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老大們的寵妻
美洲大陸的黑道勢力以凌嶽馬首是瞻,所以這一次所謂的黑道聚會,其實就是臣見王的儀式。他們會對於接下來的一年中,南北美洲的勢力分佈進行最後一次的談判。
油輪是依附在凌家之下的摩爾家族準備的,一切的安全工作由摩爾家族和凌紫禁安排,務必做到與會者不受外來力量的傷害。
船都駛入了太平洋的公海後,凌紫禁也將最後的檢查工作結束掉,在油輪上留下了自己的人馬後,便乘船回到了自家的油輪之中。
“老大,一切安排妥當,沒有異常現象。”凌紫禁大步走進房間,恭敬地低頭說道。
“十分鐘後登船。”這種宴會凌嶽舉重若輕,頭也沒擡地吩咐了一句就繼續看起了自己的報紙。
鐵衛四個都明白這十分鐘的意思,紛紛彎腰一禮後,就走出了房間,他們要在這十分鐘內將摩爾家的油輪監控到沒有死角,將所有到場的大佬們的神態、話語都記錄下來,分析其中的深意,揣摩這段時間來敢做出挑釁三巨頭事情的人會是哪個蠢貨。
“我餓了。”魏央照例在單槓上站了三小時,中間掉下來四次,被罰四天沒有蛋糕吃。她覺得再這樣懲罰下去,她永遠都不用吃蛋糕了!自己身體平衡性差,她早就知道,以前也專門訓練過,可怎麼練習也沒有效果,這回就算是凌老大幫她訓練,她也依然覺得效果甚微。
“我、餓、了!”見凌嶽沒有理睬自己,魏央不高興地鼓起了雙頰,挪到了他身邊。
凌嶽皺眉,終是擡起了眼皮,對着凌一揚了揚下巴,凌一會意,擡步準備去廚房。
“凌一等等!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去就可以的。”魏央揚着笑臉,轉身就要跑,卻被凌嶽抓住了手腕,禁錮在了身邊。
“看起來你還不餓,那就不用吃了。”凌嶽抓着她手腕的鐵爪往自己這邊抽回,魏央就跌坐在了他的身邊。
凌一對凌嶽的話惟命是從,但又見不得魏央那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彎腰退出了房間,眼不見爲淨啊。
“哈?怎麼這樣!我是真的餓了!”魏央瞪着無辜又委屈的藍眸,另一隻自由的小手摸着小肚子撇着嘴。
“餓一頓不會死。”凌嶽見魏央睜眼說瞎話,皺起了眉頭,然後放開了手,視線回到了報紙上,他補充道:“安靜坐着。”女孩明明剛剛吃了一大堆的零食,這麼一會就喊餓,並且主動要去廚房,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就是想去廚房看看有沒有蛋糕。
魏央撇嘴,懼於凌老大的淫威之下,不得已窩在了沙發上玩手指。
過了一會兒,她故意帶着鼻音,委委屈屈地咬着下脣說道:“那,我可不可以吃提拉米蘇?”
