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君。你寺甲那個拐騙案午結了沒有”
“結了,剛網移交。”
“那就好,專案組的工作得開展了,再沒動靜支隊長那兒可沒法交待了,”你得多辛苦辛苦了啊,下頭這幾個老的老、小的老的管不了小的管不着,一管就撂挑看着,這都一個小時了,連開會的人都聚不起來”
“呵呵
6堅定和胡麗君一前一後從樓上下來,6堅定在風風火火地走着說着,胡麗君聽得對下面幾位的評價,卻是笑而不答,又是一個一無所獲的一週過去了,大週一的早上,支隊辦公室通知上午十一點開會,6堅定這才省得還有一個被遺忘在一樓角落的專案組,這幾天諸事纏事,還真沒顧得上,通知來了不久喊着胡麗君下樓。
邊走邊安排着事宜。
一樓的辦公室靜無人聲。不像上班倒像放假了。時繼紅和嚴世傑倆位臨近內退的肯定不會按時來,不過簡凡和張傑倆人應該在呀?”6堅定挨着辦公室看看,第一間辦公室是空的,第二間一看,也是空的,第三間門虛掩着,6堅定伸着脖子一看,人倒是在,不過一看這人,頓時火冒三丈。
不是別人,正是張傑同志,兩條腿搭在桌上,窩在椅子裡靠着椅背、張着嘴、仰着脖子、閉着眼敢情迷瞪着睡上了,嘴裡偶而還嗬嗬有聲。八成又是週六週日到那兒瘋玩去了,6堅定一氣之下,蹬蹬蹬幾步上前,朝着這貨後腦勺就是一巴掌,張傑猛地一驚差點一骨碌栽地上,還以爲又是那個隊友開玩笑,正呲眉瞪眼要威,不料一看是6隊長,霎時摸着腦袋恬着臉嘿嘿傻笑上了。6堅定可不依不饒了,跟着又是大巴掌追上來了,邊動手嘴裡邊教着:“嘿,”大週一就擱這兒睡呀?雙休還沒玩夠呀,真是欠揍得性,”
大巴掌再一扇過來。張傑一見隊長真有點生氣,頓是縮頭縮身的躲着,邊躲邊喊着:“隊長、隊長,手下留情,你把我打成工傷可沒人幹活了啊”嘿嘿 ,我網閉眼您就進來了,眯了二分鐘不到。”
一個追、一個躲,胡麗君卻是笑着作壁上觀,各刑警大隊裡像張傑這號年紀不大、吊兒郎當的小隊員倒不在少數,有的十**就進隊了,各大隊長管理的辦法基本如出一轍,嘴教育不行,直接就是巴掌教育。只不過張傑特殊,一直就這樣子。重案隊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張傑一躲,6堅定到不追了,氣咻咻地指着張傑好像讓胡麗君看,恨鐵不成鋼地說着:“你看你看,你看這小子,都當爹了還這得性?啊”張傑卻是不甚害怕隊長,只是理虧得緊,不迭地躲到了胡麗君背後,邊跑邊解釋上了:“隊長,您還真別說,就和當爹有關,我兒子這兩天睡顛倒了,半夜弄騰的厲害,有客觀困難啊。”
“站住,郭元和肖成鋼怎麼還沒有來?通知了嗎?”
“通知了、通知了,,一會就到。”
“簡凡呢?”
