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聽見動靜,立刻也從牀底下鑽出來,別看他身高比万俟景侯矮,但是鑽出來也真是費勁,胳膊用/力蹭着地,好一會兒才鑽出來,擡頭一看,頓時愣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於雅?!”
剛纔潛入紅爺屋子,又對着紅爺開/槍的人,正是於雅。
平先生中槍了,不過傷的不是很嚴重,紅爺扶着他,万俟景侯就用槍對準於雅,說:“誰讓你來了?”
於雅笑得很猙獰,說:“我不會告訴你們的。”
溫白羽趕緊爬起來,給平先生止血,他傷在了大臂的位置,雖然看起來比較幸/運,但是其實非常危險,畢竟大臂距離心臟那麼近。
溫白羽給他滴上眼淚止血,平先生的傷口立刻就不流/血了,倒是他身上和紅爺身上全是血。
於雅並不害怕,反而笑的很愉快,說:“你們不能殺我,還不放了我?!”
溫白羽看怪物一樣看他,說:“爲什麼不能殺你,你之前衝着流風開/槍,不會忘了吧,万俟景侯好像有點小心眼,是不是?”
溫白羽笑着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倒沒有反駁。
於雅眯着眼睛說:“因爲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是誰。”
溫白羽盯着於雅,說:“你不是於先生的人?怎麼又投靠了別人?”
於雅的表情立刻興/奮起來,激動的說:“是,我曾經是於先生的人,但是於先生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主人說了,如果我能完成任務,就把於先生交給我!到時候我就能和於先生一直在一起了!”
溫白羽:“……”
溫白羽小聲說:“她瘋了吧?”
万俟景侯說:“誰讓你來的,你口/中的主人是誰?”
於雅沒說話,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寶子妹妹的聲音,突然大喊着:“救命啊!!!救命!”
然後樓下一片淒厲的叫喊聲,寶子的聲音也傳了上來,還有人/大喊着“有怪物”。
溫白羽聽到窗戶發出“咔”的一聲,一個長髮女屍突然從外面爬了進來,猛地衝向窗邊的平先生和紅爺。
平先生按住紅爺,將人一下撲倒在牀/上,猛地躲開那撲進來的女屍。
溫白羽轉頭一看,這女屍好像和上次遇到的提線人偶一模一樣,沒想到於雅竟然和那個人偶師勾搭到了一起。
源源不斷的女屍從外面爬進來,也有爬進一樓的,二層小樓突然混亂起來,充斥着“咯咯咯咯咯”的叫喊聲。
万俟景侯突然邁過去,一把摟住溫白羽,將人突然一拽,同時“砰砰”的開了兩槍。
於雅想要趁亂逃走,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啊——!!”的大喊了一聲,直接跪在了地上,她的腿中槍了,正好打在膝蓋上,疼的於雅冷汗一下就流下來了,趴在地上根本走不動,膝蓋骨肯定碎了。
那些女屍爬進來,似乎受了控/制,一個個衝過來,將於雅團團圍住,然後把她拽起來,“呼——”的一聲直接扔出窗外,動作特別的簡單粗/暴。
溫白羽追過去,低頭一看,就看到下面還有女屍,接住於雅,很快向村子外面跑去。
雪雖然停了,但是外面一片泥濘,地上還有好多冰,溫白羽看到好多女屍從二層小樓裡衝出來,還拽着寶子一家人,把他們往外拖拽,似乎想/做人質擋箭牌。
溫白羽左右看了一眼,一層的窗戶上面有個棚子,擺了幾盆花,正好作爲踏腳石,溫白羽雙手一撐,立刻竄出窗戶,猛地落在棚子上,結果棚子是個花擺設,溫白羽一踩上去,頓時塌了,就聽“轟隆——”一聲。
万俟景侯探頭一看,正好看到這一幕,嚇得立刻喊了一聲:“白羽!”
溫白羽動作還挺靈敏,棚子一塌,立刻往前一衝,一下滾倒在地上,翻滾的姿/勢卸掉了很多衝力,並沒有讓溫白羽受傷,但是棚子上的花塌下來,弄了他頭上都是土。
溫白羽使勁撣了兩下土,然後猛地竄出去,一把抓/住一個女屍。
溫白羽動作很急,每次看万俟景侯和糉子纏鬥,都非常帥氣,又帥氣又偉岸的樣子,動作看起來也行雲流水的。
但是輪到自己的時候,好像不是那麼回事,溫白羽着急救人,往前一抓,沒抓到女屍的肩膀,反而抓到了女屍的頭髮……
拽頭髮好像潑/婦打架一樣,實在太沒格調了。
不過這種緊急時刻,也想不了太多了,女屍被溫白羽一拽,立刻回過頭來,原來女士也拽着寶子妹妹的頭髮……
女屍伸手去抓溫白羽,溫白羽手中的匕/首“唰”的一轉,把女屍的手背削掉了一塊,女屍受了傷,手上一鬆,溫白羽趁機一把抓/住寶子的妹妹,一下把她拽過來,扔在地上,說:“快跑。”
寶子的妹妹直傻,坐在地上粗喘起,瞪着大眼睛,雙/腿發軟,根本爬不起來。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從後面衝了上來,他一個翻身,已經攔在了溫白羽面前,黑色的衣服再加上大長/腿,顯得万俟景侯冷酷又帥氣,簡直蘇到了極點。
万俟景侯把寶子和他的父母救下來,那些女屍似乎沒有想要傷人的意思,只是拿着他們拖延時間,這個時候於雅早就不見了,那些女屍也紛紛逃走了。
万俟景侯轉過頭來,看向溫白羽,說:“你怎麼樣?受傷沒有?怎麼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本身想耍帥,沒想到棚子突然塌了,簡直太狼狽了,你看我一身都是土。”
万俟景侯有些沒轍,說:“再搞得這麼危險,我要給你叔叔打報告了。”
溫白羽:“……”
溫白羽心說,好傢伙,竟然被万俟景侯抓到軟肋了!
寶子衝過來,把自己妹妹扶起來,寶子的妹妹嚇傻了,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哭着說:“溫……溫大哥,謝謝你……”
溫白羽擺了擺手,就和万俟景侯上樓去了。
平先生受了傷,紅爺不敢下樓去,只好留在屋子裡,剛纔女屍撲過來的時候,平先生一下將紅爺撲倒,正好躲開了女屍的攻擊。
不過撲倒的地方是牀/上,雖然牀/上很柔/軟,但是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從窗戶追出去,紅爺也想去看,但是一來平先生受傷了,而且還是幫自己擋了一槍,他要照顧平先生,二來平先生壓在他身上,一直沒起來。
紅爺輕輕推了一下平先生,平先生正在佔便宜,難得有機會壓着紅爺,而紅爺還沒有反/抗,而且是壓在牀/上,這是平先生想了大半年都沒有實現的願望,一下實現了,讓平先生有點喜不自禁。
平先生感覺到紅爺推了他一下,立刻說:“嘶……別推別推,我傷口疼,太疼了,起不來了。”
紅爺想着,傷口不都癒合了嗎?
