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呼吸一屏,心臟跳得飛快,將鳳骨匕首橫在胸前,然後貓着腰往後,極其緩慢的往後退了退。
那黑影從他身邊滾過去,溫白羽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似乎是一個圓圓的石頭,發出類似於昆蟲的“吱吱”聲,一路就滾遠了,根本沒有發現溫白羽。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手都在打哆嗦,這裡的環境他完全不熟悉,似乎是一片野生溼地,又似乎是一片原始森林,指不定外面又是一片沙漠,這些都是他應付不來的,更何況是沒有裝備。
就在溫白羽放鬆下來的時候,那“吱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溫白羽頓時神經發緊,嚥下一口唾沫,他嗓子因爲感冒已經腫了,這時候就覺得嚥唾沫這種動作也格外的困難。
溫白羽一手握着匕首,一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小心翼翼的貓起腰,隨時準備着發足猛跑。
那黑溜溜的東西又滾回來了,咕嚕嚕的,磕在地上,掃着落葉,一邊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一邊發出“吱吱”的怪叫,格外的滲人。
溫白羽又往後退了一步,那圓圓的東西果然是滾回來了,而且越來越近,透過密密的雜草,溫白羽看的清楚,不禁睜大了眼睛,竟然是一顆人腦袋!
是一顆男人的腦袋,從脖子的地方給切開了,脖子的斷口處還流着鮮血,人臉露出猙獰而古怪的表情,嘴巴上甚至帶着猙獰的笑容,飛快的咕嚕嚕滾過來。
溫白羽看見那人頭大張着嘴,嘴裡的舌頭竟然還在拱動,又好像蠕動,然後每動一下,就發出“吱吱……吱吱……”的叫聲。
溫白羽嚇了一大跳,這也太邪乎了,一顆腦袋在地上滾,還能發出叫聲,好像脫離了身體還活着!
溫白羽又後退了一步,腦袋滾得近了一些,溫白羽看得真切,竟然是車隊裡的一個男人,溫白羽雖然記不清名字,但是能確認是陳小姐找來的人。
溫白羽這一下更是渾身都是冷汗,覺得自己的呼吸越發困難了,車隊裡的人竟然出現在這裡,而且只剩下了腦袋,還有可能變成了怪物,那万俟景侯怎麼樣了?万俟景侯突然消失,會不會也遇到了什麼危險?
溫白羽心裡很亂,那腦袋咕嚕嚕的滾過來,和溫白羽距離十幾米的時候,突然停下了,然後眼珠子發出粘稠的水聲,突然一轉,眼睛翻白的看向溫白羽!
“嗬——”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嚇得臉色蒼白,那腦袋是活的,不僅舌頭能動,眼珠子也在轉!
溫白羽下意識後退,“咔吧”一聲踩斷了一支樹枝,心裡頓時大喊一聲不好。
就見那腦袋發出刺耳的“吱吱”一聲尖叫,眼珠子和舌頭快速的轉動了幾下,連腦袋上的皮膚都鼓了起來,然後腦袋突然快速的滾動,朝溫白羽去了。
溫白羽立刻回身就跑,一邊罵一邊跑,一頭扎進樹叢中,樹叢裡樹葉茂密,雜草橫生,較低下的泥土都是溼潤柔軟的,好似一大片原始森林。
溫白羽跑在裡面十分費勁,樹枝和雜草就好像一隻隻手,阻攔着溫白羽的去路,溫白羽一邊用匕首瘋狂的削着,一邊往前快跑。
“吱吱……吱吱……”
“吱吱!”
“吱、吱——”
身後的腦袋不斷的發出怪叫,溫白羽幾乎跑不動,這裡的地形對他來說太不利了,腦袋滾在地上,頂多有雜草的阻力,比溫白羽的兩條腿跑的快多了,眼看就要追上來。
溫白羽回頭一看,那腦袋對着他直笑,嘴角露出猙獰的冷笑,嘴角的皮膚還在不斷抽搐着,每笑一下,還發出“吱吱”的聲音。
溫白羽只顧看後面,“嘭”的一聲撞到了一棵樹上,頓時頭昏眼花,差點直接給撞暈過去,他擡起頭來,看着茂密的樹頂,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然後把匕首咬在嘴裡,手腳並用的往上爬。
“嘭!”
腦袋撞到樹幹,發出一聲巨響,那獰笑的腦袋竟然撞得彈起來,差一點就勾到了溫白羽。
溫白羽“啊”的喊了一聲,快速的抱着樹幹往上爬,小時候溫白羽沒少淘氣,還因爲爬樹掏蛋被大叔叔溫磊打過好幾次,簡直就是記吃不記打,溫白羽的爬樹技能幾乎是滿點的,更別說現在生死關頭,一切都是保命的下意識,“唰唰唰”幾下就爬了上去,然後手腳並用的夠到一條比較粗的樹枝爬上去。
溫白羽趴在上面,往下一看,那顆腦袋似乎是傻的,圓溜溜的根本爬不上來,只能拼命的撞着樹幹。
“嘭!嘭!嘭、嘭!”
撞了好幾下,腦袋頓時就流血了,鮮血從五官裡流出來,臉上的皮膚都被樹幹給劃破了,露了最裡面的鮮肉,但仍然一下一下的撞着,那感覺就跟不是自己的腦袋一樣。
溫白羽嚥了嚥唾沫,驚魂未定的,把嘴裡咬着的匕首握在手上,反覆的攥着,生怕那腦袋一下彈上來,不過看了大約有五分鐘,溫白羽就釋懷了,那腦袋只是反覆重複着撞擊樹幹的動作。
這棵大樹又極其粗大穩固,根本不可能被撞塌,最多是樹枝輕微搖晃一下。
溫白羽漸漸放鬆下來,這樣就太好了,可以在樹上休息,這裡地形又高,可以俯覽一下全貌,等腦袋撞夠了,他再下去找万俟景侯。
溫白羽一想到万俟景侯,心裡就止不住的擔心,或許對方的身手根本不需要自己擔心,現在應該擔心的是自己這個菜鳥,不過万俟景侯的眼睛還沒有完全恢復,這裡的環境又這麼陌生,万俟景侯本身守着自己,突然離開了,必然是有原因的,但是什麼原因,溫白羽就猜不到了。
溫白羽抱着樹枝發了一會兒愣,低頭一看,那腦袋還在鍥而不捨,已經全都磕花了,地上一片的血,發出腥臭的味道,但是腦袋始終是笑的,溫白羽幾乎不敢跟他低頭對視,腦袋的眼珠子滾動着,特別可怕。
溫白羽乾脆擡了擡頭,往上看了看,然後又把匕首叼在嘴上,手腳並用的抓着樹枝往上爬,想要爬出樹冠,看一看這裡的全貌。
溫白羽不一會兒就爬了上去,這棵樹非常高,幾乎鶴立雞羣,他把腦袋伸出樹冠,頓時心裡席捲上一陣無力和絕望。
四周全是樹冠,密密麻麻混爲一體的綠色,他不知道這片森林有多大,竟然這麼多樹,往身後的地方使勁看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反光的水,或許是他們來時候的那個湖,可是湖裡的生物太可怕了。
在往前看去,一片的綠色,直到看不到盡頭,就在溫白羽絕望的時候,“嘭——”的一聲從遠處傳來,溫白羽陡然睜大眼睛,是信號。
一支帶色的煙霧在天上炸開,在遠的不能再遠的地方,但是溫白羽知道,那裡一定有人,或許是他們的隊伍,也或許是迷失在森林裡的其他土夫子,但是不管是誰,找到人總比沒找到的強。
溫白羽一下興奮起來,深吸了一口氣,煙霧馬上就要散去了,溫白羽有些慌神,趕緊隨手拽下一片巨大的樹葉,然後用鳳骨匕首在上面畫了幾道,大體記下位置,做個標記參考,然後把樹葉塞進自己的兜裡。
溫白羽做完了這些事,又四周看了看,突然“嗯?”了一聲,往下看去,只見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黑洞洞的東西,在滿是綠色的地方有些不顯眼,仔細一看,竟然是之前見過的藏坑!
