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血屍鬼城6

鬼侯慢慢把帷帽摘下來,衆人齊齊的發出“嗬——”的一聲,立刻明白了老蛇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鬼侯的臉有些尖削,但並不是錐子臉,下巴尖尖的,眼睛帶着勾兒,雙眼略長,有一種異域風情在裡面,他的眼神毫無波瀾,一對眸子竟然是不同顏色的,好像高貴的波斯貓一樣,嘴脣的顏色很粉/嫩,透着一股水光,嘴脣緊緊閉合着,似乎有些微微咬住,在冥思什麼問題。

衆人頓時大吃一驚。

真的是那個長老!?

溫白羽腦子裡梆梆的響,但是突然又覺得不對,因爲那個長老是慘白色的臉,一張臉是石膏一樣的白色,他們之前都見識過,這一點万俟景侯也證實了。

長老很可能是一種鏡像,而且正在惡化。

眼前的鬼侯臉色很正常,皮膚白/皙,透着一股蜜/桃一樣的粉色,嘴脣也是嫩粉色的,根本看不出石灰的顏色。

鬼侯的眼神看起來很平靜,臉上沒有一絲喜怒哀樂,然而他的手指摳緊帷帽,似乎在思考語言。

就在這個時候,老蛇突然“嘿嘿”笑了一聲,撓着自己下巴說:“真……真好看。”

衆人:“……”

衆人一陣無語,轉頭看着老蛇,剛纔的氣氛全都給破/壞了,他們本身很緊張的,內心裡有無數的疑問,結果老蛇就這麼呆頭呆腦的給破/壞了。

老蛇見衆人用眼睛盯着自己,眨了眨眼,很認真的說:“本……本來就很好看啊,看幾遍都覺得很好看。”

鬼侯難得的臉上露/出一股粉紅色,那種蜜/桃的顏色更加深了,殷/紅在他白/皙的臉頰上,老蛇瞬間就看呆了。

衆人只好放棄了老蛇,溫白羽看向他,說:“你到底是誰。”

鬼侯的目光從每個人身上掃過去,捏着帷帽的手又緊了緊,張了張嘴,淡淡的吐出兩個字,說:“無虞。”

慕秋頓時炸毛了,說:“他是那個長老!”

唐無庸立刻攔住慕秋,不讓他衝動,慕秋的眼睛頓時變成了血紅色,緊緊盯着無虞。

而無虞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很鎮定的站在青銅門前,青銅門上是他的雕像,和他一模一樣,雕工非常完美,好像是一種膜拜。

万俟景侯說:“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鬼侯吸了一口氣,把帷帽扔在地上,似乎覺得這種東西以後都不需要了,說:“需要從我沒有惡意開始解釋嗎。”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當然。”

鬼侯靠着門站着,其他人就對着他站着,只有老蛇不明情況,左右看了一眼,說:“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事?”

溫白羽說:“你之前說過,你已經不是你自己了,說的就是這個?”

鬼侯點了點頭,溫白羽又說:“鏡像?你們誰是鏡像。”

鬼侯擡起頭來,注視着溫白羽,眼神裡流露/出了一絲詫異,說:“我以爲這個世上已經沒人知道鏡子的事情了,沒想到你還知道。”

溫白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下巴,心說沒辦法,誰讓自己是從幾千年後被拋過來的呢,或許這個時代的確已經沒有人知道鏡子的事情了。

鬼侯感嘆完,又恢復了平靜,說:“他是鏡像,但是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說不清楚到底誰纔是附屬品了,不是嗎?在你們的印象中,無虞也是他,不是嗎?我已經不是我了。”

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到底誰纔是附屬品,鏡像彷彿偷盜了他的身份,取代了他這個人,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地方,真正的本體反而變成了怪物,這就是鬼侯感嘆的遭遇,這麼多年來,鬼侯從未用過自己的名字,一直只是一個無名氏。

唐無庸和鬼侯是認識的,唐無庸本身叫無庸,而鬼侯本身叫無虞,可以說這兩個人是師/兄弟關係,唐無庸的師父是無虞的師伯,而無虞的師父則是上一代族長,也就是捕捉慕秋的人。

唐無庸和無虞的接/觸並不算多,因爲並不是直系的師/兄弟,但是兩個人的較量不少,在他的印象裡,無虞一直是很孤高的人,說眼高於頂也不爲過,他的出身好,師父更好,一直被看待爲下一代族長的備選人。

而眼前的這個無虞,看起來心如止水,和之前的無虞有太大出入了。

鬼侯發現了唐無庸探究的目光,笑着說:“我也沒想到你還活着。”

唐無庸眯眼說:“你很失望?”

