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老闆自己的心臟。
唐老闆的手裡握着自己的心臟……
衆人見了都皺了皺眉,這個樣子肯定是沒救了,從他們聽到聲音,到趕來這裡,並沒有太多時間,下手的人動作乾脆利索,而且沒有留下來絲毫的線索,一下又不見了。
這一路他們看到了兩個死人,但是兩個人都應該在另外一條墓道里,結果這兩個人都出現在了他們面前,而且剛剛被殺。
万俟景侯把溫白羽放下來,讓他扶着墓牆站好,自己則是走過去,蹲下來檢/查唐老闆的屍體,然後雙手在他身上快速的搜,手一頓,很快從衣服的內兜裡拿出一隻玉蟬。
溫白羽認得這隻玉蟬,其實是攤主二山的,二山不知道從哪裡搞到了這隻玉蟬,估計也是個漢墓,玉蟬的雕工很古樸大氣,上面的凹槽裡有黑色的血跡。
漢朝人喜歡在死人嘴裡放一塊玉,大多都雕成玉蟬的樣子,象徵着永生和復生。
這枚玉蟬顯然就是放在死人嘴裡的,但是這個人肯定是死了之後,才把玉蟬放進去,並不是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放進去,不然玉蟬應該通體被血染紅,而不是這種帶着絲絲的黑紅。
万俟景侯把玉蟬捏在手上,反覆的看了兩遍,不由得皺起眉來。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我一直奇怪,地圖是以什麼方式顯示在玉蟬身上的。”
他說着,把玉蟬託在掌心上給大家看,玉蟬的正面只有寥寥幾刀,但是已經把一個玉蟬刻畫的活靈活現,而背面則是扁平的,什麼也沒有。
這隻玉蟬顯然是漢朝的珍品,刻畫的栩栩如生,雨渭陽反覆看了兩遍,說:“這上面很光滑,也沒有毛刺,真不知道了。”
唐子說:“這玉蟬上根本沒有地圖。”
万俟景侯點點頭。
溫白羽頓時有些驚訝,說:“咱們被唐老闆被騙了?”
万俟景侯說:“或許是,唐老闆沒說實話,他來這座古墓,可能憑藉的不是玉蟬的地圖,而是他說的家傳的筆錄。”
万俟景侯捏着玉蟬,把它反過來,就見玉蟬的背面扁平光滑,但是中間的地方竟然有一個細小的凹槽,凹槽裡面還有卡頭一類的東西,做的非常精緻,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万俟景侯說:“這應該是一把鑰匙。”
雨渭陽驚訝的說:“鑰匙?開門的?什麼門?”
万俟景侯搖頭,把玉蟬裝了起來,說:“先走。”
衆人點點頭,總不能老對着唐老闆這幅死相吧,唐老闆死的時候一定非常恐懼,那表情實在說不出來。
万俟景侯要抱起溫白羽,溫白羽趕緊搖手,說:“扶着我就行了。”
万俟景侯也沒有強求,扶着溫白羽往前走,其他人都緊緊跟在後面。
墓道非常長,這座墓葬應該是穿山而建,在漢墓裡來說比較少見,看起來也非常雄偉。
走了很長時間,前面都是一片黑/暗,用手電照着,勉強看到一片慘白的手電光,壁畫都是歌舞昇平的內容。
他們正走着,突聽墓道深處傳來“哈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衆人都是一激靈。
畢竟這裡是幽深的墓道,而且剛剛死過人,死人的時候大家的呼叫器還都響了起來,恐怕不只是他們,另外一條道的人也都聽見了,而此時卻傳來笑聲。
那種笑聲充斥着奢靡的氣息,並不是一個人在笑,而是一堆人在一起大笑,“哈哈哈……哈哈哈……”的笑聲從遙遠的地方幽幽的傳來,衆人都有些不解。
万俟景侯說:“去看看。”
衆人立刻都跟上去,他們再走了不遠,那種奢靡的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在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岔路口,這個岔路口好像是剛纔分開的路又和並在了一起。
大家都沒管這個岔路口,繼續往前走,前面出現了一個墓室,笑聲就從裡面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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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裡點着長明燈,整間墓室竟然是金子做成的,看起來非常奢華,墓室中間擺着一組樂器,樂器的旁邊圍繞着很多伎樂俑,這些人甬都是宮娥的樣子,但是都沒有穿衣服,一個個赤/身/裸/體的,有的敲鐘,有的彈琴,似乎在演奏着什麼。
而墓室裡並不簡單是這樣,除了人甬之外,裡面還有很多大活人,溫白羽首先看到了二山,然後是豹子,這是他唯一能叫上名字的,其他還有幾個人,都是隊伍裡的,但是溫白羽叫不上名字。
包括二山在內的人,全都張着嘴“哈哈哈”的大笑着,並且一邊笑一邊在墓室裡跳舞,他們跳舞的動作很誇張,就好像瘋/子一樣,一邊跳舞,一邊時不時的去敲鐘,有的去撥琴絃,甚至抱着人甬又親又摸的。
衆人一看都傻了眼,這些人顯然是中了魔怔,不然怎麼會抱着人甬又笑又跳的,還樂在其中的樣子。
二山估計笑的已經疲憊了,但是大腦很興/奮,支配着他一直在笑,二山的嘴巴有點合不攏,口水從嘴角嘩嘩的往外/流,口水流的滿身都是,但是他根本自己都沒察覺,還在不斷張着嘴大笑,一邊笑一邊瘋狂的跳,因爲實在太累,一跳就撲倒在地,然後又“哈哈哈”大笑着爬起來,繼續又笑又跳。
雨渭陽看的眼皮直跳,說:“他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万俟景侯眼睛一眯,突然提起腳邊的編磬,銅質的編磬一下飛了起來,正好砸中二山胸口,二山已經根本站不住了,被一砸頓時飛出去,“咚!”的一聲撞在樂器上面,就聽“嘩啦——”一聲,二山壓倒了一片樂器,連人甬都壓翻了,樂器被打翻,墓室裡慢慢安靜下來。
雨渭陽痛/心/疾/首的說:“那全都是西漢的古董啊!”
唐子安慰雨渭陽說:“雨老闆,這些不是好東西,樂聲有蠱惑力。”
樂聲很快就停了下來,墓室裡的衆人慢慢醒過來,有的直接癱在地上大喘着氣,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二山一見衆人,說:“這……景爺?您怎麼也在這裡?”
万俟景侯沒答他的話,二山環顧了一下四周,說:“哎呦,咱們缺了兩個人,唐老闆和老章去哪裡了,誰看見了嗎?”
二山正問着其他人,其他人也是一臉茫然,都不知道發什麼了什麼事情,紛紛說沒看見。
溫白羽說:“不用找了,他們倆個都死了。”
衆人一聽,頓時愣了,二山驚愕的說:“什麼?死了!”
溫白羽點頭,說:“兩個人的屍體都在我們來的墓道路上,已經全都死了。”
這些人根本不知道唐老闆和老章死了,看來剛纔唐老闆慘叫的時候,這些人估計在大笑,所以都沒有聽到唐老闆的聲音。
唐老闆的屍體他們不可能帶上,畢竟墓道還很長,拖着一個被開膛破肚的死人,他們沒有辦法繼續往前走。
但是老章死的時候捏着的那個照片,万俟景侯有帶上。
万俟景侯把照片甩在衆人面前,衆人頓時都嚇傻了,起初嚇着並不是因爲照片上的內容,而是因爲照片上血呼呼的,他們走過來沒有太長時間,照片被血泡着,血跡還沒有凝固。
衆人一見,頓時“嗬——”的吸了一口冷氣,隨即才仔細的去看那張照片。
二山頓時“這……這……這……”連說了好幾聲,但是始終這不出來。
溫白羽說:“你跟唐老闆最熟悉,唐老闆到底什麼來頭,還有小葉到底什麼來頭,該說說了吧?”
