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換國籍?”
重申了一遍亨特的意思。
其實之前亨特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改換國籍,成爲美利堅的公民。
這樣吳冬在才能夠在美利堅得到最好的發展。
可是亨特卻只說了於吳冬有利的地方,對於其中的弊端,亨特卻是隻字未提。
小小的誘導,吳冬當然不會輕易給出答案,反而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亨特。
“這個事情......恐怕大秦不會同意吧?”
普通人改換國籍,或許只是個人的事情。
但如吳冬這般,有着擁有改變世界的大腦,可以爲國家做出無數貢獻的人,那麼國籍改換國籍這種事情恐怕就不是他自已一個人能做主的了。
哪怕吳冬這些年來一直在美利堅,甚至於黑科技集團的發跡也是在美利堅。
可吳冬的國籍卻是一個繞不過去的話題,並且在這個話題其中,大秦更是一個繞不過去的龐然大物。
甚至大秦曾不止一次派人暗中聯繫過吳冬,希望他能夠回到大秦發展。
不過那個時候黑科技集團正處於發展的關鍵時刻,吳冬不可能放任這麼大的攤子,孑然一身的回到大秦。
雖然回到大秦能夠得到更多的資源以及政治傾斜,可是以吳冬的秉性以及他對未來的規劃並不適合大秦這個國度。
到時候說不得會鬧得雙方都不愉快。
像這樣,人在美利堅,可以得到美利堅的資源,國籍在大秦,可以得到大秦的支持。
這種遊走於雙方的想法雖然非常危險,可吳冬仍然是樂在其中。
不過說歸說,鬧歸鬧,
千萬不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加入美利堅,吳冬就勢必要放棄大秦,並且最後吳冬還不一定會獲得美利堅的全力支持。
到了那個時候,無論是黑科技集團還是吳冬,都成爲了拿捏在人家手裡的軟柿子,再想逃出去,恐怕就不那麼容易了。
這種捨本逐末,丟了西瓜撿芝麻的事情,吳冬絕對不會做。
並且吳冬如果要加入美利堅國籍,大秦也勢必不會同意。
爲了不讓吳冬脫籍,大秦一定會找諸多理由阻止這種事情的發生。
總的來說,亨利今天的這個提議很突然,也很不負責任。
之前亨特的那句話,表露的是希望吳冬在國防研究所任職,所謂的美利堅國籍,就好似是搭襯的獎勵。
可實際上來說,亨特的主要目地還是想要讓吳冬脫離大秦,成爲美利堅的公民。
老狐狸啊!
甚至在吳冬那飽含質疑的詢問之下,亨特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道:
“吳,你是一個人,一個成年人,你完全有能力,也有這個權利選擇你以後生存的國家,國籍不應該成爲你的束縛,它應該是你最強大的後盾。
而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可以如美利堅一樣,能夠爲你提供如此龐大的發展空間。
並且只要你成爲美利堅的公民,那麼我可以保證,黑科技集團會得到美利堅政府的最大支持。
乃至你未來的一切研究,都會成爲國家研究的重要組成部分,到時候你的名字將會留在美利堅的史冊上。”
很大的承諾了,
以一個總統,一個國家最高領導人的身份,亨特這番話如果換一個人聽衆,一個對於這個世界規則不是那麼瞭解的聽衆,那麼亨特這番話一定會讓那個人倍感榮幸,甚至還會不顧一切的相信亨特的承諾。
畢竟總統的身份擺在那裡,他總不可能說謊吧?
可對於吳冬來說,亨特的這番話還是太‘假大空’了。
所以吳冬此刻仍舊是一副不爲所動的表情道:
“亨特先生,如果你一直以這樣的理由來搪塞我的話,那麼這個事情咱們恐怕就不必談下去了。
你認爲以我現在所處的位置,還能夠如那些明星?亦或是那些普通商人一樣?爲了區區稅務問題,或者說就爲了那一張卡片便隨意改換自己的國籍?
說實話,我這個人並沒有什麼特定的歸屬感。
不過我的危機感卻是特別的強烈,
而我要糾正你一點的是,改換國籍並可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它不僅會影響到黑科技集團,更是關乎兩個國家!
你以爲憑一個教授的名頭就能夠讓我改換國籍?
