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對於某些人來說很平凡的夜晚,比如普通的升斗小民,一個對某些人來說非常不平凡的夜晚,比如皇家盛世的名義上的老闆孫天南,然而這一切平凡也好,不平凡也罷,都與張曉仁沒有任何關係了,該做的事情,張曉仁做了,收尾的事,就不是張曉仁操心的了。
張曉仁欣賞了一會絢爛的煙火之後,安頓好兄弟們就回去休息了,上午九點的時候,張曉仁帶着唐展顏已經踏上了去SY的路上。
“展顏,我從來都沒發現,原來田地裡的莊稼綠油油的這麼美,我小時候吧,也跟我爸爸去幹過農活,就從來都沒這種感覺。”張曉仁開着車,對坐在副駕駛上的唐展顏說道。
“你也不想想你多少年前幹過的農活,再說了心情不一樣,眼中的景物給人的感覺自然不同。”唐展顏笑了笑說道。
“你說的也對,對了,咱倆改天去監獄看看光哥他們,聽說光哥他們現在老牛逼了,在本監區當皇帝,在其他監區當太上皇,整個大監獄都用咱們的卡,監獄,原來也是遍地黃金的地方,而且還能給咱們輸送不少強手,唐龍手下就接收了不少精兵強將,這些亡命徒早晚有一天用得上。”張曉仁自顧自的說着,唐展顏也不做什麼表示,張曉仁看了唐展顏一眼:“你怎麼了,展顏?”
唐展顏嘆了一口氣:“沒什麼,就覺得這些現在距離我真的挺遙遠的,現在我年紀也不小了,這麼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要頭幹什麼,這麼不是挺好的麼,怎麼還不是一樣活着,你說呢展顏?這世界其實本就沒有對錯,正反,同樣的也沒有黑白,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的,所謂的對錯,黑白只不過是人們習慣性的強加上去的,就算是這樣,對於某些人來說,我做的事情,同樣是對的,同樣是好的,這世界本就沒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張曉仁希望用語言去改變唐展顏,他不希望唐展顏過多的接觸自己做的事情,但是也不希望唐展顏天天在自己身邊給自己上政治課。
“或許吧,你說的是對的,我就是有些害怕而已,害怕很多事情。”唐展顏再次嘆氣。
“展顏,你就別嘆氣了,嘆氣老的快,來,笑一個,別總多愁善感的,咱們現在過的不是挺好的麼。”張曉仁聽見唐展顏總是嘆氣,忍不住的皺了皺眉。
“恩,是比之前好很多,那時候咱們是真的拼過命的,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砍死了,現在安穩了,日子也比之前好過了,卻更怕了,怕你出事,怕失去你。”唐展顏陷入了回憶中,回憶着當年的那些瘋狂的事情。
“可不是麼,那時候咱們可是什麼都沒有,還處處是敵人,其實你也沒什麼怕的,人總有死的時候,早死晚死都得死,既然死是逃避不了的結局,那爲什麼不能隨心一點,乾點自己想幹的事,展顏,你一直說讓我退出去,其實你自己心裡都清楚,當初咱們乾的那些事,弄死的那些人,咱們,不,是我,你覺得我還有退出的可能了麼,你可以退出,因爲你有我在,可是我能麼,絕不可能
,除非咱們想遭人滅滿門。”
“也是,我的要求是不太現實,現在我也想明白了,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吳思君?”唐展顏突然問道。
“啥?”張曉仁故意裝糊塗。
“少跟我裝糊塗,你那點破事我早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吳思君也挺苦的,我很理解她,只不過我是一個女人,哪個女人在愛情中都是自私的,都不希望將自己的愛人分出去一半給另一個女人,只是現在這已經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了,這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肯定是我唐展顏,你張曉仁重情重義,我早就知道,所以就算是她不在你身邊,你心裡同樣有她的影子,我已經無力再將她從你心裡擠出去了。”唐展顏頭靠在張曉仁的肩膀上,閉着眼睛說着,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很疼,有的時候逼迫自己高尚,也是一件心痛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張曉仁搖了搖頭,這回輪到他嘆氣了。
“什麼時候去見見她吧,別讓我知道,也別讓我看見你們倆在一起就行,眼不見心不煩。”唐展顏這絕對是阿Q精神的典範。
“等等再說吧,還沒到見她的時候呢。”張曉仁當初和吳思君約定的是一年,一年去見吳思君,去接她,不過張曉仁深深的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吳思君是什麼身份,就憑自己這身份地位,去接吳思君,絕對是他媽的開玩笑,到時候等待自己的絕對不是吳思君,有可能是黑洞洞的槍口。
“這事不用跟我商量,你自己看着辦,我覺得我現在特有危機感,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我就喜歡胡思亂想。”
“閒的。”
“你才閒的呢,你說誰呢?”唐展顏柳眉一挑,一把就拽住張曉仁的耳朵,“張曉仁,你現在竟然敢這麼說我了?”