二山有些着急,而且他剛大笑完,疲憊的厲害,着急的滿頭大汗,說:“這從何說起啊!我真的和唐老闆不是很熟悉,就是生意上的往來……那天唐老闆也在潘家園的夜市上,你們走了之後,唐老闆就來了,看到我賣的那枚玉蟬,特別喜歡,就買了下來,結果後面的事情,你們也知道了,唐老闆突然打電/話給我說,這玉蟬是個地圖,天大的寶貝,想讓我找一些人搭夥,我……我就找了景爺了……”
豹子忍不住說:“這叫葉流向的是什麼人?唐老闆和老章好像都和他有些過節,現在都死了,不會是這個小孩殺的人吧!”
二山說:“不會吧,你看那個孩子,又聾又啞的,而且弱不禁風,怎麼能殺/人?”
二山頓了頓,說:“我實在不知道那個叫葉流向的,當時在火車站,我也是第一次見葉流響,鬧不懂唐老闆爲什麼要帶一個小孩子過來,不過之前咱們在井口的時候,唐老闆不是已經說了嗎,葉流響應該是唐老闆買來的孩子,想要做引子用的,我知道的這些,你們大家也都知道了。”
他說着,似乎想起了什麼,說:“對對,老章之前和唐老闆認識,這個我知道,在車上的時候,唐老闆還和老章兩個人私/密的說了點兒什麼,但是因爲聲音太小,我根本聽不見啊。”
二山一再的表態,真的和唐老闆不是很熟悉。
看二山這個緊張的樣子,估計他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
墓室裡有幾個人態度很緊張,就是上次合夥戲/弄葉流響的那幾個男人,往葉流響碗裡扔石頭的男人已經死了,把葉流響捆起來注射藥劑的老章也死了,甚至把葉流響作爲引子的唐老闆也死了,那幾個人不得不害怕起來,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會不會是他們。
駱祁鋒一直沉默,終於發話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小葉。”
這件事情很蹊蹺,明顯是個報復行爲,所有對葉流響不好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去,而且這次的出資人唐老闆已經死了,好多打/手都開始打退堂鼓,畢竟他們的佣金打水漂了,唐老闆沒辦法給他們之後的錢。
那個葉流響雖然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但是現在的事情都太詭異了。
一個人顫聲說:“我看……我看咱們還是出去吧,這個墓葬太兇了,那些女屍還在周圍,現在又多了一個殺/人狂魔,咱們還是……”
他說着,其他人也表示同意,就連二山也開始猶豫,豹子的性格大咧咧的,但是始終要爲錢着想,唐老闆都死了,沒人付錢,這裡還這麼危險,根本不划算,也決定打退堂鼓。
溫白羽並不想攔這些人,畢竟他們在這裡其實沒多大幫助,而且還成事不足辦事有餘,就沒有說話,任由他們往外走。
這些人既然已經決定回去了,又不想空手而歸,就開始打墓室裡樂器的主意,這些樂器都是西漢時候的,尤其是編鐘,要知道一套編鐘如果能完整的帶回去,那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那些樂器顯然是邪器,土夫子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万俟景侯招手讓衆人出去,說:“別管他們了,咱們走。”
俗話說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溫白羽覺得說的挺對的,如果他真的勸了,估計那些人還覺得自己擋了他們的財路。
衆人剛走出墓室,還沒有走遠,就聽到墓室裡突然傳出“啊啊啊啊”的尖/叫/聲,然後有人/大喊:“動!動了!!!快跑!”
墓室裡二山突然衝出來,朝着他們就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動了!!人甬活了!”
就聽到“喀啦……喀啦……”的聲音,其他人也快速的從墓室裡衝出來,緊跟着後面衝出幾個人甬,人甬外面是石頭包着的,但不知道怎麼了,人甬竟然裂開了,石頭就像脫皮一樣紛紛掉下來,露/出裡面的糉子來。
那些糉子就是之前他們見到的光頭女屍,所有的人甬其實都是光頭女屍,只不過外面裹了一層石頭外殼而已。
那些糉子一邊追,外面裹得石頭就慢慢的脫落,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万俟景侯目光一凜,抓/住溫白羽的胳膊,說:“快走。”
溫白羽下意識的伸手進口袋裡,抱住圓/滾滾的燭龍蛋,反覆摸了一下,結果這不摸還好,一摸溫白羽就嚇了一跳,“啊”的喊出來。
万俟景侯以爲女屍追上來了,溫白羽則是着急的說:“蛋!蛋!那裂縫好像變大了!”
因爲他們跑的急,溫白羽根本看不清楚燭龍蛋上的裂縫,但是他能摸得出來,裂縫竟然變大了,之前摸只是一個裂縫,現在變成了裂開的口子。
他們沒時間停留,身後的人甬少說也有十幾個,一股腦全從墓室裡涌/出來,追在他們後面緊追不捨。
二山和豹子他們也不敢掉頭跑,他們往回折的話,肯定要從井口爬上去,但是現在有光頭女屍追趕,根本不可能爬上去,跟着万俟景侯還安全一些。
万俟景侯拽着溫白羽往前跑,前面是一個車馬室,非常巨大的墓室,裡面全是陪/葬的車馬,有的是真車和真的馬匹,已經完全腐爛了,有的則是黃金做的,或者青銅做的,還有玉石雕刻成的,一輛一輛的車馬,鱗次櫛比的挨着,中間的縫隙剛好夠一個成年男人穿行。
衆人以下涌進車馬室,頓時都愣住了,這麼晃眼的陪/葬品可不多見,要不是後面有糉子不斷的追上來,那些人都想先撈一筆的。
黃金的車馬非常亮眼,西漢的陪/葬品,竟然沒有一點被腐蝕的樣子,溫白羽說:“有毒?”
万俟景侯點點頭,提高聲音,說:“別碰任何東西!”
身後那些人本身想要跑的時候撈點,但是聽到前面的万俟景侯這麼喊,手又縮回去了,不敢碰什麼東西。
光頭女屍瘋狂的涌進車馬室,巨大的車馬被女屍一下撞翻,頓時車馬室裡亂成一團,就聽“轟隆——”一聲。
衆人立刻齊刷刷的看向墓頂,二山突然嘶聲力竭的大喊:“天啊!機/關!!糉子碰到機/關了!”
溫白羽也看向墓頂,就聽到四周有“沙沙沙……”的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涌過來。
万俟景侯立刻將人拉進懷裡,然後快速的往前跑,大喊着:“流沙,找地方隱蔽!”
隨着万俟景侯說完,就聽“轟隆!”一聲巨響,墓頂突然爆裂開來,流沙層一下傾瀉而下,伴隨着流沙的,還有一些鋒利的石片,万俟景侯把溫白羽護在懷裡,手臂一下就被石片劃出/血了,衣服直接劃開,鮮血涌/出來,沙子又像下雨一樣砸下來。
就聽“嘭!咔嚓……”一聲,衆人正找地方隱蔽,以免被流沙活/埋,結果這個墓室分明還有後招。
墓室的地板竟然是空心的,被流沙一壓,立刻就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嚓聲,在衆人“啊啊啊啊”的驚呼聲中,墓室的地板一下就裂了,下面分明是個活藏坑,流沙和巨大的車馬全都往下砸,還有那些被砸的血淋林的糉子。
衆人身不由己的往下墜,万俟景侯拉着溫白羽在墓室邊角,墓室坍塌下去,万俟景侯伸手猛地抓/住牆壁,發出“呲啦——”一聲響,兩個人一下就停留在半空中。
溫白羽擡頭往上一看,立刻說:“鬆手!”