鬼侯搖頭說:“在這個世上,沒有能讓我更加失望絕望的事情了。”

鬼侯看了他們一眼,說:“這個故事很長,我撿重點和你們說,很可惜,咱們不能進去坐着說了,畢竟這裡面是什麼樣子,我已經不清楚了。”

鬼侯說着,指着那扇青銅大門。

溫白羽很奇怪他的態度,彷彿他很熟悉這個地方,然後他的語氣已經時過境遷,時移世易,彷彿有太多的感慨。

鬼侯轉頭看向一直處在狀況之外的老蛇,突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的眼睛有些狹長,笑起來卻彎彎的,竟然透露/出無線的溫柔,還有一絲嫵媚。

老蛇頓時看傻了,眼睛都直了,差點流哈喇子。

鬼侯說:“很久以來,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不過在這之前我好想知道了。”

老蛇雲裡霧裡的說:“什麼意思?”

鬼侯開始回憶,他們就站在青銅大門前,對着無虞的雕像聽着他的回憶。

血月族的人有一個特點,他們全是普通人,沒有天神的血緣,但是他們的生命很長,不代/表不會衰老,但是很長很長,長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樣一個部族,保存着族內通婚的傳統,但也有人破/壞傳統,就在很多人不滿足於族內通婚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個極大的弊端,那就是他們的血統被“污染了”,只有純淨的血統纔會長壽,很多人就像平凡人一樣死去。

這種時候,族長就開始挑選純淨血統的人,來繼承他的衣鉢,第一輩的人,是“無”字輩。

唐無庸和無虞都是這種純淨血統的人,唐無庸的資質並不是從小表現出來的,有些大器晚成的感覺,當時的組長沒有挑選他當入室弟/子,反而看上了無虞,無虞是很通透的人,而且他擁有統/治者的孤高和獨斷,彷彿是在泥潭中的一株蓮花。

當時的族長非常器重無虞,就在無虞要變成族長的不二人選的時候,唐無庸突然在族中鋒芒畢露,很多失傳的機/關術被他重新復活,他的手好像是上天賜予的瑰寶。

鬼侯笑着說:“說實話,我當時恨死你了,但是……但是後來,我知道這些都微不足道。”

唐無庸的威脅打擊了無虞的自尊心,再加上師父對他的教/導,永遠讓他爭第一,如果不是第一,那就是恥辱,一輩子的恥辱。

無虞當時非常痛恨唐無庸,除了殺心,他基本什麼都想過了,但是都比較孩子氣,因爲當時年紀還不大。

後來族裡發生了一件事情,鬼侯說:“你必然也記得,是關於血屍毒的事情。”

唐無庸點了點頭,似乎一直記得這種事情,說:“是血屍毒在寨子裡蔓延的事情。”

鬼侯也點頭,說:“對,就是這件事情。當時不知道爲什麼,血屍毒突然在村子裡蔓延,這種毒最大的途徑就是通/過血液傳播,而身爲族人,每一個孩子都會接受嚴格的訓練,流/血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當時血屍毒很嚴重,突然一下在村子裡爆發了。”

無虞那時候想,終於是他嶄露頭角的機會了,因爲唐無庸對機/關術非常在行,但是他對毒醫卻不在行,這是無虞的拿手好戲。

師父當時也在鼓勵無虞,讓他研製出一個可以剋制血屍毒的藥來,那麼下一代的族長必定是他。

鬼侯指了指這扇青銅大門,說:“這後面,本身是我研究解藥的地方,爲了不想讓別人偷盜我的成果,所以我沒日沒夜的蹲在裡面研究。”

原來如此,溫白羽心裡想着,原來這個後面相當於一個“實驗基/地”,而無虞是當時的主人。

但是他剛纔用了一種時移世易的口氣,說明這後面發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是無虞想象不到的事情。

