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 西部荒漠
面色不善的夏侯玄坐在辦公桌後面,眉頭緊蹙的莫問靠在牆壁上,夏侯久彥坐在一邊忙着寫自己最新研製的毒藥的實驗記錄,夏侯蒼挑着眉轉動着手中的鋼筆,看着站在中間的一臉苦巴巴的夏侯炙,頗有些幸災樂禍之意。
夏侯炙心裡這個痛苦,他的確是想着幫魏央去拿領帶夾了,可是衆所周知,三巨頭的老窩當然圍得跟鐵桶似的,他在凌宅的外圈轉悠了很久,也沒有找到任何破綻,想悄無聲息地進去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就暫時在紐約市裡住下,想着等凌家的主要人物出門後,硬闖進去。
卻不想早上的時候,凌紫禁帶着一羣人直接以冷暴力的方式將他給“請”去了凌家,等到中午的時候,又什麼話也不說把自己給放了,當時他還想着怎麼這麼莫名其妙來着,直到回到了澳洲,他才明白,原來是凌嶽卑鄙地用自己換了魏央!
“咳,那啥,三個月而已嘛……更何況,這樣大小姐就能就近見到她心念已久的領帶夾了,說不定還能問出領帶夾從何而來。”夏侯炙企圖狡辯。
換來衆人一記白眼。
莫問心裡一股怒氣在亂串,口氣也有點衝:“根本不需要小姐親自去問凌嶽!老子這幾個月就是在忙着那領帶夾的事情!該死的我都已經查到最後了!”他這幾個月忙得腳不沾地的,不就是因爲一邊要運軍火,和大佬們談判奪地,另一邊又要親自飛往南海附近,催促手下人儘快尋找領帶夾的主人--越禹的消息!他已經查到了越禹最後出現的地方在越南附近,只要再給他一段時間,他就可以把魏央擔心着的越禹給帶回來了!可是都給這個幫倒忙的夏侯炙給攪和了!
其實在京城那晚,魏央因爲凌嶽身上的一個領帶夾而臉色不對後,莫問就私下裡去查了這件事情,然後便懷疑了魏央真正的身份,直到查到領帶夾就是越衛之一所有的時候,他幾乎確定了這個女孩的身份,不過他沒有說出來,一是他發現夏侯羲分明是已經知道了魏央的身份的,二是他自私地想獨自擁有這個消息,不讓情敵(特指夏侯玄)分享。
夏侯炙知道莫問擔心魏央,所以乖乖地低着頭挨着訓斥,心裡也把自己罵了N遍,不過更把奸詐的凌嶽罵了N+1遍。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後,夏侯玄捏了捏鼻樑,然後說道:“算了,讓她去吧,三個月後再把她接回來。”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這幾天魏嵐的血衛之一,魏則軒天天往澳洲和學院跑,估計魏央也是想要躲開魏家的人吧。再說她到底頂着夏侯大小姐的名頭,也不怕凌家人會欺負她,而以她的古靈精怪,她不欺負人就算不錯了。
而另一邊,我們的魏央小盆友正一臉驚恐地看着擺在自己面前的,一杯牛奶!
凌嶽有在早上看報紙的習慣,所以吃完早餐就坐在了大廳沙發上,拿着一份財經報隨意地挑看起來,半響發現桌邊還沒有動靜,便疑惑地扭過了頭,見魏央這幅模樣,挑了挑眉,道:“牛奶是用來喝的!”
“我不喝牛奶!”魏央一把推開了牛奶杯,像是碰到了燙手山芋似的,委屈地癟着嘴。
作爲一個優秀的黑老大的專屬醫生,凌鴻顏斯文地擡手準備去調整一下眼鏡框,然後發現今天沒戴那個專門用來騷包的眼鏡,尷尬一笑,放下手來開始滔滔不絕:“牛奶,是最古老的天然飲料之一,它擁有豐富的礦物質,營養價值非常高,特別是鈣,它是人體鈣的最佳來源,鈣磷比例也非常合理,對鈣的吸收有很大的促進作用。並且,這是脫脂奶,你不用怕增肥的。”
魏央扭過頭,用死光輻射着多嘴的傢伙,陰森森一笑,說道:“既然牛奶這麼好,那你喝了吧?”
