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雖然也穿着村子裡的傳統衣服,但是感覺和這個村子的氣息不太搭配,臉上始終冷冰冰的,嘴角抿着,不苟言笑的樣子,皮膚黝/黑,就顯得眼睛很亮。
中年人在他們身上掃了一圈,衆人/大包小包的,行李比普通旅遊的人肯定多,這或許讓中年人有點起疑,不過他很快看到了小燭龍,這些人帶着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子,中年人就打消了顧慮,雖然臉上還是很冷漠,卻說:“進來吧。”
他說話很標準,沒有任何口音,這讓溫白羽嚇一跳,沒想到這個人普通話這麼流利,還以爲一直要聽天/書呢。
駱祁鋒把車子停好,靠了靠邊,他們的車子有點大,不靠邊的話,把村子的一條小路就堵死了。
中年人把他們帶進門,很快就聽到了狗叫/聲,還是大狗的聲音,叫的很兇,七篤倒是一臉心有慼慼焉的樣子,溫白羽真怕七篤衝上去認親,心裡還捏了一把汗。
小姑娘朝着屋子裡說了幾句,狗叫/聲漸漸平息了下來。
小樓一共兩層,中年人應該是小姑娘的父親,只有他們兩個人住在這裡,空房不少,不過多少有些落土,二層的房間估計是堆放雜物用的,推開門一股燻肉的味道。
中年人一推開門,溫白羽嚇得後背一涼,只見黑/洞/洞的房間,好多/肉乾拴在屋頂上,在涼臺上迎風而動,那顏色看起來就跟乾屍似的,溫白羽感覺自己下鬥已經出現心理陰影了,以後還怎麼面對燻肉……
中年人給他們了幾間房間,他們住簡直綽綽有餘,但是唯一的問題在於七篤,七篤也有單獨的房間可以睡,但是七篤偏偏要於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擠。
大家坐了一整天的車,万俟景侯怕溫白羽身/體受不了,確實不打算做什麼,但是這個時候還憑空變出一個人來當電燈泡,然而七篤根本沒有做電燈泡的自覺,仰着一雙深藍色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們。
牀有兩張,正好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擠一張,讓七篤睡一張,小傢伙們個頭不大,土炕又很寬,全都睡在七篤頭頂上還綽綽有餘。
他們到的時候剛黃昏,安置完了行李,就聽見有人敲門的聲音,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這戶人家的小姑娘,手上託着一個大筐子,裡面放了好多餅,笑着遞給溫白羽,然後很快又端過來好多大海碗,裡面是麪條,原來是讓他們吃飯。
小姑娘笑嘻嘻的進來,給他們送了飯,欣賞了一番溫白羽和万俟景侯,然後擡眼看到了坐在桌邊的七篤。
七篤也正看着小姑娘的辮子,溫白羽眼皮騰騰一跳,伸手按了按,生怕七篤又撩/起人家頭髮嗅一嗅,不過幸好七篤只是好奇的看了看。
小姑娘估計第一次看到藍眼睛的人,有點好奇,多打量了幾眼,也就走了。
麪條很普通,但是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野菜,湯底很鮮美,溫白羽吃了一大碗麪,已經撐着了,万俟景侯比他飯量大,不過那些餅太多了,溫白羽想去問問駱祁鋒他們夠不夠吃,出去轉了一圈,發現小姑娘還挺熱情,弄了好多吃的,其他屋子也有好多餅。
就在溫白羽回來的事情,驚訝的發現大筐裡的所有餅都吃光了,七篤把最後一塊餅塞/進嘴裡,似乎意猶未盡,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万俟景侯看着七篤抱起海碗,把湯喝的精光,禁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感覺七篤的飯量真不是一般的大。
他們吃了飯,就把碗筷都收拾起來,七篤搶着要端出去,溫白羽心想着,反正語言不通,七篤只是端個碗,也沒什麼事的,結果他想錯了,七篤出去就遇到了小姑娘,把碗筷給她,溫白羽很快聽到了小姑娘的笑聲。
溫白羽探頭一看,果然七篤揪着人家小姑娘的頭髮,因爲七篤長得高大帥氣,總是喜歡笑,看起來特別陽光,雖然語言不通,不過不妨礙七篤對着小姑娘笑,小姑娘似乎被他逗笑了。
溫白羽趕緊讓七篤放了手,小姑娘也不介意,笑嘻嘻的抱着碗筷走了。
溫白羽思考了很半天,怎麼才能不讓七篤一臉暖男的模樣去調/戲長髮美/女呢……
吃過了飯,很快天黑了,衆人都沒有出去的意思,聚在一起研究了一下明鬼描下來的地圖。
明鬼描出來的地圖離這裡還有一段距離,但是看起來也不遠了,溫白羽指着上面的路,說:“看這個方向,是這座山裡?”
明鬼向外看了看地勢,天色已近暗了,小村落並不是太落後,通了電,有的人家開了燈,夜色照亮了不少,能看見遠處隱藏在雲霧中的一片山。
衆人都是第一次來,對這個地方不熟悉,尤其是湘西,總被人描繪的充滿了各種神秘感。
明鬼正在朝外看,突然指了指遠處的方向,說:“那裡是什麼地方?”
他說着,衆人也都聚攏在窗邊,這座小樓的窗戶對着河水,臨水建的,一打開窗戶就能看到流水,還有遙遠的羣山,雖然是冬天,但是氣溫並不太低,眼前還是一片蒼茫的綠色,空氣都非常清新,當然還有一股燻肉的味道……
不過就在這種古色古香,充滿了濃郁傳統味道的地方,竟然立着一個很奇怪的建築,那建築離這片村子並不遠,不過顯然孤立起來,村子是包圍在一起建的,也有臨水的原因,那座奇怪的建築就顯得很突兀。
而且天黑下來,那奇怪的建築顯得黑/洞/洞的,像是一個鬼屋一樣,和其他古色古香的小樓一點兒也不一樣。
如果非要說,溫白羽覺得應該是那種施工到一半,但是沒錢週轉的廢棄樓。
因爲離得有點遠,溫白羽看的不是很清楚,就從揹包裡把望遠鏡拿出來,反正他們帶的設備很齊全,對着遠處照了照。
這一照讓溫白羽有點吃驚,竟然是一棟別墅。
別墅這種東西很常見,但是在這裡見到一個別墅,還真是有點稀奇,而且這個別墅建到一半,雖然有窗戶,但是窗戶破破爛爛的,裡面漆黑一片。
他們的望遠鏡是万俟景侯置辦的,看起來貴的要死,放大倍數也很大,這樣一照,別墅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又添加了一層詭異的感覺。
葉流響見溫白羽拿着望遠鏡看,臉上還露/出驚訝的表情,說:“看到什麼了?給我也看看。”
溫白羽把望遠鏡交給葉流響,說:“看看那邊是不是個別墅。”
葉流響聽到“別墅”,好像也有點吃驚,說:“誰這麼有錢,在這種地方修別墅度假?”
他說着,透過望遠鏡看過去,嘖嘖兩聲,說:“這怎麼是別墅,更像是鬼樓啊,已經停工了嗎?看起來停工很久的樣子……”
葉流響點評着遠處的別墅,其他人眼力雖然好,但是沒有望遠鏡也只能看個大概。
就在這個時候,葉流響突然“啊”了一聲,駱祁鋒立刻緊張起來,最近該到葉流響蟬蛻的時候了,也就這兩天,但是因爲駱祁鋒用自己的血喂葉流響的緣故,葉流響的蟬蛻時間總是退後。
葉流響蟬蛻的時候很痛苦,這一點大家都看得出來,而且以前受了那麼多罪,駱祁鋒自然心疼他,葉流響一喊,駱祁鋒就嚇了一跳,立刻過去,緊張的說:“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葉流響的眼睛看着望遠鏡,他耳朵又聽不見,感覺駱祁鋒晃他,狐疑的轉過頭來盯着駱祁鋒的嘴脣看了半天,纔看出來原來大叔是怕他蟬蛻了不舒服。
葉流響“嘻嘻”笑了一聲,大叔這麼關心他,葉流響自然高興,卻又“啊”立刻一聲,說:“不見了!”
