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是地下皇帝這個空頭承諾,就算是二十個億這個數字,就不是誰能夠抵抗得了的,李航相信,張曉仁同樣無法抵抗,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欲、望的根源就來自於對於金錢和權利的追求,亦稱爲執念,佛說,時間一切煩惱皆源自於執念,而執念是人們無法放下的,所以人只能是人,而不是佛。
“我會成立一個以你爲法定代表人的公司,然後將這筆錢變爲註冊資本,只要你肯合作,那麼在你離開這以後,就會完全接手這個公司,這筆錢自然也會歸你所有。”
“相對於我得到的,我更想知道我失去了什麼,我一直相信,這世界沒有免費的午餐,更不會平白無故的掉下一張大餡餅。”
“你失去的?你並沒失去什麼,無非就是和畢洪文的關係而已,二十個億,換你和畢洪文之間的關係,你覺得不夠值得麼,畢洪文就算拼命幫你,也不可能幫你得到這麼多錢的。”
“僅僅是這樣麼,我覺得不是,畢洪文和我之間的關係不值二十個億,可是畢洪文本身就值二十個億麼,至於你拿出二十個億,買他的位子,你覺得這不可笑麼,有二十個億,用錢砸也能把一個省部級的官員給砸躺下,這麼簡單的道理,是你不懂,還是我不懂?”
“你說的是正常的省部級官員,而不是畢洪文,畢洪文背後還有一個宋家呢。”
“我也知道畢洪文身後有個宋家,那麼我特別想問你,我能惹得起宋家麼,就算我出現了,把畢洪文給拿掉了,宋家能放過我麼,宋家想要弄死我應該和捏死一隻螞蟻區別不大吧,那麼這二十個億,我怕我有命拿,都沒命花,花出去的錢,叫錢,花不出去的錢叫遺產,我無兒無女,留下再多的資產也沒有意義,你說呢?”張曉仁根本就不知道宋家是什麼樣的存在,但是他相信一個能讓李航忌憚的家族,一定是可以拿來說事的。
“你的確惹不起宋家,可是不見得我們惹不起,拿掉畢洪文不過是第一步而已,你出來指認畢洪文之後,自然就成了
自己人,我們不會讓宋家動我們的人的,宋家也不會貿然的動我們的人。”李航已經很自然的把張曉仁當成自己人,因爲一個人在面對一件事情開始想退路的時候,就證明這個人在心裡已經決定接受這件事情。
“你覺得是你是小孩還是我好忽悠,我張曉仁是什麼人我自己清楚,我就是一個運氣好一點的窮小子,你們會爲了我得罪宋家,跟宋家死磕?到時候恐怕第一個被拋出去的就是我這個小卒子吧,我除了能指認畢洪文之外,還能有什麼作用,沒有作用也就沒了價值,沒了價值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張曉仁如同一個小商販一般,斤斤計較着任何一個細節,反而是這樣,恰恰能讓李航放鬆警惕,認爲張曉仁是看中了那二十個億,想要得到那二十個億。
“你的價值遠遠不止如此,你是一枚值得我們保住的棋子。”李航並沒有說張曉仁還有什麼價值,他沒能爲張曉仁的價值找到藉口,他的確不知道張曉仁還有什麼價值,和張曉仁說了這麼多,甚至都不是讓張曉仁出來指認,而是張曉仁手裡的東西,關於畢書記的東西。
李航知道畢書記上位時的事情,也認定,張曉仁手裡一定有制約畢書記的東西,這樣張曉仁才能分得一塊大蛋糕,在李航心裡沒有人值得他相信,所以張曉仁並不是和畢書記之間的關係有多麼深厚才讓畢書記分給張曉仁一塊大蛋糕,而是畢書記被張曉仁鉗制着。
“況且你拿了錢以後如果不想在國內的話,我們可以將你送出國,到時候這些錢,足夠你在國外瀟灑的過一輩子了,這不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麼?”李航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藉口。
“如果我拒絕呢?”在李航看來張曉仁這是在試探,而實際上,張曉仁並不是試探,他內心早就已經有決定了,只是想看看後果而已。
“你拒絕的話,就會很慘了,我跟你介紹一下你現在面臨的情況,首先是你被抓進來的原因,這件事可以做文章,你知道的,文章是看什麼人做,一個有能力的人做的話,會要
了你的命,還有就是聽說你在部隊偷了東西,當然這也是小事,在不誇大的情況下,不過你要明白,萬一這兩件事結合到一起,那就不簡單了。”
“就這些?”如果就這些的話,張曉仁是可以接受的,自己也可以用很多方法解決掉這件事。
“當然不止,你的銀狼集團現在就面臨不少困難,比如資金短缺,也比如業務上的問題,當然這些是我做的,只不過是前期準備,萬一你真不配合的話,這些前期準備就會變成銀狼集團倒塌的因素,銀狼會你比較看重,這點我是知道的,我們有能力讓銀狼會一夜之間消失,對了還聽說何流他們抓了你一個兄弟,道上都傳說張曉仁是仁義大哥,義薄雲天,對兄弟極爲看中,我想這個兄弟你也不會不管的吧,何流這件事辦的還有點腦子,不錯,我喜歡這種不擇手段的人,對了還聽說最近你一個大哥落在了別人手裡,當然我是個商人,黑道的事我是不摻和的,所以這件事我只是聽說,並不是我乾的,我還聽說,你的那個大哥分量很重,對你有救命之恩,我想這也應該是一個不小的砝碼吧,我說的這些差不多應該夠了吧,你好好考慮一下,一個是讓你平白無故得到二十個億,一個是讓你家破人亡一無所有,你如何選擇呢?”李航擺弄着張曉仁丟在桌上的打火機,臉上帶着一股得意甚至有些張狂的笑容,李航喜歡這種感覺,掌握別人生死的感覺,那微笑讓張曉仁極其的厭惡,恨不得將他整張臉都踩平了。
張曉仁聽了李航的話,額頭的青筋暴起,拳頭緊緊的握起,可以看出,張曉仁已經出離了憤怒,李航已經觸及了張曉仁的底線,無法接受的底線。
而李航則是笑得愈發的得意,他並不介意張曉仁憤怒,他喜歡看到張曉仁憤怒,因爲自己而憤怒,張曉仁越憤怒,他心裡就覺得越痛快,不過他並不會將張曉仁的憤怒放在心上,一隻螞蟻對一頭大象無論怎麼憤怒也不可能把大象怎麼樣,而在李航眼中,張曉仁就是一隻螞蟻,憤怒的螞蟻,而自己則是一頭大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