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一看万俟景侯不見了,立刻就要去追,東海伸手攔住他,說:“等等,如果樹林真的是在變化,還是不要貿然出去的好。”
溫白羽也知道,自己出去很可能就迷路了,但是万俟景侯已經在外面了,外面黑壓壓的全是樹,根本看不清楚人在哪裡。
溫白羽看向明鬼,明鬼也從山洞裡出來了,站在外面,眯着眼睛打量這片樹林。
溫白羽說:“這片樹林到底有什麼名堂?能不能分析出變化規律?”
明鬼立刻就搖了搖頭,說:“不能。”
他這句話幾乎把其他人都氣死了,不過明鬼還接着有後話,說:“這片樹林的變化應該是人爲的,並沒有任何規律。”
九命驚訝的說:“你是說有人在控制?”
這次明鬼很爽快的點了點頭,說:“就是這個意思。”
溫白羽也很差異,這就是說,這個島上是有人的,而且一直在控制着樹林的變化?
正在衆人沉默的時候,就聽“沙沙沙”的聲音從樹林深處傳了過來,溫白羽定眼一看,只見一個人影朝他們狂奔而來,那架勢有點像野牛,竟然帶起地上的一片塵土,跑的飛快,幾乎讓大家看不清楚。
謝衍和安然都臉皮薄,定眼一看之後,臉上頓時有點不自然的撇開頭去。
九命則是睜大了好奇的眼睛,說:“咦?這島上還真有人啊?是野人嗎?”
只見像野牛一樣衝他們這個方向跑過來的人,是個陌生人,他們並不認識,之所以九命說他是野人,因爲這個人身上一件衣服也沒穿,連自己的要害都沒遮擋,全身古銅色的皮膚,身材非常高大,那身材幾乎和駱祁鋒有一拼,渾身的肌肉圓潤隆起,竟然還帶着一絲古銅色的光澤。
那人跑的非常快,一頭短髮好像刺蝟一樣,一雙凌厲的眼睛,鼻子兩翼稍微有點大,像是牛鼻,嘴巴有些鷹喙的感覺。
小傢伙們都好奇的看着前面跑過來的人,小血髓花趕緊用自己的花擋住了小羽毛的眼睛,小燭龍也伸手捂住了蛋蛋的眼睛,好像非禮勿視一樣。
那人跑過來,身後還有“沙沙”的聲音,溫白羽仔細一看,竟然是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從後面跑過來,速度也非常快,万俟景侯的身高比那人還高一點,但是顯然是穿衣顯瘦脫衣有料,和跑在前面的人一對比,更襯托的前面的人高大。
万俟景侯快速跑過來,然後眼睛一眯,猛地縱身躍起,“咚!”的一腳直接踩在前面的人背心上。
那人一身肌肉,古銅色的皮膚,身材高大壯碩,結果被万俟景侯一腳直接踹了出去,當即雙腿一彎,“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然後順着樹林間的土地“嗖嗖嗖”的滾了起來,一直滾到他們的山洞門口。
万俟景侯跑過來,說:“抓住他。”
那人滾過來,眼看這麼多人,立刻從地上一彈跳了起來,別看他高大,但是身體韌性似乎特別好,猛地彈起來就要朝人羣攻擊。
明鬼第一個反應,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就聽“嗖嗖——”兩聲,金針扎出去,然後“咚”的一聲,高大的男人直接應聲而倒,又摔在了地上。
這回不是滾在地上了,而是倒在地上不停抽搐,他側躺在地上,脖子上和手上紮了幾根金針,整個人在不停的抽搐,全身的肌肉全都僵硬的隆起,兩眼發白,甚至還流口水。
万俟景侯這才從後面走過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隨即說:“剛纔在外面的人,就是他,把他抓進來。”
衆人都沒想到,剛纔在外面不停陰笑的人,竟然長成這個樣子,而且看起來好像還是野人,衣服都沒穿。
衆人把那人擡進來,爲了讓臉皮薄的人別太不自然,就給他身上搭了一個毯子,掩蓋住重要部分。
明鬼這才伸手把他身上扎的金針都都拔走,剛一拔走,那人立刻發出“啊!”的一聲痛呼,整個身體都彈了一下,差點把身上的毯子給彈飛了。
溫白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雖然是小小的一根金針,但是感覺好疼啊。
那人一醒來,看到眼前這麼多人,立刻滿眼戒備,隨即一下撲身而起,又準備攻擊人,明鬼的金針還沒有收起來,當即手腕一翻,指尖一彈,金針立刻甩出去,“嗖嗖嗖——”幾聲。
那人高大的身軀“咚!”的一聲,屈膝跪在了衆人面前,雙手也不能動了,只能不停的哆嗦,嘴巴里像含茄子,一邊流口水,一邊說:“你們是什麼人!”
衆人面面相覷,原來這個人不是野人?能說他們的話。
明鬼並沒有把他身上的金針拔掉,伸手在他額頭上一彈,高大的人直接坐在了地上,還保持着屈膝跪着的動作,看起來非常難受。
明鬼腳上一動,把地上的毯子踢起來,讓毯子搭在男人身上。
明鬼對其他人說:“想問什麼,可以問了。”
溫白羽立刻說:“你是什麼人?”
男人有點像牛鼻的鼻子“哼”了一聲,露出嘴裡尖銳的虎牙,鷹喙一樣的嘴脣,上脣稍微有些尖,往下垂了一些,不過看起來並不彆扭,加上古銅色的皮膚,反而顯得有些……性感?
男人似乎對他們的問話不屑一顧,這個時候明鬼突然按了一下自己的手背,一根金針“嗖——”的冒出來,因爲按的不是太用力,金針只是冒出了一個尖,明鬼將金針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往外抽出來,藉着山洞裡的火光,金針還在閃閃發亮。
男人一瞧,頓時打了一個冷戰,齜了一下自己的虎牙,似乎想要恐嚇別人,不過最終還是說:“我就是住在這裡的人,你們是什麼人!”
九命好奇的說:“你住在這裡?那就是你一直在動這裡的機關了?”
男人看了一眼九命,九命的耳朵和尾巴還在,男人嚇了一跳,九命甩着自己尾巴癢東海的鼻子,說:“我的尾巴這麼嚇人嗎?我覺得挺好看的啊。”
東海被他煩的不行,揪住九命的尾巴,伸手在他尾巴根輕輕掐了一下,九命頓時“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聲音還帶拐彎的,或許是因爲九命現在身體條件特殊,所以感覺特別敏感,被東海一掐,直接軟倒在地上了。
衆人都嚇得一激靈,隨即面紅耳赤的,那個陌生男人也被嚇了一跳,古銅色的皮膚上泛起一抹紅色,好像也有點面紅耳赤,不過還是露着兇悍的模樣,說:“什麼機關?我就是住在這裡的人,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還有那個人,見了我就打!”
他說着,因爲身體沒辦法動,只好眼珠子盯住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抱着臂站在溫白羽旁邊,冷眼看着這個男人,男人被他盯着,似乎有點被盯怕了,只好悻悻然的收回目光,露出兩顆虎牙來裝作兇悍。
這裡竟然有人住,而且不知道機關?
衆人都有些狐疑,並不能完全相信。
墨一是說:“那你剛纔笑什麼?”