就見一塊巨大的石頭正好向他們砸了下來,万俟景侯猛地鬆手,同時踹了一腳牆壁,抱住溫白羽向後甩去,半空中万俟景侯翻了個身,後背着地,“嘭”的一聲已經落在地上,緊跟着是“嘩啦”的巨響,漫天的流沙衝下來。
雖然有万俟景侯做肉墊緩衝力氣,但是巨大的衝擊力還是讓溫白羽眼前一黑,頓時暈了過去,暈過去的時候還神手死死握着兜裡的燭龍蛋。
駱祁鋒猛地從上面摔下來,其實葬坑的高度並不大,但是流沙的衝擊很大,還有衆多的車馬,這些名貴的陪/葬品一砸下來,就沒什麼生還的機會了。
駱祁鋒只覺得腦袋一重,被什麼砸到,猛地就沒了知覺。
他腦子裡昏昏沉沉,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頭很重,而且有溫熱的東西流下來,想必是血。
駱祁鋒想要睜開眼睛,但是昏沉的太厲害了,不知道腦袋是不是被砸漏了,呼吸也很困難。
就在他半昏迷半清/醒的時候,忽然聽到一個清冽的聲音,笑着說:“你也有翼……”
駱祁鋒沒聽清楚那個人說什麼,這聲音很清亮,就像流淌的泉水一樣,只是聽就能讓人感覺到一股甘甜的感覺,更別說聲音還帶着一絲微微的笑意。
駱祁鋒想要睜開眼睛,他不知道是誰再說話,或者是自己的幻聽。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雙手在他身上撫/摸/着,那雙手不大,隔着他的衣服,順着他的肩膀撫/摸,然後在他胸口輕輕的撫/摸,隨即來到了腋下稍微靠後的地方。
隨着撫/摸,笑聲又響了起來,說:“原來在這裡,有翅膀真好啊,真羨慕你……可以借給我嗎?”
駱祁鋒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什麼,但是那聲音很清冽,就像在他心裡流淌一樣,似乎是問句,駱祁鋒像受了蠱惑一樣,就算什麼都沒聽見,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聲音笑了一聲,說:“真是爛好人。”
駱祁鋒還沉浸在半昏迷之中,就感覺那個說話的人竟然開始脫自己的衣服,但是他身上沒有力氣,也睜不開眼睛。
駱祁鋒的上衣很快被脫掉了,一雙冰涼的手摸在他腋下靠後的地方,仔細在那裡摸了好幾遍,還用手指肚輕輕的摩擦着,似乎在尋找着什麼,讓駱祁鋒起了一片雞皮疙瘩,被這樣撫/摸/着,駱祁鋒忽然有些喘粗氣。
“呃!”
щшш●ttκǎ n●c○ 半昏迷中的駱祁鋒被背部猛烈的刺痛一下就驚醒了,他猛的睜開眼睛,一雙灰綠色的眼睛還沒有適應墓葬的黑/暗,什麼也看不清楚,但是感覺有人趴在自己身上。
駱祁鋒眯起眼睛,他腦袋很沉,伸手摸了一下,都不需要看,疼得要死,果然是出/血了,也不知道腦袋會不會被砸漏。
駱祁鋒適應了一兩秒鐘,突然看清楚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竟然是葉流響,頓時愣住了,隨即就想到自己可能是還不清/醒。
駱祁鋒看了看四周,是一個不認識的墓室,沒有流沙,沒有女屍,沒有砸下來的車馬,一切都有些陌生,而且自己竟然光着膀子,流暢的肌肉和傷疤都袒露在外面,衣服甩在一邊,葉流響就趴在他懷裡。
駱祁鋒有些發懵,良久才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葉流響突然笑了起來,聲音就像他在昏迷中聽到的,薄薄的嘴脣張/開,說:“應該是吧。”
駱祁鋒更是吃驚,盯着葉流響半天,很久之後又重複了一次,說:“我是不是在做夢?”
葉流響沒有說話,只是把手臂環繞起來,從腋下抱住他,伸手在他剛纔疼痛的地方不斷的摸索着。
駱祁鋒的呼吸一下就沉重了,一雙灰綠色的眼睛盯着葉流響,嗓子裡發出“嗬……嗬……”的喘氣聲,就像一個野獸一樣。
他猛地擡起手臂,死死抱住懷裡的人,低下頭去,咬住葉流響的嘴脣,用/力的親/吻着,幾乎是撕咬,葉流響薄薄的嘴脣可憐兮兮的,被他吻得又紅又腫,一雙靈動的眼睛充滿了霧氣。
葉流響微張着嘴脣,發出“哈……哈……”的喘息聲,雙手抱住他,喃喃的說:“真暖和。”
駱祁鋒被葉流響招惹的已經狂/暴了,完全就像是一頭野獸,胳膊上的肌肉糾結起來,繃得死緊,捏住葉流響的肩膀,又去吻他的嘴脣,然後去親他的眼睛,葉流響的臉還沒有巴掌大,駱祁鋒恨不得一下親他的兩個眼睛。
駱祁鋒感覺腦袋發沉,但是已經完全瘋狂,就像做夢一樣,他難受的厲害,胸腔裡有一股狂/暴的氣息想要衝出束縛,一邊親/吻着懷裡的葉流響,一邊伸手往下摸。
葉流響非常配合,雙手抱着他,不斷的發出喘氣聲,靈動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就在駱祁鋒馬上要受不了的時候,他突然愣住了。
駱祁鋒的手摸下去,自己已經衝動的大腦發/熱,而葉流響下面卻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駱祁鋒腦子裡忽然“轟隆——”響了一聲,似乎被炸醒了。
駱祁鋒腦子裡發暈,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強/迫一個恨不得小他二十歲的少年做這種事情?就算葉流響一直沒有反/抗,但是少年根本沒有反應,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會不會覺得很噁心,已經被嚇怕了?
駱祁鋒的呼吸有些停滯,或許是因爲撞了腦袋的緣故,越來越暈,越來越昏沉,他眯着眼睛看眼前的葉流響,那個人影卻開始旋轉,一片天旋地轉。
最後他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皮發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猛地一激靈,立刻伸手去掏口袋,但是一掏之下什麼也沒有,立刻掙扎着要坐起來。
立刻就有人去扶他,說:“醒了?受傷沒有?”
溫白羽聽見是万俟景侯的聲音,立刻說:“蛋不見了!”
万俟景侯說:“沒丟,在我這裡。”
他說着,把手托出來,蛋寶寶就在万俟景侯的手心裡,蛋寶寶散發着溫暖的氣息,暖洋洋的,還隱隱發光,在微弱的光線下,真的能看見蛋寶寶上面裂了一個口子。
溫白羽立刻把蛋寶寶抱過來看,那裂縫好像很大,眯着眼睛都能從裂縫裡往裡看了,不過看不清楚裡面的樣子。
溫白羽說:“又摔裂了?”
万俟景侯安慰他說:“應該不是摔裂的,估計要破殼了。”
溫白羽說:“真的?!那怎麼還不破殼?我能幫它掰/開嗎?”
