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霸主之戰

得到了攻城利器相助的魁頭非常的囂張,鮮卑人推着衝車,雲梯,步騎蜂擁進攻,依靠在這些東西后面,躲避着城牆上弓弩的攻擊,等他們到了一定的範圍,則立刻萬矢齊射城上。

在城上,箭鏃如雨注,還好城牆上的士兵守衛也算周全,傷亡並沒有多少。鮮卑集中兵力,攻打城西南角。

甘寧領兵堅守,張燕組織了一千軍士交與已經加入漢北郡陣營的匈奴老將赫連達達,隨之準備增援甘寧。等到敵人到了城下,漢北軍士用矢石、滾木、熱油不斷向下傾瀉。

鮮卑士兵死傷累累,直到城上的物資告以枯竭之後,那些死裡逃生的鮮卑人開始攀爬城牆。

箭塔之上,那些弓弩手成爲鮮卑人的惡夢,攀爬之中他們根本無法抵擋從一旁射出來的弩箭。

不過由於箭塔面積有限,能容納的士兵不多,也無法阻止鮮卑人攀爬。

鮮卑士兵承受着弩箭的傷害,一步步向城牆上爬去。張燕則非常沉着的指揮着守軍發矢鏃,擲?石,飛火球;鮮卑兵前仆後繼,冒死不退,城下的鮮卑人使用雲梯等工具對城牆上進行壓制,或者施展自己的騎射功夫,給那些爬牆的鮮卑人一點支援。

每一次鮮卑人一旦攻擊上城牆,城內的投石機就開始發射巨石,阻擋鮮卑人繼續增援,然後城內的騎兵就會從旋梯衝上來,將那些城牆上的敵人撞下去。

頭一日的攻擊並沒有取得很大的效果,相反,從城裡飛出的巨石,那箭塔上的弓箭,還有城牆上那些奪命的射孔,都讓鮮卑人印象深刻。

但是在那些攻城利器的幫助之下,鮮卑人好歹是能上去了。

第二日,魁頭選擇北門最爲主要突破口,重點攻擊,依然沒有什麼效果。

第三日休息一天,四日繼續強攻。

五日,魁頭的目標再次放到北門,但是他這次首先在西門進行了佯攻。魁頭的詭計被張燕識破。張燕假裝上當,放任敵人衝上北門城牆。然後派騎兵從旋梯衝了上去,將登上城牆的鮮卑人盡數殺死。這讓魁頭損失慘重。

六日,張燕在敵人再次被擊退的時候,忽然打開城門,跟着鮮卑敗兵的身後殺了出去,魁頭急忙調集人馬迎擊,張燕見魁頭反應及時,主動退入城內。

當日夜裡,魁頭髮起夜襲戰,想打朔方一個不備,但是中途被張燕發覺,再次無功返回。

連續十餘日大戰之後,朔方下起了雨來,魁頭只能暫時停止攻擊。

他也沒有閒着,再次派軍隊四下燒殺,以求最大程度的給漢北郡造成傷害。

不管自己能不能打贏,既然一些東西漢北已經準備捨棄了,那些自己就要讓他毀滅的更徹底一些。

童老大也是這樣想的,他這個時候已經燒燬了鮮卑的王庭,既然你魁頭不要家了,自然也不用客氣。

和魁頭血洗漢北郡一樣,童軍也是對鮮卑王庭進行了血洗,雙方都知道,這是一場生死之戰,沒有什麼仁慈可以講的。

燒了王庭之後,童軍匯合張遼,同時收到呂布的來信。呂布告訴童軍,自己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讓童軍帶隊南下,準備決戰。

童軍回信說,不要着急,讓魁頭再打幾天朔方城,再啃幾天骨頭,等魁頭的牙有些痛了,我們再去。

張燕感覺到了壓力,特別是那個衝車,太堅固了。

也不知道那些工匠師怎麼做的,還非常結實,朔方的投石機根本無法對它造成傷害,對城門的威脅非常大。張燕急忙下令,將四個城門全部堵死。好在時日有限,鮮卑人制造出來的攻城器械數量並不是很多,張燕現在還能應付。

但是張燕知道,對方可以不斷的製造,如果時日長了,還真有些麻煩。經過這些天的嘗試之後,魁頭顯然也對這些東西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天剛放晴,鮮卑人的攻城又開始了。

張燕清楚,接下來的攻城大戰,一定是非常慘烈的。

十幾輛衝車一起被鮮卑人推了出來,還有幾十輛雲梯排在衝車的後面,飛橋緊緊跟着準備衝鋒的鮮卑士兵,魁頭這個時候顯然知道自己的王庭已經被燒燬,自己已經無路可退了。

鮮卑人依靠着雲梯和飛橋的幫助,在付出一定代價之後,終於登上了北門的城牆。攻守雙方在城牆之上混戰半天,張燕才把鮮卑人擊退。

城牆上的兩座箭塔都被鮮卑人燒燬,但是也有幾輛衝車被守軍砸毀在城牆腳下,那些雲梯也損毀不少。儘管沒有沒有佔到什麼便宜,魁頭卻認爲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圍城四十五天,算上拓跋輝單獨對朔方的進攻,或者更早一些,從漢北郡突襲烏丸開始算起,這場決定命運的戰役已經打了近三個月。