衆人都有些奇怪,溫白羽說:“你看見了什麼?什麼不見了?”
葉流響指着對面的別墅,說:“那裡面有人,我剛纔看到有一個人在二樓走動,不過不是很清楚,只是一個黑色的人影。”
衆人聽了後背都是一涼,葉流響說:“被大叔一打岔就不見了。”
万俟景侯拿過望遠鏡,往他們指的別墅看過去,裡面並沒有任何人影,看了大約兩分鐘,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影,但是他的眉心卻越皺越緊。
所有人都看向万俟景侯,知道他這個表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只有七篤抱着蛋寶寶,一臉狀況外的樣子,估計是嫌棄他們開着窗戶,夜風都吹進來了,撿了一張毯子,然後像模像樣的把蛋寶寶給裹了起來……
万俟景侯這個是偶放下望遠鏡,說:“我沒看到樓裡有人,但是樓的二層臨窗的位置,有一口棺/材。”
“棺/材?!”
鬼樓黑漆漆的已經很嚇人了,裡面竟然放着一口棺/材,這豈不是更嚇人了,傳統村落裡有停工的別墅,別墅裡還放了一口棺/材,這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溫白羽又看了看,果然是一口棺/材,黑漆漆的一個長方形棺/材,不過誰也沒想到那是棺/材,溫白羽根本沒注意那個,還以爲是櫃子一類的東西。
葉流響說:“我剛纔看到的黑影,不會是棺/材裡的糉子吧?”
溫白羽說:“我在想,這個別墅會不會是掩護倒鬥用的?”
万俟景侯說:“如果和咱們要去的地方一樣,那應該是建在山裡頭纔對。”
衆人研究了一下地圖,雖然對前面那個詭異的別墅很好奇,但是因爲那不是他們的目的地,而且天色太黑了,出去不方便,所以就暫且放棄了,溫白羽打算明天早上找村子裡的人打聽打聽。
衆人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各自回房間睡覺去了,七篤這個時候才抱着用毯子裹/着的蛋寶寶,去關窗戶了。
溫白羽躺在牀/上,一轉頭就看到七篤抱着蛋寶寶準備趴在地上睡,溫白羽嚇了一跳,說:“七篤,你怎麼不上/牀去?”
七篤擡頭看了看溫白羽,然後還伸舌/頭舔/了舔自己的手和胳膊,儼然一個大型犬的樣子,溫白羽頓時太陽穴直跳,翻身起來,把七篤拎上/牀去,說:“七篤,你是人知道嗎,雖然或許你以前發生過很多事情,但是現在都過去了。”
七篤聽得不太明白,用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看着溫白羽,側了側頭,不過又有點聽明白了,伸着腦袋蹭溫白羽的脖子。
七篤的頭髮太硬了,扎的溫白羽脖子癢,溫白羽最怕別人動他脖子,頓時笑得都岔氣了,万俟景侯揉了揉自己太陽穴,雙手一抄,將溫白羽抱起來放在對面牀/上,然後對七篤說:“關燈,睡覺。”
七篤立刻顛顛的跑起來,去把燈光了,然後不再趴在地上,上了牀,蓋好被子,蜷縮在一起,就像一頭狼一樣。
燈一關,七篤睡得比誰都快。万俟景侯伸手摟着溫白羽,給兩個人蓋好被子,輕輕捏着溫白羽的耳/垂,說:“我吃醋了。”
溫白羽“噗”的一聲笑出來,沒想到万俟景侯吃醋都這麼直接。
万俟景侯見他笑,抿着一雙薄脣,又重複了一遍,說:“我吃醋了。”
溫白羽說:“那你要怎麼辦?”
万俟景侯立刻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嘴脣,万俟景侯的脣線很清晰,嘴脣的形狀非常好看,略微有點薄,顯得有點冷漠,食指敲了敲自己嘴脣,那動作蘇的不能忍。
溫白羽的目光不自覺地就聚/集在万俟景侯的嘴脣上,竟然有點頭暈目眩的感覺,伸手摟住万俟景侯的後背,在他嘴脣上咬了一下,雖然有點薄,但是意外的很柔/軟。
溫白羽突然笑了一聲,万俟景侯說:“笑什麼?”
溫白羽怕吵到七篤和小傢伙們睡覺,壓低了聲音,笑着說:“我剛纔親你的時候,突然覺得你的嘴脣還挺彈牙的,口感湊合。”
万俟景侯一陣無語,溫白羽把自己嘴脣當成零食了嗎,還彈牙?奶茶裡的珍珠糰子嗎?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只是湊合?”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差強人意。”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逼近了溫白羽,聲音沙啞的說:“那我試試你的,看看口感怎麼樣?”
万俟景侯並沒有咬他的嘴脣,反而伸手按住溫白羽的後頸,然後低頭在含/住他的喉結上,用兩瓣嘴脣慢慢的摩擦着,一邊親/吻,一邊伸出舌/頭來撥動着溫白羽的喉結,還偶爾用牙齒輕輕地咬。
溫白羽嗓子裡發出“嗯……”的一聲,不知道万俟景侯又搞什麼花樣,但是真的很舒服,簡直是溫白羽的軟肋,抱着万俟景侯的頭,仰着脖子,幾乎主動把自己送到万俟景侯的嘴邊。
万俟景侯一直逗着溫白羽的喉結,溫白羽愣是出了一身的熱汗,氣喘吁吁的,万俟景侯一邊幫他擦着汗,一邊把被子拉好,免得他感冒,眯着眼睛,嘴角輕輕挑着,意猶未盡的樣子,舔/了舔自己的下脣,聲音低沉的說:“白羽倒是很美味。”
溫白羽臉上一紅,當即把被子一拉,蓋到頭頂,感覺自己腦袋要冒煙了,万俟景侯輕輕/舔嘴脣的動作就跟放電影一樣,一直迴盪在溫白羽的腦子裡,而且還是回撥模式。
万俟景侯叫了他兩聲,溫白羽就是不放手,用被子蒙着頭,過了一會兒之後,溫白羽就睡着了,万俟景侯這才把被子拉下來,輕笑了一聲,把溫白羽摟在懷裡,也閉上眼睛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溫白羽一睜眼,看到的是一雙藍色的狼眼,稍微狹長,帶着一股天然的野性,頓時嚇了一跳,差點喊出來,一擡頭就發現七篤已經醒了,竟然抱着蛋寶寶趴在牀邊上,正看着自己。
溫白羽拍了拍自己胸口,小傢伙們正坐在桌邊吃飯,早飯已經端進來了,小血髓花殷勤的給小羽毛喂着早飯,而蛋/蛋則是剛起牀,好像還沒醒過來,有點迷迷糊糊的,舉着手等着小燭龍給他穿衣服,頭還一點一點的。
万俟景侯不在房裡,不知道出去做什麼了,溫白羽把外衣套/上,直接翻身下牀,正在穿鞋,就看到万俟景侯推門進來了,端了一盆熱水,還冒着熱氣,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見溫白羽醒了,万俟景侯說:“過來洗臉。”
溫白羽立刻從牀/上起來,跑過去用熱水洗臉,大早上有點涼,這地方早晚溫差有點大,不知道是不是臨水的緣故,熱水撩在臉上很舒服,溫白羽嘆息了一聲,就在他洗臉的時候,突然感覺自己怎麼像召喚獸一樣,万俟景侯一揚手,自己就跑過去了。
那感覺好像七篤見了火腿腸一樣……
衆人吃了飯,就打算啓程進山裡看看,全都揹着行李出來,小姑娘見他們要走,還挺傷心的,估計這地方很長時間見不到一個外人,小姑娘很熱情,給他們帶了好多餅。
溫白羽本身不想要,畢竟村子這麼小,這都是人家的糧食,不過七篤好像發現了除了火腿腸之外,第二個好吃的東西,特別真誠的把一筐餅接下來了。
他們住宿了一晚上,又吃了這麼多東西,溫白羽讓万俟景侯留些錢。
溫白羽聽不懂,也不會說當地的話,駱祁鋒就問了問小姑娘怎麼上山,走哪邊容易。
溫白羽雖然聽不懂,但是小姑娘的表情一下嚴肅起來,然後轉頭進屋去了,不一會兒中年人也出來了。
中年人說:“你們要進山裡?”
