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檮杌3

一口金色的棺/材,金色的棺/材上面陽刻着一個金蟬,和崑崙山裡的金蟬棺/材幾乎一模一樣。

衆人盯着那口棺/材,棺/材自從升起來之後,就沒有任何響動,非常安靜,金色的光芒在衆人慘白的手電光下,顯得熠熠生輝。

溫白羽好奇的看着那口棺/材,棺/材都是深埋地/下的,無論是什麼墳或者墓,講究的都是風水,風是密閉的意思。

怎麼可能動一個東西,棺/材就自己彈起來了,難道是讓人隨時打開的意思?

衆人都盯着那口棺/材,過了大約兩分鐘,才鬆了一口氣,溫白羽說:“好像沒有聲音?”

鄒成一說:“這是什麼棺/材?和檮杌有關係?我看很像崑崙山的那口棺/材,上面都有一個金蟬。”

葉流響搖搖頭,他和鄒成一一樣,雖然都在崑崙山的那個墓葬被/關了很長時間,但是對那座墓葬一無所知。

駱祁鋒說:“撬開看看就知道了。”

他說着,從揹包裡拿了一個撬杆,在手上掂了一下,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也點點頭,拿着龍鱗匕/首走過去,其他人都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並沒有挨近,隨時戒備着,並不知道棺/材裡是什麼,或許是一個準備起屍的糉子。

万俟景侯用匕/首沿着棺/材劃了一圈,駱祁鋒把撬杆插/進去,駱祁鋒也是個土瓢把子,手法非常純/熟,兩個人擡住棺/材蓋子,就聽“咔”的一聲。

棺/材的蓋子被稍稍開啓了一個縫隙。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溫白羽肩膀上正在吃手的小羽毛,突然站了起來,然後張/開嘴巴,小火苗還沒吐出來,就聽“呼——”的一聲巨響。

好像是風,但是這座洞窟是一邊開口,不可能有對流風,之前的氣流是一大羣巨型鸚鵡同時飛向洞/口導致的,而現在,沒有巨型的鸚鵡,卻有一股陰風吹了出來。

棺/材蓋子非常沉重,卻被吹得“呼——”一聲直接飛出去,衆人聽見動靜,猛地抱頭趴下來,那棺/材蓋子“嘭……嘭嘭!”幾聲,像彈球一樣撞着石窟的四壁,噼裡啪啦的往外出去[p]魔文學教授。

衆人都考慮了棺/材打開,裡面會突然冒出什麼怪物?或許是兇/惡的檮杌,或許是乾屍,或許是糉子,也或許是一具骸骨,再或許什麼都沒有,一切都已經因爲年代的久遠化光了。

但是大家都沒想過,棺/材一打開,竟然是一陣巨大的陰風,陰風“呼——”的吹出去,颳得衆人都要飛起來,連忙伏/在地上。

小羽毛身/體很輕,又因爲剛纔一霎那站了起來,整個人被“嗖”的一帶,打着轉兒就向後吹去。

溫白羽猛地伸手一抓,但是小羽毛太輕了太小了,被風吹着打轉跑,溫白羽一抓根本沒抓/住。

小羽毛吹在半空中,猛地張了一下翅膀,但是根本扇不起來,翅膀一下張/開,風的受力面就更大了,小羽毛真的像一片羽毛似的,吹得晃晃悠悠。

就聽“嗖——”的一聲,小血髓花猛地卷出蔓藤,一下將小羽毛撈住,但是小血髓花也很小,差一點也被掀翻了,又立刻卷出幾根蔓藤,一下捲住檮杌的石雕。

溫白羽立刻伸手抓/住小血髓花,小血髓花把小羽毛慢慢拽了回來。

陰風吹了很長時間,鄒成一和葉流響這種身/體瘦弱的,差一點就被吹飛出去,趴在地上還覺得在不停往後跑。

等陰風停息下來,衆人都鬆了一口氣,溫白羽爬起來,檢/查了一下小羽毛和小血髓花,兩個人好像都沒有事。

不過小羽毛的情緒有些激動,站在溫白羽手心裡跳來跳去,抖着自己的翅膀,張/開嘴,嘴裡的小火苗“呼呼”的往外吐。

溫白羽安撫的輕輕摸了摸小羽毛的翅膀,小羽毛這才慢慢平息下來,坐在溫白羽的手心裡,似乎被剛纔的陰風嚇到了,一抽一抽的吸着鼻子,看起來特別委屈。

小血髓花蔓藤一卷,把人拽到自己身邊,然後對着小羽毛的臉頰,“麼麼”兩下,一左一右都親了一下,還象模象樣的伸手拍了拍小羽毛的後背,好想安慰一樣。

溫白羽頓時太陽穴都在猛跳,等他回去之後一定要和血髓關楠談一談,他們兒子總是非禮自己兒子這可怎麼辦!

結果沒想到小羽毛卻突然“咯咯”笑了起來,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動作似乎把小血髓花給萌死了,當下抱住小羽毛的脖子,“麼麼”又親了兩下……

万俟景侯站起身來,往棺/材裡一看,說:“空了。”

是空了,並不是空的。

這說明裡面似乎有東西隨着那陣陰風跑了出去。

駱祁鋒也爬起來,瞪着棺/材看,棺/材裡面空空如也,也沒有任何陪/葬品,但是棺/材的內部還有一股陰涼的氣息不斷的往外冒出來,這種陰涼的氣息和剛纔那陣陰風的感覺一模一樣。

駱祁鋒看着棺/材,忽然深吸了一口氣,感覺那股陰涼的氣息猛地隨着空氣吸進了自己的胸肺中,那種涼颼颼的感覺說不好是什麼。

駱祁鋒腦子裡嗡嗡作響,有點亂,有點發/麻,不知道爲什麼,然後眼前金星亂擺,一陣黑一陣發白。

“大叔?大叔?”

葉流響見駱祁鋒雙眼盯着棺/材,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禁叫了他兩聲,但是駱祁鋒好像沒聽見,什麼也聽不見,眼睛直勾勾的穿越未來自然受。

葉流響有些奇怪,伸手拽了拽駱祁鋒,結果剛一碰,駱祁鋒突然就傾斜向葉流響,一下倒了下去。

葉流響“啊”了一聲,趕緊伸手接住駱祁鋒,可是駱祁鋒的體型實在太高大了,直接把葉流響給壓在了地上。

駱祁鋒突然暈倒了,什麼徵兆也沒有,衆人嚇了一跳,畢竟駱祁鋒的體質非常好,一想到下洞窟之前,駱祁鋒好像受傷了,不過傲因似乎並沒有毒素。

衆人圍攏過去,葉流響把駱祁鋒架起來,那個人還是沒有知覺,整個身/體都壓在他身上,有點一邊倒的架勢。

噫風笑了一聲,說:“這個地方有點不對勁,還是我來扶駱先生吧,咱們趕緊出去。”

万俟景侯也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噫風雖然說是扶,不過動作可不是扶,直接把駱祁鋒扛在了背上,然後大步往外走。

噫風看起來瘦高的一個人,有些儒雅紳士的感覺,而駱祁鋒身材高大健壯,沒想到噫風絲毫不費吹灰之力,而且步履輕/盈,走得飛快。

衆人跟在後面,外面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除了檮杌石雕的一身血和金色的棺/材,這個洞窟裡並沒有其他的什麼。

衆人出了洞窟,找到了他們的車,噫風把駱祁鋒扔在後座上,上了車,很快啓動了車子,往前開了一些距離,又回到了他們之前露營的地方,才停下了車子。

葉流響給駱祁鋒檢/查了一下情況,傷口沒有包紮,但是也都沒有感染和中毒的跡象,駱祁鋒的呼吸也很平穩,似乎就是睡着了。

葉流響說:“大叔是不是昨天晚上守夜太累了?”

誰也不知道駱祁鋒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白羽說:“會不會是剛纔棺/材裡的陰氣太強了,對駱祁鋒有影響?”