“那不是蛋糕?”凌嶽沉默了一會兒後反問。
“額……不算啊,名字都不一樣的!”魏央義正言辭地說道,不過任何人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心虛。
凌嶽不準備再理會這個腦子裡裝滿了蛋糕的女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報紙上,任憑身邊人怎樣聒噪都無動於衷。
十分鐘後,凌一再次走進了房間,凌嶽也在這時放下了報紙,看了還在裝可憐的女人一眼,大步走出了門。
魏央很想賭氣不跟上,不過礙於凌老大的不憐香惜玉,她扭曲着俏臉起身小跑了上去。
凌家的油輪漸漸靠近了摩爾家的油輪,對方的船上早已沾滿了黑壓壓的一片,估計是那些迎接凌嶽的美洲大佬們。
凌嶽站在甲板上,四鐵衛則站在了他的身後,一個個的臉上都沒什麼表情,想來是見慣了這樣的場景。
年末年初的日子總是忙碌的,夏侯玄應該也在印度洋上接見亞洲和澳洲地區的黑道當家們,而魏嵐,或許也正讓血衛們準備初春的宴會,準備招待魏家旁系和歐洲大陸上的黑老大們。
魏央用食指勾下被海風吹到嘴邊的秀髮,脣邊不禁露出一絲苦笑,爲什麼到了這個時候,她依舊不能忘記這個男人,不管這段時間是怎樣努力地去忙碌着每一件可以佔據她思緒的事情,當她停下來的時候,卻依然忍不住在腦海中滑過他的容顏,那張蒼白的臉,總讓她泛起不該有的心疼。
她吸口氣,告誡自己,禁忌的愛是沒有好結果的,曾經的瘋狂,只是年少無知罷了,從現在開始,她要變得更理智。
這時候,凌嶽卻突然轉頭看了站在隊伍最後面的魏央一眼,皺起了濃眉。凌紫禁見此,忙後退了好幾步將神遊天外的魏央給拉到了凌嶽的身後。
“幹嘛?”魏央還沒意識到怎麼了,只是條件反射地問了一句。
凌紫禁額頭青筋突了突,低聲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快登船了!”
“哦。”魏央眨眨眼,看向了前面已經回過頭的凌嶽,點了點頭,乖乖地站在了他的身後側。她沒有意識到自己所站的位置代表了怎樣的含義,而凌嶽也默認了這樣的行爲,也許是他下意識地忽略掉了。
凌紫禁其實是故意將魏央領到了這個位置的,那是當家主母才擁有的位置,他和凌鴻顏對視了一眼,會心一笑,看起來,老大對魏央不是沒感情的嘛,有戲了!
凌鴻顏笑完以後卻又糾結了,這惡女現在就這麼猖狂地折磨他,那等她成了凌家主母,他還有命活嗎?
當凌家衆人登上摩爾家油輪的時候,等在了甲板上的大佬們都帶着些敬畏地低了低頭。
“歡迎當家。”老摩爾第一時間走到了凌嶽的身邊,不過很識相地沒有靠近,他作爲摩爾家的家主,自然知道凌嶽的潔癖,也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讓凌當家滿意。
“嗯。”凌嶽很給面子地答應了一聲,然後率先走向了會議廳。其他人緊跟其後,像是恭敬的臣子,不敢怠慢絲毫。
油輪的內部被修飾得富麗堂皇,若不是魏央知道摩爾家族沒有阿拉伯血統,她都要以爲老摩爾就是阿拉伯國家的酋長了,這些牆壁金閃閃的,擺放在角落裡的泛着琉璃色的金瓶無一不在顯示着主人家的富庶。
魏央跟着凌嶽走着,然後回頭看了老摩爾一眼,想起他往年裡的作風喜好,不禁猜想,難道這傢伙有的是巨龍的血統?這麼喜歡金光閃閃的東西?
老摩爾是爲數不多的,知道魏央身份的人,見魏央看過來,不禁心中有些抖,不知道這位曾經的魏氏公主看着自己幹什麼。他並沒有多接觸過魏央,但他對於魏央從前的行事作風也略有所聞,那狠辣的勁兒可不比她父親魏縝差,所以面對這樣的視線,他有些招架不住。
因爲魏央的這一看,她的步子也慢了一些,凌嶽察覺到後,伸手將對着四周亂看的女孩的腰部握住,帶到了他的身側,託着她往前走。
魏央先是被這樣的力道弄得有些踉蹌,然後識相地抓住了凌嶽腰上的西裝。
跟在後面的一衆大佬見此,紛紛驚悚了一把,有的人甚至驚訝地停住了腳步,在身邊人的提醒下才冷汗涔涔地繼續前進。
凌老大不是很厭惡女人的嗎?女人靠近他一米之內,他的臉色就會黑得像塊炭似的,若有不知分寸的女人觸碰了他,那下場,絕對是迴歸上帝的懷抱!
