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翻來覆去的看着万俟景侯的手掌,沒有一絲的異樣,說:“疼不疼,有沒有奇怪的感覺?”
万俟景侯也看着自己的手掌,搖頭說:“不疼,感覺的話,很溫暖……”
溫白羽:“……”
溫白羽有些無語,白擔心他了。
巨大的燭龍和他們千辛萬苦弄來的火精全都消失了,不過現在衆人的當務之急不是燭龍和火精,而是蠱母。
大家進了耳室,耳室也非常寬闊,裡面擺放着許多祭品,沒有棺槨,一張石頭的祭臺,上面擺放着一個大肚子的罐子,罐子似乎是冰做的,朦朦朧朧的有些透/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爬動。
那東西肉呼呼的,像個大/肉蟲子,沒有小拇指那麼粗,但是一爬動起來全身的肉節都在一伸一縮的蠕/動,那種噁心的感覺實在說不出來。
肉蟲子雖然隔着罐子,但是似乎也看到了他們,非常戒備的昂起腦袋,然後盤起肉肉的身/體,像蛇一樣把身/體盤成一圈一圈的。
万俟景侯看到這個蟲子,突然鬆了一口氣。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說:“這噁心的東西就是蠱母?”
万俟景侯點頭,說:“應該是,蠱母比一般的蠱蟲要強壯,體型要大。”
溫白羽撇嘴說:“這不是強壯,這是肉多。”
奚遲說:“咱們要怎麼抓蠱母,用手?”
子車看了一眼那罐子,說:“我來。”
万俟景侯擡手製止他,說:“之前打開鈴鐺是空的,蠱蟲已經進入了他們體/內,說明這個蠱蟲的速度非常快,如果稍有不慎,蠱母進入體/內,那誰也救不了。”
他說着,頓了頓,說:“我來。”
万俟景侯說着,把揹包卸下來放在地上,然後活動了一下手腕,他回頭看着奚遲,說:“如果我被蠱母叮了,麻煩你把我手砍下來。”
奚遲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斷手也算是保命,總比蠱母爬進身/體裡好。
溫白羽立刻一把抓/住他,說:“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万俟景侯則是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擔心,但是溫白羽怎麼能不擔心,眼看着万俟景侯走過去,其他人都往後退,子車拉住溫白羽也往後退。
奚遲則站在他們最前面,就站在万俟景侯的斜背後,手上的金爪子握緊又鬆開,似乎也十分緊張。
万俟景侯回頭看了一眼奚遲,奚遲點點頭,清了清嗓子,說:“我準備好了。”
衆人都屏住呼吸,只見万俟景侯慢慢走過去,他一手握住冰罐子,然後慢慢的大蓋子,蓋子是封在上面的,万俟景侯手上一用/力,“咔”的一聲把蓋子摳了開。
隨着“咔”的一聲,溫白羽的心一下提了起來。
蓋子打開了一個非常小的縫隙,罐子裡的肉蟲子開始不安分,似乎聞到了空氣的味道,開始發出類似於“嘶嘶”的叫/聲,然後在罐子的底部開始轉圈,一圈一圈的蠕/動着身/體。
溫白羽緊張的掐住自己手心,肉蟲子似乎很躁動,非常的不安分,好像隨時等待着從冰罐子從竄出來。
万俟景侯深吸了一口氣,一手扣住蓋子,另一手扶住罐子的邊沿,準備伸進去,他的動作極快,溫白羽只聽見“啪”的一聲,万俟景侯已經扣上了蓋子,他的手上多了一條很長很長的肉蟲子。
剛纔蠱母一直盤起來,看不出直觀的長度,而現在,万俟景侯掐着蠱母的頭,蠱母的頭類似於蛇,嘴巴被万俟景侯掐住大張着,合不起來,露/出裡面的兩個獠牙,身/體拉成了一條線,垂直落在地上,竟然和万俟景侯差不多高!
長長的蠱母好像一條白花花的腸子,還帶着肉/感,溫白羽噁心的差點吐出來。
不過那蠱母有點不對勁的感覺,它被万俟景侯捏住腦袋,整個身/體似乎在打顫。
溫白羽說:“蠱母是不是不對勁啊,是不是要咬人,怎麼一直哆嗦?”
衆人也發現了,心想着難道蠱母還有厲害的後招?
只不過等了半天,也沒發現蠱母有什麼後招,只是在不斷的哆嗦,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難道蠱母其實膽子比較小,害怕了?”
蠱母的嘴巴大張着,兩顆尖尖的獠牙暴/露在空氣中,發出“嘶嘶”的聲音。
万俟景侯託着蠱母走過來,溫白羽嚇的後退了一步,說:“我跟你說我不是害怕蟲子,但是這個蟲子太噁心了,跟蛆似的……”
万俟景侯看着他,說:“蠱母只是體型大一點,你身/體裡的蠱蟲,也是這個樣子。”
溫白羽頓時就折服了,万俟景侯分明在說他身/體裡有條蛆!
万俟景侯說:“把衣服脫了。”
溫白羽嚇一跳,說:“脫了?”
万俟景侯挑眉,說:“難道你希望蠱蟲從裡嘴裡爬出來?”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似乎那種畫面太美了,於是趕緊把自己的羽絨服拉開,其實裡面的衣服早就被万俟景侯撕掉了釦子,已經扣不住了,只能虛搭着,脫起來也方便,他趕緊脫掉了衣服。
胸口上那個火焰的紋路還是橘紅色的,不知道爲什麼並沒有繼續擴散,這麼長時間都被抑制住了。
万俟景侯拖着蠱母走過來,溫白羽乾脆一咬牙,一閉眼,像赴刑場一樣,說:“來、來吧。”
如果在平時,衆人肯定都笑了出來,但是現在誰也笑不出來。
万俟景侯把蠱母拿起來,捏着它的頭,靠近溫白羽的胸口,溫白羽雖然閉着眼睛,但是頓時聽到蠱母發出強烈的“嘶嘶”聲,似乎在吼叫似的。
万俟景侯說:“煉蠱的方法都是把用/藥物浸泡的蟲子放在一起,讓這些蟲子自相殘殺,剩下的就是蠱蟲,蠱蟲都有很強的內鬥天性,而且懼怕蠱母。”
他說着,溫白羽突然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似乎真的有什麼東西在裡面爬。
“唔……”
溫白羽突然呻/吟了一聲,冷汗一下就流下來了,他急促的喘着氣,胸膛快速起伏,嘴脣死死咬住,把痛苦的聲音強/硬的掩藏起來。
万俟景侯有一時的着急,但是他手裡捏着蠱母,如果一旦分心,讓蠱母逃跑了,後果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溫白羽快速的呼吸着,那刺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突然“啊”的低喊了一聲,奚遲倒抽/了一口冷氣,就見蠱母張大了嘴巴,獠牙不停的抖動着,一隻蠱蟲突然從溫白羽胸前的火焰紋路上鑽出來,溫白羽的胸口頓時血粼粼的。
溫白羽疼的跌倒在地上,那蠱蟲一點點的往外鑽,這個時候蠱母的尾巴突然捲起來,別看它的體型很肉,但是動作很靈敏,一下捲住蠱蟲的頭,蠱蟲發出“吱”的一聲尖/叫,蠱母尾巴一甩,那蠱蟲一下就被它連根拔了出來,發出淒厲的尖/叫。
