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大嚷着黃老闆死了,一身都是血。
溫白羽心臟突然一提,但是靜等了五六秒,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動,一切都靜悄悄的,黃老闆也沒有任何事情。
黃老闆這才明顯鬆了一口氣,隨即一把拽起地上的小男孩,左右開弓“啪啪”就是兩個耳刮子,罵着說:“小兔崽子,你還敢咒我了!要不是看在你有點用的份上,我早就掐死你了,帶着你都是累贅,整天神/經兮兮的給我惹麻煩!”
他說着,還踹了一下小男孩。
小男孩臉上本身都是鼻血,現在一踹鼻血流的更是兇猛了,抽抽噎噎的不敢說話,只能伸手捂着臉,然後抹掉自己的鼻血。
黃老闆還要再打,万俟景侯眼睛一眯,伸手攔住,黃老闆嚇得一跳,也覺得自己失態,就停住了打人的動作,笑的又和一個奸商似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黃老闆又坐下來,說:“讓各位見笑了,見笑了。”
雨渭陽進了店鋪的後面,拿了醫藥箱過來,給小男孩止鼻血,他的臉也腫了,身上還有一個腳印,雨渭陽越看越生氣。
溫白羽打量了一下黃老闆,似乎發現了什麼,笑着說:“黃老闆,既然這個孩子沒什麼用,難道也要帶着去倒鬥嗎?”
黃老闆見溫白羽笑了,不由的心臟一跳,感覺心裡癢癢的,溫白羽的長相雖然沒有万俟景侯完美,但是隨便梳着長髮,看起來特別溫和,再加上一笑,黃老闆老奸巨猾的都沒看出來是假笑。
黃老闆飄飄悠悠的說:“嗨,各位不知道,小福是我從人口販子手上買回來的,嘿呦,當時好可憐的呢,我這人你們也知道,不適合做生意,爲什麼呢,就是因爲心太軟/了,心地善良啊……”
他說到這裡,溫白羽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黃老闆更是飄飄然的,繼續說:“我當時看他又瘦又小的,心裡一軟就把他買下來了。你們不知道,這小福啊,竟然不是普通人。”
溫白羽說:“怎麼不普通?”
黃老闆神神秘秘的說:“據聽說小福從一出生開始,就放進了隔離的無菌室裡養起來,說白了就是與世隔絕,放在玻璃罩子裡養,而且要隔離各種生人,不能見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這目的是保持眼睛的純粹。”
溫白羽奇怪的說:“純粹?”
黃老闆點頭說:“一直在無菌室裡養到十歲,纔會被接出來,這樣的孩子天生都有一個特點,嘿嘿,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溫白羽沒聽過把孩子養在隔離室裡,只聽說過一些生下來體弱多病,或者根本毫無免疫力的孩子養在無菌室裡,而且不讓見人,這是什麼養孩子的方法。
万俟景侯倒是沒什麼好奇,淡淡的說:“他的眼睛能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他一說話,黃老闆頓時投過去目光,不由得多看了万俟景侯好幾眼,但是又怕万俟景侯銳利的眼神,就不敢看的太露骨。
黃老闆豎着大拇指,說:“對對,就是這樣,小福的眼睛因爲從出生起就沒有任何的污染,再加上不看任何的人,等十歲之後,他就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見的東西。咱們這些搞古玩的,尤其是各位,還要經常下鬥,不都是圖個吉利嗎,小福能看見不乾淨的東西,而且還能預見不乾淨的東西,我出來做生意經常把他帶在身邊,也免得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說到這裡,神情有些緊張,似乎是想到了剛纔小福對着自己還“他死了”。
預見不乾淨的東西……
黃老闆額頭上又出了汗,趕緊擦擦,說:“那咱們說好了,大家各自坐飛機到成都,然後咱們碰頭之後,我找車,就繼續出發,按照我這地圖上的走。”
黃老闆沒有再多說,留了名片立刻就走了。
溫白羽笑眯眯的看着黃老闆揪着小福往外走,不禁笑着說:“哎,這個黃老闆,明顯是害怕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雨渭陽奇怪的說:“這孩子真的這麼厲害,還能預見不乾淨的東西?”
溫白羽點點頭,說:“我之前看到了一次,他在我們門口站着,預見了一起車禍。”
他想着,或許是因爲小福可以預見死亡的事情,所以冥王才那麼着急找他吧,看起來這個黃老闆不知道都該死了多少次了,估計都是小福幫他擋過去的,結果這個黃老闆竟然不感恩戴德就算了,還這麼對小福。
万俟景侯皺眉說:“如果小福的眼睛看到的都是真的,那麼這個黃老闆的大限也就要到了。”
他說着,頓了頓,站起來看着溫白羽,說:“我不明白你爲什麼突然答應下鬥?”
溫白羽笑着看他,說:“因爲黃老闆說這是一個關於燭龍的鬥啊。你對燭龍的力量還不熟悉……”
万俟景侯說:“這也不妨礙什麼,我不想再去下鬥了。”
溫白羽說:“爲什麼?”
万俟景侯嘆口氣,按在溫白羽的肩膀上,說:“你忘了嗎,你差點沒能從火海里出來。”
溫白羽笑了一聲,說:“鳳凰浴火重生,怎麼可能怕火。”
万俟景侯說:“可那是火精。”
他說着,看着自己的手心,說:“我並不想用燭龍的力量,現在已經夠了。”
溫白羽笑眯眯的伸手指戳着他的手心,說:“可是你身爲燭龍,火精突然丟失了,過了這麼久才找回來,這不奇怪嗎?”
万俟景侯說:“我怕再誤傷你。”
溫白羽說:“你根本沒傷過我,哪談再誤傷。”
万俟景侯似乎覺得說不過溫白羽了。
雨渭陽和唐子站在後/臺後面,雨渭陽笑嘻嘻的說:“哎呀,他們真膩歪,要說情話回家說好嗎?”
溫白羽瞪了雨渭陽一眼,雨渭陽仍然笑眯眯的,說:“我買機票,咱們大約明後天出發,看看能買到哪天的機票。”
既然已經談完了事情,溫白羽就和万俟景侯回了小飯館,從潘家園回來才十點多,小飯館門口人特別多,堵着好多人,都在嘶聲力竭的大喊着什麼,還有的人在瘋狂的尖/叫哭泣。
溫白羽頓時被這陣勢嚇傻了,難道他的小飯館出人命了?那應該報警啊,不該堵着門啊!
他們從正門是進不去了,只好繞到後面的小門,小門連着廚房,可以從後廚到前廳,哪知道連後廚都堵着人,還有好多人拉出橫/幅,因爲人太多了,橫/幅看不清楚,上面寫着xx我愛你!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被一堆尖/叫的女人擁擠着,好不容易打開小飯館的後門,擠進去,差一點就關不上/門。
門外的女人們還在尖/叫着,溫白羽擠了一身的白毛汗,摸/着額頭上的汗水:“我今天才知道,女人太可怕了。”
万俟景侯笑着說:“所以還是我好吧?”