凌鴻顏抖了抖雙手,忙後退了好幾步,不止是因爲魏央的笑容太寒磣,還因爲他也不喜歡喝牛奶!
“如果你的身高和凌鴻顏差不多,你可以不喝。”凌紫禁憋着笑,溫文有禮地說道。
“去死!長這麼高老孃還能漂亮起來嗎?”魏央不敢對冷冰冰的凌老大怎麼樣,可她還對付不了這兩個傢伙麼?
聞言,凌紫禁果然臉上肌肉一僵,咳嗽了一聲,看自己的書去了,啊一日之計在於晨,他不能浪費了。
“喝掉,不然每天早晚兩杯!”凌嶽終於受不了這幾人的聒噪,發話了。
魏央頓時氣弱,癟着小嘴,委屈地說道:“可是不好喝啊!”
“那就加糖。”凌嶽不爲所動。
魏央抽泣了一下,然後遷怒凌鴻顏,對着他大吼道:“還不給老孃加糖去!”
“是是是!”凌鴻顏被魏央這幅母老虎的模樣嚇得連連點頭。
“等等!還要兩杯白開水、一碗草莓和一盤小提子!記住了,提子裡敢有一顆籽,你就死定了!”魏央準備像是送服中藥一樣,採取了多種去牛奶味的策略。
昨天晚上魏央將一瓶會讓人全身發癢的藥劑給凌鴻顏喝下去後,他就乖巧了不少,對於魏央氣勢勃發時命令的事情,一點都不敢違背!拿了桌上那杯被嫌棄的牛奶一溜煙就奔去了廚房取這些東西。
對於魏央指使自己手下幹活的事情,凌嶽表示了沉默,繼續看着報紙。
待魏央痛苦萬分地喝下人生中的第一杯牛奶後,一個人從大門口走了進來,他揹着燦爛的陽光,恍惚間讓魏央以爲他便是祥和的仙人降世,只是看清楚了他的相貌後,心中一跳,這張臉,和沐月華的弟弟沐風,很像!只是照片上的沐風只有六歲,而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已然是個快成年的少年了。
幾乎是在幾秒鐘之內,魏央就確定了,這個少年就是沐風!因爲他的臉,柔和而清爽,帶着令人心神安定的氣息,讓人忍不住想親近。
少年看了魏央一眼,然後徑直走到了凌嶽跟前,利索地點了個頭,說道:“老大,基地已經建好。”
他脫出口的聲音,冷如寒霜,讓魏央愣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這根本不是楚東堂描述過的,沐風的聲音!楚東堂說過,沐風,人如其名,令人如沐春風,不管是他的外貌,他的聲音,還是他的笑容,都是溫暖人心的。可面前的這個少年,卻冷漠甚至帶着些許麻木。
一時間,魏央動搖了自己方纔的確定,這個人真的會是沐風嗎?也許,十年過去,這少年也變了?很有可能。
這下子,她對於留在凌家倒不是那麼不情願了,她對於答應過沐月華的事情從來沒有忘記過,既然要做,她自然就會做好。
凌嶽站起身,大步走出了門,四個男人都跟在了他身後,魏央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凌鴻顏,問道:“剛剛那個人是誰?”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凌嶽身邊的,十六歲的機械天才,就是四鐵衛之一的凌寒霜。
果然,凌鴻顏給出了“凌寒霜”這三個字的答案。
魏央站在原地沒動,她在想着接下來怎麼辦,是直接告訴凌寒霜:你很可能是華夏國京城沐家的嫡系子弟?還是旁敲側擊地先確定一下他的身份?
“跟上!”凌嶽走了數步,發現那個腦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女人又呆住了,便皺着眉喝道。
魏央被嚇得回了神,見這三個月的暫時頂頭上司面露不悅,忙嬉笑着狗腿地奔了上去,討好着問道:“嘿嘿,老大,你要去哪裡?”這“老大”叫的,那是一點也不含糊!
