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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真是個有趣的名字呢,不知道你對君士坦丁的印象如何?”
聲音有些輕柔,擡起頭,墨菲斯看到的是那個之前沒有多看過她一眼的女孩之一,臉蛋似桃花,眸子會說話。
“很大。”
墨菲斯笑的很有鄉土氣息。
這個表情讓對方有些忍俊不禁,手中的小扇子輕輕捂住了嘴,畫過妝的面容很精緻,不過也顯得有些做作,讓墨菲斯有些不適應。
“我是妮娜?康多思,現在就讀於潘塞爾魔法學院,不知道你在哪裡上學?”
乖乖,隨便挑一個就是潘塞爾魔法學院的?
墨菲斯眨眨眼睛,依舊笑着道:“目前在家中,前段時間是在塔倫斯學院上課,不過退學了。”
這個消息似乎讓妮娜有些意外,她精緻的身體扭了扭,微微皺眉道:“塔倫斯?爲什麼要去那種地方?我認爲以你父親的背景,想進任何一個學院都是沒有問題的吧?”
手指熟練的將小扇子輕輕折上,雖然只有十六歲卻發育的很好的胸脯已經小有規模,她輕輕挺了挺,似乎在等待着墨菲斯的答案。
伸手撓了撓鼻子,墨菲斯想要說什麼,卻發現眼前多了兩個傢伙。
一左一右彷彿護花使者,兩位之前一直在妮娜身旁的少年面色不太友好的望着墨菲斯,其中一個已經發出了很明顯的信號——“沒問題?妮娜,我可是聽說大名鼎鼎的溫德索爾公爵去潘塞爾魔法學院爲自己的兒子申請入學而被拒絕了呢。”
說話的人聲音不大,卻讓附近的人聽得很清楚,不過沒有出現倏然一靜情況,看得出這個消息其實早就傳遍了這個圈子。
“妮娜,我想聽聽你上次考覈高階魔法師的審覈過程呢,能不能爲我講講?導師認爲我的晶絲能量還不夠啓動‘科斯勒四眼法陣’,不過多達教授對此保持樂觀。”
另一個少年不用說也是潘塞爾魔法學院的學生,雖然參加晚宴,胸前卻鑲嵌着象徵中階魔法師的徽章,炫耀意味濃烈,眼睛看都沒有看墨菲斯一眼,似乎很不屑與和他站在一起。
妮娜眉頭微微皺了皺,對於這兩個追求者並沒有給出什麼好臉色,打推手的功夫爐火純青,手中的扇子斜了斜,指向了遠處那個正在擡頭似乎欣賞牆上油畫的小孩子道:“胡米爾自然會給你高階魔法師的考覈標準,當然,連帶着初階魔導士的一併會告訴你。”
這話讓兩個潘塞爾魔法學院的學生有些挫敗感,一下子沉默不少,而妮娜的話語似乎不單單在給他們兩人敲響警鐘,自然也是爲了在墨菲斯面前秀一下自己的人脈。
“還真是天才呢。”
墨菲斯依舊是很土鱉的憨厚笑容,並非不會紳士型的微笑,而是他有意爲之。
就如同當時卡林讓自己的狗腿子騎馬去試圖謀殺墨菲斯一樣,在事情不好當面解決的時候,墨菲斯開始學會後退一步,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去揮出致命的拳頭。
這可比在叢林中更加有意思。
“廢話,能進潘塞爾的沒有廢物,塔倫斯學院有什麼?一羣不知上進的酒囊飯袋?撐死只有那個圖書館還算能入眼。”
連自我介紹都不屑於說的男孩似乎很瞧不起私生子身份的墨菲斯,雖然這個事實大部分貴族都會因爲今天公爵的鄭重介紹而選擇性忽略,不過他很顯然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圖書館確實很大。”墨菲斯點點頭,似乎沒聽出其中的嘲弄之意,這讓兩個男孩子更加不屑,卻讓妮娜眼睛眯了眯。
“很大又如何?你還能都看了不成?連元素切割機理都沒有聽說過的...庸才而已。”
廢物兩字還是沒說出口,因爲這個傢伙看到了妮娜凌厲的眼神。
“永遠不要隨便輕視任何一個人,這可不是一個貴族會說出口的話語。”
旁邊走過一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墨菲斯看見他的胸前掛了至少三枚勳章,這代表他出身軍事世家,並且已經上過戰場,當中的高階護衛騎士勳章耀眼異常,旁邊的是一個銀質十字架和十六瓣金菊徽章,前者代表在帝國第一大騎士團“聖殿”服役,後者代表他曾經參加過至少超過規模達千人的戰役並立下功績,有這枚勳章,說明至少已經服役超過三年時間。
挺拔的身材,五官端正,來人對着墨菲斯點點頭道:“李爾?查克斯,畢業於柯西騎士學院,如果你去那裡,或許我可以幫上一些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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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菲斯不再是那副憨傻笑容,鄭重的點點頭,兩人便擦肩而過,再無多餘的話語。
