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即利劍,鱗即鋼鎧。
雙翼鋪展,天下大亂。
甦醒的時刻起,天崩地裂。
龍的語言蘊含着某種真靈,吐息擁有着偉力,古紀元屠龍者大能,將這種偉力稱之爲龍吼。
用人類的語言,模仿起它的真名發音。
名爲嘉爾塞克。
自九百年前的天球交匯,就降臨到這片大陸。
於這滿是黃金的無主之地棲居。
已近千年。
鐵魂島。
中心神廟。
天空陰鬱,沉重灰霾的鉛幕似是在壓向整塊大地,先是零星的細雨飄灑,隨後轉爲傾盆大雨。
古老的石築宮殿,四方都是青石階梯,約莫上千階,而中央高臺上輝煌的古樸建築外表因風化以及瘋漲的藤本植物,已經失去了曾經的面目。
這裡的文明早就不復存在,偌大的宏偉宮殿,瑣碎的內部結構已經完全被摧毀,石柱,隔牆,統統在某種偉力下倒塌。
使得這古老石築宮殿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洞窟,且沒有任何照明,只是一片黑暗。
道林格一行人已經抵達了這裡,登上長度誇張的階梯,進入宮殿的內部。
藉着火把照明。
一行人的臉上充滿了掩飾不住的狂喜,以及無盡貪婪得到滿足面目攪扯成了至福的弧度。
深入宮殿兩百米後,已經是伸手不見五指,但在火把照明下,以及靴下傳來的觸感。
珠寶,金器,寶石,一件件流轉着晶瑩璀璨光澤的器物,遍地都是。
部分人已經狀若瘋狂。
捧起一把又一把,甚至是脫下外套拿衣服來包,只恨自己僅有兩隻手,不能把這裡所有寶物給搬空。
要是把這些拿去賣了,五萬金龍?不……甚至是十萬,甚至是更多,因爲越往裡走,堆積的財寶越多。
哪怕是道林格的手下,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這場面還真沒見過,
真如歷史學家所言,中心神廟藏着富可敵國的寶藏。
被裹在重鎧裡的前貝瑪大將霍瑞斯也有些不鎮定,忍不住彎下身子,用手去刨那些黃金器物。
唯有道林格。
火把的光只照着他半邊臉,在這種情形下表情仍然如同死人中的死人,陰森得可怕,沒有絲毫喜悅,不知道在想什麼。
島上或許還有其它的金礦。
但出乎意料的是,不需要任何開發,所有既得利潤,已經提前被放置在了這裡麼?
四周都是無光的黑暗,離宮殿出口已經很遠,甚至是隔着拐角。
“道爺,有這些錢,也不需要跟伊蘇國低聲下氣,當個東海總督。何不我們,自己開國呢?跟洛斯特拉一樣,君主立憲制。”
哪怕是道林格手下德藝雙馨的學者,都被這等財富給衝昏了頭腦。
狂喜的衆人刨着地上數不盡的金器,發出吵鬧的動響,也因爲興奮,發出扼制不住的歡呼與嚎叫。
驟然。
霍瑞斯察覺到了不對勁,但也沒有抽劍表示敵意,只是單手捏着火把往四周掃視,火焰晃動着,但也照不完黑暗,他感覺有一陣陰風吹來。
道林格面色愈發凝重。
終於,隨着一陣簌簌的零碎器物像瀑布一般灑下來的聲音,在黑暗盡頭中,出現了兩道無比攝人的血色光線。
旋即,把道林格身後的大半個宮殿,都投射成了鮮紅的煉獄,依然看不清前方黑暗盡頭之中的生物是什麼。只有互相之間隔着數米的兩道血紅光芒。
過於恐怖和詭譎,尤其是在這暗無天日的神廟洞窟之中。
嘩嘩譁……
一行人手上的金器全部掉落在地,噼裡啪啦散落着,全被那光芒所震懾住,兩腿發軟,那不像是人力能夠抵抗之物。
部分信教者已經向神靈祈禱。
霍瑞斯也是驚得倒退兩步,但不敢妄動,也不敢貿然上前查明真身。
他們一行人並沒有發現所謂龍活動的痕跡,在所有淘金者之前,趕到了這裡。
“我,道林格,東海無冕之王,尊駕是?”
道林格心理素質到了極度恐怖的程度。
作爲東海共主,家裡展架上也擺着幾顆龍蛋賞玩,也生撕過於東海作亂的巨妖,天崩而不驚。
那聲音彷彿來自虛空,有着亙古的悠遠,似是天外之音。
太久沒見過會說話的人。
嘉爾塞克並不是全部時間待在這裡,也會外出,但七百年前,已經厭倦。
“現在西大陸的支配者,還是恩格瑪麼。”
黑暗盡頭的生物,問出無比詭異的問題。
那聲音過於蒼涼和冰冷,颳起的陰風,令宮殿內的溫度下降了幾十度似的,他們衣服上都覆蓋了一層白霜,嘴裡都可以哈出熱霧來,火把焰火也搖擺不定。
歷史學家被震到回不過神。
因爲驚駭與恐懼,皆是說不出話來。
“現在……西大陸的支配者,還是恩格瑪麼?”
那聲音又問了一遍。
如同天雷滾蕩,在整個宮殿中嗡鳴,一行人只覺得胸腔爆震,心臟快要停跳,體質孱弱者已經跪倒匍匐在地,大口喘着粗氣。
“恩格瑪……你指的是女帝,很遺憾,她已經死了七百年了,現在帝皇的名字是……”
道林格思索了一番,但以他的猖狂程度,也未敢說出口。
怕被那人冥冥中的命運之力所傷。
“現在已經改朝換代,西大陸的支配者,是一個叫亞蘭的國家。”
道林格不卑不亢的回答着,想要拿走這宮殿裡的黃金,怕是有些難度。
“噢……已經是七百年了,現在是聖靈歷多少年。”
嘉爾塞克脾氣相當溫和,它只會殺戮試圖離開島嶼的人,有人作爲龍僕,龍祭祀,服侍自己,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隨着愈發適應黑暗,霍瑞斯的視線愈發清晰,看清了宮殿之中藏着的其它事物,只見在財寶堆外,滿是密密麻麻的人類骸骨,數之不盡。
這個存在是能夠交流的,讓道林格暫時沒有動殺心,能用和平手段解決的事,就儘量不往流血那上面靠。
“現在是1月20日,聖靈歷2690年,七百年……你是血族,還是精靈,又或是什麼?我沒有不尊敬的意思,只是好奇。”
道林格平淡問道。
而嘉爾塞克早就已經過了那種搬出一長串頭銜的歲數。
“真是少見,真是少見……”
那蒼涼的聲音重複了兩遍,它欣賞着這個男人的魄力,這個男人的膽識,近千年中,鮮有人敢這樣跟它說話。
“你想知道,爲何不上前幾步?我允許伱這樣做,這是……嘉爾塞克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