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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時貞德已經點點頭去查看後面馬車上傷員的情況,她原本圓乎乎的小臉緊繃着——因爲她發現這些騎士受的並非自己想象中普通的皮肉傷...一道道彷彿野獸撕咬的傷口上,本應該逐漸凝固的血痂卻並沒有出現,相反地,皮膚附近還出現了淡淡的黑斑。
這不是毒素,貞德幾乎在看到的第一眼就察覺到眼前這些傷口是被什麼東西造成的...那些書本上記載的、擁有地獄裡無窮無盡腐蝕能量的黑暗生物纔會造成如此的傷口,如果不及時淨化附着的黑暗元素,恐怕這些受傷的騎兵就不是殘疾或死亡那麼簡單了。
他們的理智會喪失,而身體會因爲黑暗力量的侵襲徹底發生變異,直接成爲一個難以想象的怪獸!
這些大陸近百年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的東西僅僅記載於數百年前的典籍之上,並且幾乎都是個例出現——貞德之所以知道這些事情,完全是因爲她正統的受教育經歷所致——布拉格教區的所有典籍這位小女孩幾乎都翻過,別看她年紀小,那些神學書籍上記載的歷史事件貞德卻並沒有過目即忘。
貞德望着身前十七名受傷的騎士,頓時感受到了一種詭異——因爲眼前這些騎士不說強大,卻好歹都是精銳的領主護衛隊成員,他們執行任務時的戰損比相較於其他邊境巡邏團都是極低的,因爲只有碰到棘手事件的時候,這些騎士們纔會出動並追隨騎士團長“收割者”讓娜執行任務,但現在這些躺着的騎士一個個面色慘白而雙目緊閉,按常理都該是重傷休克後纔會出現的狀態,可是貞德一番檢查過後,卻發現騎士們身上的傷口根本達不到讓這些身穿重甲的騎士們“重傷”的程度,甚至有些騎士僅僅是手臂處一道劃傷而身體其他部分沒有任何傷口,卻也同樣昏迷不醒。
在布拉格教區,貞德並沒有一次性接觸過這麼多病人——修道院偶爾會接觸到那些城中得了重病的居民,主教大人會讓那些神術師們使用神術來救贖他人,但顯然,戰場上這種皮開肉綻的傷口明顯讓沒有接觸過這些的貞德內心有些不適,可是她卻幾乎很快便克服了內心的障礙,擡起手開始了神術施放——
“淨化。”
一道道光芒在貞德的努力下照耀着這些受傷的騎士,他們的傷口並沒有立刻好轉,可是那點點黑斑卻彷彿陽光下的冰塊般逐漸消解、消失。
十七位騎士,即便以貞德i級神術師的實力,卻仍舊花費了大半個鐘頭才一個個徹底“淨化”完畢,從這裡就能看出這些騎士被“污染”的程度超乎想象——按常理,若是這些騎士感染的是常見的“瘟疫”或低級別的“詛咒”,貞德只需要揮揮手便能讓他們身體上的痛苦消失,可是如今...
“萬分感謝神術師大人!”
之前持懷疑態度的騎士鄭重行禮,讓手下把這些面色逐漸恢復血色的戰友們拉回騎士軍營,隨即低聲道:“您拯救了我的戰友,在我看來,您就是天使。”
這是發自內心的讚譽,巴利切的信仰問題一直有些混亂,不過在蘭帕德,信仰光明神的顯然數量不少,這位騎士行禮之後便匆忙上馬,在貞德的目光中跟隨戰友返回了軍營之中。
而經歷了剛剛一系列淨化後,貞德終於得以鬆了口氣——她甚至都沒有精力找個地方坐下休息,輕輕蹲下了身,伸手擦着額頭沁出的汗水。
那一道道聖光讓她疲乏至極,但是能挽救那麼多騎士的生命,貞德卻在內心有着無法形容的喜悅。
只是很快,她便發現自己遇到的事情...似乎僅僅是一系列事件的開端。
黑格爾皺着眉頭望着身前這位直接從邊境驅馬趕回來的騎士,他知道對方的名字——“法迪爾”,是一位巴利切男爵的長子,自從自己接管了蘭帕德的領主大權之後,這位原本只在自己父親保護下不參與任何戰爭的男孩子很有勇氣的提出加入領主騎兵團,他的實力在半年多的時間裡飛速成長,以黑格爾的眼光來看早晚會成爲比他父親有出息的多的貴族。
他的眼中有着年輕人特有的熱情和希望,以及對未來的憧憬——可是今天,黑格爾卻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絕望。
參加過無數戰鬥的黑格爾瞭解那種情緒,就像是隻身一人面對敵人的騎兵衝鋒一樣,眼神失去了光彩,死灰一片,如同是充滿霧霾的墓地。
“你說讓娜團長的騎兵團戰敗?”
