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協議的簽訂,對東瀛的影響非常深遠,雖然不是東瀛衰落三十年的主要因素,但的確是導火索。
1985年的九月,美元對日元還是一比兩百五,但是到了年底,變成了一比兩百,到了86年的年底,最高到了一比一百二。
在不到一年半的時間裡,日元升值了百分之一百一十。
日元升值,購買力增強,東瀛本來就在叫着要買下美國,這一下似乎目標更近了。
前世的約納斯上學的時候,這是他們研究的一個主要案例,所以對這一段歷史的瞭解還算比較清楚。
日元升值,的確在一段時間內讓東瀛人手裡的錢變的更值錢了。
但是,東瀛是一個主要依靠來料加工和貿易,以及賺取工業附加值爲主的國家。
當他們的貨幣急劇升值的時候,影響最大的就是他們的出口,傷害最大的是他們的工業體系。
在短期之內,東瀛各大企業因爲手裡的資金變的更多,開始積極投資海外,希望用在外投資來降低日元升值的影響。
但是爲了彌補國內經濟發展缺陷,他們在外的投資大部分集中在資源行業和補充性企業,這些投資的見效並不快。
比如八十年代後期和九十年代初期,他們大肆進入西澳的鐵礦石行業,爲東瀛工業獲取原材料。
但是這些投資在短期之內都是不能見成效的。
又比如他們拿着花不完的錢進行國際貸款,在國外扶持了一大批企業。
這些在長遠來看,的確是很有積極作用的。
但是他們國家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太依賴外部資源供給和銷售市場。
一個原材料要從外面買,產品大部分也要銷售給國外的工業國家。當他們的貨幣升值,出口競爭力下降的時候,他們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從八五年到九零年,是東瀛經濟最後的餘暉。
東瀛百姓手裡大量的資金沒有去向之後,就只能擡高國內的房價。
這一切,導致了東瀛經濟一直衰落了三十年,被東瀛人稱之爲“失去的三十年”。
現在的約納斯只是一個半瓶水,他知道日元升值是一個賺錢的機會,也知道東瀛的房地產暴漲是一個好機會。
但是如何具體操作,就有些把握不定了。
而且,廣場協議其實最初並不是歐美對東瀛的陰謀,相反,反而是東瀛主動發起的。
八十年代初,阿美尼亞財政赤字劇增,對外貿易逆差大幅增長。他們希望通過美元貶值來增加產品的出口競爭力,以改善美國國際收支不平衡狀況。
而當時日本經濟發展過熱,日元升值可以幫助日本拓展海外市場,成立合資企業,擴大東瀛在國際上的影響力。
所以,當時的東瀛首相竹下登是推動最積極的一個。
阿美尼亞、東瀛、聯邦德國、法國以及英國的財政部長和中央銀行行長最終在紐約廣場飯店舉行會議,達成五國政府聯合干預外匯市場,誘導美元對主要貨幣的匯率有秩序地貶值,以解決美國鉅額貿易赤字問題的協議。
這裡面,東瀛最少出了一半的力。
只不過,後來發生的變化,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國際之間,極少有陰謀論,因爲陰謀往往只是上不了檯面的手段。
國際大勢,主要依靠的是陽謀,但是卻有離不開陰謀的手段。
東瀛就是有些太單純,高估了其他幾國的節操,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約納斯來自後世,經過了幾十年的前因後果的分析,依舊覺得這裡面疑點重重,更別說現在這些被歷史大幕擋住的人們。
沒有人能比他看的更遠,可是約納斯不知道該如何具體入手。
他能想到的是貸款日元,然後協議歸還美元,還有在東京股市買股票,在外匯市場建立日元頭寸。
不過他知道方法,不代表他知道如何操作。
何況,這可不是一場一週,一月,甚至一年的戰役,而是超過兩年,甚至五六年的戰役。
這個過程中,掌握各種投資的轉換時機,也不是現在的他能做到的。
但是,他不怕。因爲他除了又本尼特和沃爾夫這樣的專業人士,更主要的是他有裡奇和利益集團這個後盾。
他沒有想過要孤軍奮戰,如果有盟友而不懂得利用,那纔是傻了。
何況,他已經決定把這些合夥人都拉進來。
他要做的就是把索羅斯十三年後的那一套搬到東瀛來,不過索羅斯那是惡意打壓,利用資金優勢消耗對方國家的外匯儲備。