凌鴻顏隱晦地給了魏央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後替凌嶽說道:“不是老大要去哪裡,而是我們要去哪裡!”
“我們?”魏央瞪了瞪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道,她也要出門麼?幹什麼?送軍火?那也不用六個人一起出發吧?太勞師動衆了!
“鄂爾維麥斯。”凌紫禁對於魏央偶爾的神經錯位表示無奈,撫額回答道。
鄂爾維麥斯,M國西部的一個小城鎮,去那裡幹嘛?
凌嶽這一行一共五輛黑色的車,魏央和凌嶽坐在第二輛,凌一坐在副駕駛上,其他幾個人都坐在了前後幾輛車上。
魏央上車後就不再說話,而是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變換風格,直到日頭偏西,她才扭頭說道:“老大,新的基地建成了嗎?”想來想去,魏央覺得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西部城市鄂爾維麥斯,凌嶽新建了一個秘密基地,研究核武。
凌嶽沒有回答她,算是默認。
車隊在日落之前到達了目的地,魏央率先下了車,看着眼前的斷壁殘垣,滿目黃沙,愣愣地忘記了車上還有一個老大沒有下來。
凌嶽盯着魏央的背部,皺緊了眉頭,然後將這個女人拎起來放到了一邊,自己才下了車,他突然覺得,也許自己留下她不是個明智的決定!她真的是那個傳聞中的魏央嗎?怎麼看怎麼傻!還愛哭!
“嘿嘿……”小雞同學被拎到一邊後終於發現自己擋了凌老大的道,忙揚起最甜美最狗腿的笑容,扒在了凌嶽身邊,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說道:“基地呢?我怎麼沒看到?老大你把它埋在黃沙下了?那我們怎麼下去?”
對於魏央的廢話,凌鴻顏鄙視,凌紫禁偷笑,凌一和凌寒霜無動於衷。
“還沒到呢,我們要穿過那個地方,才能去我們的基地,不過你猜對了,它還真在地下。”凌紫禁笑着解釋道。
魏央嘴角抽了抽,丫的凌紫禁,你別再笑了,你以爲老孃看不出來的那全是嘲笑嗎?!順着凌紫禁的手指,她看到了就在前面的一堆長着枯草的石頭,坑坑窪窪,這樣的路,似乎連越野車也過不去,雖說穿過了眼前這一道,後面的路倒是可以用車子了,可是總不可能人把車扛過去的,就算扛過去了,再後面說不定還有不能用車子的地方呢!
“我們,真的要走過去?”魏央撇嘴,這到底是誰選的地址,太有才了!
“再不走,天黑以後才能到了。”凌鴻顏說道,換來魏央一個瞪視,嚇得又縮了縮脖子。
被凌鴻顏這個烏鴉嘴說中了,日落以後,伸手差點不見五指的時候,他們還沒有達到基地!
浩瀚的天空只有一點點星光,衆人打着手電筒,快速行進。突然,一聲破空的槍聲從側面傳了出來,魏央正要條件反射地躲開,卻被身邊的凌嶽給撲倒在地,他冷靜沉着地喝道:“關掉手電,全員散開!”說完,他就帶着懷裡的女孩迅速地走到了一塊大石後面。
西部的夜風很冷,吹得魏央顫抖起了身體,而抱着她的凌嶽以爲是她害怕了,便低聲道:“怕什麼!”雖然語氣像是斥責,但魏央還是聽出了其中的安慰之意來。
就這樣一句話,三個字,魏央奇蹟般地覺得全身不怎麼冷了,她縮在男人的西裝裡,饒有興趣地盯着前面一些竄來竄去的人影,兩方交火的聲音將地面上的一部分地區照亮了。
這樣的摸黑火拼持續了大概一分鐘,魏央蹙了蹙眉,輕聲說道:“他們用的是組合改裝槍,集合了AK74、G36、XM29的優勢,將精準度和夜視能力都提高了數倍。對方只有三個人,看起來對他們新改裝的狙擊槍非常有信心呢。”
凌嶽微微詫異地低頭看了魏央一眼,這些東西他自然也通過剛纔的槍聲、火光判斷出來了,但是他想不到懷中的這個女孩也會清楚,他抿了抿脣,果然,這纔是真正的魏氏魏央嗎?
