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紅姐休息以後,林木森出了臥室,客廳裡,阿凌、施禹、王小雨、何二等人正坐着,看見林木森出來了,阿凌就站起來問:“紅姐睡了?”
“睡了。”林木森說,“小雨,你回去以後,幫我在北戴河訂一間酒店,等紅姐精神好些了,我就帶她去北戴河看海。”
“好的。”王小雨說,林木森剛要休息,他的手機就響起來,林木森接起來一看,是冷如雪打來的。自從林木森和冷如雪在北京分別,到現在也有小一個月時間了,期間冷如雪從未給林木森打過電話,這樣的情況,讓林木森覺察到了異常,只是之前他一直忙於社團的事情,也沒有時間細想。
現在社團穩定下來,他剛想鬆口氣的時候,又出了紅姐的事情,這讓林木森心情非常糟糕,更加不願意去想冷如雪爲什麼不和自己聯繫。然而就在自己最不想與她聯繫的時候,她偏偏給自己打電話了。
林木森稍作猶豫,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阿森,我已經處理好了公司的事情,”冷如雪說,“明天就回A市。”其實,她並不是處理好了公司的事情,而是處理好了和方浪的關係。在方浪和林木森之間,冷如雪最終決定選擇林木森。方浪家世很多、可謂年少風流,俊彥才子,而且他爲人瀟灑浪漫,女孩子都喜歡這個調調;林木森則像一塊木頭,與浪漫這個詞根本不貼邊兒,不過這樣的男人,會給女孩子安全感。
“好的,我讓馬大刀去接你。”林木森說。冷如雪聽了林木森的話,不由暗暗生氣:我放棄了條件很好的方浪,你卻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千里迢迢回來了,你居然隨便打發一個手下去接我!
“你很忙麼?”冷如雪問,林木森嗯了一聲,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冷如雪也挺生氣,兩人沉默片刻,誰也沒說話,之後冷如雪說自己還要收拾東西,便把電話掛斷了。
下午,紅姐醒來後,就讓林木森帶她去樓下,過來的時候她看到小區花園裡種的油菜開花了,金黃黃的,特別好看。
見她精神不錯,興致又高,林木森就同意了,與阿凌一起,帶着紅姐到了樓下小區的花園,那裡有一把躺椅,他們可以坐在椅子上,在夏初午後的陽光裡,看金黃黃的油菜花,看勤勞的蜜蜂在油菜花上忙碌。這時候的場景充滿了溫馨、和諧與甜蜜,塵世裡的喧囂、爭鬥,在這一刻,統統離他們遠去了。
“我小時候,家裡很窮,可那時候我學習很好,從小學到初中,我一直都是班級裡的第一名,”紅姐的臉上掛着淡然的微笑,她的眼睛看着前方,似乎在看那開得金黃黃的油菜花,又似乎沒看什麼,“初中畢業以後,我爸爸就不讓我讀書了,他說女孩子家能認識幾個字就很好,他能讓我讀完初中已經仁至義盡了。”
林木森和阿凌靜靜的聽着紅姐的傾訴,她繼續說道:“初中畢業以後,我就跟着爸爸、媽媽、哥哥一起種地,我爸喜歡喝酒、賭錢,家裡條件一直不好,等到了我哥哥要結婚的時候,別人幫忙介紹了幾個姑娘,可是一到我家裡相看的時候,就都嫌我家裡窮,都不肯嫁給我哥哥,爲了能讓哥哥娶到媳婦,我爸爸就讓我嫁人,說用我結婚的錢給我哥哥娶媳婦。”
“我不肯啊,那時候我才十九歲,我可不願意這麼小就嫁人了,然後過一年生孩子,一輩子圍着鍋臺轉,於是我就說我出去打工,賺錢給我哥娶媳婦,我爸見我死活不同意嫁人,就只好同意了,”說到這裡,紅姐就嘆了口氣,“我跟着一個同鄉到了城裡打工,在同鄉的飯館裡做活,後來爲了多賺錢,我就做了小姐,做小姐賺錢很多,我總算給哥哥娶上了媳婦。到後來啊,我就認識了阿凌,認識了你(指林木森)……”
說到這裡,林木森的手機響了,林木森拿出手機,看也沒看直接掛斷,然後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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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我知道你很忙,你有事就去忙吧,有阿凌陪着我呢。”紅姐溫和的對林木森說,林木森搖搖頭,笑着說:“我沒事兒。”