溫白羽點了點頭,說:“我們想隨便走走,前面那座山看起來挺好看的,想進去看看。”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眼,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中年人說着,就讓小姑娘先回房間去了,小姑娘有些捨不得,一步三回頭的進了房間。
溫白羽有些吃驚,沒想到中年人會這麼問他們,溫白羽低頭看了看自己,好像挺正常的,不過擡頭一看,好像除了自己,沒有一個正常的。
比如万俟景侯,這點不容說了,總是頂着一張高冷的臉,說話做事很有範兒,連小燭龍都跟他一個模子。
還有明鬼,也是一張撲克牌臉,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做掌門時間太長了,反正有一股氣勢。
窮奇就不用說了,雖然把耳朵和尾巴變回去了,但是從上到下透露着一種大型犬的感覺,跟七篤有點相見恨晚。
最後是駱祁鋒和葉流響,駱祁鋒在道上很長時間了,又因爲身材高大,本身顏值也很高,但是總喜歡留着胡茬子,一看就不像善茬,顯得很兇,葉流響雖然笑眯眯的,但是眼珠子一直轉,雖然靈動可愛,但是看起來滿肚子壞水兒……
溫白羽有一股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們這羣人裡面,有道上出名的景爺,還有老手駱大叔,還有一派掌門,而且帶着這麼多裝備,不是被發現了吧?
万俟景侯倒不着急,上下打量了一下中年人,說:“我們只是想上山看看。”
中年人說:“上山?你們是土夫子吧?”
万俟景侯看了中年人一眼,說:“我們跟你一樣。”
他這話一說出來,溫白羽嚇了一跳,不由的仔細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看起來很健壯,溫白羽還以爲村子裡的人都這樣,因爲要上山砍柴,沒想到是因爲土夫子的緣故嗎?
中年人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万俟景侯會猜到自己。
中年人說:“我已經洗手不幹了,二十幾年/前就洗手不幹了,我勸你們也不要上山,貪圖那點錢,就是有去無回。”
溫白羽越聽越納悶,說:“山上有什麼東西?”
中年人冷笑了一聲,說:“既然來了,還裝什麼傻?這件事沒有多少人知道,恐怕你們也是聽‘他’說的。”
溫白羽真是越來越不明白了,就見中年人突然撩/開自己的袖子,他的胳膊上有一塊巨大的傷疤,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竟然還這麼猙獰,溫白羽看着那傷疤眯了眯眼睛,感覺如果傷疤再深一點兒,就能把他的胳膊切下來了。
中年人說:“反正我話說到這裡了,信不信由你們。”
中年人似乎對溫白羽他們已經放棄了,說:“還有,你們別再回來了。”
溫白羽感覺他們是被趕出來的……
衆人出了門,上了車,坐在車上的時候,溫白羽還沒有反應過來,說:“那個大叔是怎麼回事?”
葉流響摸/着下巴說:“顯然山上有什麼寶藏,那個人當年也挖過,不過肯定沒找到什麼東西,反而落了一身的傷。”
溫白羽說:“我比較在意,‘他’是誰,‘他說的’到底是誰說的。”
溫白羽完全搞不懂,心裡百爪撓心的,万俟景侯說:“不管‘他’是誰,都證明了一點,這山裡確實有東西,而且有人比咱們更早發現了,但是看樣子還沒有找出來。”
溫白羽指了指遠方的別墅,說:“還有停工的別墅,會不會是那個‘他’建的。”
葉流響笑着說:“這個容易啊,咱們進別墅看看就知道了。”
駱祁鋒啓動了車子,往前開了一會兒,村子的路非常不好走,有的地方車子根本鑽不進去,他們路上碰到了不少村/民,不過沒有幾個會說漢話的。
駱祁鋒雖然聽得懂一些這裡的當地話,但是讓他說他實在說不說來,溝通上很有困難,万俟景侯同樣是這樣。
他們費了不少時間,纔在村口找到一個老大/爺,老大/爺會說漢話,但是講的很慢,需要想很久。
駱祁鋒問了問上山的路,老大/爺指着山路,說:“上山走這條路,但是千萬別走的太深,我們這村子的人,就在山周圍砍一看柴,山裡去不得。”
溫白羽好奇的問了問爲什麼去不得。
老大/爺說:“山裡有神仙……不喜歡外人去打擾。”
溫白羽沒想到得到的結論竟然是這樣的。
老大/爺繼續說:“如果有人進山,打擾了神仙,神仙會讓這個人去陪他的!你們是外來的,所以不知道,我們這邊山上都封了,當時好多人一起上山拉的線。以前我們也不知道山裡有神仙,後來奇怪的事情就發生了,這座山有一個很高的山峰,只要有人到了那裡,都會看到神仙,神仙就會讓這個人去陪他,你說奇怪不奇怪,這些人就會義無反顧的從山頂上跳下來!摔得是稀巴爛,身/體泡在水裡,從上游衝下來,你們看,正好就流/到這片小河裡,那些日子啊,隔三差五的,我們就能看到一個泡爛的人被衝下來,全是跳山死的,村子就這麼大,大夥兒都互相認識,還有剛成親不久的,你們說,不是神仙找他們,爲什麼要無緣無故的跳山呢?”
溫白羽聽得有些奇怪,感覺倒不是神仙,反而像是中了邪,不知道山頂上有什麼,他們看到之後就中了邪,或許是自己跳下來的,也或許是失足掉下來的。
溫白羽又問:“這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老大/爺回憶了一下,砸了砸嘴,過了好久,說:“二十多年/前吧。”
衆人似乎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消息,同樣是二十多年/前,這個村子實在太小了,所以不可能有兩個撞在一起的巧合。
溫白羽想了想,指着遠處的那座別墅,說:“我看你們這裡竟然還建別墅,怎麼建了一半不建了?”
老大/爺提起這件事情,臉色很不好看,顯得特別晦氣而恐懼,說:“別提那別墅了,那是一座鬼樓。”
溫白羽有些驚訝,還真是一座鬼樓?
老大/爺說:“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真的發生了太多事情,當時有一個人,到了我們村子來,當年還沒什麼旅遊,他來了之後在周圍看看,說要在我們這裡建房子,那人很有錢,僱了好多人去建房子,就是這個房子。不過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停工了,再後來,給他建房子的人,不知道爲什麼,不是跳山了,就是離奇的死在了那座房子裡面,太可怕了。那座房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停工了,人都跑沒了,再沒見過。好多娃子膽兒大,喜歡跑進去玩,結果全都給嚇出來了,據說裡面鬧鬼,半夜能看見鬼火在亮,實在太可怕了。”
溫白羽說:“那怎麼不把這座樓拆了?”