鬼侯陷入了沉思,彷彿是痛苦的回憶,牙齒髮出“得得得”的撞擊聲,好像是害怕,他的眼睛充滿了光芒,一瞬間閃過憤/恨,雙手握拳……

無虞沒日沒夜的在他的基/地裡研究解藥,而這個時候他無意間發現了師父的一個秘密。

鬼侯自嘲的笑了一聲,伸手擋住眼睛,說:“我發現,其實那次血屍毒爆發的原因,其實是師父進入了禁地墓葬,從裡面將血/書拿了出來。”

唐無庸一時有些詫異,血屍毒爆發,原來是族長的緣故?

無虞的師父在偷偷的煉血屍,這種東西是族規裡明令禁止的,因爲血屍毒的傳染性很大,而且血屍毒相當於一種“毒/品”,能激發人/大量的潛力,是一種興/奮劑,但是同時會上癮,而且會不知不覺掏空一個人。

無虞發現了這個,當時非常氣憤,他雖然有想過用各種手段贏過無庸,但是他從來沒想過要做違反族規的事情,畢竟無虞對這種事情非常不屑,他是個孤高的人,孤高的不像樣子。

鬼侯說:“我或許做了一件最錯的事情,證明了自己是一個無/能的人。”

無虞當面質問了他的師父,就在這個基/地裡,讓他更加意想不到的是,師父又告訴他了一個秘密。

就在這個基/地裡面,還有隱秘的暗房,這是一個複雜龐大的底下基/地,裡面除了研究血屍毒的解法,師父還在研究各種/族內的禁術,不只是血屍將,還有鏡子。

師父雖然欣賞無虞的能力,但是不欣賞無虞的死腦筋,他覺得如果無虞死腦筋下去,他的衣鉢就無人繼承了,下一任族長很有可能變成了無庸。

所以師父做了一件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不由的說:“鏡像?”

鬼侯點了點頭,似乎有些疲憊,慢慢順着青銅門坐了下去,坐在地上,絲毫不在意地上的塵土,慢慢的說:“對,他早就照出了另外一個我,就培養在這裡面,我卻壓根不知道……”

當時無虞很震/驚,因爲他看到了一模一樣的自己,彷彿就在照鏡子一樣,讓他更加驚訝的是,師父要用這個贗品,取代他。

鬼侯渾身哆嗦着,突然看向了放在地上的那口棺/材,眼神開始飄忽起來,說:“我被活活關在了一個暗無天日的棺/材裡,師父把我煉成了血屍將,那段日子簡直生不如死,然而我卻死不了,在我最想死的時候,我看到了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對我笑,他擁有了我的一切,又改變了我的一切,而我變成那個贗品……師父並不殺我,他說留着我還有用,因爲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似乎有什麼弊端,等他的力量消耗的差不多了,需要用我做食糧……”

溫白羽/明白鬼侯的話,他之前接/觸過太多的鏡像人了,鏡像人都會變成一灘灰土死去,而他們需要吸收能力來維持生命。

鬼侯舉起自己的左手,撩/開袖子,讓他們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疤,笑着說:“爲什麼師父選擇讓我習用攝魂金鈴?我一直很不解,攝魂金鈴在族中是一種非常溫和的武/器,這不符合師父一貫以來的觀念,那時候我卻明白了……因爲攝魂金鈴是控/制血屍將的一種道具,血屍將被/封禁之後,攝魂金鈴也就沒有了它應有的威力……”

鬼侯回憶着,身/體開始發/抖,說:“我會用這種金鈴鐺,我的贗品也會有這種金鈴鐺,但是後患出現了,他們怕我從棺/材裡爬出去,用這種金鈴鐺反噬他們……”

鬼侯握住了自己手腕,牙關輕微的顫/抖着,說:“他們砍斷了我的手,還有腳……”

鬼侯閉了閉眼睛,似乎有些不堪重負,深吸了一口氣。

老蛇則是氣憤的說:“怎麼有這樣的師父?!”