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似乎是怕溫白羽揠苗助長,所以把蛋寶寶又拿了回來,放在自己口袋裡,說:“放我這裡。”
溫白羽點點頭,看到蛋寶寶沒事,這才環顧了一下四周。
四周那是相當的壯觀,一片殘垣斷戟的樣子,滿處都是流沙,車馬掩藏在流沙之中,看起來無比蒼涼。
溫白羽有些緊張的看着四周,發現唐子和雨渭陽躺在旁邊,還有駱祁鋒,再有就是二山和豹子。
只有這些人了,這些人顯然都受了傷,万俟景侯應該是最先醒過來的。
万俟景侯說:“能找到的我都找到了,其他人還沒找到。”
溫白羽趕緊爬起來,先看了看唐子和雨渭陽的傷勢,兩個人傷口都處理過了,顯然是万俟景侯的功勞,已經不流/血了。
溫白羽一動,唐子立刻警覺的醒了過來,有些緊張的去找雨渭陽,看道雨渭陽沒事,這才鬆了一口氣,把雨渭陽抱在懷裡,親了親他的額頭。
雨渭陽身/體比較弱,一直都沒有醒過來。
稍微等了一會兒,其他人都醒了過來,二山和豹子簡直痛/哭/流/涕,如果不是万俟景侯把他們挖出來,估計已經沒救了。
駱祁鋒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周圍,是那個活葬坑,他腦子裡還停留在剛纔的夢境上,有些反應不過來,那個可怕的夢境裡,葉流響可以說話,聲音非常好聽,而自己像一個禽/獸一樣……
駱祁鋒鬆了口氣,還好只是一個怪夢而已,駱祁鋒覺得,或許是自己的想法太骯/髒了,纔會做這種夢。
駱祁鋒掙扎着從地上坐起來,“嘶——”了一聲,腦袋疼的要死,看起來是被東西砸了,他伸手去摸,已經做了簡單的包紮,想到是万俟景侯做的,轉過頭去,說了一聲:“謝謝。”
万俟景侯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駱祁鋒坐起來,總感覺後背有些隱隱發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後背也摔傷了,衣服磨到了後背,就感覺特別的疼,那裡似乎有傷口的感覺。
二山和豹子醒來之後就在旁邊挖掘,看看還有沒有活着的人。溫白羽坐了一會兒,他剛醒來也有些昏沉,胃裡有些噁心,不是太舒服。
眼看着万俟景侯給其他人都包紮了,結果他自己卻沒有包紮,溫白羽招手讓他過來,從揹包裡拿出紗布給他包紮了胳膊。
等他們包紮完,雨渭陽就醒了,顯然也醒不過夢來,摔得七葷八素的,望着滿眼的流沙,又看了看深坑的高度,有氣無力的說:“咱們要怎麼上去?”
万俟景侯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個坑四周沒有打磨,開鑿的也非常粗糙,可以順着爬上去,大家休息一會兒,有力氣了再上去。”
溫白羽眼看着四周的巖壁,雖然確實不太高,但是總有一定的高度,而且粗糙又不是樓梯,肯定要手腳並用的爬上去的。
溫白羽現在根本是有心無力,跟之前的反應一樣,只要稍微一緊張,肚子就開始疼,更別說用靈力了。溫白羽在下井的時候,看到蛋寶寶順着斜坡滾下去,一時情急用了靈力,現在還沒有緩過勁來,那種感覺就跟抽乾了一樣,補都補不上來。
万俟景侯知道他擔心什麼,說:“沒事,我能揹你上去。”
衆人坐下來休息,唐子拿了食物出來分,二山和豹子在四周找了一遍,發現了幾具屍體,這次的行動還真是慘烈,除了他們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
大家坐下來吃東西,氣氛很沉悶,二山說:“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貪那個錢了。”
溫白羽說:“玉蟬是你賣的,你自己都不知道上面有沒有地圖?還被唐老闆忽悠了。”
二山有點悔恨,說:“嗨,不瞞溫小公子說,我這不是太貪了嗎,起初唐老闆說了,我也不信,畢竟這是我撈出來的古董,我都反覆看了好幾次了,怎麼可能上面刻着地圖我都不知道?但是唐老闆言之鑿鑿,又說真是好東西,我也就信了……”
衆人吃了東西,看了看葬坑的高度,準備再休息一下,不然爬到一半沒力氣了,那還不直接掉下來嗎?
駱祁鋒坐着,沒吃兩口東西,總覺得自己後背有些疼,他並不是忍不了疼痛的人,但是那種疼痛很磨人,總是一下一下的消磨着你的意志。
駱祁鋒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露/出裡面的衣服來。
溫白羽立刻就聞到一股血/腥味,側頭一看,有些發愣,說:“你後背有傷口?衣服都被血陰透了,快把衣服脫了吧,先止血。”
駱祁鋒看不到自己後背有沒有傷口,他把裡面的衣服也脫/下來,駱祁鋒這個人比較懶,全是套頭的衣服,脫/下來之後,衆人頓時“嗬——”的吸了一口氣。
二山說:“哎呦駱哥你怎麼搞的?外面的衣服都沒有破,身上怎麼割了這麼大一個口子?不是掉下來的時候,被流沙裡的石片刮傷了吧?趕緊止血吧。”
其他人也看見了,駱祁鋒的背部靠上的地方,有兩個很長的傷疤,傷疤是新的,非常深,而且竟然是對稱的。
二山這麼說,不過他這麼精明,自然也覺得奇怪,衣服沒刮破,好端端的非常完整,就算皮破了,也不會是這種利器的剌傷,出/血啊,瘀傷啊都有可能,絕不會像現在這樣。
而且帶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兩個傷口是對稱的,一左一右,就跟丈量過一樣。
衆人先沒多說,這個傷口很新鮮,因爲很深,所以還在流/血,大家先給駱祁鋒止住血,剛要捆上紗布,万俟景侯就擡手製止了。
衆人見万俟景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就沒有出聲。
万俟景侯走過來,蹲下看了看那傷口,駱祁鋒看不見後背,只能出聲問:“万俟老弟?”
万俟景侯沒回答他,只是突然伸手,按了一下他的傷口,還沒有包紮,傷口就裸/露在外面,他一按,駱祁鋒根本沒有準備,疼的一激靈,“嘶——”了一聲,連打了兩個寒顫。
万俟景侯收回手來,說:“行了,包紮吧。”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動作很奇怪,不禁靠過去,小聲說:“發現什麼了?”
万俟景侯指了指駱祁鋒,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說:“駱祁鋒的眼睛是灰綠色的。”
溫白羽說:“這我看得出來……”
万俟景侯又說:“我起初以爲是混血的緣故,不過現在看來不是。”
溫白羽詫異的說:“不是因爲混血,那是因爲什麼?”