兩個人從後廚走進去,第一眼看見了正在擦桌子準備一會兒開門做生意的甘祝,然後第二眼就看到了蹲在甘祝旁邊,一邊笑一邊嗑瓜子的混沌……
溫白羽看着滿地的瓜子皮,真想去揪混沌的耳朵,他終於知道外面那些又哭又叫的人是幹什麼的了,說:“你怎麼跑來了?你外面的粉絲是怎麼回事,又哭又叫的,一會兒把警/察引過來了。”
混沌“咔咔咔”幾聲,又把瓜子皮扔在地上,聳聳肩,說:“我也沒有辦法啊,我跟經紀人說了,我要息影,我要退圈,我要跟着我男人去倒鬥了,結果經紀人以爲我開玩笑。”
溫白羽:“……”
溫白羽心裡呵呵乾笑了一聲,誰聽都知道你是開玩笑。
混沌說:“我今天是偷跑出來的,因爲沒戴墨鏡,好像被人跟/蹤了。”
溫白羽聽着小飯館的門被“砰砰”的撞着,外面的人尖/叫“我愛你”的聲音越來越大了,頓時額頭直跳,說:“不是好像被人跟/蹤了,跟/蹤你/的/人那麼多,把前後門都堵死了,你竟然還往我這裡鑽。”
混沌說:“那也沒辦法啊,我是來找甘祝的,甘祝打電/話說給我買了好多零食,讓我過來拿。”
溫白羽看向甘祝,甘祝則是默默的在擦桌子。
溫白羽頓時很無語,混沌怎麼不被經紀人賣了,當演員不是很賺/錢嗎,尤其他這種粉絲一大堆的,怎麼連幾包零食都買不起,別人一拿出來零食,混沌立刻跟大型犬一樣撲過去。
甘祝看他嗑的差不多了,就把地上的瓜子皮掃了,說:“馬上要上客人了,別往地上扔。”
混沌拍了拍手,瓜子也嗑完了,就站起來,摟住甘祝的脖子,掛在他肩膀上,搓了一個花生米塞在他嘴裡,然後對溫白羽說:“我聽說你們要下鬥,帶我啊帶我啊。”
溫白羽看着他和甘祝膩歪,眼皮跳了跳,說:“你走到哪裡都這麼多人,我們還怎麼下鬥?”
混沌又搓了一個花生米,這回塞/進自己嘴裡,然後想了想又吐出來,掰成兩半,一半放在自己嘴裡,另一半非塞給甘祝,甘祝黑着臉,皺着眉,撇過頭去似乎特別嫌棄混沌。
混沌就又塞回自己嘴裡,然後突然頭一探,從後面吻住甘祝的嘴脣,舌/頭一勾,就把花生米頂/進他嘴裡,還挑釁的挑了挑眉。
溫白羽:“……”
溫白羽實在看不過去他們“恩愛”了,混沌鬧夠了,對溫白羽說:“我可以戴墨鏡,戴帽子,戴口罩,戴圍脖,全副武/裝!”
混沌見他不說話,又說:“我身手很好,可以幫忙。”
溫白羽說:“這次人手夠多了,雨老闆和唐子也去,再去人就太多了。”
混沌特別的不開心,就把所有的零食都吃了,扔了一地的花生皮瓜子皮和開心果殼子,不過到頭還是甘祝收拾。
中午吃飯的人特別多,大多是粉絲,不過那時候混沌早就開溜了。
唐子中午沒回來,晚上的時候匆匆回來了一趟,拿了些東西,看起來有些着急。
溫白羽問他怎麼了,唐子說雨老闆急性闌尾炎做手術,要住院幾天,他去拿些住院的東西還要趕回去。
溫白羽一聽,頓時覺得是混沌的詛咒,這下好了,去成都的隊伍一下縮水了。
溫白羽額頭猛跳的問唐子,說:“你們是不是飯後做劇烈運/動了?”
唐子臉上難得有些紅,說:“老闆,我先回去了。”
溫白羽沒有辦法,只好讓甘祝跟着,又讓甘祝打電/話通知混沌,溫白羽都聽見混沌興/奮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
混沌說:“你放心,我立馬就跑出來了!”
飛機票是第二天下午的,在成都的酒店黃老闆也搞好了,地址給了他們。
溫白羽讓唐子看好店,別再和雨老闆做飯後劇烈運/動,就帶着万俟景侯、甘祝和混沌出發了。
混沌買的票,竟然是頭等艙,溫白羽眼珠子差點瞪出來,從北/京到成都,不過三個小時的航程,頭等艙這麼貴!
不知道這麼貴黃老闆會不會報銷啊……
他們下了飛機,打了輛車,很快就到了酒店,是一家商/務酒店,找了前臺辦入住手續,是一間很大的套間,足夠住四個人了。
万俟景侯提着行李,他們坐電梯往上走,電梯門一打開,正好看見黃老闆和小福站在電梯門口。
黃老闆的眼睛賊眉鼠眼的在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身上打量了一下,隨即又看到了旁邊的混沌,頓時眼珠子拔不出來了,差點把哈喇子流/出來。
混沌神/經特別大條,還從兜裡掏出瓜子來嗑,也上下打量着黃老闆,畢竟他是第一次見黃老闆。
黃老闆笑眯眯的說:“哎呦,幾位來了,這兩位怎麼眼生?”
溫白羽說:“另兩位突然有點事,不能來了,換了兩個人。”
黃老闆完全被混沌給吸引住了,沒有任何異/議,說:“你們幾位先住着,明天咱們出發,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我去置辦些工具來,還要去提車。”
黃老闆說着進了電梯,他們也走出電梯,小福則好奇的看着混沌和甘祝。
或許甘祝長得樣子比較兇,小福只是看了一眼甘祝,就收回了目光。
他們進了房間,房間很大,兩個房間,一張大牀,兩張小牀。
他們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了,就準備收拾一下,然後找點東西吃,晚上好好休息,還不知道要去哪裡下鬥呢。
甘祝是有些潔癖的人,衆人收拾東西的時候,他就準備洗個澡,溫白羽眼見甘祝進了浴/室,聽見裡面有放水的聲音,然後很快的,混沌一邊嗑瓜子,一邊笑眯眯的把浴/室的門打開一個縫,然後擠了進去。
溫白羽:“……”
浴/室不怎麼隔音,溫白羽很快聽到了甘祝說:“你怎麼過來了。”
混沌說:“我也洗澡啊,一起洗吧。”
甘祝說:“你和瓜子一起洗吧。”
甘祝雖然這樣說,不過混沌一直沒有出來,然後溫白羽就聽見“啊——”的一聲輕喊從浴/室裡飄出來,隨即是混沌的呻/吟聲,“好……好舒服……啊……”
然後是甘祝忍無可忍的聲音,說:“閉嘴,別叫了。”
混沌則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繼續說:“可是我一叫,你下面就變大了……啊又大了!”
溫白羽捂着臉,一頭栽倒在牀/上,真想狠狠的砸牀,万俟景侯說:“怎麼了,生病了?”
溫白羽一臉“憔悴”,說:“不是,我就是有點後悔帶餃子出來。”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親了一下溫白羽的嘴脣,說:“他們那麼舒服,咱們也做點舒服的事情?”
溫白羽踹了他一下,說:“不要,我肚子餓了,還要下樓吃飯。”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不過我怕你吃飽了也得闌尾炎。”
溫白羽:“……”
甘祝和混沌在浴/室裡足足一個半小時纔出來,出來的時候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已經出門了,給他們發了一個短信,先出門吃飯去了。
混沌嘴上沒有把門,而且特別誠實,一直喊好舒服好舒服,結果就是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已經暈過去了,被甘祝給抱出來,甘祝也不好留他一個人,就給溫白羽發短信,讓他打包兩份飯上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在附近找了一家串串香的火鍋店,進去之後正好看見黃老闆在和幾個男人喝酒,都已經喝到臉紅脖子粗了。
小福則是怯怯的坐在一邊,臉上還沒消腫,一點兒也不敢動。
黃老闆喝到高興,一邊吹自己買到的瓷器,一邊杵了一把小福,說:“去,沒看我們鍋都空了嗎,長得什麼眼睛,再拿點串來。”
小福就端着一個大盤子走到冰箱前面,取了好多串放在裡面,又給黃老闆端了回去。s173言情小說吧
黃老闆又和那幾個男人開始一邊喝一邊侃大山,他們一共四個人,這回連小福坐的地方都沒有了。
黃老闆喝的高了,根本沒看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倒是小福看見了,眼睛亮了亮。
溫白羽坐下來,朝小福招了招手。
小福怯怯的,看了看黃老闆,然後又一咬牙,就跑了過來。
溫白羽讓他坐在旁邊,說:“吃飯了嗎?”
