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很厲害,呂布看的出來,也聽說過。有能力殺掉董卓的人,應該是個高手,那個高手被人壓的動彈不得,一刀砍了腦袋。這兩個人的武藝足以吸引呂布!
呂布問道:“將軍,那兩人叫什麼?”
董卓搖了一下腦袋:“我沒問。”
衆人錯愕,被人救了性命,居然不問對方的姓名?這也太不合常理了。
董卓望着他們狐疑的眼神,笑出聲來:“我知道你們想什麼!他二人身穿布衣,可能是義軍吧。我本看他們身手上佳,想給他們謀個功名,也曾詢問。後來他們的大哥出來回答我,他是白身,中山靖王之後。”
董卓呵呵一笑道:“人家是中山靖王之後,就算是白身,也不是咱能提拔的,皇子龍孫的事情咱過問不了。”
童軍心知董卓說的是劉備三兄弟,見周圍將士對董卓這話深以爲然的表情,心中暗歎:劉備當真背運,如果是一儒將,聽劉備那樣說,定然待以上賓,這董卓卻是最忌諱別人和他談出身的。
“奉先,你也喜歡這赤兔?”董卓問道。
呂布一愣:“赤兔?”
董卓很是得意,拍拍自己身邊的寶馬:“這是我給它新取的名字,含動如脫兔之意,如何?”
呂布點頭道:“好名字,配得這馬!”
董卓哈哈大笑:“若是別的寶馬,我讓與奉先就是。怪只怪我實在太胖了,除了它,別的馬駝不動我。”
呂布尷尬一笑:“怎敢讓將軍割愛。”
董卓拍拍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童軍,說道:“子安,你與奉先均無坐騎吧?”
呂布神色一傷,他爲了追趕赤兔,狠命的打馬,跨下坐騎回來之後就不行了。
童老大卻是說道:“末將本屬步兵,自是無馬。”
董卓點頭道:“你們二人,去我的馬廄,隨便你們挑,一人一匹,還有誰沒馬的?一併去取!”
衆將頓時起興,由那樊稠帶着,一行人浩浩湯湯向董卓的馬廄去了。
沒馬的挑一匹,有馬的也跟去,看能不能換匹好的。惟獨張遼依舊沒動。
董卓很是奇怪:“文遠爲何不去?”
張遼笑道:“馬雖不好,卻跟我多年,不忍輕棄。”
董卓讚賞不已,待衆人遠走之後,拉着張遼坐下:“文遠,那童子安能在呂布手下走幾合?”
張遼搖頭道:“童子安是新來邊疆的,我也不太熟悉。聽曹性說,他們打過兩次,但曹性等人對最後結果卻隻字不提。”
董卓驚訝問道:“這是爲何?”
張遼衝董卓一笑:“其中緣由我也不知,只是,今天晚上大人就會知道答案了。奉先依然決定,今晚宴會之上,要與那童子安再打上一場。”
不光是董卓,就連一衆西涼將領也來了精神:“當真?”
今夜,是大賞三軍的日子,是按功封賞的日子。
所有的人按功封賞,張志提升最快,因爲人家朝中有人。
他不用呆在這裡了,皇帝在洛陽成了了新軍,讓張志回去。回去當一個真正的將軍。
童軍被提升爲軍侯,朔方軍侯。
經過這一戰,所有的人都意識到朔方城的重要性,皇帝要在這裡留下一些漢軍駐守,也沒新點將領。看了丁原奏章所說童軍十人劫營的壯舉之後,皇帝拍板:就是他了。
一個小小的軍侯,又是所處野蠻之地,自然沒人來爭,更沒人願意爲這個位置拂皇帝的不快。
最讓人吃驚的,是對功勞最大呂布封賞。
丁原上表,請呂布升任主薄。從都尉到主薄,官職上連升了兩級,足以安撫呂布。
可問題是,都尉是武官職位,而主薄是文官職位,這升遷升的讓所有人詫異。
呂布也是一臉的迷茫。丁原拍着呂布的肩膀說道:“奉先,在戰場上,你就算再英勇,也只是一猛將而已。要讓別人看的起你,你必須有讓別人認可的身份!”
呂布恍然,武人地位低下是不爭的事實,丁原顯然是真的把自己當兒子了,他不想讓別人看不起自己。呂布異常的感動:“多謝義父!”
一旁的董卓冷眼看着,並不出聲。李儒站立在董卓身旁,嘆口氣輕道:“從此以後,不知道草原上還有沒有孤狼。”
董卓笑笑:“丁原,呵呵,他根本就不明白,呂布爲什麼被喚做孤狼!現在他給呂布吃的喝的,呂布會感恩戴德。但是以後,呂布膩了,厭煩了,等到孤狼發現,正真適合自己的地方還是狼羣之時,就是他要吃了丁原之日!”
