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安的心

最近好像一直很能碰到他呢,好像很孤獨的樣子……也是呢,獨自一個人來到薩洛尼亞,都沒有認識的人……比起那時候,他變了好多呢……原本像水一樣清澈的眼睛如今好似罩上了一層寒霜,每一次看到都特別有壓力……真是的!

在薩洛尼亞米爾科白魔法學院的一處教室中,有一個女孩託着下巴望着出神地望着窗外,她並沒有注意到,站在課堂前的任課教授似乎已經出奇憤怒了……“凱特麗娜.凱瑟琳.拉蒂摩爾!你到底要我喊你幾次啊?!”

女孩下意識地轉過頭,茫然地歪着腦袋。

“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幾分鐘後,凱特麗娜垂頭喪氣地捧着書本從教室中走了出來,似乎注意到了這一幕,走廊上有個女孩子跑了過去,笑着揶揄道,“耶耶,又被教訓了呢!”

凱特麗娜擡起頭,露出幾分微笑,打招呼道,“克麗絲啊……”

“這兩天你是怎麼了,總見你魂不守舍的,”名叫克麗絲的女孩詫異地打量着凱特麗娜,疑惑說道,“難道是和你那幾個跟班吵架了?”

“什麼跟班呀,說了多少次了,他們是我哥哥……”凱特麗娜沒好氣地抱怨着。

“哥哥?”克麗絲做了一個鬼臉,小聲問道,“聽說了麼,你一個哥哥被好似又被帶上教務處去了,看樣子又闖禍了吧?”

“是蓋勒嗎?”

“耶?”

“只有蓋勒會衝動到和別人打架,埃迪和格特都很冷靜的……”

“耶?”克麗絲詫異地望着凱特麗娜,隨即小聲說道,“能不能幫我約埃迪啊,就這個星期……”

“這個,”望着好友期待的眼神,凱特麗娜爲難地說道,“埃迪最近都忙着應付聖騎士的資格評定,恐怕……”

“那格特呢?”

“格特一般都對這類事不感興趣……我想我可以幫你約蓋勒……”

“蓋勒?”女孩瞪大了眼睛,訕訕說道,“算了吧,我纔不想和那個暴力的傢伙在一塊呢,對了,我們約好過幾天去城外玩,一起麼?”

“唔……還是算了吧,”凱特麗娜搖了搖頭,微微嘆息道,“我上次的學習論文都沒有通過耶,還有修女的資格評定,唉……”

“你還沒放棄啊?得了吧,我覺得只有傻到一定程度的傢伙纔會說出將一切奉獻給神這樣的話……”

“克麗絲!”

“好吧好吧,對不起吶,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再見。”

“嗯,再見!”

告別了好友,凱特麗娜獨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不由回想起那次前往帝國的經歷,比起薩洛尼亞一成不變的教條式教育,瑞奧克斯魔法學院給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占星、附魔、鍊金、魔藥,這些都是米爾科學院中沒有的,在這裡,除了堅定信仰,就是堅定信仰。

信仰,是這裡一切的前提。

連埃迪和格特都說瑞奧克斯的教授們比較有人情味呢,在接受了學生們提出了請求後,教授們都會在不違反學院制度的前提下幫助學生們達成願望,就好比那次的假面舞會,但是在薩洛尼亞……這種事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唉,如果我當時沒有去瑞奧克斯就好了……”

幽幽地嘆了口氣,凱特麗娜路過城中的一條河流邊上,她忽然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橋上,用橋欄支撐着身體,俯視着流淌的河水。

“索斯!”凱特麗娜不由地喊道。

“唔?”橋上的男孩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女孩,淡淡說道,“哦,是你啊,[對不起]……”

“什麼呀!”凱特麗娜有些氣憤,抱怨似地更正道,“是凱特麗娜,凱特麗娜.凱瑟琳.拉蒂摩爾!”說着,她好似注意到了自己的語氣,急急忙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用那種語氣的……”

“……”男孩無力地翻了翻白眼,轉過身背靠着橋欄沒好氣說道,“停在這裡,不會又遲到了吧?”