小福老實的搖搖頭。
溫白羽讓他坐下來吃,小福起初有些不自在,隨即又像吃烤肉一樣,吃像特別爺們,把溫白羽逗得不行。
小福吃的肚子都鼓/起來了,然後用餐巾紙擦了擦嘴,一共沒用十五分鐘,風捲殘雲的,吃串串香竟然只吃十五分鐘,這也是一個世界紀錄啊……
溫白羽給他開了一瓶飲料,反正黃老闆那邊還在又喝又聊,就讓他坐着休息,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纔開始吃飯。
溫白羽怕他急促,就隨口問:“你就叫小福嗎?全名是什麼?”
小福怯怯的開口,說:“福佑。”
溫白羽點點頭,繼續說:“你多大了?”
小福又怯怯的說:“十七。”
“噗——”
溫白羽一口飲料噴/出去,差點噴万俟景侯一臉,万俟景侯則是淡定的抽/了幾張餐巾紙,遞給溫白羽。
溫白羽嗆得厲害,一邊咳嗽一邊打量小福。
十七!
虛歲十七?!
別逗了,就算虛歲十七,溫白羽都不相信!
十七,那不是跟子車一邊大嗎,腦補了一下子車的樣子,又對比了一下旁邊的小福,頓時覺得落差太大了。
小福則是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溫白羽突然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其實也不奇怪,小福從出生開始就長在無菌室裡,這種人/體質非常弱。”
溫白羽點了點頭,還是有點無法相信,小福竟然十七歲了,他還以爲最多十三四歲呢!
溫白羽和小福聊天,小福本身就親近他,一聊起來就更親近溫白羽。
小福的臉頰有點腫,還沒有全好,是那天被黃老闆扇的。
溫白羽說:“你的臉疼不疼?”
小福點了點頭,又害怕的搖搖頭,說:“不……不疼,習慣了。”
溫白羽伸手摸了摸小福的臉頰,這孩子骨頭架子特別瘦,而且一看就沒吃過什麼好東西,臉上都沒有嬰兒肥。
溫白羽的手輕輕/撫/摸/着小福的臉頰,小福就覺得臉上有一股溫暖的感覺,隨即臉上腫/脹的感覺一下就消失了。
小福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好像不腫了,也不刺痛了,頓時睜大了眼睛,烏黑烏黑的眸子彷彿笑了起來,說:“謝謝大哥/哥,你真厲害。”
溫白羽壓低了聲音,說:“那天你說黃老闆死了,是怎麼回事?”
小福聽他一提起這件事,頓時嚇得不行,瘦弱的身/體抖了抖,說:“我……我……我看錯了。”
溫白羽知道小福回去肯定被黃老闆打了,也不知道他受了多少苦,說:“小福,你願不願意跟着我?”
小福眨了眨眼睛,溫白羽又說:“就是跟我回家,以後我養你,不再跟着黃老闆了。”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溫白羽,不過也沒阻止,他和溫白羽沒有孩子,養着小福也沒什麼,不過家裡四隻寵物,再加一個小孩,那還真是有點熱鬧……
小福頓時興/奮起來,然後又很失落,搖頭說:“不行,黃伯伯不會讓我走的,他說還要留着我看東西。”
溫白羽摸了摸小福的腦袋,連頭髮都軟/軟的。
小福說的其實有道理,黃老闆是奸商,專門倒古玩的,以後還要發大財,怎麼可能把小福給別人,放在身邊好歹能給自己擋災,如果要賣了小福,估計也要天價,而溫白羽身爲一個小老闆,肯定出不起黃老闆要的天價。
溫白羽和小福聊了一會兒,又問他:“你怎麼看到黃老闆死了的?”
小福雖然還很害怕,但是抓着溫白羽的袖子,說:“我……我偷偷的告訴你……你千萬別和黃伯伯走的太近,他……他後背上有張血粼粼的人臉,特別……特別可怕,而且黃伯伯七竅流/血,滿臉都是血……”
小福說着,顫/抖起來,臉色也蒼白了。
溫白羽聽得毛/骨/悚/然的,擡頭去看黃老闆,黃老闆的背後什麼也沒有,也沒有七竅流/血,溫白羽之前就能感受到不乾淨的東西,肉/身歸位之後,看到不乾淨的東西都是小意思。
而他卻看不到小福所說的人臉,和血粼粼的七竅。
小福的眼睛,或許真的能看到預見的死亡。
黃老闆的鍋裡很快就沒東西,小福連忙跑過去給他們拿。
万俟景侯說:“現在回想一下,小福突然說黃老闆死了的時候,正好是黃老闆敲定要來成都下斗的時候,或許在敲定的一霎那,小福就看到了預見的死亡。”
溫白羽點點頭,覺得万俟景侯說的對,他想了想,說:“黃老闆雖然很可惡,但是也罪不至死,明天出發的時候和他談談,讓他別去下鬥。”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溫白羽說:“笑什麼?”
万俟景侯說:“白羽,你沒真正在這個道上混過,不知道道上的事情,你兩個叔叔不讓你進這個道,是正確的……像黃老闆這樣的,身上不綁幾條人命,我是絕對不相信的。姑且就相信他身上沒有人命,只是對小福的態度差一點,但是他也絕對會作死,地圖在他手上,黃老闆又貪得無厭,不信任何人,你好心勸他,他會以爲你貪圖他的地圖。有一句話說,良言勸不得該死的鬼。”
溫白羽說:“你在這個道上混了多久?”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不記得了,久到什麼都忘了。”
溫白羽他們從火鍋店出來的時候,已經七點了,吃的非常飽,黃老闆和那幾個男人還在喝酒,小福不敢走,就衝他揮了揮手。
溫白羽在旁邊的小店打包了兩個炒菜,帶了回去。
一推開門就聽見混沌在嚷:“我好餓啊……”
甘祝的聲音很冷淡,說:“老實呆着,他們還沒回來。”
混度又說:“那我好渴啊……”
甘祝說:“自己倒水。”
混沌說:“不行不行,我屁/股疼,特別疼,都是你插的我,那麼用/力,而且你那太粗了,我屁/股疼!你給我倒水!”