但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凌老大竟然主動去擁抱另一個女人?雖說這個女人的確長得很美,他們也都認出了她是誰--最近風頭正勁的夏侯家大小姐,夏侯未央。
難道說,凌老大的女性厭惡症好了?他不排斥女人了?也許是的,畢竟凌嶽都已經快三十歲了,再不碰女人,會“憋”死的。
等衆人在思緒中回過神,卻是都嚇出了一後背的冷汗,他們剛剛在幹什麼啊,竟然在YY凌老大,簡直是不想活了!
走過一條寬敞的走廊後,第三個房間就是會議廳,老摩爾忙上前幾步爲凌嶽打開了房門,他可不敢讓凌嶽自己開門,更不敢讓魏央開門!
會議室的空間不大不小,中間是個暗色的會議桌,房間的兩邊也放置幾對柔軟沙發,魏央等凌嶽在主位上坐下後,就自覺地往兩邊的沙發走去,找了個離凌老大最近的沙發坐了下來。
凌紫禁和凌一站在了凌嶽的身後,凌鴻顏和凌寒霜則是站在了門口。
黑道的人都不喜歡官場上的那些繞繞彎彎,所以大家坐下後,就開門見山地說起了美洲那些地區的勢力劃分,有不同意的聲音提出來的時候,大家就開始討論,不過聲音都很小,不敢在凌老大面前放肆。
從頭至尾,凌嶽都沒有說過幾句話,一般都是凌紫禁代他講話。
現在正在討論的是巴西西北角的那塊地的歸屬問題,凌家決定打上自己的標籤,而非常不識時務的史密斯當家卻也大了膽子,義正言辭地說明了他也想要這塊地的理由。
而這樣的結果是什麼,魏央用小腳趾頭想想就知道了,史密斯對上凌老大,還有贏得可能性嗎?
魏央突然覺得有些無聊,特別是茶几上除了一杯濃茶,糕點什麼的一個沒有的情況下,她決定偷偷溜出去玩玩。
凌嶽用眼角的餘光看着魏央在沙發上扭來扭去極爲不安分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所以對於她接下來偷溜出去的行爲選擇了視而不見,這幾天沒給她吃蛋糕,應該把她憋壞了,就讓她去廚房破例一次吧。
凌紫禁等人見凌嶽默認了魏央這樣的行爲,便也眼觀鼻,鼻觀心地不去理睬了。
剛剛出門沒一會兒,魏央還沒來得及抓住一個人問問廚房在哪裡,就被一個討厭且熟悉的聲音攔住了去路。
魏央皺眉,看着趾高氣揚地抱着雙臂俯視自己的瑟琳娜·史密斯,“好狗不擋道。”
瑟琳娜的俏臉扭曲了一下,卻沒有發作,而是反常地哼了一聲:“真沒想到在這裡也能碰到你,真是倒黴!”
對於這個已經長得夠高,還要穿上十幾釐米的高跟鞋來俯視自己的女人,魏央是非常、非常地不喜歡,想起她對秦觀的心思,不禁揚眉輕笑道:“我也詫異你竟然沒有跟在秦觀身後。”
“不許你提他的名字!你沒有資格!”這回,瑟琳娜終於怒了,這樣的反應才讓魏央覺得正常了一些。
“哦?那你就有資格?”魏央反問,然後繞過了瑟琳娜的身體,繼續往前走,順便說了一句:“史密斯小姐竟然有做壞狗的志向,我很欣慰。”
瑟琳娜被氣得跳腳,卻又憋了下來,她等魏央走遠以後,才粗魯地將躲在一個房間裡的女人拉了出來,惡聲惡氣地問道:“看清楚了沒有?”
“看清楚了。”女人有着一頭金色的長髮,低着頭,沒讓瑟琳娜看見自己臉上的不屑和嫉妒。
“哼!記住,別辦砸了!”瑟琳娜哼了一聲,踩着高跟鞋就離開了,她非常討厭這個女人的金髮,因爲聽說那是天生的!