蠱母尾巴捲起來,一下插/進自己的嘴巴里,雖然它的嘴被万俟景侯捏着,但是尾巴捅/進嘴裡,一下把蠱蟲給吞了進去。
溫白羽的胸口一下就不疼了,只有隱約的溫熱從胸口流下來,胸前破了一個洞,多少有點疼,但是和之前那種刺痛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子車趕緊去扶起溫白羽,然後拿了藥給他消毒,裹上紗布,又給溫白羽披上衣服,說:“沒事吧。”
溫白羽搖了搖頭,他有點體力透支,不過胸前的火焰標記消失了,雖然痛苦了一點,但是結果是好的。
溫白羽吃力的說:“快快,給鍾簡用。”
鍾簡被五/花/大/綁着,還在費力的掙扎,眼睛是鮮紅色,能滴/出/血來,臉色猙獰,可怕的獠牙和蠱母的一模一樣。
万俟景侯把蠱母拿過去,鍾簡的臉色順便從猙獰變成了恐懼,好像他本身就是一隻蠱蟲一樣,緊跟着鍾簡突然發出壓抑的大吼聲,胸膛快速的起伏,尖銳的獠牙咬破了自己的嘴脣,蠱蟲竟然從鍾簡的喉/嚨處破皮而出。
大量的鮮血涌/出來,像決堤一樣,奚遲看的心驚肉跳,蠱蟲的腦袋比溫白羽身/體裡的大了一倍,雖然沒有蠱母粗/壯,但是很難想象一隻細細的蠱蟲進入鍾簡的體/內,在如此短的時間裡竟然漲了這麼大。
鍾簡的脖子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蠱蟲從裡面往外鑽,能清晰的看到蠱蟲的獠牙,蠱母像剛纔一樣,唰的捲住蠱蟲,只不過這條蠱蟲太大了,拽起來非常費勁,就像挖鍾簡的肉一樣。
奚遲撇開頭去,呼吸也有點急促,雙手有些發/抖。
鍾簡突然發出一聲大吼,蠱蟲被成功的拽了出來,蠱母尾巴一卷,同樣把蠱蟲吞嚥下去。
鍾簡一下昏倒在地上,奚遲趕緊搶上去,入手全是鮮血,他的脖子破了很大一個口子,肉外翻着,必然受了不少痛苦,奚遲的手都在發/抖,手忙腳亂的給他解/開繩子,然後拿着顫給他抹藥裹紗布。
鍾簡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疼醒了,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嘴皮都是失血的顏色,眼睛看着奚遲。
奚遲眼圈有些紅,讓鍾簡靠在自己身上,說:“沒事了,你睡吧,我幫你處理傷口,一會兒就好了。”
鍾簡輕輕搖了搖頭,似乎示意自己不疼,他費力的伸起手來,指了指奚遲脖子上的傷口,那是鍾簡剛纔咬的。
奚遲胡亂的抹了一把陰出來的血,說:“我沒事。”
鍾簡看了他很久,才吃力的說:“對不起。”
奚遲使勁搖頭,說:“你放心,等你好了,我會咬回來的。”
他說着,鍾簡輕笑了一聲,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
薛柏身上也有蠱毒,但是因爲不知道多少年頭,似乎非常費勁,蠱母不斷的發出嘶叫的聲音,薛柏只是臉色發白,好似非常痛苦,但是半天也沒看到蠱蟲從他體/內鑽出來。
薛柏全身發/抖不吭一聲,子車看着他的樣子,心裡揪起來,薛柏突然輕笑了一聲,伸手握住子車的手,說:“好孩子,別擔心……”
子車的表情非常複雜,緊緊的注視着他,薛柏的手在打顫,痛苦的感覺讓他滿臉都是汗,他胸口的火焰已經變成了暗紅色,不知道多少年頭了。
“咦?”
溫白羽突然出聲,衆人的目光立刻被他吸引過去,只見薛柏的心口處,有一個血紅色的點,然後那個點一點點的放大,突然破了一個口子。
溫白羽說:“出來了,爬到心臟去了嗎?”
薛柏猛地抓緊了子車的手,渾身顫/抖着,子車有些着急,但是又什麼都不能做,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讓他很慌張。
薛柏的忍耐力非常好,或許是鍛煉出來的,畢竟一個大活人能從墓葬內部一把土一把土的挖出一個通道來,被/逼急了用屍體充飢,這種絕望他都忍耐過來了,疼痛對於他來說,反而是證明他活着的一種感覺。
薛柏抓着子車的手指甲發白,額頭上全是冷汗,嘴脣發紫,哆嗦着,蠱蟲終於一點一點的爬出來,白色的蠱蟲裹/着鮮血的顏色,嗖的一下被蠱母抓/住吞了下去。
衆人同時鬆開一口氣。
万俟景侯捏着蠱母,把它重新放回罐子裡,然後快速的抽手,蓋上蓋子。
也不知道蠱母怎麼了,一點兒反/抗也沒有,或許是吃撐了,一下吃了三/條蠱蟲,仍然是發/抖,被放進罐子裡“跐溜”一下蜷縮起來,蜷成一個團,肉肉的身/體還在不停的發/抖。
溫白羽說:“這蠱母不會是帕金森綜合徵吧?”
他一說話,衆人的氣氛都緩和了下來,大家都是精疲力盡,就地坐下來休息,然後處理着各自的傷口。
万俟景侯挨着溫白羽坐下來,溫白羽抓着他的手反覆看,說:“蠱母咬你了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沒有。”
溫白羽說:“奇了怪了,蠱蟲都那麼兇悍,這個蠱母見到你怎麼這麼溫順……”
他說着,突然說:“我知道了!”
万俟景侯說:“知道什麼了?”
溫白羽說:“蠱母一定是母的!”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溫白羽“嗯?”了一聲,奇怪的說:“你的手心怎麼是熱的?”
他說着,伸手摸了摸万俟景侯的手心,然後又摸了摸/他的手背,頓時驚訝無比,平時的万俟景侯都是涼絲絲的,天氣涼絕對不能和万俟景侯擠一個被窩,而現在竟然是熱/乎/乎的,特別的溫暖。
溫白羽特別驚訝的順着万俟景侯的手心往上摸,小臂也是熱的,大臂也是熱的,他的手順着万俟景侯的袖子鑽進去,實在鑽不進去了,就退出來。
然後又伸手去摸万俟景侯的身/體,隔着羽絨服感受不到,溫白羽乾脆把手從下面鑽進去,然後摸在万俟景侯的腹肌上,竟然也是溫熱的。
溫白羽“誒”了一聲,似乎百思不得以解,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一把壓住他亂/摸的手,說:“你喜歡在墓裡辦事?”
溫白羽說:“辦事?辦什麼……”
他說到一半,看着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表情,一下就尷尬起來,然後想要把手抽/出來,但是万俟景侯壓住他的手,根本抽不出來。
万俟景侯挑眉說:“你摸了這麼半天,就算完了?”
溫白羽頓時很後悔剛纔的所作所爲,說:“那……怎麼辦?”
万俟景侯笑着說:“當然是讓我摸回來。”
溫白羽小聲的說:“可是我胸口疼。”
万俟景侯又揉了一把他的頭髮,說:“等回去的,先欠着。”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
衆人休息了半個小時,溫白羽說:“現在燭龍也沒了,火精也沒了,而且這個陵廟裡到處都是火魔的標記,咱們怎麼辦?繼續走,還是往外走?”