溫白羽:“……”
溫白羽真想把炒菜扔混沌臉上……
甘祝一看溫白羽他們進來了,混沌還是掛在他身上,一邊喊屁/股疼,一邊喊他插的太用/力了,當即臉上紅了黑,黑了青,說:“閉嘴。”
然後還是去給混沌倒了一杯水讓他喝。
溫白羽把打包的飯給他們,然後就去洗澡準備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溫白羽進了浴/室,然後想了想,以免出現甘祝的情況,就回身“咔噠”一聲,把門上鎖了。
果然洗着一半,就聽見推門的聲音,門發出“咔咔”一響,然後沒推動,溫白羽美滋滋的哼着歌,心裡特別的愉快。
不過很快的他就笑不出來……
溫白羽衝了澡,覺得坐飛機有些疲憊,就在浴缸裡灌了熱水,準備泡一泡解乏,他迷迷瞪瞪的要睡着了,突聽“嘶嘶——”的聲音,浴/室裡煙氣迷濛的,溫白羽看不清楚。
突然浴缸裡“噗”的一聲,然後一個溫熱的東西一下纏住了自己的腳脖子。
溫白羽“啊”了一聲,低頭一看,浴缸裡竟然有一條紅色的蛇……
不用說了,肯定是万俟景侯。
燭龍的形態變得很小,纏住溫白羽的腳脖子之後,突然在浴缸裡變大,細細的蛇身一下漲大,變成了人身和蛇尾。
溫白羽被他纏的死緊,万俟景侯的蛇尾順着他的腿纏上來,在他胯/下來回的磨蹭。
溫白羽剛纔差點睡着,本身泡的已經渾身軟/了,被他一弄,還沒兩下,突然發/泄/了出來,禁不住抱住万俟景侯的肩膀,大聲的呻/吟出來,隨即腰一軟,頓時滑/進浴缸裡。
万俟景侯眼疾手快,把他撈出來,低頭一看,溫白羽竟然靠在自己懷裡睡着了,身/體被水汽蒸的微微發紅。
万俟景侯真是有苦說不出,燭龍本是蛇,蛇的交/尾時間很長,更別說燭龍了,万俟景侯沒有發/泄/出來,但看溫白羽“憔悴”的樣子,也不忍心鬧他,自己衝了涼水澡,把溫白羽抱出去。
甘祝準備睡單人的小牀,混沌想要睡大牀,但是甘祝絕對不和他睡大牀,混沌也只好睡在了小牀/上,和甘祝隔着一張牀頭櫃遙遙相對。
万俟景侯就把溫白羽抱到大牀/上,給他蓋了被子。
混沌抻着脖子說:“哎呀,做暈了,真是禽/獸啊!”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特別冤枉,他根本什麼都沒幹。
甘祝睡着覺,突然聽到耳邊有“嗡——嗡——”的聲音,睜眼一看,混沌正在偷偷的推牀頭櫃,他把牀頭櫃整個推了出去,然後又去推自己的那張牀,把兩張單人牀並在了一起……
甘祝閉着眼睛裝睡覺,不想理他,混沌並上兩張牀,興高采烈的鑽進被子裡,然後在旁邊像個蠶一樣鼓來鼓去,不知道在被子裡搗騰什麼。
之後甘祝就聽見混沌嘴裡發出“啊……”的聲音,登時睜開了眼睛,就見混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個蠶,正在被子裡自擼!
甘祝臉上一黑,混沌見他醒了,乾脆掀開被子,鑽進了甘祝的被子裡,雙/腿一纏,纏住甘祝的腿,八爪魚一樣抱住甘祝,說:“我硬了,快點快點,特別難受,幫幫我……”
甘祝臉黑的像鍋底一樣,雖然裡面的屋子關了門,但是万俟景侯的耳朵很尖。
甘祝說:“閉嘴,閉眼,睡覺。”
混沌喘了兩口氣,磨蹭着甘祝,說:“不行,我難受,自己弄不出來,你快幫我,不然我找別人去了。”
他一說,甘祝臉色更黑了,轉頭看着他,低聲說:“你要找誰去?”
混沌聽着他的嗓音,身/體抖了抖,抱的更緊,說:“你不幫我,我找……找溫白羽去了。”
甘祝笑了一聲,似乎沒憋住,一張黑臉有些破功,說:“那你去找吧。”
溫白羽暈過去了一會兒,睡了一個小時就醒了,腦子裡還有點暈暈的,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万俟景侯抱着他,兩個人身上蓋着被子,屋裡已經關了燈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剛想繼續睡覺,就聽見外面有人說話,混沌說什麼去找自己,然後甘祝很嘲笑的笑了一聲,說讓他去找吧。
溫白羽臉色一黑,就聽万俟景侯也笑了一聲,應該是沒睡着。
溫白羽覺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惡意的重傷,找自己怎麼了,自己也是男人好不好!而且是很爺們的男人!
然後沒有十分鐘,外面又傳來“激動人心”的聲音,混沌簡直誠實到了極點,一直喊着好舒服,溫白羽都不知道甘祝是怎麼忍得了混沌的。
第二天一大早,溫白羽就聽見外面的嘈雜聲,外屋的兩個人竟然已經醒了,而且混沌精神頭十足,跑來跑去的,然後又來敲他們的門,蹲在門邊上嗑瓜子,說:“溫白羽,該起牀了!”
溫白羽從牀/上爬起來,一邊穿衣服一邊想,混沌怎麼那麼有精神,昨天他和甘祝一直鬧到半夜,結果這麼早就醒了。
溫白羽無精打采的去漱口,混沌笑嘻嘻的靠着門框,說:“哎呀,一看你就是縱/欲過/度,年輕人要知道節制啊。”
溫白羽:“……”
七點鐘的時候,黃老闆來敲他們的門了,說:“各位準備一下,咱們半個小時之後出發了,我先下樓去把房子結一下。”
溫白羽他們沒什麼東西,就帶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其他什麼也沒有,畢竟出資的是黃老闆,工具都是他準備。
七點半準時到了樓下,就看到門口有一輛車停着,是一輛八座的大車,看起來特別有錢的樣子。
黃老闆已經在副駕駛上了,溫白羽四個人上了車,後座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是小福,另一個則是昨天和黃老闆喝酒的男人。
溫白羽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司機,也是昨天喝酒的人。
衆人都上了車,黃老闆介紹說:“我這邊也請了兩位,這位開車的是阿全,跟着我好幾次生意了,手腳特別利索。後面那位是林爺,江湖裡很有名的,經常在四川一帶活動,可是神槍/手!在這個圈子裡,林爺要是說自己倒鬥第二,那就沒人敢說自己倒鬥第一了!”
林爺是個四十來歲的人,看起來很兇,身量也很高,坐着能看出來腿很長,一臉的得意,笑着說:“瞧黃老闆說的,擡舉我了。”
林爺和小福坐在後座的第一排,第二排和第三排是相對的四個座位,林爺回過頭來,說:“我聽說四位是北/京來的,那也介紹一下自……”
自己兩個字還沒說出來,林爺就僵住了,因爲他一回頭,正好看見坐在左後一排的万俟景侯。
林爺立刻轉過頭去,夠着副駕駛,壓低了聲音說:“黃老闆,你怎麼沒說有万俟景侯?”
黃老闆奇怪的說:“什麼万俟景侯?”
林爺仍然壓低了聲音,說:“黃老闆,你請了人,連是誰都不知道,你真糊塗,剛纔還一直誇我,媽/的,誰敢在他面前裝大瓣蒜?還第一第二的,你這不是扇我臉嗎?”
黃老闆聽不太懂,溫白羽各自介紹了一下,林爺就轉過頭來,笑着說:“不知道景爺也來,要是早知道,咱都沒臉來了,不過這次跟着景爺,也踏實一些。”
万俟景侯沒有搭理他,只是抱着臂看窗外。
林爺覺得臉上沒光,但是不敢說什麼,只能對黃老闆說:“黃老闆,都上車了,你的地圖該給咱們看看了吧?”
黃老闆嘿嘿一笑,說:“是啊是啊,你們看,這可是寶貝,在你們眼裡,地圖那就是一張羊皮紙或者一張發黃的紙嘛,這可不同嘍。”
他說着,從懷裡貼身的地方拿出一個棕褐色的皮子,包裹的很嚴實,然後把那皮子拆開,裡面包裹/着一樣東西。
黃老闆手心一攤,褐色的皮子裡卷的不是羊皮,不是竹簡,也不是金/帛,竟然是一隻玉擺件。
玉擺件跟手掌那麼大,顏色看起來並不是太好,裡面的雜質也比較多,對着陽光都不怎麼透亮,但是看起來是個老物件。
阿全笑着說:“黃爺,您別賣關子啊,這是啥,地圖嗎?”