槍聲停頓了一秒鐘後,又開始了,對方三人也沒有冒然行動,待在原地,繼續掃射着。
一會兒,魏央又開了口,她說道:“左前方三十五度,左前方五十六度,右前方十五度,是他們三個人的位置。0。4秒320米,是5。53毫米的高速子彈。狙擊槍改裝很成功,但是狙擊手太剛愎自用,戰鬥力一般,老大,能解決嗎?”她回頭,問道。
凌嶽看着魏央揚起的,粉嫩的小臉,微微恍惚,然後伸手按下了耳邊的通話鍵,將魏央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然後吩咐道:“不留活口。”
凌一收到命令後,便換上了狙擊槍,他的臂力很強,只需要單手就能穩穩握住它,乘着火拼又一段的結束,迅速地衝了上去。
半分鐘後,一切結束,凌一確定三人的死亡後,便打開了腰間的手電筒。
凌嶽站起身,隨意地彈了彈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將魏央從石頭後面拉了出來。
“我好睏,什麼時候纔到啊?”魏央可憐巴巴地說道,順便爲了更加真實一點,讓眼眸涌出了一層波光粼粼的淚液。
凌嶽沉默地看了魏央一眼,看得她差點想說自己沒事的時候,突然一把將人橫抱了起來,冷着聲音,他說道:“不是困嗎?還不睡?”
“啊?哦哦!”魏央連忙點頭,扭頭將小臉埋進了男人寬闊溫暖的胸膛中,然後吐了吐舌頭,她其實不是困,是腳累了,不想走了,本來是想要讓凌鴻顏那臭小子背自己去的,卻不想,凌老大親自上陣了,不過隨便了,反正能偷懶就行!
凌嶽等人繼續向前走,路中,他低頭看着真的沉睡了下去的魏央,那彎長卷翹的睫毛上還帶着點溼潤。或許,除了晚上睡覺時能給他寧靜的作用外,這個女孩還有更多的價值。但這依然不能否認,她是個愛哭鬼,小淚包!
等魏央醒來,她看着單調得一點花紋都沒有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然後翻身而起,扭頭看了看在自己左邊的牀頭,嘴角抽了抽,自己昨晚的睡相是有多差,竟然整個人九十度轉了一下。
早上又是一杯痛苦的牛奶,她惡劣地讓凌鴻顏也要陪着自己喝牛奶,看着他吞了蒼蠅一樣的臉,頓時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喜悅感,喝下口的味道奇怪的牛奶也不是那麼令人糾結了。
玩槍玩炸彈,魏央會,但是研究軍工機械,她無能爲力,所以在這個核武基地,魏央算是最無所事事的一個人,於是,她帶着第二無所事事的凌鴻顏一起出了門。
核武基地在建造在地下,當打開基地入口的時候,凌鴻顏苦逼地吃了一嘴巴的黃沙,換來了魏央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似乎很喜歡看凌鴻顏那張妖嬈的容顏變得可憐兮兮的樣子,啊這是什麼惡趣味呢?
“昨天的人是哪個勢力派來的?”走在黃沙上,魏央踢了踢一塊小石頭,問道。
“……你們家。”凌鴻顏噎了半響,說道。
魏央停下腳步,挑了挑眉,問道:“魏家還是夏侯家?”
“看似是魏家,但不難想到夏侯家,也或許是--”凌鴻顏沒有避諱地將話說了出來,倒不是多麼相信魏央,而是覺得這些消息就算他不說,她也有辦法知道。
“也或許是三巨頭之外的人,想要挑撥離間,坐收漁翁之利。”魏央接口說道,復而冷笑起來,“這些人,真是越來越天真了。”
美人揚起狂囂豔麗的笑容,帶着黃沙的大風將她耳側的酒紅色長髮吹拂起來,她朱脣輕啓,“FUCK!這什麼風!吹得我滿嘴滿鼻子的沙子!”說着,她跑到了凌鴻顏身後。
凌鴻顏被這樣反差甚大的一幕給雷得裡嫩外焦,僵在了黃沙之上。
魏央踮着腳尖,一巴掌拍在了凌鴻顏的脖子上,說道:“愣着幹什麼!還不蹲下來!”