溫白羽可是見識過這種藏坑,頓時有些發慌,可千萬別爬出糉子來,那麼多血屍他一個人又沒有裝備,根本對付不來。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腳,溫白羽嚇得一激靈,頓時把頭縮下樹冠來,還以爲是那顆腦袋滾了上來,結果一看,頓時要暈。
蛇!
是蛇!
細細的蛇纏住了溫白羽的腳腕,“嘶嘶——”的吐着信子,溫白羽大叫一聲,蛇頭飛快的往前一探,也不知道有沒有一秒,溫白羽嚇得一身冷汗,只覺得小腿一陣刺痛,頓時手伸出去一捏,也不知道是不是撞了大運,竟然捏住了蛇頭。
那蛇嘴大張着,被他捏住了不能合嘴,溫白羽看見自己的小腿上有一個淺淺的窟窿,見血了,這種長得花斑一樣的蛇肯定有毒。
溫白羽氣的不行,沒想到漏屋逢夜雨,樹下有個腦袋,樹上還有毒蛇,他死死捏住蛇,然後左手拿着匕首,匕首削鐵如泥,一下就把蛇腦袋給削了下來。
溫白羽其實也嚇了一跳,他扔掉手裡的蛇身,粗喘着氣,趕緊去按自己的傷口,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嗖”的一聲,另一條腿竟然被纏住了,擡頭一看,老天爺這麼多蛇,從茂密的樹冠裡鑽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了血腥味,肚子已經餓得不行了。
溫白羽的腿被蛇纏住,一個不穩,頓時整個人像樹下跌去,就在以爲自己要和腦袋親密接觸的時候,溫白羽大喊了一聲,竟然被吊在了半空中。
那蛇身拉的很長,力度非常大,把他捲起來慢慢往上吊,張着大嘴,其他蛇也吐着信子,準備享用大餐。
溫白羽嚇得手腳冰涼,這裡的蛇太邪乎了,蛇不是羣居動物,竟然這麼多條一起出動,而且還合作密切的樣子,這個時候如果化蛇在的話就好了!
溫白羽被慢慢吊上去,就在蛇嘴大張,馬上要咬過來的時候,溫白羽突然手一揮,“啪”的一聲劃斷了卷着自己的蛇尾,蛇因爲劇痛,尾巴一下甩起來。
“臥槽……”
溫白羽頓時頭暈眼花,竟然被這條蛇給甩了出去,一下從樹上脫離,劃出一個拋物線,“咚”的一聲摔在地上。
溫白羽被摔得七葷八素,剛要爬起來,就覺得不對勁兒,身體“唰”的一下往下掉,趕緊手忙腳亂的亂抓,甩了甩頭睜眼一看,自己的半個身體竟然掉進了藏坑裡!
他雙手使勁扒住邊沿,賣力的往上爬,這底下可是血屍的老窩,如果掉下去,他這體型估計都不夠一窩血屍塞牙縫的,溫白羽頓時就想到何六,心裡一片冰涼,兩條胳膊累的打顫,但是絕對不能鬆勁兒。
就在溫白羽奮力的往上爬的時候,突聽“嘶——”的一聲,溫白羽霎時擡頭,一張吐着腥氣的蛇嘴大張着,一下朝他的臉咬過來。
“啊!”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手下意識的鬆了,緊跟着身體一墜,不可抑制的往下掉去。
“嘭!嘭……嘭、嘭……”
溫白羽被磕的都要吐血了,因爲他不是垂直掉下去的,一下磕到了坑的岩石壁,頓時像桌面彈球一樣開始來回的磕,一時七葷八素的,內傷都要磕出來了。
最後“嘭!”的一聲,溫白羽終於墜到了底兒,腦袋一疼,涌出溫熱的血來,眼前發黑,頓時沒有了知覺。
溫白羽不知道自己暈了多長時間,隱隱約約感覺腿上一陣劇痛,似乎有人在刮他,切肉一樣,然後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好像打擺子,應該是蛇毒的緣故,溫白羽這個時候,就無限的想念万俟景侯。
溫白羽昏昏沉沉的,嗓子很疼,醒了又睡過去,睡了也不踏實,終於還是慢慢的醒了過來。
四周有些昏暗,但是竟然點了燈,他身邊坐着一個人,隱約看起來是万俟景侯。
溫白羽一陣激動,猛地坐起來,但是腿上疼的厲害,身上也沒勁兒,“嘭”的一下又躺了下去。
“別動。”
有人在說話,聲音竟然還有迴音。
溫白羽聽到聲音,頓時又有些失望,不是万俟景侯,果然定眼一看,只是長得像而已,這裡太昏暗了,一時沒有看清楚。
是子車。
溫白羽環顧了一下四周,子車旁邊放着一個手電,能照到的地方非常有限,他們在一個圓形的坑裡,坑的直徑也就讓溫白羽蜷着腿躺下,連直着腿都躺不下來。
溫白羽頓時有些驚恐的看了看周圍,說:“這……這不會是藏坑吧?”
子車點了點頭。
溫白羽嚇得又環顧四周,子車說:“這裡面沒有屍體。”
他一說完,溫白羽頓時鬆了口氣。
子車說:“你先休息一下,你腿上被蛇咬傷了,幸好命大,只是淺淺一個口子,我給你放了血,又打了抗毒血清,應該沒事了。”
溫白羽點點頭,鬆了口氣,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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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車又說:“這裡應該是一個埋俘虜的藏坑,但是裡面並沒有屍體也沒有糉子,而且我還發現了這裡有個很窄的甬道,或許當時是有俘虜被扔下來,但是最後全都逃走了,你先休息,等你體力恢復了,咱們進去看看。”
他這樣一說,溫白羽也注意到,這個坑底的地方,又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坑,因爲實在太小了,身材胖一點或者壯一點的人肯本爬不進去。
溫白羽點點頭,就放鬆的躺下來,喘了兩口氣,突然說:“你知道万俟景侯在哪裡嗎?”
子車搖了搖頭,說:“你們掉進水裡之後,很長時間都沒有露頭,大家擔心有變故,就有很多人下去找你們,我也去了,但是水裡除了那個像水母的怪物,還有一堆長着鉗子的蟲子,那些蟲子一路追着我們,而且還可以上岸,大家被驅趕着一路跑,全都跑散了。”
溫白羽伸手揉了揉臉,子車說:“你放心,万俟景侯的身手,你大可以不必擔心他。”
溫白羽也知道這個道理,不過話雖這麼說,但是不擔心也是不切合實際的。
溫白羽躺了一會兒,實在躺不住了,而且體力也恢復了一點,雖然腿上還疼,但是勉強走路是沒問題的。
子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說:“我打頭,你注意自己,如果實在不行就拽我,咱們可以停下來休息。”
溫白羽點了點頭,他現在多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車很快就矮下身,朝着洞口裡爬進去,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也跟了進去。
洞非常深,而且非常窄,溫白羽自覺的身材和旁不沾邊,爬起這個洞來竟然也非常的費力,有的地方需要奮力的往裡擠才能通過。
洞挖的非常粗糙,但是所幸洞是通着的,雖然坡度很緩,但是能感覺到他們是一路往上走的,這條確實是個逃生通道沒錯了。
溫白羽體力不支,又中了毒,雖然他也想要快點走出去,但是實在簡直不住,半途的時候拽了拽子車的腳脖子,對方很快就停下來了,溫白羽趴在地上粗喘着氣,在長長的甬道里聲音很大。
過了好長時間,溫白羽才通知前面的子車繼續往前走,他們都不知道爬了多長時間,溫白羽終於見到前面的子車動作飛快,一下擠了出去。
溫白羽感受到了光線,不禁眯了眯眼睛,從洞口爬出來,子車伸手拽着他,把他拽了出來。
溫白羽一下癱軟在地上,粗重的喘着氣,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子車突然說:“你看。”
他說着,溫白羽一擡頭,頓時就震驚了,前面竟然是和沙漠裡一樣的古城,只不過已經破敗了,許多端牆都掩藏在積水和泥土裡面,顯得格外蕭條,這裡的建築風格非常詭異,是溫白羽沒見過的,或許是原始的部落。
溫白羽從地上爬起來,兩個人慢慢的往裡走,淌過一片積水,終於進入了古城。
地上全都是斷掉的土渣子,一踩就全都碎了,或許是因爲年代太久遠,連石頭都酥了。
溫白羽突然吸了一口氣,指了指地上,子車轉頭看過去,只見古城的正中間有一塊傾倒的巨大石頭,石頭已經斷成了好幾節,有的已經碎成了渣子,一堆的骷髏圍繞着這個巨石躺着。
子車慢慢走過去,溫白羽說:“會不會起屍啊?”
