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高強度的學習,衆多的知識點,讓天真記得頭大如鬥。
她覺得那些要點們彷彿變成實質,裝了滿滿一腦袋,沉甸甸的。連走路都要萬分小心,以免晃動幅度過大,有哪個知識點會不小心從裡面跌落出來。
她頂着此時自覺最金貴的腦袋,經過了教室外的安檢,坐在考場裡等待考試。
陳萌的考場就在她的隔壁,兩人約好所有科目都要坐到最後再起身。
第一門語文,天真翻過卷子瞧了眼作文題,開考時候邊做邊想,也許真是在霍殷權那裡課外文言文讀多了,她的閱讀理解做起來格外順利。
作文也寫成最穩妥的議論文,文言文中的典故她用得得心應手,交卷後大舒一口氣。
陳萌似乎考得也不錯,兩人愉快地回家吃飯了。
下午的數學,第二天的文綜、英語,一一考過。
五點整,當英語考試的交卷鈴響起,天真放下筆徹底放鬆了。
不得不說三天的整理複習真的頗爲見效,她從前走進誤區的思路和模糊的知識點,經過改進後對她的答題有了很大的幫助。
她甚至隱隱有感覺,這次考完的感覺不錯,說不定成績會刷新一下歷史新高呢。
陳萌嘟囔着嘴出來:“整體都還好啦,就是前面聽力的時候窗外突然飛來一隻鳥停在我旁邊的窗臺上,嚇我一跳,害得我有一處都沒聽清。”
天真哈哈笑着:“沒關係,也就兩分,說不定你蒙的那個答案恰巧也是正確答案呢。”
不用再上課,有長達近三個月的暑假,高考完的學生都瘋了。
陳萌拉過天真的手,急切而充滿希冀的目光盯着天真:“我們去錦煌玩兒吧!”
“錦煌?”天真想起當初她媽媽住院的時候,她似乎就是在錦煌門口發呆。
“對啊!”陳萌雙眼亮晶晶地看着她,“我之前說要來找你看書的時候,我老爹給了我很多零花錢,再加上之前定期給的我還沒來得及花,正好現在可以去錦煌玩一把。”
“去錦煌幹嘛呀?”天真總覺得自己有些排斥這個地方。
“去嘛去嘛,去喝點酒開心一下,還可以順便看看帥哥。”
陳萌一說起帥哥,兩隻眼頓時收不住狼光。
“女色狼,小心嫁不出去。”天真打趣她。
陳萌伸出一隻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非也非也,我這是在追求美的道路上不斷前行啊,不單是帥哥,像你這樣的美女我也很喜歡看的好嗎,美好的事物簡直是上帝的傑作,每次我見了,心靈深處都有被洗禮的感覺。”
“哦?是嗎?那我豈不是應該去當牧師?”天真笑道。
“哈哈是啊。”陳萌也笑了。
最終還是經不住陳萌的軟磨硬泡,天真答應她了。
因爲今天是最後一天,明天陳萌就要回自己家去住了,而她,也要重新恢復每晚霍宅的行程。
夜晚,炫麗的霓虹燈將道路裝點得五彩繽紛。
陳萌拉着天真到達錦煌的門口。
兩個人一路擠進去,場內歡歌勁舞,男女在昏暗的射燈下扭動着,舞動着。
人很多,她們找了處位置坐下,陳萌知道天真酒量不好,特意爲她點了杯果酒。
兩人在人聲鼎沸的地方喝着小酒,陳萌坐着發呆。
其實她並不是真的覺得這種地方好玩,只是被束縛久了,一下子解了綁,她需要異常放鬆的環境來讓她認清自己終於自由了的事實。
呆坐了一會兒,陳萌終於回過神來,她沖天真哈哈一笑:
“好爽啊,就這麼放假了,以後再也不用那麼早起來捧着書早讀了,再也不用做題做到打瞌睡了,再也不用因爲沒有時間而放棄其他任何事情了。”
她拎起一瓶啤酒灌了一口,目光隨意一掃,突然一亮:“天真啊,快看快看,那邊有個超好看的男人!”