“啊?哦!”凌鴻顏還不知道魏央要幹什麼,只是習慣性地聽從惡女的命令蹲了下去,感覺背上一重,嚇了一跳:“魏央,你怎麼了?”
“廢P什麼!”魏央如願地拍了拍凌鴻顏的後腦勺,喝道:“還不快揹着老孃去鎮裡買頂帽子?老孃不喜歡黃沙大餐!”
“是是是,大小姐!”凌鴻顏黑線,您就不能淑女一點嗎?長那麼漂亮有什麼用?惡女一個,就會使喚他,欺負他,有本事你跟老大大小聲去啊?你敢嗎?凌鴻顏也就在心裡這麼唧唧歪歪,面上是一分不顯,生怕惹來惡女加魔女的魏央一招鐵砂掌!
在M國西部的衆多城鎮中,鄂爾維麥斯是屬於比較落後的,這裡的人們多數過着養馬養牛的生活,當然也有不少小偷、盜馬賊、騙子和強盜。
當魏央看着自己左邊不遠處,用幾匹馬拉着的鐵質送鈔車的時候,不禁囧了一番,然後拍了拍身下累得像條狗一樣喘着粗氣的凌鴻顏的肩膀,說道:“我們搭便車去。”
凌鴻顏簡直想掐死這個特別能鬧騰的惡魔!自己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人,竟然因爲揹着個喜歡動來動去的女人而狼狽成這樣!
聽到魏央的話,他撇下怒氣,看向了那送鈔車,然後覺得自己似乎能夠脫離苦海了,忙放下了魏央,一起走到了路中央。
大概是覺得這兩人的長相的危險係數不高,送鈔車上,坐在前面的兩個大漢只是舉起了舊式的步槍,其中一人說道:“你們幹什麼的!”
“我們想搭個便車,我們從比較遠的地方來,走得有點累了。我可以支付你們兩個金幣,請問你們可以幫助我們嗎?”魏央說着,將口袋裡的兩個金幣拿了出來,這是從凌紫禁那邊挖過來的,聽說牛仔們都喜歡這種純金打造的東西。
兩個漢子互相說了幾句話後,便點了點頭,讓魏央二人坐到了車子後面,並且說道:“你們可得想好了,我這是運鈔車,一路上危險不少的,你們到時候可要保着自己的命一點。”
魏央笑着點了點頭,並稱贊兩人的好心。
走到送鈔車後面,那裡還坐着兩個男人,上面架着一個火力不小,連發的大槍。
“嘿,你們好,我叫……Coco。”魏央看了眼墊在自己小屁屁下的COCO香水的海報,然後說道。
“我叫Somnus。”凌鴻顏說完就朝着魏央妖嬈一笑,Somnus是拉丁語中罌粟花的學名。
“我是約翰。”
“我是艾德。”坐在送鈔車裡面的男人隔着鐵皮自我介紹着,仔細地看了凌鴻顏一眼,笑道:“Somnus,你的體力似乎不行,要多鍛鍊纔是,你的汗水比這位嬌弱的女士還多!”
聞言,衆人哈哈笑起來,魏央抿着小嘴,樂得眼睛都閃亮亮的,她一巴掌拍在黑臉的凌鴻顏肩膀上,感嘆道:“你體力真差!”
你還敢說?!要不是揹着你,我會這麼嗎?!凌鴻顏頓時翻了個白眼,連反駁的話都氣得沒說出口!
大概是因爲都是雄性生物,即使凌鴻顏的容貌披上一條裙子就是個女人,他還是和約翰還有艾德聊得很起勁,直到對面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三人才聳着肩膀無奈地停了下來。
“總有那麼些人,妄圖劫送鈔車。”約翰這樣說道。
“可惜,他們也總是鎩羽而歸。”艾德哈哈大笑:“因爲他們碰到的是我們!鄂爾維麥斯最強大的鏢師隊伍!”
