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氏族的棲息之地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事實上地下世界中適合生命存在的環境本就很少。
唯一給艾爾以深刻印象的就是大!
足足有上百個左右的熔岩山洞堆疊在一起,就像是蜂巢一般。而一條細長的暗河蜿蜒曲折,就如同一根繩子,將這幾個山洞好似珍珠一般串聯起來。
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做出了這麼一串精美別緻的珍珠項鍊。
而暗影氏族的暗精靈們,則將這些洞穴通通打通,互相連接,終於形成了這般如同城市的模樣。
光從外表看,就比月光氏族的那個大洞穴氣派很多。
月光氏族一行人在暗影氏族使者的引領下,沿着暗河向熔岩山洞中心走去。曲徑通幽,深延盤旋,艾爾走在其中,就如同身處迷宮一般。
沿途看去,這些洞穴中漆黑一片,就如同一張張張開的大嘴一般,深邃幽暗,艾爾根本看不清這些洞穴裡的情景。
整個地域中除了暗河水面上的粼粼熒光,以及洞穴外圍分散不一的熒光麥之外,就再也沒有一處其他的光源。
而走在這熔岩山洞之間,就好似走在黑夜中。
暗精靈能夠夜視還好,艾爾卻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壓抑和緊張,就好像在被這黑暗扼住了喉嚨一般。
他想起了被關進聖教裁判所的黑牢,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
“在月光氏族待久了,自己也變得嬌貴了起來,這地下世界哪兒來的光明?”,艾爾自嘲地想到。
他這才知道,像是月光氏族的領地那般,有着種種光源,就像是被熒光照拂一般,那是多麼的難能可貴。
哪怕這僅僅是沒有溫度的,好似清冷的月光。
“夜鶯,你能看清那洞穴裡的情景嗎?”,艾爾湊到夜鶯耳邊,悄悄問道。
暗精靈普遍五感敏銳,艾爾生怕自己的問話被其他暗精靈聽見,只能這樣湊近了問。
夜鶯的耳朵微微一紅,只不過在這黑暗中艾爾根本就看不見。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惱火地看了艾爾一眼。
“沒有。”,她又仔細看了眼,裡面黑黑的,視線好像是被什麼擋住了。
連夜鶯也看不清嗎?她的五感可是艾爾所見過的暗精靈中,最敏銳的。
“香蘭草,你感知一下,是不是有魔法波動?”,艾爾又悄悄地向香蘭草詢問。
“嗯,艾爾先生,好像是一種特殊的迷霧魔法。”,香蘭草回答道。經過這幾日向艾爾的學習,香蘭草知曉了更多的魔法知識,特別是對於元素的排列組合,感覺更是敏銳。
現在的她就像是一臺最精密的人肉魔法探測儀,通過將自己感知的元素排列順序,與自己所學的魔法知識相比對,能夠很快探測出周圍正在釋放的魔法。
“迷霧魔法嗎?”,艾爾若有所思。他之前就感知到了元素波動,只是不能確認到底是什麼魔法,要是暗影氏族的暗精靈正在用魔法挖山洞、造房子什麼的,自己胡亂猜測就成了笑話。
現在香蘭草的肯定答覆給了他確切答案。
“這暗影氏族果然有古怪,他們到底是想要遮掩什麼?”,艾爾默默想到。
在暗影氏族使者的指引下,月光氏族一行人漸漸走進這些熔岩山洞的中心,在他們面前,原來層層堆疊,總是左遮右擋的岩石突然間就全都消失不見了。
呈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足有之前所見過的山洞,十幾倍大的寬敞洞穴。
“會議就是在這裡舉行,月光氏族來的算早的,請各位稍等幾日,等其他氏族陸續抵達後,會議將會如期召開。”,那名使者向大家解釋道。
他的語氣十分客氣,用詞也相當禮貌,暗精靈們根本聽不出來其中的特殊之處。只有艾爾這個在社會摸爬滾打了許久,見慣了人情冷暖的人類,才能察覺出這使者話語中的冷淡與疏離。
緊接着那名使者將月光氏族一行人引到外圍的一座溶洞中,這就是他們這幾日居住的地方了。
艾爾趕緊捅了捅身旁的夜鶯,有些話他之前就和夜鶯串通好了。
夜鶯連忙叫住那位使者,“願月光護佑您,請問我們在這裡能隨意走動嗎?我有幾位熟識的暗影氏族同伴,我想去拜訪他們。”
“還有這裡的熒光麥,我們能參觀一下嗎,可以爲培育熒光麥做參考。”
夜鶯的這幾句詢問,看似尋常,其實並不尋常。以精靈一族自由的天性,天下之大,儘可去得,更何況這是在自己同族人的領地中,互相走動實在是太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了。
夜鶯本來不願意問這幾句話的,只是艾爾堅持,夜鶯才說了出來。
“培育熒光麥嗎?原來你們還在堅持,真是……”,那名使者站在洞穴邊,看着夜鶯突然說道,只是後半截話沒有說出來。
“同族都是兄弟姐妹,哪兒有那麼多的禁忌,月光氏族的各位可以盡情走動,不用見外。”,那名使者說完後,就匆匆離開,消失在這片黑暗中。
“我就說嘛,可以自由行動的,只有你疑神疑鬼的,還以爲我們暗精靈是你們人類啊。”,夜鶯氣得錘了艾爾一拳。
“害得我丟臉了。”
艾爾皺了皺眉,他現在也沒有了和夜鶯打鬧的心思。
“不對勁,既然沒有不可見人之處,爲什麼之前要用迷霧魔法遮擋我們的視線。他們暗影氏族肯定是有什麼古怪。”
只是在夜鶯這樣的暗精靈心中,對同族信任的思維根深蒂固。艾爾只能將這份顧慮埋在心裡,根本就不可能說出來。
不然不僅得不到好結果,反而會引起夜鶯他們的反感,在艾爾與月光氏族的友情中,蒙上一層陰影。
“哎,夜鶯,難得出來一趟,我們帶着香蘭草好好逛逛。”,在艾爾的提議下,他與夜鶯帶着香蘭草向其他溶洞走去。
而其他月光氏族的暗精靈們也各有要事,女族長要去拜訪暗影氏族的族長,其他幾位精通植物學的長老,則要去觀察這裡的熒光麥,收集情報。
一時間整個洞穴空無一人,再也沒有了方纔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