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豹心底冷笑一下,這些羌人顯然還想爲自己留條退路。可是劉豹怎麼會答應?既然上了船,又怎麼能讓你說下去就下去呢!
劉豹揮手說道:“不必,漢人軍力不夠,我們從四個城門同時猛攻,我看他們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劉豹對着北地狂狼,露出狼一般的眼神,抓起北地狂狼面前的杯子:“就是鐵人,我也要把他們累死!”
手上一斜,那杯子中的水都濺落在北地狂狼的面前。這是威脅,對北地狂狼赤裸裸的威脅。
北地狂狼的胸口急劇的起伏着,看着劉豹那似笑非笑的面容,最終選擇了妥協。草原,是靠實力說話的。他知道,劉豹有足夠實力讓威脅不再是威脅。
呂布和馬超匯合了,這個時候呂布的身邊還有一千多人,而馬超的身邊,只有不到八百人。
出征時候的一萬兩千大軍,現在大都零散的散落在整個戰場之上,被敵人圍殺着。
可是呂布並不喪氣,看着身後依然有很多朔方騎兵在戰場上被敵人圍殺,呂布一轉自己的馬頭:“走!把我們的兄弟救出來!”
剛剛殺到包圍圈邊緣的朔方騎兵,跟着赤兔帶起的那一抹紅色,又掉頭殺了回去。
呂布這時候已經知道中了對方的暗算,心裡那股暴虐之氣早已經燒了起來。
本來眼看他就要殺出包圍圈的時候,魁頭萬分的焦急,如今見呂布反身又殺回來,心下頓時狂喜,呼喝部隊立即上前,將呂布圍死!
呂布剛衝散一股敵人,忽然感覺自己身邊壓力倍增,回頭一望,確是張遼帶着大隊沒有能及時跟上,現在自己身邊只有一百多騎兵相隨。
身邊騎兵一個個的倒下,呂布發出狼一般的吼叫之聲,撕心裂肺:“文遠!你先走!”
說完這句之後,四周無數的敵人涌了過來。呂布的大叫之聲,明顯告訴了別人他的身份。
一個鮮卑將領帶着自己的親兵衝的最快,卻沒有出槍就被呂布一畫戟砍在肩膀之上,方天畫戟往右側一帶,一股鮮血從那將領的脖子之中噴射出來。
主將一見面就被對方殺了,這個局面顯然讓那些鮮卑騎士有些膽寒,呂布趁這個機會,帶着身邊的騎兵向前殺了六十多步。
又有一羣敵人衝過來,拿起長矛向他們的身上,馬身上瘋狂的刺殺着,很多士兵雖然奮力抵擋,無奈敵人太多,沒幾下就就倒下數十人,成爲對方屠殺的目標。不過也好在周圍的敵人多,否則對方如果施放弓箭,呂布他們根本無法抵擋。
呂布慢慢的向前殺着,等他殺出這個包圍圈的時候,發現身邊的人只有十來個了。他前面還有一支近三百人的朔方騎兵,正在對方几千人的圍攻下捨命死戰,呂布見後殺機大盛,也豁出去了:“跟我衝!”
帶着身邊的十幾騎就衝了上去,揮舞自己的方天畫戟,見人就殺。那些朔方騎兵已經連續戰鬥了一個晚上,早已經筋疲力盡,如今一看主將來了,人人都奮起自己身體最後一點力量,一時之間居然士氣大增,硬是從這幾千人的包圍中殺了出來。
剛剛殺出包圍圈,後面的敵人馬上追了上來,前面也又出現一支隊伍攔在呂布面前。
呂布知道魁頭這次鐵了心要殺自己了,兇念一起,大聲喊道:“魁頭!想殺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魁頭就在前面不遠處,他當然聽了見呂布說話。魁頭暗暗笑了,他不相信這次孤狼還能跑掉!
呂布兇相畢露回頭喊了一句:“跟我去殺了魁頭!”