凌鴻顏點頭表示鼓勵,然後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最新的手槍。
“看來你是從東部來的。”約翰挑眉道。
“是的,紐約。陪着這位姑奶奶來看風景。”凌鴻顏打趣着說道,得到了魏央一記老拳。
見此,約翰和艾德哈哈哈地大笑起來,而這時候的馬車已經更加飛快地奔跑起來,槍聲大作。
“夥計們,幹活了!”約翰大叫,有種萬丈的豪情。
魏央正要探出頭去看,被凌鴻顏給拉了回來,說道:“姑奶奶,小祖宗,我知道你很厲害,但是對付這種強盜你肯定不行!別添亂了,你要傷了一根頭髮,夏侯玄不得扒了我的皮?”而且,說不定老大也會心疼的!
“或許,回去以後我們可以比一比。”魏央一把將對方的腦子推開,然後探出了頭去,只見十多匹馬面對着他們的送鈔車而來,這陣仗,讓她饒有興趣地挑高了眉眼,人肉戰術麼?
西部的牛仔們似乎都是這樣的裝束,頭戴墨西哥式寬沿高頂氈帽,腰挎柯爾特左輪連發手槍,身纏子彈帶、穿着牛仔褲皮上衣、以及束袖緊身多袋牛仔服,足蹬一雙飾有刺馬釘的高筒皮套靴,頸圍一塊色彩鮮豔奪目的印花大方巾。
不能否認,騎着駿馬的這些強盜們,也是挺帥氣的!
魏央忍不住想吹口哨,不過似乎這樣做不合時宜,便握好槍支,定點瞄準地開火,力求不浪費一顆子彈!
三個男人也扭頭去看那些掉下馬的強盜們,紛紛有些目瞪口呆,這樣的槍術,會不會太神了點。
“回去以後,我可不敢跟你比,你和老大去比吧。不過,你應該會輸得很慘。”凌鴻顏認輸,但依舊相信自己的老大萬能,一定可以制服得了這匹野馬!惡魔,在老大的威嚴下顫抖吧!凌鴻顏這樣YY着。
五分鐘後,送鈔車的鐵皮打出了幾個坑,坐在前面的一個漢子受了點擦傷,而強盜們全軍覆沒,可以說是場漂亮的完勝。
約翰說這是他們最輕鬆的一次!
“Coco!你是我們的幸運女神!”約翰這樣說道,等將車子順利送到目的地後,他將嬌小的幸運女神一把抱起,讓她坐在了自己寬闊的肩膀上,帶着她去逛街。
“哇哦!”魏央驚歎着說道:“約翰!坐在車上的時候還看不出來,你竟然有這麼高!還這麼強壯!”她敢打賭,大塊頭凌一都比他差了點!他架着自己就好像扛着個孩子一樣輕鬆!
凌鴻顏則是在心中大呼萬幸,他可不要再背這個喜歡撲棱雙腳的懶女人了!累死他了!
“謝謝女神的稱讚!”約翰繼續哈哈笑,穩穩地走在路上,不讓魏央有一點的顛簸。
“約翰約翰!我要去買帽子!天哪你不知道!我這一路吃了多少美味的黃沙芝麻糊!”魏央興奮地扶着約翰擡起來的大手掌,指着前面賣帽子的攤子說道。
魏央很幸運,因爲鄂爾維麥斯並不是經常有今天這樣大規模的集市的。集市裡人很多,一個個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臉上都洋溢着高興的笑容。在約翰的幫助下,即使在擁擠的人羣裡,魏央還是能夠一眼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讓約翰架着她過去。
血拼了一下午,直到在凌鴻顏的雙手上再也放不下哪怕一根針的時候,魏央才稍稍滿足,帶着一堆的購物成果,和約翰等人揮揮手,回到了基地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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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基地的無人區後,凌鴻顏就喘着粗氣,將手上的東西給放在了石塊上,雙手叉腰,喊道:“我不行了!走不動了!”他認爲這是他的極限了!冷風吹拂下,他依舊汗流浹背!襯衫都溼透了貼在了背上,難受極了!