“什麼呀,今天的課程已經上完了呢!”

順着女孩的視線望了一眼天邊的夕陽,男孩慵懶地撓了撓頭,淡淡說道,“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原來?”凱特麗娜愣了愣,小聲問道,“你不會從早上開始一直站在這裡吧?”

“當然不是!——中午而已!”

“……”

望了一眼仰視着天空的男孩,凱特麗娜小聲問道,“在想念親人和朋友麼?”

“或許吧……”男孩淡淡地迴應着,似乎並不想多說什麼的意思。

感受着這股不和諧的氣氛,凱特麗娜咬了咬嘴脣,岔開話題說道,“對了,你頭髮的顏色好奇怪,我記得我昨天看到你的時候是黑色的,今天又恢復暗金色了,好奇怪哦……”

“是麼!——可能是你記錯了吧!”男孩淡淡迴應着,眼睛不由瞟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臂。

“怎麼可能記錯……”凱特麗娜小小嘀咕了一聲,像男孩一樣靠在橋欄上,感受着被微風吹拂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孩突然站直了身體,見到這一幕,凱特麗娜好奇問道,“要走了麼?”

“嗯!”索斯點了點頭,擡手指了指河對岸,淡淡說道,“自由時間結束了……”

“咦?”凱特麗娜愣了愣,順着男孩所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忽然看到在那個房屋的背後,正站着幾名穿着暗紅色長袍的人。

這種款式的魔法袍,這不是聖裁官麼?

還沒等凱特麗娜提出內心的疑問,男孩雙手插在口袋中慢慢朝着那幾名聖裁官的方向走去,口中淡淡說道,“我該走了,你也該回去了,你的朋友來找你了!”

“耶?”凱特麗娜愣了愣,下意識一轉頭,卻望見埃迪、格特、蓋勒從遠處走了過來,遂招手打着招呼。

“嗨,”彷彿見到自己疼愛的妹妹般,埃迪微笑着擺了擺手,笑着說道,“我今天剛得到兩天的假期,剛纔和格特、蓋勒一起去找你的時候,卻聽你朋友說你已經回去了,所以……”說着,他望了一眼橋對岸索斯的背影,皺眉說道,“我調查過了,聽我的導師韋普林頓大主教說,是安德魯大主教把這個小鬼帶回來的……這個小鬼的身份好像很特殊,韋普林頓大主教沒有說得太多,現在好像是由一些聖裁官保護着,也可以說是監視吧,我聽說教廷那些位大主教對他的看法都不一致,好似這個小鬼體內寄生着一隻強大的惡魔……”

“神聖的薩洛尼亞,竟然會出現惡魔?”格勒咧了咧嘴,嘿嘿笑道,“要不是那些聖裁官,我很想去教訓教訓那個臭屁的小鬼,讓他明白,這裡可不是瑞奧克斯……”

“真是不切實際的奢望啊!”冷笑一聲,格特扶了扶他的單片眼鏡,淡淡說道,“如果因爲鬧事被聖裁官帶走,那就不是幾份檢討可以解決問題了,再說了,我可不認爲你有資格教訓他,像你這樣衝動、魯莽、又沒有頭腦的傢伙,他一根手指就能把你擺平,實在是懶得和你廢話……”

“什麼?”格勒瞪大眼睛,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氣憤說道,“那個小鬼真敢這麼說?”

“不,是我說的……”

“……你這混蛋!”

“好了,”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埃迪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吧,格勒以後也別去找那個小鬼的麻煩,格特說的沒錯,他能容忍你的挑釁,是因爲你根本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傷害,沒注意他的眼神麼,那種狂妄而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眼神……以後遇到他,就裝作沒看到就行了!別和他靠地太近!”