黑格爾吃驚地重複道,他甚至不敢想象這句話裡透出的深意——一位“a”級的騎士所帶領的騎兵團潰敗...這意味着敵人的強大已經超乎了讓娜的承受範圍。
“領主大人...讓娜團長並沒有戰敗,她下令撤退,是因爲騎士們遇到了難以抵擋的東西——”似乎不知道怎麼形容,年輕的法迪爾嚥了口唾沫,艱難的說道:“我們起初那只是單純的獸羣,或許是因爲即將接近冬季而集羣狩獵的狼羣或是別的什麼,但巡邏的騎兵隊卻被這些東西們突然包抄,準備突圍的時候被這些突然爆發的傢伙一個個拽下了馬..”
“損失多少人?”
黑格爾眯緊了眼睛,顯然這位騎士的描述讓他無法把任何自己已知的東西匹配起來——不過這一次騎兵團算是在長久地戰鬥中第一次出現大規模折損現象,說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二十七人。”
法迪爾抿了抿嘴脣,回想起戰鬥的情形時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它們不是普通的動物或魔獸,我們的騎士被撞下馬後起身反抗,卻在很短的時間內倒地不起..”
“毒素?”
“開始以爲是,但後來讓娜團長的隊伍遭遇這些傢伙時,那些被救回來的騎士並沒有中毒的現象,團長說這是‘黑暗腐蝕’。”
這句話讓黑格爾猛然揚起了眉毛——“黑暗腐蝕”是黑暗系法術,正統的魔法師是不會的,通常只和那些與深淵有染的召喚師與死靈法師甚至陰影中的那些傢伙有關。按道理,這些傢伙的死敵應該是神聖加百列帝國的那羣宗教瘋子,而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襲擊自己騎士的是一羣非魔獸非野獸的傢伙,目前看來,很有可能是“召喚獸”。
“咔。”
沒等黑格爾說什麼的時候,領主辦公室的大門被猛然推開——事實上沒有人會這麼魯莽,黑格爾不由得有些愣怔,擡起頭時卻看到了情報執政官依琳達爾那焦急的面龐。
“緊急情報,我需要通知墨菲斯!”
黑格爾愣了,她從沒有看到過這位情報執政官有過這種表情——額頭都是汗水,臉上還有一些髒兮兮的泥土,原本整潔的衣服上滿是褶皺,一眼看過去就是剛剛從戰場上爬回來的摸樣。
“出什麼事了?”
黑格爾望了望窗外,不遠處斯芬克斯正在從屋檐處直直躍下,跳到了伯爵府門前最新抵達的一輛馬車之上...
“讓娜負傷了。”
事實上,墨菲斯突然決定推遲和奧古斯帝國皇帝會面時,他便知道有些麻煩是不可避免的。
其他位面的入侵會以怎樣的方式進行?天使位面、煉獄位面、沉淪位面、深淵位面——這些他走過一遭的位面會不會直接打開一扇大門然後蜂擁而入?