不過平先生中了槍,或許是真疼,紅爺就沒有動,只不過把頭偏過去,不然兩個人眼睛對眼睛的,實在彆扭。
平先生只是想賴一會兒就起來,紅爺偏過頭去,細滑的脖子就露在平先生面前,看的平先生心跳加速,都看的癡迷了,特別想咬上一口。
然後平先生也是這麼做的,突然低下頭來,嘴脣碰到紅爺的脖子,先是蹭了兩下。
紅爺一下就緊張起來,嗓子裡“哎……”的一聲,多半是嚇了一跳,雙手一下繃緊了,還沒等紅爺推開/平先生,平先生突然咬了一下紅爺。
“嗬——”
紅爺被他咬的疼,但是也並不是特別疼,啃/咬了一下之後,平先生又開始對着他的脖子使勁的啜,變着花樣的啜,每啜一下,紅爺感覺自己都在發/抖,一下一下的發/抖,身/體一下比一下軟,呼吸都加快了。
紅爺的臉一下就紅了,紅的特別厲害,身/體發軟躺在牀/上,用一種類似於求饒的眼神看着平先生。
平先生終於忍不住了,立刻抱住紅爺,箍/住他的手臂,不過這種時候紅爺身上都是軟的,根本不需要他箍着。
平先生吻上了紅爺的嘴脣,明顯感覺到紅爺的舌/頭抖動了一下,估計是想到了上次被咬的不愉快經歷。
平先生使足了渾身的力氣,變着花樣的親/吻紅爺,明顯要找回上次“遺失的尊嚴”。
紅爺沒什麼經驗,腦袋裡被吻的缺氧,雙手亂抓,膝蓋亂/頂,弄得平先生根本沒辦法做正人君子。
平先生一下一下的親着紅爺的額頭,聲音嘶啞的笑着說:“你也有反應了,咱們來試試好不好,保證讓你舒服,我輕輕的。”
紅爺根本沒反應過來,迷茫的看着平先生,說:“試……試什麼……”
平先生看他毫無經驗的模樣,心裡就癢癢的厲害,親着紅爺的嘴脣,說:“我會負責教你,你乖乖的躺着享受就行……”
他說着,開始解紅爺的盤扣,然後不斷的親着紅爺,紅爺都醒不過來,完全被平先生牽着鼻子走,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回來,就聽見有斷斷續續的聲音,溫白羽立刻說:“不會是女屍又回來了吧?紅爺這是受傷了?”
他說着,不等万俟景侯攔住他,突然兩步邁上二樓,“咚!”的一腳,直接把房門踹開了。
“嗬——!”
紅爺猛地醒了過來,嚇得渾身一激靈,突然一把推開/平先生,平先生直接從牀/上翻了下里,也發出“咚”的一聲,仰躺在地上,就像王/八翻個兒一樣,樣子實在搞笑。
紅爺臉色通紅,快速的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然後扣上自己的盤扣。
溫白羽衝進來之後,沒想到看到這樣一幕,趕緊默默的退了出去,然後幫兩個人關好了門。
門裡就傳出平先生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無辜,裝作沒聽見,往自己的房裡走,說:“誰想到這麼危險,平先生竟然還禽/獸,我以爲紅爺受傷了。”
万俟景侯笑了笑,摟住溫白羽進了屋子,說:“你每次呻/吟,也是這個聲音。”
溫白羽:“……”
溫白羽每次都暈乎乎的,根本沒注意自己的聲音,難道也是這樣,就跟受了重傷似的……
溫白羽進屋子,看了看時間,經過這麼一鬧,就到了睡覺的時間了。
溫白羽伸了個懶腰,覺得有點困了,就進了洗手間去沖澡,然後出來準備睡覺。
万俟景侯看他頭髮弄/溼/了,也不擦,就要往牀/上鑽,說:“把頭髮擦乾,頭髮不幹躺下該頭疼了。”
溫白羽實在懶得擦,他衝了澡之後就只想睡覺。
溫白羽笑眯眯的鑽進被子裡,說:“你快去洗,洗完了給我擦。”
万俟景侯沒辦法,不過溫白羽這麼依賴自己,倒是讓他挺高興的,就進了洗手間。
溫白羽很快聽到了熱水的聲音,聽着“嘩啦啦”的水聲,好像有點催眠。
就在這時候,突聽“叩叩叩”的聲音,好像是敲門?
溫白羽快睡着了,敲門聲敲了第六下,溫白羽着才醒了過來,然後懶洋洋的爬下牀,把門打開。
門外站着的竟然是寶子的妹妹,溫白羽有些吃驚,趕緊低頭看了一眼。
他裹/着一個白色的浴袍,帶子剛纔繫了,但是已經蹭開了不少,露/出一片胸口,頭髮披散下來,溼/漉/漉的,已經不再滴水了,但是看起來有些旖旎。
寶子的妹妹一見,頓時有些臉紅,說:“溫大哥,我能進去嗎?”
溫白羽有點愣,但是一想到万俟景侯在裡面洗澡,當然不能讓寶子的妹妹進去了,於是說:“時間太晚了,好像不太方便。”
寶子的妹妹一笑,說:“溫大哥你真溫柔,想的真周到。”
溫白羽心想,並沒有……
寶子的妹妹將一包點心塞在溫白羽手裡,一不小心碰到了溫白羽的胸肌,羞得滿臉通紅,笑着說:“謝謝溫大哥剛纔救了我,這是我做的點心,溫白羽沒吃晚飯,吃些點心吧!”
溫白羽接過點心,還有些發懵,這個時候洗手間的水聲停了下來,接過就聽“咔嚓”一聲,門打開了,然後万俟景侯的聲音傳過來,說:“白羽,誰來了?”
這裡是溫白羽的房間,万俟景侯本身有自己的房間,但是早就被拋棄了,這兩天他們都住在一間,而且早就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但是寶子的妹妹不習慣啊,雖然她沒看到万俟景侯,但是聽到了万俟景侯的說話聲,頓時臉上失落的說:“溫大哥,我先走了,記得吃點心。”
溫白羽點了點頭,趕緊把門關上,回頭一看,万俟景侯就抱臂站在洗手間的門口,他倒是好,根本沒穿衣服,就在腰上圍了一塊浴巾,樣子特別瀟灑,幸虧溫白羽沒讓寶子的妹妹進來,不然就吃大虧了,全給看光了!
溫白羽晃了晃手裡的點心包,說:“送點心來了,吃點心,正好我都餓了。”
万俟景侯施施然走過來,伸手把他的點心包拿走,扔在一邊,說:“不許吃。”
溫白羽說:“爲什麼!”
万俟景侯摟住他,說:“因爲我吃醋了。”
溫白羽:“……”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因爲剛纔蹲/點的緣故,都沒有下去吃晚飯,吃的是一些自己帶的東西,溫白羽現在看着點心有些眼饞,但是万俟景侯不讓他吃,從揹包裡拿出罐頭給溫白羽吃。
溫白羽苦哈哈的吃着罐頭,感覺太油了,而且不新鮮,吃了兩口就去吐了。
溫白羽一吐,心疼的還是万俟景侯,最後万俟景侯敗下陣來,終於讓溫白羽吃了點心,但是臉色非常難看,彷彿溫白羽吃點心,万俟景侯要吃他一樣。
溫白羽美滋滋的吃着點心,万俟景侯給他輕輕擦着頭髮,撩/起溫白羽的一縷頭髮,放在嘴邊親了親,溫白羽當即臉上一紅,趕緊把自己的頭髮拽過來,好端端的做這麼蘇的動作,實在太犯規了。
吃了東西,溫白羽就開始犯困了,明天一大早不知道是不是要出發,還要看看平先生的傷怎麼樣。
溫白羽很快就睡了,万俟景侯摟着他幫他做暖爐,一覺睡得特別安穩。
不過万俟景侯大半夜的,突然就醒了,他動作有些猛,猛地坐起來,還喘着粗氣,這讓溫白羽也被晃醒了,揉了揉眼睛,說:“怎麼了?你怎麼出這麼多汗?”