男人瞪眼說:“還不讓人笑了嗎?我今天抓住了兩隻狐狸,本來要帶回山洞裡來的,我一回來就發現你們霸佔了這裡,還有人追着我打。”
溫白羽轉頭看了看四周,這個山洞確實是有人住過的樣子,因爲裡面沒有異味,雖然沒有任何生活物品,但是打掃的還算乾淨,如果真的是黃熊居住的地方,裡面又是糞便又是食物,味道肯定非常大。
男人瞪着他們,說:“現在能把我放開了嗎?你們這些人,搶了我的地盤,還出手打人。”
溫白羽說:“還有一個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搖頭說:“我沒名字,用不着那種東西。”
男人說着,又朝明鬼說:“喂,那個死人臉,你能把這些東西拔出去了嗎,真的很疼。”
明鬼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一隻大手在男人面前一晃,男人猛地大叫了一聲,明鬼已經把金針全都拔走了。
男人因爲長時間被金針定住,身上都發麻了,直接“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
九命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笑着說:“喂,你沒有名字,那我們叫起來很麻煩啊,不如這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男人狐疑的看着九命,九命笑眯眯的說:“啊……你的鼻子這麼像牛,乾脆叫阿牛吧?”
衆人立刻太陽穴騰騰一跳,看起來九命是在戲弄人了,男人說:“我又不是牛。”
九命說:“都說了是像嗎,這樣吧,你不喜歡阿牛這個名字,那叫你牛牛?”
溫白羽眼皮更是跳,還好這個時候東海把九命給拎了起來,說:“你身體虛弱,先睡一會兒覺。”
九命正玩得高興,抗議說:“誰身體虛弱了?”
溫白羽看向男人,說:“你一直住在這裡,那你知道這附近有一個血瀑布,或者空中的沉船嗎?”
男人一邊活動着僵硬的手腕,一邊盤腿坐在地上,毯子被他掀開了一點兒,關鍵部位又露出來了,但是男人顯然沒有一點兒羞恥心,反而覺得挺正常。
男人掃了衆人一眼,笑着說:“見過。”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真的見過?”
男人說:“那當然,那東西就在島上,我要是想看,天天都能看,你們這些外來的人,就是好奇心大。”
溫白羽似乎捕捉到了什麼重點,說:“聽你這麼說,還有其他人也來過這裡?”
男人點頭說:“有啊,之前有過,跟你們差不多人數,帶着很多行李,也要找這些東西,不過……”
男人說着,看向衆人,笑的露出虎牙,說:“但是那個地方很危險,我也事先跟他們說了,反正我是不會進去的,我帶他們過去了,結果那些人進去就沒出來過,肯定是死了。”
衆人對視了一眼,溫白羽說:“怎麼危險?”
男人聳了聳肩膀,說:“血瀑布是在前面的高山裡,我見過一隻鳥被捲進去,很快就爛了,至於那個沉船,我也說不上來,總覺得很危險就對了。”
万俟景侯冷淡的開口,說:“你能帶我們去嗎?”
男人“哼”了一聲,顯然對万俟景侯踹他後背還懷恨在心,說:“沉船必須晚上才能看見,現在時間還早,你們把我的食物都嚇跑了,我現在要去重新捕食了。”
男人說着就站了起來,毯子很自然而然的掉在了地上,好幾個人同時都別開目光去,雖然大家都是男人,但是袒露着那個位置,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
溫白羽說:“這裡的樹林是變化的,你怎麼能找到山洞的位置?”
男人很不屑的說:“我每天都這麼來回的走,都不知道走了多久了,閉着眼睛都能找到山洞。”
他說着,向外走去,衆人對看了一眼。
明鬼說:“你去哪裡。”
男人說:“不是說了要去捕食嗎,我去海邊看看,能不能捕到東西吃。”
溫白羽說:“我們這裡有食物。”
男人很鄙夷的看了一眼他們的食物,說:“我吃不飽。”
衆人最後留了謝麟閬謝衍還有墨一是和安然在山洞裡休息,其他人都跟着這個陌生人往海邊去了。
樹林果然是在變化的,大家走過來的時候多少有些印象,但是現在的景象完全和剛纔不一樣。
男人走的倒是閒庭信步,他好像真的不用眼睛看樹林,衆人走了半個小時,從樹林已經到了海邊。
海邊的風很大,雖然天氣暖和,但是海風一吹還挺涼,男人不穿衣服,也不覺得冷,奔到海邊之後,就像野獸一樣,一頭紮了進去,發出“噗通”的聲音。
衆人盯着海面看,過了良久,都沒看見那個男人扎出水面。
九命託着腮幫子,坐在岸邊上,說:“不會淹死了吧?”
溫白羽說:“不會逃走了吧?”
他一說,衆人也都懷疑起來,万俟景侯剛要走到海邊查看,就聽“嘩啦——”一聲水響,男人已經從海里鑽了出來,他身上帶着水珠,水珠“嘩啦啦”的往下滾,順着古銅色的皮膚滾下來,下午的太陽有些烈,照的他身上的水珠眼花繚亂的。
男人嘴裡咬着一條魚,手裡還抓着一條巨大無比的魚,費勁的拖出水面,將魚從水裡拖上岸。
九命瞪着眼睛,口水一下滑了下來,從岸邊蹦起來,就要跑過去搶男人的魚,東海有些無奈,伸手按了按太陽穴,趕緊追過去。
不過九命剛跑過去,突然又捂着鼻子跑了回來,扶着東海,“嘔——”的一聲就吐了出來,說:“怎麼這麼腥?”
男人將巨大的魚扔在岸邊上,魚缺了水,開始不停的打挺,因爲這條魚很巨大,彈一下甚至都比人還高,在岸上不停的撲騰着。
男人一邊咬着嘴裡的小魚,直接茹毛飲血的往嘴裡塞,“嘎巴嘎巴”的吃着,一邊對着那條大魚踹了兩腳,說:“怎麼還沒死。”
現在衆人終於相信他是生活在海島上的人了,其實和野人也差不多,不穿衣服,吃生的東西。
那條巨大的魚一直在岸上蹦來蹦去的,眼看着又要跳回海里,男人把嘴裡的魚“呸”的一聲丟出去,快速的合身一包,直接把巨大的魚抱在懷裡,然後被巨大的魚帶着也跳來跳去的。
衆人都有一種想要捂臉的衝動,男人本身就沒穿衣服,抱在巨魚身上,整個身體都貼着魚,屁股挺翹,古銅色的皮膚帶着水珠,映照在陽光下,就好像在和魚做什麼不和諧的運動一樣。
溫白羽真的忍不住了,伸手遮着眼睛,他應該和安然他們一起呆在山洞裡纔對的。
男人一邊抱着魚,眼看要跳進大海里了,一邊大喊着:“救命啊,有人幫忙嗎!”
衆人都默默的選擇了無視,這男人好像有點不靠譜,到底能不能帶他們找到沉船和血瀑布……
明鬼倒是最淡定的一個,面癱臉自始至終都沒動一下,好像戴着面具一樣,眼神冷淡的盯着那條蹦來蹦去的魚,如果不是眼睛隨着那條魚再動,溫白羽還以爲他又要入定了。
明鬼突然走過去兩步,抽出三根金針,對着巨大的魚身上扎進去,每一根針幾乎要全都扎進去,等第三根針扎進去的一霎那,那條魚就一下不動了。
男人“嘭”的一聲從巨大的魚身上滑下來,倒在潛水裡,說:“沒想到你的針還挺厲害,捕魚不錯,教教我吧?”
明鬼看了一眼男人,搖頭說:“你資質愚鈍,手也不好,不適合學墨派的東西。”
明鬼說得很認真,說完就走了。
男人突然從地上蹦起來,衝着明鬼的背影說:“你什麼意思!”
男人說着,對溫白羽說:“他剛纔是不是罵我?”
溫白羽乾笑了一聲,說:“他可能沒有罵你的意思,只是說話比較直。”
男人似乎天生少根筋,聽溫白羽這一說,就“哦”了一聲,然後撿起剛纔掉在地上的小魚,似乎覺得上面沾到了岸邊的沙子,就放在海水裡涮了涮,也不會覺得海水太鹹,直接放在嘴裡又咬着吃。
衆人看的直皺眉,溫白羽終於不忍在直視了,這個人何止是少根筋,好像腦袋不太會拐彎。
衆人坐在海邊,看他捕魚,男人說:“馬上要冬天了,這附近的魚都會少,冬天一到狐狸也不出來了,我要多屯些吃的。”
九命好奇的說:“你一般都吃狐狸嗎?”
