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的所謂報答其實很簡單,他還記得黑薔薇的郵箱,於是他往黑薔薇的郵箱裡發了一封電子信。信裡面的大致內容就是,他也是受人所託纔會做出背叛的事情,收買他的就是柏林的富豪沃爾夫岡·霍夫曼。而且米勒還在信中隱晦的說,霍夫曼策劃暗殺哈桑這件事是有深層次原因的,他背後還有人。
米勒沒有把所有的秘密都公開,他深深的懼怕霍夫曼背後的那夥人,如果真的公開了那些秘密,只怕除了黑薔薇之外,他們也會天涯海角的追殺他了。所以他以前威脅霍夫曼的其實就是詐唬,誰知道霍夫曼真的被詐住了,但現在米勒已經走投無路,他想來想去只能再找個老闆了。
沃爾夫岡背後的勢力來自美國,米勒自然不會去美國,那麼剩下來的選擇也就不多了。目前能跟美國叫板的國家是沒有的,唯一能讓米勒看得上的只有昔日的世界兩強之一。雖然蘇聯解體之後,俄羅斯的日子也不好過,但是靠着前蘇聯留下的龐大武裝力量,它還能再保持幾年的風光日子。
對於米勒來說,先把目前的難關度過去纔是正事,至於過幾年的事過幾年再說吧。他甚至已經考慮的更長遠,如果俄羅斯呆不下去了,他就打算去中國,在那個東方國度混個法語教師什麼的應該不難。不過考慮到黑薔薇也是中國人,他對這個決定多少有點牴觸,但願不用走到那一步。
米勒找到了自己事先準備下來的空屋子,他趁着沒人注意掏出鑰匙打開了門。進去之後,他先把髒衣服脫下來丟在地上,然後從屋裡找出刀片給自己刮鬍子,刮完鬍子之後他好好洗了個澡,把頭髮稍微剪掉一點,然後紮了個馬尾辮。
衣櫃裡準備有幾套衣服,他選了一套看起來最有藝術家風範的,他的下一個僞裝身份就是藝術家,他會用這個身份買到一張去莫斯科的機票。他從屋裡隱秘之處取出用防水布包裹的一捆鈔票,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應急資金,足夠他在莫斯科躲上一年半載了。
其實米勒最想去的是遠東,那塊地方天高皇帝遠,正好又是中俄邊境。如果看到風頭不妙隨時可以逃過口岸,到了中國地界應該就安全了,據說那邊禁槍非常嚴格。但目前暫時還是去莫斯科好了,他得爲自己找個新老闆,而莫斯科纔是俄羅斯的政治中心,相比之下遠東就不算什麼了。
米勒人模狗樣的重新出現在街頭,這時他已經從骯髒的流浪漢搖身一變成了充滿藝術氣息的畫家,這次的身份跟上個身份幾乎相同,都是真實存在的,可見米勒爲了自己的退路花了多少心思。
他搭乘出租車來到柏林舍內菲爾德機場,這是位於德國勃蘭登堡州舍內費爾德的一個國際機場,爲柏林及周邊地區服務,也是冷戰時期東柏林的唯一民用機場。從上個世紀的1960年開始,莫斯科與柏林間的航線就開通了,並一直維持至今。選擇這個機場的好處是,一般去莫斯科的人會選擇柏林市內的泰格爾機場,而不是遠離市
區的舍內費爾德機場。
如果從舍內菲爾德機場起飛,那麼到達莫斯科後,降落機場將是莫斯科西北方的謝列梅捷沃國際機場;而市內的泰格爾國際機場起飛的航班降落地則是莫斯科西南方的多莫傑多沃國際機場。更爲關鍵的是,舍內費爾德機場去往莫斯科的航線是俄羅斯航空的飛機,而泰格爾機場的航線則是漢莎航空代理。
現在米勒已經是驚弓之鳥,當然是不肯選用德國人的服務了。
米勒到達機場之後,即將登機之前,把預先編制好的短信發給了沃爾夫岡·霍夫曼。其內容是:尊敬的霍夫曼董事,我已經離開了柏林,請不要掛念我。我在離開之前,已經把你僱傭我的事實透露給了黑薔薇,但願他不會找你的麻煩。你永遠的朋友,知名不具。
可想而知,霍夫曼看到這條短信會有多震怒,他立刻發動了人手開始排查最近兩天離開柏林的旅客名單,這將是個極其複雜的工作,但是霍夫曼需要知道米勒到底去了哪裡。霍夫曼也同時發誓,一定要把這個卑鄙小人從他的藏身之地抓出來。
發完了火又指派了手下去排查名單,霍夫曼無力的坐到沙發上,他焦躁的抓着頭髮,思考着如何收拾米勒留給他的爛攤子。現在米勒說已經把僱傭的事實告訴了黑薔薇,但那個混蛋的話真的可信嗎?這是其一,其二則是米勒到底透露了多少內容給黑薔薇,如果他什麼都說了,那麼知情者又多了一個,對於霍夫曼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行,不能這樣被動了。
霍夫曼也是個頗有決斷的人,不然他不可能創下這麼一份家業,壓力有時候也是動力。既然米勒跑了,而且給他留下了這麼一個大禮包,那麼霍夫曼就得儘快做出決定。
沒錯,霍夫曼已經想通了,所有的知情者都得死,不管是米勒還是黑薔薇。現在的問題在於,到底用什麼方法讓知情者消失。
霍夫曼這段時間已經瞭解到黑薔薇不是那麼好對付的,首先是派到巴黎的β小隊幾乎被他一個人殺光了。然後那個災星到了柏林,他的α小隊也幾乎全軍覆沒,還連帶損失了將近10個預備隊員。
這一切都說明,常規的手段對付不了一個這樣的敵人。霍夫曼也曾想過使用人海戰術,但是一想到死去的人都得他掏錢,而且那些損失的裝備物資也是錢,他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關鍵在於,霍夫曼無法估計到底需要死多少人才能把黑薔薇堆死,如果最後把黑薔薇滅口了,但自己也破產了,這值得嗎?
