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把羊毛毯子撿了回去,上面血糊糊的,程沇非常擔心,一看到羊毛毯子,立刻跑了過來,說:“幸好沒弄丟!”
羊毛毯子上全是血跡,溫白羽說:“小心一點,手上沒有傷口吧,不要感染了屍毒。”
剛纔地上那個兩節的糉子顯然是血屍,身上是有血屍毒的,和他們之前在古代見到的一模一樣,不知道會不會攜帶那種像桃花瓣一樣的屍毒,如果感染了很可能被控/制,鬼侯現在也沒有跟着他們,還是小心爲上。
鄒成一見他們回來,說:“到底是什麼東西?”
溫白羽說:“冤家路窄了。”
說來話還挺長,之前程沇描述那個斷臂的人,他們就覺得有些熟悉了,只是不能確定,但是現在看來,似乎還真是那個人。
血屍竟然從古代追到了現代,而且似乎想要和他們截胡,已經知道程沇手中的羊毛毯子就是地圖了。
万俟景侯說:“血屍都是成羣結隊的,看來咱們要臨時換營地的。”
程沇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很寶貝那個羊毛毯子,雖然毯子上面全都是污泥,程沇表面上根本不在意這樣東西,但是看得出來,其實程沇對父親留下來的東西,非常在意。
程沇把毛皮上的血小心翼翼的擦掉,溫白羽說:“先收拾東西上車。”
衆人點了點頭,開始火速的拆着帳篷,然後把行李全都裝起來,裝上車去,沒想到還沒出河北呢,就已經碰到了血屍,之後的路估計不會太簡單。
大家動作麻利的上了車,爲了安全起見,這次是噫風開車,万俟景侯對噫風開車沒有任何異/議,有異/議的只有溫白羽一個人,溫白羽覺得自己開車挺瀟灑的,他們這是對自己無聲的鄙視。
大半夜的,衆人坐在車裡,外面一片漆黑,只有兩排車燈打得很遠,照在坑坑窪窪的土路上,土路上的植被很少,全都是石塊和石子,墊的晃來晃去。
他們的車子一路往前開,開了很遠一段距離,因爲天太黑了,這片是荒郊野嶺,根本沒辦法辨識地圖,一不小心就要掉進山溝裡,衆人只好先放棄按照地圖走。
万俟景侯說:“先往城區開。”
噫風點了點頭,就往城區的方向開過去,天亮之前真的進入了一個小城鎮,看起來有些簡陋,到處都是灰撲撲的建築,大家找了一個招待所,都是精疲力盡的,準備先休息一下。
程沇平時沒什麼運功負荷,睡覺也很有規律,早在車上搖搖晃晃的時候,程沇就已經抱着羊毛毯子睡着了,這回抱的死緊死緊的。
衆人把程沇叫起來,把車停在路邊,然後/進了招待所,要了兩個標間,兩個單人間,大家都各自進房間去休息了。
爲了安全起見,羊毛毯子就沒有放在程沇手裡,而是交給了万俟景侯。
溫白羽把自己甩在牀/上,累的已經不行了,他現在還懷着孕,雖然沒做什麼劇烈運功,但是一路上顛簸的也夠疲憊的,他又非常暈車,臉色一直是慘白的。
招待所的條件並不是太好,還能看見白色的牀/上有頭髮,溫白羽也沒空嫌棄了,倒在牀/上起不來,眼看就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給他蓋上被子,說:“先睡一會兒。”
溫白羽感覺自己能立刻睡着,迷迷糊糊的說:“你幹什麼去?”