溫白羽注意到了,鬼侯的斷手是左手,而贗品長老戴着金鈴鐺的手是右手,這確實是一種鏡像。長老的左腳腕上也戴着金鈴鐺,恐怕鬼侯的右腳腕也是斷的。

鬼侯張/開了眼睛,笑着說:“很可惜,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竟然被人誤打誤撞的從棺/材裡放了出來。”

衆人聽到這裡,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攏在老蛇的身上,原來老蛇從棺/材裡扔出來的那具屍體就是鬼侯?

那時候鬼侯可能還不是一個屍體,但是因爲他常年被棺/材裡面,又被煉成了血屍將,身上的皮肉腐爛,所以看起來像是一具屍體。而不死樹的棺/材又吊住了鬼侯的一口氣,所以一直沒有死,被百般折磨着。

巧的是,老蛇誤打誤撞的相中了這口棺/材,就把棺/材裡鬼侯的“屍體”扔了出去,還準備挖個坑埋了,但是鬼侯醒了,自己跑了。

老蛇撓了撓後腦勺,沒聽明白,畢竟他很難想象那個渾身血斑的醜陋屍體,和眼前這個漂亮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鬼侯自從逃離之後,就一直在研究血屍毒的解法,所以唐無庸都找不出來的解藥,他卻可以找到。

鬼侯說:“我逃出來之後,一直在做剋制的藥,但是一直找不到血/書,沒想到找到血/書卻遇到了你們。”

他說着,突然又皺眉說:“在我醒來的時候,血月族已經消失了,但是我並不覺得奇怪,這種急功近利的部族,或許消失是始終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我覺得很蹊蹺……”

他說着看向唐無庸,說:“也就是我師父的死。”

唐無庸淡淡的說:“他是病逝的。”

鬼侯說:“這一點我知道,我查了很多典籍,查到了他是病逝的,就在我被/關的幾年之後,我覺得這件事情很蹊蹺。”

万俟景侯眯眼說:“你覺得他沒死?”

鬼侯聳了聳肩膀,有些無所謂的說:“我也只是推測,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那麼輕易的就去世,或許他又在搗鼓什麼秘密了。但是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找到他,也可能是我多心了。”

鬼侯說完,撐着門從地上站起來,說:“現在你們信我了嗎?”

衆人都沒有說話,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點點頭,說:“帶路吧。”

鬼侯轉身看向青銅門,說:“這裡我已經不熟悉了,裡面有很多暗門,你們小心點。”

他說着,伸手在青銅門上摸索着,突然手指按在了一個花紋上,輕輕的抖動着,頻率很高,就聽到“咔嚓!”一聲,門突然打開了,底下竟然有滑軌,自動的打開了。

方清也是聯攝魂金鈴的,唐無庸當時教方清的時候,選的是這種最柔和的武/器,他本是這樣認爲的,但是沒想到這種東西卻變成了一種惡/鬼。

方清很熟悉攝魂金鈴的使用方法,並不是簡單的搖動,攝魂金鈴裡面是蠱蟲,普通的搖動不會讓他們發出聲音,必須是高頻率的震動和抖動,這些蠱蟲受驚之後會撞擊鈴鐺,發出獨特的聲音。

而鬼侯的左手斷了,就算他擁有最厲害的機/關術,給自己接上一個,也不可能那樣精準的高頻率抖動了,攝魂金鈴對他來說在這輩子就無緣了。

或許鬼侯現在用軟帶也是因爲這個,只是用巧勁,而不用蠻力,二兩撥千金而已。

青銅門猛然打開了,裡面冒出一股塵土來,衆人立刻後退一步,捂住自己口鼻,眯起眼睛,不讓塵土嗆進來。

老蛇從地上背起那口棺/材,跟着他們往裡走。

進去之後果然是個實驗基/地,有幾張簡陋的石桌,上面擺放着各種陳年舊物,溫白羽看不太懂,但是都是一些精細的機/關術,有很多金針和桃木針。

另外幾張桌子上擺放着很多瓶瓶罐罐,應該是鬼侯研究解藥用的。

鬼侯走進去,在四周看着,說:“這座地/下隧道非常龐大,我也沒有全都走過,只知道其中一道暗門,不過咱們這次的目的並不在這裡,我帶你們從前面出去。”

衆人都跟着鬼侯走,鬼侯走到一面牆的角落,在地上翻起一塊磚來,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又突然按了下去。