男人齜着他的虎牙,說:“我一頓要吃十隻狐狸。”
九命說:“狐狸肉是什麼味道的?”
男人砸了砸嘴,似乎再回想,說:“毛太多,不好吃,塞得牙裡都是毛,而且還騷味的,沒有魚好吃,而且我聽說多吃魚可以讓我聰明。”
溫白羽:“……”
衆人說着,男人又扎到水裡去捕魚,他的憋氣很厲害,三分鐘不出來都沒事。
眼看就要黃昏了,男人一直在囤積他的食物,溫白羽坐在岸邊上,被海風吹得有點涼,万俟景侯把衣服給他披在肩上,讓溫白羽靠在自己身上休息一會兒。
万俟景侯說:“你先休息,一會兒晚上還要去找沉船。”
溫白羽點了點頭,不過他們出來的匆忙,行李都在山洞裡,万俟景侯脫了外衣,海風這麼大,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冷。
溫白羽不想要他的外衣,万俟景侯笑着說:“咱們擠一擠,你抱着我就不冷了。”
溫白羽臉上一紅,不過万俟景侯穿的衣服本身就不厚,風這麼大,外套還在自己身上披着,溫白羽怕他着涼,就擠過去一點兒,伸手摟着万俟景侯的腰,把外套給兩個人一起披着。
万俟景侯低笑了一聲,似乎對於溫白羽摟着他腰的動作很滿意,平時都是万俟景侯摟着溫白羽的腰,其實溫白羽還覺得挺新鮮的。
万俟景侯的腰看起來很細,有點模特寬肩窄臀的樣子,不過伸手一摟就知道,裡面真的特別有料,硬邦邦的,隔着衣服都能摸到硬實的肌肉,再往前摸一點,還能摸到流暢的腹肌。
万俟景侯突然抓住溫白羽在自己腰間亂動的手,小聲說:“不要命了?”
溫白羽笑了一聲,這大庭廣衆的,想万俟景侯也不可能幹什麼出格的事情,而且樹林還會變化,他們肯定不能走開,所以就肆無忌憚的揚起一個微笑,衝着万俟景侯挑釁,手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不過因爲万俟景侯的肌肉太硬了,溫白羽沒掐動,咯的手直疼。
万俟景侯似乎知道溫白羽的意思,抓住他的手,讓溫白羽的手圍着自己的腰,兩個人本身就貼得緊,万俟景侯把溫白羽的手往下拉,很快來到了自己的兩腿。
溫白羽當即一僵,身體立刻僵住了,小聲的說:“別亂來啊,這麼多人。”
万俟景侯側過頭來,對着溫白羽的耳朵呵了一口熱氣,笑着說:“誰剛纔挑釁來的?”
溫白羽一激靈,熱氣順着耳朵直透到腦袋頂,恨不得尾椎骨都酥了。
万俟景侯放開溫白羽的手,突然抓住溫白羽的下巴,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說:“不亂來,親一下行嗎?”
溫白羽臉上有點紅,不過他們坐的比較靠後,其他人都在看男人捕魚,小傢伙們在玩水,所以沒人注意他們。
溫白羽就突然往前一探,咬了一下万俟景侯的嘴脣,万俟景侯猛地伸手摟住他的腰,兩個人的嘴脣立刻貼合在了一起,沒有一絲縫隙,溫白羽嘴裡“唔——”了一聲,万俟景侯含住他的嘴脣,不停的舔吻着他的舌頭,啜着他的舌尖。
溫白羽渾身一陣痠麻,腰上一抖,呼吸頓時粗重了,不由自主的伸手摟住万俟景侯的背部,整個人掛在万俟景侯身上,張嘴迴應他的親吻。
溫白羽腦子裡一片空白,万俟景侯的吻跟他的人一樣,有點瘋狂,又有點溫柔,讓人覺得特別蘇,溫白羽鼻息漸漸粗重,下面有了感覺,就聽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放開了他的嘴脣。
溫白羽兩眼全是水光,身體軟趴趴的,被万俟景侯攬在懷裡,兩個人披着的外套早就掉下來了,溫白羽一擡頭,就看到那個男人正抱着一條大魚,用詫異的眼神看着他和万俟景侯,還歪着頭,似乎在想他們正在幹什麼。
溫白羽臉上騰的一下就紅了,剛纔吻得有點忘形,好像發出了點聲音。
九命笑嘻嘻的趴在東海懷裡,說:“主人又在和暴君玩親親。”
小血髓花也學着万俟景侯的樣子,把自己的小外套脫下來,搭在小羽毛肩膀上,不過因爲小羽毛後背長着翅膀,外套根本披不上,所以只好自己又穿回來了。
眼看太陽就要下山了,男人捕了三條魚,把兩條小的扛在肩上,另外一條巨大的魚託在地上,然後說:“行了,咱們走吧,回去之後我把魚藏好了,就能帶你們去那個地方了。”
衆人又跟着男人往回走,顯然樹林裡的路又變化了,看起來很複雜,但是男人依舊走的非常順利,一邊走還和他們一邊說話。
衆人到山洞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墨一是站在門口,似乎在等他們,看到他們回來了,不由的鬆了一口氣,說:“你們沒丟啊。”
衆人進了山洞,男人把魚放進去,因爲剛纔在海邊只吃了一條,所以沒吃飽,又開始吃,把另外兩條小的也都吃了。
大家也圍在火堆旁邊,把飯熱了吃,吃飽了肚子好一會兒啓程。
男人吃着生魚,嗅了嗅他們鍋裡的東西,說:“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
只是一些普通的速食品,不過相對於生的魚來說,肯定特別香了。
溫白羽看男人饞成這樣,讓万俟景侯把魚的內臟剃乾淨,然後切成塊,他們可以烤魚吃。
万俟景侯的刀法還用說?“唰唰唰”的就刮好了鱗片,然後把魚的內臟全都踢掉,“哆哆哆”幾下,就把魚切成了好幾段,而且每段的大小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等做完了這些事情,万俟景侯纔不緊不慢的用水灑在龍鱗匕首上,找了紙巾,食指和中指併攏一擦,把上面的污漬擦乾淨。
墨一是“嘖嘖嘖”三聲,說:“我以前只聽說過龍鱗匕首,但是從來沒見過龍鱗匕首,沒想到龍鱗匕首竟然是用來切魚的。”
溫白羽把魚插在釺子上,放在火上烤,撒了很多調味料上去,香氣一下就充斥了整個山東。
男人就跟大狗一樣,聳動着鼻子,口水只要往下流,說:“這是魚的味道嗎?我以前吃的難道都不是魚?”
明鬼表情還是那樣,接口說:“是魚,但不是人的吃法。”
男人總覺得這個面癱說話很難懂,而且他心裡一直有這麼一個直覺,這個面癱一定在罵自己,但是到底怎麼罵自己,好像說不上來……
九命聞着烤出來的香氣,也饞得要命,尾巴一直掃來掃去的,剛烤熟就搶過來一塊魚,不過剛咬了一口,頓時就全吐了,說:“主人,你考的好腥啊!”
