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的話說到這裡時,門外突然傳來了女僕的聲音。
“夫人正忙着,她說不希望有人打擾。”
“連我也不行麼?”磁性的問話,一聽就是文森特的。
天真一驚,下意識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是文森特!我……我不能讓他看到我!”
見到天真驚慌失措的樣子,夏洛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別擔心,我不會讓他發現你的。”
話音剛落,文森特就不顧女僕的阻攔,推門走了進來。
“夏洛特,明明是你說不舒服把我叫回來的,怎麼又……”
文森特發現了背對着自己站着的天真,他不由得怔住了。
“這個人是……”他沒有馬上認出天真。
因爲天真在被安保人員送到這裡的時候,身上給套了一件寬鬆的外套。
另外,她的頭髮也被絲巾帽給遮擋住了。
所以從背影看,根本看不出來是誰。
文森特知道這身打扮,只是他們奈特雷伊家宅邸的安全防備。
但凡是從外面進來的陌生人,都會給裝備成這樣,防止他們身上帶有危險武器。
一個被穿戴成防備衣裝的人,此時正站在夏洛特的面前。
而且起居室的門還關着,女僕守在外面不讓隨便進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面對文森特的疑惑,天真已經緊張的不得了了。
再看看坐在對面的夏洛特,她依然是不急不慢不慌張的微笑着。
“這是我剛剛招選進來的女僕,因爲不太懂規矩,所以冒冒失失的就來了。”
“剛纔安保系統的人把她送來我這裡,我正在跟她說話呢。”
夏洛特這樣說,文森特沒有過多懷疑。
“但是你的身體不舒服,你……該不會是……”
文森特後面的話沒有說完,只是他言語中的意思,已經表露無遺了。
天真很清楚的看到,夏洛特眼底的神色微微的暗了下。
但是很快,她又揚起一抹絲毫不在意的笑容。
“之前確實有些不太舒服,我很擔心,所以纔給你打去了電話。”
“剛纔醫生給我調理了下,說是沒什麼大礙的,這會兒已經好很多了。”
聽完夏洛特這樣說,文森特輕輕的吁了口氣。
“你沒事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如果說他不惦記夏洛特,那都是假的。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心中還是很關心她的身體。
而且,夏洛特的腹中懷着文森特的孩子,他不是那種毫無責任的男人。
“既然身體不舒服,就應該多多休息。”
“聘請女僕的事情,你交給在這裡的管家就好了,不必什麼事都親力親爲的。”
聽着文森特關心的話語,看到他在爲自己擔心,夏洛特的心情變得非常好。
“我知道了,我會聽你的話,多多休息好好保養自己的。”
雖然只是簡單的幾句話,但是夏洛特的心裡面,就好像吃了蜜一樣甜。
天真望着夏洛特的神情,內心充滿了無限的感慨。
她和任性妄爲的祖兒小姐不同,因爲夏洛特是實至名歸的貴族。
她的儀表代表着家族榮耀,絲毫不能馬虎,也不能像祖兒小姐那樣隨心所欲的表達感情。
整個談話的過程,文森特都沒有再去關注背對着他的天真。
夏洛特還想和天真多聊幾句,即便她很開心文森特能回來和她說說話,也得忍痛割愛了。
“倉促的把你叫回來,真的很抱歉。”
文森特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沒關係,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按理說,夏洛特在見到文森特時,是要起身相迎的。
可是她懷有身孕,文森特也不是拘於這種禮節的人,他還是很體諒夏洛特的。
這會兒見到她真的沒事,也就放心的離開了。
天真回頭看着文森特離開的背影,眉頭不禁一蹙。
“他都不和你說再見一類的話,就這麼直接離開了?”
夏洛特苦笑了下,“是啊,這已經變成一種習慣了。”
聽聞夏洛特這樣說,天真的心裡面,感覺很不好受。
“瑪格麗特小姐,你一定覺得我很奇怪吧?”夏洛特笑問道。
天真不解的看向她,輕輕的搖了搖頭,“我……沒有那種感覺。”
夏洛特的語氣裡,帶着無奈與嘆息。
“我也是實在沒人可以傾訴了,我覺得……既然當初你可以讓他開心,讓他不願意回來。”
夏洛特說這話時,神色十分尷尬,天真也感到很不自在。
“瑪格麗特女士,我覺得你一定會有很好的辦法,探入進了文森特的內心。”
“所以我纔會毫無顧忌的跟你傾訴,因爲我想和你學習……學如何能夠贏得他的歡心。”
夏洛特如此謬讚,讓天真有些無地自容了。
“這話說得言重了,我只是……只是恰好是個平民罷了。”
“就像夫人剛纔說的那樣,也許在他的心中,就是平白無故的對平民女生格外在意吧。”
突然,天真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夫人之前也說過,你身爲巴斯比爾家族的繼承人的身份,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這樣說起來,他一定是非常不喜歡貴族階層那種一板一眼的生活方式咯。”
夏洛特連忙點頭,“是這樣的,沒錯!”
“文森特曾經說過,他本應該是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風,卻被關進了風扇裡。”
天真覺得好可悲,站在人們上層階級的人,居然想要當平民。
試問那些貴族生活到底有多好?纔會把他的心給折騰成這樣。
“既然夫人的身份,讓他感到非常有壓力。”
“那不如卸掉這個身份,用平常的心態和自由身與他相處,說不定會有很好的發現呢。”
天真的提議,讓夏洛特有些猶豫。
“讓出繼承人的身份,我也不是不願意的,只是沒有那個合適的人選來接管。”
“畢竟關係着整個家族的命脈,我也不會把當家人的位子傳給一個毫無用處的人。”
“好堅定的信念呀,這應該就叫做家族榮譽吧?”
天真沒有這樣的壓力與經歷,她實在理解不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其實我的意思,也不是讓夫人真的讓位給別人。”
“你只需要僞裝幾天,做做樣子吸引起他的興趣,這樣不可以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