黃老闆很得意的說:“這可是我花大價錢收來的,很貴的,這是一隻玉蠶!”
林爺笑着說:“玉蠶?黃老闆,我們能看看嗎?”
黃老闆裝模作樣的說:“咱們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是我不信你們啊,但是這東西太貴重了,你們看,這玉雖然不是太好,但是是老物件了,那種瑩潤的光就不是一般玉能沉澱出來的……再看,這隻玉蠶身上的紋路。”
他說着,對着陽光轉動玉蠶,玉蠶上面的紋路竟然非常詭異,黃老闆笑着說:“這地圖,就刻在玉蠶上面!可真是寶貝啊!”
林爺看的眼睛都發直,說:“還真是寶貝!黃老闆,你怎麼搞到的?”
黃老闆說:“林爺,咱不是說好了嗎,不問出處,行規可不能破啊。”
林爺有些訕訕的,黃老闆說:“廢話咱不說了,出發吧,玉蠶在我這裡,阿全你聽我的開就行了,這山道可遠了,你們大可以睡一覺,天黑都不一定能到。”
溫白羽說:“黃老闆,這玉蠶我們不能看,那總能知道,這次要下的是什麼鬥吧?”
黃老闆笑着說:“這個當然了,差點忘了告訴你們……這回的鬥,那可是發達的,咱們要是真的找到了,鬥裡出來的必然都是國寶級別!到時候咱們如果能轉手賣出去,後半輩子就該發愁怎麼花錢了!”
溫白羽咂咂嘴,心想着國寶你都敢賣,不怕被弊啊。
黃老闆神秘的說:“我老實跟你們說,你們也都是行家了,一聽肯定高興,是……蠶叢墓!”
混沌咂了咂嘴,嗑着瓜子,順手拿起車裡小桌板上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客氣就喝了一大口,然後說:“蠶叢是什麼東西。”
黃老闆:“……”
黃老闆本身等着衆人發出驚訝的感嘆聲,結果就被混沌給噎死了,臉上頓時都變色了,用“不是吧”的眼神看着混沌。
混沌完全沒覺得自己沒文化,還“咔咔咔”的嗑着瓜子。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真想捂臉,混沌好歹是上古兇獸啊,怎麼能對蠶叢毫不瞭解呢。
不過轉念一想,混沌沒有七竅,聽不到看不到,沒聽說過蠶叢也沒什麼奇怪了。
混沌大咧咧的嗑瓜子,林爺則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混沌,覺得混沌純粹就是一個花瓶,笑着說:“景爺,這是您朋友嗎?真幽默啊,蠶叢……”
他話沒說到一半,甘祝已經冷颼颼的接口了,說:“‘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混沌一邊嗑瓜子,一邊聽甘祝給他解釋,甘祝繼續說:“李白的蜀道難裡面曾經寫到過蠶叢和魚鳧,是古蜀國的兩位王。蠶叢是古蜀國首位稱王的人,一方酋長,帶領他的族羣從岷山遷徙到成都定居,教/導古蜀人養蠶,把野生蠶變成了家養蠶。‘衣青衣,勸農桑,創石棺’,他還是第一個發明石棺葬的人。據說蠶叢是縱目,眼睛和螃蟹一樣,是凸出來的。”
混沌聽得津津有味,甘祝講的也認真,反倒是林爺被人給忽略了,覺得特別丟臉。
混沌說:“咱們就要去這個鬥?”
黃老闆點點頭,說:“是啊!這可是個了不起的大斗!”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傳說蠶叢死後,葬在石棺裡,埋在蜀山,也就是現在的瓦屋山,瓦屋山上至今還有廟堂。”
黃老闆笑着說:“嗨,這就大錯特錯了,有廟堂,也不一定葬的真是蠶叢。我告訴你們,我買這個玉蠶的時候,對方也是個行家,本身不肯割愛,但是因爲他沒有人脈從鬥裡拿新鮮的貨,再者呢,他也是怕倒鬥缺陰/德,所以才把這個割愛轉給我的。他跟我說,其實蠶叢死了,確實葬在蜀山裡,但是古時候盜墓猖獗,蠶叢的石棺後來被人給盜走了,然後重新找了個地方下葬,就是咱們要找的地方。”
溫白羽說:“盜走了?賊不走空啊黃老闆,已經被倒了,重新下葬的話,頂多找個土坑一埋,墓裡怎麼會有值錢的東西?”
黃老闆一笑,說:“都在這玉蠶上寫着呢,玉蠶上寫着,這個賊,把蠶叢墓裡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然後重新下葬,但是沒提到爲什麼,只是說祭品都在。”
溫白羽說:“你就這麼相信這個玉蠶?”
黃老闆寶貝的摸/着玉蠶,說:“那可不是嗎,反正大家已經來了,就跟我去下這個鬥,必然有好東西,就算沒有好東西,你們也還是有酬金的。”
溫白羽根本不想要什麼酬金,他只想看看這個墓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盜墓賊把別人的墓倒出來,然後又費盡心思的再埋一次,說白了不就是脫了褲子放/屁嗎。
阿全說:“哎黃爺,您這個玉蠶不對勁啊,我怎麼看……看見上面有好多眼睛!”
阿全開着車,嚇得一抖,差點把車開進山溝裡。
黃老闆連聲說:“瞧你那膽子,只是角度的問題,有點像眼睛而已。”
他說着,又轉動玉蠶,果然從某個角度看過去,確實像是眼睛,但是這眼睛看起來非常詭異,好像眼裡含/着極度的怨氣,被這樣的眼睛一盯,後背都要出冷汗了。
溫白羽側頭看了看黃老闆手上的玉蠶,也看到了隻眼睛。
林爺看阿全嚇得那個樣子,又看溫白羽若有所思,笑着說:“瞧瞧,一個錯位就把大家嚇成了這樣。”
溫白羽一笑,說:“黃老闆,您之前說是一個關於燭龍的墓。”
黃老闆說:“對呀,燭龍是蠶叢的祖先。”
溫白羽又對林爺說:“你知道古蜀人的圖騰是什麼嗎?”
林爺被問得一愣,他是技術型,就是下鬥撬棺/材的,有膽子沒腦子,剛纔笑話溫白羽和阿全,現在被問的一愣。
溫白羽繼續說:“這玉蠶上的眼睛,並不是意外的錯位,古蜀人信奉眼睛,覺得眼睛是神明,因爲他們的始祖燭龍的眼睛可以支配人間的明暗,所以一直把眼睛作爲至高無上的圖騰。”
黃老闆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泛起雞皮疙瘩來,自己手上拿的是一隻大玉蠶,怎麼變成了眼睛?!
溫白羽又說:“中/國古代對眼睛的崇拜,並不像外國人對眼睛的崇拜,很多外國地區覺得眼睛是邪/惡的代/表,會用以毒攻毒的辦法,在墳墓上畫上眼睛的圖案。而在古蜀人看來,眼睛是神明,古蜀國的眼睛圖騰一般是大眼,或者炯炯有神,充滿威嚴,似乎沒有這種讓人看起來毛/骨/悚/然的眼睛……黃老闆,你這個玉蠶看起來有些問題。”
黃老闆聽他一說,更是毛/骨/悚/然起來,手裡託着玉蠶不知道怎麼樣纔好。
黃老闆始終相信玉蠶上面是地圖,只不過他們一路開到天黑,愣是沒有到地方,不僅沒有找到地方,而且竟然沒路了!