這種風格和阿卡爾公爵類似,有話說話,沒話就走人,果決而充滿了軍隊的風格,墨菲斯感覺比起眼前的三人,這種交流舒服的多。
這位畢業於可惜騎士學院的高階護衛騎士話語權可是比起眼前的三人高了不少,不單單是因爲他所擁有的勳章和身份,而是那種久經沙場後的威嚴,幾個從來沒有見過死人的孩子自然不具有那種凝重而略帶鋒芒的氣場——當然,除了將這種類似的氣息隱藏起來的墨菲斯。
轉過頭,墨菲斯輕聲道:“妮娜?康多思?或許以後我們還有機會見面,希望以後的談話更加愉快。”
對着她身旁的兩個護花使者,墨菲斯點點頭,邁步離開。
自始至終,三個男人沒有互相做出過自我介紹,氣氛可謂有些僵硬。
“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土鱉私生子,不知道有什麼可驕傲的。”
“你眼中看別人驕傲,是因爲你的自尊心太過強烈罷了,”妮娜皺了皺眉頭,對於這個同伴並不是很感冒的樣子,“你見過的人或許都沒有李爾見過的屍體多,收起你的那些優越吧,即使墨菲斯真的是個庸才。”
被妮娜說的有些難堪的傢伙忿忿的不再說話,只是看像墨菲斯的眼神愈發輕蔑。
旁邊的另一個傢伙不置可否,只是輕聲道:“溫德索爾家族的最後一位繼承人,他的肩膀似乎無法承載父輩那沉重的榮耀了呢,被潘塞爾魔法學院院長揮手拒絕,嘖嘖,如果是我,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這個晚宴上,也真虧他還能如此淡定。”
對於魔法學院的學生來說,院長的身份近乎於神——大陸最尖端的魔法師圈子“黃金羅盤”議會的成員之一、“聖穹魔導師”稱號、十九歲獲得金橡樹徽章等等這些匪夷所思的功績和成就已經讓院長弗洛伊德的身份在學生眼中無限拔高,他的任何一句話都會被當做經典記錄在冊,聽上去雖然誇張,但是事實上所有能親自受到弗洛伊德承認並指導的學生,基本上都在日後擁有了魔導師這樣全大陸尊敬的身份。
“大陸並不止一位野路子出身的大魔導師,也並不缺一個碌碌無爲的貴族少爺,庸人自擾之。”
妮娜輕輕搖着摺扇,走向了另一個圈子,此刻她眼中的墨菲斯或許僅僅是一個有着父輩光環的少爺罷了。
墨菲斯倒是沒有自己去找什麼圈子試圖融入,反倒是饒有興趣的望着大廳內演奏樂器的幾位銀髮老人,有些出神。
樂師和吟遊詩人不同,他們用自己的樂器而非嘴巴來抒發自己的情感,唐吉坷德曾經喃喃自語說吟遊詩人唱得再好聽也不及卡斯蘭迪那位維奧爾琴樂師演奏的一曲《莫里河的哀傷》,此刻的墨菲斯終於聽到了自己曾經一直好奇的“維奧爾琴”的聲音,怔怔出神。
說實話,他有些想念自己的導師了,那個邋遢卻又智慧的老傢伙。
維奧爾琴看上去和大提琴有些像,但聲音更顯低沉滄桑。
“我有個請求,”在眼前的幾位古典樂師演奏完了一曲《布拉格序曲》之後,墨菲斯突然出聲道,“不知您能否演奏一曲《莫里河的哀傷》?”
他望着那個白髮蒼蒼的樂師,後者穿着一身宮廷樂師纔會穿戴的華麗服飾,看得出本身的身份應該隸屬於能爲皇家晚宴演奏的大師級樂師,聽到墨菲斯的話語,這位演奏時總是微微閉起眼睛的老人思索片刻,輕輕點頭。
旁邊的幾位樂師輕輕調整了手下的樂器,隨即默契的望向了老者。
用手帕輕輕擦了擦額頭,有着精緻楓木貼面的維奧爾琴輕輕調整了一下位置,老人拿起琴弓,迥異於拜占庭傳統風格的樂句倏然響起,悠遠,滄桑。
墨菲斯呆立原地。
兩小節後,樂隊的其他樂器入聲,迥異於此刻歡快的宴會氣氛,這首曲目彷彿林中曲水,無人注意,卻靜靜流淌着自己的哀傷。
墨菲斯卻終於明白爲什麼唐吉坷德會對那位孤獨演奏的樂師念念不忘,這首曲子,沒有歲月的沉澱,沒有經歷過那種孤獨,無法演奏,無法欣賞。
在森林中獨行了這麼多年的墨菲斯突然間心裡有些酸楚,隨着曲子不似大多舞曲的緩慢和哀愁,一幕幕往事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浮現,揮之不去。
閉目演奏的老人輕輕搖晃着身體,大師風範盡顯無餘,一曲結束,微微仰起的蒼老面龐竟然老淚縱橫。
墨菲斯輕輕躬身,沒有讓任何人看到溼潤的眼角,輕聲對着眼前的幾位樂師道:“謝謝。”
掌聲。
艾薩拉公爵遠遠的望着這裡,雙手輕輕拍響,整個大廳惟她一人在鼓掌,聲音突兀。
隨後是四周彷彿恍然般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