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巧取豪奪

金鐸要見呂成剛,問鍾華能辦不?鍾華很痛快地答應,讓他聽信兒。

月亮泡涼酒熱淚的烤鵝宴很晚才散,鍾華壓抑兩年多的心堵疏通了,兄弟們對唐英傑又多了幾分瞭解和憤恨,並不因此輕看鐘華,相反,都爲他兩年來忍受的屈辱和痛苦悲憤不已。

俗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說這話純粹是扯蛋,烤鵝宴上,二兩半的酒杯,鍾華,邱文明和大奎喝了六杯,金鐸只喝了四杯,一點也不少,全喝多了。

鍾華爛醉如泥,大奎雖然直打晃,卻能扶着鍾華上車,邱文海負責送他倆回家。

金鐸和邱文明也喝多了,扶着牆,裡倒歪斜地送走鍾華和大奎,各自回房倒頭大睡。

第二天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動淡風輕。

金鐸宿醉未醒,頭昏腦脹,太陽穴裡象是有個小蟲子,一拱一拱地痛。金鐸勉強爬起來洗漱,早餐只吃了一碗白米粥和一個鹹鴨蛋。

邱文明昨晚雖然也喝多了,但他醒酒快,一覺醒來狀態良好,精神飽滿,喝粥啃餅吃肉,邊吃邊說:“昨晚半夜就餓了,光喝酒,沒吃飯呢。”

金鐸見邱文明又吃又喝好胃口,心裡又羨慕又嫉妒,心想:這傢伙昨天酒沒咋的,這酒量能喝自己倆來回,再喝酒得藏心眼兒,該認慫就認慫,自己的酒量,根本不是人家對手。

其實昨天金鐸比他們少喝兩杯,大家都挺讓着他。

金鐸正胡思亂想,窗外傳來汽車鳴笛聲,邱文明擡頭看一眼,說:“文海來了。”

邱文海開着一臺出租車來接金鐸和邱文明,按計劃金鐸今天要出去轉轉。本來邱文明有一臺SUV,金鐸說不開自己的車,太標籤;最好是整臺出租車,不顯眼。

邱文明馬上明白金鐸的意思,讓邱文海借出租車。這車那兒都能去,到那兒都不顯眼。

金鐸穿了一身碳灰色休閒服,戴着棒球帽,大墨鏡,這打扮很社會。卡扎菲搖頭擺尾地討好金鐸,想跟他去,見金鐸上了車,卡扎菲蹲在車前嗚嗚叫,也想上車,金鐸俯身拍拍它腦門,關了車門。

卡扎菲氣惱地嗚嗚了兩聲,扭頭走了。意思是:真不夠意思,再不理你了。

邱文海開車駛出月亮泡往東,這是一段十幾公里自修,自用,自養的砂石路;路邊長着茂盛的青蒿,車前子和開着黃花的蒲公英;路兩側是深深地排水溝,積水淺淺,溝邊雜草繁茂,野花爛漫,一簇簇紫花鳶尾在陽光裡嫵媚。十多分鐘後,車子駛出溼地。

車子往北駛上鄉路,路東是棋格似的水稻田,水面如鏡倒映着藍天白雲,稻苗剛露出水面,綠茵茵如一層綠紗;路西是玉米地,土質油黑,禾苗茁壯;左前方是鳳凰山,山上林木森森,山頂的白堊巖在陽光下泛着白光;鳳凰山背依起伏的羣山,山山相迭,連接雲天。

鳳凰山東南坡上,孤零零一組高大的建築羣,一根細長的煙筒直刺青天。

邱文明手指大煙筒說:“看見沒?那兒,熱電廠。”

金鐸頭昏腦脹,靠在座椅上,問:“咋的?”

邱文明:“這個廠子是唐英傑硬搶來的。”

金鐸突然坐直身體,望着邱文明手指的方向問:“搶的?咋搶的?”

邱文明說:“這個廠子的投資人姓陳,是山西人。”

金鐸插話說:“你說具體點,到底咋回事兒?”

邱文明說:“具體點?……咋具體?我又不是唐英傑,具體的事兒就他知道。”

金鐸呵呵笑了,說:“我不是那意思,你說的詳細點。”

邱文明:“都是聽別人議論,大家傳的,真的假的整不明白。”

金鐸說:“傳說也行,你說。”

邱文明:“聽說,這個熱電廠是市裡重點招商引資項目,還是環保新技術,燒莊稼桔杆兒發電,即能給農民增加收入,還能避免春天燒大荒,空氣污染。市裡很支持,國家有補貼。項目快建成了,姓唐的看上了,姓唐的想入股,陳老闆不答應,家族企業,他一個人說了不算,姓唐的沒得逞。”

金鐸:“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是不是?”

邱文明:“是唄。姓唐的想幹的事兒,不行也得行,他就暗中使壞,廠子建好兩年多不能投產。”

金鐸揉着太陽穴問:“姓唐的怎麼使壞?”