万俟景侯說:“或許駱祁鋒確實是混血,所以他身上的氣息相對微弱,我一開始沒看出來。”
溫白羽越聽越覺得奇怪,万俟景侯說的含含糊糊的,他心裡癢得厲害,趕緊說:“別賣關子了。”
万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輕聲說:“那你親我一下。”
溫白羽:“……”
溫白羽被他說的心裡癢癢的厲害,偏偏万俟景侯的態度不緊不慢的,溫白羽一臉黑,黑得跟鍋底似的,只好湊過去,在万俟景侯的嘴皮上啃了一下。
哪知道万俟景侯卻早有準備,一下按住他的脖子,兩個人嘴脣死死貼在一起,溫白羽鼻息粗重的“唔”了兩聲,又怕那邊的人看過來,只好讓万俟景侯親了個夠本兒。
兩個個分開之後,万俟景侯掛着一臉微笑,還輕輕/舔/了舔自己的下脣,溫白羽腦袋裡“轟”的一下炸起一片煙花,總感覺万俟景侯這個動作無比騷氣而下/流……
万俟景侯這個時候纔不緊不慢的說:“駱祁鋒不是普通人,上古有四種兇獸,他的祖先應該是其中之一,檮杌,形似猛虎,尾長一丈八,眼睛呈綠色,胳下有雙翼,但是不能飛。”
溫白羽驚訝的睜大眼睛,說:“那他的傷口……”
万俟景侯點點頭,說:“應該是有人割走了他的雙翼,不過很顯然,駱祁鋒自己都不知道。”
這個人割走了駱祁鋒的雙翼,非但駱祁鋒本人不知道,而且万俟景侯也沒有發覺,竟然是悄無聲息的就割走了。
溫白羽有些驚訝,駱祁鋒竟然是檮杌,不過顯然駱祁鋒自己也不知道。
駱祁鋒的傷口已經被包紮起來了,正在把衣服套頭穿上,他這個動作有些艱難,雙臂一動撕扯着後背的傷口,疼的冷汗直流。
怪不得這麼疼,那並不是簡單的小口子,而是割走了東西,當然會疼。
駱祁鋒穿好衣服,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臂,也不知道是不是疼痛的已經麻木了,總覺得後背的傷口好了點。
衆人休息好了,就準備往上爬,唐子是墳,本身可以變出原型把他們帶上去,可是現在還有二山、豹子和駱祁鋒在場,這幾個人都是不知情的,所以剩下的還要靠他們爬上去。
万俟景侯看了看四周,然後翻了一下揹包,裡面有一條繩索,他爬上去之後可以把繩索扔下來,拉其他人上去。
万俟景侯讓唐子幫忙看着溫白羽,然後快速的背上揹包,往前助跑了幾步,猛地跳起來,一下躍上了牆壁,雙手一抓,準確的抓/住了巖壁突出的石頭。
豹子是個打/手,身手自然沒話說,看着万俟景侯一下越起那麼高,而且準確無誤的抓/住岩石,之後一點兒也沒有停頓,用飛快的速度往上攀爬,看的都目瞪口呆了,不得不佩服万俟景侯。
巖壁不是太高,万俟景侯很快就爬了上去,車馬室整個坍塌了,但是外面的墓道還是好的,万俟景侯爬上去之後,一下竄進了墓道里,隨即把繩子拋了下來。
二山本身想第一個抓/住繩子的,不過万俟景侯拋下繩子之後喊了一聲:“白羽。”
二山多多少少看出來景爺和溫/家小公子交情不淺,而且溫/家的兩位爺也不好對付,沒必要有什麼過節,就讓溫白羽先抓/住繩索。
溫白羽抓/住繩索,把鎖釦扣在腰間,万俟景侯快速的拉着他往上去,好像溫白羽只有紙片那麼輕似的。
緊跟着又把唐子和雨渭陽拉了上去,下面只剩下三個人了,二山和豹子爭先恐後的,駱祁鋒就留在最後一個。
駱祁鋒仰頭看着衆人把豹子拉上去,忽然感覺背後有東西看着他,猛地回頭過去,卻什麼也沒看見。
駱祁鋒狐疑的看着身後,深坑就這麼大的距離,一眼能望到頭,不過到處都是流沙,而且還掩埋着很多車馬,流沙下面還有那些光頭女屍。
駱祁鋒掃視了一圈,總感覺身後有一種目光盯着他,還以爲是那些摔下來的糉子。
“駱祁鋒?”
上面喊了好幾聲,駱祁鋒才醒過夢來,趕緊/抓/住繩子鎖在腰間,然後讓衆人把他拉上去。
駱祁鋒被拉上去,到了墓道邊,衆人拽着他把他拽進墓道里,稍微一較勁,後背的傷口又撕/開了,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疼。
衆人好不容易爬上來,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駱祁鋒要繼續往裡走,二山立刻說:“駱哥,不能往裡再走了啊,這墓太邪乎了!”
駱祁鋒說:“你不願意往裡走,就自己回去,我沒攔着你。”
二山是覺得自己一個人走,實在太危險了,只好繼續勸駱祁鋒,說:“駱哥你聽我勸啊,剛走到這裡就這麼多危險,之後不知道會有什麼,這座墓太兇了,而且唐老闆也死了,誰都不瞭解這個墓葬。再者說了,那個叫葉流響的,古古怪怪,說不準不是個好鳥呢?”
他說着,就看到駱祁鋒的目光一下掃過來,灰綠色的眼睛帶着一股狠意,二山立刻就不說話了。
豹子也想往回走,那兩個人就不約而同的看向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只是把繩索收回揹包裡,然後拉上揹包,伸手進口袋裡,確認了一下燭龍蛋沒有事。
然後拉起地上的溫白羽,說:“還能走嗎?”
溫白羽點頭,万俟景侯說:“那就走吧。”
唐子和雨渭陽自然跟着他們,都知道他們是來這個墓裡找蟬相關的東西,自然不可能半途而廢。
二山和豹子有點傻眼,沒想到他們還要繼續走,二山只好說:“那咱們只好在這裡分道揚鑣了。”
他說完話,都沒人理他,万俟景侯已經扶着溫白羽走遠了,二山還惋惜的唉了一聲。
溫白羽他們向着墓道深處走,二山和豹子就折返的向着來的方向走,很快兩撥人就互相看不見了。
衆人繼續往裡走,墓葬穿山而建,山地並不小,他們一時半會兒根本走不到頭,看這樣子離主墓室還很遠。
經過了車馬室,還有兵器室,裡面全是西漢時期的武/器,大多已近鏽掉了,有點被腐蝕的爛了。
武/器室也非常大,看得出來這座墓的主人除了奢靡之外,而且還非常尚武。
衆人一個墓室一個墓室的走過,很快就到了一個巨大的墓室面前,這座墓室裡橫着並排擺放了三個青銅鼎,旁邊有很多手捧金盤子的人甬。
金盤子上放着花花綠綠的藥丸,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西漢的時候達官貴人都在追求長生不老,這種花花綠綠的東西,一看就是毒素超標,多半也是那種丹藥了。
衆人之前領教過這裡的人甬,都不敢貿然去動這些人甬,如果又蹦出光頭女屍就不好了。
大家在墓室門口轉了一圈,發現沒有葉流響,也不是什麼主墓室,就沒有打算進去。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突然說:“等等,有呼吸的聲音。”
他這樣一說,衆人就想到了老章,但是這座墓室裡沒有任何的棺/材,肯定不能存放會呼吸的活人。
所以衆人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三口大鼎上。
這麼大的鼎,如果藏一個大活人的話,應該也是沒問題的……
衆人聽着聲音,慢慢的走進來,目光都注視着那三口大鼎,一走進來,溫白羽立刻皺起眉來,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道,加上剛纔的呼吸聲,難道又是老章那樣半活不死的人?
他們走進來,離近三個大鼎,很快就聽到,微弱的呼吸聲其實是從中間的那口大鼎裡傳出來的。
因爲大鼎有一人高,仰頭根本看不見裡面的東西,万俟景侯打了一個手勢,讓他們等一下,然後他快速的躍起,抓/住大鼎的邊沿,順勢往上一撐。
衆人就見万俟景侯的眼睛眯了一下,鼎裡肯定有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一隻手抓着大鼎的邊沿,另一隻手竟然伸進去似乎要掏什麼東西,伸手一抓,竟然抓出一個人來!
衆人都是“嗬——”的一聲,那個人分明就是葉流響!
大家都沒想到,葉流響竟然在一口大鼎裡面。
万俟景侯抓/住葉流響的領子,單手提着,然後快速的往下一縱,帶着葉流響跳了下來,隨即把人平躺的放在地上。
駱祁鋒第一個衝過去,沒想到小葉竟然在這個地方,而且他顯然失去了意識,兩頰潮/紅,呼吸有些急促,躺在地/下不停的顫/抖着身/體。
駱祁鋒把他的頭扶起來,伸手摸了摸葉流響的額頭,一手全是汗,而且不是冷汗,葉流響身上發/熱,一摸都覺得燙手。
溫白羽說:“小葉受傷了?這麼大血/腥味?”