估計這是不現實的,首先“法則”那一關就是一個極大的門檻——但類似上一次那個“卡爾”突變成深淵領主的事情,墨菲斯卻不由得感受到了難以形容的危機,而現在,危機變成了現實,斯芬克斯爲墨菲斯傳輸了一切它所看到的影像,這其中首先映照在墨菲斯腦海中的,便是讓娜緊緊閉着眼睛躺在伯爵府空地上接受貞德治療的一幕。
而當墨菲斯通過傳送陣直接衝出亞蘭蒂斯的唯一入口之時,伯爵府外的貞德正第三次使用淨化術試圖祛除讓娜身體上的黑暗侵蝕。
墨菲斯的突然出現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顯然他什麼時候出現黑格爾都不意外,這位唯一鎮定下來的領主三句話闡述了目前遇到的難題——讓娜並沒有像貞德之前淨化的那些騎士般立刻好轉,相反地,那腐蝕她身體的黑暗能量根本沒有被光明力量驅散的跡象。
而現在,一切跡象都表明這位靈魂騎士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但是沒有人明白一位靈魂騎士到底能受傷到什麼程度...除了墨菲斯。
他二話沒說先是輕輕拉住了貞德,後者一臉汗水的擡起頭,因爲墨菲斯個子高的緣故,仰頭的貞德突然有種脫力的眩暈感,而過了足足三四秒鐘她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誰——這位盡職盡責的神術師立刻不顧被汗水浸透的長袍想墨菲斯描述着自己努力無效的結果,她的話語沒有任何結巴或重複,看得出條理清晰,墨菲斯對此倒是很意外,不過在告訴這位神術師她已經盡到自己努力後,墨菲斯讓這個已經脫力的小神術師去一旁休息,而自己則伸手輕輕握住了陷入昏迷的讓娜。
身前的靈魂騎士沒有戴着那套鎧甲的頭盔,一頭幽蘭色的長髮有如實質的散在這簡陋的平板馬車之上——看得出騎士們爲了及時救助這位騎士,直接從前線用這輛馬車將讓娜拖了回來。
而旁邊的騎士也帶來了一個壞消息——先前被殺死的騎兵們已經變成了...一羣瘋狂的怪物。
她的手臂無力的垂在一旁,墨菲斯伸手握住,依舊是那種若有若無的虛幻感覺,但是墨菲斯卻注意到她的手臂的臂甲之上出現了一道很明顯的劃痕,而身上堅固的鎧甲則同樣破裂了幾道痕跡。
這可不是一般的傷害,能破開這套鎧甲,意味着對方的實力與讓娜不相上下甚至超出——他繼續感知着讓娜的身體,隨即注意到那幽蘭色的皮膚上出現了點點黑色的符文狀標記。
墨菲斯眯緊了眼睛,幾乎立刻察覺到了那來自煉獄的瘋狂氣息正在讓娜體內蔓延,看得出她正在壓制着這些力量,可是作爲單純的靈魂體,讓娜卻遭受了這些瘋狂黑暗力量的嚴重侵蝕,說起來效果甚至比那些普普通通的騎士還要嚴重。
沒有人知道這是爲什麼,因爲第一批被貞德淨化完畢的騎士已經甦醒並且除卻傷口外沒有大礙,但讓娜顯然沒有這麼幸運,她身體內的力量充滿了混沌,墨菲斯幾乎能感受到那種煉獄炎熱氣息逼迫眼前的灼熱感。
毫無疑問,來自煉獄的進攻已經從現在開始了。
但他沒有看到大規模傷亡,死了十七名騎士還是因爲大意所致,現在領地要面對的是外圍出現的一羣莫名其妙的強大“獸羣”和死去騎士變的怪物,對此墨菲斯並沒有立刻做出判斷,而是伸手試圖以靈魂力量驅趕那黑暗的侵襲。
他不是牧師或神術師,但是顯然,目前讓娜的靈魂正在“深層次”的境界中與那些黑暗力量對抗,成敗結果顯而易見——若是她沒有抗住,估計這位騎士的靈魂會徹底飄散,而扛過去的話,估計不會出現什麼太大傷勢。
“醒過來啊。”
墨菲斯看上去鎮定的很,其實他心裡根本就沒有底——這一次的問題很棘手,他只能藉助於自己唯一的力量去做出努力。
四周還有許多人,包括第三批第四批負傷的騎士和依琳達爾等人,貞德已經忙着去爲其他騎士淨化,而依琳達爾則有些發愣的看着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墨菲斯一隻手握着讓娜的臂膀,他眉頭緊皺的摸樣不自覺的讓依琳達爾想起了自己上一次在極北之地的遭遇...但隨即她晃了晃腦袋。
自己在瞎想什麼呢?
