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憑一己之力做到東宮重臣的位置,他當時瞎了眼,覺得眼前的年輕人是國之大患,哪是什麼大患,那是他們少主掩都蓋不住的帝王之氣,是大梁的福祉,是百姓的福音,有明大人在,大梁還可以昌盛百年。
“明西洛——”九王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心中激動,他的兒子,哈哈哈!那些嘲笑他無子的,哈哈哈!看看誰說他沒有兒子!
他有這麼大的,且已經站在朝局中翻動風雲的兒子!好!
明西洛瞬間警惕。
九王爺常年帶兵,說一不二,氣場自不用說,旁邊的樑公公……那個一直想讓自己死的樑老頭,他現在什麼表情!
樑公公被看忍不住跪了下去,幾乎喜極而泣,深深磕了個頭:“奴才參見明大人,明大人萬福金安!”聲音洪亮、誠心誠意!
九王爺說不出話,只知道看着眼前的孩子,玉樹臨風、寬背窄腰、成虎嘯林、已見鋒芒,好!好!
延古等人恨不得上刀!這兩人什麼意思!看他們大人笑話!
明西洛快速後退一步:“樑公公——”
延古手裡的刀險些出鞘。
樑公公激動不已:“大人,您是奴才的主子啊,奴才苦苦尋了二十多年的主子啊!少主,您受苦了!”
延古手裡的刀直接出鞘。
明西洛臉色難看,直接看向九王爺!他們是來搞笑的!
九王爺目光慈祥。
明西洛眉頭皺的更緊。
延古突然想到了什麼,瞬間看眼萬象,又快速看向刀身指的方向。
萬象驚訝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耳邊回想着跪着的人說的話!這——這不是信口雌黃的事,莫不是——真的!
萬象同樣看延古一眼!不會吧!?
多雨不明所以看看萬象又看看延古大人,再看看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樑管家,覺得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樑管家能哭成這樣,在鷹擊就值一口氣了。
九王爺尚算鎮定,雖然他很想……但他畢竟是九王爺:“可否借一步說話,
我們進去說。”
“還請九王爺和樑公公先確定一下什麼是好好說話,不要張口就來,辱了自己的身份。”
樑公公急忙搖頭:“不是,大人,不,少主,奴才說的都是真的,如果少主不信奴才難道還不相信王爺,王爺絕對不會看錯,少主,您是九王府的少主!”
延古、萬象、多雨沉默般的警惕着,實在這個消息——
九王爺維持着面上的鎮定:“還是進去說吧。”人已經越過幾人,向裡面走去。
明西洛沒動,皺着眉看着地上哭的難看的樑公公,神色不愉!
延古、萬象、多雨也沒人敢跟着九王爺進去,只是看着自家的人。
樑公公完全沒察覺到‘少主’冷臉,熱情的看着‘少主’,此生心願已了,‘少主’現在讓他去死,他也願意:“少主——”
九王爺回頭,聲音低沉渾厚:“不進來。”卻沒有不悅和指責。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王爺,請。”
延古收了刀。
樑公公立即熱情洋溢的跟上。
月鑑軒殿內與外面的恢弘別緻形成鮮明的對比,如果九王爺的宮殿實至名歸,太子的住處精緻奢華。
明西洛的地方則是簡單、不俗,彷彿若大箱子裡裝了幾個小巧的玩具,桌椅、擺件、屏風都不是上年限的東西,就好像進入了普通人家,都是再不普通不過的傢俬。
但卻擺放着衆多筆墨紙硯,靠窗的桌子上更是放着厚厚的奏章,一整排牆的書架上,短短几天,已經擺滿了書籍、文獻。可見住在這裡的人的忙碌。
樑公公的目光欣慰的落在堆積如山的奏章上,他們少主勤懇愛民,當真是萬民之福,整座大殿裡,也只有那冰山一角配得上他們少主的身份。
九王爺顯然也注意到了那些東西,心中與有榮焉,樑公旭懂什麼,就是懂他也沒有這份胸襟。
如今大梁能從一個岌岌可危的國度,走到今天可修補的位置,明西洛功不可沒,他兒子功不可沒!“讓他們先下去吧。”
“沒有什麼不能當着人說。”
九王爺看他一眼。
樑公公急忙點頭:“王爺,少主說的對。”又激動地看着明大人。
明西洛臉色突然黑了:“延古留下,其他人退出去。”
萬象看眼延古,縱然心中百爪撓心,面上肅穆如舊:“是。”
多雨急忙跟出去,頓時抓住萬象:怎麼回事?