老大/爺說:“我們也想拆,但是不能拆啊,天一黑之後,據說有人從旁邊過,能聽見樓裡傳來腳步聲,有黑影在走來走去,據說是那些死掉的鬼魂啊,他們沒有地方去,只能在這裡逗留,拆掉了就要去禍/害別人。”
溫白羽想起葉流響說的,他看見樓裡面有人影,万俟景侯還說樓裡有棺/材,而且這座樓也是二/十/年/前建造的。
二/十/年/前,停工的別墅,無故跳山,“他說的”,這些事情都撞在一起,讓溫白羽不得不介意。
溫白羽又打聽了一下建別墅的是什麼人,老大/爺實在不記得了,說:“時間太久了,我實在不記得了,那個姓叫什麼來着,好像姓謝。”
溫白羽驚了一跳,說:“姓謝?”
他腦子裡突然蹦出謝麟閬和謝衍。
老大/爺說:“應該是這個姓,我和那個人不熟悉,不過當年那個人就住在村口那家,他們應該熟悉。二/十/年/前啊,是個三四十歲的人,樣子很邋遢,有點胖,說話的時候,神神叨叨的。”
溫白羽回頭一看,老大/爺指的那家,不就是中年人帶着一個小姑娘那家,他們昨天晚上還住宿了一夜。
聽着老大/爺這麼描述,好像並不是謝麟閬和謝衍,這倒是有點像兩個叔叔說的謝瘋/子。
謝瘋/子對西王母國的事情情有獨鍾,研究已經到了癡狂的地步,如果真的是謝瘋/子建了這個樓,說明這裡真的和西王母國有關聯。
衆人謝過了老大/爺,就往進山的路開過去了。
溫白羽說:“其實我覺得咱們在上山之前,有必要去一趟那座別墅。”
葉流響對別墅也很感興趣,說:“不過我覺得咱們應該晚上去,這樣不會讓人注意,而且……”
溫白羽說:“而且什麼?”
葉流響笑着說:“而且感覺更好玩了。”
溫白羽:“……”
溫白羽有點無奈,不過他的確贊同晚上再去,畢竟老大/爺說了,晚上纔有人影,如果真是棺/材裡的糉子起屍了,他們也好幫個忙,別讓糉子老是晚上出來溜達。
衆人也都同意晚上去看看那座鬼樓,現在就由駱祁鋒開着車,往山上走,剛開始還是有路的,但是後來路就很難走了,他們只好把車子停下來。
衆人揹着行李往山上走,一路上能看到靠下的地方,樹木已經被砍的差不多了,地上亂七八糟的堆着樹枝,肯定是砍了又砍的關係,顯得有些亂,但是再往上走,樹木又開始茂/密起來,這裡開始沒有足跡了。
溫白羽他們大約走了二十分鐘,就看到了老大/爺說所“拉的線”,一條巨大的紅繩,實在非常醒目,估計因爲紅色可以避兇,所以才用這麼醒目的紅繩子。
紅繩子非常長,拉的很遠,繞着一顆一顆的樹,圍城一個巨大的圓形,把路攔住了,肯定是不想讓淘氣的小孩子往上跑,這樣子很壯觀,莫名的有點震懾力。
衆人矮身鑽過繩子,繼續往裡走,再走了一會兒,樹木不是那麼密集了,終於不用踮着腳走了,大家找了個地方,就停下來了,畢竟這裡除了樹沒別的東西,怕一下迷路了,找不到下山的路。
大家把行李放下來,開始扎帳篷,還有一會兒纔到中午,他們要等到晚上下山去看看別墅,還有一下午的時間,趁着下午也可以躲在帳篷裡睡會兒覺,晚上纔有精神。
万俟景侯紮了火堆,其他人開始扎帳篷,衆人帶了一個大帳篷,怎麼起來足夠大家一起住的了,其實在野外,用小帳篷反而不□□全,畢竟分開住沒有住在一起安全,不過大帳篷的話,也有大帳篷的不好,就是怕万俟景侯動手動腳,讓別人看見了。
溫白羽一邊扎帳篷,一邊偷偷看向万俟景侯,万俟景侯正好擡眼,就對溫白羽笑了笑,溫白羽忽然說:“你是臘月生的嗎,喜歡凍手凍腳。”
万俟景侯對於溫白羽的冷笑話,笑了一下,想了想,說:“我也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生的了,不過就算不是臘月生的,燭龍生在北面陰寒的山底,估計也凍手凍腳吧。”
溫白羽:“……”
溫白羽徹底服了,原來是這個樣子!
衆人紮好了帳篷,已經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
大家圍坐在一起,七篤抱着蛋寶寶,大白天的也是眼睛發亮,盯着火堆上架着的鍋子,饞的幾乎要流口水了。
他們帶來的餅已經涼了,溫白羽把餅放在鍋子裡熱了熱,看見七篤對着白餅饞的這個樣子,不由得有點頭疼,就先給了他一張白餅。
七篤高興的不行,抱着白餅去吃了。
溫白羽又把火腿腸剝/開,放在鍋子裡煎了煎,很普通的火腿腸被溫白羽一搗騰,香味頓時飄了起來,饞的七篤剛吃了餅,又跑過來盯着鍋子。
溫白羽無奈的笑了笑,七篤伸頭過來,蹭溫白羽的手心,万俟景侯走過來,一下坐在溫白羽和七篤中間,七篤就從善如流的開始蹭万俟景侯,蹭的万俟景侯臉色都黑了。
小姑娘給帶來的餅,一頓飯全都讓七篤吃了,葉流響笑眯眯的說:“我怎麼覺得咱們帶的乾糧有點不夠多啊,你養的這是什麼品種,這麼能吃?”
大家吃了飯,收拾了鍋子,吃飽了之後都有些犯困,樹林裡陽光不是太好,全都給遮住了,好像陰天一樣,這種天氣最適合睡覺,看了看時間,離天黑還能睡上一個好覺。
衆人就全都鑽進帳篷裡,溫白羽躺下來,万俟景侯伸手抱着他,七篤本來想挨着溫白羽,結果被万俟景侯一攔,只能躺在万俟景侯後面,然後抱着蛋寶寶開始打呼嚕。
万俟景侯食指和中指夾/着溫白羽的一縷頭髮,因爲躺下來,溫白羽已經把繩子接下來了,頭髮披散着,万俟景侯說:“你還是把頭髮剪短吧。”
溫白羽說:“爲什麼?”
万俟景侯說:“這樣七篤就不會老纏着你了。”
溫白羽沒忍住笑了出來,万俟景侯則是一臉坦蕩蕩,上面寫着,沒錯,我就是吃醋了。
溫白羽主動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笑着說:“煎火腿腸味道的,還有點醋味。”
万俟景侯立刻翻身,把溫白羽壓在身下,說:“時間還早,咱們做點別的事情。”
溫白羽抗/議說:“不要,我要睡覺,晚上還要忙呢。”
万俟景侯笑着親了親溫白羽的嘴脣,說:“好,那你睡覺,我睡你。”
溫白羽:“……”
溫白羽眼皮一跳,因爲是大帳篷,果然就聽到不遠處的葉流響“哈哈”一聲笑了出來,溫白羽覺得這肯定不是巧合,葉流響肯定是“聽見”万俟景侯耍流氓的話了。
果然就聽葉流響笑着對駱祁鋒說:“大叔大叔,你學學人家啊,快睡我,快睡我!”