還是說是你剛剛對我承諾的那些不切實際的虛名?
這樣的話,你就是太看不起我,也看不起你自己了。”
商人逐利是本質。
不過這個世界敢與總統討價還價,特別是四大巨頭之一的美利堅總統討價還價的人恐怕還真沒有幾個。
特別是吳冬這樣油鹽不進,對自己所要的東西寸步不讓,普天下估計就只有吳冬一人爾。
哪怕吳冬並不認爲他是一個合格的商人,但他對於切身相關的問題,卻是看的非常透徹。
想要吳冬改換國籍?
不是不可以,
但最起碼也要拿出讓吳冬可以權衡的條件。
很不幸,
剛剛亨特給的籌碼並不足夠。
“吳......”
一直聆聽的亨特再次開口,就見他目光銳利的盯着吳冬。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講什麼?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
你以爲這是什麼?談生意嗎?
與美利堅的總統,在白宮談生意?
吳!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以你的身份,能夠破格加入美利堅已經是莫大的榮幸。
不要以爲自己有多麼了不起,有幾個發明就可以在我這裡談條件。
還有你做的那些事情,你以爲是你自己隱藏的好?
只不過是沒有人動你罷了,信不信,我現在只要打出去一個電話,明天法院的傳票就會送到你的手裡。
到時候你要麼滾回大秦,要麼等待你的將是終身監禁。”
如果說之前亨特的話還有些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那麼亨特此刻的話就已經是徹徹底底的威脅了。
就如同那句話說的一樣:沒有一個官員的屁股是乾淨。
吳冬也是如此,
他做的那些事情,別說終身監禁,恐怕就是槍斃一萬回都不多。
但事情不是這麼論的。
階級,
шωш⊙TTκan⊙C 〇
永遠是人類社會不可抹去的存在。
很多人還天真的認爲階級只是舊社會映射,是隻存在於那個民智未開化的時代。
但其實不然,
階級一直存在,只不過是換了個方式而已。
換做了能夠讓平民更加能夠輕易接受的方式存在。
從以前的帝王,臣子,奴隸等這些讓人無法接受的刺耳稱謂,換成了現在的總統,官員,以及領導的方式存在。
仔細想想,
其實從古至今,人類都沒有怎麼改變。
而以吳冬現在的處境來說,他早就已經脫離了受人擺控的平民階級。
至於究竟高到什麼程度?
這一點從吳冬在面對美利堅總統的威脅下,仍然可以坦然自處就可以看出來。
並且吳冬在亨特的話音落必之後並沒有着急反駁什麼。
而是與亨特對視,看着亨特那滿臉憤怒的表情之後,吳冬有些失望的搖搖頭。
“亨特先生,你太着急了!”
的確,
無論是以亨特今時今日的地位來說,還是他多年的閱歷,完全不需要將他與吳冬之間的談話進行到如此程度。
一個近乎充滿火藥味,彼此撕破臉皮的程度。
但吳冬也非常清楚亨特這麼做的原因——生命之源!
作爲能夠讓人延年益壽,甚至是返老還童的藥劑,亨特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它掌握在自己手中。
最起碼,也要掌控在自己所屬的國度。
對於生命,
人們可能不會敬畏。
但對於死亡,大多數人都會抱着恐懼的心態。
而且人們並不清楚,他們恐懼的並不是死亡本身,而是害怕離開這個他們生活了很多年的世界。
亨特,
就是其中一員。
不過相比於那些連自己想要什麼,都只有一個模糊概念的人們來說,亨特非常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
九十多歲的人了,現在還當上了總統。
那麼亨特想要的其實也很簡單,
繼續活下去,在總統的位置上再連任一次,
並且如果有可能的話,就活久一些,再活久一些,甚至繼續活得久一些。
生存是人類的本能,
可如果這種本能化作所求無度的貪慾,那麼它就會成爲人類的原罪。
而正是吳冬所發明的生命之源,爲亨特打開了這個充滿原罪的潘多拉魔盒。
也正是抓到了這一點,吳冬才能夠有恃無恐。
認定了亨特不會放棄生命之源,
認定了亨特不會將自己推向大秦,
認定了亨特需要自己。
所以面對亨特那毫無掩飾的威脅,吳冬也只是搖了搖頭道:“感謝亨特先生你今天能夠邀請我來參觀這裡,不過我想我該走了!”