万俟景侯搖頭,說:“血/腥味是因爲鼎立還有東西。”
他說着,突然踹了一下大鼎,那大鼎“轟——”的一聲應聲倒地,隨即發出“咚!”的一聲,還在地上滾了兩下。
裡面的東西全都掉出來,衆人一看,頓時就愣住了,這竟然是一個分格鼎。
在漢朝的時候,鼎作爲祭祀用的禮器已經逐漸變少,而變成了真正的食物器皿,分格鼎是一種放零食用的食物器皿,可以把不同的食物放在一起,而且不串味。
隨着分格鼎轟然倒地,裡面的東西都掉了出來,而且流/出一窪的鮮血來。
那些東西,分明是剁碎了的人/體軀幹,估計之前是井井有條的擺放着,不過被万俟景侯一踹,現在已經亂七八糟的了。
万俟景侯說,剛纔葉流響就躺在分格鼎的中間一格,旁邊全是屍體碎,看起來非常噁心。
溫白羽捂着口鼻,幾乎要暈過去,那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之中,還有腦袋,溫白羽勉強能看出來,這幾個人是之前和他們一起掉下深坑的。
當時万俟景侯說能找到的都找到了,之後二山和豹子有找到了幾具屍體,沒想到原來沒找到的人,不是因爲被流沙埋得太深,而是因爲他們的屍體竟然在這裡!
那腦袋圓睜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顯然不是被流沙活/埋而死的。
溫白羽不由的想到,在流沙埋下來的一霎那,竟然有人趁亂潛伏/在他們身邊,然後抓/走了這幾個人。
這幾個人也是之前一起戲耍葉流響的人……
溫白羽聞着這種血/腥味,實在覺得頭暈腦脹,肚子裡有點發涼,嗓子一陣陣痙/攣,想要嘔出來。
溫白羽腿發軟,駱祁鋒那邊抱着葉流響,葉流響喘氣的聲音很大,顯然在發燒,而且是高燒,但是身上沒有任何傷口。
駱祁鋒摸/着他身上這麼燙,葉流響又穿了太多衣服,捂着更是燙,就把他的衣服解/開,外衣全都脫了,剛要伸手去拽葉流響的手套。
葉流響這個時候手一動,突然抓/住了駱祁鋒的胳膊,然後睜開了雙眼。
駱祁鋒一陣欣喜,說:“小葉醒了!”
衆人都放棄了那些屍體,全都圍攏過來,葉流響確實醒了,眼睛被高溫燒的通紅,眼睛裡全是血絲,看起來有一點兒可怕,無論是嘴裡的哈氣,還是從鼻子裡噴/出來的氣息,都滾/燙無比,好像整個人要燃/燒起來了。
葉流響的手抓着駱祁鋒的胳膊,然而整個人雙眼無神,好像看不清東西一樣。
駱祁鋒輕輕擦了擦他頭上冒出來的汗,知道小葉聽不見聲音,伸手去搖他,但是葉流響仍然沒有知覺,只是張着眼睛,嘴脣微微張/開,“哈……哈……”的發出粗重的呼吸聲。
駱祁鋒不知道葉流響到底怎麼了,只覺得他是在發燒,但是發燒沒這麼邪乎,葉流響似乎很痛苦。
溫白羽說:“小葉這是怎麼了?”
万俟景侯眯着眼睛,走過去蹲下來,突然伸手一捏,正好捏住葉流響的雙頰,他手勁似乎很大,一捏之下,葉流響就乖乖張嘴了。
万俟景侯往裡看了一眼,然後快速的站起來,走到人甬旁邊,捏起金盤子上的一枚花花綠綠的丹藥,放在鼻子前聞了聞。
駱祁鋒立刻明白了万俟景侯的意思,說:“小葉吃了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味道很大,是五石散。”
雨渭陽驚訝的說:“五石散?”
雨渭陽還沒見過這種東西,不過在書裡看到過,五石散在魏晉時期非常流行,是魏晉貴/族和有錢人中一種長生不老的藥。五石散其實是一種藥,少吃確實能對症,但是吃多了就是一種中毒表現。
五石散的配方雖然有很多個版本,但是無論哪個版本,五石散都是一種極強的烈性藥,非常燥熱,而且說白了還有壯/陽的效果。
葉流響的身/體顯然非常虛弱,而且看起來還吃了不少的樣子,已經有中毒的反應了,渾身的燥熱發散不出去,憋得一身通紅。
顯然衆人都聽說過五石散這種東西,駱祁鋒說:“這可怎麼辦?”
魏晉朝流行的五石散,其實最早在漢朝就有,不過在漢朝,五石散是作爲一種石藥在用的,並沒有長生不老的功效。
但是五石散有制幻和催/情的效果,估計墓葬的主人把這種東西當成刺/激用了。五石散也叫寒食散,吃了這種東西必須吃冷的,衝冷水,最好還要喝酒,通/過這些途徑讓過強的燥熱之氣發散出來。
當然還有另外的發/泄途徑,就是通/過情/欲發散出來……
衆人手上沒有帶酒,這東西肯定用不上,葉流響不知道吃了多少,難受的厲害,雙眼無神。
駱祁鋒只好把他的衣服全都脫了,葉流響身上大大小小的針/孔還有紅腫,立刻顯露了出來,那些紅腫因爲時間有點長,已經開始消失了,針/孔有的已經成了一個小血點,有的不知道是多粗的針,竟然留下了一個傷疤。
駱祁鋒看的一愣,真不知道葉流響受了多少罪。
最可怕的是,葉流響背部的蝴蝶骨上,竟然有兩個長長的傷疤,也是對稱的,但是比駱祁鋒身上的要猙獰的多。
溫白羽看的一愣,駱祁鋒看不見自己背後的傷疤,但是他們都看得見,兩個人背後竟然都有傷疤,不過葉流響這個年頭很久了,傷疤特別猙獰,蜿蜒在少年瘦弱白/皙的背上,看起來無比可怕。
駱祁鋒輕輕/揉/着葉流響的頭髮,似乎在安慰一樣,剛想要摘下葉流響的手套,葉流響嗓子裡立刻“咕嚕”了一聲,似乎有些激動,瞪大了眼睛,使勁搖頭。
衆人都被葉流響這個驚恐的眼神驚呆了,一時都不敢摘下葉流響的手套。
葉流響衣服全脫了,還是熱的出汗,身上臉上,只要是皮膚,燒的都燙手,眼白全紅的,單薄的胸膛一下一下的起伏着。
溫白羽說:“還有其他辦法嗎?”
