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內務府庭院中傳來一陣驚呼聲,衆人目光隨之看去,一柔弱的小女子跌倒在地,當着衆人的面摔的十分不優雅,也是當衆出醜。
原本秀女們都在緩緩行走,展示自己的姿態儀表,這其中一貌美女子忽然跌倒,可是出了大糗,雖說不是在皇上面前,可皇后娘娘在這站着呢。
李嬤嬤有些急了,指着她連忙讓她自己站起來去一邊待着,斷然不會因爲她一人而耽誤了其他秀女的時間。
女子默默起身走向一旁,墨櫻望着她覺得她很可憐的模樣,若是一般女子早就爲自己開解了,可她就站在角落中一言不發。
墨櫻的目光全然被她吸引了,已經沒有功夫注意其他秀女的姿態儀表,李嬤嬤還在審查秀女的姿態,原本是無需這般複雜,李嬤嬤見墨櫻都來把關了,她自然也不敢怠慢,擔憂不好的話傳入皇上耳中自己會被責罰。
庭院中有一處朔石,那女子就站在朔石後,似乎在刻意的躲避着什麼,從墨櫻坐着的位置來看只能看到她的側臉,陽光落在女子臉頰上,臉龐紅彤彤的,細嫩的肌膚就是遠遠的看着也覺得很好。
晴兒陪在墨櫻身旁,她跟隨着墨櫻的注意力一同轉移到那出糗女子身上。
那女子在笑,嘴角是上揚的……
墨櫻原以爲她是傷心的,是躲在那朔石後默默哭泣,想到這般模樣,墨櫻還有些憐惜她。
“皇后娘娘,您瞧着她……”
晴兒話還未說完就被墨櫻打斷了,她輕咳一聲,示意晴兒不要說話,晴兒乖巧站在身旁。
墨櫻眼眶紅潤的看着那女子,見她這般模樣似乎是見到了年少無知時的自己,那時候是無憂無慮的。
女子擡頭仰望天空,看着天空中的鳥兒自由飛翔,嘰嘰喳喳的聲音也不覺得吵鬧,心情舒暢,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她覺得自己這樣是沒有希望了。
“你在此做甚?”
女子聽到一陣清脆的聲音傳來,驚嚇的有些失了神,轉頭看到是墨櫻前來,她連忙屈膝行禮,舉止優雅,神情有些緊張,看到墨櫻前來她心頭涌上一股壓迫感。
“臣女參見皇后娘娘,臣女在……欣賞風景!”女子緊咬着脣邊,緩緩擡頭看着墨櫻的神情。
墨櫻輕聲詢問:“爲何故意當衆出糗?”
“啊?”女子驚訝的瞪大雙眼,眼神刻意躲避着墨櫻。
這時是隻有墨櫻獨自前來朔石後,就連晴兒也未曾跟來,李嬤嬤們也都顧着選秀女,沒時間搭理這女子。
“臣女沒有,臣女不熟宮中規矩,臣女自幼未曾學過禮數,因此也不懂這些,前些日子苦練幾日就被家父送過來了。”女子低着頭不敢和墨櫻眼神有所碰撞。
女子低頭不語,見墨櫻久久都未說話,心中緊張至極。
“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輕聲迴應:“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女名爲司徒夢。”
墨櫻警覺,司徒夢……這正是司徒家的女兒,墨櫻回憶起司徒姓氏,在朝堂上的司徒家也只有從一品的少保司徒南,莫非司徒夢就是司徒南之女?
“司徒夢,你爲何故意爲之?當衆出糗莫非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墨櫻輕聲詢問。
司徒夢吞吞吐吐的模樣,讓墨櫻更加確信這事中有蹊蹺,定然不會是無意的,司徒夢的演技太卓絕了,絕對是騙不過墨櫻的雙眼。
墨櫻雙眸緊盯着她,盼着她能如實回答。
“皇后娘娘,臣女承認臣女是故意的,臣女不過是不想入後宮罷了,臣女沒錯!”司徒夢的回答剛毅且強烈,絲毫沒有因爲眼前女子是皇后而膽怯。
一瞬間,墨櫻從她身上看到自己從前的身影,也是同她一般剛硬的個性,絲毫不會怠慢自己,如今這是……
墨櫻心中審視自己的變化,情緒難以緩和。
“司徒夢你即然不想選秀,爲何要來?當衆出糗也是故意爲之,若是就算如此也被選上了秀女你該如何?”
墨櫻句句在理,這一陣陣詢問的聲音狠狠的撞在司徒夢心頭上,疼痛讓她清醒。
“皇后娘娘,家父堅持送臣女前來,否則臣女也不會來!”
司徒夢氣呼呼的鼓着嘴,她還真是大膽,還從未有人會在初次見面的皇后面前這般強硬。
司徒夢看着墨櫻面無表情,自己倒是更肆無忌憚,在墨櫻面前晃悠着。
“皇后娘娘,求求你把臣女趕出去,千萬別讓臣女當選!這般來娘娘也少了一爭寵的對手,臣女也能如願以償的出宮……”
墨櫻看着司徒夢極度自信的樣子,忍不住抿嘴偷笑,這傢伙還真是高看自己呢。
司徒夢見墨櫻久久不曾迴應她,心中焦急,自己方纔都假意出糗了,總是要送她出宮去吧。
“噗哈哈哈。”墨櫻沒忍住笑出聲來,這司徒夢也太好玩了,居然被送入宮中選秀女,都會出鬼點子想辦法解救自己。
“得,你究竟爲何這樣冒險,若是被他人看到怕是還要受責罰的!”
司徒夢昂首挺胸,絲毫不畏懼,墨櫻望着在陽光下的司徒夢,她似乎是自己當初的那份美好凝結在一身的人物,墨櫻曾經擁有過,如今卻是遙不可及的夢一場。
司徒夢靠近墨櫻身旁,輕聲細語:“娘娘,你有所不知,臣女有意中人了,只是那人他普普通通的,家父看不上他的家世,這才強迫着臣女入宮選秀。”
墨櫻望着她有些入迷了,她還未曾見到能有如此膽識的女子,她樸素大方,純真耿直。
“皇后娘娘,你就幫幫我吧,把我趕出宮去,日後臣女必然會報答皇后娘娘的!”
司徒夢絲毫不見外,她拉扯着墨櫻的胳膊肆無忌憚的撒嬌,恍惚間,墨櫻覺得她和司徒夢的相遇也是老天刻意安排的,也好讓墨櫻能夠找回無憂無慮的自己。
墨櫻望着她祈求的眼神,從這眼神中她看到了真切。
“本宮會幫你的,你現在瞧瞧回去站着,當心讓別人看到。”
“臣女多謝皇后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夢兒永生難忘!”
話音落,司徒夢悄悄溜走,墨櫻心中感慨,她能冒着被重責的風險也是要搗亂,爭取被趕出宮,前來選秀的女子若是有什麼失了體統的事情,恐怕會被傳的滿城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