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各種資料上面的來的情報,陳明洛判斷如今國內正規的出租車大概有一百萬輛左右,按照每臺計價器一千塊的價格來計算,那也是十億元的市場容量了,當然還有一點是非常重要的,那就是這些車輛是在不斷地更新換代的,所以這個市場也是在不斷擴容的,並非是一錘子買賣。
事實上也不能指望出租車保有量有多大的增長了,這幾年以來,政府方面已經在對出租車保有量進行限制,即便是在未來十年間,一百萬輛的出租車保有量也不可能再有多大的提高。
但是陳明洛也考慮過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說這個計價器行業雖然不是很大,可是專業性比較強,一旦你先入爲主,那麼別人想要進入把你頂掉的可能性就小多了,畢竟這是具有國家強制標準限制的東西。
那麼如果自己能夠把最規範最適合市場的計價器標準給制定出來,推動行業標準變成國家標準的話,沒準兒還真能長期將市場給壟斷下來了,這東西雖然不起眼兒,可是實惠得很,獲利方面也是非常可觀的。
想到自己的節水龍頭專利已經在爲自己帶來源源不斷的豐厚收益,如果再開發幾個類似的新項目的話,既不顯山露水,又可以悶聲大發財,果然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就目前而言,在國內的出租車主體來講有夏利、捷達、富康等,最低端的到現在仍然是面的,運價也是多層次的,不同城市有不同的運價,運價最高的如深圳,價格最低的有些小縣城起步價只有兩塊,西部和中部地區有些小縣城和小鎮子起步價兩塊,公里價是每公里八毛錢,還有六毛錢的。
當然那些出租車都是一些小型車,羚羊還有奧拓什麼的,這種車運價很低。
不過不論怎麼樣,大部分城市的出租車都有統一的車燈,頂燈,包括統一車的車色,統一的標識,包括計價器、票據等等。
自己如果想要在計價器方面動腦筋賺錢,需要做的工作也不少,首先就是得把這些問題都給綜合考慮進去,設計出一種超級強大但是價格又不能太高的設備來。
從現在的具體情況來看,要降低價格提高質量還是有可能的,因爲如今這幾年計算機芯片的發展非常迅猛,利用單片機來作爲計價器的主要部件,配合日益成熟的傳感器系統,要實現這兩個條件都不是不可能的。
陳明洛想了一陣子,覺得這個事情可以做,但是光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他忽然想到了利用西嶺省大學裡面的資源優勢,或者可以合作一番,促成此事。
簡單地說起來,就是自己出錢拉人搞設計,最後買斷這個項目,然後申請國家專利,爭取通過一個什麼標準認證之類的東西,把這個標準給強行推廣下去,然後就是大批量地生產,給各地的出租車進行升級換代了。
他考慮着這件事情,人就有點兒走神兒,連陳通達回來都沒有發覺。
“幹什麼呢?”陳通達一見兒子坐在那裡發呆,就知道這傢伙肯定又在琢磨什麼賺錢的事情了,否則的話絕對不可能這麼投入。
“哦,老爸回來了。”陳明洛擡起頭來,看了看陳通達,然後就說道,“晚上打車回家,想起一些事情來——”
聽兒子說了今晚在出租車上聽到的這些事情之後,陳通達皺着眉頭說道,“有的時候,政府方面的一些決策,受人誘導的因素比較多,所以很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信息的傳播存在一定的延時,有很多東西只有少數人能夠獲知,這就造成了鑽空子的可能。”
陳明洛點頭稱是,老爸說的話自然是實際存在的一種情況,事實上大多數行業中都存在這樣的情況,大家爲了自己的私利或者是小單位的部門利益,對於一些原本應該公之於衆的信息,採取了有意識的封鎖。
這樣一來,掌握這些信息的人,自然就成了特權階層,就比如說當初開辦出租車公司的時候,能夠玩轉這事兒的,哪一個是普通的老百姓?那是一個都沒有啊!
畢竟你要想玩空手套白狼之類的遊戲,也是需要底氣的,否則有關部門早就上門來抓你了,還輪得到你悠哉悠哉地坐地收錢白手創業?