金髮的女人這時候才擡起了頭,厭惡地瞪着瑟琳娜的背影,總有一天,我也會有機會這樣對待你!你這個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的沒用的草包!
她叫麗莎·馬丁,是個曾經住在貧民區的女人,靠着自己得天獨厚的美貌,一步步爬上了各種男人的牀,最後,她出現在了唐納德·史密斯(即史密斯家主)的牀上,並且得到了他將近一個月的寵愛。
這次她得到了一個任務,就是將剛剛出現的那個酒紅色秀髮的女人推下油輪,然後會有人在油輪下接應,將這個女人帶走,也就是綁架。
她覺得這個任務並不是很難,而只要成功,她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財,她可以過上最奢華的生活!
她現在的身份是一個應召的女人,晚上的時候需要伺候那些大佬們,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到那個女人等下要住下的房間。
魏央逛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廚房,讓廚師做了好多不同口味的蛋糕,享受了一把後才摸着小肚子走出了廚房,去了暫時的休息室。
休息室的規格和酒店裡的房間差不多,魏央推門而入,卻也不去關門,徑直奔到了大牀上,滾了一會兒後說道:“還不出來嗎?”她早就發現了身後有人跟蹤,不過並不點破,她想看看這人到底有什麼意圖。
麗莎·馬丁心中一驚,忙又撫平了自己的緊張情緒,爲了那筆錢財,她一定要成功!在各色男人之間周旋,她也學會了最起碼的僞裝,掛上得體的笑容,麗莎從門口走進了房間,站在魏央的幾步之外,說道:“很高興見到您,我叫麗莎·馬丁。”
“馬丁?”魏央挑眉,將麗莎從上到下看了個遍,讓麗莎一時間有種被看穿的窘迫,她甚至覺得眼前這個眼神犀利的女孩已經知道了她的過往,那骯髒的過去。
“是、是的。”麗莎的聲音不自覺地有些發抖。
“嗯哼,那麼馬丁,你找我有什麼事?”魏央覺得要麼是這個女人自己一時好奇跟着她的,要麼就是那個派她來的人是個蠢貨,這樣不會僞裝的女人,她可不常見。
“額,我……”麗莎在魏央的眼神注視下,手心裡竟然滿是汗水,她暗暗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鎮定地說道:“你長得好漂亮,我可以認識你嗎?”
“當然可以。”魏央勾勒出一個不鹹不淡的笑容,心中卻是被激起了一絲興趣,“我叫夏侯未央。”
“夏、夏侯?!”麗莎明顯沒有想到魏央的姓氏會是這個,她以爲自己要綁架的不過是個漂亮的女人,是史密斯家主看上了她,纔要她去綁架的!忍不住抽了口氣,麗莎希望自己的認識是錯的,眼前這個女孩並不是那個鼎鼎有名的夏侯家的人。
“怎麼了?”魏央站起身,慢慢靠近了麗莎,脣邊的笑容越來越大,看得她後退了好幾步。
“說!誰派你來的!”魏央見這樣膽小的女人,突然又失去了興趣,退回了牀邊,坐了下來。
聞言,麗莎本能地腳下一軟,差點就摔倒在地,她好一會兒才啞聲道:“我沒有!不是,我是說,您在說什麼,麗莎聽不懂。”
“真沒意思,到底是哪個白癡派你來的,甚至連個普通的殺手都稱不上。說吧,你的目的是什麼,你背後的人是誰?我的耐心只有一分鐘!”魏央伸出食指,靠在了牀頭說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是覺得你長得好漂亮,想和你說說話而已,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走了。”麗莎決定不做這個任務了,太危險了!但她沒意識到她已經騎虎難下了。
魏央冷笑了一聲,從牀頭拿出了一把手槍,上膛後,指着她的腦門說道:“不要懷疑我的槍法,就像不要質疑我的話一樣。快說!”