溫白羽說着,打了一個哆嗦,這麼冷的天,万俟景侯出了好多汗,頭髮都有些溼,眯着眼睛,在黑/暗中,他的眼睛竟然是血紅色的,閃着火焰一樣的光芒。
溫白羽看到他的眼睛,立刻就全醒過來了,緊張的說:“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沒有忘記吃藥丸吧?”
万俟景侯還算冷靜,從夢中醒來之後,就沒有什麼異常了,喘了兩口氣,平息了一下呼吸,然後看向溫白羽,血紅的眼睛慢慢退成了黑色,不過仍然亮的厲害。
万俟景侯衝他招手,說:“白羽,過來。”
溫白羽湊過去一點,万俟景侯突然一把摟住溫白羽,將人緊緊摟在懷裡,按動作有些粗/暴,嚇了溫白羽一跳。
溫白羽感覺到万俟景侯身上也溼/透了,全都是汗,說:“難道你做噩夢了。”
万俟景侯的確又做噩夢了,還是平先生說的那個畫面,如果是普通的噩夢也就算了,但是這是平先生從他身上看到的未來,難免有些讓万俟景侯多心。
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說:“沒有。”
溫白羽趴在他懷裡,感覺這個動作挺難受的,但是万俟景侯摟的太緊,呼吸還挺粗重,讓溫白羽有些擔心,就沒有動。
兩個人靜靜/坐了大半個小時,万俟景侯終於鬆了手,說:“睡覺吧。”
然後讓溫白羽躺下來,自己也將他攬在懷裡。
溫白羽突然說:“於先生給你的藥,還夠嗎?”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還有很多,足夠吃到回去的。”
溫白羽這才放心,很快又睡了過去,他睡着的時候,還感覺有人在親/吻他的額頭和眼睛,動作有些急躁,但是溫白羽太困了,只是感覺到,眼睛卻睜不開。
第二天一大早,溫白羽睜開眼睛,發現天還沒亮,霧濛濛的,灰濛濛的一片,摸出手/機一看,竟然才六點多一點。
這是他最近起得最早的一次。
溫白羽翻了個身,旁邊的万俟景侯不見了,溫白羽也沒聽見洗手間有洗澡的聲音,不知道万俟景侯去哪裡了。
他在牀/上懶洋洋的躺了一會兒,看了一眼表,磨蹭到了七點,外面天亮了。
溫白羽爬起來,穿上衣服,一開門正好看到了平先生。
平先生似乎已經沒事了,受傷的地方早就癒合了,只不過看見溫白羽的臉色不好,畢竟溫白羽昨天打擾了平先生的好事。
溫白羽看見他,挑了挑眉,說:“呃……早啊。”
平先生說:“早。”
溫白羽說:“你看見万俟景侯了嗎?”
平先生笑了一聲,說:“你男人,怎麼問我?”
溫白羽:“……”
平先生說:“還真看見了,在房頂上,從五點多就在那裡了。”
溫白羽有些奇怪,房頂上?
溫白羽從走廊的窗戶往外看了看,仰起頭來,並沒有看到人,就乾脆從走廊的窗戶爬出去,然後往房頂上爬。
他雙手扒着房頂,正要爬上去,就聽到了万俟景侯的聲音,說:“白羽?”
溫白羽擡頭一看,万俟景侯果然在這裡,坐在房頂上,不知道在看什麼,大長/腿特別長,曲起來,胳膊彎着架在腿上,動作很瀟灑。
万俟景侯趕緊去拽溫白羽,把他拽上屋頂。
溫白羽直接躺在屋頂上,累的直喘氣,說:“你怎麼一大早跑這裡來了?”
万俟景侯說:“看日出。”
溫白羽:“……”
真是好雅興。
万俟景侯又說:“然後觀察了一下前面的湖水。”
溫白羽坐起來往前看了看,那片湖水就是平先生說的湖水,已經不下雪了,但是霧氣很大,玻璃上全是冰花,冷的可以。
湖水上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什麼都瞧不見。
溫白羽說:“你發現了什麼?”
万俟景侯指了指前面,說:“我發現霧氣裡有黑影,不知道是什麼,像是人影,若隱若現的。”
溫白羽說:“說的真嚇人,先下去吧,平先生好像沒事了,咱們吃了飯估計要出發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然後翻身站起來。
溫白羽發現,他上來沒問題,下去好像有點問題,最後是万俟景侯把他背下去的,万俟景侯雙手抓/住屋檐,身/體一蕩,帶着溫白羽直接竄進了走廊的窗戶。
寶子的妹妹正好叫他們上來吃早飯,被嚇得“啊!”的驚叫了一聲。
万俟景侯就施施然的揹着溫白羽,走進了房間裡,然後“嘭”的關上/門。
万俟景侯的動作,就跟示/威一樣,溫白羽笑眯眯的,咬了一下他的耳朵,万俟景侯動作一頓,說:“幹什麼?”
溫白羽又咬了他耳朵一下,說:“小心眼兒。”
万俟景侯:“……”
大家很快就到樓下去吃飯了,早飯也很豐盛,是寶子的妹妹做的,特意感謝他們昨天晚上救了人。
平先生管寶子買了一些乾糧,寶子說:“平先生,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平先生笑着說:“我們準備深度遊,去那邊的山洞看看,所以買點乾糧帶在身上。”
寶子立刻搖手,說:“去不得啊平先生,您不記得上次那個鬼船了?!”
平先生說:“當然記得,怎麼了?”
寶子說:“自從發現了那艘鬼船,咱這裡就不太平,天氣越來越冷,咱這裡平時都不會出現零下的氣溫,五十年也下不了一場雪,昨天那場雪你們也看到了,實在太大了,太邪性了啊!”
寶子的妹妹立刻說:“不止如此呢,自從那艘鬼船出來之後,那邊的山洞裡,就時不時的漂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好久都沒人敢去撈魚了。”
溫白羽好奇的說:“什麼事奇怪的東西?”
寶子的妹妹說:“我也說不清楚,就是一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對了……最可怕的是,我聽村裡人說,上次下大雨,湖水漲了,等水退下去之後,岸邊上還有一堆骨頭,有人說是人骨,太可怕了。”
溫白羽摸/着下巴,看了一眼万俟景侯。
一艘鬼船,瓶瓶罐罐的東西,還有人骨,這八成已經說明了,山洞或許連接着一個墓葬,不知道爲什麼,墓葬或許是被盜墓賊給炸開了,或者因爲塌方崩裂了,再加上天氣變化,墓葬裡的東西很可能被水倒灌給淹了,順着水就流/出來了。
溫白羽說:“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呢?”
寶子的妹妹說:“不知道,那些東西太不吉利了,而且也不能賣了換錢,好像讓人給埋了吧。”
溫白羽追問說:“埋在什麼地方了?”
寶子的妹妹說:“這不知道了。”
溫白羽立刻有點失落的說:“這樣啊。”
寶子的妹妹頓時說:“如果……如果溫白羽想知道,我讓哥/哥去打聽一下?”
溫白羽笑着說:“那就麻煩了。”
寶子的妹妹立刻搖手,說:“不麻煩,不麻煩。”
她說着,一臉羞澀的笑了起來。
万俟景侯默默的吃着飯,突然伸手到桌子地/下,溫白羽感覺到有人突然捏自己大/腿內/側,差點蹦起來,側頭瞪了一眼万俟景侯。
衆人吃了飯,就等着寶子的消息。
大家上樓去,紅爺突然叫住了溫白羽,說:“你能過來一趟嗎,我有事情想問你。”
溫白羽有點奇怪,然後就在平先生和万俟景侯不善的目光注視下,走進了紅爺的屋子,然後紅爺還關上了門。
紅爺坐在桌子旁邊,給溫白羽倒了一杯茶,有點侷促,說:“我有個……有個問題想要請教你。”
溫白羽奇怪的說:“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
紅爺咳嗽了一聲,說:“你……你和万俟景侯是在一起吧?那你們……是怎麼談上的,他先追你的?還是你追他的?”
