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今天怎麼回事?”刑偵一大隊特訊室裡,主審郭元、記錄肖成鋼,看着被帶進來的薛建庭,郭元出聲問道。
“沒怎麼回事呀?花錢買古董唄,發生了點口角”這有什麼呀,南宮市場裡不天天打架嗎?幹嘛光抓我呀?”薛建庭揚着腦袋,滿不在意地說道。這個人比想像中難纏。王明先前提醒過,這是個出了名的刺頭,就依着南宮市場混飯吃,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別說沒親沒友的外地人,就是擺攤設點的本地商戶都對這貨退避三舍。
“據你們這夥毛小四交待。是連刃打電話把人召到一起的,是
“他招毛小四了,管我什麼事?”
“那這古董搶回去,給誰呢?這你也不知道呀?”
“誰給錢就給誰唄,哎警察同志,這不對呀?誰搶了?我是買了,他不賣就算了唄。”
“噢,不賣就打人,是吧?這還不算搶劫呀,起碼也能給你定個搶奪吧?要不要我回放下你們搶到手裡的照片呀?”
犧,大老爺們,發生點口角不正常麼?這有什麼呀?我也沒怎麼着他呀?我確實就是買了,還給了他三萬塊呢?”
“是給了三萬塊,可你知道那古董值多少錢?”
“那我怎麼知道,還沒看呢?”
“不知道、沒看你就願意三萬買塊石頭呀?這塊大玉鳥只在霧月閣現過身,說,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我自己看見的,,我鼻子上長倆眼,幹嘛要聽別人說,我自己不會看呀?”
幾問幾答,這薛建庭揚着腦袋。還是一副老大不尿老二的得性,不能自圓其說,直接就要無賴。郭元和肖成鋼互看了一眼,肖成鋼一拍桌子,厲聲叱喝道:“你的同夥都交待了,你還抵賴是不是?知道把誰抓進來了嗎?你的後臺,連刃。你們老闆齊援民,都進來了,你想躲呀?躲得過去嗎?”知道那尊大玉鳥值多少錢?五十多萬”夠判你十年二十年了
薛建庭眼骨碌碌轉着,明顯不知道此話的真假,悻棄的擺着腦袋,不敢再犟嘴了,可也不買這倆人的賬,郭元和肖成鋼再拍着桌子叫囂,這貨色乾脆揚着腦袋,不予理會了。
還以爲提審結束了,薛建庭正自高興熬過了一堂,誰知道這倆一走,又來了倆,讓薛建庭有點詫異。此時再進來的卻是張傑,嘻笑着把記錄本一扔,又開始了重複着一句話:“說說,今天怎麼回事?”
又是一番爭執,反正一口咬定這是買賣沒成發生了口角,其他事嘛,反正就是不認賬。
又熬了半個小時,第一組審訊的郭元和肖成鋼又進來了,就像先前並沒有審過,也根本不知道任何案情一般,記錄本一扔還是那句老話:“說說,今天怎麼回事?”
這架勢就像第一次見薛建庭一樣,這下把薛建庭搞迷糊了,明明已經審過了嘛。傻模愣眼看着郭元和肖成鋼終於有反應了,弱弱地說了句:“哥哎,大星期天,咱別這麼消遣人成不?您不已經問過了麼?”
“哎,對了,,今兒就是消遣你來了,問不出來我們就輪班問,直到你說了咱們繼續,說說,今天怎麼回事?”