其實剛纔的陰氣確實很強,溫白羽現在還有點出冷汗,不過當時因爲要抓吹走的小羽毛,根本就沒在意,回想一下也不知道棺/材裡原本裝的是什麼。

溫白羽問万俟景侯,當時万俟景侯和駱祁鋒站的最近,如果裡面的東西跑出來,他們肯定能看見。

万俟景侯搖頭說:“並不是有形的東西,或許是魄一類的,只能感受到陰氣。”

不是有形的魄……

溫白羽就更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了,或許等駱祁鋒醒來之後可以問一問。

衆人等了一會兒,駱祁鋒還是沒有醒過來,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不過今天似乎要飄雪花,大亮之後又陰沉了下來,越來越陰,越來越陰,他們坐在車裡,被都要把車內燈打開了。

四周有風在刮,沒開車窗都能聽到“嗚嗚”的風聲,似乎要從車縫竄進來,天色很陰沉,有點飄雨雪。

溫白羽呵了一下手心,万俟景侯伸手握住他,說:“冷了嗎?”

溫白羽說:“有點溼冷的感覺末世重生之尋找桃源。”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忽聽“轟”的一聲,然後車子竟然微微震動了一下。

溫白羽皺眉的看向四周,說:“怎麼回事?”

大家都感覺到了,這震動的力度雖然不大,但是他們的車子是停在平地上,竟然自己震動了一下,就似乎……有東西在他們的車下在頂。

靜默了一小會兒,又是“轟——”的一聲,這次的震動更加大了,車子頓時顛簸了一下。

小血髓花突然呲牙咧嘴的站了起來,揮舞着身上的蔓藤。

衆人戒備的看着四周,鄒成一看向噫風,說:“開車。”

噫風點了點頭,啓動/車子,但是就在要踩下油門的一瞬間,就聽“嘭!”的一聲巨響,似乎是有人拍他們的玻璃,而且力度非常大。

葉流響突然“啊”的叫了一聲,他叫的同時,就聽“跐溜——”一聲,葉流響這面的車窗玻璃上突然出現了一張人臉,剛纔“嘭”的一響,就是人臉撞到玻璃的聲音,難怪葉流響叫的那麼大聲,他根本沒有防備。

人臉上帶着血,而且血肉模糊的樣子,頭蓋骨不見了,裡面的腦漿西里咣噹的往下淌,流了一臉的白,人臉的鼻子已經沒了,左臉被啃掉了一大塊,下巴早就不翼而飛,沒有下脣,只剩下上脣了,嘴裡的牙也是半半拉拉的。

葉流響嚇得不輕,看清楚是一個人之後,猛地喘了一口氣。

那人臉一下貼上車窗玻璃,兩隻眼珠子泛白,但是緊緊盯住車窗裡的人,臉頰“跐溜——”一聲順着玻璃往下滑,與此同時又是“嘭”的一聲,開始撞他們的車。

溫白羽說:“這不是跟咱們一起露營的那個年輕人嗎?”

他一說,衆人都注意到了,因爲那些人特別拉風,騎着寶馬機車,跑到這個地方來照婚紗照,簡直就是有錢沒地方燒了,所以大家都多看了幾眼,記憶有點深刻。

那幫人在出事的時候一瞬間就跑掉了,沒想到竟然還是出/事/了,這是其中一個小年輕,只剩下半張血呼啦的臉了,但是身上的衣服不會錯。

葉流響被嚇了一跳,但是看着玻璃上的血,嗓子有點滾動,就像餓了很久的人,有些飢/渴的看着車窗上蹭上的血跡。

溫白羽差點吐出來,說:“你的品味也太低了。”

葉流響抿了抿嘴,說:“我從蟬蛻之後就沒有再喝過血,已經很虛弱了。你在要餓死的時候,還會管豬肉的品種嗎?”

溫白羽被他說得竟然無/言/以/對,就聽“嘭!”的一聲,車子又被大力的拱了一下,鄒成一喊着:“開車開車!”

噫風一腳踩下油門,車子飛快的衝了出去,巨大的推力推着衆人的後背,駱祁鋒猛地就從椅子上滾了下去。

葉流響伸手拽了好幾把,才把駱祁鋒拽上來。

前面是一望無際的沙土,他們也不知道要開多久才能迴歸正軌,不過幸好是噫風開車[綜vb]我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

他們開了兩分鐘之後,噫風突然皺了皺眉,嘴裡發出“嘖”的一聲,說:“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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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着,衆人立刻往後看,就見那個半張臉的小年輕,竟然在他們車後狂追不捨!

車子行駛在沙土地上,揚起一片塵土,小年輕的臉上全是血,騰起來的沙土都粘在他臉上,但是小年輕絲毫沒有知覺,只是滿臉興/奮的獰笑,盯着他們的車子,從後車窗裡和他們對視。

溫白羽說:“這是人嗎?竟然跑的跟車一樣快!”

万俟景侯皺眉說:“他不對勁。”

溫白羽說:“我也覺得他不對勁,就跟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一下。”

他這麼一說,衆人同一時間想到了石窟裡的陰風,万俟景侯說應該是一種沒有形態的魄。

溫白羽頓時瞪了大眼睛,說:“難道是金棺/材裡面的?”

他剛一說完,葉流響又是“啊”的一聲大喊,車子猛地/震動起來,就聽“嘭”的一聲,似乎有東西一下落在了他們的車頂上,葉流響剛剛把駱祁鋒這個大叔拽上車座,結果車子一震,駱祁鋒一下又滾了下去。

車頂發出“咚咚!”的聲音,與此同時車子猛地裡搖晃起來,噫風猛地抓緊方向盤,以免車子打晃。

那半張臉的小年輕竟然輕而易舉的跳上了他們的車頂,然後抓/住車子開始劇烈的搖晃,似乎要把他們的吉普掀翻一樣。

這車是駱祁鋒去挑的,駱祁鋒比較喜歡大型的吉普越野車,這和駱祁鋒的外形很相符,這輛車子很拉風,而且性能很好,起碼三噸重,小年輕站在車頂上,竟然把車子晃得一直在震動。

車頂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立刻凹陷下來。

溫白羽說:“怎麼辦?咱們現在這個處境,如果車壞了,還怎麼去崆峒山?”

鄒成一皺着眉說:“把他甩下去。”

噫風笑了一下,說:“好的少爺,大家坐穩了。”

噫風說着,突然又踩下剎車,巨大的推力一下衝上來,溫白羽頓時頭暈腦脹,小羽毛“嗖”的一下就飛出去了,小血髓花蔓藤一卷,把人帶到懷裡,伸手抱住又是“麼麼”好幾口,小羽毛已經習慣了時不時被親一臉的口水。

起初還嗚嗚的哭,不過後來也就不哭了。

噫風的車技很好,車子開得像走龍蛇陣,猛地加速,猛地急轉,在沙土地上發出“噌噌——”的拉帶聲,像賽車一樣,揚起一片的塵土。

車子的震動很快就減輕了,或許車上半張臉的小年輕已經沒時間撞他們的車了,現在只能抓緊不被甩下去。

就聽“嘭!”的一聲巨響,衆人還以爲那被附身的小年輕終於被甩下去了,結果車頭的前機器蓋子突然“咚”的一下,小年輕從車頂上摔下來,竟然一下砸在車頭上,同時雙手一抓,抓/住了車子的雨刷。

鄒成一嚇得不輕,直喘起粗氣來,就聽噫風笑了一聲,鄒成一沒好氣的瞪向他。

半張臉的小年輕抓/住雨刷,沒有被甩下去,與此同時雙手像壁虎一樣遊弋,向他們爬來[網王]請圓潤地撿起球。

噫風眯了眯眼睛,猛的摔了一下車頭,就聽“咔吧”一聲,雨刷一下斷了,小年輕猛被甩的猛地飛起來,卻抓/住了車側面的後視鏡。

這半張臉的小年輕簡直就是一塊牛皮糖,再這樣下去,他們的車子就要被/拆的七零/八碎了。

万俟景侯不耐煩的將車窗突然降下來,“呼呼”的大風夾雜着劇烈的雨雪一下灌進來,與此同時小年輕似乎找到了突破口,抓/住後視鏡往開着的車窗摸過來。

万俟景侯在駱祁鋒的揹包裡掏了一下,立刻就掏出了一把槍來,側頭伸出車窗,猛地瞄準連發了三槍,“砰砰砰!”三響,小年輕的腦門正中靶心,巨大的衝擊一下把他擊飛了出去,就聽“咔吧”一聲,一隻後視鏡也斷了,不過幸好的是,那個小年輕掉在了地上,因爲車速很高,衆人就看到身後滿是黃沙,半張臉的小年輕一下捲入黃沙之中,一動不動了。

就在這個時候,小年輕的身/體突然抽/搐了一下,一下騰起一股黑煙。

万俟景侯向後看着,眯了眯眼睛,說:“真的是魄。”

溫白羽說:“金棺/材裡的魄?他跟着咱們幹什麼?”