邱文明喝口礦泉水,清清嗓子說:“這個熱電廠除了莊稼燒桔杆兒,一天還得吃幾百噸煤,二十噸的大貨車得十幾車,往電廠去的路有一大段是借姓唐的沙場的路,他的馬仔就攔路收費,說運煤車把路壓壞了,得交養路費,按噸收費,每噸煤收50塊,一車煤二十噸,就是一千塊,收費這麼高,大貨車誰也不往這兒拉煤了。陳老闆沒米下鍋,知道了唐英傑的厲害。陳老闆找中間人,請唐英傑吃飯,商量一次解決,要多少錢給多少錢,唐英傑不要錢;陳老闆說他負責修路,修成水泥路面,唐英傑不說行,也不說不行,打哈哈。”

金鐸氣憤地罵道:“真不要臉。”

邱文明說:“唐英傑不吐口,陳老闆只得找市裡。熱電廠是市裡的招商項目,陳老闆找主管部門,想重修一條路,不走唐英傑沙場的路。說來這個陳老闆也忒倒黴,電廠在鳳凰山東南坡,要修路必須穿過農田,那片農田已經劃歸全國18億畝必保重點,是國務院備案的,要破壞農田修路得國務院批准,再說,除了國家重大項目和軍事用途,國家不可能批准,陳老闆豆角眼睛――長長了。”

金鐸說:“陳老闆沒有後臺?”

邱文明:“看你說的,能沒有嗎?陳老闆也有後臺,他的後臺沒姓唐的硬唄。”

金鐸:“姓唐的後臺有多硬?”

邱文明:“別的不知道,咱這兒的公安局長姓苟,苟局長就是他最大的後臺,有人說苟局長是唐英傑扶上去的,這話不是瞎說,一樁一樁的事兒在那擺着呢,沒這個後臺,一百個唐英傑也早抓進去了。”

金鐸:“讓你說到點子上了,黑幫背後肯定有保護傘。”

邱文明:“聽說唐英傑省裡也有人,是個大官兒,以前在咱這兒幹過,是一把,關係是那時候靠上的。”

金鐸問:“還有嗎?”

邱文明:“大的就這兩個,小的數不過來。”

金鐸:“扯遠了,你接着說電廠。”

邱文明繼續說陳老闆不甘心吶,找領導唄,找一次,管用幾天,過幾天又不管用了。這樣折騰來折騰去,電廠一直不能正常開工。

這時候有人找電廠老闆談收購,不是入股,是收購電廠,陳老闆一聽就知道誰作祟,他一肚子氣,說了幾句狠話,這幾句狠話很快傳到了唐英傑耳朵裡。

既然已經撕破臉,唐英傑開始玩邪的。

有一天,熱電廠中央控制室發現一桶汽油,控制室是電廠的心臟,汽油是絕對的違禁品,控制室要是燒把火,那就全完了。陳老闆嚇出一身汗,報了案,警察出出進,忙活了好幾天,沒有確切線索,最後不了了之。

又過了一段時間,大白天,陳老闆停在辦公樓車庫裡的奔馳車突然起火,等發現時全是黑煙進不去人了,一輛豪華大奔燒得只剩個鐵架子。

大奔在車庫裡被燒,陳老闆害怕了,山西人膽小,人家來是賺錢,不是玩兒命。我估計陳老闆肯定也聽說楊百萬的事兒了,害怕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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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文明嘿嘿一笑,說:“陳老闆最後就跟鍾華大哥一樣,認慫了。唐英傑把電廠收購了。”

金鐸靠在座椅上,閉着眼睛嗯了一聲。說:“有個詞你還記得不?”

邱文明:“什麼詞?”

金鐸:“巧取豪奪。”

邱文明:“你一說我想起來了。”

金鐸:“這就叫巧取豪奪。”

邱文明:“我看就是明搶。”

金鐸呵呵一笑說:“搶了嗎?陳老闆願意賣的呀。”

邱文明:“算了吧,人家是被逼的。”

金鐸不想爭論下去,換個話題說:“文明,你細想想,姓唐的這麼幹,禍害的不光是陳老闆,他把順安經濟禍害了。”

邱文明說:“你這麼說,人家不那麼說,人家說他是優秀民營企業家,納稅大戶,慈善家,帽子一大摞。”

金鐸:“你想過沒,他這麼整,外邊還敢來咱這兒投資了嗎?就他這一棵大樹,旁邊寸草不生,那是啥呀?”

邱文明:“要不怎麼叫唐霸天呢。”

金鐸:“他想霸天,做他的春秋大夢吧。”

車子駛上高速,往正西方向走,前方二十公里就是順安城。進城後過了老城門不遠,車子速度放慢了。

邱文明指着右前方一個三層大樓說:“看,建材城,現在也姓唐。”

金鐸坐直身體望過去,問:“以前姓什麼?”

邱文明:“以前姓楊。”

金鐸:“是不是楊百萬?大奎跟我說過,失蹤了是不?”

邱文明點頭說:“對,得罪了唐英傑,交手幾個回合,後來楊百萬突然失蹤了,生不見,死不見屍,這個人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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