“可是……”小小嘆了口氣,凱特麗娜捧着書本幽幽說道,“他看上去很孤獨呢……”

而與此同時,索斯正和那幾位聖裁官朝着教廷的方向走去,而與索斯說話的那位,正是很早就與索斯有一面之緣的聖裁官切舍修士。

“……索斯閣下,您這樣會讓我們很難辦的,教皇陛下吩咐過,我們不能出現在普通民衆面前……”

“那不出現不就行了?”

“可是……我們奉命保護您!”

“嘿,”索斯淡淡笑了笑,輕蔑地說道,“說得好聽,與其說是保護,不如說是監視,我還需要你們保護?”

面對着索斯的嘲諷,切舍修士臉上沒有露出半點不滿與氣氛,仍舊一臉面無表情地說道,“不管這麼說,教廷內部對於您的態度還沒有達成一致,您體內強大的黑暗力量,正是那些主教大人所擔心的……所以,希望您能老老實實地呆在薩洛尼亞,別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比如說,偷偷回帝國……”

“如果說我做了呢?”

“那麼,我們異端審問局將視您爲敵人,哪怕你是那位大人的繼承者!就一點來說,黑暗裁判所的那些傢伙們也是一樣的態度!”

“嘿……我知道了!——走吧,我累了!”

“是!”

在聖裁官們的監視……啊不,是保護下,索斯回到了自己是住所,那位教皇陛下爲他在教廷內部準備了一個房間。

所以說,除了缺乏一些自由外,索斯受到的待遇還是不錯的。

在經過庭院花圃的時候,索斯一如既往地看到了教廷的教皇陛下正像一個普通農夫一樣打理着花圃中的鮮花,很難想象眼前這位和藹而慈善的老人就是掌管着整個薩洛尼亞的統治者。

似乎是聽到了索斯的腳步聲,老人一邊用小剪刀細心修剪着枝條,一邊笑吟吟說道,“今天過得這麼樣,孩子?沒有在城裡逛逛麼?城裡的人們都很和善哦……”

“還行吧!”靠着庭院柱子坐在欄杆上,索斯皺眉說道,“你不是說要教我聖光魔法的麼?難道就一個天使降臨?”

“啊,我是說過啊,”老教皇點了點頭,站起身笑眯眯地說道,“但是其他的聖光魔法,你可是連一點基礎都沒有啊,我是想教你基礎,但是,你不是偷偷跑出去了麼?”

“光是傻坐着那也叫基礎?我不是和你說了麼?冥想對我沒有任何效果!”

“呵呵呵,”老教皇微微笑了笑,搖搖頭說道,“不是讓你冥想,你的魔力已經累積地足夠強大了,我只是讓你靜下心,你沒有發現麼,你的力量太過暴戾,這一點,教育你的瑞奧克斯學院也有責任,唔,應該說是整個帝國的教育方式都這樣,學習魔法帶有功利姓,就像你現在來說,你學習白魔法不就是爲了報仇麼?這一點我反覆告誡過你,白魔法的力量來自於堅定的信仰,信仰來自於人心,而一顆充滿仇恨與憤怒的心,是無法衍生出強大力量的!——我希望你能忘卻那一段仇恨,無保留的忘卻,這樣你纔不會感到迷茫,也不會被力量衝昏頭腦!”

“……”深深望了一眼老教皇,索斯搖了搖頭,沒好氣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去休息了!”

望着男孩離開的背影,老教皇暗暗嘆了口氣,喃喃說道,“可憐的孩子,還是不捨得放棄那股黑暗力量……”

“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地放棄呢?那麼強大的力量……正因爲這樣,所以這類人才會被黑暗所吞噬,真是可悲!”在走廊的另外一端,走出一位身穿紅色大主教服飾的老人,他就是教廷十二位大主教之一的加里.韋普林頓主教。

“很久沒有見到你了,加里!”