万俟景侯搖搖頭,這一點他也不明白。

拉風的吉普車一下變得殘缺不全,車頂凹陷了幾個坑,前機器蓋子也凹陷了,雨刷沒了,一隻後視鏡被拽掉了,幸好車子還能開,不然他們就要徒步走到崆峒山去了。

要知道出了平涼還有十幾公里才能到崆峒山呢……

車子走上了正軌,開始平穩的行駛起來,期間有探險的車隊從旁邊經過,都多看了他們的車子幾眼,溫白羽頓時有些頭疼。

駱祁鋒昏睡了一上午,這才慢慢醒過來,醒過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人在舔自己脖子,駱祁鋒被舔的直喘粗氣,猛的抓/住什麼,不由分說按在懷裡撕咬的吻上去。

駱祁鋒沒有/意識的時候就像一隻兇猛的老虎,葉流響被吻的頭暈腦脹,幾乎斷氣了。

駱祁鋒昏昏沉沉的,就聽“咳咳!”兩聲,這才渾身一僵,睜開了眼睛,就見自己躺在車坐上,他一個人佔了兩個位置,葉流響趴在他懷裡,自己正抱着葉流響吻的投入。

而對面坐着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溫白羽臉上有點紅,正在大聲的咳嗽着,万俟景侯則很淡定的看着窗外。

而小血髓花正專注的看着駱祁鋒和葉流響親/親,一臉認真學習的表情,看看他們,又看看旁邊吃手的小羽毛。

駱祁鋒頓時感覺頭疼不已,慢慢從座位上坐起來,說:“你趴我身上幹什麼?”

葉流響很自然的說:“因爲你佔了我的座位,我沒地方坐。”

駱祁鋒坐起來的時候還坐在兩個車座中間,趕緊挪到了一邊,他真的是無/言/以/對了,而且葉流響總是舔/他脖子,這讓駱祁鋒備受其擾,駱祁鋒從來不覺得自己脖子是個敏/感/帶,但是被葉流響一舔,就要發狂了一樣。

葉流響看着駱祁鋒坐起來喘粗氣,一雙灰綠色的眼睛還想要吃/人一樣,不禁笑眯眯的,說:“大叔,你怎麼突然暈倒了?”

駱祁鋒伸手揉了揉太陽穴,因爲剛起來,聲音還非常沙啞,說:“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駱祁鋒看起來很疲憊,葉流響說:“那你看了什麼嗎?”

駱祁鋒說:“什麼?”

葉流響說:“棺/材裡的東西[魔笛]白夜潛行。”

駱祁鋒眯起眼睛,仔細的想了想,然後還是搖了搖頭,那感覺就像宿醉一樣,想什麼都很費勁,大腦有點遲鈍。

駱祁鋒剛纔一直在昏迷,現在一起來,看見他們的車子變成了這樣,不禁有些驚訝。

他們甩掉被魄附身的小年輕之後,就一直很平穩了,噫風開車很穩,衆人在車上睡了一個覺,午飯在車上吃的,一路上非常荒涼,起初還能遇到探險的車隊,但是後來一個人影都沒有,從頭到尾就剩他們一輛車了。

天黑的時候他們終於到了平涼,因爲進山就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了,所以噫風開車進了平涼,找了家旅館住下來,他們的車子需要修理一下,另外需要增加一下補給。

衆人在荒郊野外滾了一身沙子,好不容易不用露宿野外,進了旅館之後,都打算先洗個澡,然後在找地方去吃飯。

溫白羽拿了一個小盆,在裡面放了熱水,然後給小羽毛脫/光光之後,把小羽毛放了進去,小羽毛似乎有些怕水,這和溫白羽一樣,不過溫白羽並不怕洗澡水。

小羽毛坐在盆裡,後背的翅膀不斷的扇着,把盆裡的熱水扇的滿天飛,有點驚慌的用手拍着水,惹得小血髓花哈哈的笑。

小血髓花就是喜歡湊熱鬧,立刻把自己三兩下扒得精光,然後也跳進盆裡,兩手撩着水,噼裡啪啦的,小羽毛被撩了一身一頭,尤其他又看不見,頓時憋着嘴巴,“嗚嗚”的哭起來。

小羽毛一哭,小血髓花就特別高興,還用自己的蔓藤一起撩水,撩的溫白羽都溼/透了。

小羽毛哭的那叫一個悽慘,小血髓花玩高興了,就把蔓藤變出花骨朵來逗小羽毛,小羽毛臉上還掛着眼淚,就被小血髓花給逗得咯咯笑起來。

溫白羽把兩個小祖/宗伺候好了,擦乾淨穿上衣服,放在被窩裡,万俟景侯正好洗完了澡,該換溫白羽去洗澡了。

万俟景侯又開始伺候兩個小祖/宗吃晚飯,小羽毛還太小了,只能喝奶,小血髓花什麼都吃,而且他不喜歡喝奶,但是小羽毛一喝奶,小血髓花就過去搶,非要把小羽毛弄哭了才行。

等溫白羽出來的時候,兩個小祖/宗已經吃飽喝足,小羽毛哭也哭夠了,笑也笑夠了,窩在小血髓花懷裡睡着了。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整理之後就要出門吃飯了,不過有點擔心小羽毛,還是覺得帶上比較安全。

但是小羽毛已經睡着了,怕一動他就被吵醒了。小血髓花則是抱着小羽毛,還衝他們擺了擺手,示意讓兩個人放心。

万俟景侯就帶着溫白羽出門了,只是吃個飯,很快就回來。

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高檔,外面有幾個小攤可以吃飯,他們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葉流響已經在了,蹲在門口,雙手託着腮幫子,正在看外面的小攤販殺雞,雞血掉了滿地,葉流響卻看的津津有味位面之雲小貓。

溫白羽是不知道喝血有什麼吸引力的,拍了一下葉流響,說:“走吧,吃飯去。”

葉流響這才站起來,戀戀不捨的看着那隻正在滴血的雞……

剩下的人很快也下來了,他們就在外面吃了點東西,很快就回來了,很巧的是,回來的時候葉流響又看見人家在殺雞,滿眼希冀的看着地上的雞血。

溫白羽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過葉流響並沒有真的要喝,看了兩眼就走了。

葉流響和駱祁鋒住的是單人間,葉流響剛要關門進房間,就感覺門被人架住了,回頭一看,竟然是駱祁鋒。

駱祁鋒伸手扶住他的門,低頭朝他看了看,說:“我記得你之前說,你的壽命是九天,還要靠喝血來維持?”

葉流響點了點頭。

駱祁鋒想了想,似乎在措辭,說:“那如果不喝血呢?”

葉流響笑着說:“大叔你放心,我不會隨便殺/人的,反正我能一直蟬蛻,不喝血的話壽命會縮短一點,正好蟬蛻的快,還能給溫白羽的兒子治病呢。”

葉流響說的很輕/鬆,駱祁鋒的表情卻沒有他那麼輕/鬆,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之前看到葉流響殺/人,駱祁鋒肯定是不高興的,有點震/驚,又有點不可置信,畢竟葉流響本身在他心裡是個很乾淨又純粹的孩子,這一下顛/覆了駱祁鋒的看法,讓駱祁鋒有點接受不了。

可是葉流響每次看到血液的時候,都會露/出一種希冀又隱忍的目光,駱祁鋒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她有點心疼。

葉流響見他半天不走,一直擡頭看着他,怕駱祁鋒說話但是自己聽不見,不過駱祁鋒又一直沒說話。

葉流響歪着頭嘻嘻笑了一聲,說:“大叔你不走嗎,你這樣子,我會以爲你想進屋來坐坐呢。”

駱祁鋒想了想,說:“不能進去坐坐嗎?”