子車搖搖頭,說:“只剩骨頭了還怎麼起屍。”
他說着蹲下來,先看了看這些白骨,不禁“嗯?”了一聲。
溫白羽也蹲下來,說:“怎麼了?”
子車說:“這些骨頭上都有深可見骨的傷痕,在死之前一定都受過傷,或者是虐待。”
溫白羽頓時嗓子發緊,說:“你說這些人,會不會就是從藏坑裡爬出來的戰俘?”
子車說:“這個說不好,但是假設是存在的。s173言情小說吧”
他說着,又去看被骷髏圍繞的巨石。
溫白羽也擡頭去看,說:“真是奇怪,如果他們是戰俘,千辛萬苦從藏坑裡爬出來,爲什麼都死在這裡,爲什麼不繼續逃生了?”
他說着,“咦”了一聲,用手指輕輕摸着巨石上的紋路,那些紋路已經非常淺了,根本看不清是什麼,說:“這是什麼東西,曲裡拐彎的。”
子車眯眼看了看,說:“我知道了……如果這些人真的是戰俘,那麼死在這裡也說得通。”
溫白羽說:“到底怎麼回事?”
子車說:“這塊石頭是圖騰。”
溫白羽詫異的說:“圖騰?”
子車說:“這些遠古的民族,把圖騰當做信仰和神明,死在圖騰旁邊,就合情合理了。”
溫白羽說:“這圖騰畫的是什麼?”
子車搖頭,說:“腐蝕的太嚴重了,但是從這樣看來,應該是條龍……”
他說着,溫白羽突然想起奚遲的話,說:“是燭九陰?!”
“吱吱……”
溫白羽剛說完,子車還沒反應,兩個人突聽“吱吱”的怪叫從耳邊響起。
溫白羽渾身一緊,心想那個腦袋竟然跟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子車低喊了一聲“不好”。
溫白羽說:“怎麼了?”
他說完,就見一個滾滿了鮮血的腦袋從草叢裡滾了出來,然後“咯噔”一下掉進積水裡,頓時染紅了一片積水,然後又從積水裡滾出來,朝他們來了。
那腦袋並不是剛纔的男人,換了一個人,但是溫白羽也認得,也是隊裡的人,是薛先生的一個保鏢。
他的腦袋在地上滾動着,眼珠子翻來翻去,嘴角也露着獰笑,舌頭在嘴裡不斷蠕動着,看起來詭異極了。
溫白羽說:“這到底是什麼,腦袋怎麼還會動!”
子車退後了一步,說:“動的不是腦袋,是裡面的蟲子,這個腦袋裡裝着無數的蟲子。”
他一邊伸手攔着溫白羽後退,一邊說:“這就是在湖裡的蟲子,雖然體型不大,但是成羣結隊,每隻上面都長着鐵鉗子,能瞬間把人頭撕裂下來,而且這些蟲子特別喜歡鑽進頭裡搭窩。”
溫白羽“草”了一聲,真是不能再噁心了。
子車說:“不要輕舉妄動,這蟲子只吃活的,會動的才咬。”
溫白羽立刻就不敢動了,敢情這蟲子也是近視眼,只能看見會動的,不動的東西就直接無視了。
溫白羽雙手攥拳,一動不動的站着,腦袋很快就滾過來,溫白羽低頭看過去,果然從縫隙裡能看到,這顆腦袋裡面竟然充斥着黑壓壓的蟲子,眼珠子一翻,舌頭一拱,那些黑壓壓的蟲子就會露出來一些,個頭並不大,但是真的長着一對鉗子,就和螃蟹似的。
溫白羽噁心的要命,但是不能動,腦袋“嘭”的一聲撞在溫白羽的小腿上,疼的溫白羽心裡直哆嗦,額頭一陣冒冷汗,後背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但是不能動!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看着腦袋撞在自己腿上,他腿上有傷口,腦袋上的血跡一下抹了上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蟲子拱着腦袋的舌頭,舌頭一拱就貼在他的腿上,那種感覺實在太噁心了,溫白羽幾乎暈過去。
溫白羽眼珠子動了一下,就看到子車連連給他打眼色,讓他不要動。
溫白羽閉了閉眼睛,只好幹忍着。
腦袋連撞了溫白羽三下,溫白羽的腿肚子都發軟了,結果那腦袋才繞開了溫白羽,往遠處滾去。
溫白羽等腦袋滾的遠了,頓時送出一口氣,腿一軟,“嘭”的跪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子車趕緊過來,拿出消毒的藥來給他消毒,說:“不知道這種東西上面沒有毒,還是小心爲妙。”
溫白羽點頭,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子車給他消毒,溫白羽就坐在地上,左右看了看,突聽“咕嚕……咕嚕……”的聲音,溫白羽轉頭看向積水。
只見一小片積水裡竟然冒出泡泡來,就像有人在水底下一樣。
溫白羽頓時神經緊張,指了指積水。
子車也發現了,但是這片積水太小了,剛剛過了小腿,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子,都不可能藏在積水裡不被發現。
溫白羽剛要說話,就見積水裡除了冒泡,又開始泛起漣漪,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移動。
“噗”的一聲,水面破開了,緊跟着“簌簌簌”的聲音,一片黑色的小蟲子爬了出來,頭上長着兩隻大鉗子,跟剛纔的蟲子一模一樣,只不過這些蟲子沒有用腦袋做窩而已。
溫白羽嚇得都要死了,這他媽是逼死密集恐懼症嗎,一大片黑壓壓的蟲子涌上來,“簌簌簌”的朝着他們爬,溫白羽再也忍不住了,想要爬起來就跑。
子車也從地上爬起來,只不過他們兩個這麼大動靜,那些蟲子竟然像沒發現他們似的,連個施捨的眼神都沒看他們,而是繞過去,“簌簌簌”的快速爬走了。
溫白羽都看傻了,說:“呃……這些蟲子難道是吃素的?”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噗——”的一聲,一個大水花濺上來,子車臉上一下凝重,拽住溫白羽,說:“快跑,這些蟲子是在逃命!”
溫白羽回頭一看,水面又破了,一個體型巨大的蟲子從裡面爬出來,他的殼子是石頭的樣子,僞裝色非常好,兩隻大鉗子就貼在腦袋上,不動的時候就像兩個小一點的石頭,怪不得他們剛纔沒有發現。
溫白羽從沒見過這麼大的蟲子,這蟲子還不一口把他給扯了,大喊着:“這到底是什麼鬼啊!”
子車一邊跑一邊說:“我也不知道。”
兩個人一路狂奔,身後仍然發出簌簌簌的聲音,還有蟲子的腿踩斷樹枝的聲音。
溫白羽大喊着:“它怕不怕火?!一般的蟲子是不是都怕火?!”
子車在身上亂摸了兩下,掏出一個火摺子,然後使勁吹了一下,火摺子一下就着了,子車突然停下來,把火摺子往前一遞。
巨大的蟲子看到火焰真的往後縮了一下。
溫白羽頓時一陣無奈,抓着子車的手,說:“你他媽逗我玩啊,這麼點兒火,有沒有更大的,你以爲嚇唬小蟲子啊!”