“哎呀,快放開,疼,展顏,我不是說那個閒的,我是說你沒事幹閒的,等有事做就好了。”張曉仁被拽的直求饒,女人幾大殺器之一就有拽耳朵,這是唐展顏最喜歡也最慣用的招數。
“這還差不多,我想好了,回頭就跟姐姐辦廣告公司,整天這麼無所事事不行。”唐展顏鬆開張曉仁的耳朵,甩了甩手說道。
“感情你拽我耳朵,你手還疼了唄?”看着唐展顏的動作,張曉仁開玩笑道。
“那是啊,我手這麼嫩,你那皮糙肉厚的,我手多受傷啊,回頭得好好擦幾遍護手霜。”唐展顏擠了擠眼睛,笑着說道。
兩個人一路笑鬧着,很快就到了SY,軍爺現在住在SY市的石油小區,住的都是石油公司高層的家屬,是一家全封閉的高檔小區,這小區還是張曉仁建的,張曉仁特意給軍爺留出了一套別墅,軍爺本來是不打算來的,後來拗不過張曉仁和唐展顏,被逼無奈才住進來的。
現在軍爺每天沒什麼事做做運動,跟小區的老人打打牌,下下象棋,偶爾和一些老兄弟們聚一下,喝喝茶,聊聊天,日子很悠閒,就是身體越來越差了,軍爺身上本身就有暗疾,後來又受了差點致命的傷,隨着年紀越來越大,這些隱
疾都找了上來。
見到軍爺的那一剎那,張曉仁的心一下就酸了,軍爺滿頭白髮,腰板也佝僂了,還不時的咳嗽着,大疤瘌一瘸一拐的跟在軍爺身後,兩個人來到別墅門前接張曉仁和唐展顏。
“軍爺!”
“到了啊,曉仁,快進屋。”軍爺見到張曉仁,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衝張曉仁點了點頭說道。
“曉仁,你可來了,咱都多長時間沒見着了,我以爲你把你大疤瘌哥給忘了呢?”大疤瘌在軍爺身後大呼小叫着,大疤瘌現在也住在這個小區,不過沒跟軍爺住在一起,軍爺年紀大了喜歡安靜,大疤瘌從來就不是一個安靜的主,不過大疤瘌還是經常來軍爺這轉,也幫了軍爺不少的忙。
“你說啥呢,大疤瘌哥,我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哥哥你啊。”張曉仁跟大疤瘌擁抱了一下,當初的姚天賜和大疤瘌兩個人都是張曉仁的盟友,不過應了那句老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姚天賜和大疤瘌兩個人的選擇不同,結局也是天差地別。
“唐龍一會兒也過來,咱們可得好好喝點,你不知道曉仁,現在我這日子,過得可真沒意思,要是再這樣,老子就要憋死了。”
“大疤瘌,你也好意思說,我都不稀得說你,你那地方整天烏煙瘴氣的,你都幹了些啥你自己不清楚是怎麼的?小區就你家遭投訴最多。”軍爺見大疤瘌睜眼睛說瞎話,忍不住了。
“軍爺,你就不能不揭我底啊?”大疤瘌摸着那帶刀疤的光溜溜的腦袋。
“你都多大歲數了你,趕緊找個正經女人過日子得了。”
“你還說我,你不也沒找?”
“你個小兔崽子,我抽死你,我和你能一樣嗎?”
“咋不一樣,咱倆不都是男人麼,你是老男人,可是老男人也是男人啊?”
“我他媽打死你!”
“哎,我跟你說,老傢伙,你可別動手,哎喲,哎喲,你再動手我可還手了啊,我真還手了啊,哎呀,別打了,服了,別打了。”
看着瞎胡鬧的兩個人,張曉仁和唐展顏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看來把大疤瘌安排進來還真沒錯,至少能爲軍爺的生活增添不少歡樂,還增加了運動量,這打一頓大疤瘌,比做什麼運動都強,還強身健體了。
不大一會兒,唐龍、唐虎、唐豹也來了,軍爺叫保姆開飯,幾個人分主賓落座,軍爺今天很開心,破例喝了一杯白酒,然後就回去休息了,張曉仁和大疤瘌幾個人則是在外面笑鬧着,直到下午才完事,大疤瘌和唐虎倆人喝高了,鑽桌子底下去了,唐龍和唐豹倆人也沒少喝,躺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着七倒八歪的幾個人,張曉仁無奈的笑了笑,一股溫暖的感覺涌上了張曉仁的心頭,在這裡,張曉仁感覺到了一股遙不可及的家的味道,遙不可及,卻近在眼前,張曉仁說不清楚這感覺,或許是因爲在這裡,有軍爺,這個如同自己父親一樣的老人,張曉仁一路走來,軍爺是功不可沒的,如果沒有軍爺,也就沒有今天的張曉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