謝衍正好吃着魚,他可不知道九命現在很特殊,說:“沒覺得腥啊。”
九命一吃到腥味就很要命,整個人都蔫了,耳朵也耷拉下來,在東海懷裡一直打滾,東海說:“覺得腥就漱一下口,吃別的東西。”
東海給九命做別的東西,九命都覺得沒什麼胃口,最後在白水裡撒了一把米,喝了點白米粥,喝完之後九命就開始犯困,倒在東海身上,尾巴一掃一掃的睡着了。
東海有些無奈,給他披上毯子,颳了刮九命的鼻子,說:“讓你別跟來的,非要跟來。”
九命已經睡着了,感覺有人動自己鼻子,立刻刺着尖銳的小虎牙,“嗷嗚”一口把東海的手指頭要進嘴裡,不過沒用力,虛咬着,然而伸舌頭頂着,像嬰兒一樣啜了啜,嘴裡含糊着說:“唔……魚湯味的……”
大家吃了飯,因爲溫白羽做的烤魚太好吃了,蛋蛋似乎特別喜歡,吃了兩大塊,撐得肚子鼓出來。
小燭龍胃口本身就好,吃的也多,溫白羽回頭一看,就見小燭龍的衣服好像有點短了?不知道他家兒子是不是在用生命長個兒。
溫白羽有點憂傷的說:“咱家二毛在這麼長個下去,冬衣就能當短袖穿了……”
蛋蛋立刻“咯咯”笑了出來,還拽了拽小燭龍的袖子,冬衣的袖子比較長,不過現在已經顯得短了,蓋不住小燭龍的手腕,幸好這裡天氣很溫暖,並不寒冷,倒不需要擔心小燭龍會感冒。
衆人吃了飯,開始收拾行李。
溫白羽說:“過去的路遠不遠?”
男人說:“就是那座山,看着有點遠,不過有條山洞可以過去,是水洞,裡面好多討厭的蟲子,你們如果害怕,咱們就走山路,如果不害怕,走水洞可以節約時間,天亮之前肯定能到。”
衆人合計了一下,男人說沉船必須在晚上才能看到,如果走山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還要等到晚上,肯定是走水洞好,但是不知道水洞裡有什麼東西。
溫白羽向男人打聽,男人只是說:“那不一定遇到什麼,我第一次進那個水洞,洞裡有好多鳥,叫不上名字,紅色的羽毛,這種鳥非常兇,上一次進水洞,就是帶那些人去找沉船,水洞裡有好多噁心的蟲子,鳥倒是不見了。”
衆人一邊手,一邊火速的收拾行李,各自背上行李,就跟着男人從山洞裡走出來了。
明鬼說:“之前那些人,爲什麼進去沒出來?”
男人投給他一個很鄙視的目光,說:“我怎麼知道?我又沒下去,那種地方,我肯定是不會下去的,你們看到了就知道,誰沒事撐的會進那種地方?不過那些人很堅定的要進去,我在外面等了三天,餓得我不行了,還是沒見他們出來,我就自己走了。”
衆人出了山洞,男人打頭,走在第一個,很快就往前走去,繼續穿越樹林。
走了半個小時,他們穿過了樹林,羣山好像近在眼前,但是一片霧濛濛的,怎麼也看不清楚,還是有一種望山跑死馬的感覺。
樹林後面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平原上好多亂石,只有一些低矮的草叢。
衆人跟着男人走,男人走的非常快,而且他身形矯健,腿也很長,體力看起來很好,走了一個小時都沒出一滴汗。
九命被東海揹着,忽然感覺一陣涼風,一下竄了過來,吹得他一個激靈,立刻就醒了,擡起頭來,迷迷糊糊的看着前面,說:“咦,到哪裡了,怎麼這麼冷?”
衆人已經跟着男人來到了水洞口,說是一個水洞,但是洞口並沒有水,裡面全是陰氣和溼氣,一股陰冷的潮風吹出來,把衆人吹的都是一個激靈。
男人指着水洞,說:“咱們到了,這個洞,如果速度快的話,要走兩個多小時,過了水洞,就能看到你們要找的地方了。”
男人說着,率先走進水洞,他手上沒有任何工具,也不提着燈,但是視覺似乎特別好,水洞裡一片黑暗,他的一雙眼睛有些發亮,就好像老鷹的眼睛一樣。
衆人都跟在他後面,明鬼走在最前面,隨即是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小傢伙們跟在後面,墨一是和安然墊後。
進了水洞五分鐘,就開始聽到水流的聲音了,是暗河,但是水流只到膝蓋,連船都漂不起來,衆人只能趟着水往前走。
男人說:“你們小心點,之前這水裡有蟲子,會吸在人腿上。”
他這樣一說,衆人都一激靈,感覺後背發麻,甚至頭皮都發麻了,九命趴在東海背上,立刻把尾巴全都捲起來抓在手裡,生怕有蟲子吸在他尾巴上。
這裡面最幸運的就是小傢伙們了,小羽毛和小燭龍都會飛,直接飛起來,吊着小血髓花和蛋蛋往前走,一點兒水也沾不到。
大家淌着水往前走,溫白羽舉着手電往水裡照,就看到黑乎乎的水裡,竟然有東西在蠕動……
溫白羽嚇了一大跳,往後錯了一步,腳後跟正好卡住了石頭,身體一晃,差點歪倒在地上,万俟景侯伸手一抄,一下把人抄在懷裡,說:“怎麼了?”
溫白羽指着水下,說:“裡面有東西!”
衆人立刻停下來,全都用手電去打水面,水是黑乎乎的顏色,裡面真的有東西,而且全都貼着水底,黑乎乎的東西,長條形狀的,如果不是溫白羽看的仔細,這種東西和水的顏色差不多,就給忽略了,或者當成石頭了。
男人簡直是賊大膽子,在衆人還沒看清楚到底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伸出手,一把扎進水裡,“嘩啦”一聲,將那長條形的東西直接拿了出來。
衆人趕緊戒備性的退後,看着男人和他手裡握着的東西。
那長條形的東西黑乎乎的,整體有手掌大小,不過因爲男人身材高大,手掌也很大,那東西在他手裡有點顯小。
長條的圓滾狀,上面還有很多肉刺,一動不動的,軟趴趴的被男人握在手裡。
明鬼離男人最近,盯着看了一眼,說:“海蔘。”
海蔘?!
溫白羽打着手電仔細看了一眼,說:“還真是海蔘?”
九命頓時又流口水了,說:“這地方怎麼會有海蔘?海蔘難道不是海里的嗎?”
大家都不得其解,這裡只是一條暗河,而且水很淺,不知道什麼緣故,這條河是黑色的水,透明度不是很好,裡面竟然有海蔘這種東西。
衆人又仔細的打着手電往水裡照,果然地上還趴着很多這種海蔘,肉刺很多,看起來還是不錯的海蔘。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地方怎麼有這麼多海蔘?難不成人工養殖的?”
男人說:“這島上就我一個人,哪來其他人養海蔘?上次也是這種東西,我說的蟲子就是它們,貼在人腿上。”
男人說着,奇怪的說:“這種東西是幹什麼的?長得這麼醜陋?”
溫白羽額角直跳,原來男人說的蟲子,很危險的東西竟然是海蔘?幸好他們選擇了水洞。
明鬼臉上的表情沒有動,說:“海蔘是八珍之一,營養價值很高……”
他見男人一臉的迷惑表情,似乎聽不懂什麼事“八珍”還有“營養價值”,乾脆補充了一句,說:“就是可以吃。”
男人頓時高興起來,說:“那不早說?!”
他說着,直接把從水裡撈出來的海蔘放在嘴邊,“咔嚓”一口咬掉了一半,塞在嘴裡嚼。
衆人立刻覺得一陣噁心,胃酸直往上冒,就見男人“嘔——”的一聲直接吐了出來,說:“這是什麼奇怪的味道?!好惡心……”
明鬼並沒理他,只是淡淡的說:“走。”
他說着,率先向前走去,轉過頭的時候,嘴角有點似笑非笑,戲謔的挑了一下,笑的比哭還難看。
溫白羽額頭一跳,心想着難道明鬼在戲弄那個人?原來墨派的掌門人也有幽默細胞,但是這種黑色的幽默實在是……
男人追上去,拿着手裡半截的海蔘砸明鬼,明鬼像是長了後眼一樣,側身躲開,海蔘“噗通”一聲,直接掉進了水裡。
男人衝着明鬼齜起虎牙,說:“明明不能吃,味道那麼噁心,你竟然讓我吃。”
明鬼淡淡的說:“我說能吃,也沒有可以生吃。”
男人眨了眨眼睛,說:“生吃?是什麼意思?”