万俟景侯拿出揹包裡的羊毛毯子,說:“我把這個毯子洗一洗,上面還有血屍毒。”
溫白羽點了點頭,實在困得要死,閉上眼睛就睡了。
万俟景侯把毯子拿到廁所去,將洗漱臺上的一次性牙刷包裝撕/開,刷了些香皂,一點點的刷着毯子。
爲了不把後背的地圖刷壞,万俟景侯刷的小心翼翼,等溫白羽睡醒了一覺,大約有一個多小時,万俟景侯剛刷完毯子從廁所走出來。
溫白羽見他提着一個溼/漉/漉的毯子走過來,覺得有些好笑,万俟景侯把毯子放在桌上晾着,這小招待所里根本沒有吹風機,也吹不幹,只能晾着。
溫白羽拍了拍牀鋪,說:“快來睡一覺,都天亮了。”
万俟景侯沒脫衣服,直接上了牀,鑽進被窩裡,將溫白羽抱在懷裡,他的體溫非常高,溫白羽忍不住嘆息了一聲,然後往他懷裡鑽了鑽。
万俟景侯很快閉上眼睛就睡了,溫白羽剛纔睡了一覺,感覺睡醒了,就盯着万俟景侯近在咫尺的下巴,万俟景侯的下巴上竟然嗞出了一些小小的鬍子茬,看起來硬/邦/邦的,估計很扎人。
其實万俟景侯的鬍子長得挺快,在家的時候他是每天都刮,在外面的時候沒這種條件,所以就不管了。
万俟景侯眼睛閉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似乎在熟睡,呼吸也綿長了,溫白羽見他睡着了,膽子也就大起來,悄悄伸出手去,摸了摸万俟景侯的鬍子茬。
特別扎手,太硬了!
溫白羽又摸了摸自己下巴,光溜溜的啥都沒有,似乎自己是那種天生不怎麼長鬍子的人,溫白羽以前還想留鬍子,感覺下巴上有點小/鬍子挺帥的,但是長出來的鬍子都軟/軟的,一團毛兒,一點也不帥氣,所以就放棄了。
現在看到万俟景侯的鬍子茬都羨慕的不行,摸過之後,膽子也大了,伸手過去輕輕的揪,感覺更有/意思了,又貼自己臉過去,扎的麻嗖嗖的。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動了一下,伸手一把摟住了他的腰,將溫白羽拽到懷裡,下巴在他臉頰上使勁蹭了一下。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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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沒有準備,還以爲他睡着了,結果對方竟然醒了,硬/硬的鬍子茬在他臉上一蹭,麻嗖嗖的還有點刺痛。
万俟景侯已經睜開了眼睛,眯着眼睛低頭看溫白羽,說:“幹什麼呢,嗯?”
溫白羽笑着說:“沒事沒事,你繼續睡。”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繼續睡?”
他說着,突然握住溫白羽的手,然後將他的手往下拉,塞/進被子裡,溫白羽的手掌突然覆蓋住了什麼東西……
火/熱的,堅/硬的……
溫白羽連忙縮回手,但是万俟景侯不放開他,笑着說:“你乾的好事兒。”
溫白羽說:“怎麼是我/乾的好事!你連睡覺都發/情。”
万俟景侯笑着又用鬍子茬去扎溫白羽,說:“誰趁我睡着了,就一直摸來摸去的?”
溫白羽有些心虛,說:“只是摸/摸你的鬍子茬而已。”
万俟景侯說:“好摸嗎?”
溫白羽:“……”
這問題實在回答不出來。
万俟景侯笑着說:“來白羽,背過去。”
溫白羽腦袋裡警鈴一下拉響了,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親/吻着溫白羽的嘴脣,說:“當然是……幹/你。”
溫白羽立刻被万俟景侯抓/住,翻過身去,溫白羽嚇得打挺,說:“輕點輕點。”
万俟景侯說:“放鬆,我有分寸的。”
万俟景侯說着,親/吻着溫白羽的後頸,麻渣渣的鬍子扎的溫白羽身上泛起一股戰慄,慢慢軟/了下來。
溫白羽呼吸有些急促,回頭反手勾住万俟景侯的脖子,含/住了他的嘴脣,万俟景侯見溫白羽也主動起來,笑着說:“乖,腿並上,我不進去。”
溫白羽頭皮一陣發/麻,呼吸更加粗重了,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爸爸接電/話啦~爸爸接電/話啦~爸爸怎麼還不接電/話~”
溫白羽頭皮更是一陣發/麻,從尾椎一直竄到了頭頂,一下推開万俟景侯,牀本身就小,万俟景侯差點被他推下牀去。
溫白羽滿臉通紅,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家裡打來的,肯定是那些小傢伙。
已經是七點鐘了,看起來小傢伙們起牀了,準備去幼兒園。
溫白羽把電/話接起來,第一個聽到的是蛋/蛋的聲音,特別有活力,奶聲奶氣的說:“爸爸!爸爸早!”