麗莎瞪着那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看得她差點想要尖叫,後退了一步,右腳卻踩在了裙子上,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然後,她看見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了她的腿邊,一瞬間,對付男人的那一套手段被她應用了起來,她慌忙抱住了那條修長的腿,淚眼朦朧地擡起頭看着冷着俊臉的男人,哀求道:“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她、她想殺了我,我好怕……”說着,將自己的低胸裝故意往下拉了拉,她期待地看着這個冷麪男人,希望他對着自己柔和下臉色,將自己抱在懷裡呵護。
麗莎的姿容還算中上等,她梨花帶雨的表情也的確惹人憐愛,但顯然,這樣的招數對她身邊的這個男人沒有用。
魏央撇嘴,看着那女人抱着凌嶽左腿的雙手,覺得有些礙眼,但又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一時間竟是沒有說話。
凌嶽低頭看着腳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眼中的陰霾慢慢聚集了起來。
緊跟着凌嶽進來的凌紫禁等人見此,心裡立馬預見到了這個女人的下場。
“卸掉四肢,喂鯊魚。”凌嶽平靜地說完這七個字,然後將呆愣的女人一腳踢開,大步走進了房間的浴室。
凌一熟練地抓起了麗莎的手臂,將她拖了出去,好一會兒後,魏央才聽到了那淒厲的尖叫聲,頓時有些不明所以。
凌紫禁快速地拿來了乾淨的一套西裝,然後敲了敲浴室的門,在裡面人同意後,將衣物放了進去。
“這是什麼情況?”魏央還是弄不清楚到底怎麼了,自己還沒說什麼,麗莎·馬丁也才乞求了幾句,怎麼就落了個葬身魚腹的下場?
“老大最厭惡女人的觸碰,剛剛那個女人犯了老大的忌諱。”凌鴻顏誠實地回答道。
厭惡女人?魏央聽着,突然有些僵硬,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後還是沒有說一句話。
凌鴻顏見此,還以爲是魏央發現了自己對於凌嶽的特別,不禁有些欣慰。
晚上回了凌家的油輪,洗漱好以後,魏央的腦子還有些混亂,直到凌嶽摟着她要睡覺的時候,她才猛地推了凌嶽一把,不過可惜沒有推開。
“鬧什麼!”凌嶽不悅地皺起了雙眉,將女孩重新緊緊地擁進懷裡,然後蓋上了被子。
魏央不說話,就這樣鼓着腮幫子看着凌嶽閉着的雙眼,好像要將他的眼皮燒出兩個洞來。
半響,凌嶽終於受不了地睜開了雙眼,問道:“你到底在鬧什麼?”他想,難道是今天將那個冒犯了他的女人扔進海里的事情讓女孩害怕了?
魏央還是不說話,憋着小嘴裝委屈,弄得凌嶽心頭也煩躁了起來,他皺眉道:“你想要什麼?”在他的認識裡,魏央會這幅樣子,準是想要什麼東西,比如蛋糕。
見凌嶽快要着惱,魏央也不敢放肆了,小聲地哼了哼後,她扒開了凌嶽的鐵臂,起身坐在牀上,指了指自己的胸部,問道:“我這裡很小嗎?”
頭一回,凌嶽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發熱,全身也有些僵硬,他緩了一會兒勁兒才起身,黑着臉說道:“你又在發什麼瘋?”他相信,自己的額頭應該有一個凸起的十字!這女人今天是受了什麼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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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發瘋!你回答我啊!”魏央戳了戳自己的胸部,氣鼓鼓地說道。
看着魏央這動作,凌嶽的後背都變得火燙火燙的,他掀開了被子站在牀邊,故意冷下了聲音,道:“別鬧了,不然就出去睡!”
“可是!”魏央這回是真的委屈了,她癟着小嘴,眼眶裡涌出了一層淚眼,蒙在了藍色的美眸上,她抓起白色的被子,將自己整個人都悶在了裡面,撲在大牀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凌嶽怎麼都想不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想把這個只知道哭的女人扔出去,可又有些捨不得動手,僵持了一會兒,魏央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老大?”凌一已經去休息,輪到凌紫禁守門,他聽着裡面的動靜,不禁擔心地出了聲。
“沒事。”凌嶽說,然後坐進了大牀裡,想將那礙眼的被子掀開,不過裡面的小人兒似乎真的鬧了變扭,就是不肯鬆手。
凌嶽的耐性從來都不多,他皺着眉,手中一個用力將被子直接從魏央的手裡搶了過來,沉聲喝道:“你鬧什麼!”
