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芝越想越害怕,怎麼辦,難道這次真的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後跟?
“趙小姐。”就在她彷徨不安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了一把,清冷的男子聲音。
趙敏芝愣了一下,對方說的是中文,誰?
她迅速轉過頭來,看着眼前那有點眼熟的男子,有點愕然地皺眉。
“你好,我是程氏集團的副總裁雷暝。”雷暝伸出手,脣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雷暝?”趙敏芝恍然大悟了,“哦,原來是你,你來這裡做什麼?”她調查過司徒潛的資料,知道這個雷暝跟他是敵對關係,他對涼梓有舊情。
雷暝淡淡地說:“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好,雷先生請到我的房間裡慢慢談。”他不會無端端地找上自己,對這個商場上新晉的商業鉅子,趙敏芝也得忌憚幾分。
在趙敏芝的房間裡,兩人分別在沙發上坐下,她給他倒了一杯水,說:“雷先生,你是衝着涼梓來的吧。”
雷暝掏出一根雪茄,趙敏芝立即拿起桌面上的火機,給他點燃了雪茄。
他吸了一口,吐出那寥寥的煙霧,眸光銳利地說:“我是衝着司徒潛來的。”
“咦?”趙敏芝有點愕然地望着他,“難道你對涼梓不是真心的?”
“趙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自己的命重要,還是司徒潛比較重要?”雷暝望着她,神情不冷不熱。
“那還用說,當然是自己的命重要,只要這個世界還沒滅,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沒有,我沒有那麼傻,把自己的命賠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趙敏芝立即說。
聽到她這樣說,雷暝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一一一一
涼梓躺在牀上,本來只是想假寐一會兒,沒想到居然睡着了,而且還做夢了,她夢見自己一個人在沙漠上逃亡,那一大片的荒漠,沒吃的,沒喝的,什麼都沒有,太陽還一直在她的頭頂上曬着,她一直跑,一直跑。
那荒漠一望無垠,不管她怎麼跑,都跑不到盡頭。
她很餓,很渴,很累……
眼看着自己就快不行了,突然腳下懸空,她居然掉進流沙裡去了。
她張開嘴巴,不斷地喊救命,但是那流沙實在是厲害,她感覺到自己就快要窒息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把她拉上來,她仰頭一看,發現救自己的人是雷暝,她正想謝謝他,雷暝突然猙獰地笑了,然後變成一頭老虎,張開血盤大口,就要把她吞進肚子裡。
她以爲自己就要死掉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司徒潛的叫醒。
她猛地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對上了司徒潛擔憂的黑眸,她趕緊伸手摸着自己的眼睛,鼻子,臉,嘴巴,然後鬆了一口氣說:“幸好還在。”不過額頭上滿是冷汗。
這個時候,司徒潛應該很細心地拿起紙巾幫她擦汗,然後溫柔地問她,做了什麼噩夢,怕成這樣,但是很奇怪,他居然一聲不吭,也沒有幫她擦汗。
涼梓納悶地擡頭望着他,這才放心,男神的眸光瘮人得很,她頓時愣了一下。
男神,你怎麼回事呢?
你的老婆大人做噩夢了,不安慰安慰一下麼?
涼梓用哀怨的眸光望着他。
“你剛纔做夢的時候,喊了別的男人的名字,嗯……”後面那尾音拖得很長,充分地顯示出潛爺此刻惱怒的心情。
“啊……我叫誰的名字了?”難怪潛大爺的臉拉得那麼長,原來……涼梓立即睜着無辜的眸子。
司徒潛伸手擡起她的下巴,眸光幽冷地盯着她:“還裝傻?說,是不是你心裡想着他?”
好吧,到這份上了,再裝就真的要捱揍了,涼梓推開他的手,撅嘴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還會喜歡他不成?如果我喜歡他,當初就不會跟了你好吧。”
“不要說會惹怒我的話。”司徒潛眸光更冷了。
“好啦,誰想惹怒你,沒錯,我剛纔是夢見他了,但是你沒有聽見我在喊救命嗎?他一直在追殺我。”涼梓說的有些心虛了,潛大爺現在正吃醋頭上,她真不敢說,雷暝變成老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這話說出來,怎麼聽就怎麼噯昧,她還是別觸黴頭了,否則倒黴的人是自己。
“你怎麼突然會夢見他?”聽到她這麼一說,司徒潛的眸光這才緩和了下來,在牀頭櫃上取來紙巾,擦去她額頭上的冷汗,怕成這樣,肯定沒好事了。
涼梓搖頭,自己也覺得納悶:“我以前沒夢見過他,剛纔不知道怎麼的,就夢見他追殺我了。”
“哼,這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司徒潛對這個人,真的深惡痛絕,就連提起他都覺得浪費自己的口水說,“還有幾個小時,才準備出發,你再休息一會吧。”
“還睡?不要了吧,我已經睡了很久了,現在哪裡還睡得着?”涼梓搖頭,打死都不想睡了。
“現在有時間讓你睡,你不睡,到時候真的逃亡開始了,就沒有時間休息了。”司徒潛皺眉說。
“那人家真的不困。”涼梓看了一眼外面,天有點黑了,不過離半夜還早得很,這漫漫長夜,如何打發呢?
司徒潛眼瞼半垂,淡淡地問:“你想怎麼樣?”
“不想怎麼樣。”涼梓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靜默了半響,慢慢地問,“潛,如果我們走不出荒漠怎麼辦?”
司徒潛伸手輕輕撫摸着她的長髮,戲謔地問:“怎麼?怕了?”
“我纔不怕呢,我是說如果啦。”涼梓拉住他的手臂,眸子亮晶晶地望着他。
司徒潛的手掌頓了一下,才淡淡地說:“如果走不出去,我們就在停留下來,找一處可以生活的地方,在哪裡生兒育女。”
“如果,找不到可以生活的地方呢?”涼梓繼續問。
司徒潛伸出手掌,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緊了緊,嗓音低沉地說:“那就一起埋葬在沙裡。”
“你不怕死?”涼梓有些訝異地望着他。
“死有何懼?”司徒潛輕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