溫白羽嗓子裡還有些沙啞,咳嗽了一聲,說:“蛋/蛋起牀了?”
小羽毛的聲音也跑進來,在後面喊着:“爸爸!”
溫白羽幾乎要被兩個可愛的小傢伙喊化了,他家小羽毛和蛋/蛋總是這麼可愛,不過身爲/哥/哥們,小四和小五都長大了,這兩個哥/哥竟然還是小肉包兒的模樣。
溫白羽聽見小燭龍讓蛋/蛋別光腳跑的聲音,家裡似乎還挺雞飛狗跳的,溫白羽和小傢伙們聊了一會兒,然後換了小燭龍接電/話。
小燭龍看起來雖然冷漠暴躁,但是竟然出奇的是個持家好男人,不僅會做飯,而且很心細,接送小傢伙們去幼兒園的工作從來都是小燭龍來做。
因爲時間差不多了,小燭龍就要送小傢伙們去幼兒園了,於是掛了電/話。
溫白羽掛了電/話,就看見万俟景侯盯着自己,那目光就像窺伺獵物的獵豹一樣。
溫白羽頓時全身發/麻,晃了晃手/機,說:“時間不早了……”
万俟景侯說:“其他人還在休息,抗/議無效。”
溫白羽:“……”
十點多鐘的時候兩個人終於起了牀,廁所裡有一次性的刮鬍刀,万俟景侯洗漱之後準備把鬍子茬刮掉,溫白羽看見了覺得挺可惜,說:“別刮掉了,留起來吧。”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嗯?你喜歡我留鬍子?”
溫白羽笑着在下巴上比劃了一下,說:“這裡留一點。”
万俟景侯沒留過鬍子,不過男人留鬍子應該看起來成熟一些,万俟景侯回想了一下,剛纔硬/硬的鬍子茬劃過溫白羽脊背的時候,溫白羽戰慄的直哆嗦,似乎效果也不錯。
大家中午之前都起牀了,羊毛毯子還有些潮/溼,但是也沒有辦法,總比上面留着血屍毒要強得多。
衆人從房間出來,退了房,然後到外面找了家小館子吃午飯,吃過午飯之後就準備趕路了。
他們出城去之前,還去超市採購了一些補給,因爲買的東西很多,大家都去搬東西了,留了程沇一個人坐在車裡看行李。
這個時候一輛大吉普從旁邊開了過來,在他們的車子旁邊停了下來,車窗很快降了下來,駕駛位上坐着一個穿着黑綠色休閒迷彩服的男人,他戴着一個黑色的墨鏡,大冬天的,袖子挽到小臂左右,當七分袖穿。
男人看向程沇,摘下墨鏡,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看起來像是個型男,在女人之中特備有魅力的那種,臉上總帶着一股雅痞的笑容。
程沇不怎麼會和別人交流,見他停下車來,就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男人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着說:“您好,我想問一下路。”
男人說了一個地名,程沇也不是本地人,他沒出過北/京,是個不折不扣的路盲,就搖了搖頭。
男人遺憾的說:“這樣啊,還是謝謝你了。”
男人說着把墨鏡戴上,突然笑着說:“對了,可以問問你的名字嗎?有女朋友嗎?”