想來想去,霍夫曼也沒想到什麼高招,他搖鈴叫人送來一杯雪利酒,想稍微休息一下。來送酒的人還是那位護士小姐,不過她今天打扮成了白領,她端着酒杯一搖三扭的走到霍夫曼身邊,幾乎是立刻就發現了主人心情不好。她本來打算坐到霍夫曼腿上,但現在她很乖巧的把酒杯遞上,然後側坐到地毯上趴在對方的腿上,擡頭看着他。
霍夫曼果然被她吸
引了,抿了一口雪利酒,強笑着問道:“寶貝,你怎麼了?”
她微微笑着,用豐滿的胸部蹭着董事的腿,同時問道:“我看你好像心情不好,想幫你放鬆一下嘛。”
霍夫曼伸手摸摸她滑膩的臉蛋,嘆氣說道:“唉,那個該死的米勒跑了,不但把消息捅給了黑薔薇,還把爛攤子留給我。我真是頭疼啊。”
女人繼續微笑着說道:“這有什麼,您不是有不少手下嘛,那個黑薔薇,隨便不就收拾了。”
“哪那麼容易,海因裡希從巴黎逃回來的時候,我還沒當回事,但現在嘛,哼。”
女人眼珠一轉,裝作無意的說道:“你不是還有個殺手鐗麼,現在正是用她的時候了。”
霍夫曼也考慮過這件事,但他擔心那個女人一旦脫離掌控就不回來了,雖然那個神秘人反覆強調不會有這種事。但是想來想去似乎沒有別的辦法,除了派黑玫瑰出動之外,別的損失太大他都受不起。反正這個女人也不是很貴,至少對於一整隊士兵來說是便宜多了。
只要她能給黑薔薇造成傷害,那她的價值就算得到了體現。霍夫曼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他把雪利酒一飲而盡,拍拍女人的臉說道:“好啦,我要去給那隻野貓交待事情,你去休息吧。”
“我能去嗎?”女人一臉好奇的表情,她心裡一直惦記着這事呢。
霍夫曼不疑有他,還以爲她只是單純的好奇,笑着說:“行,那就一起去吧。”
自從上次沃爾夫岡·霍夫曼試圖侵犯黑玫瑰不成反而被抓傷之後,他就把這隻危險的野貓關到了另外的房間裡,幸好每天只要給她黑麪包她就會安安靜靜的,這樣也挺省事。即便如此,霍夫曼還是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黑麪包他帶了兩條,護衛也帶了七八個,就算擋不住她,至少也能爭取時間。
保鏢們推開厚重的大門,昏暗的室內立刻就亮堂起來,出於各種原因,室內的厚窗簾都被拉的嚴嚴實實,室外的陽光只能通過一點點縫隙鑽進房間。黑玫瑰正抱着半截黑麪包躺在地上睡的香甜,聽見門口的動靜才擡頭看了一眼。
霍夫曼手裡拿着長條黑麪包走進房間,護士小姐怯生生的跟在後面,只露出一雙眼睛。隨着霍夫曼等人的接近,黑玫瑰弓起身子,趴在地上擺出了一副攻擊的姿態,霍夫曼連忙揮舞着黑麪包說道:“聽着,你的師父把你交給了我,你就應該聽我的。我現在有任務請你幫忙,你只要幫我殺死一個人,我就給你一大堆黑麪包!”
聽到“師父”這個詞,黑玫瑰逐漸安靜下來,她擡頭看着霍夫曼,眼中露出迷惑的神情。霍夫曼從懷裡掏出一張黑薔薇的半身畫像,這是根據米勒以前給他的照片畫出來的,那張照片是合影,上面的人太多,不適合給腦子有病的黑玫瑰看。
把畫像放到黑玫瑰眼前,霍夫曼指着畫像說道:“我的命令就是你師父的命令,把這個人殺掉,然後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