明鬼嘴角又挑了一下,不過沒說話,繼續往前走了。
他們一路上都能看到這種水中的海蔘,趴在水底下,一不小心就給踩爛了。
九命說:“這些海蔘這麼放着太浪費了,咱們收集起來了吧,等到沒食物的時候,還可以煮海蔘粥。”
衆人都覺得其實是個好辦法,不過沒像男人那麼赤手空拳的去撈,都戴了手套,才伸手進水裡,把海蔘撈出來,然後放在一個透明的罐子裡,一邊走一邊撈,整整撈了一大瓶子。
溫白羽說:“這簡直就像一個海蔘養殖基地。”
万俟景侯聽了皺了皺眉,提着海蔘的罐子,食指一曲一彈,在瓶子上彈了一下,裡面的海蔘還是活的,能看見在輕微的蠕動。
溫白羽看万俟景侯若有所思的樣子,說:“怎麼了?這些海蔘不對勁嗎?”
万俟景侯並沒有說話,搖了搖頭,這才皺眉說:“看到這麼多海蔘,讓我想到了它的另外一個用途。”
溫白羽好奇的說:“海蔘還能怎麼用,除了吃?”
明鬼這個時候突然轉頭,說:“掘穴。”
溫白羽乍一聽沒聽懂,男人重複了一遍,說:“掘穴?什麼意思?”
男人好像十萬個爲什麼一樣,什麼也聽不懂。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也一臉茫然,說:“我曾經在野史上看到過一種挖盜洞的方法,就是利用海蔘。”
溫白羽一聽,看向万俟景侯提着的玻璃罐子,突然後背發麻,說:“怎麼挖?”
万俟景侯繼續說:“海蔘是一種非常遠古的生物,大的海蔘可以達到三十釐米,有很多輪型觸/手,觸/手一般在二十個左右,多的能達到三十個,口的周圍大約會分佈十幾個觸/手,用來捕食或者挖泥土。海蔘善於掘穴,我在野史上看過,有的奇人可以訓練這些海蔘來掘穴,用於海底倒鬥。”
溫白羽更是後背發麻,說:“海蔘最大也才三十釐米,這要多少海蔘?”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沒有真正見過,但是從書上看到過,你剛纔說養殖,我忽然就想到了。這個山洞裡的水是黑色的,但是海蔘在裡面可以生活,說明水是沒有毒的,或許裡面有一些獨特的營養物質,可以滋養這些海蔘生長,說不定這裡就是一個海蔘的養殖基地,不過不是用來吃的,而是用來掘穴的。”
衆人後背都是一陣發麻,以後再也不想吃海蔘了……
其實万俟景侯的推斷也不無可能,畢竟這裡附近有一個西王母國做的大型工廠,工廠裡的零部件都是用來倒鬥用的,這個水洞如果也是西王母國養來掘穴用的,也是合情合理。
衆人剛開始還在撈海蔘,但是聽了万俟景侯的科普,都對海蔘興致缺缺了,撈了一罐子就沒再撈,用手電打着水面,一直戒備的往裡看,果然還有很多海蔘,水洞越往裡,海蔘就越來越多,幾乎是密密麻麻的,讓他們幾乎無從下腳。
男人沒聽懂他們說什麼,還興致勃勃的說:“這麼多海蔘,怎麼不撈了?”
衆人都鄙視的看了他一眼,並沒有接話,男人就自己開心的撈着海蔘,其他人跟着他繼續往前走。
穿越這個水洞需要兩個小時,他們根本沒有遇到攻擊性的東西,除了越來越多的海蔘,這些海蔘有的運動很快,竟然真的貼在鞋上腿上,噁心的衆人立刻不行不行的,尤其在万俟景侯科普了海蔘有很粗/觸/手之後,都覺得噁心的不行。
男人則是矜矜業業的把大家鞋上腿上沾着的海蔘撈起來,放在罐子裡,足足放了好幾個玻璃罐子,也虧得他們帶了很多空罐子。
男人撈了好多,幾乎每個人都能分到一罐,然後給大家平均分配,每人揹包裡塞了一罐子。
溫白羽太陽穴有點跳,心想着其實不用給我們也可以的……
因爲男人沒有揹包,而且他身上赤條條的,連衣服都沒有,所以自己就沒拿着玻璃罐子,全都給其他人揹着了。
兩個小時很準確,衆人就看到了光亮,水洞的出口終於站在衆人面前,外面的光亮是月光,太陽已經完全消失了,一輪滿月掛在空中,今天的月亮有點明亮。
他們從水洞鑽出來,一陣巨風就吹過來,吹得小羽毛“嗖——”一聲差點飛出去,小血髓花蔓藤一卷,一下將小羽毛卷回來,然後抱在懷裡,小羽毛的翅膀大,容易兜風,只好把翅膀收起來。
小燭龍長着翅膀,卻沒有被風兜走,似乎翅膀上有一股怪力,只是輕輕扇了一下,就穩穩的飛在半空中,伸手給蛋蛋遮着臉,怕風太大刮傷了蛋蛋的臉。
巨大的風,伴隨着“沙沙”的聲音,等風過了之後,衆人才往前一看,竟然已經在半山腰的地方,這條水洞直接穿山而過,看起來費了不少人力。
他們眼前是巨大的山,一片鬱鬱蔥蔥,漫山遍野的綠色,他們已經站在半山腰的位置,往兩邊望去,也同樣是綠色的山。
男人指着上面的位置,說:“快走吧,還有一點兒路,今天月光這麼亮,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他說着,率先往山上爬去,衆人跟着他,山路並不難走,但是坡度相當大,他們一直在攀爬,不停的攀爬了半個小時之後,終於看到了希望。
溫白羽“嗬——”了一聲,說:“你們看!”
他指着山頂的位置,那裡竟然出現了一個奇觀……
只見山頂上真的有一艘船隻,巨大的船隻飄在半空中,隱藏在嫋嫋的霧氣之中,好像行駛在空中的船隻一樣。
不過這艘船,並不是真正的船,而是一個影子。
衆人都震驚的看着半空中的影子,是什麼東西倒影出來的?還是海市蜃樓?