子車說:“除了這個,我身上只有打火機了。”
溫白羽抓着他,說:“那就快跑吧!小心胳膊被他咬掉了。”
巨大的蟲子懼怕火焰,但是也只是一瞬間,隨即很快的撲上去,溫白羽拽着子車猛跑,現在也不覺得腿疼了,甚至腿上都沒有感覺,毫無知覺似的。
他們一陣猛跑,突然前面出現了幾個帳篷,溫白羽被這一驚喜弄得差點暈過去,大喊着:“有人嗎!”
溫白羽和子車衝過去,三個帳篷搭在地上,裡面卻靜悄悄的,似乎一個人也沒有。
溫白羽罵了一聲,沒想到沒有人,就在這個時候,子車突然抓起地上的槍,猛地回身“砰砰”兩下打出去。
蟲子的反應特別快,巨大的鐵鉗子似乎刀槍不入,竟然用鉗子把子彈擋住了。
溫白羽看的目瞪口呆,子車卻眯眼瞄準,仍舊“砰砰”兩槍打過去。
蟲子雖然擋住了子彈,但是爬行也受阻了,並沒有再往前爬,而是戒備的看着他們,兩隻黑色的眼珠子凸出來,像螃蟹一樣。
子車端着槍,手心裡都是汗,說:“快走,我絆住他,你先走。”
溫白羽詫異的說:“那你怎麼辦?”
子車眼睛瞟了一眼帳篷,地上還有幾包行李,估計是那些人臨走之前扔下的,裡面應該都是一些沉重的東西,但是有裝備也比沒有強。
子車說:“拿上地上的行李,快走,別管我了,能走一個是一個。”
溫白羽還要說話,這個時候蟲子突然動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他們的目的了,朝着溫白羽過去,子車“嘭”的放出一槍,子彈被鉗子擋了下來,哪知道子車立刻又放了一槍,子彈“啪”的一下打中了蟲子。
蟲子發出尖銳的“吱吱”聲,似乎在喊叫。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一個黑影快速的跑了過來,就地一跳,突然翻身躍上蟲子的後殼,蟲子感覺到背上有人,一下伸出鐵鉗子去抓背上的人。
溫白羽眼睛頓時就瞪大了,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半彎着腰,站在蟲子的背上穩住下盤,巨大的鉗子掃過來的時候突然一矮身,鉗子順着万俟景侯的頭頂打過去,撲了一個空。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忽然一矮身,順着蟲子的後背突然滑下去,就在溫白羽還以爲他要滑進蟲子的大嘴裡的時候,万俟景侯手突然一揚。
“吱——!!”的一聲尖叫,蟲子張開大嘴,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
万俟景侯已經準確無誤的把匕首一下扎進了蟲子的眼睛裡,然後借力一跳,猛地翻身向後一躍,穩穩落在了溫白羽面前。
“吱吱——”
巨大的蟲子一隻眼睛被扎瞎了,万俟景侯着一下又狠又準,而且乾脆利索,蟲子多少有些忌憚,疼痛的巨吼着,但是不敢往前,兩隻鉗子掃了兩下,似乎在做最後的掙扎,然後縮了起來,往林子深處退了回去。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一下就感覺到腿疼,嗓子疼,渾身都疼,腿上一軟,頓時就要跌在地上。
万俟景侯伸手過去,一把接住溫白羽,把他輕輕放在地上,讓他靠着帳篷坐下來,說:“受傷了?”
溫白羽連連擺手,說:“沒事,被蛇咬了一下,傷口已經處理了,就是一路逃命,累的。”
子車也鬆了一口氣,粗喘了兩聲,這才抱着槍坐下來,他後背已經全都溼透了,都是冷汗。
溫白羽抓着万俟景侯,說:“你突然去哪裡了,我一睜眼就看不到你了……誒,你的眼睛好了?”
万俟景侯笑了笑,看着他緊張的樣子,伸手幫他擦了擦臉上的泥,說:“已經好了,能看清楚了。”
他說着,去翻帳篷裡留下的幾個揹包,裡面有些食物和水,估計是挑選剩下來的,一切不便於攜帶和保存的,還有大件的裝備和器具。
万俟景侯把水和食物拿出來,在外面點起篝火,把食物加熱,一邊動作着,一邊說:“你睡着了之後從水裡冒出了很多蟲子,就跟剛纔差不多,你又沒有知覺,我揹着你跑了很久,後來發現這些蟲子只攻擊會動的東西,就把你放下來引走那些蟲子,不過回去的時候發現你已經不見了。”
溫白羽鬆了口氣,說:“哎,看來我醒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万俟景侯一邊撥弄着火堆,看着食物開始被熱的冒泡,一邊笑着說:“是不是想我了。”
溫白羽臉上一紅,雖然實在難以啓齒,不過說實話,万俟景侯不在的時候,他心裡真的很難踏實。
溫白羽乾脆也不矯情,點了點頭。
万俟景侯愣了一下,隨即探身過去,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說:“我也是……看不到你的時候,我害怕了,幸好你沒事。”
溫白羽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万俟景侯說話總是這樣,說他坦白吧,也太坦白了點,每次一開口都讓溫白羽心臟登登的猛跳,早晚有一天被他搞出心髒病來。
子車看着他們兩個人靠在一起,不禁撇開眼去,然後嘆了一口氣。
都是一些速食的東西,食物很快就熱好了,而且還有肉,這讓死裡逃生的溫白羽頓時很滿足,万俟景侯給他盛了好多,子車拿了一份坐在旁邊,也不說話,吃着吃着就出神了。
溫白羽看着他的表情,不禁笑起來,說:“嘿,是好吃的哭了嗎。”
子車擡眼看了他一眼,沒頭沒腦的突然說了一句,“我很羨慕你。”
溫白羽有些不解,鬧不明白這小子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麼個構造。
万俟景侯突然擡頭看他,說:“巫墓裡的青銅盒子,是誰搶走了。”
子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表情,只是縮了縮膝蓋,万俟景侯見他不說話,又說:“是你熟悉的人?”
過了半天,溫白羽還以爲子車不會說,結果就聽他說:“不,是我信任的人……我義父。”
溫白羽有些吃驚,說:“那……那胸口的那一槍,也是他……?”
子車點了點頭,似乎想起這個,眼睛紅了一圈,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我從小就是孤兒,是義父把我養大的,對於我來說,他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義父教了我很多東西,然後告訴我,我可以出師了,後來就被送到北京來,陳小姐看到我,就僱我做傭兵,其實我多少有些不解的,她爲什麼執意要僱我,不過後來看到他,我也就懂了,沒想到這世界上竟然有長的這麼像的兩個人。”
溫白羽一想起陳小姐就心裡不舒服,簡直了,瞪眼去白了万俟景侯一眼。
万俟景侯說:“你義父爲什麼要搶走青銅盒子。”
子車搖頭說:“我不知道,他的事情,從來不讓我過問,我用盡全力去搶那個盒子,甚至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說實在的,我根本不瞭解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連他的真名都不知道。”
溫白羽聳了聳肩,心想着哪有這樣的親人啊,就算大叔和小叔是從墓裡把自己撿出來的,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
万俟景侯沒有再問,吃過了東西,就準備了一下,讓溫白羽睡覺,說:“今天晚上我守夜,你好好睡。”
溫白羽還沒說話,子車就說:“今天我來守夜,溫白羽受傷了,咱們這裡的乾糧也不多,能不能走出去還要靠你,你就不要浪費體力了。”
他說着,就抱着槍走出了帳篷,然後坐在篝火前,伸出手來,讓火的溫度烤着自己的手。
溫白羽擡頭看了看,万俟景侯已經把他按下來,然後躺在他旁邊,說:“睡吧。”
溫白羽說:“哎,子車一個人守夜沒問題吧?”
