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大雨像厚厚的紗幕籠罩着南吳。煙雨迷茫中,南吳靜靜地一動不動地坐落着,又像是在緩緩地不易覺察地一點點移動着。在滿天鉛灰色陰雲中透出的暗淡天光下,可以看見那高高低低的樓羣模糊的灰色剪影。
一個童話般的、被雨淹沒了的世界。
白茫茫的雨幕中,迷濛蒙的鳳凰山。文化宮。南門。鐘樓。筆直寬闊的墮落街。浩浩蕩蕩的汽車流。除了雨,似乎聽不見別的聲音。紅綠燈在煙雨中夢幻般閃爍着,從墮落街東頭到西頭。成千上萬的汽車尾燈閃爍着,密密匝匝地流動着。被雨籠罩的建築工地空寂無人。一動不動的塔式起重機,水泥攪拌機,一排排小推車。被腳手架圍住的半截樓房在雨中黯然沉思着。
郭刑一和夏仙兒打着傘在雨霧中並肩走着。
“阿一,你是做什麼的?”夏仙兒問。
“收賬的。”郭刑一如實地回答。
“那我有空可以過去你公司找你嗎?”
“當然可以。”
夏仙兒沉默了,蹚着滿街的雨水走着。郭刑一思忖着自己的回答,眼裡含着一絲笑意。
他們在寂寥無人的車站牌下站住。
夏仙兒問:“這雨讓你有什麼感覺?”
郭刑一看着雨景想了想:“神秘,冷靜。”
夏仙兒道:“這雨讓我感到清新,愉快。”
一輛無軌電車急駛着在他們面前掠過,濺起白色的水花。
那片落葉在他們頭頂上翩翩飄過。
雨掃蕩着玉潭湖面,煙氣濃霧般瀰漫着,公園空寂無人。一隻小船在湖中心漂着。隔着湖面,隱約可見對岸的綠樹。
一片寬闊的綠葉在雨中不引人注意地從樹枝上飄落下來。
郭刑一道:“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夏仙兒不是不想他送,只是有所隱瞞。他不能讓郭刑一知道自己就是夏宇的小女兒。
郭刑一笑問:“那你還想去哪裡啊?”
夏仙兒微微一笑,“有你陪着,去哪都可以。”
見到她的微笑,郭刑一也在不知不覺間愛上了這個女孩。
夏仙兒忽然道:“不如去你家坐坐如何?”
郭刑一想了想,反正他是一個人住的,當然沒所謂了。
回到家中,郭刑一示意夏仙兒不用客氣,當自家就可以了。
郭刑一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問道:“你家人呢?”
郭刑一端着一杯茶給她,答道:“我父母在三年死於車禍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問的。”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
“那你會不會覺得寂寞的?”
郭刑一笑道:“寂寞?當然不會了,因爲我有一羣兄弟陪着。而且……”
“而且什麼?”
“還有你。”郭刑一隨即緊握着夏仙兒白玉般的小手。
夏仙兒臉紅道:“其實,其實我也喜歡你的。”
“那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夏仙兒點了點頭,
表示願意。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騙你的,而且我還會好好保護你的。”這是郭刑一第一次動了真情,而且還是對一個可愛的女孩。
“阿一,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
“你知道夏天這個人嗎?”
“夏天?”郭刑一不解的問:“天門現任龍頭夏天?”
“嗯,他就是我親手哥哥。”
“什麼?夏天是你哥哥?”郭刑一頓時不知所措。
“你害怕麼?”
“怕什麼?老子是天不怕地不怕,何況是爲了你!”郭刑一嘴上是這麼說,但心裡還是有點害怕夏天要對付自己。說到底,就是怕他身邊的惡鬼阿罪。
夏仙兒聽了,當下親了一下他的臉頰。
郭刑一問:“你這次回來多久啊?”
夏仙兒道:“我不走了,我要跟着你一輩子。”
郭刑一的心裡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開心,可能夏仙兒是他的初戀,又可能他真心想對她一輩子好。
郭刑一道:“仙兒,其實我也是天門的人,喪屍強就是我的老大。”
“喪屍強?是不是我哥經常說的那個強子啊?”
“對,就是他。”
夏仙兒笑道:“我們交往一事,暫時不能被我哥知道,好嗎?”
郭刑一點了點頭,他也是認爲這樣最好。
看了看手錶,已經到晚飯時間了,郭刑一便道:“走,我們出去吃飯。”
夏仙兒搖搖頭道:“不要出去了,今晚由我來做飯,你只管等吃就行了。”
“你會做飯?”郭刑一不敢置信地問。
“當然!我經常幫我媽媽做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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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一定要嚐嚐夏家小公主的廚藝。冰箱裡還有一點吃的,你看看怎樣處理吧!”
隨後,夏仙兒穿上圍裙,像足一個家庭主婦走進廚房動手。
不到一個小時,夏仙兒已經做好了兩菜一湯。雖然是很簡單的菜式,但是意義不同。
坐在夏仙兒對面的郭刑一夾了一塊肉放進嘴裡,嚼了嚼,“不錯,有我媽的水平。”
夏仙兒激動地問:“真的?”
“騙你幹嘛?”郭刑一說道:“你可能練多一年,就能追上我媽的水平了。”
“好,我有空就過來做飯給你吃。”
就這樣,兩個人在歡樂中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