郭元捉狹似地說道,這下可真把薛建庭氣着了,氣着之後的表現是一言不發,不過照樣是隔半個小時一換人,一換人開門見山就是一句,說說,今天怎麼回事”
連着聽了好幾回,薛建庭真有點發毛了,好像這幫子不知道哪冒出來的警察,根本就不在乎今天是怎麼回事,純粹找茬來了。
兩方,耗上了,對於一隊幾位,確實也不在乎今天怎麼回事,人證、物證、目擊和攝像一大堆。就零口供薛建庭這回也脫不了罪。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是等着兩百公里外的消息。齊援民進幕不到兩個。小時,值班室的電話已經響個不停了,七扯八扯已經有人在打探具體情況,不時出來咬着耳朵商議的幾位其實心裡一個比一個清楚,就刑偵一隊這小廟,根本關不住齊援民這尊大菩薩,能不能過了今夜都難說,而且更擔心的是,這次行動根本沒有向隊長彙報,如果短時間解決不了問題的話,那後果,,
不敢設想,反正是很麻煩。要說抓薛建庭尚有情可原,可要沒證沒據拘傳齊援民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普通人勉強能矇混過關,可這種名人、有錢人,肯定是好抓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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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名、樹的影,,這句話其實不對,應該是名人的名,只有名人的名才值錢。特別像齊援民這號名人,一被警方帶走,加上唐大頭一夥故意在南宮市場裡添油加醋亂扯淡,說什麼霧月閣涉黑、齊援民身負命案、走私文物的舊案東窗事發、而且今天又支使手下攔路搶劫古董,數罪併罰,這回估計是嗝屁了”這消息越傳越玄乎,雖然達不到震動大原的水平,可震動南宮和開化寺這片市場一點問題都沒有。店裡通知了家裡、家裡在風風火火的四處找人打電話,省古玩鑑賞協會、南宮商會、南宮派出所、分局都有人在打探着消息,都不知道緣何敢動這個古玩界的泰斗,按照公安內部的思維,動這麼一號人物最起碼得省廳一級的專案組纔敢下手,不過這個正常思維方式倒讓不知內情的大人物只敢拔個電話問問,持着觀望的態度遲遲不敢有所動作,畢竟是涉案、畢竟是和這種涉案的扯上關係都不那麼好說話。
時間,因爲混亂稍稍爭取到了那備點。
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齊援民身上的時候,就出現盲點了,這個盲點出現在距大原兩百餘公里的汾陽監獄,對於大原此事尚不知情、對於監獄方,是一個例行的外調,而對於再次到此的簡凡和時繼紅,較量才真正開始了
監區自動門緩緩滑開,獄警帶着身着“汾監”字樣工作服的鄭本勝從監區進入到了工作區,隨着獄警腳步亦步亦趨走着的鄭本勝有點心神恍惚,進了詢問室還是一副不以爲然的得性,看着面前坐着仁個人,兩個認識,一個女警不認識,不過長得挺漂亮,訕訕地坐下,不知道這幫警察又要玩什麼花樣。
不過不管玩什麼花樣,看樣是準備抵賴到底了。鄭本勝剛剛坐下,直着腰桿試圖表現出心裡的“止乏壯來。這架勢讓人覺得好像無懈可擊了。
“鄭本勝。我們徵得了獄政方的同意,準備再次對你進行詢問,很抱歉又來打擾你了
簡凡不鹹不淡地來了個開場白。時繼紅已經恢復了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楊紅杏沒有經歷過這陣勢,正在調試着電腦。理論上每次進監外調都需要支隊開署外調證明,不過這一次簡凡又撿了個漏子,上一封開具的時效是一週,兩次的間隔還沒有超期,這第二次嘛,就在無人知道的情況下進行開了。
這也是玩了一個小聰明,如果逮着事了,當然好;如果一無所獲,那就只當此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了。畢竟兩地的警務溝通不會那麼嚴。
鄭本勝此次發話提拼了,苦着臉,一臉無辜、一臉善良、一臉被冤枉的表情,先自辨白道:“警察同志,我該坦白的。我已經全部坦白了,您問的那事我真不知情,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候我又在監獄,您讓我怎麼告訴你們呀?這話不能亂說不是?,,再說了,我現在還是無期徒刑,我有必要和政府對抗嗎?”
