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間的流逝,轉學生的事情逐漸在謝嘯天的腦海中平淡化了,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他也沒有多少注意這兩個轉學生,反正班級裡大部分的人對於他來說都像是轉學生。
通過這些時日若有若無的觀察,謝嘯天發現那個叫做夏若冰的妞學習倒是勤快,每次上課都會坐在前幾排,只是她到底有沒有聽老師講課謝嘯天就不知道了;倒是那個叫做李正的傢伙謝嘯天是徹底洞穿他了,那傢伙肯定不是塊學習的料,他每次上課都會和謝嘯天一樣,佔據教室裡最後一排的位置,除了睡覺還是睡覺,兩人倒是交相輝映,各自佔據了教室裡的一角,組成了一對後場雙煞。
“叮鈴鈴……”
又一節課完了,謝嘯天揉了揉已經結痂的手臂,心想教室裡睡覺就是不舒服,有時候挺熱有時候挺冷,睡醒了還手腳麻痹。他轉頭看了看與他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李正,看着還趴在桌子上的他,暗道一聲,佩服!不佩服不行,別人一下課都是生龍活虎,可這小子貌似是要將睡覺革命曲進行到底了,連放學了都還在睡,謝嘯天不禁要豎起大拇指,道一聲:牛的!
你繼續睡吧,兄弟我先去了。摸摸乾癟的肚子,謝嘯天沒想到睡覺也可以餓的這麼快,如今的日子還真是愜意呢,睡睡覺、吃吃飯,已經可以和那漲價的某種動物劃上等號了。
出了學院門口,謝嘯天徒步走向玄天飯店,沒辦法,那二手“寶馬”被騎了一年之後,已經開始罷工了,而且寢室的顏羽彤最近正沉溺在做家庭主婦的樂趣中,做出來的“美味佳餚”實在是讓謝嘯天難以啓齒。
沒車了也好,謝嘯天就把走路也當成是一種鍛鍊,在路上走着走着還會比劃那麼幾下,也不管路人是如何看待他的,他只管沉浸在自己的樂趣中。
走過一個拐角,謝嘯天一回頭,果然李正還跟在自己身後,這小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老是跟着自己,謝嘯天就鬱悶了,這小子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背背山的來客吧?這種想法想的他冷汗涔涔的。
被謝嘯天一望的李正,迅速的將臉轉到了另外一個方向,吹着口哨,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謝嘯天回過身來,原路返回,想着李正走了過去,而李正還是那副看風景的樣子,只是不住的拿眼角瞥一眼謝嘯天。
“我說兄弟,你幹什麼老是跟着我啊,喜歡我的話你早說就好了,何必這麼裝模作樣呢,雖然我不會接受你,但說出來總比憋在心裡爽,對吧?”謝嘯天一如既往的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正一聽謝嘯天這開玩笑的話,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綠,嘴中逞強道:“誰說我跟着你了,我回去的路也只是正好在這條路上而已,難道誰規定這條路只有你能走嗎?”
同路?謝嘯天心想這小子是不是電視看多了,這麼老套的藉口現在就是電視上也不會再用了,誰知這位仁兄竟將它用到了現實中,真是不得不佩服。謝嘯天隨即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那麼,您先請。”
“我現在又不想走了,嘿嘿!”
這回倒好,謝嘯天與李正是狹路相逢,無賴對無賴。不過一向只有他謝嘯天無賴別人的,他倒是要試探試探這個李正到底有幾斤幾兩了,這麼不知好歹。
“看招!”
謝嘯天一個掃蕩腿掃向李正的下盤,這一腿看似出的隨便,不過謝嘯天早就想好了後招,他已經將李正的後路都給封死了,生活缺乏**的他正好今天可以好好玩玩,來點**了。
面對謝嘯天的掃蕩腿,李正沒有絲毫驚慌,身形輕輕向後退了一退,動作瀟灑的好似飄一般,看到李正這般表現,謝嘯天也就不再出後招了,因爲已經沒必要了,他相信李正也一定會輕而易舉的躲開來的。
待李正站好後,謝嘯天低喝了一聲“再來”,就又衝了上去。
雙方你來我往,往往是我打中你一拳,你就踢中我一腿,誰也沒有佔到便宜,這一來二往的,天也不知不覺的暗淡下來了,雙方鼻青臉腫的對峙着,誰也奈何不了誰。
就這麼對峙着,殺氣漫天,晚風一吹,還真有幾分高手決戰的味道,不過二人十分默契的“咕咕”聲出賣了他們營造起來的氣氛,本來就肚子餓了,再加上這麼一運動,那就更是餓的前胸貼後背。
二人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相視大笑,經過這麼點時間的較量,他們已經產生了英雄惜英雄的氣概,兩人一道勾肩搭背的向前走去。
“好好好”,謝嘯天連道三聲好,看來他今天是高興極了,“哥們兒,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李正臉色一難,彷彿有難言之隱。
“怎麼,不給面子?”