“咔嚓!”一聲巨響,對着他們的牆面突然裂開了,裡面出現了一條很幽深的隧道,青石磚的隧道,很長很長。

慕秋從唐無庸的揹包裡拿出照明的燈具,然後點燃,將罩子合上,遞給大家提着。

慕秋似乎特別喜歡這種藍色的燈,所以唐無庸做的所有的燈具都是藍色的,散發着幽幽的鬼火,在這種黑/暗的地方點起來特別有氣氛。

溫白羽提着燈,和万俟景侯並排走在鬼侯後面,因爲罩子並不是密封的,所以藍色的火焰在不停的跳動着,溫白羽能感覺到有風從前面對流過來,前面果然是有出口的。

溫白羽突然想到老蛇的棺/材裡,還有一根紅色的羽毛,不由小聲問:“那根紅色的羽毛是你的嗎?你是朱雀?也不對啊,血月族的人,不是天神啊。”

鬼侯搖了搖頭,說:“不是我的,我不知道那是哪裡來的,我被/關在裡面的時候,棺/材裡什麼也沒有,可能是他後來放進去的。”

溫白羽一下就想起老蛇的棺/材裡面了,什麼東西都有,如果有人得到了一根朱雀的羽毛,那可是無價之寶,必然好好保存,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賣出去一輩子不愁吃穿了。

結果老蛇卻把它壓在棺/材下面,壓得都刺毛了,像個豁牙子一樣……

衆人慢慢往前走,只能聽到腳步聲迴響在幽深的隧道里,其餘什麼聲音也聽不到。

衆人沉默的走了一會兒,對流風越來越大了,大家都感覺到了一種希望,前面馬上就要遇到出口了,溫白羽驚訝的發現前面竟然有光線的亮斑,說:“你們看?這是要到出口了嗎?”

衆人的精神都振奮起來,快速的往前走,亮斑越來越亮,但是始終不見大,這讓人很吃驚,最後他們走到了亮斑的跟前,發現那亮斑真是太奇葩了,要不然不見口只見亮呢!

原來那亮斑還沒有氣窗大小,最多讓小七篤和小五爬出去,這麼小的口子,就算方清的體型也爬不出去,更別說其他人了。

溫白羽懊惱的看着那個地方,說:“這要怎麼出去?”

鬼侯卻不着急,提着燈往前走,說:“這邊來,這只是一個對流的氣窗,以免藥粉的味道太多中毒,真正的出口在這裡。”

衆人趕緊跟上去,然後就看到了鬼侯所說的真正的出口。

竟然是一窪潭水!

血月族的人,多喜歡潭水呢!

鬼侯指了指下面,說:“出口在下面,潛出去就可以了。”

溫白羽:“……”

溫白羽還沒來得及吐槽,老蛇已經突然跳起來,揹着他的大棺/材跳起來,說:“什麼玩意兒?!竟然要潛進去,打死我也不幹,一定會嗆死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向老蛇,沒想到老蛇竟然也怕水?而且反應這麼激烈,看起來是個旱鴨子啊。

鬼侯說:“這是我知道的唯一的出口,要不然只能往回退,但是不知道會不會遇到那些血屍將。”

老蛇:“……”

老蛇有些無語了,說:“可我不會水啊,泥溝都能嗆死我。”

小五這個時候咬着餅子,從方清肩膀上爬下來,跳在棺/材上,老蛇就感覺後背一沉,差點給他壓跪了。

老蛇回過頭去,就看到小五在棺/材上蹦來蹦去,似乎手舞足蹈的,還拍了拍棺/材蓋子。

老蛇驚訝的說:“你讓我鑽進去?”

小五一邊咬餅子,一邊點點頭。

溫白羽:“……”

老蛇卻拍手說:“哎呀你好聰明,這個辦法好,我躺在裡面,這個棺/材的密封還不錯,你們把我拖出去。”

慕秋嫌棄的說:“別逗我們了好嗎,這棺/材那麼沉,你塊頭也這麼大,你進去之後直接沉了,我們怎麼拖你?”