天真掀起眼皮看她:“你眼裡到處都有好看的男人,我纔不信。”
“這次是真的!真的很好看啊,比前面的所有加起來,都好看!”
“哪兒啊?”天真懶懶撐起下巴去看。
“就在那邊,那個穿粉色襯衣的男人!”陳萌激動道。
天真撇撇嘴:“男人穿粉色襯衣?”
“你別把人家當庸脂俗粉,別的男人穿不了,不代表他穿不了。”陳萌灌了半瓶啤酒下肚,眼睛微微眯起,過兩秒突然叫道:
“快看,他看過來了!看過來了……咦?他在看你?”
莫懷崢確實是在看着天真。
自打他那天中午被霍殷權頂了一句“你前天跟誰春風一度的?我記得她昨晚纔是第一次”後,就渾身都不好了。
本來他是準備將天真從霍殷權身邊搶過來,從此他好歹有這麼一樣可以在霍殷權面前蔑視他的資本。
奈何他辛苦照顧這女人兩天,百依百順了這女人兩天!沒想到回到霍殷權身邊的當晚,就被霍殷權給睡了。
睡了什麼的都不是問題,本來她之前就是他的人,是不是處也無所謂了,問題關鍵在於,他全心全意對她好了那麼久,她一回去,就將他拋到腦後和霍殷權那小子滾了牀單。
這不是赤果果地無視他的付出麼?
他無奈了這些天,又拿霍殷權沒辦法,只好繼續過他無聊的日子。
可惜這麼些天,自從那個女人之後,他再也沒見過什麼看得順眼的想要的女人了。
無聊地跑到錦煌來喝酒,半醉半醒間,他似乎突然看見了那女人的臉。
他眯了眯眼,目光越過舞池攢動的人頭,盯着她看了半晌。
“天真那美男在看你誒!”陳萌驚訝道,“你們認識嗎?”
天真從包裡摸出一張銀行卡塞進兜裡:“恩,之前認識。”
他還替她爸媽多交了半年的住院費,她還沒把錢還給他呢。
陳萌一聽認識,語氣裡滿是驚喜:“哇,你居然認識這麼個美男,快介紹我認識一下唄。”
天真笑着看她一眼:“幹嘛?你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沒有沒有,”陳萌笑哈哈地對她擠眉弄眼,“只是想近距離多看一眼美男嘛,不會搶你的人的啦。”
“什麼我的人?瞎說什麼?”天真哭笑不得,一擡眼,見莫懷崢起身了,她以爲他要過來,卻沒想到看也不看她,直接往外走。
天真連忙站起身。她要把錢還他,好不容易遇見了,這次不給,下次又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了。
陳萌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怎麼了?你要找他?”
“恩,他幫我爸媽交了點住院費,我要還他。”
“住院費?有多少錢?不多的話就算了吧,看他那氣派,應該家裡也不缺錢吧。”
天真將卡一攥:“有九萬左右呢,不能算。”
她大步流星趕上去,湊到莫懷崢前面,將手裡的卡一遞:“吶,還你錢。”
莫懷崢眉頭一皺:“什麼錢?”
“你上回替我爸媽交了住院費,現在還你。”
“住院費?”他明顯沒耐心道,“不用還了。”說着又要繞過天真繼續走。
天真往他面前一攔,獎卡一遞:“不行,一定要還的。再說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沒有再借了,”莫懷崢皺眉道,“我也不想見你。”
“爲什麼呀?”天真奇怪道,“就因爲敗給霍殷權了?”
“閉嘴!不是!”莫懷崢臉黑了,“把卡收起來!”
天真見他不接卡,又一個勁要自己收起來,還以爲他不在意錢,跟自己客氣,舉着卡想着怎麼能讓他把錢收了。
卻聽他氣急敗壞道:“叫你把卡收了沒聽見啊?沒看見那麼多人在竊竊私語以爲我們在進行什麼不正當交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