溫白羽:“……”
這真是一個深奧的歷/史性難題。
溫白羽回憶了一下,在好幾千年/前,那時候万俟景侯還是襄王,其實他們已經發/生/關/繫了,那時候溫白羽想要報恩,万俟景侯幾乎對溫白羽一見鍾情,癡迷到偏執的狀態,他們的第一次不是太愉快,是万俟景侯強來的,也沒有談戀愛的過程,直接上/牀了,那時候的万俟景侯根本不知道體會別人的感情,從有了第一次之後,兩個人就經常發/生/關/系,但是每次都是万俟景侯強來的……
後來呢,後來襄王死了,万俟景侯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看到溫白羽只有熟悉感,溫白羽也不記得他了,每次都被万俟景侯的美/人計迷得暈頭轉向的,溫白羽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他們好像也沒正經談過戀愛,更別說誰追誰了……
溫白羽半天回答不上來,說:“你問這個幹什麼?難道平先生追你了?”
紅爺臉色頓時難看起來,把茶杯往桌上一放,說:“我這二十五年都覺得自己是個直的,結果平盛勳這個混/蛋,和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讓我和他睡,昨天他說要和我試試,我以爲是什麼,結果他要和我在牀/上試試……不是應該先從談感情開始嗎,誰會一上來就上/牀?”
溫白羽:“……”
好一把快刀,直接戳在溫白羽的膝蓋上了。
溫白羽回想了一下,好像他和万俟景侯約會,也是剛剛開始的,看過幾場電影,不過溫白羽多半是去電影院裡吃爆米花和冰激凌的……
紅爺想和溫白羽請教一下經驗,但是說白了溫白羽其實沒經驗,結果什麼也沒說出來,最後就出了房間。
溫白羽拉開門,就看到平先生和万俟景侯就跟看賊一樣,抱着臂,一人一邊靠着門框。
溫白羽:“……”
溫白羽不知道平先生怎麼樣,但是万俟景侯這個耳力,他們在屋子裡的談話內容,絕對都被聽見了,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的手,往房間裡走,說:“你想出去約會?”
溫白羽心說,万俟景侯絕對曲解他的意思,明明是紅爺想去約會,估計是平先生給紅爺當了一槍,紅爺開始覺得有些喜歡平先生了,但是平先生的形象,完全和紅爺理想中的形象一點也不同。
紅爺覺得,就算不嬌/小玲瓏,總該溫柔體貼吧,愛人之間,總要互相體貼關心的,而平先生總是一副急色的樣子,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這樣子讓紅爺感覺,平先生和那些捧場的人一樣,只是看中了他的皮相,對他這個人到底什麼樣,根本不感興趣。
万俟景侯笑着說:“那咱們回北/京之後,去遊樂園怎麼樣?”
溫白羽腦補了一下大冬天去遊樂園,不過人少點,應該還不錯,說:“帶着兒子們去。”
万俟景侯搖頭,說:“就咱們兩個人。”
說着還撩/起溫白羽的一縷頭髮,放在脣邊輕輕親了一下,搞得溫白羽頓時臉紅起來。
不過情/侶都喜歡去遊樂園玩,說實在的,溫白羽真的沒去過,一來人多,二來也沒人跟他去,小時候大叔叔小叔叔都很忙,忙着掙錢,那時候他們家還不富裕,小叔叔身/體又不好,所以沒辦法帶他去遊樂園。等他長大了,自己到北/京來上學,然後弄了一家小飯館,更是忙得不行,他的店裡那時候只有唐子一個夥計,溫白羽的生活圈子也不廣,難道要和唐子去遊樂園嗎?
溫白羽一想到能去遊樂園玩,其實還有點期待。
他們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寶子就回來了,說:“溫先生,我打聽到了,埋的地方不遠,就在那個山包上。”
他說着,指了一下窗外,村子前面是條湖水,後面是個山包,山包是埋死人用的,這裡的村子不太講究下葬的事情,而且又窮,誰家死了人,最講究的是吃流水席哭喪,然後拉出去埋了,有錢人立一塊石頭,沒錢的人就裹/着草蓆。
因爲村裡的人覺得那是個鬼船,不吉利,隨即之後漂上來的東西全都拉到山包上埋了,沒敢在湖邊埋,畢竟湖邊離村子太近了。
寶子說:“漂上來的人骨頭也埋在那裡了,而且我打聽了,真是太可怕太邪性了,那些埋東西的人說,好幾件東西,一碰就變成了粉末,也不知道爲什麼,風一吹全都散了,嚇得他們當時就跑了。”
溫白羽覺得,越聽越是那麼回事,果然和鏡像有關係,恐怕那些東西都是鏡像出來的,因爲時間太久了,所以一下變成了粉末。
溫白羽說:“咱們去看看吧。”
寶子連連搖手,說:“溫先生,你可信我,太可怕了,千萬別去,現在那些人一提起來臉色還白呢。”
溫白羽沒再說什麼,寶子就走了,寶子一走,溫白羽就把行李準備了,万俟景侯背起來,沒讓他揹着,兩個人出了房間,然後叫上紅爺和平先生,大家就出發了。
他們先去後面的小山包看了看,山包上密密麻麻的小墳堆,有的年歲太長了,裡面腐爛的棺/材都露/出來了,看起來是一個大型的墳場。
溫白羽打了一個哆嗦,說:“陰氣太重了,真冷啊。”
万俟景侯把外衣脫/下來,披給溫白羽,說:“一會兒回去再補一件衣服,你手都是涼的。”
溫白羽點了點頭,然後笑眯眯的把自己的手插/進万俟景侯的領子裡,万俟景侯的體溫高,正好捂手,万俟景侯看見溫白羽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有些沒轍,輕輕颳了一下溫白羽的鼻子,說:“又犯壞。”
紅爺看着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的互動,簡直羨慕得不行,万俟景侯似乎是個溫柔體貼的人,對溫白羽非常好。
其實紅爺不知道,万俟景侯這也是後來才學會的,他本身是個極其霸道專/制的人。
衆人穿過墳堆,往裡走了很遠,溫白羽沒想到山包的範圍還挺大,竟然有這麼多墳堆,大家轉了一圈,幸虧山包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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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景侯找到了那個墳堆,土是新翻的,看起來很新鮮,又因爲沒人來,所以看起來很明顯。
万俟景侯拿出摺疊鏟,讓溫白羽坐在一邊等着,然後開始挖土,紅爺本身想來幫忙,平先生攔住他了,說:“紅兒你先休息,我來挖就行了。”
紅爺聽他老是不正經的叫自己,說:“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平先生無辜的說:“我這就是好好說話,別人都叫你紅爺,我也叫你紅爺,這樣顯得不親/密。”
紅爺臉上有些不自然,說:“爲什麼要顯得親/密?”
平先生順口說:“因爲我在追你啊……要不然你喜歡我教你梟梟?還是紅兒?或者紅紅?小紅?”