“隔壁。”
“志…”
6堅定看樣也並不是非要揪着這小子論個長短,只是生氣支隊通知個會議組織起來都這麼難。真不知道當初這案子是怎麼辦的,看來今天有事顧不上張傑,一前兩後,張傑遠遠的躲在胡麗君的身上,走在前面的6隊長一看着他就來氣,又是回頭着:“你就不跟好人學好,你看看人家簡凡,年紀輕輕破了幾個大案了?再看看你,進隊幾年了,除了闖禍就沒幹別的 ”你得跟人家學學,謙虛謹慎、不驕不躁,那像你們這一羣猴屁股坐不住
說活着推開了門,一堆門,霎時愣在門口,像是見到了兇案現場一般驚訝。胡麗君和張傑亦步亦趨上得前來,一看,撲哧聲張傑笑得腮幫子和眼睛擠到了一起。直捂着嘴笑着打顛。明麗君霎時抿住嘴了,着得隊長面色不好,沒敢笑。
只見得辦公室裡,簡凡摞着一摞厚厚的案卷當枕頭,和張傑差不多的一個得性,早睡着了,那側着腦袋躺在案卷上的姿勢就像引頸就戮一般。張傑看了兩眼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得意地看看6隊長,一側身捂着嘴靠着牆角笑上了。
胡麗君也是可笑得緊,卻不知道這一對怎麼着大週一都迷糊得厲害,趕緊地敲敲門示意。狠敲了兩次才把睡夢中的簡凡驚醒過來。迷迷糊糊瞪着,一看是胡麗君和6隊長站門口,一驚之後趕緊地站起來了。
“這,,怎麼回事?怎麼累成這樣?案子還沒開始就累成這樣那還了得。”6堅定說着,正話反話,正色一臉,看着簡凡一臉迷糊,胡麗君側着頭咬着嘴脣偷笑着。
“回烏龍了,今早四點就起來趕看來上班。”簡凡弱弱地解釋了一句。這是實情,好容易回了一趟家,忙裡忙外不說,中規中矩的老媽連逃班也不讓,一大早就趕看來上班來了,可不得累成這樣。
“噢……注意休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十一點開會,你準備一下”6堅定不知道今天怎麼了,看着眼前這個臉上有幾分疲憊之色,臉蛋上壓了幾道印子的娃娃警,知道從烏龍到大原幾百公里,有點,不忍心責備了,說了句回頭就準備離開,又是提醒了:“辦公室注意影響啊。”
說着還真就閉門離開了。剛走幾步,後面張傑就追將上來了,大驚失色地討着公道
喂一一隊長,你也太偏心了吧。我眯了小會,你扇衛光,簡凡睡覺你咋還關心表揚涅?這也太讓屬下寒心了吧?”
“你還有心呀?”6堅定說着一伸手,張傑呲笑着躲開了,就聽得6隊長刮斥道:“我就偏心怎麼啦?你要能破了案,請你到我辦公室睡去,咋樣?。
“他也未必就能破了呀?”張傑悻悻利着腦袋。
“是啊。人家是未必能,但有可能;你呢?是肯定不能。不偏他還偏你呀?”別廢話,催催郭元他們,十一點人到不全。我拿你示
6堅定說着,在重案隊還是有幾分淫威的,對於這個手下卻是不假辭色了,連帶說帶下命令打走了。
,,
人,好歹湊合全了。
細心的一看就現了,這仍然是原臨時調查組的那幾個人,一隊的簡凡、郭元、肖成鋼,重案隊的張傑和倆個已經半內退的時繼紅和嚴世傑,今天的會上只不過多了一個6隊長和胡麗君,要和前專案組的陣容比起來。實在有點,單薄了點。
會,好歹準時開了。
伍辰光支隊長帶着機要秘書坐定到了會議室。翻着隨身的本子跟着就說上了:“同志們啊,今天趁着週一開個短會”我先通報個事,薛建庭的預審事故具體的原因現在尚在調查,根據鄭本勝的交待,另一個有可能涉嫌命案的線索已經交由雲城公安處理,前段時間因爲這事把專案組的工作擱淺了,不管處理結果怎麼樣吧,工作還是要繼續下去,不但要繼續,而且還要有聲有色地開展起來,”
一聽這個開場白,已經清醒的簡凡驀地嘴角帶笑,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伍支隊長,今天這麼委婉的話呢,能從其中聽到一個信息。那就是:內部泄密的徹查也是毫無進展。
這是意料中的事,自然沒有什麼驚訝,不但簡凡沒有驚訝,會場上一干人沒有一個人驚訝,6堅定和胡麗君像在聆耳傾聽、嚴世傑和時繼紅根本心不在焉、張傑在東張西望,郭元和肖成鋼卻是幾天沒見簡凡了,一臉喜色地看着鍋哥眼熱的緊,不知道是感情深得厲害,還是想吃想得厲害。
除了6堅定和胡麗君,剩下倒沒有一個像正經八百聽會議內容,6堅定看着有點來氣,悻悻的剜了張傑一眼,不但想剜張傑,簡直想把今兒召集的一羣剜個遍。
支隊長倒像毫無察覺一般,繼續說着:“現在我宣佈市局一項決定:經局長辦公會議研究決定,原晉原分局失竊案專案組6堅定同志任組長,繼續主持該案的偵破工作,胡麗君同志、簡凡同志任副組長,負責外勤排查、偵破、預審等相關工作,成員的組成以原臨時調查組爲主,人員有:張傑、郭元、肖成鋼、時繼紅、嚴世傑”暫時就原調查組的人員。大家手裡有其他工作的暫時放下。現在快年底了,這個案子是省廳掛牌督導的案子,一直壓得我們支隊喘不氣來,剛剛有點線索又出了事故。這一次,再不能出差錯了,”
說活着的支隊長聲音有點沙啞,不知道是勞累過度還是菸酒過度,一言即出。下面幾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裡各打着小九九,估計是原本還想着的一段時間,卻不料這麼快又上馬了。但此時的感覺又有所不同了。個個面面相覷,卻是沒想到支隊長把原臨時調查組的召來直接組成專案組了。面面相覷的原因呢,怕是對剛剛生過的事還心有
。
“咦喲,,這牽着牲其推輾子,又轉回原地啦?”