駱祁鋒頓時有些流汗,葉流響把被子都踢了,八爪魚一樣抱着自己,駱祁鋒只好把自己的被子給兩個人蓋上,說:“快睡吧,一會兒晚上還要起來,你最近身/體不好,別沒精神。”
葉流響抱着駱祁鋒扭了一會兒,似乎是在撒嬌,因爲葉流響身材很嬌/小,長相也非常可愛,這樣撒嬌倒是讓駱祁鋒心口發/顫,但是又心疼葉流響馬上要蟬蛻了,非常消耗體力,不敢對葉流響毛手毛腳的。
葉流響說:“大叔大叔,我餓了。”
駱祁鋒說:“不是剛吃了午飯?”
葉流響搖頭,然後仰起臉來,眯着一雙靈動的大眼睛,伸出舌/尖舔/了舔駱祁鋒的喉結。
駱祁鋒一愣,隨即就明白了,原來葉流響是想喝血了。
駱祁鋒想到晚上葉流響還要跟着,而且最近要蟬蛻,體力肯定跟不上,就伸手摟住葉流響,把脖子揚起來,說:“行,你喝吧。”
葉流響笑眯眯的,嘴脣貼上去,先是摩擦了好幾下,然後又伸舌/頭舔舔,好像在尋找最好下嘴的位置。
駱祁鋒被他火/熱的舌/頭一舔,呼吸一下就粗重了,葉流響感覺駱祁鋒的喉結在滾動,而且越來越快,笑着說:“大叔,很快就好了。”
葉流響說着,猛的露/出尖牙,在駱祁鋒的脖子上咬了下去。
駱祁鋒發出“呼——”的一聲粗喘,呼吸一下就熱了。
溫白羽耳朵裡一下都是駱祁鋒的粗喘聲,那聲音真不知道是疼啊,還是興/奮的,總感覺每次葉流響喝血,都讓人很不能直視,然而並不是血/腥的……
很快的那邊聲音就變了,葉流響的聲音跟小貓在叫一樣,小聲的說:“大叔,好疼,輕點輕點……”
溫白羽感覺大帳篷還是個錯誤的選擇,万俟景侯發現懷裡的人臉越來越燙,笑着說:“讓你睡了,你又睡不着了?”
溫白羽心想,這能怪我嗎,都是那邊不好好睡覺,沒一會兒,窮奇和明鬼小聲說話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窮奇大嗓門喊了一聲:“死人臉,你怎麼又用針扎我,不行太粗……”
了……
話還沒說完,明鬼臉色一黑,擡手一個金針,立刻紮在窮奇脖子上,窮奇嘴巴一木,根本說不出話來了,瞪着眼睛盯着明鬼。
溫白羽渾渾噩噩就睡着了,感覺自己快把那些聲音當成後背音了。
溫白羽醒來的時候感覺有點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万俟景侯抱的太緊的緣故,其他人還在睡覺,估計是鬧夠了,這會兒全都熟睡了,小傢伙們睡得特別香,小孩子就是吃得香,隨時能睡。
溫白羽覺得熱,想要坐起來,不過一側頭,發現万俟景侯竟然還在熟睡,就沒有動。
溫白羽側着頭,仔細觀察了一下万俟景侯的睡顏,蛋/蛋長得和万俟景侯如出一轍,就是可愛很多,仔細一看万俟景侯,眼睫也非常長,因爲在睡夢中,眼睫一動不動的,竟然還投射下來一小片陰影,眼睫根刷子一樣濃/密,看的溫白羽心裡猛跳,這要是放個電,估計也跟蛋/蛋一樣,能用眼睫把人給扇飛了……
再往下看,即使閉着眼睛,眼睛的形狀也非常完美,臥蠶因爲閉眼的狀態,有點淡淡的感覺,這雙眼睛本身就非常的對立矛盾,凌厲的形狀有點冷酷,但眼下的臥蠶有顯得溫柔迷人,都說臥蠶好看的人天生給人一種關切感,溫白羽想起万俟景侯眯眼的動作,臥蠶也隨着眯眼變深,確實有一種溫柔的關切感,但是這個舉動不是誰都見過的。
鼻子非常挺,挺得有些冷酷,但是不覺得鷹勾,鼻尖弧度讓溫白羽想探頭咬一口。
溫白羽發現的時候,自己已經探頭過去,然後對準万俟景侯的鼻尖,咬了一口……
溫白羽覺得當時絕對是大腦短路,不然怎麼會想到去咬万俟景侯這麼一個機警的人,果然,万俟景侯立刻就睜開了眼睛,而且還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就像溫白羽腦補的一樣,眼下的臥蠶立刻明顯了,帶着一股溫柔。
万俟景侯捏住溫白羽的下巴,因爲午睡,嗓音有些沙啞,說:“又偷襲我?”
溫白羽臉上一陣燒紅,說:“什麼叫‘又’?”
万俟景侯笑着說:“因爲不是第一次了。”
溫白羽:“……”
溫白羽說:“我就是看你睡得香,想打擾你一樣。”
万俟景侯立刻閉上了眼睛,說:“行了,我睡了,你可以繼續偷襲我了。”
溫白羽氣的七竅生煙,万俟景侯一副很大度的樣子讓自己偷襲。
溫白羽看着他閉着眼睛,嘴角挑/起來,不由得色向膽邊生,立刻探頭過去,伸手摟住万俟景侯的後腦,嘴脣一下壓下去,結果立刻“嗬——”了一聲,万俟景侯倏然睜開眼睛,呼吸立刻粗重起來,伸手鑽進溫白羽的衣服裡,掐着他的腰,啜了啜溫白羽的舌/頭,笑着說:“白羽今天真/主動。”
万俟景侯的動作立刻激烈起來,將溫白羽壓在身下,溫白羽不知道自己按了他的開關,万俟景侯剛纔還一臉溫柔,現在就一臉吃/人的表情,瘋狂的親/吻着溫白羽的嘴脣,額頭,然後去咬他的脖子。
溫白羽儘量不發出聲音,卻死死抱住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一邊親/吻他的脖子,一邊說:“白羽,舒服嗎?”