而他不同,他只會藉助東風來共同發展。
賺錢是目的,卻不是結果。約納斯不想做一次就讓自己聲名狼藉,而是要賺了錢,還要讓人誇他的好。
二月二號,約納斯在馬德里過了一個孤獨的春節。
他現在不是周磊了,春節跟他似乎再也沒有了一點關係,但是他的心裡卻很惆悵。
在馬德里,他帶着兩個保鏢找了一家中餐廳,吃了一頓略微有些變味的西式中餐。
四號回到琉森的家中,約納斯陪奶奶過了一個週末,六號回到了學校上課。
現在學校學的這些知識他在假期已經學過,跟施特騰和巴爾姆對照了一下課程,知道自己沒有落下功課,他才放下心來。
學校的理論知識在大部分時候是用不上的,但是約納斯現在就缺少這種基礎的理論。
所以這個學,他還必須上。
不過,除了專業知識,他的更多精力放在了霍夫曼投行這邊。
雅尼克死後,利益集團的投資已經轉到了一個叫希曼投資的空殼公司,他們有幾百個這樣的空殼公司,資金隨時都能抽走。
現在的霍夫曼投行只剩下了一個空殼,原本操作的一百多億美元,現在只剩下了屬於雅尼克的一億三千萬美元。
而這一億三千萬目前還在倫敦的期貨市場上,要到月底才能抽出來。
短期之內,約納斯不會參與期貨投資,這個市場太兇險了。
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時候,特別是在他沒有現貨市場進行對衝的時候,投機期貨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他現在還在等,等這批合約交割之後,然後纔是佈局東瀛的時候。
這一億三千萬美元,到了月底,不出意外的話,能給他帶來總計一億五千多萬的回報。
這些錢,投向東瀛佈局,是完全夠了。
只是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開啓。
現在的他不敢完全信任沃爾夫,更不敢完全信任本尼特,他還需要借勢。
不過他也沒有閒下來,因爲雅尼克當初買的那棟大樓的裝修,已經進入了尾聲。
這棟紅色的巴洛克式五層建築位於蘇黎世南城湖邊的一個十字路口。
這裡有上百家金融機構的總部,屬於真正的金融區。
霍夫曼投行這棟大樓位於路口的東北角,西北角是蘇黎世再保險集團,路口東南角是瑞士保險集團大樓,西南角是湖濱公園。
這個位置可以說是得天獨厚,所以當初約納斯捨不得賣掉。
現在賣掉容易,到時候再想買下來一個位置這麼好的辦公場所,可就難了。
大樓的正門位於夾角正對路口,左邊有一個四個車位的小停車場,小停車場的旁邊,就是一條通往地下的停車場。
大樓的右邊,街道與大樓之間是一排兩米寬的小花園,然後有一個大約十層臺階的後門,從這裡可以直接上到五樓。
這裡的一到三樓都是可以當辦公場所的,五樓是閣樓,四樓可以住人。
在這裡工作的人可以直接住在大樓四層,雅尼克當初也爲自己在這裡開闢了一個大套間,現在屬於約納斯了。
這套建築比約納斯的家要富麗堂皇多了,不過,約納斯轉了一大圈,感覺這種富麗堂皇充滿了冰冷,遠不如自己家的那“陳舊”的木屋住的舒服。
漢娜跟約納斯看了一圈,都對搬到這裡住意興闌珊。“我會把這裡好好佈置一下,平日忙的時候。你可以住在這裡,週末的時候,我們還是一起回去住。”
“奶奶,如果你不來陪我一起住,我是不會住這裡的。對我來說,有你的地方纔是家。”
漢娜聽到這樣的話非常欣慰,笑說:“對我來說,也是一樣。不過,那個屋子充滿了你爺爺的氣息,跟這個宮殿相比,我還是願意住木屋。”
“那就把這裡當臨時住所,或者是接待場所吧,這個大廳,舉行不超過一百人的宴會是足夠了。”
房間的佈置約納斯交給了奶奶,他也插不上手。
在學校裡,他全身心地投入了學習之中,這個期間,自然離不開巴爾姆的幫助。
當然,他也在牀上好好回報了她,甚至在他的蠱惑下,巴爾姆答應了以後會考慮爲霍夫曼投行工作。
這個女武神一樣的北極小妞是約納斯見過的思想最單純的人,也是最害羞的西方人。
她雖然不是很漂亮,但是她的魅力卻很是讓約納斯着迷。
二月十一日,在約納斯遠離球場兩個月之後,他又接到了老席恩的電話。
在電話裡,約納斯答應了第二天會進行訓練,並且上場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