呂布身上已經大小十幾處傷口,但是他現在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疼痛,方天畫戟所過之處,慘叫隨之而起,敵人伏屍與地!
慢慢的,呂布接近着魁頭。慢慢的,魁頭臉上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驚恐,是震驚!
“攔住他!攔住他!”魁頭指着越來越近的呂布,大聲喊叫着。
附和他這一聲喊叫的,卻是從一邊殺上來的張遼馬超,還有從另一側衝過來的典韋。
張遼喊道:“孟起,我爲你開路!”
馬超說:“魁頭,我來殺你!”
而典韋說的是:“魁頭!是男人你站着別動!”
魁頭是個男人,但他不是蠢男人。對方最有力的四支箭頭全部向自己射來,留在這裡,很可能變成一個死男人了。魁頭不想死,所有他選擇了後退。
他一後退,一條小小的縫隙就漏了出來。
呂布放眼一看戰場,能救得都救了,再不走自己也走不了了。當即匯合張遼,從魁頭閃出的那個縫隙向外殺去。
呂布馬超張遼三個人充當箭頭,曹性和魏延掩護,典韋斷後。沒有人能擋住這個箭頭!
他們衝破了扶余人的防線,在拓拔輝還沒有來得及和丁零人組成新的包圍圈之際,呂布帶着這些殘兵從鮮卑人和丁零人的縫隙間打了一個鑿穿。
呂布再一次用武力證明了自己的強悍!
他走在整支隊伍的最後,看着那些逼近自己的敵人,方天畫戟遙遙後指。
鮮卑人怕了,扶余人也怕了,那些丁零人同樣害怕了。
孤狼跑了,帶着近三千頭小狼跑掉了!在他們精心佈置的陷阱之中,這頭孤狼居然走脫了!
半天一夜的混戰,雖然朔方軍士損失了九千士兵,活着的也基本上人人帶傷,但是他們的強悍讓對手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他們!
張遼也有些迷茫,他也不知道爲什麼計劃好的一切忽然變成這樣!張遼問呂布:“大哥,我們回朔方麼?”
呂布搖頭:“朔方?我們不回去。”
馬超的眼神變的很呆滯,因爲他之所以到現在還活着,就是期待呂布能出兵幫他報仇。這些草原上的民族,毀掉了馬超的希望!
呂布提起自己的方天畫戟:“走!跟我殺人去!”
衆人馬上都站了起來,呂布說道:“既然整個大漠都以我爲敵,那我就做他們的敵人好了!從現在起,我見一個,殺一個!”
還活着的軍士顯然對呂布這翻話很深以爲然,都認爲呂布說道他們的內心深處了。所有的人都跨上戰馬,準備對前方的部落展開屠殺。
唯獨徐庶,站立在地上沒有動。呂布催促到:“元直,想什麼呢?我們去前方找個部落洗劫了他!”
徐庶搖頭:“孤狼,你認輸了麼?”
呂布一愣:“我怎麼會認輸?我現在就是要去殺光他們!”
徐庶笑道:“這樣做,和一個馬匪有什麼區別?你想帶着這些兄弟去當馬匪的話,徐庶不奉陪了。”
呂布眼光一寒:“那你說該如何?”
徐庶跨上戰馬:“我們必須阻止鮮卑人靠近朔方!這是我們的任務,只要還有一個人活着,都必須去做。”
呂布稍微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也明白徐庶說的十分在理。
他不是那種胡攪蠻纏的人,於是,呂布收起自己的畫戟,神情恢復平靜:“元直說的好,我們先去打探情況,然後再做打算。”
張遼這個時候卻是搖頭:“還是聽你的,先找個部落,讓兄弟們歇歇再說吧。”
沒有能夠捕殺孤狼,讓魁頭等人震驚不已!如此精密的佈局,如此強悍的兵力,卻依然被那隻狼跑掉了!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去把狼窩給毀了,讓這隻狼沒有辦法在這裡生存!鮮卑人和扶余人繼續南下,丁零人卻返回自己的領地去了。
魁頭知道,攻打朔方的戰鬥並不比自己這邊絞殺孤狼要輕鬆多少,因爲孤狼不好惹,橫刀將軍也不是好惹的!