程沇愣了一下,顯然沒跟上男人的腦回路,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問名字還算正常,但是問題是隻是問路,而且程沇也不知道怎麼走,沒必要問名字吧,也不要送錦旗。
而且陌生人都不會一上來就問有沒有女朋友,這個問題太唐突了。
程沇額頭皺的更深了,那個男人笑容有些擴大,說:“看起來沒有,那男朋友呢?”
程沇都愣住了,隨即覺得這個男人是神/經病,就把車窗擡了上去,乾脆不看他,心想着溫白羽他們怎麼還不回來,在郊區不安全,會遇到奇怪的糉子,在城區也不安全,會遇到神/經病的男人。
那男人見程沇關上了窗戶,聳了聳肩,也把窗戶關上,然後踩下了油門,大吉普向前快速行駛去了。
這個時候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你剛纔爲什麼不動手?”
原來大吉普車裡竟然還有其他人,後排坐着一個女人,車窗玻璃的貼膜是深黑色的,所以沒有發現。
男人笑了一聲,說:“地圖不在他身上。”
女人皺了皺眉,說:“那你還跟他說那麼多句話,萬一暴/露了怎麼辦?”
男人說:“你看他一臉單純的樣子,根本都沒看出來。”
女人說:“這次的生意很緊,老闆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沒工夫給你去泡妞了。”
男人笑着說:“別緊張,我泡的又不是你。”
女人冷哼了一聲,前面停車之後,女人就從車上下來了,關門的時候冷聲說:“賀祈我告訴你,如果不能按時完成老闆的任務,你知道後果的,咱們回頭見吧,希望我看到的不是你的屍體。”
女人冷冷的撂下這句話,踩着高跟鞋就走了,男人只是笑了一下,聳了聳肩膀,大油門踩下車子,飛快的向郊區開去了。
溫白羽他們很快就回來了,羊毛地圖一直在万俟景侯那裡,衆人把行李搬上來,採購了一些速食品,還有水。
噫風開着車往郊區去,他們一路跟着地圖,開到下午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山東,但是跟着地圖的路線走,越走越偏僻,信號都很微弱了,不知道這是在山東的哪裡。
溫白羽摸/着地圖上的裂縫,說:“這地圖上的路線太邪乎了,咱們一路走過來,就沒走對過,不會是贗品吧?”
程沇立刻說:“這不可能。”
溫白羽說:“地圖掛在鋪子的牆上,沒有任何人接/觸過吧?”
程沇搖頭說:“絕對沒有人。”
他說的很肯定,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艱難的說:“這幅地圖,是裹我父親屍體用的,我不會弄錯的,一直掛在牆上,因爲太髒了,根本沒人注意過。”
溫白羽感覺好像觸/碰到了程沇的禁區,程沇的父親跟這塊地圖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是程沇不願意提起來。
天灰濛濛的要黑了,噫風開了一下午的車,準備換其他人開車,溫白羽搶着要去開車,万俟景侯沒有辦法,畢竟溫白羽暈車,不讓他開車他就一臉慘白的樣子,好像隨時會暈倒一樣。
万俟景侯只好坐到副駕駛,讓溫白羽去過車癮。
鄒成一說:“千萬別開進溝裡,天黑了開慢點。”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儀表盤,淡淡的說:“四十邁夠慢了。”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說:“禁止吐槽!”