說着,吳冬便控制着輪椅後退。
啪!
亨特那蒼老且佈滿老年斑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吳冬的輪椅,並且在發力的同時,亨特還陰惻惻的道:“吳!你不要逼我!”
對生命的渴求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
特別是對亨特這樣位高權重的人來說,誰也無法猜測一個明知道自己大限將近的老人,爲了能夠繼續活下去究竟會做出什麼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吳冬彷彿是天生就爲了捅馬蜂窩一樣,面對亨特的最後通牒,吳冬笑了,笑的是那麼開心,那麼的......肆無忌憚。
笑聲過後,吳冬纔在亨特那近乎殺人的目光下再次緩緩開口:
“亨特先生,亨特,老亨特!你真是一個磨人的老妖精,說我在逼你?明明是你在向我施壓纔對吧?
其實我這個人怎麼說呢!用大秦的話說,就是吃軟不知硬,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就是你如果好好跟我說,求我,或許我還能夠同意。
但老亨特你一上來就選錯了方式,以爲你是總統,是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就可以逼迫我做一些我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覺得你憑什麼?
憑你的身份地位?
憑你的總統權限?
還說憑你能夠讓我滾回大秦?”
憑什麼?
這三個字彷彿直戳在亨特那顆衰老的心臟上。
其實亨特的底氣並不是很足,最起碼以他現在所掌控的底牌來說,還不足以讓他在吳冬面前硬氣起來。
這無關於身份,地位,以及年齡。
純粹就是兩個人之間的博弈,其中誰能夠掌握對方更多的小尾巴,誰的優勢就更大。
很可惜,
亨特所掌握的小尾巴,並不足以讓吳冬妥協。
而與之相反,吳冬卻是掌握着亨特名副其實的命脈——生命之源。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仿若魔怔了一般,亨特腦袋裡面不斷重複着吳冬剛剛的質問。
是,
亨特是美利堅的總統,是這個世界權位最高的幾人之一。
但同時,亨特亦不是帝王,更做不到那種金口玉言可以隨意決定一切的程度。
哪怕亨特可以命令美利堅下屬的各種機構以各種名義對黑科技集團進行調查,甚至可以讓軍方斷絕與吳冬一切的交易往來。
但那又怎麼樣呢?
有問題的只是吳冬一個人,黑科技集團並不存在任何違規操作。
如果亨特採取這些非常規的手段,那麼只會將二者之間的關係降到低谷,甚至是將吳冬逼回大秦。
並且在這一切都成爲定局之前,亨特與他的總統團隊也將會面臨黑科技集團的起訴,到時候局面只會越來越亂,對亨特更加不利。
也就是在亨特迷茫於他究竟該有什麼辦法,能夠將吳冬留下來的時候,吳冬卻是再次開口道:
“亨特先生,其實你也沒有必要將我們之間的關係鬧得這麼僵!雖然國籍的問題咱們還無法解決,但如果是你下一階段的生命之源,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
對於‘生’的渴望,讓亨特在聽到了吳冬的那番話後,心臟很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
但表面上,亨特還是故作不滿的開口道:
“解決?怎麼解決?難道要讓我出賣國家利益?你這點你就錯了,身爲美利堅的總統,我必定以......”
“不拉不拉不拉......”
很是無理的打斷了亨特那義正言辭的話語,吳冬翻着白眼道:
“你以爲我這是在威脅你嗎?亨特先生,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正如你無法強制我改換國籍一樣,我也沒有想過讓你出賣國家利益。
我們現在要談的,只是一筆尋常交易。不要扯上國家高度這麼嚴肅的話題。
生命之源,說到底也只是一件商品。而既然是商品,那麼它就要有一個價格,一個讓它的消費羣體,可以接受的價格,你說不是嗎?”
雖然亨特一開始還有些惱怒吳冬的無理,但當吳冬的話說完之後,亨特便不由開始思考起來。
越想,越覺得吳冬這番話有道理。
可內心深處的聲音卻是在一直提醒着亨特,吳冬的目地絕對不會這樣簡單。
不過最後,還是‘活下去’這個理由取代了亨特的理智,就見那沉聲道:
“說說你的條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