男人笑着指了指前面,說:“快到了,馬上也能看見血瀑布了。”
他說着,加快了腳步,身形矯健的往上爬去。
衆人都加快腳步跟着他,再爬了一會兒,終於到達了山頂。
這是一個圓形的山頂,山頂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洞穴,就好像看到了火山一樣,他們站在山頂往洞穴裡看,就聽到“嘩嘩——”的水流聲,洞穴裡並不是火山岩漿,竟然是水,而且是紅色的水。
紅色的水在巨大的洞穴裡打着轉,形成漩渦的樣子,四周不斷有紅色的水噴出來,又順着洞穴的石壁快速的降下去,就感覺看到了巨大的瀑布。
溫白羽看着那水流,頓時有些眩暈,明明站的很穩,但是總感覺要掉下去了。
沉船的倒影在這巨大洞穴的正上方,好像有什麼發光的東西從水流裡涌出來,倒影顯然是從水裡映照出來的。
怪不得男人說,他是絕對不會進這個地方的,誰會沒事掉進漩渦裡?而且還是紅色的漩渦,就跟血水一樣。
明鬼看着下面的血水,說:“或許這就是羽淵。”
明鬼說着,突然放下自己的揹包,然後從裡面掏出繩索來,系在自己的腰上。
男人看着他的動作,說:“喂喂,回頭是岸啊,我看你這個人比較有意思,才提醒你的,之前下去的人,真的一個也沒有上來過。”
明鬼沒說話,只是繼續自己的動作。
衆人都是衝着這個水下墓葬來的,香爐上畫出了海圖,說明這地方絕對和西王母國有關係,甚至和檮杌棺材有關係,他們不能到了才放棄。
万俟景侯也把揹包卸下來,從裡面拿出繩索,還有水肺,水肺很沉重,他們一直揹着,現在看起來有用武之地了。
溫白羽在旁邊好了找,水流非常湍急,他們必須要拴着繩子跳下去,到了底下再把繩索切斷,旁邊樹木很多,而且非常粗壯,栓上去絕對沒問題。
万俟景侯把繩子拴好,同時給溫白羽穿戴裝備整齊,然後又開始自己穿戴設備,潛水服是貼身的,彈性非常好,万俟景侯一穿上,身上的肌肉立刻顯現出來,襯托着一雙大長腿,溫白羽看的直臉紅。
小傢伙們因爲太小了,所以穿不了潛水設備,溫白羽把他們全都放在揹包裡,因爲早知道要下水,所以特意準備了隔水揹包,密封性非常好。
小羽毛長得太大了,進揹包需要縮着身體,正好把蛋蛋抱在懷裡,還是有點擠,兩個人貼的特被近,蛋蛋就“咯咯”笑,小血髓花現在的體型沒有小燭龍高大了,有點羨慕他們擠在一起的樣子,小血髓花和小羽毛進了揹包,空間剛剛好,並不能親密接觸。
衆人都準備好,把繩子栓到樹上,九命嚇得牙齒“得得得”打顫,畢竟九命是一隻貓,而且現在身體不好,耳朵和尾巴都變不回去,看到血紅色的漩渦,差點眼睛一翻就暈過去。
東海說:“要不你別下去了,在這裡等我們。”
東海說完又不放心九命,幸好九命立刻搖頭,說:“算了,我還是下去吧,都到這裡了。”
東海安慰了他一下,說:“沒事的,下去之後我就變出魚尾,這種漩渦應該沒問題。”
九命點了點頭,立刻八爪魚一樣抱緊了東海。
衆人全都準備好了,明鬼把一部分食物分給男人,說:“我們儘量快去快回,這裡是三天的食物。”
男人詫異的看着那些食物,他剛纔也說了,之前的人下去之後,他餓了三天,最後實在頂不住了就走了,顯然是因爲那些人怕自己的食物不夠,所以沒分給男人。
男人也沒想到明鬼會分食物給他。
男人看着地上的食物,都是拆開包裝就能吃的,隨即點了點頭,說:“那你們小心吧。”
衆人準備了一下,身上揹着潛水用具,實在非常沉,而且還要揹着揹包和設備,負重很大,不過現在也慶幸負重比較大,不然就直接被漩渦捲走了。
東海準備了一下,讓九命抱住自己,說:“你們跟着我。”
衆人點了點頭,就見東海猛地紮了下去,“噗通”一聲直接扎進了血紅的漩渦裡,漩渦只是冒起了一個水泡,隨即就再也看不見東海和九命的影子了。
衆人不敢耽誤,怕和東海九命失去聯繫,很快也都跳進了漩渦。
溫白羽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氣,一下將他推翻,身體頓時就不聽使喚了,巨大的水流卷着溫白羽急速的下降,頭暈噁心的要吐。
雖然帶了面鏡,還是讓溫白羽不敢睜眼,這種水流的速度實在太可怕了。
溫白羽的身體隨着水流快速的旋轉,猛的一下就被人抓住了,睜開眼睛一看,万俟景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他的身邊,一下抓住溫白羽,在巨大的水流中將人拉了過來,溫白羽立刻抱住他的腰,兩個人快速的向下沉去。
“呼——”的一聲,因爲下墜的力氣,還有水流往下卷的力氣,經過幾秒之後,溫白羽感覺身邊的推力突然消失了,竟然從漩渦之中紮了出去,漩渦下的海水非常安靜,非常漆黑,四周一團黑,什麼也看不清楚,這讓溫白羽有點心慌。
立刻拍開自己頭頂上的探照燈,看了一眼氣壓表和深度表,頓時有點頭暈目眩,這個巨大的洞穴,到底有多深?
溫白羽緊緊抓住万俟景侯,万俟景侯伸手拍了拍他的後背,因爲是在水中,所以力氣都很輕,不過這倒是讓溫白羽有所安慰。
緊跟着身邊接二連三的亮起燈光,燈光在漆黑的海底似乎有點微弱,溫白羽看過去,是其他人,其他人也穿過了漩渦。
東海變成了鮫人的模樣,巨大的魚尾甩動着,激起一片水流,身形流暢,稍微一動就向前快速的滑行,看起來暢快又自由。
而九命則是一副要死的表情,雙手抱住東海的脖子,雙腳還夾着他的腰,就算隔着厚厚的面鏡,溫白羽也能看得出來,九命一定是在打哆嗦!
溫白羽環視了一圈,這才發現,自己腰上的繩子竟然已經斷了,或許是距離不夠給扯斷的,其他人腰上的繩子也斷了。
万俟景侯一手摟着溫白羽,一手捏起繩子,捋到繩子的末端,拿給衆人看,在海底裡他們沒辦法自由的說話,所以一切都要看手勢。
大家都是聰明人,万俟景侯示意他們看,大家立刻就看出了端倪,溫白羽心頭一跳,睜大了眼睛,繩子不是拽斷的,而是切斷的,斷口非常整齊。
衆人都拿起自己的繩子來看,果然全都是切斷的。
上面只有那個帶他們過來的男人,除了這個人沒有別的人可以切斷他們的繩子,用意是什麼?
衆人把長長的繩索從腰上接下來,扔在一邊。
万俟景侯比了一個二的手勢,他們的氧氣可以堅持兩個小時,兩個小時想要在這片巨大的海域裡找到墓葬,看起來比較艱鉅。
東海指了指水下的方向,示意衆人往下看,溫白羽低下頭,就看到水下的地方竟然在發光。
衆人跟着東海游過去,很快的就看到了海底,底下全是淤泥,有很多生物,甚至叫不上名字,海草非常多,在密實的海草和淤泥之間,竟然有一艘沉船,沉船散發出光芒,似乎能穿透海水。
衆人游過去,圍着沉船轉了一圈,發現這個沉船的樣子,和他們之前在海下工廠看到的沉船很相似,而且船上也有蟬的標誌,是用貝殼拼成的。
沉船裡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散發着光亮。
溫白羽正看着船隻上的貝殼標誌,突然感覺有一絲怪異,伸手碰了碰万俟景侯,万俟景侯看向他,因爲在水裡,也不能說話,溫白羽實在不能表達這種怪異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感覺,沉船裡的光,似乎在……移動?
這個時候安然猛地游過來,對着衆人急速的揮手,在水中大幅度的動作非常消耗氧氣,他們的氧氣量只有兩小時,是正常運動下的規格,安然突然不停的揮手,消耗量必然會很大。
安然的面鏡後面,露出驚恐的表情,揮手指着那艘沉船,然後又指着自己的耳朵,似乎在表達他聽到了什麼。
不過好像有一點晚了,忽然之間,一股巨大的水流猛地從沉船涌了出來,巨大的水流,帶着巨大的衝擊力,有什麼東西從沉船裡一下冒了出來。
墨一是猛的向前遊,使勁一撲安然,雖然在水裡動作緩慢,但是這是要命的時刻,墨一是用盡了全力,一下將安然撲出去,一個龐然大物從沉船中游了出來,巨大的筒形尾巴一甩,直接將墨一是打飛出去。
墨一是在水中翻滾了好遠,根本沒有着力點,還是明鬼猛地拽了他一把,才把人拽了回來。
墨一是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自己的氧氣瓶,幸好比較結實,只是蹭到了怪物,不然氧氣瓶壞了,這麼深得海底,那真是玩完了。
巨大的怪物從沉船裡遊了出來,水流將衆人都擊退到四周,溫白羽很難形容這個怪物到底是什麼。
至少伸長三到四米,身體非常柔軟,表皮像癩□□一樣,是棕黑色,帶着一點兒熒光藍,身體上面長了好多巨大的肉刺,肉刺下面還有無數的觸手。
觸手清晰異常,不斷的伸縮着,帶起一陣一陣的水流。
怪物是筒形的,溫白羽不知道它的眼睛在哪裡,好像並沒有眼睛,但是有嘴,嘴邊還有無數的觸手。
筒形的身體上,竟然掛着一條青銅的項鍊,項鍊上掛着一個青銅大鈴鐺,鈴鐺是實心的,裡面塞着一顆白色的寶石,寶石會發光,光亮非常刺眼,幾乎讓人不能直視那個怪物,原來剛纔沉船裡的光亮真的是在移動,因爲光亮根本就在這個怪物的身上!