鄒成一說:“那也架不住拐彎的時候也四十邁。”
溫白羽開着車繼續往地圖上的方向開去,很快天色就黑下來了,一片荒野,根本看不到一個人煙,到處都是半禿的山頭,他們根本沒看見正經的公路,車子就在荒野中不斷的搖晃前進。
溫白羽說:“真是奇怪了,我怎麼覺得這麼走下去,咱們都到河南了,也沒有看到地圖上的那座高山啊。”
鄒成一想了想,突然說:“山東和河北交界的地方,有這樣大的山嗎?目的地顯然是在一座很巍峨的山上啊。”
溫白羽搖了搖頭,他的地裡不是太好,但是也知道山東河北似乎沒什麼特別高又連綿的山。
溫白羽說:“啊我知道,王屋山。”
鄒成一無奈的說:“那在河南,已經不屬於兗州的地界了。”
溫白羽聳了聳肩,說:“那我不知道了,走走看唄,沒準這個地圖畫的挺誇張,其實不是很大的山。”
万俟景侯皺着眉,地圖上的尺寸比例似乎並不是失調,如果按這樣計算的話,他們的目的真的是一座高山,但是這附近並沒有太符合的地方。
就算從三國到現在,地勢確實變化了,但是也不會變化這麼多。
天色昏暗下來,有些颳風,地上全是土,植被很少,風沙掛起來,吹打着他們的窗戶。
鄒成一暈車想吐,一直打着窗戶,噫風說:“少爺,把窗戶關上吧,風沙吹進來了。”
鄒成一感覺眼睛都被沙子眯了,但是關上窗戶就想吐,實在沒辦法,只好讓噫風把窗戶關上。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嗯?”了一聲。
程沇說:“怎麼了?”
溫白羽從後視鏡往後看,說:“後面有車?”
程沇向後看了看,說:“誒,還真有車?這荒山野嶺的,竟然有車子路過。”
其他人也向後看,果然是車子,一輛大面包,風塵僕僕的開過來,速度並不慢,“砰砰砰”的顛簸着,因爲車子很破舊,顛簸的都要飛起來了。
溫白羽驚訝的說:“那車肯定不是他家的,開得這麼狂野。”
車子從後面追上來,車速比他們要快,兩輛車一點點的縮短距離,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說:“等等……是不是我眼花,那車裡是什麼東西?”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後面的包面車突然左右晃動起來,車窗“啪嚓!”被砸開了,有東西從兩邊的車窗爬出來。
竟然是血屍!
好幾個血屍從兩邊的車窗爬出來,紛紛爬到車子的頂部。
鄒成一說:“竟然是一車的糉子?”
兩輛車子的距離快速的縮短,衆人這回看的一清二楚了,開車的不是人,坐在駕駛位上的是一個血屍!
他的身/體血/淋/淋的,腦袋耷/拉着,斜掛在脖子上,眼珠子一個萎/縮,一個噹啷在眼眶外面,車子開得特別不穩,一直在左右晃。
別說是程沇了,就是溫白羽也沒見過糉子開車,溫白羽驚訝的說:“血屍還會開車?這也太智能了吧,連糉子都與時俱進了?”
万俟景侯說:“來了,踩油門。”
溫白羽有些緊張,立刻踩下油門,車速一下提起來,衆人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強大的推力撞的心肺都差點蹦出來。
溫白羽開車可是很爺們的,只是沒有時機展示自己而已,這個時候到了他大展身手的時刻,車速“轟——”的一聲就提了起來。
瞬間發出“啪嚓——”一聲,他們的車子一下扎入了樹林裡,樹木並不茂/密,但是枯萎的樹枝時常擦着玻璃掠過去,後面的麪包車緊追不捨,那些血屍似乎再找機會向他們的車子撲來。
溫白羽不斷的打着方向盤,繞着樹林裡的樹木往前蛇形行駛,避開那些撲過來的血屍。
万俟景侯左手扶着溫白羽的椅背,向後看着,說:“向左。”
他的話音一落,溫白羽立刻快速打輪兒,“嗡——”的一聲,車子一下擦着樹幹向左竄了出去,“嘭!!!”一聲巨響,一隻血屍從後面的麪包車上撲上來,想要跳上他們的車子,結果他們的車子快速向左,糉子一下撞到了樹木,發出一聲巨響,裝的稀巴爛掉在了地上。
溫白羽更加興/奮了,拍了一下方向盤,發出“嘀——”的一聲,說:“看吧,我的車技太帥了。”
鄒成一和程沇坐在後排,臉色已經煞白了,緊緊/抓着車頂上的扶手,還是被甩的貼着玻璃,就快變成車窗壁畫了。
“溫白羽!”