“才一年多而已,陛下!”

“哦,是嘛……呵呵呵!”兩人相視一眼,哈哈一笑。

瞥了一眼索斯離開的方向,韋普林頓主教皺眉說道,“那個孩子的事我聽說了,陛下打算怎麼處理?”

“頭痛啊頭痛,”老教皇搖了搖頭,披上那件白色的教皇外套,嘆息着說道,“我感覺這個孩子比我們這些老頭子還要固執,這樣下去,就算是兩枚[聖痕]也壓制不了那股黑暗力量啊……說起來,那真是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畢竟遠古意志是強大意念的集合體……”

“你找到了?”韋普林頓主教詫異問道。

“嗯,”老教皇點了點頭,皺皺眉沉聲說道,“根據安德魯的調查資料,和那個孩子述說,我翻閱了古代遺蹟的一切資料,阿格斯背後的遠古意志,應該就是【無窮無盡的慾望--貪婪】……”

“瑪門?”韋普林頓主教愣了愣,驚愕說道,“那可是傳說中太古時代的黑暗神啊!甚至比諸神的傳說還要古老……”

“是啊,我也一直認爲那只是傳說,但是究竟是怎樣,誰能瞭解呢?魔神不也再度出現了麼?傳說魔神是黑暗神的部下,是邪惡軍隊的統帥,曾經是這塊大陸的實際統治者,但是在大戰之後便失去了蹤跡,只有片言細語的資料被記錄在古代遺址的石碑上……”

“太古遺族的戰役麼?”韋普林頓主教微微皺了皺眉,沉思道,“古代機械文明【美坎得】也是大古遺族的一支吧,我一直以爲那只是比諸神更不切實際的傳說……”

“【美坎得】擁有着超越歷史的偉大機械文明,據說現在遺留下來的古代遺址就是他們曾經建造的戰爭要塞,比如說斯格德爾的【梵德爾】法師塔,比起太古文明,我們人類實在是太渺小了,所以,如果一旦有遠古意志這類的存在介入,這個世界將會變得很糟糕……尤其現在面臨的是兩個……”

“兩個?”韋普林頓主教皺了皺眉,下意識問道,“那個孩子……”

“唔!”老教皇負揹着雙手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那些都是邪惡的意志,那個孩子揹負的,如果遺址的資料沒有錯的話,應該就是【逃避的慾望--斯洛斯】,同樣屬於最可怕的邪惡意志,這種等級的邪惡意志,擁有欺騙世界法則的力量,換句話說,也就是神的力量……”

“一個已經是不好對付,兩個……太糟糕了,”韋普林頓主教皺了皺眉,詫異問道,“那您打算怎麼辦?”

“不用擔心,我們至高無上的神並沒有放棄我們,不是麼?”老教皇笑眯眯地揶揄一句,隨即輕聲說道,“或許這真的是神的旨意也說不定,那個孩子會成爲我們教廷堅定的守護者的……”

“不過前提是改善他對我們的看法,對吧?”韋普林頓主教苦笑着搖搖頭。

“這一點,我們不用擔心,我不是說了麼,或許這真的是神的旨意!”老教皇笑吟吟地說道。

而與此同時,索斯正躺在自己房間裡的牀上,望着自己左手的那兩枚聖痕……其中一枚,是安德魯神父的,那個教皇說,如果不是安德魯神父,或許自己已經被斯洛斯的力量吞噬了,[抹殺存在]力量啊……被這股力量吞噬,只有兩個下場,一個是抹殺自己,像斯洛斯說的那樣,另外一個是抹殺世界,變成失去理智而只會破壞與摧毀的傀儡……呼!

這就是所謂的‘受到一點影響’?斯洛斯那個混蛋!

不過這第二枚聖痕……聖.查爾斯.喬治……所屬薩洛尼亞的聖魔法師……二十年前,帝國與教廷【一年戰爭】中最耀眼的人物……但是,這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爲什麼屬於他的聖痕力量會出現在自己手上?