万俟景侯想了一下,現在他們之中受傷的人太多了,鍾簡和薛柏的傷比較重,奚遲身上全是傷口,子車之前受了槍傷還沒有好透,如果勉強走下去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
万俟景侯說:“先出去。”
他說着,讓子車把地圖拿出來,衆人研究了一下,溫白羽是從翻板掉下來的,如果想要回去,絕對不能從翻板爬上去,因爲地/下是一片湖水,根本沒辦法爬。
子車想了想,說:“你們還記得咱們進永生路聽到的水聲嗎?但是從通道一路走來都沒有水。”
溫白羽說:“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咱們是聽到水聲纔打開牆板的,但是裡面只有通道,一滴水也沒有。”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你掉下來的那片湖,很可能連通着永生路的通道。”
奚遲說:“那就順着湖水走,到時候咱們打個盜洞,直接通到永生路里,這樣也比較捷徑。”
溫白羽點點頭,他們這裡可有專門倒斗的壑語侯,挖個專/業的盜洞估計不在話下。
溫白羽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土,說:“行吧,那咱們行動吧,我真想下山去吃頓肉,我嘴裡都快淡出鳥兒來了。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他一說,万俟景侯突然“呵”的笑了一聲,非常曖昧的看着他。
溫白羽白了他一眼,万俟景侯肯定想到了什麼帶顏色的話題,不然不會笑的這麼“可怕”!
衆人背起揹包,他們的食物吃掉了大半,整理了一下合併起來,傷員都不需要背揹包,溫白羽也算是傷員中的一個,就沒有背,很輕/鬆的走在最前面。
溫白羽一邊走,一邊笑着回頭說:“我認得回去的路,從湖水過來走不了多遠,而且是直路。我……”
他說着,突然臉上變色,就聽“嘭!”的一聲巨響,溫白羽前腳剛走出了耳室,耳室的墓門突然落下機/關,一下將剩下的人全都隔離在耳室裡。
溫白羽一個人站在耳室外面,衝過去,使勁掰着落下來的鐵柵欄,說:“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也是一驚,他們竟然被/關在了耳室裡,而溫白羽和他們“一牆之隔”,隔在了耳室外面。
溫白羽心裡突然升起一陣恐/慌,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逼近。
溫白羽驚慌的在耳室的外牆上摸索着,說:“不對啊,我沒碰到任何東西,怎麼會有鐵柵欄落下來。”
奚遲也在裡面摸索着,同樣沒找到機/關。
万俟景侯在裡面伸手握住溫白羽的手,說:“別慌。”
溫白羽感受到万俟景侯手心的那股暖意,深吸了一口氣,平穩下自己的心情。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背後有“嗬、嗬”的笑聲,溫白羽後背一緊,万俟景侯沉聲說:“白羽,快走!”
溫白羽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万俟景侯一把推開,溫白羽一下跌倒在地上,與此同時一個人影唰的飄過來,似乎要抓溫白羽,被万俟景侯一推,抓空了。
是披着人皮的乾屍。
溫白羽快速的從地上爬起來,那乾屍一笑臉皮就皺起來,看起來異常的詭異,他不去看溫白羽,反而轉過臉來看着万俟景侯。
黑/洞/洞的眼窟窿,裡面沒有眼珠子,就那麼注視着万俟景侯,笑着說:“真是情深呢,可惜了。”
他說着,轉骨頭來,盯着溫白羽,溫白羽後退了一步,偷偷伸手進口袋裡,把鳳骨匕/首握在手裡。
乾屍似乎知道溫白羽不會丟下那些人逃走,所以並不擋住大門,而是擋在耳室門前。
乾屍看着溫白羽的動作“嗬、嗬、嗬”的一頓一頓笑了起來,說:“我送他們一條活路,但是要看你的態度。”
溫白羽有些吃驚,不知道這乾屍是什麼意思,就見乾屍拍了拍乾瘦的手掌,一邊笑着一邊將乾瘦的手指“啪”的一聲扎進石牆裡面,石牆是中空的,裡面有個銅的圓形手把,乾屍勾住那手把,往外一拉。
突然耳室的石牆發出“轟隆——”一聲巨響,那手把竟然是一個軸,耳室四面石牆開始向內收縮,耳室的空間逐漸縮小。
溫白羽一看就慌了,眼神開始亂瞟,期待着有其他的機/關。
乾屍笑着說:“他們很快就要被碾死,你的態度呢?我知道你心腸最好,那麼,我要你右手大臂的骨頭,就用你手上匕/首,把自己的骨頭剔下來吧。”
溫白羽一愣,說:“什麼?”
乾屍說:“沒時間了,我要你右手大臂的骨頭,這對你不難吧。”
溫白羽渾身發/抖,他把手從兜裡拿出來,手上緊緊/握着鳳骨匕/首,乾屍笑着說:“爲什麼猶豫了,你當年可沒有猶豫,就把骨頭剔了下來。”
溫白羽聽不懂乾屍的話,他呼吸急促,眼睛掃了一下耳室的外牆,眯了眯眼睛,心裡突然有了辦法。
溫白羽裝的表情非常恐懼,轉頭就向外跑,乾屍“嗬”的怒吼了一聲,就要去追,結果溫白羽突然停住,向後一滾,乾屍的手一抓,抓了一個空,尖銳的指甲刮到了溫白羽的臉,臉上一下多了三/條血/印。
溫白羽根本沒時間去管這些,他手裡攥着鳳骨匕/首,突然使勁一插,“啪”的一聲扎進了牆裡,原本卡着銅軸的地方,鳳骨匕/首硬生生的卡了進去,四面石牆又是“轟隆——”一響,頓時停住了收縮。
也幸虧是鳳骨匕/首堅/硬無比,不然早就被卡斷了。
溫白羽頓時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突然睜大眼睛,伸手一甩,寒光唰的打出去,衝溫白羽大吼,說:“快跑!”
溫白羽轉身要跑,但是那個乾屍已經躲開龍鱗匕/首,一下衝上來,骷髏一樣的爪子“咔吧”一聲響,一下陷進溫白羽的肩胛骨裡。
溫白羽感覺到一陣力不從心,好像武俠劇裡被穿了琵琶骨一樣,右手頓時軟/下來,鮮血冒出來,一下染紅了肩膀。
“白羽!”
万俟景侯瘋了一樣大吼,“嘭”的撞在柵欄上,那柵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竟然無比堅/硬,奚遲的金爪子一口氣在上面劃了十幾下,竟然連個口子也沒有。
溫白羽疼的臉色發白,乾屍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嗬、嗬、嗬”的怪笑起來,然後手指用/力,溫白羽的嗓子裡頓時發出“啊……”的痛呼聲。
乾屍穿着溫白羽的肩膀,把人舉起來,溫白羽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合/着,最後連痛呼的聲音都喊不出來了,突然一垂頭昏死了過去。
万俟景侯雙手握住柵欄,指甲發白,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眼珠子發紅,似乎要吃/人一樣。
乾屍笑着,對万俟景侯說:“万俟景侯,你感覺怎麼樣?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然後整個耳室似乎要塌了一下,開始震動,無數碎石從墓頂掉下來,耳室外面的主墓室也開始地動山搖,似乎要地/震了一樣。
乾屍皺巴巴的臉皮露/出一絲詫異的表情,就聽“轟——”的一聲巨響,黑色的柵欄突然被什麼強大的力道從裡面撞了出來,整張鐵門一下飛出去,“嘭”的撞在墓室對面的牆上,把墓牆撞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乾屍詫異的看着耳室,巨大的塵土散去,就聽“轟隆——轟隆——”的聲音傳來,万俟景侯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巨大無比的龍。
他的眼睛就比常人的頭還大,一對赤紅的眼睛,渾身紅色的鱗片,因爲憤怒,鱗片像鎧甲一樣,豎/起鋒利的邊緣,巨龍張/開嘴巴,發出“吼——”的一聲,能隱約看見他的嘴吧深處銜着一隻發光的東西。
別說是乾屍,就連耳室裡的衆人也嚇了一跳,万俟景侯突然在他們眼前變成了一條巨大無比的龍,比化蛇還要大,耳室頓時變得狹小,似乎被他撐裂。
他們終於明白爲什麼燭龍會突然消失,爲什麼万俟景侯摸了火精沒有事,爲什麼火精一下就消失在了万俟景侯的掌心裡,爲什麼蠱母見到万俟景侯,會嚇得不停的打顫……
万俟景侯衝出去,巨大的蛇頭從高空伏低下來,對/着/乾屍張/開嘴盆大口,火精發出巨大的光芒,將墓室照得無比刺眼。
乾屍不禁後退了一步,似乎也被這一變故嚇怕了,卻死死抓/住溫白羽這個保命符。
乾屍一邊退,一邊說:“我沒想到,原來你並不是個凡人,但是火神纔是真正的神明,一條蛇而已,還不是要看我的臉色?”