万俟景侯看像駱祁鋒,說:“你幫他發/泄一下吧。”
他們現在沒有酒,也沒有涼水,不能喝酒,也不能衝冷水澡,好像也只能這樣了,不然這麼高的高溫,葉流響腦子都要燒糊塗了。
駱祁鋒一下有些尷尬,他忽然想起在深坑裡自己做的夢,不過現在是要救人,駱祁鋒立刻點點頭。
葉流響則是迷茫的睜着眼睛,看着駱祁鋒,似乎並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衆人都有些尷尬,趕緊轉過身去,葉流響就躺在駱祁鋒懷裡,駱祁鋒先是伸手摸了摸葉流響背部的傷疤,粗糙的手指在傷疤上蜿蜒而下。
葉流響縮了縮單薄的肩膀,張了張嘴脣,不過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拿眼睛盯着駱祁鋒。
駱祁鋒讓葉流響靠在自己懷裡,一手環抱着他,輕輕/撫/摸/着葉流響的頭髮以示安慰,另一手直接往下。
葉流響躲在他懷裡,不斷的發/抖,眼睛眨的飛快,全身都在抖,駱祁鋒其實壓力也很大,他自從做了那個夢中之後,感覺自己整個人很不對勁,起初只是關心這個少年,沒想到竟然就變質成了這樣。
駱祁鋒一方面安慰自己,只是替小葉紓解一下,另一方面則口乾舌燥,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禽/獸。
葉流響縮在駱祁鋒懷裡,睜着眼睛看他,毫不避諱駱祁鋒碰他下面,似乎根本不瞭解一下,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的駱祁鋒心裡直髮/抖。
駱祁鋒硬着頭皮努力了一會兒,但是發現葉流響自始至終,根本毫無反應,看着自己的兩個大眼睛裡面慢慢充滿了淚水,似乎有些委屈,還有些屈辱在裡面。
駱祁鋒頓時慌了,立刻鬆開手,抱着葉流響,說:“對不起,對不起……”
葉流響根本聽不見,流/出來的眼淚也是滾/燙的,燙的駱祁鋒直心慌,難道葉流響噁心自己的觸/碰?說來也是,葉流響再瘦弱,畢竟是個少年,並不是小姑娘,而自己也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個邋里邋遢的大叔。
葉流響根本發/泄不出來,也不知道吃了多少五石散,身/體燒的跟火球似的。
万俟景侯只好說:“背上他,咱們儘快找出去的路。”
駱祁鋒點點頭,從揹包裡翻出一件自己的襯衫,兜頭給葉流響穿上,他的襯衫非常寬大,葉流響穿一件正好都遮住了,寬大的襯衫也不會讓他太憋悶,隨即把人背在背上,說:“快走。”
衆人從墓室裡出來,本身想要往回走,就在這個時候,墓道里卻傳出二山和豹子一邊飛奔,一邊大叫的聲音。
那兩個人一看到衆人,立刻揮舞着手,就跟見了親人一樣,大喊着:“景爺!景爺!救命啊啊啊!!糉子來了!!”
他們往前飛快的跑,身後兩個糉子緊追不捨,也瘋狂的跑着,二山和豹子滿臉都是血,看來是經過搏鬥的,他們身上都有槍,不過現在手裡握着的都是軍刀,看來子彈都打光了。
駱祁鋒正愁沒地方撒火氣,一下將子彈上膛,然後瞄準後面的糉子,“砰砰”快速的開了兩槍,子彈正好打中兩個糉子的頭。
兩個糉子一下趴在地上,頓時血肉橫飛的。
二山和豹子都被子彈嚇傻了,他們離糉子那麼近,駱祁鋒就敢開/槍,萬一打偏了他們腦袋就給爆掉了。
二山和豹子跑過來,後面還追了不少糉子,大喊着:“快跑!捅/了棕子窩了,後面還有!”
豹子大喊着說:“那些糉子都在井口守着,我們剛纔一過去,差點死在那兒!”
後面的糉子源源不斷,就跟潮水一樣,實在不知道這個墓主人到底弄了多少這種光頭糉子來。
之前他們在樹林裡看到的那個光頭女屍,估計就是從墓葬的井口爬出去的。
駱祁鋒一邊跑,一邊回身放了幾槍,子彈很快就打光了,但是糉子竟然還有很多。
衆人往前跑去,很快就看到一扇巨大的千斤閘門,閘門是石頭的,上面雕刻着一隻巨大的蟬,典型的西漢雕刻方法,古樸大氣,一股濃濃的粗獷之感。
二山看見千斤閘,頓時腦袋一蒙,說:“完了!怎麼打開門!千斤閘一落下來,誰也打不開!”
衆人跑到千斤閘面前,閘門非常大,巨大的石頭,看起來是一塊完整的石頭,連個縫隙都沒有,封的嚴嚴實實,這後面恐怕就是主墓室了,但是誰也打不開這座門。
眼看着後面的光頭女屍就要追上來,這簡直變成了甕中捉鱉,他們根本沒有退路了。
溫白羽伸手摸/着千斤閘,突然發現閘門中間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很小的凸起,因爲閘門實在太大了,那一個小凸起顯得非常渺小,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見這個東西,還以爲是大石頭打磨的時候沒有大磨平一樣。
溫白羽腦子裡一閃,立刻衝着万俟景侯說:“玉蟬!玉蟬!”
万俟景侯一下就會意了,從兜裡掏出玉蟬,這枚玉蟬是那時候從唐老闆身上找到的,就是二山賣的那枚。
万俟景侯捏着玉蟬,立刻把玉蟬對着千斤閘上的凸起貼上去,就聽“咔”的一聲,玉蟬和千斤閘竟然吻合的一絲不差。
万俟景侯裡按住玉蟬,然後轉動起來,就聽“喀啦……喀啦……喀啦啦……”的聲音,似乎是齒輪在轉動。
千斤閘發出“吱呀……”的聲音,很快就從地面升了上去。
閘門一下就打開了,衆人立刻衝進門裡,身後的光頭女屍猛地追過來,卻在閘門面前突然都停了下來,瘋狂的大吼着,嘴裡發出“咯咯”的吼叫/聲,但是並不敢越過千斤閘。
糉子們似乎非常忌憚這座墓室,在外面不斷的走動着,瘋狂的大吼着,但是就是不敢跨進來一步。
二山和豹子似乎得到了重生,猛地癱坐在地上,“呼——”的送出一口氣,豹子說:“我的媽呀,差點嚇死老/子,這他/媽晦氣。”
二山則是環顧了一下四周,說:“這是主墓室嗎,這陪/葬品,太多了吧!”
確保那些光頭女屍真的不會闖進來,溫白羽纔有心情去看周圍。
這是一間非常雄偉的墓室,墓室之間金碧輝煌,四周刻畫着栩栩如生的壁畫,正中間放着一個棺槨,看起來絕對有來頭。
棺槨上面有銘文,二山首先衝過去看,頓時臉上驚訝的不行,說:“天呢,這是江都王劉健墓,不過劉健竟然自稱朕,劉建不是造/反自/殺的嗎,看來這老小子死了都不悔改啊,不過這裡的陪/葬品,還真他孃的像是天子級別。”
溫白羽的重點到不在那個棺槨上,他們現在首先要想怎麼樣打一個盜洞,外面全是守着的光頭女屍,肯定不能這麼出去,最好的辦法是在主墓室裡打個盜洞,然後鑽出去,把葉流響帶到醫院去。
要知道發燒時間長了都能把腦子燒傻了,更別說葉流響現在是中毒的表現了。
但是這座主墓室是穿山而建,上面必然是堅固的岩石層,他們想要打盜洞出去,估計要花些時間。
溫白羽吸了吸鼻子,說:“嗯?這是什麼香味?”
他對這種氣味非常敏/感,有點香,很像是檀香,但是又比檀香的味道幽遠,實在說不好是什麼東西。
他深吸了一口氣,頓時感覺一股涼意順着鼻子一直往下竄,緊跟着肚子裡頓時一陣絞痛,疼的溫白羽雙/腿發軟,根本站不住,立刻就要倒在地上。
万俟景侯一把接住溫白羽,皺眉說:“別深呼吸,那是燃犀的香氣,燃犀是大寒的東西,你現在受不了。”
雨渭陽也感受到了那股香氣,除了香,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寒氣撲面而來。
唐子握住雨渭陽的手,說:“雨老闆儘量別深吸氣。”
万俟景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溫白羽身上,然後又把口袋裡的燭龍蛋拿出來,塞在溫白羽手裡,說:“握着它,比較暖和。”
溫白羽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着万俟景侯真把他家蛋寶寶當成暖手寶了!?