老蛇說:“那怎麼辦?我是真的怕水啊,我寧願在這裡呆一輩子。”

溫白羽已經無語了,讓老蛇下水,就跟真的要殺了他一樣,老蛇竟然撒潑不走了。

最後大家沒有辦法,只好讓他鑽進棺/材裡,然後蓋上蓋子,大家用繩子把棺/材捆緊,然後水性好的幾個人拖着繩子,快速的潛下去。

溫白羽看見了老蛇,頓時覺得自己特別高大上,水也沒什麼可怕的。

万俟景侯摟住溫白羽的腰,說:“憋好氣。”

溫白羽深吸了兩口氣,然後點了點頭,就聽到“噗通!”一聲,万俟景侯已經帶着溫白羽鑽進了水裡,被水包裹的感覺真是太“刺/激”了,溫白羽死死閉着眼睛。

沒有多長時間,就聽到“嘩啦——”一聲,溫暖白羽猛地換了兩口氣,狠狠的喘着氣,說:“我的娘,差點憋死我!”

慕秋躺在岸邊的地上,喘着粗氣,說:“我還娘呢,棺/材沉死了!”

衆人全都上來,拉棺/材的人一個個躺在地上,感覺要斷氣了,棺/材真不是一般的沉。

大家全都躺在水邊,這個時候才發現,竟然已經/天/亮了,光線非常明媚,有些刺眼,四周是一片空曠的谷坡,他們還在河谷裡,旁邊是水流。

万俟景侯甩了甩頭髮上的水,讓唐無庸把地圖拿出來看看,溫白羽就帶着其他人趕緊升火,把衣服烤乾。

大家在旁邊見了些樹枝,慕秋說:“還不如把棺/材直接劈了呢。”

老蛇擋住自己的棺/材,說:“不行不行,真的有大用處的。”

慕秋說:“什麼用處?”

老蛇揮手說:“和你們這些凡人說,說了也不懂。”

慕秋笑了一下,說:“嘖嘖,說的你跟神仙似的。”

老蛇沒理他,自己擦棺/材去了,棺/材被水一泡,再擦乾淨,竟然現出了原形,除了磕損的部分,油膩的地方全都洗乾淨了,竟然是一口雕工精緻的棺/材,上面雕刻着一隻引頸高鳴的鳳凰。

溫白羽把火升起來,大家都聚攏過來,万俟景侯把溼掉的衣服脫/下來,他不怕冷,竟然開始光膀子了,幸好只是光着膀子,褲子倒是沒脫。

万俟景侯一脫衣服,身上的肌肉全都露了出來,那身肌肉非常流暢,雖然沒有老蛇的糾結,但是也非常有力。

溫白羽咳嗽了一聲,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唐無庸也把衣服脫/下來,慕秋直接湊過去摸了兩把,唐無庸用鐵爪子抓/住他的手,慕秋瞪眼說:“手放下,讓我摸!”

唐無庸有些無奈,但是真的放開了手,任由慕秋摸/他的腹肌。

溫白羽:“……”

自從唐無庸恢復記憶之後,對慕秋真是太好了,以前還會冷笑一聲,現在連冷笑都給戒了,說什麼是什麼。

溫白羽真是羨慕死了,他如果這麼跟万俟景侯說,万俟景侯跟定會耍流氓,到時候情勢就反了,溫白羽從沒體會過耍流氓的成就感,有些扼腕。

万俟景侯和唐無庸在研究地圖,溫白羽把衣服穿在樹枝上,放在火旁邊烤。

衆人也全都坐下來,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畢竟都是男人,也沒什麼可遮掩的,溼衣服穿在身上一會兒着涼了就慘了。

鬼侯也把外衣脫/下來,只剩下了一件白色的褲子,坐在石頭上烤自己的衣服。

鬼侯看起來身/體非常單薄,尤其是細/腰,簡直不盈一握,但是沒想到竟然還有腹肌,腹肌的線條非常流暢。

老蛇一副眼饞的樣子,用眼睛使勁上下打量着鬼侯的身/體,嗓子不停的滾,發出“咕嘟”的聲音。

老蛇湊過去,笑着說:“我幫你烤衣服吧?你放心我不會把你衣服弄着火的。”

鬼侯沒有把衣服遞給他,只是看了他一眼,老蛇差點被這一眼給吸進去,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快了,呼吸有些灼/熱,緊緊盯着鬼侯的胸口看。

鬼侯突然說:“你想要我的身/體?”