他說着,把溫白羽舉高,溫白羽似乎還在昏迷,但是巨大的痛楚讓他皺起眉來,蒼白的嘴脣不斷的顫/抖着。
万俟景侯劇烈的喘着氣,似乎在忍耐什麼,乾屍的威脅或許起了作用,万俟景侯並不敢貿然往前,突然他身形一動,巨大的燭龍忽然變出了人形。
万俟景侯站在乾屍面前,說:“放了溫白羽。”
乾屍笑起來,說:“那可不行,你以爲你還是一國之主嗎,我已經得到了永生,我現在是神明瞭,不再是一個小小的國師,不需要再聽你的擺/布,我可以自己抓鳳凰。就算你是燭龍又怎麼樣,火神纔是正統,你不過是找死!”
乾屍說着,面部的臉皮皺起來,似乎特別的激動。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一聲冷笑,本身已經昏死過去的溫白羽突然擡起頭來,說:“我也覺得是找死……不過是你。”
他說着,手掌突然伸出去,“啪”的一聲抓/住乾屍的脖子。
乾屍發出“咯”的一聲大吼,脖子上頓時被灼燒起來,溫白羽的掌心好像冒着火,乾屍的皮一下就焦了,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驚恐的看着溫白羽。
溫白羽慢慢擡起頭來,一雙紅寶石一樣的眸子,平靜的看着他,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乾屍發出“咯——咯!”的大吼聲,手腕也開始灼燒,發出燒焦的聲音,溫白羽抓着他的手,硬生生把他尖銳的手指從自己的肩膀上拔/出來。
鮮血一下涌/出來,溫白羽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眼神依然很平靜,五指一縮,就聽“咔吧”一聲響,竟然一下擰斷了乾屍的脖子。
乾屍腦袋一歪,溫白羽甩手扔開,乾屍就跌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他的動作十分連貫,制/服乾屍還沒用半分鐘,剛纔還氣/焰/囂/張的乾屍一下癱在地上,奚遲幾人全都看傻了眼,竟然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
溫白羽直立的站着,身/體忽然晃動了一下,万俟景侯衝上去,從後面抱住溫白羽,溫白羽眼睛已經閉上,全部的重量靠在万俟景侯身上。
万俟景侯壓住他的肩膀,說:“白羽?”
溫白羽含糊的答應了一聲,這讓万俟景侯鬆了一口氣。
衆人這才從傻眼中醒過來,趕緊跑過來,就在這個時候,地上的乾屍突然動了一下,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擡手一甩。
“啪!”
龍鱗匕/首扔出去,正好打在乾屍的頭骨上,頭骨一下碎了,乾屍的皮“唰”的從屍體上掀開,迅雷不及掩耳的衝向大門,一下沒入通道里。
子車站起來要追,万俟景侯說:“不用追,你對付不了。”
奚遲看着溫白羽的臉色蒼白,說:“還是先出去吧。”
溫白羽感覺自己很累,他隱約做了一個夢,自己竟然像万俟景侯那樣牛,一把抓/住了乾屍的脖子,然後咔嚓一聲就給擰斷了。
溫白羽做着夢,不禁就笑了起來,自己竟然也這麼牛,看來果然是做夢……
“嗯……”
溫白羽感覺自己的肩膀上癢癢的,有什麼溼/漉/漉的東西來回滑,那種隔靴搔/癢的感覺,還不如給他來一個痛快。
溫白羽被挑/撥的渾身發/熱,下面隱隱有些興/奮,不禁呼吸急促,伸手抱住了壓在自己身上的人。
“哎……”
那溼/漉/漉的東西在自己肩膀上滑/動,突然刺痛了一下,竟然像是被咬了一樣,溫白羽嚇得立刻睜開眼睛,就見万俟景侯放大的俊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一開口聲音啞的不成樣子,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爲蠱蟲咬我……”
溫白羽一說完,就感覺他們的姿/勢很不對勁,万俟景侯雙手撐在自己耳側,低下頭來,他們距離很近,近的溫白羽都要對眼了,這他/媽是什麼總裁姿/勢啊!
溫白羽一側頭,發現自己光着肩膀,被子蓋在腹部,肩膀上還有一個牙印,不用說了,剛纔刺痛的感覺,一定是被万俟景侯咬了,他差點忘了万俟景侯是屬狗的。
万俟景侯低頭在那紅痕上親了親,說:“肩膀還疼嗎?”
溫白羽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肩膀之前被/乾屍穿孔了,不過現在一點兒痕跡也沒有,這麼優秀的治癒功能,想必也只有万俟景侯會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不疼了。”
万俟景侯在他旁邊躺下來,鑽進他的被窩裡,伸手抱住溫白羽。
溫白羽感覺了一下,自己上身沒穿衣服,下面穿了褲子,真是太好了……
万俟景侯摟住他的腰,溫白羽驚訝的發現万俟景侯的手是溫暖的,這冰天雪地的環境,讓溫白羽無比的舒服,不禁往他懷裡拱了拱,還主動伸手抱住了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挑眉說:“傷纔好,這麼熱情?”
溫白羽“呸”了一聲,說:“就是借你當個抱枕,千萬別多想。”
万俟景侯就躺着當抱枕,說:“剛纔睡着了做什麼夢了,笑的那麼開心?”
溫白羽被他一提醒,特別興/奮的說:“哎,我夢見自己跟你那麼厲害,一手就把乾屍的脖子給拗斷了,特別瀟灑,簡直帥呆了!”
万俟景侯:“……”
溫白羽還有些疲憊,很快就睡着了,等他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屋裡黑漆漆的。
溫白羽坐起來,發現万俟景侯不在身邊,不知道去哪裡了,而溫白羽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個屋子很眼熟,木頭搭的,冰天雪地,樸素的棉被和褥子……
溫白羽一個激靈,這不是茯苓的家嗎!
溫白羽踉踉蹌蹌的衝出屋子,被門檻一絆,差點撲出去,幸好有人伸手接住他。
溫白羽一擡頭,接住自己的自然是万俟景侯,而其他人也在,都坐在外面,圍着桌子似乎在吃飯。
奚遲、鍾簡、子車、薛柏還有万俟景侯,一個也沒少,但是沒看見茯苓一家。
溫白羽找了半天,還是沒有,頓時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說:“能起牀了?也不/穿衣服,不覺得冷?”
溫白羽被他說得看了看自己,頓時老臉發紅,竟然就穿着一條褲子就跑出來了,上半身還打着赤膊!
溫白羽趕緊跑回屋子,万俟景侯也跟着進來了,給他把衣服披上。
溫白羽說:“這是茯苓的家?”
万俟景侯點頭,說:“從墓裡出來的時候你受了重傷,我們就在這裡落腳了,這裡其實沒有人住,都落了塵土。”
溫白羽一想到墓裡的茯苓,不禁就打了一個寒顫。
溫白羽說:“那墓呢?裡面還有好多中了蠱毒的屍體,怎麼辦?”