路越走越崎嶇,最後被山擋住了,竟然沒有路了,要是再往前走,就只能放棄車子爬山過去。
黃老闆說:“這不可能啊,玉蠶上面明明有路。”
林爺也開始覺得黃老闆不靠譜了,阿全打圓場說:“天太黑了,貿然趕路的話不好,這裡全是山,夜裡不安全,咱們不如扎個帳篷,先住下來,反正帶的食物夠多,不要着急,好鬥要慢慢的找。”
大家也都同意,開始扎帳篷,一共兩個帳篷,他們八個人,正好四個人一個帳篷。
紮好了帳篷,就開始生火,然後拿出帶來的鍋子開始煮飯,因爲他們剛出來第一天,帶了許多炒的菜都還能吃,就放在鍋子裡,用明火/熱了熱,然後開始吃飯。
黃老闆還在苦思冥想他的玉蠶,小福蹲在火邊上煮飯,用樹枝杵着跳動的火焰,然後給衆人分好了飯,黃老闆瞧着他,說:“你吃什麼吃,去把車上的水搬下來。”
小福不敢說話,就把自己的碗放下來,他剛一走,其他人就把他的飯給分了。
溫白羽有些看不過去,甘祝則是脾氣暴躁的,當下站起來,走到車子旁邊,小福正在艱難的搬水,一大箱水,二十四瓶塞在後備箱,成年男人還要使勁掂一掂,更別說瘦弱的小福了。
小福艱難的拖着水,甘祝從後面走過來,一隻手就把整箱水提起來了,嚇了小福一跳。
甘祝臉上冷颼颼的把一箱水扔在黃老闆他們面前。
溫白羽招手讓小福過來,小福很聽話的就走過來,坐在溫白羽旁邊。
溫白羽給他了一份飯,混沌蹲在一邊“咔咔咔”的嗑瓜子,然後剝了一個開心果給小福。
小福有些驚訝,然後把開心果吃了。
甘祝皺眉說:“你手那麼髒,別給他剝。”
混沌哼哼了一聲。
溫白羽說:“小福,你爲什麼不離開,男子漢要反/抗的。”
小福怯怯的抖了一下,說:“我逃跑過,但是我什麼都做不了,跑多了都會喘,還被抓回去打,我……我真的沒地方去,沒人管我。”
溫白羽心裡一酸,小福從出生就生活在隔離室裡,這樣長到十歲就等於長廢了,一丁點的疾病都能要了他的命,而且體質也極差。
衆人吃了飯,黃老闆還在研究,林爺起來說肚子憋得慌,要去方便,就一個人走到遠處去了。
溫白羽坐了一天車,累得都累死了,想要早點休息,就讓小福跟他們一個帳篷,反正小福個子小,也不佔地方。
小福點點頭,正好看見林爺神清氣爽的走回來,小福的臉上突然變了顏色,冷汗“唰”的一下留下來,嘴脣哆嗦着,伸手去捂眼睛。
溫白羽見他不對勁,把他摟在懷裡,說:“怎麼了小福?”
小福顫/抖的說:“他……他……我看見他……他被一張皮裹/着臉,在地上……在地上痛苦的叫,然後……然後有好多蜘蛛……”
小福說着,不停的抖,溫白羽立刻擡頭去看林爺,一說起皮,溫白羽立刻就想起了火魔,但是火魔的皮在火精的火焰中燃/燒成了灰燼,這是他親眼所見的,不可能是火魔的皮。
林爺不知道他們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過了大約兩分鐘,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溫白羽稍稍鬆/下了一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黃老闆研究累了玉蠶,想把它裹起來,結果在懷裡一摸,那張用來過玉蠶的皮子竟然不見了。
黃老闆到處找,找了好幾遍,都沒發現掉在哪裡了,又去車上找。
黃老闆找了一圈,說:“你們誰看見我那塊皮了?”
他一說話,溫白羽就擡起頭來,皮這個字太耳熟了,剛剛小福還臉無人色的說過。
林爺說:“什麼皮,黃爺您真逗,你的皮不都在身上。”
黃老闆說:“不是不是,是我用來裹玉蠶的那塊皮,褐色的,那人倒手給我的時候說了,這個玉蠶容易劃傷,一定要用最細的皮裹好了,不能傷着,不然上面的地圖就不準了。”
黃老闆一邊說,一邊奇怪的嘟囔:“我明明放兜裡了,怎麼不見了?我都兜也沒有漏啊。”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說:“不好,那不是普通的皮。”
他一說口,雖然聲音很輕,但是衆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林爺顫聲說:“景爺,您說什麼?”
万俟景侯說:“那很可能是糉子的皮,你們誤把它當成了普通的皮革。”
黃老闆一想,一張糉子皮竟然在自己懷裡放了那麼久,頓時嚇得臉無人色,說:“景爺,你可別說笑話啊。”
万俟景侯站起來,把溫白羽也拉起來,說:“這地方不能停,立刻走。”
阿全膽子小,嚇得不行,立刻收拾東西,匆忙的拆帳篷,就準備捲鋪蓋逃跑。
林爺說:“可是咱們沒有找到下面的路,走哪裡去啊?”
“沙沙——沙沙——”
他剛一說完,万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用食指壓住嘴脣,當下衆人全部屏住了呼吸。
阿全匆忙的收拾東西,拆了帳篷治後就要把火踩滅,還剩下一點兒火星,万俟景侯讓大家噤聲,阿全也不敢踩了,衆人就圍在旁邊,只有一點點的火星在跳動,四周安靜下來。
“沙沙……”
又是一聲輕響,所有人的後背一陣發緊,似乎有什麼東西潛伏/在他們身邊,緊跟着就是“噗——”的一聲。
火滅了……
四下頓時黑/暗下來。
一片漆黑,小福緊緊摟住溫白羽的腰,抖得厲害。
“沙沙——”
林爺第一個沉不住氣,害怕的大喊一聲:“誰他/媽裝神弄鬼,出來老/子一槍崩了你!”
他說着,已經把槍上膛,然後迅速打開手電,往草叢的方向一照。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小福突然喊了一聲:“來了!”
隨即緊緊抱住溫白羽發/抖。
手電一亮,林爺頓時發出一聲悽慘的哀嚎,就見一個褐色的東西隱藏在黑/暗中,突然衝了出來,一下裹在林爺的臉上……
和小福說的一模一樣。
那東西的衝擊力非常大,林爺大喊了一聲,“嘭”的一下跌倒在地上,褐色的皮裹得非常緊,一下裹/住林爺的臉,五官都勒出來了,看起來就好像是一張褐色的臉,只有五官的形狀,卻沒有五官。
林爺甩着手電,手電一明一暗的照着,那張褐色的皮異常詭異。
“砰!”
林爺被撞得跌倒在地,不斷的掙扎,一下扣動了扳機,子彈射/了出來,確實朝着人羣/射過去的。
甘祝吼了一聲,一下將混沌撲倒在地,混沌聞到了一血/腥味,擡頭一看,甘祝的胳膊被子彈擦傷了,正在往外/流/血。
混沌爬起來,捂着甘祝的手臂,甘祝搖頭說:“沒事,擦傷。”
黃老闆已經被嚇傻了,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對視了一眼,然後突然向前撲去,一下將掙扎的林爺按倒在地上,溫白羽“哧——”的抽/出鳳骨匕/首,作勢要往林爺的臉上扎。
一瞬間,那褐色的皮發出“嗖——”的一聲,一下鬆了,往溫白羽身上撲去。
“白羽!”
万俟景侯喊了一聲,溫白羽突然矮身躲開,五指一張,“呼——”的一聲,一個火焰打過去。
褐色的皮被燒着了一點,突然燃/燒起來,扎進草叢裡,草叢裡立刻也着了起來,然後草叢裡“沙沙”幾響,那張糉子皮就消失了。
万俟景侯過去扶起溫白羽,溫白羽說:“快救火。”
万俟景侯就一把拽開車門,從裡面拿出小型的滅火器,所幸火不大,草叢一下就被熄滅了。
衆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然後把手電全都打亮起來,照射着周圍。
小福嚇得渾身發/抖,坐在地上,臉上沒有血色,手電一照過去,他的眼睛受不了強光眯了眯眼睛。
溫白羽頓時一驚,小福的眼睛竟然流/血了!