魏央轉身挑眉,笑道:“你爲什麼不找幾個人幫你拿回去?”活該!誰讓你將本小姐那樣不華麗的視頻循環播放的!
聞言,凌鴻顏的腦神經突然打結了,對啊,他爲什麼不讓手下人出來幫他拿東西?唾棄了自己一分鐘後,他纔拿出手機找來了人。
等人來的這一會兒功夫,老花眼的腦子終於重新正常運轉了,他吸口氣吼道:“什麼叫幫我拿回來!這些東西哪一樣是我的?!”
“嗯哼,你的意思是,不願意爲本小姐拿點東西?”魏央挑高了細眉,脣邊勾勒出的笑容,令人發寒。
凌鴻顏嚥了咽口水,審時度勢是聰明人都會做的,所以他在某惡女的淫威下,屈服了,彆扭地哼了哼,坐在石塊上不跟她講話,說不過,打不得,他還躲不起麼?
回到基地後,凌鴻顏腳下抹油就要開溜,卻被魏央給“叫”住了。
“啊……這塊要送給誰呢?”魏央將買回來的東西攤在大桌子上,從中拿出了一塊晶瑩剔透的天然紅寶石,顛了顛,狀似無意地說道:“紅寶石似乎是七月生辰石,這一塊又是天然的鮮紅色,很適合男性呢……讓我想想送給誰纔是最合適的……”
凌鴻顏聽着,雙腳就不自覺地後退了數步,他咬着脣瞥了魏央手中那塊血紅的裸石,小心臟“咚咚咚”地快速跳動了起來,她在買的時候,自己怎麼沒注意到她拿了這麼一塊極品的寶石?!
“那可能是鴿血紅。不過還是要準確鑑定過才行,紫禁擅長這個。”凌鴻顏說着話,卻完全沒發現自己看着那紅寶石的雙眼已經閃亮亮的了。
見此,魏央憋住笑意,嗤道:“是嗎,那你拿去給他鑑賞吧。”說着,將寶石隨意地往他手上一丟。
凌鴻顏立馬雙手捧住,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愛紅寶石,他每天都會變着法子地用紅寶石製作出來的飾品裝飾自己,有時候是耳釘,有時候是胸針或袖口。
“還愣着?”魏央見凌鴻顏一動不動地看着手中的寶石,終於忍不住笑罵了出來。
“啊?”
“腦子被鯊魚吃了,還是被強盜們的槍聲嚇傻了?你不是七月生日嗎?提前的生日禮物。愛要不要啊!”
“要要要!”凌鴻顏先是一愣,然後欣喜地連連點頭,道了聲謝後飛奔向自己的房間,其實他說凌紫禁對鑑賞珠寶在行,他又怎麼不是呢?回到房間後,他就拿出了專業的儀器開始進行進一步的確定--這是不是一塊罕見的鴿血紅。
看着這小子飛奔的場景,魏央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將給大家買的禮物一件件挑出來分類分好,讓人送了過去,自己則是拿着一個別致的銀色領帶夾看了好一會兒,領帶夾的樣式並不複雜,只是簡簡單單地在上面鑲嵌着一個“S”形的樹枝條。
站在凌嶽辦公的房間門口,她躊躇了一會兒,來回踱步了三次的時候,裡面的人率先出了聲:“進來。”
魏央握緊了手裡的領帶夾,將它背在自己身後,吸口氣,推門而入。
裡面不止凌嶽一個人,還有凌寒霜在,似乎是在討論核武問題。除了基礎的核武知識,她對這方面懂得不多,所以略有尷尬地用腳尖點了點地板,說道:“那個,我先出去好了。”
“不用了。”凌嶽放下了手中的鋼筆,擡起頭道。
“老大,我先下去了。”凌寒霜利落地點頭,在凌嶽同意後,快步走出了房間,順便帶上了房門。
“回頭。”凌嶽微微蹙眉,看着眼神盯着凌寒霜轉動的女人,沉聲道。
“啊?哦!”魏央收回眼神,看了凌嶽幾秒鐘,纔想起來自己來幹什麼的,扭捏了一下,說道:“那個……我和凌鴻顏出門購物了,這個送你!”說着,將捏在手裡都染了一層冷汗的領帶夾擺在了他的辦公桌上,舔了舔下脣,她還是沒說出口準備轉身走了。
“站住。”凌老大的口吻一如既往地帶着命令語氣,他看了桌子上的領帶夾一眼,等魏央轉身面對他的時候,才說道:“你想換那個領帶夾?”