雙方的戰鬥潛力都已經全部的激發出來,朔方城下的攻守已經進入了白熱化。

張燕的指揮才能完全被激發了出來,儘管鮮卑人像瘋了一樣,連續的攻擊了兩天兩夜,但是最終還是隻能退了下去。

這個時候,朔方的城牆上已經是血紅色,城牆下面的屍體已經堆積了一丈有餘的高度。守城士兵的傷亡也同樣慘重,甘寧的胳膊上被敵人砍了一刀。他這個時候有點明白童老大爲什麼把守城的任務交給張燕,而不是他甘寧了。

張燕從攻擊開始,就一直站在城牆上,眼光看着下面的鮮卑人,沒有下過城牆。

兩天一夜的時間,甘寧很清楚的記得,張燕沒吃過一點東西,沒有休息一刻,甚至連水都沒喝一口。他不知道張燕是怎麼做到這些的。

甘寧包紮傷口的時候,張燕正在指揮人把守城需要的檑木,石頭之類的搬上城牆。

很多軍士都睡着了,他們太困了。

張燕沒有打擾那些熟睡的軍士,幫他們把需要的物資放在該放的地方,給他們蓋上被子,甚至給他們準備一些食物,放在他們身邊,讓他們醒來的時候能吃上一口。

別人都休息了兩三個時辰,張燕只睡了半個時辰,鮮卑人就又上來了。

甘寧看着鮮卑那些攻城的器械,對張燕說道:“大帥,我帶些兄弟下去把那些東西給燒了!”

張燕毫不猶豫拒絕:“不行。”

甘寧有些急了,這些東西對城牆的壓力實在太大了:“我保證成功!”

張燕的眼睛凝視前方,沉聲說道:“你如果把他燒了,鮮卑人還敢來麼?”

甘寧大吃一驚,心中暗自想到:“難道這張燕和那個李元一樣,都是瘋子不成?”

張燕好像知道他的疑問,繼續說道:“如果想保朔方城,不打這一仗是最好的辦法。我們想要的不是朔方,這只是一個城而已。我們想要的,是讓這裡成爲鮮卑人的墳墓,讓他們都死在這裡!”

甘寧明白了過來,這個自己早就知道,可是爲什麼守了幾天城之後,就一心只想守好城,把這個給忘了呢!

甘寧明白了自己和一個真正的統帥之間,還有很大的差距。

想了一下,甘寧跟着張燕的身後,小聲問道:“大帥,還能頂的住麼?總攻什麼時候打響?”

張燕的語氣非常堅定:“我們一定能堅持到總攻打響。”

什麼時候?張燕也不知道。他能確定的是,總攻打響的時候,就是朔方城快破,甚至已經被攻破的時候。

這次作戰的總方針的童軍制定的,張燕對童老大非常的瞭解。

從童老大在廣宗城下一把火燒了官兵的糧草那時候起,張燕就知道童軍是這麼樣的人!沒有他捨不得的東西,他爲了達到目的,連自己的命都能捨得!

這次童軍的目的是讓鮮卑人全部死在這裡,他怎麼會捨不得一個朔方城?童老大一定會利用朔方城,最大程度的消耗鮮卑人的兵力。

因爲決戰時騎兵的事情,守城的步兵在決戰的時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想讓這些步兵也充分發揮自己的作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鮮卑人盡情的攻城,讓魁頭在這裡把血流乾!

沒有攻城器械的時候,城牆上的士兵往往能以一當十,鮮卑人有了攻城器械,這個比例被大大的縮小。

但是一個守城兵交換兩三個攻城士兵的比例還是正常的。

張燕手裡有將近三萬人,而且又在城裡組成了一支一萬人的民夫,他知道,不到這些人快死光了,童軍是不可能發起攻擊的。

鮮卑人真的開始狂攻了,每一次把敵人砍下去,需要的時間越來越多,看着岌岌可危的防禦兵力,甘寧真的很擔心張燕說的是不是真的。

時日一天天的過去,朔方轉眼被圍已經超過一百五十多天。

這又創造了一個歷史,在以往的攻城戰之中,從來沒有任何一方包圍對方如此長的時間,因爲這些草原民族一向堅持的真理是打不下來就走。

首先出現糧食問題了,並不是被包圍的朔方城,而是鮮卑大軍!朔方早就做好了被長期包圍的準備,所以糧食還能供給。但是鮮卑人就不一樣了,他們後方,童老大已經切斷了魁頭運輸補給的糧道。

魁頭不可能回頭作戰,更不可能現在撤出戰鬥。漢北郡已經把魁頭所有的路都堵死了,他唯一的選擇就是繼續攻擊下去,打破朔方,還有一戰的能力。

鮮卑人開始狂攻,因爲留個他們進攻的時間也不多了。

一百九十四天,朔方城已經被打破了,守城的士兵剩下不到三成。

張燕退守老城區,依靠着原先董卓和和連大戰之時的那道低矮破舊的城牆繼續堅守。

他堅定的站在城牆之上,他的堅定給剩下的士兵帶來信心和勇氣。

朔方的投石車都已經被燒燬,因爲他們已經沒有了石塊。這座草原上最繁華的城市,現在是一片狼籍。

近十萬人擁擠在老城區裡面,驚慌再一次瀰漫在每個人的心頭,每一次敵人的投石車發射巨石入城,都能砸死很多人。

勝利彷彿已經再衝魁頭微笑,但是魁頭心中卻很驚慌。因爲根據他和漢北郡作戰多次的經驗,每一次覺得勝利就要到來的時候,都是對方開始打出致命一擊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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