“我們對你的態度表示同情和理解。”
時繼紅表示理解,口氣沒那麼強硬了,看着楊紅杏點點頭調試完成了,說了句:“別緊張,今天不是來問你案子的,也不是要你做什麼坦白,我們只是來給你一個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抓住這個和今,我開門見山地告訴你。就在這們來之前,因涉嫌一樁文物走私、搶劫重罪的齊援民、連刃、薛建庭以及司機張大友、保鏢齊雙雲已經被大原警方刑事拘留”徵的獄政方同意,這個情況可以告訴你。對於此事,你有什麼看法嗎?”
如同雷霆乍驚,鄭本勝兩眼一愣,詫異中帶着幾分不信,張口結舌,說不上話來了。不過一詫異,馬上回復了正常,八成不太相信這話,這消息來的太突然了。
時繼紅一示意。楊紅杏把筆記本一轉一對面,播放了幾段視頻,正是薛建庭被抓、齊援民、連刃以及保鏢、司機被押回一隊的畫面,特別是在霧月閣齊援民被帶走的那段,圍觀的幾百人現場效果相當不錯,看來在鄭本勝的眼裡頗具震憾效果,簡凡暗暗地注意這傢伙的眼皮子像上了發條一樣,蹭蹭蹭直跳。
半晌無語,鄭墊勝,這個大個子,坐在椅子裡有點畏縮,有點緊張的慌亂。腮幫子上的肉帶着胡茬抖着,似乎在斟酌此事的真假。不過這事在他眼裡怕是假不了,警察恐怕不會擺這麼大排場演場戲、而且就演戲老闆也不會那麼配合,看那場合,八成是把老窩裡一鍋端了。
眼裡的慌亂過後是有點兔死狐悲的淒涼,好像爲上上下下的同一歸宿感到悲涼,鄭本勝長閉着眼,一大會都沒有睜開,放在膝上了手,偶爾會出現莫名的痙李。
這一次的打擊,可算致命的,時繼紅捕捉着這些細節,心裡暗暗贊着簡凡能想出這麼餿的招數來,其實刑訊對於嫌疑人過於簡單和直接,如果能突破嫌疑人心理防線,那纔算得上一個。真正的、成功的預審案例。而現在。看得出嫌疑人的心理防線已經開始鬆動了。
“鄭聖勝簡凡和時繼紅交換了眼色,斟酌着語句開口了:
“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中間有多少事我不知道,可我猜也猜得到,這事對你影響恐怕你自己很清楚吧?”在監獄的好日子快到頭了。方便麪、火腿腸、雲煙還有存的零花錢,從現在開始沒人再給送了,你老兄的糧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斷了吧,經濟基礎決定你的地位,其實在監獄也是一樣的,你一成窮光蛋,這日子就不那麼好過了吧?而且更可憐的是啊,齊援民一到,你這個。無期再改有期,可就遙遙無期了;你這種生活到什麼時候結束,也是遙遙無期了,你,難道不想想其他出路?”
一說到“遙遙無期。”明顯地看着鄭本勝的腮幫子抽了抽、網咬着牙,牙打了個顫。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常態。簡凡暗道着這傢伙的神經有點異於常人,如果不仔細觀察,根本感覺不到這傢伙已經受了很大的刺激。但越是這樣僞裝,越能說明受的刺激越深。
“鄭本勝。你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呀?”
換人了,時繼紅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勸上了:“我也給你說兩句不知道你聽不聽的進去啊,第一次坐牢,你判了十五年,服刑八年零六個。月,以齊氏兄弟的能力,你這刑期可有點長了啊?齊樹民判了無期六年就出去了,怎麼就沒人撈你呀?值得爲他們這麼賣命嗎?,,還有啊,據我們初半掌握的資料,齊氏兄弟的資產一個億打不住吧?豪宅幾處、產業做到了國外,你辛辛苦苦賣了一輩子命,他們給了你什麼?你到現在連家都沒有一個,別說老婆孩子了?”怎麼着;就準備死哪扔哪?到現在還不明白呀,我是救你不是害你,檢舉揭發別人的犯罪事實、立功贖罪,爭取減刑,儘早出獄是你唯一的出路”。
時繼紅的粗嗓門聽起來頗有震憾效果,跟拿着擴大喊話差不多,一到聲音加重強調,總是能驚得此時正心下無着的鄭本勝打個激靈,直到講了半天,鄭本勝目光遊離着,嘴脣翕動着聲音縮小了幾個分貝,慌亂地說了第二句話:“我,我,,我真沒有什麼可交待的?。
“是啊,你是沒有什麼可交待的啊。沒讓你交待你的事。”簡凡偷換着概念,順坡下驢地勸道:“我一直相信你在對於你本人的罪行上是誠實的,我們要問的是什麼你知道,而且那件事我們更知道,和你沒有關係。爲什麼不告訴我們點什麼?”