魁頭不知道的是,那隻孤狼並沒有認輸。
朔方城下,劉豹除了損兵折將之外,居然一次都沒能蹬上朔方的城牆!那高高的城樓之上,童老大手提長棍,傲視着城下的千軍萬馬。
慕容紅非常堅定的執行着童軍的命令,甚至放下一個草原上長輩的身段,去做那些童軍沒有時間去做的小事。
跟隨慕容紅許多年的親信,也是一個小部落的首領,叫福溪的對此非常不滿!福溪對慕容紅說道:“大帥,這些事情你不要做了!”
慕容紅問爲什麼,福溪說道:“我們可以去幫那童軍跑腿,你不行!你是我們的大帥!”
慕容紅拍拍福溪的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現在朔方城正直關鍵時候,每一個人,都必須出力。”
福溪想了良久,終於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大帥,這朔方能守的住麼?”
慕容紅看着他,沒有出聲。
福溪接着說道:“前幾天,我在城上接到匈奴左賢王的信,他說了,他知道您對鮮卑的忠心…….”
慕容紅揮手打斷福溪的說話:“此事不要再提,福溪啊,我們現在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你明白麼?”
福溪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慕容紅微笑着說道:“你說的信,我也收到了,我知道他肯定也給你寫了信。聽我一句勸,就當自己什麼都沒收到!明白麼?”
福溪跪下說道:“大帥放心,我這一輩子,跟定大帥的了。”
慕容紅滿意了:“這樣就好。”
等到福溪退下,慕容紅的臉色馬上變了。他根本沒有接到什麼劉豹的信件,可是底下的人卻收到了!
顯然,自己就算真的想投降,也不可能被別人接受了!慕容紅氣惱萬分,叫人喊來慕容九城。
“底下有多少人接到了對方的信,一定要查清楚!”慕容紅對自己的兒子說道:“把這些人都找出來,嚴密監視。如果有所異動,你知道該怎麼辦麼?”
慕容九城點頭:“爹爹放心,孩兒一定把他們都揪出來!”
但是話鋒一轉,慕容九城上前一步,湊到慕容紅的耳邊,小聲說道:“可是爹爹,現在的形勢,我們是不是該爲自己想想?”
慕容紅對他卻毫不客氣,一巴掌就甩了過去:“蠢豬!”
慕容九城捱了一下,訕訕向後退了兩步。慕容紅手指着他:“我告訴你,以後你就認童子安做大哥,你的命就是他的!知道麼!”
慕容九城有些惶恐:“是,孩子知道了。”
慕容紅打完之後,忽然間嘆了口氣,上前拍着慕容紅的肩膀:“孩子,你是我的希望,是我慕容紅最驕傲的兒子!一直都是!”
慕容九城點頭,卻不敢再接什麼話。
慕容紅自顧說道:“你記得前些日子麼?童子安說他感覺很不安全,所以拼命的往朔方搬運物資。”
慕容九城這時候敢說話了:“這些漢人的運氣就是好些。”
慕容紅卻是一聲長長的嘆息,然後像是回憶往事一般:“這叫直覺,就像一隻狼能感受到危險一樣,有些人也可以做到。這種人,大多是經歷了生死和挫折之後,能像狼一樣,嗅到危險的味道。”
慕容九城並不說話,呆呆的看着慕容紅。
慕容紅隔了好半天,放才說道:“以前,也有這樣一個人,有這樣的本領。”
慕容九城好奇的問:“誰呀?”
“我們鮮卑最偉大的大王,擅石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