小福坐在地上,似乎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流/血了,漆黑的眼眸,眼白全紅了,兩道血/淚從裡面流/出來。
溫白羽趕緊跑過去,把他的血擦掉,然後檢/查他的眼睛,不過他也不是醫生,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但是小福並不疼,只是一擦看到了血,也嚇了一跳。
小福的眼珠子上沒有出/血點,也沒有傷口,血流完之後就變成了透/明的顏色,好像剛纔是錯覺一樣。
溫白羽看見小福的眼睛沒事,才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說:“繼續收拾東西,這地方不能留,小福說的蜘蛛還沒出現。”
混沌給甘祝包紮了一下胳膊,只是擦傷,血很快止了,衆人都是抓了行李就上車,黃老闆被嚇得已經快要尿了,爬着就上了車,“嘭”的關上車門,關緊了窗戶,不停的喘着氣。
林爺剛纔差點被勒死,臉都紫了,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打開車門,上了車。
阿全:“林爺,快關門,我要開車了。”
他說這一腳踩下油門,林爺還沒來得及關車門,就聽“嘭”的一聲,林爺竟然整個人飛出了車子。
阿全還以爲是車子啓動的力氣太大,把他甩出去了,立刻就停了車,卻聽“噠噠噠”的聲音,有什麼東西敲擊着車子的頂蓋。
只見林爺掉在了地上,卻不爬起來,似乎是在地上不斷的翻滾,樣子十分扭曲,就跟中邪了一樣。
溫白羽拿手電一照,頓時吸了一口涼氣,林爺躺在地上不斷的扭曲,是因爲有好幾個大蜘蛛正拖着他往後退。
那些大蜘蛛的爪子是花斑的,一段白一段紅,後背上長着一張人臉,突然一照肯定要嚇一跳,還以爲是好多張臉仰躺在地上。
不過仔細一看,也不能說是人臉,因爲除了眼睛,沒有其他的東西,而那雙眼睛,像極了玉蠶上的眼睛,怨毒、憤/恨,帶着一股詛咒的氣息。
阿全嚇了一跳,就要去踩油門,喊着:“林爺不行了!咱們跑吧!不然都要死!”
黃老闆十分贊同,不過就在這個時候,蜘蛛已經撲了進來,一下將黃老闆揪出了車子,與此同時,小福“啊”了一聲,他體型最小,黃老闆伸手亂抓,沒有抓到車子,反而抓到了小福,一下就把他揪了出去。
溫白羽當即從車上跳下來,万俟景侯也立刻跟上去,混沌也要跟上去,甘祝攔住他,說:“拿行李。”
混沌愣了一下,隨即趕緊/抓了幾把行李,一包食物,一包是工具,工具是什麼當時太急,實在看不清楚。
甘祝和混沌拿了行李,前面的人被蜘蛛拖着就走,不知道會去哪裡,更不知道能不能再找回這輛車,如果空着手什麼也不拿,不就等於找死嗎。
蜘蛛的爬行速度非常快,別看它們個頭不是很大,但是腿長,就聽“簌簌簌”的聲音,已經拖着人跑遠了。
黃老闆體型太重,又拽着小福不撒手,蜘蛛擡他是最費勁的,黃老闆一直大吼着,嗓子都啞了,“救命!!!救命啊啊啊啊!!!救我啊啊啊!!”
小福害怕的哆嗦,腦袋被樹幹磕了一下,頓時頭腦發暈,險些暈過去。
溫白羽從後面追上來,幸好黃老闆體型大,蜘蛛拖的相對慢。
溫白羽往前一撲,抱住小福就地一滾,万俟景侯已經跟上來,龍鱗匕/首從下往上一抄,就聽“吱——”的一聲怪叫,蜘蛛已經被開膛破肚,翻着肚子倒在地上,長長的腿不停的蹬着。
剩下幾個拖着黃老闆的蜘蛛一下就怕了,瞬間把黃老闆丟下,然後“簌簌簌”的逃跑了。
小福被磕了一下頭,腦袋裡七葷八素的,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蹲在地上開始乾嘔。
他們剛救下黃老闆和小福,還有阿全和林爺,之前小福看到林爺被蜘蛛拖走,他們分析過小福的眼睛,小福看到的都是死亡,這麼一想的話,林爺已經很危險了。
溫白羽當下不能猶豫,但是小福的反應很大,他想把小福背在背上,万俟景侯先一步背上小福,說:“我來揹他,你省點體力。”
溫白羽點點頭,万俟景侯讓小福抓緊自己的脖子,就跟溫白羽一起追過去。
甘祝和混沌追在後面,看到倒在地上的黃老闆,黃老闆從地上爬起來,看見他們,像見了親孃一樣,抱着甘祝的腿,說:“甘爺,爺,別往前追了,太可怕了,有人已經追了,咱們快跑吧!”
甘祝把他一腳踹開,說:“你走吧,不過我提醒你,這附近都是蜘蛛,你一個人落單,正好給蜘蛛打牙祭。”
黃老闆嚇得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想要勸甘祝和混沌跟自己一起跑路,但是甘祝和混沌都不理他,繼續往前走。
他們往前追了不久,後面的混沌和甘祝就敢上來了,溫白羽讓他們小心,說:“地上有洞,別掉進去。”
甘祝說:“是蜘蛛的老窩?”
黃老闆跑過來,呼哧帶喘的說:“別……別丟下我一個……”
人……
話還沒說完,黃老闆突然“啊!!”的一聲大叫,身/體一下掉進了洞裡,但是他肚子大,被卡住了,剛要喘口氣,突然怪叫一聲,說:“有人拉我!!拉我腳……救、救命……”
他哆嗦着,身/體一下就陷進洞裡,然後是“啊啊啊啊”的大叫,似乎被什麼東西拖走了。
溫白羽頓下來往洞裡找了一下,說:“咱們進去看看。”
他們快速的鑽進洞裡,起初以爲只是蜘蛛洞,那裡面一定非常噁心,但是進去之後就覺得自己想錯了,這並不是一個蜘蛛洞,而是一個天然的溶洞。
進去之後別有洞天,溶洞非常的寬闊,洞裡有些蜘蛛網,還有“簌簌”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想必蜘蛛就住在這裡面。
他們往裡走,很快就發現,這也並不是一個簡單的溶洞,而是經過人工開鑿的,半天然半人工的。
“啊啊啊啊……”
一聲大吼從不遠的地方傳來,衆人趕緊聞聲走過去,幸好甘祝他們拿了裝備,可以打/手電,不然洞裡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他們走過了一個洞,就看見阿全躺在地上,被蜘蛛絲裹成了一個糉子,只有頭露/出來,其他的蜘蛛都不見了,只有一個蜘蛛在,估計是故意落單想要獨吞獵物的。
那蜘蛛趴在阿全身上,爪子不停的蹬着,嘴巴露/出兩隻大牙,“嘶嘶——”的發這聲音,蜘蛛的眼睛很大,比一般的眼睛都要大,嚇得阿全拼命的大吼。
万俟景侯把小福放下來,也不過去,從包裡拿出槍來,然後慢條條的裝子彈,上膛,“嘭”的一下。
蜘蛛突然被打翻出去,一下撞到牆上,阿全還在“啊啊啊啊啊啊”的大喊,底氣十足,看見他們,哇的一下就哭了,又哭又笑的,哭的那叫一個燦爛。
溫白羽用匕/首把他黏糊糊的蜘蛛絲都挑斷剝下來,阿全顫/抖的說:“太……太可怕了!咱們快走吧!我看到了好多皮!!人皮啊!!全都給剝下來了!我……我還看到……”
溫白羽說:“快說,說晚了就出人命了。”
阿全說:“已經出人命了!我看到林爺……林爺被蜘蛛拖過去,然後那地方有個棺/材,那些蜘蛛就把林爺的腦漿和腸子都吸乾了……剩下皮和骨頭,然後……然後把皮剝下來,把……把骨頭剔下來……”
溫白羽心裡咯噔一下,原來林爺已經死了,而且這地方還有棺/材?