万俟景侯沉默了一下,說:“你放心吧,已經給燒了。”
他們在木屋休息了兩天,溫白羽始終覺得瘮的慌,第一次來還有一個小姑娘在和他說說笑笑,第二次來就告訴他其實這個屋子早就沒人住了,裡面全是塵土。
簡直是遇見鬼的節奏……
衆人開車往回走,一路上奚遲給溫白羽講了一下他昏死之後的事情,溫白羽聽的直乍舌,万俟景侯竟然是燭龍!
溫白羽聽完了,摸/着下巴,万俟景侯看他一直不說話,還以爲他害怕自己了。
結果就聽溫白羽嘆了一口氣,說:“唉,果然沒有一個正常人。”
於是溫白羽沾沾自喜的說:“所以說,還是我最正常,已經成爲了稀有保護動物。”
奚遲暼着他,說:“一隻手扭斷了乾屍的脖子,能做出這個舉動,怎麼看也不算太正常吧?”
溫白羽沒聽懂他說什麼,畢竟一隻手拗斷乾屍的脖子,那可是溫白羽在做夢,他沒想到是真的,万俟景侯也一直沒有和他說過。
溫白羽有些暈車,就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他睡了半路,突然從万俟景侯的腿上爬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麼。
万俟景侯還以爲他不舒服,說:“怎麼了?”
溫白羽搖頭,說:“哎,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是燭龍的話,那唐子是不是有救了,火精能幹什麼?”
万俟景侯說:“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溫白羽:“……”
他們用了幾天就回了北/京,唐子的身/體似乎好了不少,溫白羽把事情說了一遍,唐子和雨渭陽都很吃驚。
溫白羽說:“不過万俟景侯不知道怎麼用火精,也不知道火精有什麼功用,但是這都沒關係,讓唐子和万俟景侯多相處相處就行了,不是說燭龍很神奇的嗎。”
雨渭陽也表示同意,然後溫白羽就讓唐子和万俟景侯大眼對小眼的坐在桌前,說是相處,兩個人很無聊的對坐了一天……
溫白羽養了幾天傷,雨渭陽接到了朋友的電/話,要去進一批貨,而且是好貨,唐子想跟着去。
雨渭陽說:“你好好跟万俟景侯相處,我一個人去就行了,而且也不遠,他給我送過來,我就到郊區接一下就行,都不出北/京。”
唐子:“……”
唐子有些無奈,但是知道是雨老闆關心自己,就笑這讓他注意,說:“雨老闆早點回來。”
雨渭陽說:“最多明天早上回來,有可能的話,我今天晚上就回來。”
唐子點頭,說:“雨老闆回來給我打電/話,我去潘家園找你。”
雨渭陽笑眯眯的就走了,開着他的車去接貨了。
溫白羽翹着腿,坐在櫃檯後面,透過玻璃看着唐子和雨渭陽“依依惜別”,咋舌說:“哎,感情真好啊,唐子是忠犬啊!”
万俟景侯湊過來,說:“我也是。”
溫白羽剛喝了一口水,“噗——”的一聲全噴/出來了,嗆得他差點去見閻/王,咳嗽着說:“就你?你還忠犬?不過你動不動就咬人,硬要說的話,你就是狼狗。”
万俟景侯:“……”
溫白羽戳了戳万俟景侯,說:“對了,通/過這幾次下墓,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万俟景侯說:“什麼?”
溫白羽說:“那就是一定要會游泳,不然的話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掉水裡了,你教我游泳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好啊。”
唐子這個時候推門進來了,溫白羽立刻站起來,熱情的邀請唐子,說:“唐子,我們打算去游泳啊,反正雨老闆今天也不在,你孤家寡人的,跟我們去游泳啊?”
他一說話,唐子就看到一邊的万俟景侯臉色明顯變化了起來,咳嗽了一聲,說:“我就不湊熱鬧了。”
溫白羽說:“爲什麼不去啊,人多才熱鬧啊,難道你不會游泳?”
唐子笑着摸了摸鼻子,說:“是啊,你和万俟景侯去吧,好好玩啊,我看店。”
溫白羽一想也對,總要有人看店,自己是個甩手掌櫃,唐子再甩手了,難道指望万俟景侯來看店嗎!
溫白羽帶着万俟景侯直奔體育用/品店,溫白羽是宅男,就喜歡蹲在家裡,平時都不去游泳,最近的游泳經歷還是高中的體育課,自然要去買泳褲和泳鏡。
溫白羽稍微思索了一下,自己沒有深水證,不能去深水,似乎不需要買游泳圈,不然一個大老/爺們帶着游泳圈,指不定被人笑死了。
兩個人中午吃了飯,就去了最近的游泳館,因爲是秋天,游泳館的人相對少一點。
他們租了兩個櫃子放衣服,溫白羽快速的換了泳褲,然後感覺自己後背有一股灼/熱的視線,因爲那種視線太灼/熱了,溫白羽幾乎受不了,不得不轉頭去看。
就見万俟景侯已經換好了泳褲,就站在後面看着自己,他雙手抱臂,靠在旁邊的櫃子上,裸/露/出來的肩膀很寬,皮膚白/皙,腹肌流暢,下面的泳褲有點緊的樣子,緊緊包裹/着……
“咕嘟……”
溫白羽嚥了一口唾沫,不自覺的就低頭看了一下自己下面,然後對比了一下,老臉漲的通紅,咳嗽了一聲,說:“哎換好了,咱們走吧。”
因爲是秋天,就算是室內的游泳館,也覺得有點涼,尤其是剛入水,溫白羽又不知道做準備動作,完全是旱鴨子,一下去腿就抽筋了,站在水底蹦啊蹦,覺得自己要凍死了。
万俟景侯也入了水,溫白羽就“呲溜”一下衝過來,抱住万俟景侯,然後雙/腿夾在他的腰上,說:“太可怕了,我感覺要被淹死了,還好冷,凍、凍死我了,我抽筋了……”
溫白羽一邊抱着万俟景侯哆嗦,一邊語無倫次的說着,万俟景侯的身/體是暖的,這讓溫白羽感覺到了分外的安慰,不禁死死攀在万俟景侯身上。
“呵。”
万俟景侯突然笑了一聲,溫白羽瞪着眼睛說:“笑什麼,你敢笑話老/子!我都抽筋了你還這麼沒同情心!”
万俟景侯沒說話,只是看着他,然後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因爲在水裡,万俟景侯的動作都受到了阻力,溫白羽就感覺到輕輕一拍。
頓時臉就紅了……
万俟景侯的手順着溫白羽的腿摸,笑着說:“看來應該早點來游泳纔對。”
溫白羽一下感覺到自己的姿/勢太曖昧了,立刻把腿縮回來,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卻抱着他不讓他走,說:“哪抽筋了?我給你揉/揉。”
溫白羽推了他一把,說:“沒抽筋,你給我滾……你的手往哪摸呢!那……那他/媽怎麼抽筋啊,啊!”
溫白羽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把自己扎進水裡,万俟景侯把他推到泳池的邊緣,伸手摸在溫白羽下面,輕輕的拽了拽溫白羽的泳褲。
溫白羽頓時低喊了一聲,抓/住万俟景侯的手,說:“你這個老流氓,這大庭廣衆的,你瘋了啊,沒準還有監控呢!”
万俟景侯笑了笑,也不再去惹他,真的開始教溫白羽游泳。
溫白羽只會狗刨,相當的浪費體力,万俟景侯教了他最能保命的仰泳,像溫白羽這種一沾水就子哇亂叫的人,仰泳最實用。
溫白羽喊得像殺豬一樣,万俟景侯勒住他的脖子讓他仰躺在水面,溫白羽就四肢開始亂撲騰,拍了万俟景侯一臉的水。
万俟景侯靠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你再亂撲騰,我就在這裡辦了你。”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你竟然威脅老/子!”