紅爺:“……”
紅爺心裡完全沒覺得平先生這是在追他,感覺平先生是在戲/弄他,說:“你不叫紅爺,可以叫我紅梟,喊我名字,別那麼噁心。”
平先生感覺頗爲遺憾,說:“這樣不親/密,很見外。”
溫白羽託着下巴,看他們討論親/密的叫法,說:“喂,你們還想挖土嗎,別讓我家万俟景侯一個人挖啊。”
紅爺:“……”
平先生:“……”
平先生趕緊把鏟子拿出來,然後跟着挖土,兩個人動作很快,沒一會兒就挖了一個小坑。
平先生從沒幹過這種事,他是個談生意的老闆,讓他動嘴皮子行,也會一些功夫,但是從來沒幹過這種粗活,弄得灰頭土臉的,紅爺看着倒是頗爲開心。
平先生說:“挖了這麼深,怎麼還沒看到東西?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万俟景侯搖頭說:“還有點深度,村/民埋得時候應該覺得不吉利,所以埋得儘量深。”
万俟景侯說着,又是“唰唰”兩鏟子下去,還是沒有挖到東西,但是土裡有一對白色的粉末。
溫白羽立刻跳起來,時候:“找到了!”
平先生看到那些混合在土裡的白色粉末,也愣了一下,雖然他之前見過一整艘冰船變成了半艘,在衆目睽睽之下化成了粉末,但是他實在對這種白色的粉末沒有任何認知,自然沒有溫白羽的反應大。
紅爺看見了,則是睜大了眼睛,說:“這種粉末……”
白色的粉末,像石膏粉一樣,又有點像粉筆灰,紅爺的祖父就是化成了一堆的粉末,所以紅爺的反應也很大。
衆人圍攏過去,万俟景侯又挖了幾下,土壤裡全是這種白色的粉末,但是裡面一點東西也不見了,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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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白羽說:“看起來都變成粉末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果然是鏡像的問題。”
其實溫白羽和万俟景侯還想看一下那些瓶瓶罐罐是什麼樣子,好確定一下是什麼時期的墓葬,不同時期的墓葬有不同的處理方式,需要準備的設備也不一樣,不過現在都是粉末了,也看不出來。
大家把土填回去,然後就下山去了。
他們剛一下山,寶子的妹妹就急匆匆的跑過來,說:“溫大哥!溫大哥!不好了不好了!”
溫大哥……
万俟景侯一聽寶子的妹妹叫的親切,臉色頓時跟鍋底一樣黑,伸手一下摟在溫白羽的腰上。
溫白羽倍感壓力,說:“怎麼了?”
寶子的妹妹一臉慘白,也沒注意他們親/密的舉動,激動的說:“湖……湖水裡有東西!湖水結冰了,裡面好像夾/着一個東西!”
寶子的妹妹拽着溫白羽就要跑,被万俟景侯捷足先登,寶子的妹妹沒拽住溫白羽的手,但是並沒有注意。
帶着他們往湖邊走,讓他們看看裡面的東西。
湖水結冰了,上面結了一層厚厚的冰,看起來特別結實,不過他們這個地方一年到頭都沒有零下的時候,從沒見過下雪和結冰,都沒人敢去湖面上走。
今天天氣也很冷,不知道是誰家的小孩子,成羣結隊的跑到了湖上玩,那些小孩子在湖上出溜着,然後挖冰塊玩,就突然看到了冰面下面,竟然有東西!
衆人走過去,往前走了好幾步,離岸邊挺遠的,這些小孩子竟然跑的這麼深,就看到了寶子所說的瓶瓶罐罐。
果然有個東西,浮上了水面,但是被凍住了,一半在冰面上,一半在冰面下。
溫白羽一看,是一件冰藍色的罐子,這種罐子在墓葬裡很常見,而且一般很不值錢,應該是陶土捏的,上面甚至都沒有花紋,就是個破坯子,不過這個管子是冰藍色的,看起來就跟冰做的一樣。
溫白羽想要伸手去摸,被万俟景侯攔住了,万俟景侯戴了手套,纔去摸了摸那個罐子,凍得很嚴實,好像是冰做的,和那艘冰船似的,因爲寒冷,手套的橡皮都要粘在上面了。
這東西應該是也是從山洞裡漂出來的。
溫白羽摸/着下巴,順着冰面往山洞的方向走了幾步,突然發出“嗬——”的一聲,腳下的冰沒有人踩,滑的厲害,溫白羽“嘭”的一聲就滑倒在了冰面上,摔了一個大屁蹲。
疼的溫白羽尾巴骨都要碎了,嘴裡“嘶嘶”的呻/吟着,万俟景侯趕緊跑過去,把他扶起來,說:“怎麼樣?摔疼了沒有,肚子沒事吧?”
溫白羽趕緊搖頭,幸虧天氣冷,穿的衣服比較多,就是摔懵了,因爲冰面太滑了,肚子稍微震了一下,但是並沒有絞痛的感覺。
寶子的妹妹也跑過來,結果“啊呀!!!”一聲尖/叫,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
万俟景侯剛纔只關心溫白羽了,沒來得及看溫白羽爲什麼摔跤,現在擡頭一看,就見他們面前沒有兩步的距離,冰裡面也夾了一樣東西。
要比罐子可怕的多。
是屍體……
那屍體穿着鎧甲,看起是個古屍,但是保存的非常完好,冰凍中甚至睫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那人早就死了,面目很猙獰,呈一種很可怕的表情,眼睛大張,嘴巴大張,仰着臉,臉正好看向冰面,雙手扭曲的,就這麼被凍在了冰裡。
古屍並不是罐子,體積要比罐子大得多,而且身/體是長的,冰面只凍住了上面的一層,下面還是水流,所以古屍的手指和腿,就在平面下面以詭異的姿/勢浮動着,順着水“活動”着。
難怪溫白羽會嚇了一跳,寶子的妹妹會嚇得尖/叫起來,這的確太可怕了。
不知道這具屍體有沒有被那羣小孩子發現,如果發現了,小孩子估計嚇得不輕。
紅爺和平先生要跑過來看,都嚇了一跳。
溫白羽現在腦補了一下,那天平先生在二層休息,然後睡不着,出來走走,就看到了濃霧中有黑影衝出來,是一艘冰船,後來冰船還化成了粉末。
這是多大的衝擊力,怪不得村/民都說是鬼船,而平先生竟然賊大膽子,還想要搞清楚冰船的始末。
溫白羽不由得多看了平先生幾眼,恐怕平先生不單純是要搞清楚冰船的始末,其實還有別的事情。
大家看向山洞的方向,冰一直蔓延着,棗核型的水洞變成了冰洞,冰洞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洞壁上的水草都變成了冰凌,一根根垂下來,水洞三分之一的部位被水淹沒,現在變成了一條冰道。
溫白羽看着這條冰道,雖然有點滑,但是總比水要強得多,畢竟溫白羽最怕水了。
衆人回去先拿了衣服,都把衣服加厚了一些,平先生把一條充氣皮艇摺疊好,以備不時之需,畢竟不知道洞裡的氣溫如何,萬一冰融化了,他們也不至於游水。
衆人都準備的差不多,就拿了乾糧,出門來了。
然後踏上冰面,往已經變成冰洞的水洞走去。
冰面太滑了,大家走的不算快,溫白羽感覺小/腿肚子都繃緊了,而且越靠近冰洞,就越覺得冷,特別的冷,是一股溼氣的陰冷。
風一吹,感覺鼻子都要吹掉了,溫白羽有一種進入了冬日沙漠的感覺,太邪性了。
衆人進了冰洞,四周帶水的地方,都結了冰,感覺這就是一個水晶洞,冰反射着外面的光芒,讓並洞裡顯得並不是那麼黑/暗。
但是越往裡走,就越覺得黑/暗,外面的光芒已經照不進來了。
大家把手電全都打開,溫白羽照了照腳下的冰,說:“誒,這水洞裡的水好多啊,水位挺高的。”
水洞並不狹窄,而且水位很高,怪不得一艘冰船都能從水洞裡冒出來。
溫白羽往下一照,頓時又嚇了一跳,水底下有骨頭,而且好像是人骨,看起來數量還不少。
平先生說:“我之前打聽過了,這個洞是打仗的時候拋屍用的,後來就沒人敢進來了,有些人骨是正常事情。”
溫白羽捂住嘴巴就要吐,臉色都綠了,說:“村子的水都是從這個方向流/出來的,咱們天天喝的不會都是這樣的吧?”