李儒點頭稱是。
劉明坐在董卓的身旁,偷偷仔細觀察了一下大帳中諸將,她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情。
丁原這人看上去溫文爾雅,他手下的幷州將領呂布,張遼,童子安等人也是年輕英俊。
而西涼軍呢?一衆將領望去,李?郭汜,牛輔李儒,每一個人都是歪鼻子斜眼的,打頭的自然是身體猶如水桶一般的董卓。
當真是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想到這裡,劉明不禁偷笑起來。
“子安!”曹性舉起酒來,“你給我一條腿,我敬你一碗!”
本來丁原限制他們,不準多飲。但董卓卻是給丁原連倒了三大碗酒。
丁原不喝,說自己沒那酒量。董卓一瞪眼睛:“你看不起我?”丁原是看不起董卓,但卻不能明說。
正想找個託詞,劉明卻是說道:“刺史大人,今日三軍軍士大宴,請大人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如何?”
丁原什麼也不說了,三大碗下肚,趴下了。
劉明隨後也找個藉口離開。董卓讓人護送劉明回去之後,叫人把桌子上的小碗都給撤了,換大的。
童軍已經連連喝了好幾碗酒,他不知道爲什麼曹性等人都衝自己敬酒,酒桌之上,西涼將領和幷州將領已經劃分成明顯的兩個陣營,西涼人早就開始向幷州人衝擊,侯成已經被人家給灌趴下了,但曹性等人卻始終把目標對準自己。
曹性剛剛坐回,魏續又向自己舉起碗來,這幾人好像根本沒打算讓童軍停下。
再這樣下去,童老大估計自己是要成爲繼侯成之後第二個趴下的了。
想找個藉口離開,起身說是如廁,馬上就有人要和自己同去,一時也無法逃局。
片刻之後,酒精一上頭,也就不想起來離開,但見有人向自己舉杯,端起碗來喝了就是。
西涼將領雖然人多勢衆,怎奈呂布酒量超羣,獨自一人放倒樊稠,郭汜,華雄三人,如戰場一樣,西涼軍的攻勢爲之挫敗,雙方進入了持久戰。
相互挑逗幾個回合下來,又有幾人倒下。剩下的卻都是千杯不醉之人,相互之間均不敢輕易出手。
呂布見酒局進入尾聲,放眼望向童軍。
只見童軍已經不是坐着,而是直接倒臥在坐墊之上,那筷子夾菜都有些費力。
呂布心中大是驚慌,若是讓童老大醉倒,自己還如何與他打過?
現在動手,好像有些卑鄙了。可是自己明日便要隨丁原離開,若是今日不打,這面子要到哪天才能找回?況且童子安也是前兩次卑鄙在先。你卑鄙兩次,我就這一次,也不算佔你便宜。
呂布心中打定主意,馬上喚道:“子安?子安?”
童老大醉眼迷濛的擡起頭來:“啊,哦,喝,喝,”
呂布也顧不上禮儀,趕緊上前奪下童老大手裡的酒杯:“子安,爲兄不是與你喝酒。”
童軍還有些意識,見呂布站在自己面前,也知道坐着無禮,馬上站起身來,身形卻是不住搖晃。
呂布臉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容,柔聲說道:“子安,爲兄明日便走了,你我還有一戰未了,尚可戰否?”
曹性忙的說道:“大哥,他醉了,還是改日吧!”
呂布惡狠狠的瞪了曹性一眼,還沒喝醉的幾人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他們都看的出來,童老大這時候哪裡還能打架?
但這些都是好鬥之人,有熱鬧可瞧豈有錯過之理?
特別是幷州將領,已經見過他們二人的身手,心中更是癢癢。
曹性卻對陳天路幫自己保住腿非常感激,還想再說些什麼,卻不想童軍這時居然用手指向呂布:“你?你?你看不起我?來!我們再來,打過!”
呂布心中大喜,同時也拿定主意,也不用打的童軍怎樣,留下點小傷,讓他明日酒醒知道是自己打的就成。
高居上座的董卓這時候也來了精神:“好,我來做東。你們不妨賭一賭,兩位將軍究竟誰更勝一籌!”
現在還能坐着看戲的,十有八九是酒鬼。十個酒鬼十個賭,董卓這話一出,無疑是將氣氛引到了最火爆。
誰能贏?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呂布贏,呂布贏,呂布贏,還是呂布贏。所有的人都買呂布贏,這讓董卓感覺索然無味。有一種亮着色子等人下注般的感覺。
就這時候,曹榮懷抱着一大把的散錢雜物,也不管值錢於否,往桌子上一放:“我買童軍贏!”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壓的東西實在是稀奇,碎銀、大錢、飾品都有,雖然沒什麼稀奇的,卻因爲數量的關係,成爲所有賭注中最大的一注。
魏續用手指指這一堆:“兄弟,哪來的?”
“借的!”
衆人衝他樹起大拇指,魏續笑道:“有種!我看你怎麼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