万俟景侯很淡然的點頭,說:“對。”
溫白羽:“……”
溫白羽害怕的厲害,但是万俟景侯說得出辦得到,只能強忍着不動,然後被万俟景侯仰躺在水面上,放鬆/下來果然就漂起來了。
溫白羽覺得很新鮮,就躺在水面上蹬來蹬去。
万俟景侯又教他最簡單的憋氣,這是自救的必要,溫白羽還是會憋氣的,憋足一口氣扎進水裡,一紮進去正好看到万俟景侯水面以下的部位。
兩條有力的長/腿,偏偏生的非常白/皙,泳褲看起來特別有彈力,包裹/着万俟景侯的臀/部,看的溫白羽吐出一個泡泡,差點沒憋住。
溫白羽想要過去偷襲一下万俟景侯,結果還沒行動,万俟景侯也突然潛進水裡,溫白羽嚇了一跳,還以爲自己的想法被發現了。
結果万俟景侯一把抓/住他的腰,一下把人拽過來,然後吻上了溫白羽的嘴脣。
溫白羽頓時就傻了,如果一張嘴,肯定有水涌進來,万俟景侯又親/吻着他的嘴脣,弄得溫白羽癢癢的,溫白羽只能抱住万俟景侯,兩個人嘴脣用/力的廝/磨在一起,不留一絲的空隙,溫白羽張/開了嘴脣,主動含/住了万俟景侯的舌/頭。
兩個人都戴着泳鏡,相當的礙事,溫白羽吻得太激動了,手不斷的在万俟景侯的身上亂/摸,又因爲缺氧,動作非常急促。
“嘩啦——”一聲,就在溫白羽要缺氧的時候,万俟景侯一把將他拽出了水面。
溫白羽咳嗽了好幾下,拼命的喘氣。
万俟景侯給他拍着後背,笑着說:“這麼舒服?連命都不要了。”
溫白羽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他想上岸去休息會,但是爬了兩次,竟然被吻得腿軟,根本爬不上去,簡直丟臉。
最後還是万俟景侯把他拽上岸的,溫白羽想要休息一會兒,万俟景侯則是拽着他往浴/室走,說:“你點的火,過來滅火。”
溫白羽心中暗叫不好,但是剛纔明明就是万俟景侯先貼上來的,自己不過是啃了兩下,怎麼就變成自己點火了。
他們正要進浴/室,正好有工作人員來清場,下一場的時間被一個劇組給包了。
溫白羽就看見一個男人從浴/室裡走出來,他身上還披着浴巾,身材瘦高,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肌肉,但是身材非常好,在游泳館了還戴着墨鏡,身後跟着好幾個人。
溫白羽咂咂嘴,似乎是劇組的,應該是什麼明星,不過溫白羽不追星,記不住人臉,除非長得像万俟景侯這樣的……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溫白羽,和他擦肩走過去,黑墨鏡之後似乎在笑眯眯的打量溫白羽。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那男人已經坐在泳池邊的躺椅上,有人給他遞來了礦泉水,男人擺了擺手,然後從旁邊抓了一把瓜子,開始“咔咔咔”的嗑,速度非常快,嗑了一把之後,又拿了一把花生,搓開紅衣往嘴裡扔,簡直就是一刻不閒的吃。
溫白羽禁不住擦了擦汗,心想着這人這麼能吃,身材還這樣好,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這幾天好像都被万俟景侯給塞胖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進了浴/室,溫白羽去拿了洗浴的東西,然後就進了隔間,他剛想關門,結果万俟景侯也擠了進來,然後“嘭”的一聲關上/門,落鎖。
溫白羽:“……”
溫白羽說:“你來幹什麼?”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自己的下面,說:“滅火。”
溫白羽:“……”
溫白羽還要說話,就聽万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說:“有人進了旁邊的隔間,你聲音太大/會被發現。”
溫白羽心想着你也知道會被發現啊!那還不出去!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已經伸手打開花灑,先澆出來的是涼水,溫白羽驚呼了一聲,趕緊躲開,因爲隔間太小了,正好撞在万俟景侯懷裡。
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然後摸了摸水溫,說:“溫了。”
溫白羽想要從他懷裡退出來,万俟景侯卻笑着說:“一起。”
他說着,抱着溫白羽走到花灑下面,溫水衝在身上非常解乏,溫白羽剛纔在泳池裡又撲騰了那麼長時間,當然疲憊的厲害,被溫水一衝,不禁舒服的嘆息了一聲。
万俟景侯伸手摟着他,抓/住溫白羽的泳褲邊沿,溫白羽立刻驚得壓住他的手,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淡然的說:“你洗澡不脫/褲子?”
溫白羽用溫水抹了一把臉,說:“我只是不習慣我洗澡,別人給我脫/褲子。”
万俟景侯很自然的說:“我不是別人。”
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服軟,說:“你……回家做行不行,萬一、萬一被人看見了,多丟人啊。”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行。”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爲什麼不行!”
万俟景侯說:“因爲你緊張的樣子,讓我很有感覺。”
溫白羽一個沒忍住,“臥/槽”的喊了一聲,嚇得隔壁隔間的人把香皂都扔在了地上……
溫白羽壓低了聲音,說:“万俟景侯,我總算看透你了,你這個流氓,不,是變/態……”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對了,有一件事情,我忘告訴你了。”
溫白羽沒好氣的說:“什麼,肯定不是好事兒。”
万俟景侯說:“這幾天我研究了一下,雖然還是不知道火精做什麼用的,不過我燭龍的形態可以變化自如了。”
溫白羽沒聽懂,說:“啥意思?”
万俟景侯也不給他解釋,繼續說:“而且雖然叫做燭龍,其實實質是一種蛇。”
溫白羽說:“蛇?所以呢?”
万俟景侯笑着低聲說:“蛇都有兩個……”
他還沒說完,溫白羽突然又“臥/槽”了一聲,臉上通紅,頓時就明白了,說:“你住嘴吧!”
万俟景侯說:“想看看嗎?”
溫白羽立刻搖頭,說:“別!英雄!千萬別,別衝動啊,這個隔間這麼小,你要是變成燭龍,整個浴/室都要撐炸了,千萬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万俟景侯的下/身已經沒有了雙/腿,從胯部往下,取而代之是一條紅色鱗片的蛇身,雖然是燭龍的外形,但是万俟景侯調整了一下,並沒有變得太大。
溫白羽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感覺很不妙,万俟景侯的蛇身非常柔/軟,“唰”的一下就攀上來,渾身的紅色鱗片如寶石一樣熠熠生輝,而且並不涼,是微暖的體溫,滑溜溜的,磨蹭着溫白羽的皮膚,迅速的纏着溫白羽的一條腿盤上來。
光滑的從小/腿一直往上攀,蹭到了溫白羽的胯部。
“啊!”
溫白羽低喊了一聲,那種感覺太要命了,滑溜溜的而且特別靈動,蛇身在他的腰上又纏了一圈,上身從後背抱住溫白羽,將溫白羽壓在瓷磚上,壓低了聲音,笑着說:“舒服嗎?”
