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森隨口一說。
李思特拿煙的手微微顫抖,仔細思索了那幾個字背後的份量,香菸已經從指縫滑落,喉嚨滾了滾。
敢情這纔是他媽的最終博斯。
他側頭瞟了一眼莫里森,無事發生一樣,正在吃着車上時令水果拼盤翻腸子。
這傢伙解決掉那種人物的貼身護衛後,還能再次參加戰鬥麼。
但這都是小問題。
你他媽沒事來坐什麼觀光車,這下點背闖到馬匪了吧?
李思特深吸一口氣,想要從地上把煙撿起來,可已經淌進血水裡給整溼,沒法抽了。
真是操蛋。
兩分鐘後。
此時的列車頭早就不見蹤影,所有魔偶也被清理乾淨。
李思特神色陰沉如水,他還沒想好要如何應對尾端車廂的大人物,暫且先擱在一邊。
他給了手下海盜五分鐘的時間,將整個列車剮得乾乾淨淨。
若是待太久,下個站點的人發現車沒來,一定會快馬加鞭趕來支援。
殘忍歡呼與野蠻嗥叫一刻也停不下來,李思特自然有其它事情要做。
聽芬所說,當時他在列車頭與約書亞鏖戰時,還發現了兩個男人。
如果李思特沒有猜錯的話,就是威廉和穆然了。
全部車廂都被海盜看着,一隻蒼蠅也放不出去,3節車廂內,穆然和威廉這兩個人見約書亞大敗,所有武裝力量都被瓦解,也不敢貿然行動,沒什麼比命更重要,這幫求財的馬匪,想必不會傷他們性命。
皆是老實待着。
威廉大腿受創,被約書亞手刀切斷了肌肉,已經走不動路了,油光水滑的頭髮也狼狽的散下,癱坐在角落裡,等着馬匪來收錢。
穆然雙手抱懷依靠在牆壁上,遠超想象的冷靜,自己準備的魔偶竟然毫無用武之地,車上的警備員和貴族護衛也都是吃乾飯的。
最後都還是王廷指派來的神秘人去扛事,只可惜他也扛不住。
車上的人看了這幫馬匪的能耐,更別提反抗了。
毫無疑問,在步步爲營的王廷裡,自己的政治生涯遇到了一場大敗,他用手抹了抹頭髮,自己對王廷作出的貢獻不可估量。
要是其他人也就坐一輩子冷板凳了,亞蘭國家銀行的總負責人,獨眼將士,想必不會直接放棄自己,還能夠戴罪立功。
此時。
李思特以及芬,還有幾個海盜來到了3節車廂,蚊子再小也是肉,機組人員的錢也不能放過。
即使通過兩個邪教聖女作爲媒介,芬依舊受到了一些影響,捏着眉心,頭殼生疼,但還能撐下去。
芬正想告訴李思特穆然和威廉的身份。
但根本無需他告知,李思特是認識這兩人的。
大戰已經結束。
在林登城的時候,李思特下了決定,必須先砍威廉五下疊滿血怒,然後再接斷頭臺,沒想到兌現的時間這麼快。
“好久不見,穆然,或者是說,該稱你爲宮廷占星師?”
李思特右臂血紅鬼影晃動,把玩着兩百斤往上的大鐵砧,此時說的是,漢語。
穆然當即一個激靈,目光陰寒側頭看了過來。
威廉不懂漢語,但穆然已經感受到了即死的威脅,雙眼掃視四周找着最近的窗戶,準備立刻逃跑。
李思特嘖了一聲,事到如今感到害怕,還有用麼?
“恐嚇我女人是吧。”
李思特用英語說着。
威廉側頭看來。 鏈枷已經朝他頭部猛砸,而他還沒反應過來意識就已嗡鳴恍惚,又是四道鈍器擊打接踵而至。
威廉發出淒厲的慘叫,臉上皮肉都被鏈枷尖刺給帶去了一大半,血怒已經疊滿。
砰!
一瞬間,威廉中舉。
炎之范進中舉。
地上只剩下殘肢,還有肉湯。
芬摁着太陽穴舒緩了一會兒,這可不是李思特的作風,船上沒有喜歡濫殺的精神變態,這兩人多少還有價值。
穆然再無昔日從容優雅的模樣,頓時也不敢從車窗離開,通過李思特的眉眼,結合前段時間的通緝令,已經認出了他。
“是你?”
穆然不敢置信,但一時間也想明白過來,早就讓威廉殺了莎倫那個賤人,可他就是狠不下心,如今東窗事發,真是飯桶。
絕對是莎倫不知道從哪搞到了自己這些人的信息,永恆教派的勢力很大,對於亞蘭國內的軌道基建也投入了許多資金。
之後莎倫再將信息泄露給李思特,這是來尋仇的麼?
“伱他媽當起秦檜來了是吧,狗罕見。”
李思特沒把穆然當一回事,這個比,究竟是怎麼下得了手的。
地上的威廉肉湯,已經朝着穆然的靴子沒了過來。
他當即倒退幾步。
腦中思緒萬千,提煉着最關鍵的詞彙來保命。
但饒是以穆然的智慧,也短暫宕機了,面對這等亡命徒,自己貌似根本沒有什麼可以許諾的東西。
尤其是在如此的勢態下。
只好打感情牌,也說出稍稍有些生硬的話來。
“十年前,我們在北境大監獄,一起殺了那術士的學徒,你忘了麼?這都是迫不得已,我們幾人又被他抓住,只是按命行事,且都是威廉在主導。李思特!我沒殺過任何漢人,不算罕見!”
穆然幾乎是暴怒的吼着,在文化的影響下,罕見這兩個字,超過了一切侮辱。
李思特眸中閃過不屑,從莎倫口中得來的可不是這樣,他的確沒殺過,是沒有親手殺過,有着七八個同鄉,恐怕也想不到,會死在自己人的手下。
眼看李思特有些怒意,穆然不能死得那麼簡單,就在他思忖着手法時。
穆然得知已經無力迴天,說什麼都無法改變李思特的心思,翻上車窗,馬上就要逃脫。
李思特手下的海盜招子十分亮,當即一把彎刀朝着穆然腿上砍去。
然而穆然似乎是練過,身體素質並不差,靈活的躲過這一擊。
但是另外一刀就沒那麼容易躲了。
直接卸掉了穆然的一隻腿,鮮血奔流如注,他整個人也一頭栽倒在地,重重砸在地上,頭破血流。
李思特大步走了過來,收回血影,大鐵砧轟然落地,唯有此人,不能快速殺死。
從另一個海盜手裡提過彎刀,如同屠宰牲畜一般的劈砍,足足十多秒,華衣裂開無數道口子,血肉也翻出溝壑,但還沒斷氣。
李思特一刀捅穿脖子,在自身的力量下將其挑了起來,然後狠狠摔在地上。
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只是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
李思特抽回彎刀。
還有一件事沒有解決。
李思特逃避着這件事,但時間已經不多,也只有硬着頭皮上了。
最後一節專廂裡的大人物,必須想個招來妥善解決,不能就這樣不管不顧走人,長此以後必定生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