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慢點。”項大夫人拍拍哭了的二女兒:“你哭什麼,這不是都在幫你想辦法,沒見你哥現在還沒回來。”
“他是爲了我嗎!”
項心錦立即拉住二妹!說什麼呢!
項大夫人不悅看心素一眼。
跟本就不是因爲她!大哥恨不得讓她償命!項心素害怕又委屈,趴在大姐身上開始哭。
項大夫人不高興她不懂事,但兒女都是債,能做的總要都做了,難道讓五房恨上她兩孩子:“你大哥和雪飛鬧彆扭了?”剛纔一直惦記着那邊,忘了這件事。
項心素哭着不說話!誰還在乎自己!
項心錦將她拉起來,做什麼呢!這裡誰不着急,你鬧什麼彆扭!
項大夫人冷淡的等着她回話。
項心素見狀除了更靠近大姐還能怎麼樣,可她想不起來:“應……應該吧?”
“怎麼又成了應該了?”
當時:“女兒讓大哥照顧柳姐姐,我想帶着心慈去前面看舞獅,大哥不放手,他不跟柳姐姐一起……不是在鬧矛盾。”
“糊塗!你大哥看着你們兩姐妹,怎麼可能與你柳姐姐多說話!你還帶着你妹妹往前擠,你是有多大膽帶着她就走!這麼大了怎麼沒有一點危險意識!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幸虧你大哥沒有允許,否則大火來了——”大夫人想想就後怕,萬一兒子真跟柳雪飛在一起,她們兩姑娘衝到前面,能不能看到項心素都是問題,死了那麼多人。
“你呀你——”項夫人想到萬一,又忍不住握住二女兒的手,幸虧心素沒事,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項心錦瞪妹妹一眼,簡直不懂事,玄簡怎麼可能放下妹妹不管去管柳雪飛,結果二妹還鬧彆扭,不管不顧跑了,害得玄簡去追!真是——說不清的麻煩事!
衛嬤嬤見狀,覺得夫人和大小姐有些苛刻:“二小姐又不知道會有意外,也不是有意的,與咱們二小姐有什麼關係。,夫人、小姐要求太苛刻了些。”
項大夫人瞪她一眼,沒說什麼,到底是交到他們手中的女兒,出了事,怎麼也要找補一二。
至於心素,心慈沒事罷了,如果有事,自然不能揹負沉重的心裡壓力,所以大夫人沒強說什麼。
項心素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靠倒了衛嬤嬤懷裡。
衛嬤嬤心疼孩子,都圍着二小姐指責,不知道以爲二小姐將人推進去了呢:“不怕,就是意外。”
項心素真委屈,見終於有人幫自己說話,哭的更委屈了。大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瞪她,她就想出去散散心,誰知道後來會發生那種事。大哥還——她想說大哥不對勁,大哥要弄死她給項心慈陪葬,可這更荒謬不是嗎!說了大姐和娘,根本不會信她!
輔國公府內。
柳雪飛也還沒睡,圍繞這場大火進行的博弈還在繼續。
太子拖着病體親自主持這件事,從來粗暴行事的太子,抓了所有跟他有仇,跟這次元宵燈會責任方禮部尚書甘家有仇的人,開始嚴刑拷打,在文家那裡裂開了一絲口風。
“小姐,時候不早了……”
柳雪飛知道,可她心裡隱隱不安:“令國公府可有動靜?”
“沒有。”
柳雪飛又覺得自己病急亂投醫,沒有項家示意,什麼口風能露出來,雖然項七已經回去了,但她這心裡七上八下的,是她多心了嗎?應該沒事吧?
…
葳蕤院內。
項侯爺坐在外面大廳內。
項承、項逐元在裡面我是,下人們不斷的進進出出沒有人顧得上項侯爺。
項章才第一次看清葳蕤院大廳的佈局,這座閣樓自然沒有特殊之處,但房裡的擺設可講究的多,他坐下的椅子比老哪裡那套絲毫不差,左邊的百寶格上,放置着他能入眼的奇珍異寶。
落在房間左牆角的大型日晷羣,造型精緻,構思巧妙,機具觀賞價值和藝術典藏價值。
還有這裡的屏風,這裡的搖椅,牆上掛的畫作,和隨意放着的古琴。
這是項七的閨樓?不起眼的小官員的女兒房間?