万俟景侯睜開眼睛,說:“你放心,他這個人不簡單。”
溫白羽似懂非懂的,万俟景侯又說:“你小心他,他的話雖然全是真的,但是並不全。”
溫白羽這下更是不明白了,不過既然是万俟景侯說的,一定有道理,溫白羽點了點頭。
万俟景侯說:“快睡吧。”
溫白羽閉上眼睛,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又伸手抱住万俟景侯的胳膊,万俟景侯愣了一下。
溫白羽就說:“我抓着你,免得一睜眼又不見了。”
万俟景侯輕笑着說:“不會。”
溫白羽說:“你說其他的人,都去哪裡了,這裡這麼大,又死了這麼多人,到底能不能找到那個沉船?”
万俟景侯揉了揉他的臉,說:“別擔心了,先睡吧,養足精神明天好找路。”
溫白羽點點頭,靠着万俟景侯就睡了,手還抱着他的胳膊,這種動作雖然很難受,但是溫白羽還是睡得很踏實。
万俟景侯看見他的樣子,不禁嘴角牽了牽,然後低下頭來,親了親溫白羽的眉心,也閉上眼睛。
溫白羽睡得很踏實,他逃命逃得疲憊,而且中了蛇毒,早就體力透支了,有万俟景侯在身邊,他也能安安心心的睡個好覺。
只是睡到了半夜,突然聽到了一些動靜,“吱吱吱吱”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叫,溫白羽現在本身就神經過敏,頓時就驚醒了。
万俟景侯已經睜眼了,眼神裡沒有混沌,似乎早就醒了,“噓——”了一聲,讓溫白羽別出聲。
溫白羽睜大了眼睛,就見外面的子車突然進來,說:“不好,那些蟲子來了!”
溫白羽說:“怎麼辦?”
外面天黑的厲害,如果現在逃命的話,一腳深一腳淺的,也不知道會跑到哪裡去。
万俟景侯眼眸一掃,說:“把帳篷拆了。”
他說着,就去抓帳篷的固定支架,然後“嘭”的一聲,帳篷塌下來,將他們壓在了底下。
万俟景侯一把將溫白羽按下來,捂着他的嘴,說:“別說話,儘可能別呼吸。”
溫白羽點點頭,睜大了眼睛,四周一片漆黑,他們被蒙在帳篷裡,只能聽見外面“簌簌簌”的聲音,還有“吱吱”的叫聲。
很快帳篷似乎被什麼踩了,緊跟着是一片一片的東西爬上了帳篷,三個人趴在帳篷裡面,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溫白羽感覺到密密麻麻的東西,就隔着一層帳篷,從自己的身上一撥一撥的趴過去,這種感覺實在不能再好了,讓溫白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是他不能動,最多轉轉眼珠子。
過了很長時間,“簌簌簌”的聲音才從帳篷上面爬過去。
万俟景侯是第一個動的,拍了拍溫白羽的肩膀,示意他別動,然後從帳篷裡面爬出去,外面的篝火還燃燒着,看起來那些蟲子是懼怕火的,都繞着走,並沒有破壞。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把帳篷拽起來,扶着溫白羽從裡面出來,衆人都圍攏在篝火旁邊。
溫白羽鬆了口氣,看了看錶,真想詛咒蟲子的十八代祖宗,才他媽凌晨三點,不讓人好好睡覺啊。
溫白羽被這樣一鬧,也沒心思睡覺了,大家就坐在篝火旁邊,提前準備早飯,還沒有天亮就吃飽了早飯,然後開始收拾行李。
万俟景侯把所有的食物和水全都撿起來,平分進三個揹包裡,每人背一個,這樣即使丟了一個揹包也不會捱餓,然後又撿了裝備,被留下來的都是大型的武器,不是太好拿,還有比較沉重的勘測儀器。
万俟景侯就把武器裝起來,這些遇到臨時情況可以用,然後又蒐羅了一下其他物品,酒精藥品都帶走,收拾的七七八八的時候,天也就亮了。
万俟景侯給了溫白羽最輕的一個揹包,然後又遞給子車一個揹包,子車都沒看裡面是什麼東西,直接背上。
天亮了就要啓程,只不過他們實在不知道往哪裡走,溫白羽突然想到自己爬樹的時候記錄下來的信號,趕緊從兜裡掏出那片葉子。
葉子還算完整,但是經過激烈的逃命,葉子已經被擠出水來了,上面畫出來的印子多了好幾條,溫白羽畫的也抽象,讓他再看都覺得難以辨認出來。
他們爬上大樹,往下看了看,溫白羽艱難的辨認着,似乎信號的位置還在很遠的地方,怎麼算也要走上一天。
溫白羽他們當下就沒有再耽誤時間,立刻下了樹,往信號的位置趕去。
万俟景侯告訴溫白羽,這並不是求救的信號。有人放了信號,說明有所發現,但是這些進入沙漠的土夫子都是爲了長生秘訣來的,如果有所發現絕對不可能這麼傻的發信號告訴別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些人雖然有所發現,但是應付不來。
溫白羽他們一路往前趕,万俟景侯的體力非常好,子車是訓練出來的體力,只剩下溫白羽受了傷,體力透支,万俟景侯要揹他,可是不知道前面會發生什麼事,溫白羽不想讓他浪費力氣。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一頭冷汗,說:“別勉強。”
溫白羽說:“你放心,我要實在不行,會讓你們停下來的。”
前面的路一直很難走,開始呈現出溼地的特點,樹木變得低矮了,地上全是水塘和沼澤,還有一些蟲子。
溫白羽他們不敢停下來,只要停下來,就會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衝過來咬他們,所幸走動的時候這些蟲子膽小,並不敢咬,所以就要不停的前進。
溫白羽他們走了一天,走的溫白羽都麻木了,只有中午的時候大家撿了塊相對安全的地方坐下來吃午飯,然後又開始長途跋涉,也不知道那個信號的位置,到底還有多遠。
就在溫白羽眼前發黑的時候,突聽“啊啊啊啊”的喊叫聲。
溫白羽嚇得一激靈,擡頭看過去,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雖然尖叫的聲音很輕了,但是仍然毛骨悚然。
溫白羽驚詫的說:“前面有人?”
三人快步往前趕去,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攔在身後,然後把槍上膛,子車也是訓練有素的樣子,端起槍來眯着眼睛慢慢往前走。
“吱!”
一聲大叫,有什麼黑影衝着他們撲過來,万俟景侯擡手“嘭”的放了一槍,溫白羽就見到一個黑影一下掉在地上,然後翻了個兒,在地上不斷的蹬着腿兒,抽搐了兩下,立刻就死了。
竟然是一隻比手掌還大的花蜘蛛!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說:“有毒,別被咬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這林子裡怎麼什麼都有。”
他們說着,繼續往前走,就聽到有人大喊:“快跑!蜘蛛來了!”
然後是人們雜亂的腳步聲。
溫白羽他們快走幾步,就看到前面一片蜘蛛,似乎成羣結隊的樣子,在追趕着什麼,再往前是幾個逃命的人,溫白羽眼睛尖,是好幾隊人混合的,鵬子和司機沈林都在裡面,還有薛先生,另外常爺的人也有,但是隻是零星幾個了,其他的人他都不認識,應該是其他進沙漠的土夫子。
那些人拼命的往前跑,時不時有人回身放幾槍,但是蜘蛛實在太多了,根本趕不走,而且這些蜘蛛似乎餓得發狂,緊追不捨的。
子車眼睛陡然長大,咬了咬牙,掂了一下手中的槍,然後飛快的往前跑去。
溫白羽喊了一聲,那小子卻像不要命似的,一下衝進了蜘蛛堆裡,然後放了機槍,橫掃了一片蜘蛛,往裡一滾,頓時夾在了前面的人羣裡。
那羣人有人認識子車,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子車突然伸手一推,把他前面的薛先生推出去,然後快速的瞄準,只是勾動扳機的時候,發出“啪”的一聲,是空響,沒有子彈了……
子車一陣冷汗,蜘蛛已經飛快的爬過來,竟然像長了翅膀一樣,突然攢起來高,就要咬他,子車“啪”的一聲,把槍一甩,頓時把蜘蛛打成了稀巴爛。
然後他這一停留,後面的蜘蛛又涌上來,一下撲到他的脖子上,子車“嘶——”的一聲抽氣,手中軍刀一剜,蜘蛛“吱”的叫了一聲,一下掉在地上翻了個,而子車的脖子上也頓時一片血紅,流出來的血有些淡淡的青黑。
子車晃了兩下,“嘭”的一聲跪在地上,似乎甚至已經不清楚了,鵬子大喊着:“有人被咬了!有人被咬了!”