巨大的怪物身體柔軟,能在水裡快速的調頭,而且觸手還能扒在水底的淤泥裡,似乎是被他們吵醒了,想要覓食。
怪物不斷的像衆人攻擊,先是攻擊了安然,然後又轉頭去攻擊謝衍和謝麟閬。
謝麟閬伸手抓住謝衍,謝衍緊張的從胳膊上的簡易包裡往外掏應急用的匕首,但是因爲在水裡,怪物又快速的遊動着,匕首一下被水流蕩了出去。
謝麟閬猛地一推謝衍,怪物瞬間游過來,直接從他們兩人之間穿過去,謝麟閬被怪物的尾巴一掃,順着水流飛出去,怪物這個時候還在窮追猛打。
東海在水中是最自如的,一手攬住九命,另一手手背的肉刺猛地伸長,長出三叉戟,幽藍色的三叉戟突然打出去,怪物雖然靈活,但是因爲體型很大,沒有東海活動的這麼自如。
身上的肉刺一下被三叉戟砍掉一塊,一股濃郁的黑水從肉刺的斷面滋出來。
衆人趕緊躲開,謝麟閬這個時候趁機將謝衍掉了的匕首握住,游過去猛地一砍,一下將怪物的一條觸手砍了下來。
怪物似乎覺得疼,巨大的筒形身體猛烈地震顫,有些暴怒,不停的攻擊着衆人,一時間情況有些亂。
溫白羽覺得這不是辦法,他們這樣和怪物糾纏下去,氧氣都要耗幹了,還怎麼去找墓葬?
不過溫白羽也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那個怪物竟然沒有攻擊過自己和万俟景侯。
溫白羽有些詫異,難道還挑選人來攻擊?如果是有挑選性的,自己和万俟景侯背上都揹着小傢伙,小傢伙的陽氣非常足,怪物首要攻擊的肯定也是他們啊,怎麼可能視而不見呢?
溫白羽想着,腦子裡一閃,心臟騰騰一跳,忽然發現了自己和万俟景侯與衆人的不同點。
他們因爲要揹着小傢伙,就沒有背其他行李,其他人的行李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有一樣相同的東西。
那就是海蔘……
之前在水洞裡,男人給他們撿了好多海蔘,因爲沒有揹包,就把這些海蔘放在了大家的揹包裡,而且每個揹包放了一瓶……
溫白羽看向那個怪物,體型非常巨大,比海蔘大了無數倍,但是特徵竟然是一樣的,万俟景侯所說的肉刺、觸手還有口,難道這個怪物,是個巨大的海蔘?
怪物脖子上戴着鈴鐺,說明是有人養的,在西王母國的沉船裡,或許真的被万俟景侯說準了,西王母國的人,是在用海蔘掘穴,但是普通的海蔘太小了,並不方便,所以這裡就有了一條活了幾千年的巨型海蔘……
溫白羽想到這裡,立刻游到安然身邊,將他的揹包猛地撕開,安然有些吃驚,但是很快臉上出現了恐懼的表情,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溫白羽快速的從他揹包裡一掏,也不管揹包裡的裝備能不能見水了,直接把裝着海蔘的罐子掏出來。
玻璃瓶子裡裝的滿滿都是海蔘,那些海蔘在瓶子不斷的掙扎,撞擊着瓶子的四壁,雖然溫白羽聽不到聲音,但是能感覺得到,那些海蔘似乎受驚了一樣,想要從瓶子裡擠出來。
溫白羽把海蔘的瓶子掏出來,其他人也是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那怪物果然衝着溫白羽游過去了,速度非常快。
溫白羽猛地振臂,直接把海蔘的瓶子用盡全力扔出去,瓶子一下落盡沉船裡。
巨大的怪物猛地向沉船游去,激起無數的水流,一頭扎進沉船。
其他人也互相快速的把揹包裡的海蔘掏出來,所有海蔘都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在不斷的撞擊着玻璃瓶子。
巨大的怪物似乎吃完了沉船裡的海蔘,剛要出來,衆人已經把那些瓶子全都扔出去,砸在沉船上,有的瓶子砸碎了,海蔘掉出來,怪物就快速的往四周遊,用觸手卷起地上的海蔘,拼命往嘴裡塞。
怪物的觸手非常有力,甚至能把海底的淤泥挖出一個大坑,連泥帶海蔘一起往嘴裡塞。
衆人看得都震驚了,他們的繩子斷了,是被人切開的,那個人無疑是上面的男人。巨型的海怪攻擊他們,因爲想要吃他們揹包裡的海蔘,而這些海蔘是男人撿來的。
現在一想到男人天真無邪的笑容,衆人後背就有些發涼,他做了這麼多準備,想要讓衆人全都葬身海怪的腹部,到底是爲了什麼?
衆人來不及細想,腦子裡只是盤旋着無數的疑問,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衝衆人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趁着海怪吃東西,快點走。
衆人不敢停留,他們在水中,沒有什麼勝算,最主要是氧氣耗不起。
東海遊得最快,抱着九命往裡竄,衆人都跟着東海向前游去。
海底很寬廣,但是因爲西王母國的沉船就在這裡,墓葬肯定也在不遠的位置。
衆人遊了一會兒,溫白羽連連看手上的指示盤,有點擔心他們的氧氣量,不僅要找到墓穴,他們還要用這些氧氣回去,現在看起來壓力有些大,而且就算找到了墓穴,再出來的時候,不知道還會不會遇到那個巨型的海怪了。
一想到這裡,溫白羽感覺自己一輩子都不想吃海蔘了……
明鬼這個時候突然停頓了一下,示意衆人不要往前走,隨即游下去,看着淤泥的地方,伸手抹了抹,將淤泥抹開。
衆人一看,頓時都是一陣欣喜若狂,只見淤泥下面竟然有巨大的石頭,這種石頭不可能是海底的東西,肯定是人工的。
衆人立刻全都圍攏過來,因爲時間太久了,淤泥有些多,大家清理了一下,很快看到了一個圓頂、方底的石頭隧道。
因爲在水下的時間有點長,石頭隧道被水泡着,被淤泥覆蓋上,上面全都是水草,有一種毛毛扎扎的感覺。
明鬼第一個順着石頭隧道鑽進去,衆人都跟在後面。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墊底,剛要往裡遊,突然感覺到一股巨大的衝擊力,一下從後面打過來,就像推着溫白羽的後背,溫白羽立刻順着水流滾進了隧道里,隨即万俟景侯也進來了。
溫白羽回頭一看,心裡頓時一跳,那海怪竟然吃完了東西,又追上來了,海怪的身形太大,根本鑽不進來,卻因爲柔軟,將自己的身體和觸手往隧道里面擠,觸手一下就擠進來了。
溫白羽快速的往裡遊,回身拽住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的腿一下被觸手纏住,溫白羽嚇了一跳,一股巨大的拉力將万俟景侯和溫白羽快速的往外拽。
万俟景侯手裡握着龍鱗匕首,猛地一轉,就看到一股黑色的膿水滋出來,溫白羽拽着万俟景侯,前面的拉力猛然消失,兩個人一下往隧道里滾。
衆人因爲變故全都停下來,万俟景侯的腿上還纏着觸手,觸手被砍斷了,黏糊糊的感覺,衆人噁心的要吐,万俟景侯則是淡定的用匕首一挑,把觸手挑下去,然後招呼了溫白羽,繼續往裡遊。
隧道很長,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工藝的,七拐八拐,忽上忽下的,遊了很久之後,水位開始降低,漸漸竟然沒有水了,空氣都乾燥起來,衆人爲了不浪費氧氣,把潛水服脫下來,將氧氣罐背好。
明鬼一邊收拾自己的潛水服,一邊說:“這裡應該是西王母國的人建造的隧道,用來倒鬥用的。墓葬都講究封閉,水晶墓葬裡必然也是封閉無水,且不潮溼的空間,如果他們貿然打一個盜洞下去,水就會涌入墓葬裡,所以要修建這麼一個隧道,用來排水。”
排水的裝置其實衆人都見過,他們也去過不少水下墓葬,但是爲了倒鬥,而興師動衆的修建排水裝置,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衆人對這座墓葬裡的寶貝越來越好奇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耗費這麼長時間,到底爲了什麼?