溫白羽腦子裡一團漿糊,心裡只想着,其他人千萬別醒,千萬別醒,可是按照万俟景侯這個效率來說,估計明天早上見了,其他人不醒就邪了。
就在溫白羽被万俟景侯吻得已經箭在弦上的時候,躺在他們旁邊的七篤突然一個翻身,猛地坐了起來。
因爲天色暗下來,帳篷裡更加黑/暗,七篤的眼睛一下張/開,散發出冰涼的藍光,嚇得溫白羽猛地抱緊万俟景侯,全身一激靈,一下就發/泄/了出來。
七篤翻身起來,把蛋寶寶放在地上,然後快速的衝出帳篷,一下就消失了。
溫白羽本身就被万俟景侯弄得要死,被七篤一嚇,腦子裡“嗡嗡——”直響,都要出心理陰影了。
七篤的動作非常大,衝出帳篷,還發出“呋——呋——”的聲音,其他人立刻就醒了,而且都不是剛醒,一臉聽了現場版的樣子。
明鬼立刻撩/開帳篷也衝了出去。
衆人緊跟着從帳篷衝出去,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樹林裡光線更暗,但是還能看清楚路,隨着腳步聲往前跑。
往前跑幾步竟然有條河流,流水從山上衝下來,並不太急,但是也不緩,明鬼就站在河邊上,他的腳邊附身躺着一個人,大家走過去一看,都不需要仔細看,就知道是個死人,而且身/體腫/脹起來,看來泡了不少時間的水,已經死了有些時候了。
看屍體的衣服,應該是村子裡的人,身上全是摔傷,摔得有些可怕,腦袋都破了一個大洞。
溫白羽突然就想到了老大/爺說的話,山頂上有神仙,上了山的人都會從上面跳下來,看起來這個屍體是順着河流往山下衝的,如果他們沒有發現,可能之後也會衝到村子裡去。
這邊只有明鬼站着,並不見七篤。
溫白羽剛想問七篤呢,就聽到有低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然後是“呋——呋——”的聲音。
万俟景侯招手說:“這邊走。”
衆人很快順着樹林鑽進去,然後就看到了七篤,七篤臉上有一道血痕,眼睛在昏暗的樹林裡散發着深藍色的寒光,衝着下山的方向一直在看。
衆人問七篤看到了什麼,但是七篤也表達不出來,明鬼什麼都沒看見,他當時衝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七篤追着一個黑影跑向遠處,河邊倒着那具屍體。
這具屍體顯然是從山上跳下來的,應該是村子裡的人,衆人總不能讓他爛在這個地方,現在計劃有變,就把帳篷拆了,用布把屍體包裹上,然後擡着下山去了。
他們下了山,進了村子的時候,已經天黑了,那個長相高大又黝/黑的中年人正好碰見了他們,看見他們一愣,顯然不歡迎他們的意思。
不過很快的,村子裡就沸騰了,因爲溫白羽他們擡回來一具屍體,而且又是一具跳山的屍體。
屍體很快就被人認領走了,確實是當地的村/民,進山砍柴之後,兩天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在附近都找過了,就是找不到人,沒想到竟然去了山頂,摔成了這個樣子。
因爲溫白羽他們把屍體擡回來,這麼晚了,小姑娘就挽留他們住下來,中年人雖然不願意,但是並不好跟自己女兒說其中的緣由,就讓他們又住了下來。
溫白羽想趁機打聽一下,因爲二十幾年/前,那個姓謝的人就住在中年人的家裡,那時候還沒有小姑娘呢。
中年人卻像是知道他要開口問問題,立刻說:“你們什麼也別問,我什麼也不會說,二十幾年都過去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沒人想再聽,也沒人想再提。”
中年人越這麼說,溫白羽就越是好奇,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衆人又上了樓,熟門熟路的,還是昨天晚上那間。
雖然其中計劃變了一下,不過他們的目標並沒有變,還是打算晚上夜深人靜之後,再去探一探那座停工的別墅。
因爲他們人太多,全都去有點引人耳目,所以就打算留下駱祁鋒和葉流響看着,當然還有七篤和小傢伙們,其他四個人去。
葉流響相當不願意,他早就想去鬼屋玩了,結果真到去的時候,反而把他留下來了。可是葉流響最近要蟬蛻,而且他聽不到聲音,外面又黑,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
葉流響噘/着嘴撒嬌,但是他這套只有駱祁鋒吃得下去,駱祁鋒也是要留下來的人,所以根本沒用。
大家晚上吃過飯,溫白羽推開窗戶一看,外面明明滅滅的火光,不是燈光,是有人在河邊上燒紙錢。
肯定是因爲剛剛死過人的緣故,村/民又覺得是神仙,所以燒一些紙錢,求神仙別帶走自己家人。
今天的月光特別亮,村/民在河邊燒紙錢,火星順着風亂飛,還把紙燈放在河水上,不一會兒就漂走了,外面星星點點的,看起來有點滲人。
因爲今天死了人,所以村/民們休息也晚,平時天一黑,挨家挨戶都不出門了,全都在房子裡活動,現在外面還有很多人,看起來他們要溜出門,還需要很長時間。
溫白羽拿着望遠鏡看前面那座停工的別墅,像黑色箱子的棺/材還停在那裡,溫白羽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人影。
小傢伙們吃了飯就有點困了,溫白羽讓小傢伙們全都上/牀去休息,七篤也想跟着他們去,溫白羽讓七篤看着小傢伙們,再加上旁邊的駱祁鋒和葉流響,應該沒有問題。
七篤很聽話的抱着蛋寶寶就上/牀睡覺去了。他臉上的傷口已經抹了藥,因爲傷口並不是很深,就沒有包紮,這會兒估計是在癒合,可能有點癢,七篤就閉着眼睛,伸着舌/頭去/舔,但是根本舔不到自己臉頰,那個樣子有點好笑。
夜深人靜之後,好不容易大家全都去休息了,房間裡也沒有什麼聲音了。
他們出去肯定是不能走正門的,那個中年人以前也是土夫子,不知道聽力怎麼樣,万俟景侯打算爬窗戶直接下去。
溫白羽推開窗戶,小樓臨水建着,看起來挺美觀的,但是窗戶下面直接就是水,沒有走路的地方,只有一條大約三指寬的邊沿。
万俟景侯往下看了看,招手示意溫白羽過來,溫白羽走到窗邊,如果想下去,肯定要踩着一層的窗戶,他們樓下好像是中年人的房間,不知道會不會弄出聲響。
万俟景侯見他愁眉苦臉的,輕聲說:“我揹着你,你抱好了我的脖子就行。”
溫白羽依言趴在万俟景侯背上,雙手抱住他的脖子,万俟景侯立刻跳上窗戶,動作非常迅速,就好像根本沒負重一樣。
万俟景侯跳上窗戶之後,笑着說:“抓好。”
溫白羽還沒來得及點頭,万俟景侯立刻雙手一鬆,溫白羽差點喊出來,他們的動作簡直就是跳窗,雖然只有二層,但是万俟景侯的雙/腿彈跳力非常,猛地就落在一層的窗戶邊,然後雙手一抓,緊跟着繼續往下跳,落在三指寬的邊沿,快速的順着邊沿繞過了小樓。
万俟景侯跳下來之後,並不把溫白羽放下來,繼續往前走,溫白羽說:“咱們一樓的地方,是那個人的房間嗎?我剛纔怎麼看裡面黑着燈,好像沒有人?”
万俟景侯沒注意看,也不知道里面有沒有忍住。
他們下來的時候,明鬼和窮奇已經在了,窮奇很鄙視的看着溫白羽,笑着說:“你竟然還讓人背。”
溫白羽老臉一紅,隨即說:“揹着顯得親/暱。”
說着還揪了揪万俟景侯的耳朵,說:“對不對?”
万俟景侯笑了笑,很配合的點頭,窮奇一聽,睜大了眼睛,顯然沒聽說過還有這樣的說法,結果合身一撲,猛地一下縱起來,“嘭!”的一聲掛在了明鬼背上。
要知道窮奇的體型可比溫白羽要高壯多了,幾乎都要比上駱祁鋒了,他猛地一撲,一頭牛都能給撞飛了,明鬼沒想到他突然發瘋,被他撞得一個趔趄,反手接住跳上來的窮奇,窮奇還用雙/腿夾/着明鬼的腰。
明鬼臉色很黑,說:“你是不是渾身癢,想讓我用針給你扎一紮?”
窮奇立刻害怕了,露/出驚恐的表情,然後下意識的雙手捂住自己屁/股。
明鬼:“……”
明鬼頓時頭疼起來,咬牙切齒的,一張面癱臉終於有了點表情,說:“跟你說了多少次,我那不是用針扎你。”
窮奇皺着眉,說:“可是……可是你都扎進我身/體裡了,還不是扎?”
明鬼:“……”
明鬼很無語,不打算搭理窮奇,但是窮奇一直掛在他身上,溫白羽都從万俟景侯身上下來了,窮奇還抱着他不撒手,明鬼沒有辦法,只好揹着窮奇往前走。
四個人很快往前走,四周非常安靜,根本沒有一點兒聲音,偶爾能聽見蟲叫。
窮奇還在糾結剛纔的事情,深思熟慮了一會兒,說:“不是用針扎,到底是什麼?”