葉流響詫異的看着他,說:“咱們不都是單人間嗎,單人間還不一樣嗎?”

駱祁鋒有點窒/息,真想撬開葉流響的腦瓜子看看,不過他沒說話,強/硬的撥/開葉流響,大步走進了他的房間。

葉流響有點莫名其妙,回身把門關上。

旅館有點簡陋,一張椅子,一張牀,椅子有點單薄,駱祁鋒這個身材坐上面感覺有點不穩,乾脆直接坐在牀/上了。

葉流響走進來,駱祁鋒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葉流響就坐在他旁邊,駱祁鋒側過頭來,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你要是真想喝血,可以喝我的,但是給我留口氣,別咬死我。”

葉流響眨了眨眼睛,有點吃驚的看着他,半天都沒動,駱祁鋒臉色慢慢陰沉下來,站起來說:“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不過他剛說到這裡,就見葉流響一下蹦起來,然後飛撲在他的身上,將駱祁鋒猛地壓在牀/上,雙/腿夾/住他的腰,雙手抱住駱祁鋒的脖子,埋首在駱祁鋒的脖頸間,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伸出舌/頭在他脖子上舔來舔/去的韓娛之天作之合。

駱祁鋒呼吸頓時就粗重了,說:“讓你喝血,你舔什麼?你這小子是屬什麼的?”

葉流響卻還是舔來舔/去的,駱祁鋒這才發現,葉流響一直埋首在他脖子上,根本看不見他的口型。

駱祁鋒被他舔的要發瘋了,尤其葉流響還夾/住他的腰,駱祁鋒灰綠色的眼睛裡面有些血絲,不斷喘着粗氣,炙熱的氣息噴在葉流響的臉頰旁邊。

葉流響因爲覺得癢,縮了縮脖子,笑了一聲,小聲說:“我該怎麼咬呢……大叔你怕疼嗎?”

駱祁鋒有點哭笑不得,不過他說話葉流響也看不見,葉流響倒像是興/奮的自言自語,就在這個時候,駱祁鋒的脖頸上突然一陣刺痛,葉流響尖尖的虎牙一下穿刺了駱祁鋒的皮膚。

駱祁鋒感覺到一絲刺痛,然後是涼絲絲的,刺痛反而覺得微不足道,倒是涼絲絲的感覺和溫熱的舌/頭讓他有點發暈。

駱祁鋒的大手猛地按住葉流響的細/腰,葉流響嚇了一大跳,他只是咬出了一個小小的血孔,一點點舔/着從皮膚裡溢出來的血絲,沒想到駱祁鋒一下將他按住了,而且按得還挺用/力。

葉流響說:“大叔,你是疼了嗎?”

駱祁鋒“呼呼”的喘着粗氣,但是沒有說話,反正說話葉流響也看不到,葉流響又在駱祁鋒的脖子上舔/了兩下,小血孔已經癒合了,葉流響戀戀不捨的說:“味道很好。”

駱祁鋒這個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推開葉流響,把葉流響掀翻在牀/上,然後自己一翻身就下了牀,有點逃命的姿態,猛地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嘭”的撞上/門,回了隔壁自己的房間。

葉流響坐在自己腰上真是要命,駱祁鋒差點尷尬起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點兒血跡也沒有,照了照浴/室裡的鏡子,發現有點紅,上面還有一個吮/吸的紅痕,看起來相當曖昧。

駱祁鋒“呼——”的喘出一口氣,打開浴/室的花灑,冰涼的水澆下來,澆了駱祁鋒一個透心涼,這才覺得舒服了一點兒。

第二天一大早,衆人就準備出發了,車子一晚上並沒有修好,但是檢修了一下,雖然外形看起來有點搶眼,不過還是能開的,衆人就裝上補給,準備往崆峒山去。

二山帶着建木樹枝去了崆峒山,但是因爲駱祁鋒開錯地方,衆人誤打誤撞發現了二山出現在荒郊野外的石窟裡,石窟裡有圖騰,有棺/材,但是並不知道做什麼用的,可以肯定是這裡曾經有過祭祀,但是被遺棄了。

衆人心裡的謎團還是很多。

鄒成一上車之後又睡着了,眼底一片烏青,溫白羽真不好意思說,小旅館不隔音,他們隔壁也是雙人間,噫風簡直就是禽/獸,而且是鬼畜型的,一邊說着不做,一邊把鄒成一給吃幹抹盡了。

看鄒成一這幅憔悴的樣子,估計疲憊的厲害。

崆峒山離平涼不遠,但是他們並不能從正門進,所以只好兜了一個圈,一個多小時之後才停了下來。

這裡了無人煙,因爲是早晨的緣故,四周一片霧茫茫的,山區很陰冷,鄒成一冷的哆嗦了一下,裹了裹自己的衣服,噫風側過身去,把他的安全帶解/開,笑着說:“少爺,該起牀了[綜]中二病也要當媽媽。”

鄒成一嘟囔了一聲,像轟蒼蠅一樣擺了擺手,結果被噫風抓/住了手指,放在嘴邊輕輕的吻。

鄒成一臉皮很薄,被他煩的不行,最後只好睜開眼睛,眼睛裡有些血絲,而且眼睛整個有些紅腫,一看起來就知道昨天晚上有多激烈。

衆人從車上下來,噫風說:“接下來車開不進去了,咱們該爬山了。”

溫白羽看了看這片山,簡直就是一片蒼茫,而且他們走的是爲開發區,這麼看上去山勢還不算陡峭,但是地上全是石頭和土,也不知道上面會不會越來越陡峭。

溫白羽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氣,心想着大冬天來爬山,真是好雅興啊!

衆人把車子停下來,找了個樹木多的地方掩藏起來,然後把後備箱裡的揹包全都卸下來,背在背上。

爲了方便起見,溫白羽穿了一件藍色的長風衣,下面是灰色的褲子,褲筒塞/進了靴子裡。衝鋒衣戴着帽子,小血髓花就抱着小羽毛坐在溫白羽的帽子裡。

小羽毛眼睛還是看不見,而且纔出生不久,一直迷迷糊糊的樣子,雖然小血髓花一直欺負他,不過小羽毛還是有點黏他。

衆人走進山裡,溫白羽走的很平穩,就怕把帽子裡的小羽毛和小血髓花給抖出去了。

剛剛進山的時候,山勢並不陡峭,一切也非常好走,他們沒有纜車坐,只能憑着兩條腿往上走。

而且不知道具體是在崆峒山的哪個位置,葉流響的鬼眼時靈時不靈的。

万俟景侯看了看山勢,說:“崆峒山自古以來有很多意思,有人說是遠古崆峒氏的意思,也有人說是虛無渾茫的意思,還有一種解釋是‘北戴斗極爲崆峒’。”

溫白羽說:“說人話。”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簡單說就是崆峒山風水很好。”

溫白羽說:“那你能看出來哪裡適合修建地宮墓葬嗎?”

万俟景侯說:“山勢如龍,又在北斗七星下,整座山的風水都很好,周穆王在哪裡修墓都合情合理。”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那不等於沒說嗎,還要一寸一寸的找了。”

衆人順着山往上走,根本沒有山道,只能撥/開樹木自己找一個道,越往上走,霧氣越濃重,很快衝鋒衣上都凝了一層冰涼涼的霜。

最後溫白羽根本看不見自己的腳面了,不停的伸手揮舞着眼前的霧氣,万俟景侯伸手抓/住他,說:“別走丟/了。”

葉流響身量很小,一下就被霧氣給淹沒了,駱祁鋒看着有些着急,伸手揮了兩把,把霧氣揮散,但是因爲霧實在太大了,葉流響剛出現,一下就淹沒沒了。

鄒成一走起路來似乎有點費勁,一看就是噫風禽/獸的最好證明,體力也有些不好,額頭滾下汗珠來,噫風沒說話,直接把人抱了起來。

鄒成一掙扎了一下,噫風笑着說:“少爺別逞強,以前不也是我抱着您嗎?”

