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大街上,嗅着欄杆內清新的花草味道,看着身旁滿帶微笑的叮噹,我的心情好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種感覺在南吳我從來沒試過,叮噹用漂亮的大眼睛注視着我,輕聲道:“天,我們去哪兒?”
我笑了笑,說:“先去看看海盜,不知道這小子最近過的怎麼樣,然後我們一起去溜達溜達。”
叮噹使勁點了點頭,小聲說了一句:“我今天晚上跟宿舍的阿姨請了假……可以不用……不用回宿舍……”
“……”如果我連這句話的意思都弄不明白,這二十年絕對是活到狗身上了。
來到村口,我給海盜播了個電話,電話那頭很吵,我聽見麻將東在咆哮:“臭小子,是不是泡到哪個妹妹了?快點打牌。”
“喂?”
“是我。”我笑着說。
“呵,阿天啊,你在哪兒呢?”
“我就在村口,怎麼樣,一起出去溜達溜達?今天的天氣還是不錯的。”
麻將東問:“是夏天那個臭小子?讓他給老子死過來,別藏頭露尾的跟做賊似的。”
海盜賤笑道:“夏天,這話你可都聽到了……”
我也笑了:“我馬上到。”
攬着叮噹,我們走進了不管村,路邊的幾個小混混見了我還是很恭敬的喊了一聲:“天哥。”
“東哥。”我笑着推開門,走進去。
麻將東哈哈大笑,臉上又恢復了以前的容光滿面,就好像第一次見面一樣,他抽出身後的椅子讓我坐下。
“阿天。”海盜回過頭輕輕對着我的胸口就是一拳。
“呦,這是你女朋友?”麻將東問。
我輕輕點頭,說:“是啊,放學了,我看天氣不錯就帶着她出來轉轉,叮噹。”
叮噹乖巧的對着麻將東笑了笑。
“蠻漂亮嘛,嘿嘿。怎麼樣,跟在水牛身邊,做事兒還順利吧?”麻將東不溫不火的繼續摸着手裡的麻將。
“還好,謝謝東哥關心。”
“我就知道你小子遲早都會跳槽去跟別的老大,唉,這也怪我,胸無大志,每天能打打小麻將喝點小酒就滿足了,哈哈,要不要來兩把?”我聽出麻將東嘴裡的自嘲味道,忙道:“東哥,您要是再說這樣的話,小天可就要走了。”
“我不會打麻將。”
“好了好了,看你這臭小子,開你兩句玩笑都不成!年輕人真是浮躁。”麻將東看了看手腕上的金錶,對海盜說:“去興容開間包房,差不多到吃飯時間了。”轉過臉又看我:“不準走啊,晚上陪我好好喝點酒!”
“那是。”
五點半,我們坐在興容大酒樓的包房裡,桌上除了麻將東、海盜之外還有兩個中年人,他們是剛纔一起打麻將的‘腳’,但從胳膊上的紋身上來看,也是出來混的。
在酒桌上,麻將東展現出一個黑道大哥應有的風度,再也沒說任何一句關於水牛的事情,只是跟我們這些小的談一些以前自己是如何打拼天下的,還有一些城市的黑道傳聞。
這其中,有一條我是非常感興趣的。
“你們知道啥地方的黑道大哥最囂張,最講究排場不?”
我們同時搖頭,麻將東嘿嘿笑起來:“真正意義上的黑社會大哥,我只崇拜兩個人,第一個,天門白骨!第二個,就是天門夏老大。”
天門白骨?天門夏老大?他這不是再說我的父親和白叔叔麼?我心裡一愣。
“老大,白骨跟夏老大是什麼人啊?”海盜呆呆地看着麻將東。
“操,他們出來混那會兒還沒你這小子呢,那時候老子纔多大啊,他們在南吳的夕陽廣場單挑的場面那叫一個震撼,老子一回想起當年的畫面就熱血沸騰啊……現在白骨是粵川市的老大,打的也是天門的旗號,那叫一個響亮,說起天門,只要是混黑道的有幾個人不知道?”頓了頓,麻將東說:“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混到他們那個樣子該多好啊……”
海盜開始拍馬屁了:“老大,您一定可以的,別泄氣。”
“可以個屁!”麻將東端起酒杯悶悶的喝了口酒,大叫:“他媽的,現在晉西是三大家族,八大幫派掌權,如果不打亂這個秩序,老子永遠都沒法出頭!我他媽的就奇了怪了,整個晉西黑道有那麼多人,怎麼就沒出現多幾個夏宇呢?當年夏宇的出現讓整個南吳黑道都亂了套,那才叫威風呢!媽的!”
我心裡暗叫:“媽的,出現個夏天行不行,你這個該死的老爸,就連我跑到晉西都能遇到你的‘粉絲’,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雖然有一絲絲的不爽,但聽到有人誇張自己的老爸,我也感覺與有榮焉。
這頓飯吃的是很愉快的,海盜臨走前也沒忘了將剩菜打包給自己的弟弟妹妹,要不怎麼說,真正出來混的人才是最講人情味的呢?
“好了,咱們去哪?”海盜噔噔噔噔從自家樓上跑下來,問。
“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麼?”我問他,不管村雖然他帶我逛過,但要讓我一個人走進來還是會迷路的。
“去唱歌!”海盜說。
“好耶!”叮噹興奮地叫起來,我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髮:“小丫頭唱歌莫非很好聽?”
“那是哦……”這丫頭片子一點也不謙虛。
上帝有時候太不公平了,許多人拼命一輩子到了最後什麼也得不到,而有的人一出生卻擁有一切,當然,這話我是指叮噹這個小丫頭。
來到不管村的豪華‘歌吧’,海盜開始呼喊起他的那票小弟了,每個電話開頭的第一句話就是:“操,放下手中任何事情,來陪阿天跟他馬子唱歌!操?你不知道誰是阿天?天哥你總該認識吧!”
“看來你是打算玩窮我啊。”我笑着說。
海盜做出一副很賤的表情:“難得逮着你一回,不玩窮你,怎麼對得起自己呢?”
“哈哈,好!”我特豪邁拍了拍胸脯:“今天你吃喝多少,哥們兒都給你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