明鬼沒想到他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有點無奈,說:“閉嘴,你再問我真的用針扎你。”
窮奇相當委屈,翻了個白眼,說:“死人臉。”
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噓——”了一聲,溫白羽嚇了一跳,說:“什麼聲音?”
万俟景侯說:“有人。”
村子裡除了他們,竟然還有人在走動,誰三更半夜的在村子裡逛?
衆人稍微停留了一會兒,但是那聲音一下就消失了,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万俟景侯打了一個手勢,衆人就繼續往前走。
別墅很快就到了,一共二層,外部框架已經完整了,而且也安裝了窗戶,但是因爲年代太久,窗戶都碎裂了,離近了看比遠處看更加陰森森的。
別墅外面也拉了線,不過不是紅色的,衆人鑽過線去,別墅的大門很破敗,沒有上鎖,溫白羽輕輕推開門,立刻發出“吱呀——”一聲,就算不想出聲,這破門也發出了不小的動靜。
門一打開,溫白羽“嗬——”了一聲,就見一層的天花板上,倒懸着三四個東西,都用黑布抱着,像是一具一具的屍體,因爲今天月光比較亮,他們沒有打/手電都看的清楚,風順着破敗的窗戶吹進來,那些倒懸的,用黑布裹/住的東西,就一晃一晃的。
溫白羽心跳都加速了,壓低聲音說:“屍體?”
但是他說完了又覺得不對勁,怎麼可能是屍體,如果是屍體,也太小了,難道是嬰兒的屍體?或者是碎屍?
溫白羽越想越覺得毛/骨/悚/然,万俟景侯伸手攔住大家,眼睛快速的在屋子裡一掃,因爲屋子裡很空曠,一層基本就是一個大廳,一切都盡收眼底。
除了倒懸的這些“屍體”,其他還算正常。
万俟景侯拍了拍溫白羽手背,似乎是在安慰,然後就慢慢朝那些“屍體”走過去,一手握着龍鱗匕/首,另外一手伸過去,快速的抓/住黑布,一抖!
明鬼右手按住左手手背,就等着如果糉子起屍,立刻從手背裡按出幾根金針。
隨着万俟景侯手一抖,黑布一下就扯了下來。
溫白羽心裡臥/槽一聲,差點把粗話真的脫口喊出來,根本就不是什麼屍體,而是掛在天花板上的燻肉!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伸手把其他幾塊黑布也全都扯下來,發現其他的也都是燻肉,什麼死童,什麼碎屍,全都是腦補的太多了……
衆人都是一愣,這個玩笑開大了,溫白羽走過去,仔細看了幾眼,確實是燻肉,因爲用黑布裹/着,所以沒什麼味道,一扯開之後,燻肉的味道就散發出來了,那些肉的顏色也比較正常,絕對不會是薰糉子肉。
溫白羽眼皮直跳,說:“這是誰放這裡的燻肉?這也太離譜了吧!”
這個地方是個鬼樓,外面拉着線,肯定是不允許小孩子來玩的,就算再大的膽子,也不會到這裡來玩,更別說在鬼屋裡晾肉了,除非腦子有病。
窮奇對着那些燻肉倒是挺有好感的,嗅了嗅鼻子,說:“好香,跟晚上吃的面裡面的燻肉一樣香。”
他說着看向明鬼,說:“咱們能把這些燻肉帶走嗎?”
明鬼太陽穴直跳,手背青筋一蹦,金針就突了出來,嚇得窮奇直哆嗦。
溫白羽說:“這倒是什麼人做的?”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着走看看。”
衆人在一樓轉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所有的房間都是空的,沒有任何傢俱。
衆人順着樓梯,往二樓走。二樓有很多房間,所有的房間都是關着門的,不過沒有上鎖,他們很輕易就進去了,相比一樓來說,二樓顯得非常正規,而且顯然使用過,並非是一直廢棄的。
二樓的房間雖然空曠,但是擺放着桌子和櫃子。
他們進入了第一個房間,放眼望去一張桌子,上面落滿了土,桌子邊好幾把椅子,而且椅子數量不少。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說:“看起來二/十/年/前的知情人數量還不少。”
溫白羽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椅子很多,相對於桌子來說,這些椅子都要擺不下了,看起來是一夥人。
剩下就是一個櫃子,很古老的鐵皮櫃子,像是放檔/案的,但是在這種陰森的環境下看,就像是太平間的冷凍櫃一樣。
万俟景侯走過去,櫃子上落了很多土,看起來也沒有人翻看過。
万俟景侯用龍鱗匕/首合着刀鞘一勾,櫃子“吱呀——”一聲就打開了,一股發黴的味道從裡面跑出來。
衆人立刻捂住口鼻,往後站了幾步,結果就看到櫃子裡有好多東西,一些鐵鍬鐵鋤,看起來很老重,應該是當地種田用的,不知道他們從哪裡蒐羅來的。
因爲這地方有河水,天氣本身就潮/溼,這些東西已經生了鏽,透露/出一股溼黴味,木頭柄上幾乎要長蘑菇了。
櫃子下面還有一個小抽屜,万俟景侯繼續抽開,就看到裡面有兩個玻璃罐子,音樂發出“吱——吱——”的聲音。
這種聲音太熟悉了,他們聽到過不少,是蟬叫,雖然隔着玻璃,顯得非常微弱。
溫白羽立刻低下頭去看,果然就看到兩個玻璃罐子裡面裝的全是蟬,第一個罐子裡面放了一截樹枝,葉子已經枯萎了,蟬掉了滿罐子,全都死/光了。
而另外一隻罐子裡面,放的是一些肉,具體是什麼肉,溫白羽已經看不出來了,因爲那些肉已經從肉變成了肉乾,而裡面的蟬,竟然還在震顫着翅膀,有幾隻死了,但是大多數都活着,瓶子裡許多蟬蛻。
溫白羽看着這麼多蟬,下意識的覺得後脖子有些發涼,越來越覺得這個別墅奇怪了。
衆人退出這個房間,又進入了另一個房間,房間裡同樣有櫃子,打開來一看,裡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文件,好多紙張,落了不是一星半點的土。
衆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快速的把這些紙全都搬出來,放在桌上。
上面的塵土飛揚,窮奇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把土全都吹起來了,溫白羽捂着鼻子,還是被嗆得打噴嚏。
万俟景侯給他拍着背,窮奇抗/議的看着明鬼,一邊不停的打噴嚏,一邊說:“你看我打噴嚏打的這麼厲害……”
他的話還沒說完,明鬼手起針落,直接紮在窮奇身上,有點疼,但是真的立刻就不打噴嚏了……
衆人翻着那些文件,裡面好多看不懂的東西,溫白羽從裡面掏出一張紙,就是他們在沙漠古井裡看到的週期演算圖,這是上面寫的是西王母國女王的蛻變週期。
溫白羽雖然不記得筆跡,但是看到這種東西,能想到的就是謝瘋/子一個人了,說:“這個別墅真的是謝瘋/子建的?看來附近真的有西王母的檮杌棺/材。”
他說着,万俟景侯撥了撥紙,又從紙堆裡捏出了一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字跡凌/亂,寫的全是“那個地方”。
一張紙寫了上千個“那個地方”,字跡重疊在一起,看起來非常瘋狂。
那個地方,應該指的是西王母的寶藏,代/表着財富和永生,而記錄那個地方的地圖,就是七塊檮杌木牌。
溫白羽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的說:“其實我一直鬧不懂一個問題,謝瘋/子根本沒有得到七塊檮杌木牌,他是怎麼知道‘那個地方’在哪裡的?爲什麼信誓旦旦的說如果要去那個地方,必須從沙漠古井穿過去?”