薛先生的兩個保鏢立刻折返回來,快速的架起子車,立刻把人往後拖,這個時候子車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還在後面,溫白羽說:“怎麼辦?”
万俟景侯立刻把自己的外衣一脫,然後從揹包裡掏出酒精塞在上面,呼的一下點起火來,一下扔進蜘蛛羣裡。
蜘蛛被火一燒,頓時“吱吱”的大叫起來,瘋了一樣向四周逃竄。
万俟景侯抓緊溫白羽,立刻衝了進去,和前面的人羣匯合。
鵬子見到他們,頓時哭的心都有了,他們之中万俟景侯無疑是道上最厲害的,在鵬子眼裡就跟天神沒兩樣,立刻大喊着:“景爺!您終於來了!我們都快喂蜘蛛了!”
溫白羽掃了一眼衆人,都非常狼狽,自己這樣子比起來還算好的,溫白羽看了一眼之後,臉色立刻變了,說:“奚遲呢?”
鵬子說:“誰是奚遲?”
溫白羽說:“就是那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小男孩,他身邊應該還有一個看起來很老實的男人,長得很端正。”
鵬子拍了拍腦袋,說:“我記起來了,就是那個長得很像小女孩的,不知道啊,大家就顧着逃命,都走散了,我們也是看着信號找過來的,剛剛匯合的。”
他一說,常爺的幾個人也說:“我們也是看着信號過來的。”
其他派別的人也是驚訝,說:“哎,不是你們放的信號嗎,那是誰啊,我們也是循着信號找過來的!”
溫白羽頓時奇怪了,難道是薛先生他們,不過看他們這副樣子,估計就是有錢沒地方燒,纔會進沙漠來撈剛出土的古董,一個個還穿着西服,也沒什麼裝備,更不可能發那種道上專門的信號了。
子車的狀態非常不好,臉色一下就青了,或許是傷在脖子這種地方,比其他地方要危險的多,皮本身就薄。
他躺在地上,臉色發青,嘴脣發白,不停的抽搐着,似乎是冷,但額頭上全是汗珠,痛苦的發出□□。
鵬子一看,說:“快拿血清,也不知道這種抗毒血清管不管用,老子從沒見過這麼邪乎的蜘蛛,還會飛的。”
他說着,沈林趕緊去翻找揹包,從裡面拿出血清,薛先生卻比他們快,立刻低下頭去,埋首在子車脖頸間,過不多時擡起頭,吐出一口黑血,然後又低頭去吸蜘蛛咬過的傷口。
保鏢們趕緊阻攔,說:“先生……”
他還沒有說完,薛先生已經吐出第二口毒血,保鏢也就沒有再說話。
吸乾淨毒血之後,薛先生又拿刀子在子車的脖子上切了一個小十字的口子,然後開始放血,確保乾淨,才鬆了口氣,讓沈林給子車注射血清。
保鏢趕緊過去,說:“先生,您沒事吧?”
薛先生搖了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子車喉嚨裡發出一聲無意義的呻/吟,終於有了些意識。
衆人立刻鬆了口氣,蜘蛛也被趕走了,就紛紛坐下來休息。
被這樣一折騰,很快天色又黑了,大家就合力搭起了帳篷,然後點起篝火,因爲害怕這些奇怪的蟲子,所以火點的很大,然後衆人圍在一起開始吃晚飯,大家帶的乾糧都很足,逃命的時候什麼都能丟,就是乾糧和水不能扔,現在都拿出來一看,發現還夠很長時間。
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好事,因爲他們進來這麼多天,毒蟲毒蛇毒蠍倒是看到了不少,但是連一個墓的影子都沒看見,更別說什麼沉船了,而且還有莫名其妙的信號彈,好像故意把他們引到這裡似的。
溫白羽實在不明白,難道有人在引導他們,但是這裡也沒有墓,或者是想要甕中捉鱉?
一想到這裡,溫白羽頓時搖搖頭,好的不靈壞的靈,頓時就不去再想了。
子車中的毒要比溫白羽中的毒霸道很多,尤其那蜘蛛是咬實在了,不像溫白羽被咬的時候一下抓住了蛇頭,蛇牙沒有陷進去。
子車醒了不久又昏迷了過去,一會兒清醒一會兒又在昏睡,吃晚飯的時候又叫不醒他。
薛先生說:“沒關係,讓他睡吧,等晚上醒了再吃也一樣。”
吃過了晚飯,大家就準備休息保存體力,晚上是絕對不能在這片森林裡亂走的。
鵬子說:“今天前半夜我和林子守夜,後半夜就麻煩常爺的幾位守夜,之後不知道還有多少天,其他幾個人就輪着來,景爺好好休息一晚上。”
雖然大家都覺得守夜是個痛苦的事情,但是這些人也覺得鵬子說的有道理,他們不讓万俟景侯守夜,是因爲這些人裡面,万俟景侯的名聲是最響的,在道上也是神乎其神,跟着万俟景侯走多少有些安全感,万俟景侯也算是救命稻草了,誰敢讓他守夜睡不好。
大家沒有什麼疑義,鵬子和沈林就端着槍坐在篝火旁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其他人分別進了帳篷,準備休息。
子車躺在帳篷裡,好像情況有些不對勁兒,剛開始已經有了意識,但是很快又開始發高燒,蜘蛛的毒性似乎非常霸道,還有反覆,子車又開始打擺子,伴隨着猛烈的咳嗽,傷口也給抻開了,開始不斷的流血。
幾個人過來給他處理了傷口,搖頭說:“血清也打了,咱們這裡設備再先進,也不是醫院,只能聽天由命了,這誰也說不好,不過這小子身體挺好的,沒準兒挺一晚上能挺過來。”
溫白羽有些着急,但是於事無補。
聽着子車不斷的呻/吟聲,溫白羽也睡不好,總是不斷的醒來,但是後來竟然眼皮很重,一下就睡死過去。
外面守夜的鵬子和沈林顯示聊天,然後似乎聞到了什麼味道,有點甜甜的,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捂住口鼻,但是已經晚了,兩個人栽倒在火堆旁邊。
所有的人全都睡死了過去,都是綿長的呼吸,一點醒來的意思也沒有。
這個時候帳篷裡的人忽然動了一下,薛先生竟然從地上爬起來,不知道在找什麼,摸了幾下之後突然露出釋然的表情,然後快速的拿出一個針管。
薛先生走到子車身邊,蹲下來,在他身上注射了什麼東西,然後把針管順手扔進旁邊的水溝裡。
他伸手揉捏着子車僵硬的胳膊,很快子車的呼吸就平穩下來,眼皮動了動,似乎是醒了。
他慢慢睜開眼睛,黑暗中隱約看到一個人影,那人竟然用擔心的目光看着他,子車搖了搖頭,心裡苦笑一下,應該是幻覺吧。
果然子車一眨眼間,那人已經收斂了表情,子車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是脖子一動就疼,嗓子裡一片沙啞,努力了半天都沒說出來。
薛先生“噓——”了一聲,說:“被說話,保存體力,不用擔心,其他人都睡着了。”
子車點了點頭,又牽扯到了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薛先生低下頭來,輕輕撫摸着子車的臉頰,說:“傻孩子,別再受傷了。”
他的聲音很溫柔,帶着成熟的磁性和低沉。
子車眼圈一酸,只不過他知道,這個人這麼說這麼做,只是想讓自己幫他完成任務,爲了達到目的,他可以對你溫柔,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對你開槍。
薛先生見他發呆,說:“怎麼了,傷口疼?”