容家送的?但據他所知,項承退還了容家所有的聘禮,包括一針一線,甚至還多給了兩個花市,項承說是容度後來給項七買的,一起都退了回去。
所以,這些東西是項承給項七置辦的?
聽母親唸叨過項七一季衣服五六百兩,他還當是誇張,看這裡的擺設,項承這麼多年的積蓄都用在這個女兒身上了?何止千兩,有些東西有價無市,比如這副百花屏風圖。
項章嘆口氣,攔住焦耳:“世子還在裡面?”
焦耳點頭:“回侯爺,是。”又端着盆趕緊走了。
這都什麼事,但想想人家好端端的女兒出於信任交給了玄簡……可堂妹的臥房,他在裡面算怎麼回事!
項章又坐下來,再等等!
臥室內,項承讓項逐元出去。
項逐元毫不客氣的直接揮開了項承,眼睛通紅!沒看到她在哭!
項承嚇的一愣,臉上的擔憂凝了一下,完全沒料到項逐元會突然發這麼大火!
項心慈哭的聲音很小。
秦姑姑掀開小姐的被子。
項承還是扣住了項逐元的手:出去!
項逐元沒動,因爲藥效,她哭都哭不出來,像小貓一樣,閉着眼哭,他就該死了算了!
項承拽不動他,臉上難看。
秦姑姑小聲開口:“老爺……包了繃帶……”
項承甩開項逐元手臂,轉身出去!
……
皇宮內。
樑公旭幾次昏迷過去又醒來,現在又暈了過去。
壽康站在明大人身邊,神色恭敬:“往年冬末驚出也是太子身體最不好的時候,太子這段時間身體就一直不好,如今怒急攻心又心憂心驚,狀況更不好了些,要不要接七小姐到宮裡來養病……”
“不必……”明西洛一直站在東宮之內,他亦在擔心令國公府:“再過了病氣。”
“是。”
明西洛望着庭院,手裡的小玩意不知被捏碎了幾個,太醫怎麼還沒有回來。
…
天矇矇亮時,項心慈的燒退了,呼吸平靜下來,項逐元讓太醫又開了一副陣痛,人已經安安靜靜睡着了。
兩位太醫診過脈後,鬆了一口氣:“回世子,七小姐身體好……應該是挺過來了……接下來就是有發燒也不會有大問題,好好將養就是……”
身體好不是這樣用的!
太醫頓時垂下頭。
“你昨天也說好好將養……”項逐元聲音陰冷。
太醫沒敢接話。
“留一個在這裡,剩下的回去覆命吧。”那邊也等急了。
太醫如蒙大赦:“是。”
項逐元又坐了一會,看着她睡熟了,將手放進去,才起身出去。
項章看都不想看兒子一樣。
項承沒說話。
項逐元似乎神色如常不出任何不對:“爹,走了。”轉身向外走去。
項章想說誰在裡面待了一晚的,但當着項承的面,他沒有多說。
除了葳蕤院,項逐元空落落的站在通向日益院的後花園上,明媚的眼光照在每株植物上,美好的沒有一分淒涼。
可明明他險些失去了她,這些東西憑什麼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項侯爺見他還知道停下,冷哼一聲,想說什麼,猛然絕對他神色不對,直接走了。
可……玄簡也盡力了,壓力不用這麼大。
凝六堂瞭解那邊已經沒事了,鬆口氣,到底是老五的命根子,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得瘋了。
別沒給她苦命的爹帶來好處,還來討債就好了,大房能做的都做了,一直在五房陪到現在纔回去,家裡那個女孩子生病也沒有這個待遇吧。
項老夫人又嘆口氣,沒了吃飯的心情:怎麼什麼難事都落到老五身上了,這孩怎麼這麼多災多難。
……
“老爺,容大少爺求見。”
項承揉揉眉心,聞言也不怨容佔奎那天說的話了:“讓他回去吧。”
“是。”
不一會項富又回來:“容少爺想問一問小姐是否安好,藥材也想留下,讓五爺用不到了再給他退回去……”
項承親自起身:“我去看看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