閉嘴沒有說話的依琳達爾突然察覺到了有一絲不對勁的地方,卻又說不出來——她並非因爲自己剛剛腦海裡的一些荒唐想法,而是確確實實在感知中感受到了許些異樣。
擡頭四顧,她同樣看到墨菲斯皺着眉頭擡起了頭,繼而看向了天空。
蘭帕德這些天一直陰雨連綿,即便是雨停的時候也是見不到太陽,但是此時此刻,在墨菲斯使用靈魂力量驅逐讓娜體內黑暗力量未果的情況下,天空卻是突然間透過了點點金色光芒。
“這是...”
墨菲斯沒有明白怎麼回事,他只是感受到了四周空間內彷彿一瞬間定格的狀態,這就像是時間突然間靜止般,感知中的聲音、微風、氣息統統消失,只剩下頭頂逐漸破開雲霧的那點點光芒...
最終,伴隨着一聲彷彿炸雷般的爆鳴,天空中的烏雲彷彿瞬間向四周散開般,耀眼的光芒普照大地,強度遠遠超過了太陽所能帶來的光輝。
這光芒甚至讓墨菲斯都無奈的閉上雙眼以本能的躲避光芒對雙目的刺激,但是在閉上眼睛之後,墨菲斯卻突然間感受到了一股暖意——同時,身旁讓娜身體內那讓人厭惡的黑暗氣息竟然如同被開水澆過的冰雪一樣開始了蒸發,並在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內徹底消失!
這光芒一直持續着,墨菲斯漸漸能適應光芒後睜開了眼,卻是看到了讓他感到驚呆的一幕。
與此同時。
在阿什坎迪看着墨菲斯通過傳送陣直接返回巴利切後,這位白日裡坐在輪椅上的血族不由得有些擔憂,但是一想到墨菲斯回到了防衛措施無比強大的蘭帕德,心中便沒有想象中那麼緊張了,安達里爾有些出神的望着窗外,似乎因爲墨菲斯突然離開而感到有些無聊,她提議推着阿什坎迪出去逛逛。
而面對安達里爾的請求,心軟的綠眸阿什坎迪自然不會阻撓什麼,畢竟這裡沒有什麼仇人,而自己作爲特使還擁有一系列外交豁免權,出去走走體驗一下異域風情當然不是什麼壞事,和安達里爾戴好面紗,兩人便從駐地旅館走出上了街,皮埃爾艦長自然不會讓兩位女子單獨上街,特地派了四名實力高強的水手看護在十幾米外,卻並不打擾兩人閒逛的雅興。
這也看得出皮埃爾是個心細的人,但他不會想到那兩位是什麼樣的存在,畢竟阿什坎迪殘疾的形象迷惑的大多數人,也不會讓誰覺得她們兩人會構成什麼威脅。
尤其是兩人來到之前感興趣的神廟前時,神廟四周腰挎彎刀的守衛甚至目光連多一秒都沒有停留在她們的身上。
仰望身前的巨大神像——瑪爾女神,安達里爾表情複雜。
此時此刻,她的內心本應充滿虔誠和寧靜,可是不知怎的,安達里爾卻發現自己的手指卻再一次出現了微微顫抖的情景。
“莫名的恐懼麼?”
阿什坎迪眨了眨眼睛,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似乎很瞭解安達里爾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
後者低下頭,靜靜凝視着自己正在顫抖的手掌,內心卻在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這裡是神廟,安達里爾。”
她在內心對自己說道,“這是你曾經開始一切的地方,這是你擁有一切的地方,可是爲什麼你會害怕?”
安達里爾不會知道,那被封存的記憶雖然讓她的頭腦無法想起任何有關於這些信仰的事情,但身體對這種神像氣息本能的記憶卻如同刻在骨子裡的東西,讓她有些茫然無措,不知如何應對。
“面對它,安達里爾。”
阿什坎迪的聲音突然在安達里爾面前響起,這位望着身前神像出身的小蘿莉打了個機靈,低頭望着自己顫抖的雙手,他深深吸了口氣。
隨即,邁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