万俟景侯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關鍵,七塊檮杌木牌,他們已經擁有了大半,如果不是七塊完整的,根本不可能拼合出一張地圖,謝瘋/子給人的感覺信誓旦旦的,二十幾年/前突然從古井跳下去,他們在古井裡也看到了謝瘋/子的屍體。
明鬼突然說:“我想問題在這裡。”
他說着,把一個本子放在桌上,是剛纔他們翻出來的。
本子上記錄了很多,中間折了角,所以明鬼一翻就翻到了,上面寫着“我得到了神明的啓示,那個地方,在錄像帶裡”。
溫白羽看着這句話都有點蒙了,說:“這是什麼意思?”
万俟景侯說:“第一句顯然是他很興/奮,暫且忽略不計,第二句話的‘那個地方’顯然指的是西王母國的寶藏,關鍵就在最後一句。”
溫白羽說:“在錄像帶裡?”
溫白羽心臟一跳,啓示在錄像帶裡。
謝瘋/子竟然還錄了像?
衆人都像被電了一樣,立刻從桌子邊散開,然後翻箱倒櫃的去找錄像帶。
屋子裡非常空曠,除了那個櫃子,根本沒有其他可以藏東西的地方,櫃子裡全是紙,万俟景侯把櫃子搬開看了,也沒有錄像帶,二/十/年/前的錄像帶,那麼老舊的東西,也不可能是迷你的,絕對藏不住。
衆人在這個房間沒有找到,立刻轉向了之前第一個房間,推開門之後繼續找,万俟景侯照樣把櫃子搬開,但是仍然沒有錄像帶這種東西。
就在衆人愁眉苦臉,準備再找接下來幾個房間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停住了腳步,皺起眉來。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指着其中一個椅子,說:“挪動過了。”
椅子上因爲常年沒人動,上面落了好多土,他們進來的時候是繞着椅子走的,並沒有碰到,但是万俟景侯說椅子挪動了。
溫白羽沒有他那麼心細,沒注意椅子是不是挪動了,但是万俟景侯說的肯定是事實,因爲椅子上有一個手印,把灰土給按掉了一塊,這個手印看起來非常新鮮。
衆人立刻都戒備起來,這個地方,竟然不止他們四個人,還有其他人也進來了,而且在他們之後/進入了這個房間。
溫白羽說:“是拿錄像帶的嗎?”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說:“錄像帶那麼大的東西,這個房間如果真的有,咱們肯定已經看見了,櫃子沒有挪動的痕跡,也不在櫃子後面,很可能還在其他地方。”
有人潛伏/在這座別墅裡,或許也在找東西,他們再這樣盲目的找下去,顯然就是在比速度。
溫白羽皺着眉,表情有些糾結,猛地睜大了眼睛,窮奇被他的目光嚇了一跳,說:“我還以爲只有七篤的眼睛會發光呢。”
溫白羽突然說:“我想到了,棺/材!”
他說了一句棺/材,明鬼和万俟景侯立刻從窗戶看出去,似乎在辨別方向,然後衝出了房間,衝着放棺/材的那個房間跑過去。
窮奇還在狀況之外,奇怪的說:“棺/材怎麼了?”
溫白羽也衝出房間,一邊跑一邊說:“別墅裡放了一口棺/材,如果裡面沒有屍體,那麼很可能就是爲了不讓別人打開才放在那裡的。”
窮奇興/奮的說:“哦我知道了,你是說棺/材藏東西很安全,別人不會打開?我真是太聰明瞭。”
窮奇一邊自誇,一邊跟着溫白羽跑,別墅並不大,他們拐了一個彎,走廊裡也有窗戶,正好能看到這一面正對着他們借住的小樓。
溫白羽看向窗戶,因爲別墅的地勢稍高一點,小樓盡收眼底,如果再加上一副望遠鏡,只要不掛窗簾,小樓裡的動向簡直一清二楚,溫白羽不知道爲什麼有這種感覺,打了一個寒顫,這是絕佳的觀察地點。
這個時候万俟景侯那裡傳來“哐啷”一聲,溫白羽不再去看窗戶,跑過去,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擰着門把,說:“門上鎖了。”
其他房間都沒有上鎖,反而是這間房間上了鎖,這讓衆人更加確定,這個房間裡有什麼東西。
“哐當……”
房間裡突然傳出了聲音,似乎有東西在裡面動。
万俟景侯擰了一下門把,門把“啪!”的一聲,應聲被擰了下來,門上頓時豁了一個洞,比貓眼還要大。
溫白羽低頭一看,順着洞看進去,就看到屋子裡有人影在晃動,果然有人,剛纔肯定是他在翻棺/材,才發出的聲音,立刻說:“裡面有人,他要跑了!”
明鬼猛地就去撞門,万俟景侯這個時候將門把一扔,朝走廊的窗戶看了一眼,然後猛地跳上去,一腳踹開已經破敗的玻璃,發出“啪嚓”一聲,隨即一下從窗戶鑽出去,猛地一抓,雙手一蕩,順着牆面往前爬,動作乾脆利索,一霎那就不見了。
窮奇見明鬼撞門,立刻衝過去,“嘭!”的一聲,一下把門撞豁了,木門碎成了好幾瓣,窮奇蠻力太大,差點撞了明鬼一個大跟頭,兩個人一同栽進去,就看到棺/材蓋子竟然斜着,已經打開了一個縫隙,可能蓋的比較匆忙,沒有蓋嚴實,但是也看不見裡面裝的是什麼。
溫白羽衝進屋子裡,立刻衝到窗戶邊上,低頭往下一看,就看一個黑影快速的往下爬,這個黑影的背影竟然有些眼熟,而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已經從側面翻了過來,衝着那個黑影快速的蕩過去。
黑影眼見万俟景侯就要追上來,一霎那雙手一鬆,就要跳進別墅下面的草叢裡,万俟景侯猛地一蕩,直接大幅度悠過去,看的溫白羽心驚肉跳的,一手抓/住別墅的管子,另一手猛地一抓,一下就把黑影的脖領子抓在手裡,黑影下墜的力道很大,就聽“吱呀!”一聲,別墅的管子都彎了,但是那黑影竟然就被万俟景侯一把抓/住了,吊在半空中,踢了兩下腿,怎麼也動不了了。
底下的黑影還在掙扎,明鬼探頭一看,立刻拿出兩根金針,往下一甩,金針紮在黑影身上,黑影立刻不能動了。
万俟景侯一手抓着黑影,一手抓着管子,溫白羽趕緊伸手去幫忙,衆人將黑影拽上來,那人竟然無比的沉,而且又是癱/軟的狀態,好不容易把黑影從窗戶拽進來,直接扔在地上。
很快的,万俟景侯動作靈敏,像一隻豹子一樣,“嗖嗖”兩聲,從窗外單手一撐,一下躍進窗戶裡,雙腳落地悄無聲息的,還撣了撣自己蹭了土的衣服,然後雙手抱臂,低頭看着躺在地上的黑影,那動作簡直蘇的不能忍。
窮奇說:“是這個人嗎,剛纔進房間的,肯定是偷聽咱們說話,纔過來找什麼錄像帶的,說不定一樓的燻肉也是他掛的。”
窮奇說着,蹲下來翻了一把那黑影,黑影因爲金針的緣故,癱/軟不能動,也不能說話,被窮奇一撥,老老實實就翻過來了,面朝上,看着他們。
然後窮奇就“咦?”了一聲,顯然非常驚訝。
溫白羽也嚇了一跳,說:“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