萬象將他扯到外面,收好門,讓他不要問,什麼都不要說,心裡一時間情緒紛雜,明大人真是九王爺的兒子?
是的話……當然是天大的好事!真個大梁國都是他們大人的!
整個大梁——帝王——萬象剋制着心裡涌出的豪情,盡責的守在外面。
殿內:
樑公公哭着跪了下來:“少主——”
“起來!”明西洛頓時厲喝:“說話之前好好想想,你在說什麼——”
樑公公、九王爺頓時被這一聲,吼的有些詫異。
連九王爺也有些驚訝。
明西洛深吸一口氣,神色恢復如初,他有父有母,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
明西洛突然想起在九王府時,這些人神色間的怪異,尤其巫勳和樑公公看向他腰背的目光……
他們發現了什麼?胎記,他沒有,這些人恐怕看錯了,但這些人現在竟然在他這裡,連九王爺也在,但就是這樣才更荒謬。
明西洛神色更爲冷靜,恭手:“九王爺,微臣理解王爺的用心,但此事事關重大,王爺莫不是也聽信那些不切實際的謠言,微臣相信王爺是能明辨真假的人,切勿讓人有機可乘。”
樑公公頓時急了:“少主,奴才說的是真的!您真的是九王爺的兒子,您背上有一塊胎記,平日並不會顯出來,需要特定的薰香下才能浮現出來,與就王爺身上的一模一樣,而且您母親在九王府當過職,少主肯定是知道的,少主您是我們王爺的——”
“樑公公,箭可以亂射,話,不能亂說。”
九王爺沒有說話,他看到一旁桌子上放着的繃帶,不禁想起樑公公說的,他手臂受傷的事。
九王爺不禁看向明西洛,但從進來到現在,明西洛整個人並沒有異樣,手臂也沒給他受傷的感覺。
九王爺突然有些傷懷,他要撐着現在的位置,這些傷病,又怎麼能——畢竟他是整個鷹擊的中心,在現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有任何異常。
九王爺不禁想起他第一次帶兵出征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他也是這個樣子。
九王爺欣慰與憂心並存,並沒有接上面的話:“你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
樑公公聞言,急忙上前:“少主,您胳膊上的傷怎麼樣了,快讓奴才看看。”
明西洛瞬間後退一步,厲目看向他。
樑公公頓時被看得有些背脊發寒,尤其是在知道對方的身份後,更是覺得這一眼將他應該死死地釘在地上,一點兒也不敢違逆,擋住自己:“少——大人——”改了口。
明西洛不再看他,直接看向九王爺。
九王爺的思緒完全在他身上,即便他要求苛刻,也找不出子恆讓他不滿意的地方,更何況他對自己的孩子本就沒有抱過任何希望。而眼前站着的卻是如此超出預期的人。
明西洛看着他的神色,臉色冷了下來:“九王爺相信如此無稽之談——”
九王爺剋制着想摸一下兒子的衝動:“我相信自己看到的,難道你沒懷疑過,你身上爲什麼有與我一模一樣的胎記,你母親曾經在九王府待過,你爲什麼能拉開蛟龍弓,這一切只有一個可能,你是我的——”
明西洛快速打斷他的話:“王爺,微臣信奉您是頂天立地的人,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個人作風,都沒有讓人詬病的地方,王爺能在大梁封神,成爲衆人敬仰的存在,定然不是讓人失望的人。”
樑公公不,如果王爺能有子嗣,被大梁看成人也沒什麼,本來誰也不是想當神:“少——大人,奴才——”
“沒人讓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