溫白羽都沒辦法說話,那種被蛇身纏住的感覺太微妙了,而且万俟景侯還有/意的磨蹭着他的胯部,溫白羽粗喘着氣,回頭瞪他,說:“快變回來。”
万俟景侯說:“變回來幹什麼?”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真想掐他脖子,說:“你……你總不能喪/心/病/狂得用這個跟我做啊。”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果然唰的一下就變了回來,伸手按在溫白羽的腰上,說:“放心,我會輕點。”
溫白羽雙手扒在瓷磚的牆面上,感覺到後背万俟景侯的輕/撫,似乎像是安慰,他嗓子裡“哎”了一聲,有異物擠了進來,是万俟景侯的手指。
溫白羽不安的喘着氣,万俟景侯一直親着他的耳朵,說:“放鬆,放鬆,沒事的……”
溫白羽根本放鬆不下來,他心裡緊張的厲害,而且万俟景侯用這麼蘇的聲音跟他說話,讓他怎麼放鬆,他現在渾身的毛孔都在亢/奮。
溫白羽覺得這種感覺跟溺水一樣,讓人很無助,而身後的万俟景侯似乎非常遊刃有餘,不斷的安慰着他。
溫白羽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忽然轉過頭,看着万俟景侯,說:“喂,我怎麼覺得你動作這麼熟練啊?”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笑着親了親溫白羽的耳朵,說:“你的錯覺。”
溫白羽哼了一聲,說:“別打馬虎眼,我跟你說,你要是……”
他還沒說完話,嗓子突然快速的滑/動,万俟景侯已經做好了準備工作,突然貼了上來,抱住溫白羽,笑着說:“白羽,你放心,我喜歡你,無論是多少年,只要你願意在我身邊,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更不會傷害你……”
溫白羽聽着他在自己耳邊的低喃,感覺耳朵都要被万俟景侯蘇化了,呼吸有些窒/息。
万俟景侯瞧着他聽話的樣子,拍了拍溫白羽,說:“把腿分開點。”
溫白羽一下省過來,瞪着眼睛說:“你怎麼這麼多事,你不行讓我來。”
万俟景侯挑了一下眉,握住溫白羽的腰,溫白羽突然“哎”的大喊了一聲,說:“等等!”
万俟景侯說:“又怎麼了?小點聲。”
溫白羽身/體一抖,指着隔板下面,嚇得後退了兩步。
万俟景侯低頭一看,隔板的地方伸出一隻手來,像是乾屍一樣,皮膚萎靡的包裹在骨頭上,外面的一層皮膚卻像是被燙掉了,露/出鮮紅色。
那隻手只是“啪”的掉出來,半截伸在隔板這頭,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溫白羽大罵着說:“這他/媽怎麼回事,嚇死老/子了!”
万俟景侯臉色很不好看,快速的拿過衣服給溫白羽披上,他們身上都是水,衣服披上是溼的,非常難受,但是總比不/穿強。
溫白羽跟着万俟景侯走出隔間,旁邊的隔間門大敞着,裡面倒着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像乾屍的人,手裡還攥着花灑,另一手癱在地上,整個人癱坐在隔間裡。
溫白羽噁心的要吐,這個人好像一下被吸乾了一樣,樣子十分恐怖。
游泳館突然死了人,而且死狀還如此可怕詭異,很快就驚動了警/察,來了好多警車。
又因爲游泳館今天有劇組在拍攝,還有許多粉絲在蹲/點,局面一下難以控/制。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已經換好了衣服,擦乾了頭髮,他揪了揪万俟景侯,說:“那個死人是怎麼回事?”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心情很不好,畢竟箭在弦上,突然被打斷,溫白羽都心情不好,一下就嚇萎了,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万俟景侯往隔離線裡看了一眼,說:“不知道是什麼,但是這具屍體上精元和陽氣都被抽/離出來,而且動作非常快,纔會一下變成這樣。”
溫白羽噁心的皺眉,說:“這誰做的,也太狠了。”
溫白羽的頭髮還有些溼,万俟景侯就拿浴巾給他擦,溫白羽坐在椅子上,等着警/察過來詢問,突聽“咔咔咔、咔咔咔”的聲音,還以爲是屍體詐屍了。
結果看過去,卻發現有一個男人蹲在隔離線外面,正捧着一手的瓜子,一邊嗑一邊看着遠處的屍體,似乎很有興趣。
溫白羽看他嗑瓜子,頓時胃裡一陣反胃,這人竟然吃得下去!
溫白羽看着那個男人,那男人只穿着泳褲,肩上披了一個浴巾,還戴着墨鏡,似乎是剛纔那個衆星捧月的明星。他吃完了一把瓜子,然後把瓜子皮隨手扔在旁邊的垃/圾桶裡,又掏出一把花生,開始一邊搓皮一邊往嘴裡丟,吃完了花生,又掏出一把開心果,“咔吧咔吧”的剝殼,吃的不亦樂乎。
溫白羽嫌棄的想要轉頭,就看見那男人把開心果的殼子扔在垃/圾桶裡,然後站起來,轉頭向自己這邊看,溫白羽覺得可能是自己嫌棄的目光太明顯了,就想錯開目光。
結果男人卻突然伸手摘下墨鏡,墨鏡後面的那一雙眼睛非常漂亮,偏中性的美/感,五官精緻,果然是標準的白麪小生,現在小姑娘最喜歡這種脣紅齒白型。
男人衝着溫白羽笑了笑。
溫白羽一愣,然後男人走到櫃子前面,打開櫃子,又從裡面掏出一包大杏仁……
溫白羽心裡“臥/槽”了一聲,這傢伙嘴一刻都不閒着,比饕餮還能吃。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在游泳館留了很長時間,問了話才走的,回去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唐子見了他們,笑眯眯的說:“游泳怎麼樣?”
溫白羽擺擺手,一臉疲憊的說:“別提了,我再也不想去游泳館了,太可怕。”
唐子不明所以,看溫白羽疲憊,還以爲兩個人做了什麼好事,但是一看万俟景侯的臉色,似乎又很不對勁,万俟景侯沉着一張臉,比平時沒有吃到還恐怖……
万俟景侯回來的時候,正好是小飯館上人的時候,万俟景侯就去招呼客人去了。
來小飯館吃飯的糉子都一臉驚恐的看着万俟景侯,篩糠一樣點菜。
溫白羽問唐子,說:“哎,那些糉子爲什麼這麼害怕万俟景侯?難道糉子怕燭龍?”
唐子笑着說:“燭龍是□□之神,很少有東西不怕燭龍,不過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燭龍雖然口銜至陽的火精,但本身生長在極寒的山底,可以說是至陰之物,糉子畏懼他身上的陰氣。”
溫白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聽起來挺深奧的。”
溫白羽又說:“對了,雨老闆回來了嗎?”
唐子搖頭,說:“雨老闆說郊區在下雨,而且雨很大,明天早上雨停了再走。”
溫白羽點點頭,現在是秋雨,一場秋雨一場寒。
今天小飯館的人格外多,一直開到半夜兩點,溫白羽最後都睡着了,迷迷糊糊的被万俟景侯揹回了家。
溫白羽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了,打開手/機第一條竟然是唐子的短信,唐子說今天請假,要去潘家園找雨老闆。
溫白羽臥/槽了一聲跳下牀,心想着唐子請假,那今天小飯館豈不是沒人進貨。
溫白羽趕緊跑下樓,就看到万俟景侯已經在飯館了,正在往裡搬箱子。
雖然這些事情溫白羽以前做過,但是他當了幾年老闆,也開始懶得做了,万俟景侯進了一部分貨,看他急急忙忙跑過來,說:“醒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你怎麼不叫我。”
万俟景侯說:“看你睡得很踏實,沒忍心叫你。”
万俟景侯正在搬箱子,溫白羽到飯館外面把箱子推進來,突然就聽見“嘀嘀”的聲音,轉頭一看,一個人騎在摩托車上,摘下頭盔,正看着自己,是昨天游泳館看到的那個明星,溫白羽實在叫不上名字。
那人朝溫白羽笑了笑,說:“溫老闆,能談談嗎?”
溫白羽不認識這個人,而且他舉動那麼怪異,對/着/乾屍嗑瓜子,溫白羽怎麼能不戒備。
男人笑着說:“就在旁邊談談可以吧?”