阿全特別害怕,但是黃老闆還在那些蜘蛛手上,只能讓他帶路,阿全是趁着林爺被吸腦漿的時候偷偷爬出來的,沒想到被發現了,就裹成了糉子。
衆人偷偷摸過去,洞/穴的結構並不太複雜,而且主次特別分明,主路就一條,一通到底。
他們還沒有挨近,就聽見“簌簌簌”的聲音,似乎蜘蛛還挺多的,溫白羽往裡看去,只見地上擺滿了皮,不只是一個張皮,那張褐色的皮估計就是其中之一而已。
而地上也擺滿了人的骨頭。
那些蜘蛛把皮扔在一邊,似乎要的是骨頭,堆放在一口棺/材旁邊,不知道在幹什麼,如果那些蜘蛛是人,溫白羽覺得可能是在祭祀,但是關鍵那都是蜘蛛啊,難道蜘蛛也會祭祀?
溫白羽想着,就見蜘蛛都咬住骨頭,然後把那些骨頭丟進棺/材裡。
黃老闆被裹成糉子,不知道是死是活,靠着牆角,目前還沒有被吸乾,而從地上那些皮和骨頭裡,他們實在找不出林爺是哪個。
小福看的害怕,死死抱住溫白羽,不敢出一聲,怕被那些蜘蛛發現。
蜘蛛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進不去,如果進去也會被圍/攻。
溫白羽看了看四周,發現溶洞有很多空洞,這間墓室的上面,也有許多空洞,大小可以讓一個成年人鑽進去。
溫白羽拍了拍万俟景侯的肩膀,指了指頭頂上的空洞。
万俟景侯立刻就會意了,朝他點了點頭,然後就拉着溫白羽往後退,把小福交給甘祝看着。
混沌聲音放的特別小,說:“他們去哪啊?”
甘祝也小聲說:“從上面救人。”
他說着,就看見混沌從兜裡掏出一把瓜子,甘祝瞪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不許吃,這麼多屍體你還能吃得下。”
混沌特別委屈的癟了癟嘴,不過甘祝不讓他吃,他還是把瓜子塞了回去。
過不多時,就看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的身影出現在墓室頂上的孔洞裡,万俟景侯從揹包裡拿出繩子和鉤子,繩子系在鉤子上,然後順着牆慢慢的放下去。
溫白羽看他把繩子放下去,頓時有點擔心,黃老闆這個體型,他們兩個人不會拉不上來吧?
不過溫白羽的擔心是多餘的,万俟景侯一個人就能把黃老闆拉上來。
那些蜘蛛圍攏在棺/材旁邊,似乎在搞祭祀,都非常的專注,万俟景侯的動作很輕,黃老闆暈過去了,這也正好不給他們添亂。
鉤子勾在黃老闆的衣服上,万俟景侯試了兩次,覺得不太結實,一半給黃老闆扔下去的話,估計就殘廢了。
万俟景侯就把鉤子勾在那些蜘蛛絲上,蜘蛛絲非常結實,而且有韌性,万俟景侯就拉動繩子,不用溫白羽幫忙,把黃老闆一點點的往上拉。
眼看着黃老闆要拉上來了,那棺/材卻突然“咔”的發出一聲,然後棺/材蓋子緩緩打開了一個縫。
這個景象太眼熟了,溫白羽渾身一緊,立刻探頭看去。
只見棺/材的縫隙雖然不大,但是足可以看到裡面的一角。
棺/材裡放着具屍體,確切的說是白骨,應該只剩下了白骨。
但是棺/材的縫隙裡竟然散發着淡藍色的光芒,那句屍骨是淡藍色的冰晶,從縫隙能看到整條腿,全部都是冰晶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具冰做的骷髏。
溫白羽一顫,這不是在崑崙山上見到的那樣,只不過那時候是冰晶骨頭做成了盒子,而現在,是千真萬確的一具冰晶屍體。
棺/材蓋子一打開,蜘蛛突然像發覺了什麼,一張張長在背後的大臉不斷爬動着,然後發現了頭頂上的万俟景侯和溫白羽。
蜘蛛“簌簌簌”的從牆面往上爬,動作非常快。
溫白羽心臟一提,趕緊幫着万俟景侯拽,兩個人把黃老闆追起來,拖着就走。
甘祝和混沌都捏把汗,蜘蛛爬的很快。
甘祝讓混沌揹着小福,然後拿出槍來,對着那棺/材“嘭”的開了一槍,頓時把棺/材蓋子給打飛了。
混沌笑着說:“好準!”
甘祝瞪了他一眼,說:“快跑!”
甘祝這一打,蜘蛛頓時都從牆面上跳下來,潮水一樣撲向他們,阿全大叫了一聲,第一個調頭就跑。
甘祝拽着混沌往外跑,幸好洞/穴非常簡單,如果錯綜複雜他們真的跑不出來。
衆人往外跑,就看到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也來了,拖着半死的黃老闆。
大家從洞/穴裡衝出來,混沌說:“這下虧大了,黃老闆不是個好東西,還要咱們救他。”
他們衝出洞來,往前跑了很遠,但是那些蜘蛛卻沒有追上來,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小福往後看了好半天,又看了看衆人,這才搖搖頭,說:“沒事了。”
大家又往前走,找到了他們丟下的車,幸好車還在,也沒有損壞,那些食物和工具也都在,這已經算是大幸了。
阿全找了把軍刀,把黃老闆身上的蜘蛛絲都挑斷,黃老闆半天才醒,嘴裡鼓着,完後“哇”的一聲突出了一樣東西。
“吧嗒”掉在地上,黏糊糊的,沾了口水,看起來特別噁心。
混沌一看,笑了一聲,“咔咔咔”的巋然不動嗑瓜子,說:“黃老闆,你都要死了,還把玉蠶放在嘴裡,你以爲給屍體防/腐呢?”
黃老闆一陣咳嗽,使勁搖手,說:“不是……不是……”
他說着,又從懷裡掏出一隻玉蠶,兩隻竟然一模一樣!
黃老闆激動起來,一點也不像劫後重生,反而很興/奮,說:“你們看,原來是一對,我在洞/穴裡看到的,當時我被蜘蛛拖下去,就看到這個,急中生智才保住的!原來是一對,這一對拼起來,纔是真正的地圖!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爺讓咱們發財!”
溫白羽一看,果然是一對玉蠶,幾乎一模一樣。
溫白羽說:“我以爲只有一隻眼睛,原來是一對眼睛。”
黃老闆呵呵一笑,說:“溫老闆,瞧你說的,別嚇唬我,這可是我拿命保下來的!”
溫白羽不再跟他說話,阿全趕緊開車,不能再耽擱,他們已經損失了一個人,怕又生變故。
黃老闆坐在副駕駛上喘氣,突然“咦”了一聲,說:“哪他/媽來的烏鴉毛!真晦氣!”
他說着,溫白羽就見到黃老闆竟然從自己的上衣兜裡,拿出了一隻黑色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