万俟景侯突然叫了一聲他的名字,真是很難得,這回是連名帶姓的叫,溫白羽眼前一花,猛地一腳踩下剎車,光顧着高興了,前面竟然是一個大坑,這要是掉下去,車子就陷進去了。
溫白羽這一停頓,後面的麪包車立刻跟了上來,溫白羽連忙後退一些,快速打輪兒避開大坑往前行駛。
然而來不及了,血屍的車子已經追了上來,緊追他們,那些血屍“砰砰!”的跳到他們車頂上,伸出/血粼粼的爪子,在他們的車窗玻璃上使勁的捶打着。
幸虧他們租的車子不便宜,車窗玻璃被狠狠砸了好幾下,“砰砰砰”的,但是竟然沒有裂開。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樹木變少了,瞬間衝出了樹林,都沒有地方可以掩護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車頂上“咚咚”的聲音越來越多,好幾個血屍都跳了上來,必須把它們趕下去才行。
万俟景侯說:“我上車頂一趟,你繼續開。”
溫白羽一把按住他,說:“等等,先別去,我還沒用撒手鐗呢。”
程沇下意識的覺得很可怕,說:“撒手鐗?什麼撒手鐗?”
溫白羽嘴角挑/起一個笑容,說:“你們請好吧。”
程沇一瞬間覺得溫白羽嘴邊的笑容有點不對勁,事實證明溫白羽的這一招的確是撒手鐗……
万俟景侯見他的笑容,似乎很有先見之明,竟然伸出手來,默默握住了車頂上的扶手,然後檢/查了一下安全帶。
就在車子快速向前飆的瞬間,溫白羽突然掛了倒車檔,高性能的車子發出“咔嚓!”一聲響,瞬間車子向後急速後退。
“嘭!!!!!”
他們的車子後面追着白色的麪包車,本身距離已經快沒有了,這一下突然後退,而且速度飛快,白麪包車的鼻子頓時被啃了下去,因爲不是好車,瞬間車頭髮出“呲啦”的白煙。
因爲後退的衝擊力,車頂上的那些血屍也全都被撞了下來。
顯然這一下撞擊讓後面的車懵了,其實程沇鄒成一也懵了,噫風伸手摟住鄒成一,以免巨大的撞擊讓鄒成一磕了頭,黑羽毛則是學着万俟景侯的樣子,淡定的拉住車扶手,而程沇比較慘,從後座滾了下來,抱着頭護住自己腦袋。
撞了車的溫白羽卻一臉興/奮,立刻掛了向前的檔,快速飛馳而去,笑着說:“成功了,把他們甩掉了!”
溫白羽說着,還一臉求表揚的表情,轉頭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因爲有事先準備,並沒有受傷,也沒有受驚嚇,默默的說:“做得好。”
程沇則是從地上爬起來,爬回座位上,捂着自己的嘴巴,覺得馬上就要吐了。
溫白羽把血屍甩開,一直開着車往前飆,開出了很遠,確定後面的血屍不會追過來了,這才放慢了車速。
鄒成一一臉慘白,說:“溫白羽,我再也不想坐你的車了。”
噫風笑着說:“我覺得咱們應該下車檢/查一下車子,看看是不是需要搶修。”
噫風說的其實很有道理,衆人把車子開到安全的地方,然後全都下來,就看到車子的屁/股撞癟了好大一塊,還有什麼液/體正在往外/流,不只是那輛麪包車報廢了,他們的車子也有點堪憂。
万俟景侯把後備箱打開,因爲車屁/股癟了,後備箱裡的東西也被撞了,一些補給的水竟然給撞裂了,車廂溼/淋/淋的。
程沇鬆了一口氣,說:“幸虧是水,不是汽油。”
溫白羽說:“一點味道也沒有,怎麼可能是汽油。”