紅爺臉色也綠了,天天喝的都是屍水,這也太可怕了。
平先生好心的說:“沒事,已經煮開了。”
溫白羽:“……”
紅爺:“……”
衆人打着手電繼續往前走,到處都是冰凌,水底下是人骨,看起來非常陰森,這個冰洞的結構倒並不複雜,不然那麼大艘冰船,是怎麼從洞裡衝出來的,如果複雜的話,就被卡在洞裡了。
往裡走了一段之後,感覺冰面有鬆散的跡象,這裡的冰凍得不是太嚴實。
溫白羽走在“咔嚓咔嚓”亂響的冰面上,感覺腿肚子轉筋,說:“按理來說這地方沒有太陽,又這麼冷,凍得應該更結實啊,怎麼突然有融化的跡象了?”
万俟景侯用手電照着水底,說:“水流的速度加快了。”
平先生照着前面,說:“難道前面變得狹窄了?”
紅爺說:“不可能,這塊寬度,過一艘冰船都有些勉強,水流的速度變快了這麼多,按理來說前面應該突然狹窄,但是如果真是這樣,冰船根本衝不出來。”
衆人都有些匪夷所思,溫白羽說:“別瞎猜了,看看就知道了,快走吧。”
溫白羽穿了一層厚厚的羽絨服,外面又罩了加絨的防水衝鋒衣,裹得跟個球似的。
万俟景侯伸手扶着他,怕他摔了,衆人往前一直走,沒走多遠,他們就聽到了“譁——譁——”的水流聲,水流聲越來越大。
溫白羽詫異的說:“瀑布?我只見過山洞裡有暗河的,從沒見過山洞裡還有瀑布的。”
而這個“嘩嘩”的聲音,顯然是落差形成了,前面或許真的有一個瀑布。
衆人加快了腳步,順着水聲往裡走,再走了幾步,前面的冰已經不堪重負了,發出“咔嚓”一聲,嚇得溫白羽立刻抓緊了万俟景侯。
衆人沒辦法走在冰面上了,冰面實在太薄,只好走到旁邊的岩石上,山洞的一側有凹凸不平的岩石,岩石有些高度,距離洞頂很近,洞頂上還有垂下來的冰凌,一不小心就扎腦袋,而且岩石上也有水,結了薄薄的冰,薄冰比厚冰更顯得滑。
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貓着腰往前走,用龍鱗匕/首把頭上的冰凌全都削下來,後面的人就可以扶着石壁,直立的往前走了。
走了沒有兩分鐘,他們終於見到了冰洞裡的“瀑布”!
這種景象真的太奇特了,讓所有人都有些怔愣,因爲這個瀑布並不是天然的,而是人工的。
說人工的,也不是太確切,只能說是半人工半天然的。
衆人站在凸起的石頭上,眼前水花飛/濺,有冰冷的水花迸濺到他們的臉上,眼前這個瀑布,竟然是一艘冰船!
冰船沿可沿的架在冰洞裡,這艘冰船的規模,似乎比平先生擡走那條,要大了一些,所以正好卡在這個地方,怎麼也出不來了。
而後面的水流很大,畢竟水流可以推動冰船,說明水流很迅猛,水流撞擊了冰船,冰船又卡在洞裡,水就從冰船上面翻越而過,然後傾斜而下。
造成了很大的落差,落差加速了水流,前面一斷距離因爲水流過猛,所以根本無法結冰。
冰船在手電光的照耀下,散發出晶瑩剔透的光芒,尤其是水流衝擊着冰船,水花肆意,顯得晶光閃閃,巨大的水流聲在冰洞中迴盪着。
溫白羽有些驚訝,看着那艘冰船,說:“咱們進去看看吧?”
衆人都有這個打算,万俟景侯率先往上爬,順着凸起的石頭,爬上了冰船,然後回身把溫白羽拉過來。
衆人站在冰船裡,水流傾瀉而下,好像站在了瀑布裡面一樣,這種感覺實在微妙。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艘冰船一直被水流衝擊,竟然不融化?按照平先生說的時間,發現冰船已經有好長一段日子了,這裡的天氣不可能天天零下,這艘船一點兒融化的跡象也沒有。”
平先生點頭,說:“我家裡的那艘船,看起來是冰做的,摸/着也很冷,但是也沒有融化的跡象,似乎不需要低溫。”
万俟景侯摸/着冰船的桅杆,說:“或許它本身就不是冰。”
溫白羽說:“那是什麼?”
万俟景侯太手指了指桅杆上的雕刻,說:“鏡像。”
溫白羽擡頭去看,就見桅杆上也刻着圖案,五個月亮玉盤,四個橢月,一個半月。
溫白羽也想摸/摸那些雕刻,但是手伸直了也沒夠到,身高不夠,万俟景侯還笑了一下,說:“要我抱你嗎?”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不要,我只是隨便摸/摸!”
衆人正說着話,紅爺突然“嗯?”了一聲,轉身往船艙裡面走,平先生跟着他,說:“你去哪裡?”
紅爺說:“我剛纔看見有個黑影閃過去了。”
他這樣一說,大家都戒備起來,把手電打亮,朝着船艙裡面走。
船艙裡面有許多的大筒,桶也是冰做的,看起來應該是儲備糧食和貨物的木桶,那些桶都蓋着蓋子。
衆人在船艙裡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黑影,平先生說:“這洞裡就咱們,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紅爺有些狐疑的樣子,其實他也沒有看清楚。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說:“不對。”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你還記得我早上和你說的嗎?我說看見霧氣中有黑影若隱若現,看起來像是人影。”
溫白羽立刻點頭,万俟景侯突然沉聲說:“這個山洞裡,不止咱們四個人。”
他的話頓時讓衆人毛/骨/悚/然的,紅爺和平先生都戒備起來,看向四周,平先生突然記起自己從紅爺身上看到的未來,立刻將紅爺拉到身邊,說:“你別離我太遠。”
紅爺並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不過平先生這樣子是關心他,紅爺倒不反感,就站在平先生旁邊。
“嘀!”
溫白羽突然聽到了一絲動靜,說:“等等,你們聽到聲音了沒有?”
紅爺說:“什麼聲音?”
溫白羽說:“嘀的一聲,特別短促。”
平先生說:“是不是水聲?”
溫白羽說:“不對不對,是機械聲,不是水聲。”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突然把手指放在嘴脣上,說:“噓,別出聲。”
衆人全都立刻閉嘴了。
“嘀……嘀……嘀……”
“嘀……嘀……”
溫白羽真的又聽到了那種聲音,聲音非常微弱,是機械聲,絕對不是水滴的聲音。
万俟景侯突然看向船艙裡的其中一個冰藍色的大桶,指了指那隻桶,然後慢慢靠過去。
衆人都有些緊張,也跟着万俟景侯慢慢靠過去,万俟景侯走過去,握緊了手裡的龍鱗匕/首,突然一把掀開大桶的蓋子。
一瞬間,就聽“咯咯咯”一聲大吼,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屍突然從木桶裡鑽了出來,一下鑽出來,衝着万俟景侯的胳膊就咬下去。
万俟景侯動作很迅猛,手中的龍鱗匕/首一剜,正好架住女屍的上下口腔,溫白羽頓時捂住自己的嘴,說:“嘶……看着好疼。”
女屍從大桶裡衝出來,那種“嘀……嘀……嘀……”的聲音反而更加明顯了,剛纔因爲女屍蹲在大桶裡,捂住了聲音,所以聽起來很微弱,不過現在聽起來非常明顯,是機械的聲音。
溫白羽聽着那聲音,總覺得有些奇怪,趁着万俟景侯和糉子纏鬥的時候,探頭往大桶裡一看。
大桶裡黑漆漆的,溫白羽用手電去照,就看到了“嘀嘀嘀”的來源。
是一塊綁着炸/藥的計時器!
