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曼的車隊偷偷離開別墅十五分鐘之後,這棟別墅裡的抵抗徹底被撲滅。整個別墅內的所有武裝人員,要麼已經倒在地上生死不知,要麼失魂落魄的丟掉了武器束手就擒,要麼早早的趁機溜之大吉。總而言之,沒有人願意再跟這幫瘋狂的傢伙玩這麼危險的遊戲了,特別是當失敗的代價就是自己的生命時。
娜塔莎在抵抗消失前3分鐘就打光了所有的迫擊炮彈,她這次帶來的炮彈本來就不多,而且她還是儘量看準了再打。要是有充足的炮彈,以娜塔莎這樣的性格,5分鐘就可以打出去幾十發。
戰鬥結束之後,別墅已經變得面目全非,花園的奇花異草早就變得七零八落,綠色的草坪翻開了黃黑色的土壤。游泳池邊上的躺椅和陽傘大部分都變成了零件,還有一頂陽傘只剩個頂篷在水池裡漂着。院子中間的道路也變成了彩色的,紅的是血、白的是腦漿、黑黃的是泥土、綠色的是草皮,還有一種純黑色,那就是保鏢們的西服碎片。
院子裡的樹也遭到了俄羅斯暴力女的毒手,兩棵三人高的大樹被攔腰截斷,炮彈炸出的樹碴子滿地都是,樹冠直接倒在了旁邊的空地上。院內的露天雕塑同樣難逃厄運,除了靠近圓形觀景亭那個外觀最完好之外,其他的雕塑基本都缺胳膊少腿,有一座噴水池裡的雕塑直接就被腰斬了。
防守到最後的三五個保鏢的屍體靠的很近,他們試圖依託泳池邊的簡易更衣間進行抵抗,一方面是可以遮擋視線避免被狙擊,另一方面空間狹小也利於防守。但是他們很悲催的被最後一發迫擊炮彈擊中,所有的屍體幾乎沒有一具是完整的,所以到最後也沒人知道那個曲尺型的房子裡到底塞了多少人。
李承志把狙擊步槍丟下,換上了G36C突擊步槍,帶着同樣配置的娜塔莎走進了這座慘不忍睹的別墅。黑玫瑰手裡拿着小銀刀,渾身沾滿了血跡,如同殺人狂魔一般站在道路中間。說來奇怪的是,她的小銀刀上竟然沒有沾上任何血跡。
別墅裡還有一些傭人和僕人,比如廚師、花匠、修理工、菲傭之類的人,他們都躲在別墅裡不敢亂跑,即便是外面沒有了槍聲和爆炸聲也一樣。除此之外,剩下的保鏢還有5名,他們都丟下了武器雙手抱在腦後跪在地上,一副殘兵敗將的樣子。
黑玫瑰發了一陣呆,轉身看向從大門處走來的李承志,至於娜塔莎被她直接無視了。她猛地發力向來人奔去,娜塔莎神經緊張的擡起了槍,李承志伸手把她的槍管按下去,他並沒有感到黑玫瑰的敵意,這與那天晚上截然不同。
黑玫瑰來到兩人面前,神情迷茫的問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要救我?”
李承志答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再說,你還有什麼未了的事嗎?”
黑玫瑰轉身看向觀景亭,師父的屍體還盤腿坐着,但上身已經因爲
子彈的衝擊力靠在了一側的柱子上。她很想挖個坑把師父葬了,但是她就算再笨也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她走過去低頭看着師父的屍體低聲說道:“對不起師父,我其實也不想死,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搞清楚。”
按照山中派的規矩,如果同門死於執行刺殺任務的過程之中,那就屬於死得其所,是不能去尋仇報復的。但是如果是非任務死亡,那麼同門有義務替他報仇雪恨。可是黑玫瑰並不打算向黑薔薇動手,其實她是不想死的,只不過當時沒有選擇,師父要親自動手,她無法反抗。
黑薔薇把師父打死了,黑玫瑰羞愧的發現當時她竟然沒有因此感到悲傷,除了驚訝之外只有劫後餘生的慶幸。等到激烈的戰鬥開始,她在這個過程中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沒有人再能限制她的自由,也沒有人能再把她當作牲口一樣對待,以往的那些渾渾僵僵和委曲求全全都可以拋棄。
她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以前她除了腦子傻之外,還是因爲感恩的緣故纔會任由師父決定她的人生。而當她被當作貨物一樣賣給霍夫曼的時候,她就不再欠師父什麼了。
至於山中派的其他人,對於黑玫瑰來說,什麼都不是。
在李承志等三人離開別墅半個小時之後,柏林警方纔姍姍來遲。這還是霍夫曼主動報警,不然以這棟別墅的偏僻,就算是被炸彈炸飛了也沒多少人知道。
現場的慘狀讓大部分警察都義憤填膺,他們認爲這是對警方的嚴重挑釁,而且那夥匪徒還使用了迫擊炮這樣的重火力,這簡直就是往柏林警方臉上狂扇巴掌。如果這樣的匪徒再多一些,那麼柏林那塊“歐洲最安全的首都”的金字招牌就要完蛋了。
只有少部分精明的警探發現了這件事裡面的蹊蹺之處,那些匪徒到底跟霍夫曼董事是怎麼結仇的?而他們又是怎麼找到這裡的?這些重火力武器到底是誰提供的?爲什麼現場的痕跡如此混亂,既有被子彈打死的,也有被炮彈炸死的,居然還有被利器殺死的?