子車搖搖頭,薛先生說:“你好好休息,明天帶他們下墓。”
子車喉嚨滑動,點了點頭,最後仍然說:“我想知道墓下有什麼,義父爲什麼要引這些人下墓?”
薛先生笑了一聲,說:“你最近總是問不該問的事情。”
子車喉嚨又滑動了一下,沒有再說話,只不過眼裡有些失望。
薛先生見他的表情,低下頭來,親了親他的嘴角,說:“怎麼,想要獎勵了嗎?”
子車頓時睜大了眼睛,感受到薛先生溫暖的嘴脣,縮了一下身體,然後說:“義父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你說的話,我都會去辦到……不需要……”
薛先生溫柔的拍了拍他,說:“那就睡覺吧,好孩子……”
子車立刻閉上眼睛。
薛先生的臉色突然有些陰霾,瞥了一眼睡在溫白羽旁邊的万俟景侯,冷笑了一聲,然後也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溫白羽感受到了一絲陽光,這才伸了一個懶腰,他覺得昨天晚上睡得特別好。
溫白羽抻着懶腰坐起來,發現旁邊的人都沒有醒,而且万俟景侯也沒醒,遠處的子車臉色紅潤起來,看起來是沒事了。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去看万俟景侯,這倆人長得真是太像了,不過万俟景侯看起來成熟一些,而子車年紀輕,縱使行爲很老練,但也顯得稚嫩。
溫白羽乾脆又躺下來,側着面對着万俟景侯,笑眯眯的打量起万俟景侯來。
万俟景侯的臉長得很漂亮,無比精緻,五官完美,不過不像訛獸那種雌雄莫辯的感覺,透着一股英氣,眼尾那顆痣蘇的溫白羽簡直不能忍。
溫白羽看着,竟然口乾舌燥起來,万俟景侯閉着眼睛的時候,臉顯得柔和,完全沒有睜開眼睛時候的冷漠和鋒芒。他的外套已經被燒了,裡面的衣服開着領口,釦子解開兩個,第三個已經蹭開了一半,從上面往下看,能看到□□的胸膛,流暢的腹肌,看的溫白羽心裡癢癢的,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臉這麼好看,身材又這麼好。
溫白羽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贅肉雖然沒有,但肌肉也沒有……
溫白羽越看越想流哈喇子,因爲万俟景侯睡得很熟,渾身上下又透露着一股蘇的不行的感覺,溫白羽終於賊心大起,往前探了探身子,然後親在了万俟景侯眼角的痣上。
万俟景侯只是眉毛動了一下,似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溫白羽頓時心裡哈哈一陣大笑,感覺無比的刺激興奮,這就是傳說中的偷襲。
溫白羽伸出手來,現在万俟景侯的眼角上那顆痣的位置摸了摸,真是蘇的不行,偏偏在這個地方長顆痣,別人要是這麼長,肯定顯得娘氣,但是万俟景侯就不顯。
溫白羽的手指又順着眼角滑下來,摸了摸万俟景侯的鼻子,對方仍然沒醒,溫白羽的膽子更大了,伸手開始戳万俟景侯的嘴脣。
先戳了戳上脣,雖然涼絲絲的,但是很軟,就像万俟景侯這個人似的,看起來冷冰冰得不近人情,其實心地很好,而且心軟,不管別人怎麼覺得,溫白羽是這麼覺得的……
或許也只有溫白羽這麼覺得……
溫白羽戳過了上脣,又開始戳他的下脣,輕輕描摹着他的脣線,因爲缺水,他的嘴脣有點發幹,顯得有些滄桑,平添了一份男子氣概。
溫白羽不禁伸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還在出神,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包裹住了自己的手指頭。
溫白羽“啊”的輕叫一聲,嚇了一跳大跳,就看見躺在旁邊的万俟景侯已經睜開眼睛了,一雙眸子裡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溫白羽,上下脣微微開着,把溫白羽的手指含進去一些,然後伸出舌尖來,來回滑動着。
涼絲絲的感覺,溫白羽一哆嗦,想要抽回手。
万俟景侯說:“怎麼,摸夠了?”
溫白羽:“……”
溫白羽有一種想要撞牆的衝動,看起來万俟景侯是早就醒了,自己不僅被耍了,還被抓包了!
溫白羽不理他,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剛想起來,就被万俟景侯拽住了,然後抓着他的手,往下放。
溫白羽一下就僵住了,瞪着眼睛說:“怎麼荒郊野嶺的,你也發/情!”
万俟景侯低笑了一聲,說:“你對我又摸又親的,我能怎麼辦?”
溫白羽:“……”
溫白羽竟然無言以對!
確實是自己一大早上對着万俟景侯又摸又親的,一臉的癡漢相,把平時不敢做的事情全都做了一個遍。
万俟景侯突然把他往前摟了一下,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溫白羽嚇了一跳,想要回頭去看後面的人醒了沒有。
万俟景侯已經握着他的手,還伸腿擠在他的兩腿之間,說:“幫我,放心,他們都沒醒……”
溫白羽心裡大罵了一聲“臥槽”,但是万俟景侯的聲音急促,呼吸就噴在他的耳側,又抓着自己的手,說實在的,溫白羽心裡激動的要死,喉嚨乾渴,早就已經被万俟景侯蘇的暈頭轉向,於是溫白羽就壯起色膽,緊緊抱住万俟景侯。
溫白羽腦子裡一片空白,最後也不知道是誰幫誰,總覺得他們實在太瘋狂了,這荒山野林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竄出毒蟲毒蠍來,他們竟然在這裡搞和諧運動。
溫白羽暈乎乎的,万俟景侯又在他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一下,輕笑了一聲,沙啞的說:“白羽。”
溫白羽“嗯?”了一聲,他剛剛發泄,身上還有疲憊的感覺。
万俟景侯就摟着他的腰,笑着說:“這次回去之後,咱們做到最後,好嗎?”
溫白羽“噗——”的一聲就噴了出來,瞪着万俟景侯,然後轉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說:“你……你小點聲!”
万俟景侯簡直堪稱演技帝,突然露出很失望的神色,說:“不可以?我不會勉強你,你放心,我以後都不會勉強你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溫白羽頓時罪惡感飆升,咳嗽了一聲,說:“不……不是,我就是讓你小點聲……”
万俟景侯頓時嘴角翹了起來,說:“那就是可以?”
溫白羽感覺自己中了圈套!
溫白羽喉嚨裡滾動了兩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做、做就做,哪那麼多廢話……”
他說着,突然笑起來,笑的特別猥瑣,說:“咳……咳,做可以,但是那個……那個啥,咱們一人一次,行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似乎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
溫白羽瞪眼說:“這樣很公平啊,本來……本來就是,你看你臉長得這麼漂亮,不然太可惜了,我也是大老爺們啊!是不是,我……哎!”
他還說着,万俟景侯已經壓過來,親着他的嘴脣,危險的眯了眯眼睛,笑着說:“漂亮?”
溫白羽頓時覺得後背發涼,咳嗽了一聲,呵呵傻笑。
万俟景侯挑眉說:“行,也不是不行,你要是能來,你就來。”
溫白羽激動的要死,興奮的看着万俟景侯,好像万俟景侯是一大塊油光鋥亮的紅燒肉,說:“真的?”
万俟景侯笑着說:“真的。”
溫白羽嘿嘿傻笑,只不過覺得對方說“真的”這句話時候的笑意特別的讓人毛骨悚然後背發涼。
溫白羽傻笑着,就被万俟景侯又吻了下來,溫白羽被“美色”迷得暈頭轉向,一臉癡漢表情,被万俟景侯摸得渾身都軟,竟然又發泄了一次,感覺自己腿都要軟了,這哪是保存實力的節奏。
溫白羽發泄之後,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忽然想到万俟景侯說的“你要是能來,你就來”,頓時感覺自己這輩子無望了,似乎又中了圈套……
溫白羽睡得很死,再醒來的時候是被驚醒的,看了看外面,太陽很亮,低頭看着腕錶,竟然已經下午兩點了!