老蛇趕緊把目光收回來,“嘿嘿嘿”傻笑了幾下,說:“沒辦法啊,誰讓你這麼好看呢,我說真的。”

鬼侯淡淡的說:“我也說真的,可以。”

老蛇還在傻笑,突然愣住了,說:“什麼真的?可以什麼?”

鬼侯臉上沒有異樣,一邊烤自己的衣服,一邊淡淡的說:“你想要我的身/體,可以給你。”

老蛇的目光一下嚴肅了,那張剛毅的臉似乎板了起來,語氣也越發的深沉沙啞,說:“爲什麼?”

鬼侯看向他,目光很清澈,裡面沒有任何欲/望,說:“因爲你是我的恩/人。”

老蛇突然“噌”的站了起來,煩躁的跺了兩下腳,猛的一下將旁邊的碎石頭踹出去,然後調頭走掉了。

鬼侯驚訝的看着他的動作,實在不知道老蛇是什麼意思,之前老蛇對自己動手動腳的,現在卻突然生氣了。

溫白羽搖了搖頭,不過沒打算管閒事。

小五倒是饒有興致的啃着餅子,看着老蛇和鬼侯,然後還無害的笑了兩聲,拍了拍小肉手。

方清:“……”

衆人把衣服烤乾,万俟景侯和唐無庸還在研究地圖,万俟景侯說:“咱們的方向沒有錯,還是沿着河水行進的,繼續順着河水走,應該不算遠了。”

溫白羽把衣服弄乾了,扔給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沒有穿,只是搭在自己肩膀上,衝着溫白羽招了招手。

溫白羽感覺万俟景侯在招小狗一樣,但是他還是翻了個白眼走了過去。

万俟景侯把衣服又還給了溫白羽,溫白羽第二次翻白眼了,只好認命的給他撐着,說:“万俟大/爺,快點伸胳膊!”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伸着胳膊,把衣服穿上,然後轉過來讓溫白羽給他繫帶子。

溫白羽:“……”

溫白羽把他帶子繫上,就感覺万俟景侯的手伸過來,搭在了他的臀/部上,而且還在不停的揉/捏!

溫白羽瞪了他一眼,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義正言辭的低聲說:“想幹/你。”

溫白羽:“……”

溫白羽反思了一下,以後自己不能用“幹”這個字,那就說“做什麼?”,但是万俟景侯一定會回話說“想/做你。”

那不是一樣嗎!!

溫白羽頓時像捂臉,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耳朵,說:“咱們好久都沒有做過了。”

溫白羽被他弄得耳朵發/麻,說:“那也沒辦法啊……我身上有屍毒,萬一傳給你了怎麼辦。”

他們烤乾衣服,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水空出去,然後就準備啓程了,小五深得万俟景侯真傳,學得很快,也舉着小肉胳膊讓方清給他穿衣服。

方清拿着衣服給他穿,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噗——”的一聲,肉肉的小五突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小五,不只是赤/裸/着上半身,因爲他的體型突然變化,下/半/身也赤/裸起來了。

方清嚇了一跳,趕緊從揹包裡把衣服拿出來披在他身上,剛要鬆一口氣,就聽到“噗噗噗噗……”的聲音,方清的身邊突然被無數個小五包圍住了,全都是赤/裸/着的。

方清:“……”好想死,要瘋了。

方清眼花繚亂的,他們的衣服也沒這麼多,這麼多光屁/股的小五,真的不知道該給哪個穿上衣服了。

九個小五笑眯眯的看着方清,好像包圍一樣將方清圍在正中間,一瞬間方清覺得壓力很大,腦袋梆梆的跳,要炸了……

衆人很快就繼續上路了,老蛇路上很沉悶,揹着他的棺/材默默的跟在隊尾,鬼侯走在前面,兩個人一前一後跟呼應似的,始終沒說過一句話。

鬼侯有些不解,他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錯話,但是很顯然老蛇情緒不高,沒有之前那麼健談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了一會兒,万俟景侯突然鬆開他的手,對後面說:“小五,過來。”

小五似乎在和方清說話,他現在還是保持着成年人的形態,立刻走了過來,說:“爸爸。”

然後溫白羽就看見万俟景侯帶着小五到旁邊說話去了,不知道說什麼,聲音不大,但是似乎在研究什麼,溫白羽眯着眼睛打量那兩個父子,總覺得他們在密謀什麼事情,不然爲什麼要走開說?