他說着,指了指旁邊的早點攤。
溫白羽看了看,好像距離自己的小飯館沒有幾米,就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他要談什麼。
男人把摩托車就停在小飯館的門口,摘掉頭盔戴上墨鏡,溜溜達達的走進了早點攤,然後揚手說:“老闆,八根油條,兩碗豆漿,一碗豆腐腦,一碗餛飩……啊,小籠包也來兩屜。”
溫白羽跟万俟景侯說了一聲,就到隔壁的早點攤去了,進去一看,好傢伙一大桌子的飯。
溫白羽眼皮直跳,說:“你這是要打包帶回去吃?”
男人笑着招呼溫白羽坐下來,說:“放心,我都能吃光。”
男人吃東西的速度特別快,而且悄無聲息的,看起來教養特別好,動作優雅,卻如餓狼一般風捲殘雲,五分鐘不到,全都吃進肚子裡去了。
溫白羽瞠目結舌的看着他,都忘了說話了,很難想象這個人是明星,這麼吃怎麼保持身材?難道是甲亢?
男人吃完了,拍了拍手,然後從左邊的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開始嗑,一邊嗑一邊笑着說:“我叫混沌。”
溫白羽接了一句,說:“我還叫抄手呢。”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出來,說:“你真有/意思,不過我不是吃的餛飩。”
男人頓了頓,繼續說:“《莊子》裡有個故事,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七竅出混沌死,很久以前有一種上古兇獸叫混沌,南海和北海覺得混沌沒有七竅很可憐,人皆有七竅,別人能看能聽能吃能說能呼吸,他什麼也不能,於是決定給混沌鑿出七竅,後來七竅鑿開了,混沌卻死了……你說如果混沌有一天能擁有七竅卻不死,是不是應該多享受一下,不吃點東西太虧了。”
溫白羽聽得眼皮直跳,混沌說着,從兜裡掏出一張照片,推給溫白羽看,溫白羽/明顯看到他的兜裡掉出了好多花生碎……
溫白羽看了一眼照片,一棵大樹,巨大的樹,估計已經成精了,不然怎麼能這麼粗。
溫白羽奇怪的說:“你找我就是看這棵樹?”
混沌吃完了瓜子,又掏出花生來吃,說:“這棵樹是一個墓。”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墓?”
混沌點頭說:“這是一座很有年頭的古墓,我就是剛纔故事裡的混沌,這墓裡有我的肉/身。”
溫白羽更嚇了一跳,和饕餮其名的上古兇獸,聽說非常兇/殘,而且只做壞事。
溫白羽禁不住打量了他一下,混沌看起來很年輕,麪皮很白,長相精緻斯文,而且細胳膊細腿,沒什麼肌肉,和溫白羽差不多高,只比溫白羽高一點,似乎沒什麼威脅似的。
混沌笑眯眯的又掏出開心果,還分給溫白羽一點,說:“別擔心,我的肉/身被困在墓裡,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只不過是個普通人,不然也不回來找你了。”
溫白羽疑惑的說:“你找我/幹什麼?”
混度把開心果剝的嘎嘣脆,說:“饕餮和我說你很不一般,而且我昨天看見了,你男人也很厲害,竟然是燭龍。”
溫白羽默默的攥拳,果然是饕餮說的,這個大漏嘴。
還有什麼叫……你……男……人……
混沌笑着說:“我想請你幫我把肉/身從墓裡放出來。”
溫白羽頓時沉默了,下鬥這種事情他並不想去,而且混沌是兇獸,和自己非親非故的,突然提出來想要幫忙,溫白羽就算再仗義,也要想想。
混沌看他考慮,就說:“條件你可以開,你想要什麼隨便都行,我只想拿回自己的肉/身。怎麼樣?”
他說着,溫白羽身後突然站了一個人,淡淡的說:“不怎麼樣。”
他一說話,溫白羽嚇了一跳,回頭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陰沉着臉,看着對面的混沌。
混沌縮了縮脖子,繼續剝/開心果,說:“哎,表情真可怕。”
万俟景侯拽了溫白羽一把,說:“走,回去了。”
溫白羽立刻站起來,特別聽話的樣子,混沌看他們走出去,嘆了口氣,繼續剝/開心果,吃完了兜裡所有的開心果,結了賬,出了早點攤,騎上摩托車走了。
溫白羽看着玻璃外面,說:“這個人真奇怪,真是上古兇獸?爲什麼最近的上古兇獸都這麼……”
溫白羽實在找不到詞來形容,如果硬說的話,就是非主流,和看到的資料完全不一樣。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但是他的話不可信,或許有保留。”
溫白羽說:“啊?你聽出什麼來了?”
万俟景侯說:“墓有不少年頭,就是說明混沌的肉/身在裡面呆了很久,他卻看起來一副看起來很享受做人的樣子,突然開始找自己的肉/身,不是很奇怪嗎。”
溫白羽一想,也覺得很奇怪,混沌給他講那個故事的時候,明顯很嚮往做人,有七竅,看得到聽得到吃得到。
唐子中午就回來了,看起來表情很陰沉。
溫白羽說:“怎麼了,被雨老闆趕回來了?”
唐子卻搖頭,溫白羽覺得有點不對勁,說:“到底怎麼了?”
唐子說:“雨老闆還沒回來。”
溫白羽詫異的說:“沒回來?會不會堵車啊,下雨了高速不好走吧?”
唐子有些不安,似乎渾身充斥着躁動和焦慮,說:“我給雨老闆打電/話,他的手/機有人接,但對方說手/機是被遺棄在路邊的,不知道是誰的。”
溫白羽一聽,的確不對勁,難道雨渭陽出/事/了?
溫白羽說:“先……先彆着急。”
他本身想安慰一下唐子,但是自己反倒緊張起來,不知道雨渭陽遇到了什麼事情。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有快遞,快遞小哥把包裹送進來,上面寫着溫白羽的名字。
溫白羽簽收了,也沒心情拆開,就放在了一邊,突然看到盒子的一角被陰溼/了,不禁有些奇怪,翻過來一看,頓時嚇了一條。
溫白羽“啊”的一聲,是血……
万俟景侯把盒子拿過來,靠前聞了聞,果然是血/腥味。
他伸手把盒子兩下拆開,裡面是一個小盒子。
万俟景侯“啪”的一聲把盒子摳開,小盒子裡面竟然裝着一對圓溜溜的紅色玉石,被鮮血浸泡着,紙盒上的血就是這裡漏出來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這盒子,說:“這是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有一時沉默,說:“血玉。”
唐子則是一臉煞白,溫白羽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暴躁的氣息從唐子的身上爆裂開來,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唐子眯着眼睛,伸手接過那血盒子,裡面的玉石在裡面發出輕微的撞擊聲。
“叮、叮叮……”
溫白羽看着他,唐子嘴脣開合,輕輕的說:“這是雨老闆的眼睛……”
溫白羽震/驚的看着血盒子,雨渭陽突然失蹤了,有人給他們寄來了一個血盒子,裡面竟然裝的是血玉做的眼睛!
溫白羽連忙拿過紙盒子,反覆看了兩遍,從裡面掉出一張紙片,溫白羽撿起來一看,是一張血粼粼的照片,照片是一棵大樹,非常高大的樹。
溫白羽心臟一緊,是混沌給他看的照片!難道是混沌綁走了雨老闆?
他想着,把照片翻過來,上面竟然有字。
——雨渭陽和混沌在我手上。
唐子的情緒很不穩定,似乎整個人都要暴怒起來,溫白羽趕緊安穩他,說:“別急……別急……”
他說着,自己手都在抖,把紙盒翻過來,看上面的地址,沒有名字,沒有電/話,寄件人唯一的信息就是一個大體地址……
長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