鄒成一心想以前他是腿不能動,現在雙/腿都健全了,可是他實在走不動了,後面太疼,走路的時候磨着更疼,每次做噫風都跟瘋了一樣,說好了不會做的,只是看看他的傷口好了沒有,結果噫風每次都不守信用別鬧,娘子們。

鄒成一實在不行,就靠在噫風懷裡,眯起眼睛準備睡覺,反正噫風體力多了沒處用。

葉流響看見噫風抱着鄒成一,衝駱祁鋒揮了揮手,說:“大叔大叔,你也抱着我吧。”

駱祁鋒臉皮一紅,不過眼看着葉流響總是淹沒在濃霧中,也有些不安全,爲了不走散,駱祁鋒半蹲下來,讓葉流響趴在自己背上,揹着他往前走。

葉流響很輕,沒什麼重量,駱祁鋒揹着並不吃力,但是葉流響在他背上不老實,揪一片黃葉子來回甩,癢癢他的耳朵,就跟他們來崆峒山真的是旅遊一樣。

葉流響玩夠了葉子,就在駱祁鋒脖子上蹭來蹭去,駱祁鋒又點不堪其擾,回頭說:“別蹭我脖子。”

葉流響必須看着他的嘴脣才能知道駱祁鋒說什麼,所以駱祁鋒就回過頭來說,哪知道葉流響盯着他的嘴脣看了一兩秒,然後突然伸出舌/頭,順着他的下脣舔/了一下。

駱祁鋒腦子裡“轟隆——”一下,立刻就轉回頭去。

溫白羽看着前面兩個人,眼睛盯着駱祁鋒脖子上的吻痕來回看,不禁摸了摸下巴,感覺這兩個人在不爲人知的時候,可能發展出了非同一般的奸/情。

衆人走了兩個小時,山路開始非常難走,溫白羽累的喊停了,衆人就找了地方坐下來休息,霧氣很濃,大家坐的很近,但是根本看不見對方,連自己的手都看不清楚。

溫白羽伸手進自己帽子裡摸了摸,小羽毛和小血髓花都在,小羽毛可能睡着了,躺在他帽子裡,翅膀也縮起來了。

溫白羽坐在地上喘氣,万俟景侯遞給他一瓶水,溫白羽擰開來喝了兩口,水太涼了,而且天氣冷,根本不想喝水。

万俟景侯握住他的手,攥了攥溫白羽的手心,感覺有點涼,說:“還行嗎?”

溫白羽點點頭,不過他實在說不出話來了,一說話就在打顫,畢竟他現在身/體不好,天氣又陰冷,霧氣也大,還要劇烈運/動。

万俟景侯扶着溫白羽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肩膀上,輕聲說:“睡一會兒,乖。”

溫白羽太累了,就靠着他的肩膀,很快睡着了。

葉流響託着腮幫子看他們,眼睛裡有些羨慕,或許是因爲蟬的壽命總是這麼短暫,在一次次的生死間蟬蛻,所以自從逃出了崑崙山的墓葬,葉流響想/做的事情很多,想體會的事情也很多。

葉流響摸了摸旁邊,發現駱祁鋒坐的挺近,就也靠過去,靠在駱祁鋒身上,大叔並沒有動,身/體有些僵硬,讓他靠着。

溫白羽犯困,這一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有些顛簸,天空陰沉着,看不出來是什麼時間。

溫白羽一驚,打了個挺,就發現自己竟然在万俟景侯背上[未來]帶着空間好過活。

万俟景侯揹着他,回頭說:“醒了嗎?”

溫白羽伸手看了看腕錶,竟然已經下午了,他睡了這麼長時間。

衆人正好這個時候停下來休息,万俟景侯拿出溫白羽的午飯,讓溫白羽吃東西。

溫白羽本身胃口就不好,又是剛醒過來,拿着麪包有點發呆,万俟景侯探過頭來,在他嘴脣上親了一下,溫白羽都沒醒過來,還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脣。

万俟景侯咬住他的嘴脣,把舌/頭探進去,溫白羽這個時候終於醒了,嘴裡“唔唔”兩聲,因爲掙扎了一下,把帽子裡的小羽毛給顛醒。

小羽毛順着溫白羽的帽子爬出來,小血髓花立刻也蔓藤一卷,直接坐在溫白羽的肩膀上,小血髓花見到万俟景侯和溫白羽玩親/親,笑着拍了拍手,似乎在叫好一樣。

溫白羽有些清/醒了,幸好自己兒子看不見,不然從小就不學好,這可怎麼行。

小羽毛坐在溫白羽的肩膀上,揉了揉眼睛,呼扇了兩下翅膀,把周圍的霧氣一下給驅散了,然後慢悠悠的站起來。

溫白羽不敢動,怕他從自己肩膀上摔下去了,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小羽毛呼扇了一下翅膀,突然從溫白羽的肩膀上飛了起來。

小羽毛太小了,而且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又是白色的翅膀,呼一下就扎進了濃霧裡,立刻消失不見了!

溫白羽蹲是緊張起來,滿頭都是汗,“噌”的站起身來往前追,心想着果然兒子有翅膀就是不好,竟然到處亂跑。

衆人一下就慌亂/了,小祖/宗不見了,旁邊又都是濃霧,根本看不清楚,大家還不敢用手扇霧氣,一扇怕把小羽毛給扇飛了。

小血髓花從溫白羽的肩膀上跳起來,蔓藤“嗖——”的捲住了旁邊的樹幹,然後一蕩,飛快的往前蕩去,一下也扎進濃霧裡,就在溫白羽以爲兩個小祖/宗都丟/了的時候,一條蔓藤又伸了出來,還衝他們勾了勾蔓藤的尖端。

溫白羽:“……”

衆人尋着蔓藤往前跑,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半倒塌的破廟,快速的衝進破廟,就看見小羽毛正坐在髒兮兮的供桌上,忽閃着自己的翅膀,小血髓花則站在旁邊,幫他彈着身上的土。

溫白羽大步走過去,準備教育一下兒子,讓他不能隨便亂跑,萬一跑丟/了怎麼辦,剛要氣勢洶洶的開口,就見小羽毛仰起臉來,一張小天使一樣的面容,七八分像万俟景侯,圓圓的小/臉有點嬰兒肥,絕對比万俟景侯可愛,火紅色的大眼睛一下一下的眨着,長長的睫毛差點把溫白羽扇飛了。

溫白羽:“……”

溫白羽醞釀好的義正言辭、語重心長的話,全都吞進了肚子裡,一臉的鐵青瞪着小羽毛。

葉流響說:“這裡竟然有一個破廟。”

衆人都注意到這間破廟了,破廟非常隱蔽,在濃/密的林間,如果不是小羽毛瞎跑,他們肯定找不到這座破廟。

破廟基本坍塌了,木屑都已經要變成粉末了,看起來年頭很久遠東方不敗之兄弟禁斷。破廟坍塌,幾乎暴/露在空氣中,裡面供奉的是佛像,並不是道/教。

這座破廟看起來之前的規模還挺大,所有的佛像都鍍了金身,不過現在已經破敗不堪了。

破廟的佔地面積很大,他們在前面溜了一圈,然後又進入後面,後面供奉了很多佛像,都已經破敗了。

破廟應該還有二層,但是因爲坍塌,又是木頭的樓梯,根本上不去了,上面的二層也坍塌的差不多了。

葉流響仗着體重輕,爬上樓梯看了看,然後又走了下來,說:“都是灰,不知道遺棄了多久了。”

他說着,蹦蹦跳跳的下來,又回到了一層,就聽“空空”的聲音,葉流響低頭一看,他站着的地板竟然是木頭的,不過這塊木頭應該很名貴,並沒有像其他的木頭被腐蝕的那麼嚴重。

葉流響又跺了跺腳,就聽“空空”的聲音。

葉流響說:“下面是空的?”