很快万俟景侯就回來了,溫白羽問他和小五說什麼,万俟景侯只是回答,無關緊要的事情。

溫白羽很不爽,這明顯是瞞着自己,對於一向好奇心很重的溫白羽來說,這實在不能忍。

溫白羽趁這万俟景侯和唐無庸研究地圖的時候,悄悄摸/到小五邊上,戳了戳小五肩膀,一副笑眯眯的長輩樣子,笑着說:“小五,來過來,爸爸問你,剛纔你們說什麼了?”

小五挑眉笑了笑,說:“爸爸真想知道?”

溫白羽立刻點頭,小五笑着說:“其實也沒什麼,爸爸只是問我,怎麼同時變出那麼多實體。”

同時變出很多個万俟景侯……

溫白羽一想,頓時覺得頭皮有些發/麻,感覺畫面太美,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們正說話,前面的万俟景侯和唐無庸突然停下了,其他人也跟着停下來,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往前走了兩步,然後蹲下來,伸手在土地上輕輕撥了兩下,就看到一塊類似於石碑的東西露/出了一個邊角,上面寫着一排字……

第115章 燭龍井5第25章 長生不老4第23章 長生不老2第250章 揚州百越墓6第137章 那個地方3第263章 終點3第204章 水下孤城9第227章 爻,生生不息3第202章 水下孤城7第250章 揚州百越墓6第246章 揚州百越墓2第67章 廣川王墓(下)第144章 月者,陰之宗1第210章 血屍鬼城5第244章 兗州太平鼎10第222章 鬼眼火精墓9第199章 水下孤城4第260章 西出陽關6第240章 兗州太平鼎6第61章 鬼眼(上)第190章 燭龍鱗甲5第251章 揚州百越墓7第91章 衛宣公墓1第266章 終點6第22章 長生不老1第186章 燭龍鱗甲1第118章 懸棺墓2第56章 長沙樹冢(下)第179章 鎏金面具3第235章 兗州太平鼎1第242章 兗州太平鼎8第45章 湘西巫墓(上)第168章 半艘冰船2第79章 南柯一夢2第31章 鳩佔鵲巢3第149章 月者,陰之宗6第144章 月者,陰之宗1第132章 神邸的背上3第75章 夜郎古城2第193章 燭龍鱗甲8第67章 廣川王墓(下)第218章 鬼眼火精墓5第137章 那個地方3第12章 龍背古村2第212章 血屍鬼城7第190章 燭龍鱗甲5第41章 墓下墓第241章 兗州太平鼎7第103章 檮杌1第132章 神邸的背上3第104章 檮杌2第194章 燭龍鱗甲9第149章 月者,陰之宗6第11章 龍背古村1第128章 血珀2第216章 鬼眼火精墓3第185章 白山黑水4第137章 那個地方3第224章 鬼眼火精墓11第67章 廣川王墓(下)第171章 半艘冰船5第240章 兗州太平鼎6第80章 南柯一夢3第74章 夜郎古國1第169章 半艘冰船3第167章 半艘冰船1第201章 水下孤城6第58章 襄王墓2第1章 龍鱗匕首1第57章 襄王墓1第259章 西出陽關5第215章 鬼眼火精墓2第11章 龍背古村1第2章 龍鱗匕首2第259章 西出陽關5第54章 長沙樹冢(上)第32章 墳(上)第202章 水下孤城7第101章 寒蟬飲血3第105章 檮杌3第66章 廣川王墓2第207章 血屍鬼城2第80章 南柯一夢3第174章 黎家弦月2第76章 夜郎古國3第137章 那個地方3第32章 墳(上)第87章 青銅鼎2第249章 揚州百越墓5第254章 揚州百越墓10第196章 水下孤城1第164章 万俟流風3第38章 食天下第26章 長生不老5第194章 燭龍鱗甲9第243章 兗州太平鼎9第64章 鬼眼4第140章 那個地方6第196章 水下孤城1第131章 神邸的背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