而能夠使用這麼強大火力的匪徒竟然沒有對別墅進行包圍,導致霍夫曼董事帶着一些保鏢輕易的跑掉了,這也是讓這些老警官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由於霍夫曼沒有來得及對現場的人統一口徑,所以隨後的質詢中很快就有僕人交待了實情。當然他們知道的實情不過是一些表面現象,比如黑袍老人的到來以及他要處死某個女人,然後就是別墅被襲擊。倖存的幾名保鏢知道的更爲詳細一點,但他們之中只有一個說出了部分真相。
他的供詞隱瞞了霍夫曼私自處死手下女刺客的事情,主要是說那個穿黑袍的阿拉伯人試圖開槍打死那個女人,然後有人狙擊了他,接着就開始用迫擊炮轟擊別墅。他還交代了對方最後進來的只有2個人,至於外面還有多少他也不清楚。
綜合了這些供詞,負責此
事的弗林斯警官已經摸到了這件事的核心問題,那就是將要被黑袍阿拉伯人打死的那個女人,顯然外面的匪徒是爲了救她才大舉進攻的。
但讓他氣憤的是,他帶着第一手材料剛剛回到警局就被副局長叫去,要求他把材料全部轉交給某位警官,而這位警官曾經接手處理了原本由茨威格負責的那樁失蹤案,結果是什麼都沒查出來。
鬱悶的弗林斯早早的就離開了警局,他和茨威格在威丁的一處咖啡店裡碰頭,把因爲今天的遭遇而產生的憤懣一股腦的都發泄出來。茨威格現在正在研究凱瑟琳留下的資料,他已經發現了凱瑟琳的三期節目中有兩期都跟沃爾夫岡·霍夫曼產生了聯繫,再聽到老上司的嘮叨,他頓時就想到了什麼。
茨威格與弗林斯的注意方向不一樣,他盯住了那個神秘的黑袍老人,顯然是由於他的到來纔會出現這些問題。他詢問老上司知不知道這個黑袍阿拉伯人的身份,胖警官搖搖頭答道:“我的材料已經移交了,那個老傢伙身份十分神秘,我在他身上發現了一些刺青,看情形很像是某種符咒,我猜他可能跟某些教派有關。”
會是邪教團體嗎?
茨威格平時也會看一些西方的神秘學讀物作爲消遣,他不由自主的想到,難道霍夫曼參與了某個邪教負責提供資金,而那個黑袍老頭其實就是邪教派來跟他聯繫的?
茨威格搖頭把這個荒唐的念頭丟開,他向老上司問道:“你把這個刺青臨摹下來了嗎?我知道你肯定要留一手,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弗林斯看瞞不過這小子,只好把自己的記事本掏出來,不大的本子上有一頁就是他當時臨摹的刺青標記。茨威格對照着記事本上的圖畫抄到了自己的本子上,他覺得這個東西搞不好會成爲新的突破口。以霍夫曼的身份不太可能跟這樣的阿拉伯人有什麼交情,除非他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弗林斯發過牢騷之後也對茨威格目前的調查進度關心了一下,茨威格對此不打算多說,只是強調有了一定的進展。他已經意識到剛剛在郊區發生的這件事說不定又是某人乾的,打算等會就問問清楚。
李承志和娜塔莎帶着黑玫瑰回到了東南郊的訓練場,公寓那邊已經沒法住人了。金伯利對此毫不在意,他買那房子只是爲了升值,再說李承志在他的房子裡被襲擊,這說起來還是主人照顧不周呢。
李承志借用訓練場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讓黑玫瑰熟悉這些熱兵器,她不可能老是靠冷兵器作戰,那樣在某些情況下會非常吃虧。而且作爲一個殺手,瞭解目前市面上流行的各種武器也是必修課,就算不使用它,也得知道在別人手裡能有什麼作用。
黑玫瑰的體能和素質顯然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她各種知識的缺失卻非常嚴重,這方面她要補的課可不少,這個任務甚至比教阿曼達狙擊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