他一說有發現,衆人就都圍攏過來,駱祁鋒怕他一個人有危險,一直站在旁邊,就第一個走過去,哪知道駱祁鋒的體重太重了,他剛踏上那塊木板,就聽“吱呀……”一聲,隨即“咔嚓!”一聲巨響。

葉流響“啊”了一聲,感覺整個人身/體往下陷,然後頭頂上鋪天蓋地的碎木渣子和灰土一下席捲而來。

葉流響抱住腦袋,雙/腿朝下,準備摔下去,結果就被駱祁鋒一把抓/住了,拎小雞一樣從洞裡拎出來。

葉流響瞪着地上的大窟窿,晃了晃腦袋,一身都是土和木屑。

衆人圍攏過來,往下一看,中空的木板下面竟然是個地/下室!

溫白羽掏出手電,打着光往裡看了看,說:“這座破廟竟然有個暗格?好像不太深。”

下面顯然有東西,而且很寬闊,一照照不到盡頭,而且竟然是石磚砌的,比上面的廟/宇還要講究。

溫白羽說:“咱們下去看看?”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從揹包裡拿出繩索,系在外面的大樹上,把手電綁在胳膊上,首先順着繩子滑了下去。

衆人也都跟着滑/下去,一落地,頓時腳下騰起一股灰土,這個地方不知道封閉了多久,非常的陰冷,有一股發黴的奇怪味道。

溫白羽用手扇了扇,打着手電向四周照,說:“嗯?那邊有東西。”

他說着,慢慢往前走,走得稍微近一點,手電光一打,頓時看清楚了,那根本不是東西,而是死人!

這裡也並不是發黴的味道,而是死人的味道!

只見一個比籃球場還要大一些的石室,角落的地方躺着幾個人,確切的說是骸骨,錯落的疊在一起,看起來是被殺之後拋棄在這裡的。

溫白羽捂住鼻子,說:“這裡怎麼有死人?”

衆人走過去,万俟景侯拔/出匕/首,蹲下來檢/查那些骸骨。

屍體已經變成了骨頭,身上穿的衣服也腐爛了,看不出樣子,年代很久遠,万俟景侯用匕/首輕輕撥了一下那些骨頭,皺眉說:“身上有刀痕,是被殺的,而且我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地方異界之亡靈召喚師。”

溫白羽眼皮一跳,說:“屍體上有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用匕/首一挑,將屍體旁邊的一個破袋子挑了起來。

破袋子已經腐爛了,上面有點金線,隱約能看出來當年應該是個貴重物件。

万俟景侯晃了晃,那破袋子一下就開口了,從裡面掉出一個小物件,“叮噹——”一聲撞在地上,竟然是一條魚,而且是金色的魚,魚身上斑斑駁駁的,金子也被腐蝕了。

溫白羽說:“魚?”

鄒成一皺起眉來,說:“這是魚袋,裡面裝的是魚符,在唐朝魚符和魚袋是官/員身份的象徵,上朝進宮也必須帶着這東西才行。有魚袋,而且是金魚符,看起來是三品以上的官/員。”

万俟景侯又翻了翻屍體,好幾具屍體,都佩戴着魚符,有的沒有魚袋,這些屍體看起來品階高低不等,六品之下到三品以上全都有。

溫白羽說:“這裡殺了很多朝/廷命官?”

噫風笑着說:“果然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衆人用手電仔細看着這座石室,石室是用石磚砌的,非常堅固,這種工藝是唐朝的典型手法,唐朝鼎盛,而且財大氣粗,建築工藝也發展到了一個高峰,很多唐墓都喜歡穿山而建,說白了因爲有錢。

万俟景侯用匕/首敲了敲石磚,說:“砌的很死,澆了銅水,牆也很厚,但後面是空的。”

溫白羽說:“是不是有門道?”

鄒成一說:“這裡集體屠/殺了一批朝/廷官/員,有這樣能耐的絕對不是土/匪。”

葉流響說:“那是什麼人?”

駱祁鋒說:“是皇帝。”

万俟景侯點頭,說:“而且這有一間石室,還給砌死了,或許這後面掩藏着什麼東西。”

鄒成一說:“這種石牆,又澆了銅水,咱們沒有炸/藥,想要刨開這裡,估計就到明天早上了。”

噫風笑了一聲,說:“少爺不用擔心這個,咱們先來休息一下。”

他說着,帶着鄒成一坐到了一邊。

就見万俟景侯拿着匕/首走過去,用匕/首託在牆上不停的敲,一邊敲一邊附耳傾聽,動作很認真,微微蹙着眉,有力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着石牆。

溫白羽頓時臉上一紅,也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万俟景侯摸石牆的動作那麼蘇……

万俟景侯聽了一會兒,然後找到了一個地方,在牆上敲了兩聲,開始用匕/首沿着那些石磚劃,發出“呲啦——”的聲音。

他劃了一圈,似乎不費吹灰之力,龍鱗匕/首削鐵如泥,不過牆面真的很深,匕/首的刀刃一直沒進去,直到卡住了匕/首的握柄還珠·先帝莫念。

溫白羽覺得万俟景侯的動作就像切蛋糕,切一塊比較大的蛋糕,沿着牆磚劃了一圈,然後伸手抓/住牆磚的邊沿,猛地一拽,就聽“轟隆——”一聲,一塊至少有十幾釐米厚的石磚被他一下拽了出來。

衆人立刻圍攏過來,溫白羽打着手電往裡照,裡面竟然黑/洞/洞的,而且是土坯。

小羽毛忽閃着翅膀,從溫白羽的帽子裡飛出來,一下就要鑽進洞裡,溫白羽心臟都要提起來了,就在這個時候,“嗖——”的一聲,兩條蔓藤捲了過來,一下拽住了小羽毛。

小羽毛被小血髓花拖了回來,溫白羽這才把心臟吞回去,感覺自己兒子怎麼也是個混世魔王,這麼受驚嚇,自己肯定要被嚇死的。

小羽毛被小血髓花捆着,不舒服的扭了扭,小血髓花爲了安全起見,就一直捆着他,沒有放開蔓藤,溫白羽第一次覺得小血髓花做的好……

万俟景侯很快的繼續拆牆,又拿下了好多塊石磚,結果衆人驚訝的發現,這扇封的很嚴實的石牆後面,竟然是一個……

盜洞!

駱祁鋒有些驚訝的蹲下來看那個洞,石牆後面是一個土坯的洞,洞挖的很圓,年代似乎很久了,但是一點兒也沒有塌方,用手電照進去,這絕對是個行家挖的,而且是個非常厲害的行家。

駱祁鋒驚訝的說:“這後面怎麼會是一個盜洞?”

溫白羽說:“所以說這裡面是地宮嗎?”

鄒成一說:“或許有可能,而且封的這麼嚴實,還殺/人滅/口,一看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咱們進去看看。”

衆人準備了一下,万俟景侯打頭,駱祁鋒墊後,大家都把手電綁在胳膊上,方便爬盜洞的時候照明用,同時拿了武/器防身。

這個盜洞比想象中的要寬很多,起碼他們爬着往裡走,像万俟景侯和駱祁鋒這樣身高的人,都不覺得擁擠。

盜洞裡非常乾燥,挖的很規矩,轉角的地方,還有很多地方都非常巧妙,設了很多承重點,不至於讓盜洞塌方。

他們之中万俟景侯和駱祁鋒都是下斗的行家,駱祁鋒對這個盜洞驚歎不已,伸手摸了摸上面的土,說:“這個盜洞的年頭要比外面的那些死人早得多,竟然都沒有塌方,而且挖的這麼規矩。”

溫白羽跟着万俟景侯往裡爬,用手電照着四周,突然想起了一個詞,說:“官盜?”

万俟景侯說:“看這種規模,應該是官盜,普通的土夫子下鬥講究的是效率,不可能做這麼細緻的花活,能進入自如就可以了。從這個盜洞來看,想要進墓葬的人,身份地位恐怕很高。”

溫白羽有點百思不解,說:“如果這是周穆王修建的地宮,那麼裡面必然藏了好東西,不然爲什麼會有官盜光臨,而且駱哥剛纔說這個盜洞要比唐朝早得多,說明光臨這裡的人還不少,到底藏了什麼好東西?”