溫白羽騰的從地上爬起來,驚訝的發現一帳篷的人還都在睡,一點兒也沒有醒來的意思,沒道理自己睡過頭,其他人也睡過頭啊!
溫白羽爬出帳篷,看見万俟景侯坐在外面,升着篝火,正在煮飯,一股香氣飄過來,饞的溫白羽不行不行的。
溫白羽爬出去,就看到鵬子和沈林抱着槍,趴在地上睡得很香。
溫白羽詫異的說:“這倆人不是守夜嗎?都下午了怎麼不叫大家起牀?”
万俟景侯讓他坐下來,然後發給他一個一次性的碗,裝上吃的,說:“他們吸了東西,藥勁兒還沒過。”
溫白羽嚇一跳,詫異的說:“你說他們……那帳篷裡的那些人也?”
万俟景侯點點頭。
溫白羽更加詫異了,這太詭異了,難道是有人給他們下了藥,這附近的環境這麼可怕,想讓他們自生自滅嗎?
不過已經一晚上加一上午了,大家除了睡得香,根本沒有受傷,連個蚊子包都沒有。
溫白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万俟景侯看他露出一臉困惑,說:“不用管,先吃飯,多吃一點兒。”
溫白羽說:“你以爲餵豬呢。” ωwш⊕ T Tκan⊕ C○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那意思似乎是肯定的,溫白羽頓時炸毛了,想要撲過去咬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就裝作一副被火燙了的樣子。
溫白羽一下緊張起來,託着万俟景侯的手看來看去的,問他有沒有受傷,不過很快發現万俟景侯是裝的,面癱的演技帝。
溫白羽沒好氣的把飯吃了,万俟景侯說:“多吃一點兒,保留體力,咱們今天要下墓了。”
溫白羽詫異的紅鎖:“你找到沉船了?”
万俟景侯搖搖頭,溫白羽更覺得神秘,說:“那你怎麼知道要下墓。”
万俟景侯高深莫測的笑了一聲,衝着溫白羽招了招手,溫白羽感覺他像逗小狗一樣,不過還是湊過去。
万俟景侯摟着他的腰,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有人說的。”
溫白羽奇怪的說:“誰?”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先不告訴你。”
溫白羽瞪着眼睛,說:“爲什麼不告訴我。”
万俟景侯時候:“因爲你憋不住事兒,我怕你露餡。”
溫白羽頓時無言以對,自己確實是這樣,說:“算了,那你別跟我說了,我也怕做錯事,我跟着你就對了,準沒錯。”
万俟景侯對溫白羽的信任非常滿意,溫白羽就聽他很神秘的低聲說了一句,“將計就計。”
溫白羽吃了飯,帳篷裡的人才有動靜,一幫人驚醒,然後衝出帳篷,看見睡死的鵬子和沈林,大喊着:“這他媽怎麼回事!”
“守夜的!怎麼睡着了!?”
“已經要三點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鵬子和沈林被晃了半天才晃醒了,兩個人都是一驚,跳起來,鵬子喊着:“臥槽,中招了!我昨天聞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
沈林說:“可是咱們這裡,裝備沒丟,人也沒事,也沒有受到襲擊,爲什麼有人會要迷暈咱們,這沒道理啊!”
一個很像土匪頭子的人說罵了一聲,溫白羽聽人家叫他呂老大,似乎是個小頭頭。
呂老大說:“會不會是其他的人,想要搶在咱們前頭進墓,所以就把咱們迷暈了?”
鵬子說:“不應該啊,咱們也不知道墓在哪裡,這荒郊野嶺的。”
呂老大一拍大腿,說:“這樣一想,難道沉船就在咱們附近?”
他一說,衆人都覺得很有道理,開始興奮起來,躍躍欲試的。
衆人坐下來先吃了東西,然後拆了帳篷,開始抄傢伙背上揹包,準備趕路。
溫白羽想到万俟景侯說的將計就計,又想到之前他和自己說小心子車,不由的聯想在一起,他也不傻,自然想到了什麼,子車這個人怪怪的,雖然並沒有害他們,但是似乎保留了很多事情沒說,而且總是發呆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大家開始啓程,往深處走去,子車雖然受了傷,但是一晚上似乎挺過來了,而且體力很好,已經完全恢復了,走在最前面,突然喊了一聲,說:“這裡有東西。”
大家聚攏過去,就看見樹木上竟然有個記號,是刻上去的。
鵬子說:“真是太奇怪了,這裡竟然有記號,像個指路標一樣,是給咱們指路嗎?”
呂老大說:“是不是咱們前面的那些人留下來的,他們還要出來,估計是給自己撤退留個標記,咱們順着這些記號走,準沒錯!”
鵬子比較謹慎,呂老大說到底是半路出家,只不過有點身手,圈外人看起來還行,行家一看頓時就露陷了。
鵬子看向万俟景侯,說:“景爺,您覺得呢?”
万俟景侯並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
鵬子有些吃驚,這呂老大竟然說對了?
只有溫白羽看出來了,万俟景侯在將計就計,讓那個人帶着他們進入古墓。
大家走不遠又發現了許多記號,因爲有了記號,一路上也沒有猛獸毒蟲,他們走得很順暢。
大約要天黑的時候,呂老大的人突然喊了一聲“我的乖乖!他媽的咱們是走到什麼地方了?”
一路走來森林變成了溼地,溼地也開始乾涸,最後竟然又邁進了一片沙漠之中……
前面風沙漫天,在慘淡的黃昏下,顯得一片蒼涼悲壯,在黃沙之中,一個個殘垣斷戟,就好像亂葬崗一樣。
呂老大吐了一口黃沙,說:“呸,還以爲是沉船,結果頂多是墳堆!”
溫白羽也有些失望,眼看着要天黑了,他們難道進不了墓?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卻突然伸手指着前方,說:“你們看。”
他一指,衆人擡頭看過去,不禁都驚訝的不行,只見一隻碩大的沉船,半身已經埋沒了,只露着破敗的一截船身和斷掉不成樣子的桅杆。
沉船突然出現,而且就在他們眼前不遠的地方,和在古城裡看到的一模一樣,只不過這個沉船很奇怪,似乎飄在空中……
溫白羽詫異的看着,又是海市蜃樓。
万俟景侯說:“應該就是這裡了,海市蜃樓看到的雖然是折射和反射,但並不一定是一個完整的東西,或許是新的組合,一直傳說的沉船,應該就是這一堆廢墟的組合影像。”
衆人一聽,頓時興奮起來,古墓很可能就在這裡,於是立刻分散了去找。
呂老大的一個人突然喊:“這裡!這裡有個盜洞!媽的,前面的人肯定已經下去了!”
他說着,就要鑽進去,突然肩膀被人捏住,竟然是子車。
子車說:“不要進去,先看看情況再說。”
那人不耐煩的揮開他的手,說:“你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攔着老子。”
他說着,快速給自己的腰上捆了繩子,讓呂老大拉着繩子,自己爬進盜洞裡。
溫白羽一時有些緊張,看着子車的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毒素沒有清理乾淨。
大家一時都不出聲,就死死盯着盜洞,等着那人的消息。
溫白羽用手指勾了勾万俟景侯的手心,想問問他的意思。
万俟景侯卻一下握住溫白羽的手,突然沉聲說:“不對勁,拉繩子,把他拉上來,快。”
他的聲音非常有威嚴,呂老大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然後開始拉繩子。
呂老大一拉繩子,頓時感覺很不對勁,繩子太輕了,但又不是空空如也的輕,拉起來還頗有些費勁。
就聽“唰”的一下,繩子從洞口裡陡然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