鄭本勝的頭垂低了,外面的一倒,彷彿裡面的人也被抽掉了主心骨,頭低着,神色悽然尚在強自辨着:“我,我,那那那事我真不知
“沒人強迫你知道,也沒有人強迫你非要說。”
簡凡順着話頭說道:“對於齊援民、連刃、薛建庭一干人的預審已經開始,預審有多厲害相信你很清楚,他們能支持多長時間,我想你心裡八成有數吧?十個小時,要不,多點,二十個小時?三天過來鐵打的也要爬下了,有句俗話叫,與人民爲敵是沒有出路的,別小看這句話,有時候挺管用。
對於你。嚴格地說我們大老遠來呢,就是想取得一定線索加快預審進程,同時也給你一個機會,燃公許給我們省點時間、奠正到了立功贖罪的程度也能冊…”幾年。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準備和齊氏兄弟這一夥一起佝葬?,,明告訴你鄭本勝,我瞭解你的心態,對於你來說,已經無期了,還能怎麼樣?可我不認爲如此,立功贖罪對於你的意義可就大了,你自己掰着指頭數數,就真判了無期的。最長的郗超不過二十年,要是有立功贖罪的行爲,那時間可就更短了。難道放着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萬一你不開口,再讓齊援民一夥咬出點你什麼事來,這死路走得可就更利索了
小警察臉上雖然面嫩尚餘幾分稚氣,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字字如刃、句句如刀,每有語句言辭上的強調,總是說得鄭本勝不是眼皮子跳、就是腮幫子肉抽搐,看來這件事敲到了要害,就像先前預計那樣,隨着一步一步緊逼,要迫使這傢伙到不得不自保的地步了。
這是一場心理上的搏弈,從第一次見到春光滿面的鄭本勝,簡凡就覺得這根本不像一個重刑服刑的犯人。又從探監的細節、鄭本勝閃爍的言辭以及調查對各條線索的梳理,簡凡找到了這麼一個最薄弱的突破口,讓內部的人開口無疑是最有效的一擊,而讓這種不見棺材不掉淚的人開口,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敲掉他所有的依仗,讓他絕望,一個人只有在絕望的時候纔會求生的本能。
除外面的兄弟全部被抓、外面的支撐倒臺,簡凡實在想不出第二種讓這種人絕望的辦法。
此時看來,像是奏效了……
沒有送暖氣,有點冷的詢問室裡,被詢者的椅子是焊在地上的鐵椅,和四周的空氣一樣冷,簡凡和時繼紅一人一段,算是把鄭本勝越來越往絕望的溝裡越推越深。枯坐着的鄭本勝如喪考她,臉色比鐵椅子的鐵青還要深幾分。或許他沒有注意到,正對着自己的微型筆記本上的隱形攝像頭,正把預審的細節一個不漏地錄了下來,就等着他崩潰的最後一玄
不過,這一刻沒有來,靜默了良久,鄭本勝擡起頭了,有點可憐地問了句:“哈哈,給支菸抽行麼?”
