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正,謝天準時出現在飛雪峰,而且站在上次決戰古鳳城的地方。微閉雙眼,沉心靜神,感應四周的一切靜態和動態事物。
十一點鐘方向一百五十米之外,他感應到了人的呼吸。從呼吸判斷,此人應該是應約而來的嚴萬里。此時不想露面,只想躲在暗中觀察謝天。
可他沒有想到,謝天能感應到他的存在。但是,謝天沒有出聲,而是裝着毫不知情,以此麻痹嚴萬里。如果他此時說出嚴萬里的藏身之處。嚴萬里有可能由此判斷他的實力強弱。
這一刻,謝天反而平靜了。是真正的平靜,而不是裝出來自我安慰。一、如果嚴萬里沒有發現他感應了嚴萬里的存在。說明他的戰力值不在嚴萬里之下。
二、該交代的事情他全部交代了。說白了,他安排好了後事。沒有任何後顧之憂了。雖然有一些遺憾和不甘。可形勢如此,他沒有別的選擇。
即使沒有對大會主的承諾。他也要面對嚴萬里。不僅古鳳城死在他手裡,王世昌和古鳳城另一個徒弟也死在他的手裡。嚴萬里要爲古鳳城復仇。他是嚴萬里報復的第一目標。其次纔是日月會的人。
或許可以這樣說,他是嚴萬里惟一的目標。以嚴萬里的修爲,絕不會把日月會的人放在眼裡。當年,古鳳城以一人之力打敗了大會主七人聯手圍攻。
假設古鳳城沒有死。就算大會主七人把北斗七星陣練到了極至。人陣合一,神識相通。仍舊不是古鳳城的對手。更何況,嚴萬里的修爲遠在古鳳城之上。
謝天估計了時間,現在應該是十二點過五分了。他在電子版戰書裡說得很清楚。十二點正在飛雪峰打敗古鳳城的地方相見。現在過了五分鐘了。嚴萬里似乎還沒有做出決定,他故意自言自語的嘀咕着刺激嚴萬里。
“現在快到十二點半了。約定時間都過了半個小時了,嚴萬里還沒有來。難道他怕了,不敢來了?早知如此,我也該晚一點來,在家裡陪老婆親熱一會兒。”
他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嚴萬里是絕代高手。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嚴萬里現在才明白,謝天已經發現他到了。說這番話是爲了故意刺激他。
他明知謝天用的是激將法。但他是嚴萬里,而不是別人。受不了這種冷嘲熱諷的刺激。冷笑一聲,身化流光,瞬即到了謝天的左側,在三米之外停止,“小子,你用不着陰陽怪氣的嘲諷我。我一直不現身,不是因爲你,而是另有原因。”
“真是抱歉。我不知道嚴前輩早就來了。以爲你被別的事拌住了。所以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幾句。”謝天徐徐轉身,微笑看着嚴萬里,“嚴前輩說的另有原因,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
“沒有見你之前,我恨不得剝你的皮、抽你的筋、碎你的骨、喝你的血。但現在,我的想法有了一點點改變,決定給你留下全屍。”嚴萬里微微仰頭,看着陰沉沉的天空。沉默了近一分鐘時間,緩緩說出他遲遲不現身的原因。
“這……嚴前輩,你能確定偷襲你的人戴着黃金面具,而且身法詭異?”謝天的心突然向下沉,回想他們抓住那個黃金面具人自殺之前的詛咒。他用力握緊了右拳。
“以我的年齡和江湖地位,用得着騙你嗎?聽你小子的口氣,似乎曾經見過戴黃金面具的人。”嚴萬里反而怔住了,以爲他是惟一一個見過戴黃金面具的神秘人。
“不但見過,還差點死在對方手裡。”回想當初抓捕黃金面具人的經過,謝天苦澀笑了,簡單說了當初的經過,“一直沒有黃金面具人再現身,我以爲這件事徹底的過去了。但現在看來,我想的太簡單了。”
“不可能,以你當時的修爲,十人聯手也不是黃金面具人的對手。你怎麼可能活捉他?”嚴萬里眼神微變,緊鎖謝天的目光,發現他的眼神坦然而平靜,不像說謊,“只有一種解釋,偷襲我的黃金面具人,和你抓住的黃金面具人身份不同。兩者之間,修爲也有很大的差別。”
“我明白。如果我的直覺沒有錯。遠古部落這部電視劇裡講述的黃金族真的存在。而且開始在外面活動了,最終目的是什麼。我無法判斷。”
事到如今,謝天也不怕嚴萬里將他抓住黃金面具人的消息,告訴新出現的黃金族人了。詳細說了他抓住黃金面具人的全部經過,“黃金面具人死後,我反覆追查過,卻沒有查到有關黃金族的真正資料。只有一些零星的、道聽途說的小道消息。”
“你說岳穆王的滿江紅另有玄機,幾個月過去了,你一直沒有破解其中的秘密嗎?”嚴萬里的表情終於有了明顯的變化,“以你的智慧,難道一點線索都沒有找到?”
“沒有。一、我無法收集更多的有關黃金族的資料。二、我也沒有太多的時間研究滿江紅之秘。三、沒有再出現戴黃金面具的人。我以爲事情結束了。現在已經淡忘了滿江紅的事了。”謝天不再隱瞞最關鍵的細節,詳細說了他見到的滿江紅之中的錯誤細節。
“我雖然恨你,也決定殺了你爲我師兄報仇。但這一刻,我不得不承認你有超凡的氣度和胸襟。易位而處,我未必有這樣的氣度,對自己的生死仇敵說出這樣的秘密。
尤其是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假設我現在不戰而退。把這個消息告訴黃金族的人。不需要我動手,借黃金族人之手就可以殺了你。不過,我不會這樣做。”嚴萬里眼中的恨意在不斷的消失,漸漸浮起了困惑之色。
“我明白嚴前輩的意思。一、如果他們真是黃金族的人。他們和我們畢竟不是同一個時代,或者說同一個種族的人。二、他們只是傳說的種族,現在突然出現,目的不明。有可能對我們現代人不利。假設真是這樣。如果我死了,嚴前輩只能一個人獨力對付他們了。”謝天稍微停頓了一下,將後面的話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