上面的火紅的數字正在跳動着。
十四——
十三——
十二——
溫白羽突然大喊了一聲,說:“草他大/爺,是炸/藥!”
紅爺和平先生一聽都傻了,冰洞的冰船裡,竟然埋着炸/藥,而且這個炸/藥看起來是剛剛啓動的,明顯是有人埋在這裡,等着他們走進來,想要把他們炸死在這個地方。
溫白羽回身衝過去,一下踹開和万俟景侯纏鬥的女屍,說:“快跑!快跑!”
紅爺和平先生也衝了出來,猛地跳下冰船,跳上凸起的石頭。
衆人順着石頭一陣猛跑,而這個時候,就聽到“咯咯咯咯咯”的聲音,不絕於耳的響了起來,四面八方,從前面到後面,好像有很多女屍涌了過來,似乎要堵死他們的前後路。
這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想要把他們都解決在這裡。
万俟景侯拽住溫白羽往前跑,說:“還有幾秒?”
溫白羽腦子裡亂哄哄的,說:“不知道,剛纔只有十二秒了!”
他說完,万俟景侯突然說:“來不及了……”
隨即朝後大喊:“跳水裡!”
溫白羽根本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万俟景侯一把抱住,然後“噗通”一聲跳進了水裡。
平先生摟住紅爺,說:“跳!跳!”
紅爺也抓/住他,兩個人猛地也扎進了水裡。
冰船前面的水沒有結冰,而且□□,衆人扎進去,水太涼了,冰涼刺骨,溫白羽一下就抽筋了,巨大的寒冷,讓他覺得肚子很疼,但是沒有時間感覺肚子疼。
水作爲媒介,把巨大的爆/炸聲傳的很古怪,好像野獸的低吼一樣,“轟隆——!!!”一聲,巨大的震顫,冰船一下四分五裂,擊/打在山洞上,山洞震顫着開始坍塌,水流也震顫着,巨大的衝力讓四個人一下被推向遠方。
溫白羽緊緊/抓/住万俟景侯,但是一瞬間,手臂劇痛,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識,眼前一片黑/暗,什麼都不知道了。
溫白羽躺在地上,感覺身/體很冷,肚子裡絞痛的不能忍受,他蜷起身/體來,就覺得身/體僵硬,手臂和腿的地方,一動就“咔嚓咔嚓”響。
溫白羽慢慢睜開眼睛,猛地咳嗽起來,翻身吐出兩口水來,這才感覺胸口的憋悶好了一些。
溫白羽側頭一看,自己的衣服都結冰了,怪不得一動就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
他只記得發生了爆/炸,冰船的大桶裡有人裝了炸/藥,還有女屍阻止他們出冰洞,隨即就爆/炸了,冰洞坍塌了,他們跳進水裡,雖然有水的緩衝,但是依然被炸得飛起來,可見炸/藥的分量有多大。
溫白羽深深的喘了兩口氣,腦袋裡眩暈的厲害,耳朵裡“嗡嗡——”的鳴叫,好像有個拖拉機在旁邊一直運作。
溫白羽頭暈眼花,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倒了下去,撞得他肚子很疼,一頭都是冷汗。
不過溫白羽沒時間管這些,他倉皇的爬起來,左右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再加上他有些腦震盪,眼前都是花的,更看不見東西。
地上是溼的,有水跡的感覺,但是水在這裡退掉了,溫白羽努力的爬起來,向四周摸了幾下,猛地摸/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
溫白羽趕緊爬過去,那溫熱的東西就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仰躺在地上,閉着眼睛,就算昏迷的時候也皺着眉,他的胳膊上有一個巨大的口子,皮肉外翻,但是已經癒合了,因爲毫無準備的癒合了,都沒有處理傷口,他的傷口裡全是渣子,而且癒合的很猙獰,看起來是被尖銳的東西劃傷的。
溫白羽把万俟景侯側翻過來,一翻過來,万俟景侯立刻咳嗽了好幾聲,一下吐出了一口水。
溫白羽伸手幫他拍背,剛一拍上去,万俟景侯突然發出“嘶……”一聲,溫白羽定眼一看,他的後背都炸花了,估計是爆/炸的時候用後背護住了溫白羽,後背有很多傷疤,看起來很猙獰,衣服都破了。
溫白羽有些手足無所,趕緊摸了摸口袋,他外面穿着衝鋒衣,裡面是羽絨服,小瓶子裝在羽絨服裡,幸虧裹得緊,並沒有弄丟,趕緊從裡面掏出小瓶子,把万俟景侯的傷口清理一下,然後給他地上眼淚。
万俟景侯吐出了水,很快就醒了,翻身坐起來,檢/查了一下溫白羽,溫白羽胳膊上也有傷口,是爆/炸的時候被劃傷的,不過不是很嚴重。
溫白羽就看到万俟景侯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說什麼,但是他耳朵裡的拖拉機還在響,已經變成轟炸機了,根本聽不到万俟景侯在說什麼。
万俟景侯站起來,把溫白羽扶起來,万俟景侯恢復的很快,耳朵已經能聽清楚了,溫白羽則是耳鳴的厲害,還有點想吐,肚子裡的絞痛倒是慢慢平息下來了。
兩個人把地上的東西拽起來,收拾了一下揹包,一個揹包給炸爛了,裡面的東西散了一地,多半都爛七八糟了,能收拾出來的是小半。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一邊走一邊撿東西,很快就發現了一個黑影,溫白羽一看,竟然是平先生,趕緊叫万俟景侯,溫白羽喊了一聲:“万俟景侯!”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耳朵有問題,還是嗓子有問題,他根本聽不見自己的喊聲,然後又使勁大喊了一聲:“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快速的跑過來,其實是溫白羽耳朵被炸得轟鳴,溫白羽的喊聲大的万俟景侯聽得很清楚。
万俟景侯過來,兩個人把平先生放平,平先生的後背也有炸傷,看起來也比較猙獰。
平先生很快醒了,眼前是雙影的,揉了揉腦袋,說:“紅爺呢?紅梟呢?”
溫白羽聽不見他說話,万俟景侯搖頭說:“還沒找到。”
平先生立刻從地上爬起來,在四周亂衝着,似乎瘋了一樣找/人。
溫白羽在地上撿到了一個手電,把手電甩了甩,然後打開,發現手電還可以用,照了照四周,在更遠的地方,看到了一抹紅色的衣服。
溫白羽耳朵漸漸好了一點,不需要太大聲喊了,說:“這邊!這邊!”
衆人立刻跑過去,就看到紅爺趴在地上,似乎還沒有醒過來。
平先生衝過去,把紅爺抱起來,紅爺垂着頭,隨着平先生把他的頭擡起來,衆人立刻發出“嗬——”的一聲。
紅爺渾身都是血,臉上全都是血……
平先生腦袋裡“嗡——”的一下,突然想起了自己看到的未來,他手腳一下冰涼了,緊緊抱住紅爺,說:“紅梟!紅梟!求你醒醒!”