魏央癟着嘴,默了幾秒鐘,然後“哇”一聲,孩子氣地大聲哭鬧起來,抓着枕頭就將它扔向了那個冷酷的黑老大。
她本來只是隨便哭哭的,但凌嶽的動作讓魏央的手指甲斷裂了,痛得她忍不住就哭叫了起來。從小到大就沒受過委屈的女孩終於在男人的冷麪下,哭得天昏地暗起來,太陽穴因爲用力的哭泣而變得刺痛不已,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裡面出來似的,疼得她額上也冒了冷汗。
凌嶽一把抓住了飛來的抱枕,用力將它扔開後,俯身湊到女孩身邊,本來要將她拎出去的動作卻硬生生地停住了,那斷裂的茶綠色的指甲,她哭喊時令人心碎的可憐勁兒,還有額間溢出的細汗,這些都讓他的心忍不住柔軟了下來。
這個在道上以冷酷陰狠聞名的黑老大,頭一次心軟了。
他看着那從中間斷開的指甲,皺緊了眉,然後伸手將女孩抱在了懷裡,禁錮住了她亂動的雙手後,低聲道:“哭什麼。”他不會說哄人的話,也不會道歉,但他也的確心中不好受,他甚至希望這樣的疼痛是在自己身上的。
女孩抽噎了一下,用腦袋重重地頂向了男人的下巴,賭氣似的喊道:“我就哭!就哭!嗚嗚嗚……我的手指甲……嗚嗚嗚,我養了一個月的手指甲!好痛!”
凌嶽沒想到懷裡的女孩會來這一招,下巴吃痛,他皺了皺眉,騰出了一隻手來揉了揉還在抽噎着的女孩的頭頂,輕聲罵道:“亂動什麼。”他知道自己的身體比較剛硬,他自己的下巴都痛了,女孩的頭頂肯定也不會好過。
“哼……”魏央的眼淚還是一直掉,卻不再哭喊,她靠在那寬闊的懷裡,說道:“都是你不好!我手指好疼!”
“……”
“我的甲油早上才塗好的!”
“……”
“你說怎麼辦吧!”
“再塗一次。”凌嶽突然覺得,這個女孩或許不是因爲指甲斷掉哭的,而是好不容易塗好指甲油的指甲被毀了纔可惜得哭了。
“你幫我塗!”魏央撅嘴,擡眸就一臉“我最可憐”的表情,弄得凌嶽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他突然意識到,他面對所有女人的眼淚都覺得厭惡至極,可偏偏對着這個女孩的淚水無能爲力。
“淚包。”凌嶽沉默了一下,伸手擦去了女孩滿臉的淚水,輕輕地斥責了一句。
“纔不是!是很痛很痛才哭的!”魏央的雙手一得到自由就打了凌嶽的胸膛一下,眼眶瞬間變紅。
“拿來。”凌嶽皺眉,有些不情願地吐出了這兩個字。
“什麼?”魏央有些反應不過來。
“幫你剪指甲。”凌嶽拎起那根破了指甲的手指,說道。他記得魏央有一套隨身攜帶的修指甲的工具。
“……額,我自己來就好了。”魏央眨眨眼,還留着淚痕的俏臉訕笑了一下,凌老大應該從沒給別人剪過指甲,就像沒給人包紮過一樣,要是他不小心把她的指甲肉給剪了怎麼辦?想到這個可能性,魏央覺得脖子有點涼。
這樣最好!凌嶽在心裡想,然後鬆開了魏央的身體。
五分鐘後,魏央終於打理好了自己可憐的手指甲,見它明顯與其他完美的指甲不一樣,心裡頓時有些悽悽然,不禁暗罵了粗魯的凌嶽十萬遍!