望着那一枚最初的聖痕,索斯有些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冥冥地,他彷彿看到了一個寧靜的小鎮,一座破落的小教堂,以及一個蹲在花圃中整理鮮花的老頭……怪不得自己看到那位教皇陛下的舉動總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裡看到過,怪不得……[孩子,魔法是無法給人來來幸福的,記住這一點……]

聖.查爾斯.喬治?

但是……[索斯,索斯,麪包房的老闆娘給了我一籃子的麪包哦,還熱乎乎的呢!]

[不許你褻瀆神明,索斯!]

[學習魔法呀,那要攢好多金幣呢……]

她是誰?

另外一個人影,她是誰?

爲什麼忽然有種很傷心很難受的感覺?

爲什麼想不起來?

她到底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是誰?!

“呼……”

當索斯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那美麗的月光正徐徐像房間灑落銀輝,但是他一點欣賞的興趣都沒有,僅僅穿着一條褲子趴在窗口望着那深沉的黑夜。

良久之後,他僅僅披着一件長套來到了庭院的花圃中,或許這也是受到了斯洛斯的影響吧,他比較傾向於喜歡寧靜的黑夜,不管那黑暗中是否隱藏着致命的危險。

不知怎麼回事,整個教廷中,只有老教皇所整理的花圃才能讓索斯完完全全地平靜下來,就彷彿是面對着記憶中最深處畫面那樣的平靜。

“怎麼了?睡不着麼,孩子?”身後傳來了老教皇的聲音。

“唔!”索斯微微點了點頭。

深深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孩,老教皇搖搖頭,低聲說道,“我感覺到,你的心很害怕,很不安,這源於你信仰的不堅定……”

“對你們口中的神?抱歉,我沒有這種信仰!”

“是對你自己,”老教皇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變得太依賴那股黑暗力量了,這對你沒有好處,你很害怕,你害怕在放棄這股力量後,你還有沒有能力找阿格斯報仇?不是麼?”

“……”

“但是報仇,真的有那麼重要麼?爲了報仇,你不惜被黑暗控制?人吶,總是抱怨着他們失去太多太多,甚至會有一無所有,但是他們並不瞭解,世界上還存在着關心他們的人……”

“您想說什麼,教皇陛下?”索斯淡淡地嘲諷道。

面對着索斯的淡淡嘲諷,老教皇微微笑了笑,坐在男孩身邊,望着天空的明朗月色,說道,“魔法,是用來保護的力量,有想要保護的人嗎,孩子?唔,喜歡的女孩子?”

見老教皇忽然岔開話題,索斯愣了愣,猶豫着點了點頭。

“叫什麼?”

“……狄婭!”

“真是個美麗的名字,她現在在哪知道麼?”

“梵德爾吧……”

“爲什麼用這麼不肯定的語氣呢?——後悔麼?”

“後悔?”

“對啊,爲了報仇而離開了喜歡的人,差點永遠見不到她,只是爲了報仇……”

望了一眼老教皇,索斯微微低下頭,淡淡說道,“有點吧……”

“這也是你恐懼的原因吧?阿格斯太強大了,強大到你不相信捨棄黑暗力量的自己能夠戰勝他,你的心很不安,很恐懼,連自己都不相信,又怎麼夠得上是信仰?——一般不相信神明的人,對自己可是非常信任的……”

“一般麼……”

望了一眼索斯,老教皇微微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力量並不是全部,孩子,我希望你能在學習白魔法的同時,能不時地正視自己,別成爲第二個阿格斯!——好好想一想,你最初想成爲一個什麼樣的人,別被憤怒與仇恨衝昏了頭腦,那些是可怕的雜念……好了,我回去休息了,人老了,精神比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

第二個阿格斯……望了眼老教皇離開的背影,索斯擡頭望着天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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