紅爺軟塌塌的躺在平先生懷裡,隨着平先生晃動紅爺,紅爺臉上的血珠就滾下來,將他整張臉都滾花了,全是血……
平先生手忙腳亂的擦着他臉上的血,緊緊抱着紅爺,好像要發瘋一樣,都不讓溫白羽碰。
溫白羽想要給紅爺止血,平先生則是呼吸凌/亂,非常戒備的看着他們,大吼着:“不要碰他!不要碰他!”
溫白羽發現平先生有些失常,他的眼神變得虛幻起來,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噩夢中,情緒很失控,死死勒住紅爺。
紅爺突然發出“唔……”的一聲,似乎有轉醒的意思,不過平先生還在發瘋,溫白羽覺得,他再勒下去,紅爺就算不死,也被他勒死了。
万俟景侯突然衝過去,一把捏住平先生的肩膀,說:“你冷靜點。”
平先生大吼了一聲,雙臂一軟,紅爺一下就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磕的紅爺身/子蜷縮起來。
紅爺這回的動作有點大,平先生看到紅爺動了,立刻喊着:“紅梟!紅梟!”
紅爺迷茫的躺在地上,溫白羽趕緊衝過去,檢/查了一下,發現紅爺其實並沒有傷得太重,他身上都沒有傷口,看起來那麼猙獰,是因爲他額頭和顴骨的部位有擦傷和口子,血流了不少,弄了滿臉花。
溫白羽把他臉擦乾淨,然後給他止血,平先生見紅爺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退了兩步,頹喪的坐在地上。
經過剛纔劇烈的爆/炸,四個人雖然都受了傷,但是沒什麼大事,這也算是幸/運的了。
紅爺從地上爬起來,耳鳴的厲害,頭暈腦脹的,一爬起來又倒在了地上。
溫白羽讓他坐下來,說:“前別起來,休息一下。”
紅葉迷茫的看着溫白羽,用非常大的聲音,說:“你說什麼?”
溫白羽差點被紅爺喊聾了,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說:“幹什麼那麼大聲,我又不是聾子。”
紅爺更是迷茫,大喊着說:“你什麼什麼?!你大點聲!”
溫白羽:“……”
溫白羽默默的走開了,因爲他不是聾子,現在紅爺是聾子。
万俟景侯說:“他現在耳鳴,估計聽不清楚,等一會兒就好了。”
溫白羽點了點頭,用唯一的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當時万俟景侯讓他們跳水,真是太明智的選擇了。
他們跳下水的時候,還有大量的女屍根本不知道跳水,她們的目的就是阻止溫白羽他們逃出山洞去,要把他們炸死在這裡。
所以女屍不知道躲避,沒跳進水裡,爆/炸的時候直接炸飛了,這地方滿地都是斷胳膊斷腿,還有人腦袋,好多的頭髮,一團一團的,血肉模糊,看起來特別噁心。
溫白羽蹲在地上吐了好一陣,感覺剎不住車了,吐得他胃裡波濤翻滾的。
溫白羽說:“於雅和那個控/制女屍的人偶師現在是一夥人了,他們都投靠了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我看他已經狗急跳牆了,竟然想把咱們全都炸死。”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首要任務是從這裡出去,咱們一會兒找一找路。”
溫白羽照了照四周,這地方看起來是個坍塌的空間,四周亂七八糟的,有半個籃球場那麼大,把他們困在了中間,地上是溼的,有水流從外面流下來,估計是爆/炸的巨大水流把他們衝過來了,爆/炸平息之後,水流也退了回去,這地方似乎略高一些,水流淹不到這裡。
平先生照顧着紅爺,紅爺有些頭暈,而且聽不清楚,耳朵裡也跟裝了一個轟炸機一樣,平先生坐在他面前,百感交集的。
當他抱起紅爺的一霎那,感覺血液都冰凍了,和他看到的簡直如出一轍,滿臉都是血,紅梟就這樣靜靜的躺在他懷裡。
不過幸好的是,紅爺只是傷了臉部,所以才流/血,並不是死了。
平先生有些慶幸。
他一直盯着紅爺,紅爺見他不說話,不知道他是不是有話說,就大聲的說:“怎麼了?!”
紅爺的聲音很大,溫白羽還以爲又出/事/了,帶着万俟景侯跑過去,結果那兩個人並沒有事,只是紅爺還耳鳴,聽不到自己說話,所以大吼大喊的。
平先生知道他聽不見,搖了搖頭,然後又用複雜的臉色看着紅爺,輕輕摸了摸紅爺的額頭,上面有一片傷口,已經要癒合了,如果沒有溫白羽的藥,估計是要落下傷疤的。
“嘶……”
紅爺似乎覺得疼,偏了一下頭,平先生這個時候用很正常的音量,說:“紅梟,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不只是想和你上/牀,那只是逗你的,我想守着你一輩子。”
溫白羽聽見了平先生的表白,不由得側臉看過去,平先生的表白還挺深情的,不過紅爺這個時候聽不見,又大聲的說:“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啊,你大聲點!”
平先生這個時候卻笑了一下,還是用正常音量說:“我知道你聽不見,也知道你不喜歡我。”
溫白羽搖了搖頭,心想着按紅爺這種性格,如果真的對平先生沒感覺,那天平先生咬了紅爺舌/頭的時候,紅爺估計就要把他剁死了。
其實紅爺對平先生也是有好感的,但是平先生是他大伯的繼承人,紅爺對自己祖父的事情很在意,平先生也沒有排除嫌疑,所以多少有些放不下心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在旁邊轉了一圈,順着水流找到了一條窄路,估計是他們漂過來的路,但是這條路通向的是冰洞,冰洞坍塌了,他們走過去的話,估計也是死衚衕。
溫白羽又看了看另外一邊,突然“嗯?”了一聲,說:“這個地方,竟然有花紋?”
他說着,万俟景侯把揹包整理好,走過來,說:“怎麼了?”
溫白羽伸手把雜亂的石頭一個一個抱下來,說:“這裡有花紋,牆上有花紋!”
有花紋的牆,那必然是人工開鑿的,人工開鑿的,那必然有出去的路,否則人工是怎麼進來的?
溫白羽頓時興/奮起來,說:“來幫忙,咱們把這段挖通。”
万俟景侯把揹包放在地上,然後快速的幫溫白羽搬石頭,紅爺和平先生也來幫忙,衆人忙碌了半個小時,終於把石頭全都搬開了。
展現在衆人眼前的,竟然是一條墓道……
溫白羽驚訝的說:“墓道!竟然是墓道!這地方是個墓葬!”
紅爺耳鳴好了一點,但是仍然聽不清自己說話,大聲的說:“難道是冰船的那個墓葬?!”
溫白羽覺得很有可能,這地方也有坍塌,說明在冰洞不遠的地方。
溫白羽用手電往墓道里照了照,很深,光線打進去,裡面隱約有冰藍色的東西在反光,好像是一堆的冰塊,和冰船的質地很像。
溫白羽說:“拿上行李,咱們進去看看。”
衆人點了點頭,万俟景侯背上行李,溫白羽順口問着:“咱們東西還全嗎?乾糧和水怎麼樣?”
万俟景侯說:“只有一天的量了。”
溫白羽感覺有點緊,但是有一天的量,總比沒有強。
溫白羽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說:“你的藥沒丟吧?”
万俟景侯說:“沒有,在這呢。”
他說着,掏出一個小瓶子給溫白羽看。
溫白羽拍了拍胸口,說:“沒丟就好,這個才最重要,走吧。”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等溫白羽走了,才把瓶子收回自己口袋裡。
瓶子轉動的時候,裡面根本沒有一點藥丸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