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小時過後,天真離開了。
霍殷權始終等在門外,等到天真面帶笑容的走進電梯。
他看着她跟送到門口的霍儲傑揮手再見,電梯的門緩緩的關上了。
霍儲傑轉身進屋剛要關門,就被一隻手給扳住了門。
他不禁一怔,挑眸看向來人,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
“殷權?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霍儲傑這次回來,還沒有告訴霍殷權他具體住在什麼地方。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他跟着段天真的身後一同來的。
“大哥,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喝杯水麼?”霍殷權的語調聽起來有些沉冷。
霍儲傑尷尬的笑了笑,“哦,請進吧。”
他把門口讓開,霍殷權進了門,環視了一下四周的環境。
“嗯,是個不錯的地方。只是你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住的還離我那麼近,怎麼都沒請兄弟來做個客呢?”
“這個……”霍儲傑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這時,點點帶着兩個小狗狗跑了過來,圍着霍殷權四周轉啊轉的嗅啊嗅。
看着三條穿着天真買來的寵物衣服的斑點狗,霍殷權似笑非笑的看着霍儲傑。
“哦哦,我一差點兒忘了。這三條狗是大哥和天真一起救助的,還挺可愛的嘛。”
“呵呵,是呀。”霍儲傑笑得十分勉強。
他們是兄弟,他知道霍殷權的愉快與悲傷、憤怒與開心的表現。
現在他陰陽怪氣、不冷不熱的態度,絕對不是想要和他來談兄弟情誼那麼簡單。
霍殷權微微點頭,“嗯,所以這裡就成爲了你們獨有的空間,怎麼可能容得了別人亂入呢?大哥,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應該是這樣的吧?”
“殷權……”霍儲傑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那……那個,你先進來坐會兒,我給你倒杯茶,你聽我給你慢慢解釋。”
“解釋?”霍殷權挑着眉頭看他,嘴角帶着微笑。
“好,反正我這會兒回去也沒什麼事做,就當聽故事了,聽聽大哥你想跟兄弟說些什麼。”
他走進客廳,坐在了沙發上。
看到茶几上還擺着許多天真剛纔買來放在那裡的寵物零食,眉頭皺得更深了。
“天真也真是的,想買什麼、買給誰用,直接跟我說就行了。她還非得偷偷摸摸的,不就是給救助的流浪狗買食物吃買衣服穿,弄得跟做賊一樣。”
霍殷權這般指桑罵槐說着話,讓霍儲傑的神色極爲尷尬。
“殷權,其實……那天也是個偶然,我沒想到會在公園裡遇見天真,所以就……”
霍殷權擡手打斷了霍儲傑未說完的話,他笑了笑道:“大哥這段兒完全可以跳過去不用說了,因爲之前我問過天真,她已經告訴我救助狗狗們的過程了。”
“呃……是這樣啊,那我就……”霍儲傑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嗯,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茶來。”
看着霍儲傑神色不自然的走進廚房,霍殷權的心裡別提有多憋氣了。
他們是親兄弟,他一直以來都很尊重自己的這個大哥,也非常信任他。
可是現在,這個備受新人的哥哥卻在暗地裡做出如此欺瞞他的事情,即便有些還沒有證實,身爲男人的直覺、以及苗頭上,還是能夠讓他感覺到霍儲傑一定存有私心。
緊盯着他高大修長的背影,落日的餘暉映在他的身上,霍殷權突然有種恍惚感。
那日,第一次見到天真和一個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的景象。
挪威郵輪舞會上,身着夜禮服假面,搶先一步與天真共舞探戈《一步之遙》的俊逸身影。
還有,天真跟他說,錢若雲抱怨霍儲傑這次回國之後,就莫名其妙對她態度冷淡了。
另外,一直以來都與霍儲傑形影不離的錢若雲,被他以無法時刻照顧爲由趕回家裡去住。
這一切的一切,像是珍珠被串上了線,讓霍殷權一下子捋清了所有過程與猜測。
“大哥,挪威郵輪舞會上,你與天真的那首探戈舞的不錯。”
霍殷權此話一出口,霍儲傑倒水的手不由得一抖,水灑了出來燙到了他的手指。
開放式的廚房,他的細微動作都落在了霍殷權的眼底。
沒錯,他猜測的沒有錯,霍儲傑有秘密隱瞞着他。
霍儲傑拿起紙巾,擦了擦被燙紅的手指,語氣深沉的道:“殷權,你……到底想說什麼?”
霍殷權微微笑道:“我想說什麼,大哥應該已經清楚了吧?”
“呵!雖然你我是兄弟,但是又不是與你共同擁有着同一顆心臟,怎麼可能知道你想說什麼呢?”
霍殷權緊盯着霍儲傑沒有轉過身的背影,眸底帶着讓人難以捉摸的幽光。
“我想說的不着急,大哥還是趕快去給手指上個藥吧。”
“你是一個醫生。手指受傷了可是不得了的事兒,工作起來既麻煩又不方便,萬一再弄個細菌感染什麼的就不好了。”
霍殷權的冷嘲熱諷,像是鋼針一樣深深地戳刺着霍儲傑的心。
他掩飾心緒的笑了下,“好的,你稍等我一會兒。”
說完,霍儲傑去了房間。
他的反應不用多說,已經給了霍殷權很直接的答案,他此刻的心情簡直是一落千丈。
霍儲傑拿出醫藥箱,坐在椅子給手指塗抹了藥。
貼上防水創可貼,他擡頭看着對面鏡子裡自己已經顯露出慌亂神色的臉。
“看樣子,殷權已經全都知道了。我……要怎樣解釋,才能讓他不會誤解呢?”
自言自語的說完,霍儲傑自嘲的笑了一下。
不過……說什麼誤解?難道這不是最近這段時間,心裡面對天真最真實的想法嗎?
一聲沉重的嘆息,霍儲傑頭疼的閉起了眼睛。
“大哥,你是一個醫生。”
霍殷權剛纔說過的話,忽地一下從霍儲傑的腦中閃過,他猛地一下睜開了眼睛。
“對呀!我是一個醫生,我……有平常人無法做到的事。”
他從衣兜裡拿出了一包藥,那是他從醫院的科研室離開的時候,精心包好準備回家繼續做研究的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