衆人順着盜洞往裡一直爬,盜洞設計很巧妙,但始終是一個盜洞,他們爬了很久,這個盜洞竟然出奇的長,期間溫白羽有點累,万俟景侯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吸變化,就放慢了腳步。

爬了一陣之後,万俟景侯的動作忽然加快了,隨即身/體一縮,立刻從盜洞鑽了出去,溫白羽打起手電往前看,到洞竟然走到頭了,立刻也趕緊往前爬,他爬出去的時候,万俟景侯就伸手扶住他[笑傲神鵰]東方唯過。

盜洞/開在墓道里,衆人鑽出來,立刻都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盜洞雖然巧妙,但始終有點狹窄,時間長了難免缺氧。

衆人鑽出來之後,都用手電照着四周,四周是石頭的,看起來絕對是個墓葬。

但是讓衆人發暈但是,這個墓葬實在太有個性了,因爲他的墓道不是直的,也不止之字形的,也不是回字型的,而是圓的!

一眼望過去,就看到墓道一直在拐彎,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弧形。

墓道的兩邊刻着巖畫,沒有上顏色,看起來這種巖畫很久遠,因爲時間太長,有點風化了。

溫白羽用手電照着那巖畫,伸手摸了摸,說:“這是什麼動物?”

衆人都湊過去看,就見巖畫上是一個趴在地上的怪物,怪物的身/體比較偏平,一張大嘴,頭上有角,而且身上竟然有翅膀,四條腿很有利粗/壯的樣子,帶着巨大的尾巴。

万俟景侯看了兩眼,說:“應該是鱷魚。”

“鱷魚?”

葉流響笑嘻嘻的說:“我還沒見過這樣的鱷魚呢。”

万俟景侯說:“是誇張的手法,並不是真/實的鱷魚,應該是一種圖騰。”

万俟景侯往前慢慢走,照着其他巖畫看了看,上面還是這種鱷魚,很多鱷魚,有人在膜拜這種鱷魚。

万俟景侯說:“看來咱們找對地方了,‘檮杌’在苗語裡就是鱷魚的意思。”

溫白羽說:“所以這是檮杌的延伸?”

万俟景侯點頭說:“應該是這樣,走走看。”

他說着打頭往前走去,這個墓的造型溫白羽之前聞所未聞,一直在轉,所有的路都是向右拐。

衆人走了半個小時下去,頓時有些頭暈腦脹,溫白羽扶着牆壁開始乾嘔,說:“不行了,咱們是不是鬼打牆,一直在繞,我有點暈。”

鄒成一在牆上做了一個熒光的記號,說:“做個記號,咱們再走走,看看會不會走回來。”

圓形的墓道一直往前延伸,衆人又走了十分鐘,始終沒有見到那個熒光的記號,可以初步證明並沒有鬼打牆,但是這座墓道長的不見頭,兩邊全是鱷魚的圖騰,連個墓室都沒有,實在不知道幹什麼用的。

總是往一邊拐,溫白羽現在身/體又不舒服,一直想要吐,其實其他人也被繞的想吐,就算停下來之後,也感覺眼前的墓道在轉圈。

衆人/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個個都頭暈腦脹的,葉流響突然指着前面,說:“有光!有光!”

墓葬裡有光,唯一的說法就是長明燈,衆人立刻衝着光的地方跑過去,就看到墓道拐了一下彎,一間墓室終於出現在衆人的眼前了。

衆人走進去,就看到墓室的四角都有一個燈座,點了長明燈,燈座上站着一隻大鳥,那鳥的形狀特別奇怪(p)當哈利遇到神。

有點象雕,但是臉長得像豺狼,身上也都是花紋,弓着背,四角站在燈座上,眼睛像黑寶石一樣,在暗淡的墓室中閃着光芒。

墓室的正中間,放着一個檮杌的圖騰,就跟他們在石窟裡看到的一模一樣,一直兇/惡的檮杌,踩在木樁上,木樁上也有年輪。

除此之外,這座墓室裡,除了一些祭品,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溫白羽立刻走過去,查看了一下那個木樁,木樁上沒有裂口的地方,也就是沒有機/關。

看起來這間墓室也是個祭祀用的地方。

檮杌的雕像也證明了了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宮,周穆王斬殺惡獸之後,大費周章修建的那個地宮。

衆人在墓室裡轉了一圈,感覺這個墓室空空蕩蕩,葉流響突然喊了一聲,說:“這有個死人。”

他說着,衆人聚攏過去,就看到牆角的地方果然有個死人,被祭品堆擋住了,一眼沒能看見。

而且非常奇怪的是,這個死人的衣着。

並不是陪/葬的奴/隸,也不是戰俘,他穿着現代人的衝鋒衣,蜷縮在一起,趴在地上,根本看不見臉,身邊還有一個揹包,脖子上掛着一個符。

万俟景侯挑/起來那個符看了看,說:“是個土夫子。”

溫白羽詫異的說:“他是怎麼進來的?石室的牆是完好的,他是從其他地方進來的?”

駱祁鋒蹲下來,檢/查了一下死人的揹包,一拎沉甸甸的,拉開一看,說:“裡面東西還挺齊全,我估計他是打盜洞進來的。”

駱祁鋒往外掏,裡面好多槍,看起來很先進,並不落伍,還有炸/藥和手/榴/彈。

駱祁鋒“嗯?”了一聲,從裡面掏出一個已經風乾的麪包,說:“這很奇怪,這人有食物,還有水,怎麼死在這裡了?”

他說着,伸手去撥了一下死屍,死屍猛地正過來,衆人一下看到了死屍的臉,都是“嗬——”的一聲,吸了口氣。

死人的面容實在太猙獰了,帶着一股瘋狂和扭曲,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屍體還沒有完全腐/敗,他滿臉都是血痕,雙手扭曲的抱拳在身前,但是能看到指甲裡有已經發黑的皮肉,看起來臉上的血痕是他自己抓的。

溫白羽嚇了一跳,小血髓花則是賊大膽的抻着脖子往外看。

溫白羽說:“這人瘋了嗎?是不是中了幻覺,還是中毒了?”

万俟景侯說:“他的傷口沒毒,臉色也正常。”

鄒成一說:“有水和食物,還有槍,是活活嚇死的?”

溫白羽覺得很可能是這樣的,不知道這個墓葬裡有什麼東西,能把人嚇成這樣。

万俟景侯在死人身上摸了摸,從他的衝鋒衣內/側兜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還有一截折斷的鋼筆,鋼筆看起來特別值錢的樣子,但是已經從中間掰斷了王夫n.1。

万俟景侯打開本子,第一頁貼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檮杌石雕,這個他們見過了,石窟裡有一個,這裡也有一個,不過照片上的檮杌石雕,背景並不是他們見過的這兩個。

万俟景侯把本子往後翻,看到了很多手畫的圖,圓形的墓道,這是他們走過來的路,想必這個已經死掉的人也經歷過這種圓形的墓道。

墓道是圓形的,不斷的盤踞而下,像是一個盤起來的蛇,一圈一圈的往下延伸,看他畫的樣子,並不是什麼鬼打牆,而是類似於旋轉樓梯的設計,這種設計給盜墓者一種很強的心理壓力。

但是看來這個死掉的土夫子並不覺得這是旋轉樓梯,或者蛇形墓道,他在旁邊寫了兩個字,鋼筆字保存的很久,非常清晰,而且很鄭重。

——年輪。

溫白羽詫異的指着那兩個字,說:“年輪?這不是檮杌的引申意思嗎。”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看來他發現了不少東西。”

噫風笑着說:“可惜死了。”

万俟景侯又把本子往後翻,這個人似乎在畫地形圖,把他走過的墓室都畫出來,其中包括這間墓室,寫了祭祀兩個字。

越往後翻,這些地形圖就越來越潦草,而且很多墓室的位置來回顛倒,本身前一副劃在一號位,後一副竟然相駁的劃在了三號位,再往後又變了數字。

地形圖最後都變成了鬼畫符,字跡越來越潦草,而且紙張都被戳漏了,看得出來這個人的心理變化,在不斷的趨近於崩潰。

下一頁上面潦草的寫了幾個字——走不出去,這裡有鬼!