“……嗯。”魏央沒有張嘴,只是從喉嚨裡發出了這個字的音,然後看着腳尖不動了。
“去找紫禁要。”凌嶽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突然涌出一股煩悶,他低下頭去看武器的圖紙,不再說道。
魏央“哦”了一聲,心裡卻沒有太多的喜悅,好像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些過分,她的腳停在門口,輕聲道:“你也許知道,那是我,很重要的人的領帶夾,我……”
“你可以離開了。”凌嶽覺得這個女人越解釋,他的心情就越糟糕,便下了逐客令。
聞言,魏央悻悻地抿了抿小嘴,然後出了門,去凌紫禁那裡拿東西了……
核武基地的信號是被鎖定的,只有用特定的衛星手機才能聯繫到基地內的人,所以到了傍晚用過晚飯後,魏央並沒有像平常一樣與夏侯玄還有莫問聯繫。她靠在了牀上,將越禹的領帶夾看了一遍又一遍。
凌紫禁告訴了她,這個領帶夾是從哪裡得到的,等明早再出門溜達的時候,她要打個電話給夏侯羲,讓他去南海附近查查。
晚上八點,凌一準時打開了房門,然後側身彎腰請凌嶽進門,又安靜地關上了門,這傢伙幾乎沒有和魏央說過話。
“去洗澡。”凌嶽看了魏央手中的領帶夾一眼,然後在書桌邊做了下來,繼續處理文件。
知道魏央不敢一個人洗澡後,凌嶽就會在八點以後將工作搬進臥房中處理,順便再青筋跳跳地時不時回答下浴室裡的人的喊聲。
不過今天魏央從進了浴室,再到洗完出來,她竟然都沒有問一句話,這讓凌嶽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一臉怏怏之色的女孩身上,沉默了一會兒後,又轉回了視線,繼續處理公務,只是在自己都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加快了閱讀的速度。
一個半小時後,他合起了最後一本文件,起身回頭的時候,女孩依舊躺在牀上,微微撅着小嘴,似乎在思考什麼事情,無意識地摩擦着手中的領帶夾。
他洗完澡後出來,女孩依舊沒有變過動作,他不禁皺眉,這樣的躺姿,腰不會酸嗎?
牆上時鐘的指針已經超過了十點鐘,凌嶽拉開被子裡,躺了進去,然後皺着濃眉將女孩手中的東西抽走,冷聲道:“睡覺。”
“啊?”魏央沒聽清凌嶽在說什麼,愣愣地發出了一個字音。
凌嶽卻沒有耐心再重複一遍,直接將人扯了下來,給她蓋好被子以後,就將鐵臂橫在了女孩的身前,閉上了雙眼。
魏央看了閉着眼的凌嶽一會兒,然後在心裡嘆了口氣,她悲哀的抱枕命運,是如此的艱辛,沒有睡前故事,沒有睡前蛋糕,沒有睡覺時間的自由,什麼都沒有!
“那個黃金商人的資料,明天下午給你。”等魏央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時候,凌老大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這樣一句。
魏央嗯嗯了幾下後,支持不住窩在男人的胸前睡着了,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努力、死命地,纔回憶起了沉睡前他說的這句話,然後突然覺得,其實凌老大也不是傳聞中那麼鐵血無情,至少他對自己人挺好的。唔,她應該算是“自己人”吧,最少也是三個月的自己人!
凌嶽口中的黃金商人,就是那個賣了越禹的領帶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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