就是在其他的部門中,也是如此,比如說每年的人事部門發佈的一些招聘信息或者職稱評審信息之類的東西,基本上都是處於半保密狀態的,知道的人自然就會知道,不知道的人永遠也不可能知道。
原因無他,就是因爲大家都是有私心的,而這個社會的信息傳播又是那麼不發達。
畢竟網絡時代還沒有到來,這給封閉信息提供了理直氣壯的保障。
即便是到了後來的網絡時代,那有怎麼樣呢?照樣還有量身定製招聘條件這樣的可恥行徑出現,更不用說那麼半公開的業內齷齪事兒了,真是數不勝數。
陳通達對於兒子說的這個計價器並不是很關心,他倒是對於出租車行業現狀有了一些興趣。
從出租車目前的分類而言,基本上可以分爲三大類型,一個叫做遊街出租,就是在街上跑來跑去,還有一種出租叫做蹲點出租,比如像在機場、像在車站、賓館,在門口一直候車的車叫蹲點出租,第三種是店招出租,有的車長期停在自己公司或者司機自己家裡,靠一部分固定客戶給他打電話,打電話約他從哪兒到哪兒。
所謂的店招就是黑車,對於消費者而言,這種黑車方便而且省錢,對黑車主而言則是獲得了利益,所以黑車是屢禁不絕,因爲這裡面有市場需要,也有利益相關。
“市裡面也在打擊黑車,不過收效甚微。”陳通達對兒子說道。
“能跑黑車的,一般都是有些辦法的,你自然是不好抓了。”陳明洛回答道。
事實上,黑車的存在不僅僅是偷稅漏稅的問題,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之前就發生過有客人僱傭黑車,結果自己被綁架致死的案件,當時在明陽市裡面引起了相當的震動,以至於好一陣子大家都不怎麼願意打車出門,坐在出租車裡面也有點兒神情緊張,總是覺得司機長得就像是綁匪一般。
至於陳明洛所說的出租車公司太黑的事情,陳通達也是有所耳聞的。
基本上,整個出租車公司在法定壟斷的狀態下獲取了高額的穩定的收益,但是出租車司機的收益非常有限。
出租車司機確實很累很辛苦,眼睛一睜就欠人家公司幾百塊錢的賬,即使生病了,累的不成了,不想出活兒,如果在一般單位可以請假的,他也不敢請假,因爲休息一天債就壓一天的錢,無論你生多大的病,公司照常收你的車份兒錢,壓力非常大。
每天起來就是三件事情,第一,每天要把幾百塊錢的車份兒錢賺出來,這是剛性的消費。第二,要把燃油非賺出來。第三,要把維修費賺出來。這些賺出來之後纔有自己賺的。
每天十三、四個小時的工作量,大概有十個小時是爲別人和公司打工,一是爲公司打工,二爲石油公司打工,爲汽修廠打工,最後賺一點兒纔是爲自己。
在明陽也出現過這樣的事情,有的司機爲了出活兒,開二十四個小時的車,乾脆拼命的玩兒,結果搞的活活累死,去年就有好幾個司機在加油站加油的時候,車停在那裡不動了,別人在後面打喇叭,他還是不動,趴在方向盤上,結果人家過去一看,就發現司機已經死了,據說像這種活活累死的司機在全國已經很不少了。
“這真沒有什麼好辦法——”陳通達對此也比較撓頭。
想要改變行業現狀是非常艱難的,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正處級幹部能夠管得到的事情。
“出租車司機之所以這麼玩命兒,就是因爲擔心老無所養的問題,如果能夠從這方面多考慮考慮,也不是不能做一些事情的——”陳明洛說道。
剛纔陳明洛大致計算了一下,發現平均每一個出租司機一年的工作量,相當於五百八十個工作日,也就是意味着一個司機一年所工作的量相當於別人兩年半的工作量,從這個角度來講司機的收益是非常低的。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整個出租車行業的安全係數比較差,經常有司機要晚上駕駛,就面臨着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比如說被搶、被殺等惡性事件。
面對這個環境,實際上這些年,大部分給公司打工的司機的處境是很艱難的,收入很低,玩命的在給公司賺錢。
司機們也希望能夠解決這些問題,比如說找公司談判,希望公司降底車份兒錢,但是公司是一個強勢羣體,面對一個司機找他談,最後的結果就是這個司機被開掉,沒有平等對話的機會。
想在年老力衰之前,要賺夠可以養活自己後半輩子的錢,真是不容易的,這也難怪司機們都很拼命了,不拼不行啊,畢竟做這行兒是沒有養老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