不過溫白羽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燭龍蛋抱在手心裡,一股暖意從燭龍蛋裡冒出來,帶着正陽的氣息,似乎慢慢中和了溫白羽身上的寒意。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的氣息漸漸穩定下來,轉頭對駱祁鋒說:“供桌上有燃犀香,去拿過來,把燃犀放在他鼻子下面聞。犀角是大寒之物,能中和他身上的毒性。”
駱祁鋒立刻走過去,果然看見棺槨後面有一個供桌,上面煙氣嫋嫋的,一個小爐鼎裡飄散出一股白煙。
駱祁鋒匆忙的把爐鼎打開,因爲看到溫白羽和雨渭陽對這種香反應很大,也不敢走過去,就在這個地方,把小爐鼎端起來,讓葉流響就着聞。
爐鼎一打開,香氣就很濃烈了,葉流響聞到這個味道,不禁深吸了兩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似乎有/意識了,而且非常管用,葉流響的眼白一下就變成了白色,紅色慢慢的退了下去。
葉流響的呼吸也平穩了很多。
駱祁鋒一陣欣喜,看起來這種燃犀真的對葉流響有作用,葉流響近乎貪婪的使勁吸了吸燃犀,看起來精神狀態也好了不少,過了一小會兒之後,葉流響身上的燥熱/滾/燙就慢慢減退了。駱祁鋒終於鬆了一口氣。
万俟景侯見燃犀管用了,淡淡的說:“這種犀角早在很久之前就滅絕了,現在根本找不到,而且在墓中吸收了兩千年的陰氣,寒氣更足,是個好東西,你把他帶上。”
駱祁鋒點點頭,又發現供桌上還有兩個東西,看起來就像碩/大的冬筍一樣,表皮黑漆漆的,最上面帶着一些棕黃/色,不過這並不是什麼冬筍,而是犀角。
是兩隻沒有經過打磨和處理的犀角,這麼大的犀角,估計能燃/燒很久,駱祁鋒也不知道葉流響到底吃了多少,需要多少燃犀的寒氣來中和,所幸把這些犀角全都裝了起來。
趁着這個功夫,二山和豹子竟然已經把棺槨打開了兩層,就剩下最後一層棺/材了,万俟景侯擡頭一看,頓時皺眉說:“要命就別動。”
他一說話,嚇得二山和豹子全都不動了。
溫白羽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沒事,你歇着,我去看看。”
他說着站起來,走到棺/材旁邊,棺/材的蓋子微微有一個縫隙,絕對不可能是下葬的時候工匠沒有弄好,顯然是被人打開過。
二山和豹子開啓一二層的時候,万俟景侯並沒有看見,不知道有什麼端倪,但是看着最後一層,顯然被人打開過。
万俟景侯伸手推開棺/材蓋子,就見裡面竟然躺着一個龍袍加身的屍體,他的身上一身西漢的龍袍,手邊竟然還放着皇帝大印。
屍體保存的非常完好,但是奇怪的是,保存良好的屍體,正以他們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腐爛。
万俟景侯拿出龍鱗匕/首,合着刀鞘抵在屍體的喉/嚨中,稍微用/力,就見正在腐爛的屍體仰起頭來,然後嘴巴一張。
二山和豹子不禁同時探頭過去瞧,但是他們看到的並不是西漢/人非常中意的玉蟬,屍體含/着的,竟然是一枚木頭珠子。
珠子一下就掉了出來,万俟景侯戴了手套,才伸手進去把珠子拿出來。
溫白羽靠着幕牆,看着万俟景侯手裡的木頭珠子,頓時驚訝的說:“菩提子?”
万俟景侯點頭,說:“和之前的金蟬子菩提一模一樣。”
菩提子上面非常乾淨,也沒有血跡,並不像含在死人嘴裡的東西,顯然是有人在他們之前偷樑換柱了,把墓主嘴裡含/着的東西調換了出來,然後放進來了一枚菩提子。
衆人在主墓室裡挖了盜洞,雖然墓室很堅固,但是他們人多,工具也齊全,終於還是從盜洞鑽出去了,二山和豹子立刻把盜洞給埋上,不讓那些光頭女屍跑出來。
他們已經橫跨了一座山,還要重新翻山越嶺的回去,來到剛開始下洞的地方,又填了土,把唐老闆祖上挖出來的盜洞也給填上了。
大家把葉流響送到了醫院,葉流響因爲聞過燃犀,並沒有生命危險了,除了危重病人,醫院不允許陪牀,衆人只好把葉流響一個人留下來。
駱祁鋒怕小葉身上的毒性還沒散,就把犀角也留下來給他,讓他收好了,反覆和他強調,如果真的難受,一定要聞一聞。
犀角並不會上癮,犀角在古人眼裡是具有靈氣而神聖的東西,燃犀通靈就是其中一則典故。
溫白羽他們累了一天,就在旁邊找了家酒店住下來,溫白羽把蛋寶寶拿出來,這一看頓時喊了一聲,万俟景侯被他嚇了一跳,立刻走過來看。
就見溫白羽捧着蛋寶寶,指着那條縫隙說:“裂縫更大了。”
裂縫果然更大了,咧開了一道口子,從裂口處甚至能往裡看了。
溫白羽立刻眯着眼睛往裡看,蛋寶寶還是暖乎乎的,從裂縫的地方不斷的有熱/乎/乎的氣流傳出來,蒸的溫白羽臉上都暖洋洋的。
溫白羽朝裡看了幾眼,但是看到的卻是一片白色,而且還是類似於羽毛的白色。
万俟景侯見他看的那麼認真,不禁也朝裡看了一眼,果然是白色的羽毛,但是羽毛正好遮住了裂縫,只能看到羽毛,其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溫白羽頓時激動的笑着說:“看起來是個小鴻鵠啊,你這個燭龍的基因不夠強大啊。”
万俟景侯則是淡淡的說:“沒關係,多生幾個。”
溫白羽:“……”
溫白羽頓時差點被万俟景侯的話直接嗆死,他一點也不想多生幾個,每次都要被抑制靈力,而且動不動就肚子疼,還不能吃肉,聞着什麼都覺得難聞,這實在太折磨了。
說起來溫白羽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不用被万俟景侯折磨,不然万俟景侯那驚人的體力,一做就一夜,天亮了之後才很勉強的才發/泄/出來,簡直就是禽/獸。
第二天一大早,探病時間一到,大家就去了醫院,準備看看葉流響怎麼樣了。
到了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駱祁鋒坐在樓道的椅子上,仰着頭,雙手插兜,下巴上全是胡茬子,不知道在冥想什麼。
衆人走過去,駱祁鋒這纔回過神來,臉色有些深沉。
溫白羽奇怪的說:“怎麼坐在樓道?不進去嗎,小葉呢?情況不好?”
駱祁鋒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從兜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他們。
溫白羽一看,頓時愣住了,竟然是一張照片,上面畫的是一隻玉蟬,看起來和他們之前看到的玉蟬很像,但是顯然不是一隻,這隻玉蟬更加通透一些。
駱祁鋒示意他看背面,溫白羽就把照片翻過來,上面有一行字——東西拿到了,謝謝你們。
溫白羽頓時覺得怔愣了,說:“這……這是小葉留下的?”
駱祁鋒點點頭,下意識從兜裡拿出煙來,但是這裡是醫院,只好把煙煩躁的碾碎了扔進垃/圾桶裡,說:“我來的時候,他就不見了,只有這張照片,還有從墓裡帶出來的犀角,也不見了。”
万俟景侯皺了皺眉,駱祁鋒又說:“他爲什麼這麼做?棺槨裡的玉蟬是他偷換的?他要玉蟬幹什麼?還有犀角。”
葉流響拿走了玉蟬,還有聚魄養屍的犀角,這一路上又發生了很多和他相關的事情,衆人一時都有點沉默,或許這些事情,並不像他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還有葉流響背部的兩條傷痕,駱祁鋒背部的兩條傷痕……
溫白羽說:“這麼空想肯定想不出來,如果想知道的話,咱們去葉流響的家裡走一趟。”
駱祁鋒說:“去他家裡走一趟?他既然能溜走,肯定不會讓咱們找到。”
溫白羽搖頭,說:“他拿走了犀角,我只想知道,葉流響現在到底是活着,還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