衆人手忙腳亂的把裡面漏掉的水全都淘出來,用布擦了擦,漏掉的水還不少,剛纔那一下撞得太厲害了,不然也不能把血屍全都撞掉,大家忙了好一陣,現在下了車還心有餘悸的,感覺腳底下踩得不是地,軟/綿綿的在飄。
大冬天的,衆人竟然忙了一身汗,程沇擦了一把汗,說:“行了,終於……啊!”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慘叫了一聲,感覺有東西抓/住了他的腳腕,快速的往後拽,力氣非常大,程沇根本沒準備,一下被拽倒在地上,下巴擦在土路上,瞬間就破了,蹭的全花了,那拽住他的力氣還在不斷的向後拽。
“嗖——”的一下,程沇就被拽出去好幾米,衆人發現的時候,就看見程沇被一隻血糉子抓着向後拖拽。
衆人趕緊衝上去,万俟景侯手中的龍鱗匕/首一轉,一步跨過去,一刀削向血屍的臉,血屍向後揚了一下,快速的躲過去,似乎反應特別快,沒有撒手,還拽着程沇。
程沇雙手抓地,想要和拽住他的力氣抗衡,可是那力氣太大了,他雙手都摳爛了,就是停不下來。
就在衆人覺得血屍不好對付的時候,万俟景侯左手突然在腰間一抽,吳刀瞬間抽/出,發出“咔!”的一聲,一瞬間變長,“嗖——”的一下,血屍堪堪避過龍鱗匕/首,卻沒有來得及避開從左往右削的吳刀,瞬間一個血粼粼的大腦袋就被拋上了高空,“咚!”的一聲又落了下來。
程沇感覺腳腕瞬間就鬆開了,他趴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咚!”一聲,然後是“咕嚕嚕”的聲音,一個東西掉在他旁邊,濺了程沇一臉的粘/稠液/體,那腦袋滾過來,碰到了程沇才停了下來。
程沇發出“嗬——”的一聲,嗓子裡粗重的喘了一口氣,快速的坐起來,手腳並用的向後退了兩步,瞳孔都縮進了,嚇得嘴脣直抖。
万俟景侯甩了一下沾血的吳刀,皺眉說:“還有血屍。”
溫白羽跑過來,把程沇扶起來,程沇已經腿軟腳軟/了,這種場面根本沒見過,臉色一片煞白,勉強跟着溫白羽往前走。
万俟景侯讓衆人上車,說:“這附近陰氣很強,看來那些血屍又追過來了。”
溫白羽納悶的說:“那些血屍怎麼死纏爛打的,咱們都跑了這麼遠了。”
他說着,万俟景侯似乎在想什麼,溫白羽就要開車了,万俟景侯突然說:“等等。”
他說着,拉開車門就下了車,然後圍着車子繞了一圈,在車子的左手後車門處停留了下來,程沇把後車窗降下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伸手在車門上摳了一下,就聽到“咔噠”一聲,他擡起手來,衆人就看到万俟景侯手中有一個黑色的小鈕釦,竟然是定/位/器。
而且是高科技的定/位/器,這種東西在道上的工具鋪都能買到,看這個價/格還是價值不菲的東西。
鄒成一皺眉說:“咱們被人跟/蹤了?”
万俟景侯將定/位/器扔在地上,黑色的靴子一踩,就聽到“咔吧”一聲,一下就給踩爛了,然後走上車來,說:“這回可以了。”
溫白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他們的車上竟然裝了定/位/器,是剛纔的糉子裝上的?可是剛纔的糉子根本沒有碰到他們的車門,只是在車頂上亂踩,然後砸他們的車窗。
還是在其他時間,他們已經被盯梢了?