凌嶽看着女孩那蠕動的粉脣就知道她一定在心裡罵自己。
“說吧,你剛剛到底在鬧什麼。”凌嶽的口氣已經緩和了不少,不再像剛開始的那樣強硬。
“我哪有鬧!”魏央瞪眼,委屈地抱住了被子,抽噎道:“我只是想說,我的這裡其實也不小啊。”
凌嶽知道魏央說的“這裡”是哪裡,濃眉微微抽搐了幾下後,他吸口氣,儘量平靜地說道:“的確不小,然後呢?”
“那你爲什麼把我當作男人?”魏央糾結了一下午的就是這個,既然凌嶽討厭女人,而自己卻不被他討厭,那就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他不把自己當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就這麼幾樣,最明顯的就是胸部啊!
凌嶽聽後,皺緊了眉頭,一分鐘後,他終於想明白了,捏了捏有些痠痛的鼻樑,他說道:“你認爲我會和男人睡一張牀?”
“可是……”魏央還想說什麼,被凌老大一個瞪眼給憋了回去,她也知道剛剛自己鬧得有些厲害,便乖乖地躺了下來,抓着被子道:“那,我們睡覺吧。”
這是女孩第一次對着他說這種話,讓凌嶽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他咳嗽了一下,“你先睡。”然後轉身走進了浴室。
凌嶽將浴缸放滿了冷水後,脫下衣物躺了進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下全身的躁動。因爲對於女人的厭惡,他的慾望也很淺,在這方面的自控能力也不錯,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失控的現象,可今天,他變得有些不像自己了,而這一切的原因就是魏央,這個突然闖入自己生活的女孩,一個愛胡鬧,會撒嬌的天使。
冷水掩埋了他的身體,讓他的理智完全得回籠,他舒適地閉上了雙眸,猛地卻又睜開,因爲他閉上眼睛後出現在腦海的,竟然是魏央的俏臉,那些狡詐的、得意的、滿足的、危險的笑容,那些委屈的、可憐的、嬌縱的淚眼,一幕幕都閃爍而過,每一幕卻都印刻在了他的心裡,只要輕輕一想,就能將之調出來好好地回味。
他想,他有些不對勁了。
等他泡完冷水澡出來後,女孩那雙湛藍的水眸正緊緊地盯着自己,讓他全身有些緊繃。
“還不睡?”凌嶽掀開被子躺進去,剛想伸過手去,卻發現因爲洗了冷水澡身體還比較冷,便隔着被子將女孩抱了個滿懷,一如往常地命令道:“睡覺。”
“晚安。”魏央看着已經閉上眼睛的男人,道了聲晚安後,也閉眼睡了,她等着凌嶽出來才睡,因爲沒人陪伴她睡不着,不敢睡,好像只要自己睡了,就會出現什麼危險似的。
“……嗯。”凌嶽將女孩往自己懷裡摟了摟,從喉嚨裡發出了這個字音。
“老大,你真的是把我當女人嗎?”魏央忍不住問。
凌嶽沒有說話,在魏央以爲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了五個字:“你還是女孩。”
“可是我這裡不小啊!”魏央再次反駁。
凌嶽的額頭青筋猛跳,他睜開黑眸說道:“這裡大不大,和年齡沒關係!”還有,你說這個問題的時候不會羞澀的嗎!當然最後一句他沒有問出口,他相信他要是說出口,女孩會有一大堆的理由來煩他!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凌嶽準時從淺眠中醒來,他看着熟睡的美麗容顏,精緻的五官在早晨第一縷陽光下,顯得有些朦朧,好像如果不緊緊抓住,她就會隨風而去似的。
他起身,將女孩放在自己腰上的小腿拿了下去,找出了女孩常用的茶綠色甲油,握住了那斷裂了指甲的手指,放輕了手腕的力量,慢慢塗了上去。