半晌無音。粗嗓門的時繼紅沒來由地了一句感慨,一句雷得衆人外焦裡嫩。一聽這話那裡不對勁,跟着幾個小警吃吃地笑上了。伍辰光臉霎時黑了,敲着會議桌刮斥着:“老時,咱們可老同事了啊,你把我比作牽牲口的我不怪你,可牲口在哪?你給數數?。
一句說的下面呵呵笑上了,都看着時繼紅,時繼紅猛地省得失言,不迭地看着衆人解釋着:“我沒這個意思啊。比喻 就是個比喻
一句話轉移了矛盾,把時繼紅壓住了,伍支隊長正色解釋道:“我知道上次臨陣換將大家都有怨言啊,不過不是我說你們啊,咱們是一支紀律隊伍,一切總得有咋。章程來吧?不能像這麼着不聲不響就把隊伍拉出去吧?虧得是找着失槍了,要是找不着失槍,我真不知道該怎麼交待,,這次不同了啊,我和粱局長、肖副局長還有張政委都通過氣了,這個案子只限於咱們支隊,經費、人員由咱們支隊出,將來不管是功勞還是處分。都是咱們支隊得,大家放一百個心,這一次6隊長負責,各大隊需要的人員、車輛、設備可以隨意挑。但有一點,爭取早日把案子拿下,大家說說,有沒有信心,”
沒人說話,不知道是有沒有信心。
“那有什麼問題?有問題趕緊提啊,過了今天我可就不聽問題了,我只等結果。”伍辰光又接着說道,擺着一副領導慣有的姿態,只看結果,不看過程。
衆人還是互相看着,各人的眼色頗多,卻還是沒有人說話。
有點冷場了,這支隊伍可不能以常理度之,沒準該冷的時候他能熱了,該熱的時候,他能偏偏冷了。伍辰光眼瞥,一3定眼,6隊長卻是心領袖會,清清嗓子吸引着衆人城仙丙力,胖手把玩着支中性筆接着支隊長的話說道:“我說兩句啊,先得肯定前一階段臨時調查組各位的辛勤工作,這個懸了十幾年的案子才重見天日,就這一點上說啊,我非常有信心儘快把這個案子拿下,再則。支隊歷來對我們重案隊的工作是非常支持的,有了人員、設備、技術上和的支持;支隊長曆來對重案大隊的工作也是關懷有加的啊,這是有目共睹的,這一次呀。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這個案子上取得新的突破
聽着支隊長有幾分官僚的官話,簡凡有點胃疼;不過再聽到6隊長這多少有點拍馬屁成份的言,胃倒不疼了,牙疼。
沒有線索、沒有提偵破思路,只是泛泛地下了個任務,其實現實的偵破和影視劇的中的頗有差別,很多案子都是在沒有線索、沒有目擊的情況下,領導拍着腦門就決定了。上級一追,下面就查,至於查什麼、往那兒查。查到什麼程度,領導基本都抱着摸着石頭過河的心態。從警一年對這個隊伍也多有了解了,嚴格地說,官僚習氣和尊卑關係還是非常嚴重地。像支隊長這號中層人員,基本是傳達上級的任務,坐鎮指揮,每日裡挾着筆記本文山會海瞎扯淡;而6隊長這號基層帶頭人呢,上不上、下不下。自然對上吹、對下趕了。真說到了根上,吃苦受罪的還是那些一線的幹警。
倒不是怕吃苦受罪。最怕的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看得越明白,話便越少,神情便越篤定,最起碼在簡凡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從調查組開始就見得嚴世傑那張老臉上從來沒有過什麼喜怒哀樂的表情。