万俟景侯說:“今天晚上不能停車了,咱們輪流開車,先往城區去,不能在野外過夜。”
溫白羽點了點頭,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他們飛快的往前行駛,很幸/運的是,沒用兩個小時,他們竟然就進入了城區,而且是濟寧的兗州區。
衆人這才知道,他們竟然開出了這麼遠,兗州區顧名思義就是古九州的兗州,不過古時候的兗州範圍很大,並不單單是這麼一個區。
溫白羽把車子開進去,他們找了一個酒店住下來,比昨天晚上的招待所強多了。
大家都累了,把車停在停車場,行李全都放上樓,然後就在酒店三層的餐廳裡吃了東西。
黑羽毛沒有下樓來吃飯,似乎不太餓,不過溫白羽看得出來,兒子肯定是有心事,而且這個心事很顯而易見,一路上黑羽毛的情緒都很低沉。
溫白羽有些擔心,打包了一個菜準備帶上去給黑羽毛,衆人吃了飯,都準備各自回房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把打包的盒飯給黑羽毛送過去,黑羽毛臉上照樣還是冷淡的表情,說:“謝謝爸爸。”
溫白羽說:“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繼續走。”
黑羽毛點了點頭,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就回房間去了。
黑羽毛關上房間門,把打包來的盒飯放在桌上,不過沒什麼胃口,直接進浴/室去沖澡,出來的時候就聽到“嗖嗖——”的聲音,房間裡的窗戶竟然是打開的。
黑羽毛可以肯定,之前房間的窗戶是關上的,因爲酒店臨街,車燈很亮,黑羽毛還把窗簾掛上了,但是現在窗戶打開,窗簾被風吹得“嘩嘩”作響,在黑夜中不斷的飄揚着。
一個黑影竟然從窗戶慢慢爬了上來,黑羽毛眯了一下眼睛,但是瞬間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驚訝,快速的往前走了兩步,說:“七篤?”
從窗戶爬進來的人竟然真的是七篤!
許久未見的七篤……
七篤跟着他們從西周回來,身材已經不是那個還沒張/開的小七篤了,又變回了高大的身軀,樣貌還和記憶裡的一模一樣,藍色的雙眼,輪廓深邃的臉型。
七篤竟然從窗戶爬了上來,而且他的樣子很奇怪,七篤身上竟然沒有穿任何的衣服,他赤/裸/着身/體,肌肉流暢的身/體就暴/露在夜晚的寒風之中,被房間裡暖色的燈光照耀着。
他的大/腿上有一條很長很深的傷口,傷口有黑色的印記,皮肉翻起來,看起來還有些腫,但是已經開始結痂了。
七篤藍色的眼睛注視着黑羽毛,從窗戶跳進來,慢慢的向前走過來,然後伸出手,抱住了黑羽毛,將頭埋在黑羽毛的肩窩裡,深深的吸了兩口氣。
黑羽毛剛纔浴/室出來,身上還帶着潮/溼的水汽,那種略微潮/溼的氣息,讓七篤的呼吸都加快了,變得急促不安。
黑羽毛慢慢伸出手,輕輕的撫/摸/着七篤的肩背,非常流暢的肌肉,皮膚很緊,但是也光滑異常,帶着夜風的冰涼,在黑羽毛的手下不斷的顫慄着。
黑羽毛輕聲說:“你受傷了?”
七篤沒有說話,他的呼吸很不安,不斷的戰慄着,嘴裡發出“呋——呋——”的氣息,突然雙手抱緊黑羽毛,藍色的眼睛裡綻放出一種呆滯的光芒,緊實光滑的皮膚上突然泛起一種粉色的桃花痕跡。
七篤猛地張/開嘴,嘴巴里露/出鋒利的獠牙,發出“嗬——”的一聲低吼,狠狠咬在黑羽毛的脖子上,獠牙似乎要穿透他的動脈,脖子上瞬間呲出大量的鮮血。
熱血一下噴濺出來,呲了七篤滿臉,嘴巴里也全是血/腥的味道,滾/燙的鮮血讓七篤興/奮異常,身/體更加明顯的戰慄,但他的嗓子裡卻發出一聲哀鳴,藍色的眼睛露/出痛苦和驚訝的神色,猛地一把推開黑羽毛,一下撞在地上,捂着自己鮮血淋漓的嘴巴,蜷縮在地上,身/體不斷的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