女孩的手很美,並不是特別修長,但形狀很完美,白皙嫩滑,是一副能彈好鋼琴的手,他記得她的母親曾經就是著名的鋼琴家。
凌嶽放下了那隻稍有些肉呼的小手,端詳起了她的睡顏來。美麗中帶着些可愛,無害中隱藏着鋒芒,這是個神奇的女孩。
她是魏氏的公主,處理事情的手段和那份聰慧令他都忍不住佩服,只是三年前,她卻突然宣佈了退出,他並不相信外界傳聞說是魏央頂不住家族壓力自動退位的,因爲這是一個驕傲的女孩,任何一個見過她的人都能知道。
她會主動放棄繼承權,那個魏嵐恐怕脫不開原因。
他也不相信女孩是因爲親情而放棄繼承權,因爲她已經爲了所謂的親情而給了魏嵐相同的競爭條件。
凌嶽思考了一會兒,答案也呼之欲出。
魏央,對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恐怕是存了其他的心思。
想到這個理由,凌嶽心中就是一股不悅,好像什麼屬於自己的重要的東西被奪走了似的,他的憤怒油然而生,讓他差一點就想去緊緊擁住還在熟睡的女孩。
這樣的感覺,也許,是喜歡?
凌嶽的瞳孔微微縮緊,然後又放鬆了身體。他從來不是個逃避的人,如果喜歡了,那麼就奪到手裡。
伸出手指,他摩擦了一下女孩嫩滑的側臉頰,看着她低吟了一下又翻身睡去的小貓兒似的樣子,不禁軟化了剛硬的脣角。
“老大?”凌鴻顏輕輕地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來。這是這段時間來,他和凌紫禁等人的共識,只要是早上,他們就會輕手輕腳地,儘量不打擾魏央睡覺。
“說。”凌嶽幫魏央把被子蓋好,然後帶着凌鴻顏走出了房間。
“那個女人叫麗莎·馬丁。老摩爾的手下找來的一批伺候人的女人之一。她的經歷還挺豐富的。”凌鴻顏的口吻略帶着些諷刺,說道:“她‘伺候’過的男人不少,其中不乏政界、商界大亨,最後接觸的是唐納德·史密斯。”
“注意史密斯家。”凌嶽走向了自己的書房,加了一句:“他們放肆了。”
“是!”凌鴻顏勾着冷笑,眼底帶上了一絲陰狠,卻顯得他的面容更加妖嬈起來,不管那個女人有沒有對魏央做出過不利的事情,史密斯家族都要付出點代價。我們未來的主母大人,可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
油輪很快就駛回了紐約港,魏央醒來的時候,正好是油輪靠岸的時候。
揉着惺忪的睡眼,她迷迷糊糊地洗漱了一下,然後又迷迷糊糊地走出了門,不過她以爲這是凌家的宅子,所以走錯了方向,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走下了油輪。
天空有白色的鳥兒飛過,海風有些溼冷,魏央眨了眨藍眸,船內和船外的溫差讓只穿着單衣的女孩微微有些不適應,她的思緒慢慢回籠,然後擡腳準備回到油輪上的時候,一隻麻袋套在了她的頭上。
這個變化,讓魏央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靠,要不要這麼俗氣!還麻袋?!更重要的是,這種麻袋怎麼可能困的住她?!她想配合都好難啊!
魏央假意掙扎起來,卻儘量沒有用太大的力道,很快身後那些人就將自己整個兒放進了麻袋裡。
她之所以不反抗,是因爲接二連三的事件讓她有些膩味了這些遊戲,她準備順藤摸瓜將背後的人找出來,她樂見於黑道世界裡精彩紛呈的鬥爭,卻不願意有人傷害了魏家的利益,想要挑起三巨頭的矛盾,還要問她同不同意。
被困在麻袋裡,魏央扭動了幾下,戳了戳質地粗糙的麻袋,皺緊了柳眉,她的皮膚會不會出紅點?也不知道用個質量好點的麻袋嗎?!(優優:那也是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