“大家說說,還有什麼意見麗君,你這兒有什麼要提的?”6堅定說着結束了自己的言,看看倆屬下,胡麗君自是聽之任之,不提意見。張傑呢,就有意見也不敢提。嚴世傑是從來不提、時繼紅是說了句錯話,現在都不好意思說話了。 只剩下一隊那仁人了。郭元和肖成鋼都看着簡凡。跟着幾個人的眼光都投向簡凡,
“大家別看我呀!?我又不是組長?。簡凡看看衆人都在等着自己,笑着弱弱說了句,包袱被的摞過一邊,這麼一說,好似幾個人還非常失望一般,6堅定驀地現到了這個微妙的變化,心裡暗暗不解,好像整個會場的中心在簡凡那個不起眼的位置,這今年紀最小的人,看樣威信倒還不
“要沒什麼問題。就這麼定了啊,我再強調一句啊,一定要遵循組織原則和警隊的紀律,千萬不能再像前一次莽撞冒失 好,散會,”
短會,就是短會,看樣伍支隊長在忙着什麼,散了會邊接着電話邊出了會議室。新組織的專案組6續地起身,按捺不住的時繼紅又來了:“哎,6隊長。明兒明兒我請個假成不?”
“時大姐呀,您就不清假也沒見準時來過呀?。6堅定看着一臉肉肥的時繼紅無奈地說了句,像這等預審出身的老同志,又是老婦人,嘴尖牙利臉皮厚,可不是自己招惹得起的。
時繼紅一請假樂呵了。嚴世傑雖就沒有這麼明目張膽了。不過就不請假,基本也到不了崗,這倆人一路貨。
剩下幾今年齡相當的圍着簡凡可是有說有笑。
肖成鋼樂得直在背後抱簡凡,嘴裡喊着:“鍋哥鍋哥,當組長了,請客,”
郭元湊上來了:“哎必簡凡,江師傅唸叨你呢,抽空回看看
張傑問得最直接:“兄弟們,今兒去哪吃去?。
“簡凡家,,都去都去
“四涼八熱再份湯,老規矩悄”
簡凡不迭地躲着。這麼着親熱有點,應接不暇,一舉手一示意,仁人圍着立馬聲停了,就見得簡凡說道:“我有個提議啊”回一隊,和江師傅一塊吃。省時省力省錢,時樣?我親自操刀啊”
“同意 ”幾個人一聽樂了。
“把時阿姨、嚴叔拉上”6隊、胡姐,你們也一起去啊。”
6堅定和胡麗君都是找了個藉口婉拒了,眼看着四個小警簇擁着時繼紅和嚴世傑擠上了一隊那輛麪包車,駕車的肖成鋼風風火火絕塵而去,6堅定笑着搖搖頭。不無幾分可笑地說道:“看,這在吃上結下的戰鬥情誼還是挺深的嘛。一呼百應啊麗君,這小子到底怎麼樣?你說不見他人吧。覺得這小子處處出奇,是塊料子,可這見面真不如聞名,越看越不靠譜”。
“呵呵,我尊重領導意見
胡麗君笑着應了句,不過這一句也多少有點口是心非,最起碼不敢芶同6隊長的看法。就今天會上不動聲色的樣子,比記憶中那個有點膽有點懦弱甚至有點少不更事的性子多了點什麼。
像穩重?好像不太像,依然是個好吃貪玩的性子,怎麼着看也不像穩重。胡麗君也搖着頭笑着,心裡暗暗地有點懊悔倆個人曾經有過的那一夜羞於啓齒的事。不在一個單位不多見面尚可,而現在偏偏又把倆人安排到了一起。自己即便是再裝着表面沒事,也免不了心裡的尷尬。
生活,有時候就像惡作劇一樣,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