面對謝嘯天的盛情,李正把心一狠,臉色一正,“走,喝酒去!”
不同於女人拉家常來增進友誼,在男人認爲,喝酒打架纔是男子所爲,而喝酒打架也是最容易增進男人友誼的途徑,恰巧這兩點謝嘯天與李正都佔了個全。
本色酒吧!
謝嘯天沒有料想到,李正的打架水平是如此的高,雖然自己當時餓的慌,但是他也沒吃飯,所以謝嘯天還是對李正欣賞的很。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打架水平如此高超的李正酒量卻是如此不行。
謝嘯天記得,李正連着放在吧檯上的半杯啤酒在內,他才喝了不過三杯,難道這酒是景陽岡上那傳說中的三碗不過崗?
李正迷離着眼睛,紅着臉,粗着脖子,拉着謝嘯天大着舌頭說道:“謝嘯天,我…我李正服你,你是這個…”說着還伸出大拇指衝着謝嘯天比劃了一下,人坐在那種高腳的椅子上,還晃了幾下,謝嘯天趕忙扶了一下,嘴裡應和着:“是的,是的,你也是這個!”
李正一把揮開謝嘯天過來扶自己的手,繼續上演着大舌頭的一幕,“別扶我,我還沒醉,我道(告)訴你,謝嘯天,我…李瞪(正),”李正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滿臉的自豪,“是我們學校對(最)會打的,今天和你打個平手,我服裡(你)了。”
看李正這一副模樣,謝嘯天哪裡敢說不是,和醉酒的人最是不能講道理的,所以他只能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不過李正好像講出癮了,不理會謝嘯天,繼續給謝嘯天爆料。
李正人晃晃蕩蕩着,以食指指着謝嘯天,搖頭晃腦的說道:“你——謝嘯天,我知道你,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你,上面分配下任務了,要我調查你,嘿嘿,調查你……”
上面?謝嘯天直呼奇怪,調查自己?自己有什麼好調查的,看來這回帶李正來喝酒是來對了,一定要多多套話。
接下來,謝嘯天也不理會李正能不能喝了,一個勁兒的勸酒、套話,而醉酒狀態下李正好像也是個直腸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生怕漏掉什麼似的,一股腦兒的將肚中的秘密倒給謝嘯天。
這回謝嘯天總算是從李正那含糊不清的口音中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李正和夏若冰是公安學校的大三學生,這次來的目的主要是被市公安局派來做臥底的,他們自己也正好可以把這次機會當成是大四的畢業論文題材。
而他們過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兄弟會。
兄弟會的存在雖然沒有危及廣大市民的人身安全和財產利益,不過其很大一部分的成員是學生,正所謂學生是祖國的未來,所以市裡也極其重視這次的行動,派出了一些還是學生的準警察過來調查,一方面可以調查這次事情的始末,另一方面還可以鍛鍊新人,做到一舉兩得。
謝嘯天將已經醉倒的李正送到了酒吧二樓的客房,思量着從李正從中得出的訊息。
看來兄弟會的存在已經引起了公安部門的注意,一有什麼出格行動的話,就很有可能會給兄弟會帶來滅頂之災,該怎麼辦呢?
謝嘯天敲了敲腦袋,看來最近是睡糊塗了,沒辦法,只好明天找上章餘,再叫上兄弟會的一些幹部,開個會,吩咐手下的小弟們規矩點,不要捅什麼簍子,要不然大家可就都吃不了兜着走咯。
“喂~章餘啊,明天晚上叫上兄弟會的幹部們,酒吧開會知道了吧。”
……
“什麼事?不要問了,你只管照做就OK了。”
掛掉電話,謝嘯天摸了摸乾癟的肚子,這纔想起自己還沒吃飯呢。
老爸!我來要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