衆人脫掉潛水服,繼續往裡走,很快就看到了盜洞,盜洞是乾燥的,果然沒有任何的水,這個盜洞不是土的,直接就是墓牆,把墓牆打穿了,裡面黑洞洞的,但是進去肯定就是墓葬了。
溫白羽用手電照了一下,說:“下面很深,這盜洞是不是直接打在墓頂上了?”
万俟景侯探頭看了看,說:“應該是墓道的頂棚,咱們要用繩子垂下去,我拽着繩子,你們先下。”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出繩子,小傢伙們直接順着盜洞飛了進去。
溫白羽抓住繩子,万俟景侯蹲在上面,臂力非常驚人,把溫白羽慢慢的放了下去,這墓葬竟然非常深,墓道少說也有五六米高。
溫白羽放下來,万俟景侯很快又把繩子抽上去,緊跟着其他人也被放了下來,隨即就看到万俟景侯雙手抓住盜洞的四壁,猛地往下一跳,隨即“嘭”的一聲扒住了牆壁,順着墓室的牆壁,就像一隻壁虎一樣攀爬了下來。
衆人全都下了墓道,這條墓道非常高,也很寬闊,這麼多人站在一起都不覺得擠。
裡面一片黑暗,溫白羽將手電翻出來,綁在胳膊上,照了照四壁,上面有黃熊的雕刻,看這些雕刻,如果說是鯀的墓葬,或許還真有可能。
衆人整理了一下裝備,繼續往前走,九命遊了這麼長時間,渾身都痠疼了,有氣無力的趴在東海身上,東海已經從魚尾變成了人的形態,抱着九命慢慢往前走。
大家走了五分鐘之後,前面竟然有些光亮,還以爲是有人,心中都是一陣緊張,畢竟他們之前被那個男人算計了兩次,大家心裡都有所戒備。
再走兩步,光亮更明顯了,卻不是因爲有人,而是因爲他們已經從石頭的墓道,進入了一種透明類似於水晶的墓道,這種墓道就好像西王母國修建的海下工廠的隧道一樣。
但是顯然比隧道更精緻,墓道兩邊同樣刻着黃熊的圖案,還有波浪的圖案,一個很偉岸的人物站在波瀾之中,手中捧着一把沙子的東西。
明鬼一看,說:“果然是崇伯的墓葬。”
顯然是鯀治水的圖,他手裡捧着的,估計就是息壤了,那種從天帝那裡盜取的,可以自己生長的神奇土壤。
墓道非常精緻,全都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海景,或許西王母國人修建的隧道,原型就是來源於這個墓道,身在墓道之中,絲毫聽不到外面的海流聲音。
忽的一下,一個巨大的海怪從旁邊遊了過去,暗淡的皮膚,帶着一些熒光藍的顏色,巨大的觸手斷裂了,大嘴張着,對着他們,好像在怒吼,但是這裡根本聽不到聲音,原來是那隻巨型的海蔘。
海蔘的觸手不斷的吸在墓道上,似乎已經暴怒了,想要吃掉他們,但是墓道無比堅固,海怪怎麼暴怒都不行。
衆人看着海怪的觸手在透明的墓道上來回碾壓,噁心的都要吐了,明鬼臉上倒是沒有任何表情,說:“它進不來,咱們走吧。”
衆人順着墓道一直走,海怪就一直追着他們,不過始終沒有辦法,大家也就漸漸放心下來了。
透明的墓道特別長,如果忽略海怪,四周的海景倒是讓人瞠目結舌,有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不斷的有魚羣游過去,或者圍着他們打轉。
蛋蛋好奇的看着那些魚羣,有的魚在黑暗的海水中還會發光,蛋蛋就隔着墓道伸手去抓,雖然抓不到,但是抓的還挺開心的,小燭龍則是一副很不屑的面孔,抱着蛋蛋往前走,不過蛋蛋拽着小燭龍去看那些魚的時候,小燭龍還是會看的。
墓道很長,大約走了小二十分鐘,衆人才藉着手電的光亮,隱約看見前面竟然出現了一個墓室,不知道墓室是不是也是水晶透明的。
衆人都是第一次見這種墓葬,難免有些好奇。
他們剛要往前走,安然突然伸手攔住,說:“墓室裡有聲音……”
墨一是說:“什麼聲音?”
安然皺着眉,說:“笑聲。”
笑聲?
又是笑聲!
衆人第一個反應就是帶他們下來的男人,大家戒備起來,都摸出武器拿在手裡,然後悄無聲息的朝墓室圍堵過去。
墓室裡有亮光傳出來,看起來是長明燈的光線,影影綽綽的,非常縹緲,一個高大的人影藏在光線之中,投影在墓室的牆壁上。
走到墓室旁邊,就能聽見裡面的笑聲,笑的很爽朗,似乎也很歡快,好像有一個人在自言自語,說:“那些人太蠢了,我稍微騙了一下他們,竟然就上鉤了,還給我留了食物,唔……這是什麼東西,還挺好吃的,以前都沒吃過……”
衆人一聽,這絕對是帶他們來的那個男人的聲音,當即誰都沒有再猶豫,猛地衝進了墓室裡。
巨大的墓室,也是透明的牆壁,墓室四個角點着長明燈,雖然不是太亮,但是映照着墓室挺清晰的,再加上衆人衝進來的時候都打亮了手電,慘白的手電光,照在墓室裡的人的臉上。
身材高大矯健,古銅色的皮膚,一雙像老鷹一樣銳利的眼睛,稍微有點牛鼻,嘴脣像鷹喙,身上並沒有穿衣服,果然就是那個男人!
只不過男人的形象稍微有點變化,他的頭上竟然有一雙獸耳,有點像九命的貓耳朵,不過比九命的耳朵要尖一點,古銅色的雙股之上,還有一條尾巴伸出來,類似於狐狸的尾巴,白絨絨的很長一條,因爲衆人一霎那衝進來,男人顯然沒有準備,嚇得尾巴都呲了起來。
男人還是光着身體,沒穿一件衣服,不過他的身上竟然盤着一條巨大的蟒蛇,蟒蛇從男人的腿上盤曲而上,纏繞着男人的一條腿,然後攀在他的精瘦的細腰上,隨即後後背攀上他的左手手臂。
巨蛇看起來非常溫順,就盤在男人身上,白色的蛇皮和男人古銅色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竟然帶起一股妖冶的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