這一行字寫的驚心動魄,上面還帶着血,甚至有肉渣子貼在紙上,溫白羽都能想象的出來,這個人崩潰的記錄着,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臉的模樣。

後面就空了,什麼也沒有了,但是紙上有大大小小的窟窿,是被鋼筆戳出來的,顯得很焦躁。

衆人看得驚心動魄,看過了筆記,又看了看那個死人,死人猙獰的面容讓大家後背都有些發汗。

万俟景侯倒是很淡定,說:“看來這個墓道的設計,不只是單單靠向年輪這麼簡單。”

他說着,晃了晃手裡的筆記,說:“墓道的墓室在不斷的變化,咱們剛纔從墓道里走出來,感覺很眩暈,可能並不是因爲弧形的設計,而是因爲墓道在慢慢移動。”

溫白羽說:“又是一間移動的墓葬?”

万俟景侯說:“墓道移動的同時,會接上不同的墓室,這樣就產生了錯位,而且這個人的記錄裡,墓室的錯位都是有規律的。”

溫白羽說:“奇數和偶數的區別?”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既然有規律,肯定不會走不出去。”

葉流響笑着說:“哎,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心理素質那麼好,畢竟這裡是死人住的地方。”

万俟景侯把揹包裡的東西撿了撿,說:“可以走了,再往裡看看,早找到建木樹枝,早點出去[獵人]遭遇穿越女的路人甲。”

衆人都跟着站起來,葉流響也站起來,只不過站起來的一霎那,突然又向下宰了下去。

駱祁鋒嚇了一大跳,立刻伸手撈住他,葉流響身上軟/綿綿的,駱祁鋒立刻把他翻過來,正面放在地上,就看到葉流響的面色蠟黃,嘴脣哆嗦着。

駱祁鋒說:“怎麼了?中毒了?受傷了?”

葉流響虛弱的躺在地上,喘了兩口氣,搖頭說:“沒有,就是太餓了。”

衆人看他這幅虛弱的樣子,還以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中了招,結果葉流響竟然說他是餓的!

駱祁鋒說:“別跟我開玩笑,到底哪裡不舒服?”

葉流響的聲音有氣無力,說:“我真的是餓的。”

駱祁鋒顯然有些不相信,畢竟葉流響和他們一樣吃東西,如果說沒吃東西的話,溫白羽一路上睡覺,醒了也沒吃多少,葉流響怎麼可能餓成這樣子。

万俟景侯看了一眼葉流響,淡淡的說:“蟬只飲不食,夏生秋死,蜉蝣不飲不食,朝生暮死。”

他這樣一說,大家立刻就明白了,原來對於葉流響來說,食物並不能讓他充飢,只有血液才能讓他活下去,按這樣說下來,他的最後一頓飯,還是在發出之前吃的,已經很多天了。

葉流響身/體虛弱,全身軟/綿綿的,不停的打擺子,呼吸有些加快,慢慢閉上了眼睛。

就在衆人回過味的時候,駱祁鋒見葉流響突然不動了,不禁伸手過去摸/他,就感覺葉流響身上冰涼的,頓時嚇了他一跳,說:“葉流響?”

葉流響半天沒動,駱祁鋒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竟然沒有呼吸,又去按他的脖子,也沒有任何脈搏,這個人竟然一瞬間就死在了衆人面前。

駱祁鋒睜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晃了晃葉流響的身/體,少年人的身/體很單薄,冰涼涼的,一瞬間就失去了體溫,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葉流響?”

駱祁鋒又叫了一聲,但是葉流響仍然不動,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駱祁鋒覺得自己有點手抖,伸手抱住他,那人身上一片冰涼,似乎已經死了很久的樣子。

溫白羽有些詫異,說:“他怎麼了?”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提前蟬蛻。”

他這麼說着,葉流響忽然動了一下,身/體像是痙/攣,嗓子裡嘟囔了一聲,就感覺有人把自己抱在懷裡,而且抱的死緊。

駱祁鋒明明看見葉流響突然沒氣了,下一刻卻又突然活了,大起大落的感覺讓他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猛地鬆了一口氣,一下將葉流響扔在地上。

葉流響“哎呦”了一聲,出了一頭汗,說:“大叔,爲什麼摔我?”

他說着,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身/體軟的打晃,駱祁鋒只好伸手扶了他一把帝君策。

葉流響攤開手,把一個透/明的蟬蛻扔給溫白羽,說:“你兒子運氣好,這麼蟬蛻下去,估計不用半個月就能復明了。”

他說話有點艱難,喘着粗氣,蟬蛻之後非常虛弱,說完這句,就倒在駱祁鋒懷裡喘氣,眼睛還有些翻白。

駱祁鋒沒好氣的說:“你能不嚇唬人嗎?”

葉流響閉着眼睛,說:“我好餓……”

駱祁鋒“呼——”出一口氣來,突然捏住葉流響的脖子,把少年的腦袋強/勢的壓在自己脖子上,說:“快點。”

葉流響的呼吸一下粗重起來,駱祁鋒還要再說第二句話,突然“嘶——”的一聲,心想着這小兔崽子一點兒也不含糊,真的咬下來了,比上次疼得多,小虎牙很尖,一下刺破了駱祁鋒的脖子,雙手使勁抓/住他的後背,鼻息粗重,不斷的發出哼聲,嘴脣使勁的啜,舌/頭不斷的頂着舔/着,不讓一滴血流下來。

衆人見駱祁鋒用自己的血喂葉流響,起初還有些擔心,葉流響並不是普通人,說白了也是一種異獸,也是有野性的,溫白羽怕葉流響吃高興了,真的把駱祁鋒吸乾了。

過了幾秒之後,溫白羽覺得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慮的,而且喝血的場面爲什麼這麼不宜觀看……

看的溫白羽老臉發紅,把臉轉過去之後,還能聽見葉流響的哼聲和粗重的呼吸聲,簡直就是一個現場直播……

小血髓花看的津津有味,溫白羽回頭說:“別看了,少/兒/不/宜,知道嗎?”

小血髓花嘟着嘴,一臉笑嘻嘻的表情,完全不覺得少/兒/不/宜。

就在溫白羽轉頭的時候,他突然看見燈座上蹲着的那隻似雕,又像豺狼的石雕,竟然眨了一下眼睛。

溫白羽以爲自己眼花了,就在一霎那見,那怪物突然發出“啊——”的一聲叫/聲,有點類似於嬰兒的尖/叫。

怪物一下振翅飛起,有力的後腿猛地一蹬,長明燈“嘭”的砸在地上,怪物撲出,一瞬間將溫白羽撲倒在地。

與此同時,其他三個燈座上的怪物也飛了起來,朝其他人撲過去。

万俟景侯伸手一探,抓/住一隻怪物的後爪,猛地甩了出去,“嘭”的一聲砸中墓牆,怪物被砸的掉在地上,頓時有些發暈。

溫白羽猛地一震手臂,手中的鳳骨匕/首瞬間劃出去,怪物的長嘴被溫白羽的匕/首一削,差點掉了一半,頓時疼得振翅飛起來,絲毫不戀戰,快速衝出了墓室,往年輪一樣的墓道衝進去。

万俟景侯迅速滾到溫白羽身邊,把他從地上拽起來。

就在這一霎那間,溫白羽看見怪物的爪子上,竟然抓着一個白色的東西,那白色的東西很小,正奮力撲騰着自己的翅膀,但是怪物的體積太大了,根本掙脫不開。

溫白羽瞪眼一看,竟然是小羽毛,兩隻翅膀被怪物抓着,一下淹沒進黑色的墓道里,立刻大喊:“快追!”

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眼睛裡滿是陰森的寒意,猛地扎進墓道,像一頭豹子一樣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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