“不行。”時繼紅聲音冷了幾分,虎起臉馬上拒絕了。絕望更深了一層。
跟着簡凡只見愕時繼紅手刷刷在紙上一戈”寫了仁字:準備走。
“鄭本勝,好了,既然你不準備開口,那我們耗下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我保證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你”如果還有下一次,一定是你的同夥交待了你什麼罪行需要覈實,到那時候你就是罪上加罪了”請吧。你可以走了。
時繼紅伸手故作了一個請的姿勢,楊紅杏歪歪嘴脣有點失望。不過簡凡卻是不動聲色,最後這句明顯也有某種效果,看着鄭奔勝要起的時候遲疑着,遲疑了兩次才站起來,獄警一催才挪步子。
這傢伙肯定知道點什麼。簡凡心裡暗道着,思忖了片刻沒有想出什麼合適的話來。不過時繼紅的腳卻是踢踢簡凡,一看正在故作模樣的收拾東西,簡凡也跟着收拾上了。詢問室,有點詭異,只聽得挪椅子起身就記錄本嘩嘩的聲音,簡凡側眼一瞥,鄭本勝已經到了門口”
奇蹟總是在失望的時候出現的,快到門口的鄭本勝遲頓了一下下,猛地轉過身了,期待地看着仁警察:“我”我檢舉,我我,我現在檢舉行麼?”
預審的行話說,這叫撂了,簡凡的心一下子提起來了。
還是時繼紅老到,根本頭也未擡,讓獄警稍稍等等,隨口說到:“可以,想站着說,想坐着說隨你的便,不過我們一走,你可就沒說的
“我,,我真不知道那四件古董誰,誰偷的,,郟奉勝結結巴巴,說了句讓仁人喪氣的話。不過這話鋒一轉又是交待到:“可我,我聽說,花庭,噢不,就是薛建庭,手裡有槍”有支手槍,他他他說,是從公安局弄出來的,有次喝了酒瞎扯的,好像就就是晉原什麼局,我,我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這消息瞬間把簡凡、時繼紅和楊紅杏仁人雷蒙了,瞪着眼直視着一句話三抿嘴、一個字三結巴的鄭本勝,簡凡手在衣服底直擰自己的肚子上的肉,心砰砰地直要跳出胸膛來,就爲這一句話,挖了一個多月,愣是聽到了。文物和錢怕是找不回來了,如果槍沒有被毀,那可就有最直接的證據了。
這時候可就顯出老同志的水平來了,時繼紅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要是傳言,一定要說清楚時間、地點、和誰、怎麼說的,我相信你,請坐下,慢慢說。”
鄭本勝被鼓勵了下,獄警領着重新回到了座位上,結結巴巴地開始了:“他說弄過個雷子,還弄了支手槍,不過不到難時不輕易用,一直埋在老房子的爐坑裡,等酒醒了,我問他,他又死活不承認了那四件文物在我們手裡丟了後。我也想八成是齊援民又弄回去了。要不那二百多萬一賠,他們齊家當年就都喝西北風去了,可我我真不知道誰幹的,我一直跟着弟弟齊樹民混,除了當年我們被逮的四個,齊家兄弟在雲城、大原養的人也不少,好多都是盜墓和古董二道販出身…”
“既然你並不確切知道什麼,齊家兄弟怎麼還會四隻如一日,不間斷地來看你,而且來的是不同的人,這之間有什麼特別原因嗎?我覺得不僅僅是個哥們義氣的關係吧?”簡凡趁着停頓換氣的時間,插了句嘴,這也是心裡一個還沒有找到答案的疑問。
鄭本勝抿抿嘴,嚥着口水。喉結在使勁地動,結結巴巴說道:“那那是因爲,李,李三柱,有條命案我知道,在雲城搶生意,把個南方來搶古董生意的老闆做了”數我坐牢時間長,他們,他們悄我反水,一直在照應着”
這時候,鄭聖勝破罐子破摔定了,不過輪到簡凡心理變化加劇了,只有時繼紅還有條有理地問着,楊紅杏強自鎮定着,簡凡手叉在胸前,其實是捂着前胸撲通撲通亂跳的心,心裡暗自道了句:曾國偉還沒找着,看來先把地震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