“阿森,阿凌也是一個苦命的女孩兒,我走了以後,你幫我好好照顧她。”紅姐說,一邊說着一邊拉過阿凌的手,放在林木森手裡,阿凌的眼圈就紅了,她知道紅姐是在交代後事呢,她放心不下自己一個人哪。
“紅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照顧好阿凌。”林木森誠懇堅定的說,紅姐聽了就微笑了。這時候,風起了,阿凌就說:“起風了,我們回去吧,紅姐說了這麼長時間話,回去喝杯水,休息一下吧。”林木森和阿凌攙扶着紅姐,回屋裡去了。
當他們走到樓門口的時候,恰好遇到王小雨拿着手機從樓裡出來,看到林木森,王小雨趕緊過來打招呼,說:“森哥,銘一大哥要你給他回……”
說到這裡,王小雨看到林木森遞給自己一個不要說話的眼神,頓時住口。林木森讓紅姐休息下,又有阿凌照顧她之後,林木森纔出了紅姐的臥室。
“森哥,銘一老大讓你給他回電話,好像有急事的樣子。”王小雨將手機遞給林木森說。
林木森給成銘一打電話,通話以後才知道,斧頭幫的一個頭目與紅星社的人起了衝突,紅星社的小弟被斧頭幫那個頭目給打了,成銘一打電話過來,就是想問問林木森應該如何處理。
林木森這時候正是心情低落、不願意多事的時候,聽成銘一問詢自己應該怎麼辦,就說:“銘一大哥,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暫時脫不開身,這件事你看着處理就好。”
“那好。”成銘一說完,掛斷電話。林木森略微思索,覺得有點不妥,但是既然已經說讓成銘一隨便處理,自己再打電話過問,總是不好,遂沒有再給成銘一打電話。晚上,林木森執意要陪在紅姐牀邊,紅姐和阿凌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林木森的臥室,林木森就醒來了,紅姐還在睡着,她閉着眼的樣子非常安詳。盯着紅姐看了一會兒,林木森漸覺不對,他伸手試了試紅姐的鼻息,發現她已經失去氣息了。
紅姐的身體已經失去氣息了,林木森甚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走的,她已經沒有了生氣的臉上,依舊掛着淡然、幸福的微笑--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刻,林木森能夠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阿凌的後半生有了依靠,這些都讓紅姐感到欣慰,可以說,她可以無憾的去了,假如一定要說她還有什麼缺憾的話,也就是無法多和林木森待在一起。
林木森用雙手輕輕捧起了紅姐的臉,這是他第一次面對正常的死亡,林木森的指尖上,傳來冰涼、冷硬的感覺,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麼?
林木森加入黑社會以後,見多了死亡,甚至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他的面前,但他從未有過心痛的感覺,而紅姐這樣安安靜靜的離開,卻讓林木森覺得心痛,給他的心靈,帶來了深深的震撼。
一滴淚,流過林木森的臉龐,門外傳來敲門聲,林木森揩去淚滴,將紅姐平放在牀上,當他轉過頭面對房門的時候,一個堅硬、強橫的林木森又出現了。
北京一個五星賓館的包房裡,一個形容瀟灑俊逸的男子,正在穿衣服,躺在牀上的妖豔女人露出一截嫩白的手臂,媚眼如絲的看着男子問:“方少,幹嘛一副生氣的樣子?誰惹你了,說出來姐姐給你出氣!”
“還不是冷如雪那個小婊子!”叫方少的男子正是方浪,他剛纔正熟睡的時候,接到冷如雪的電話,她說她要回A市了,還說謝謝方浪一直以來的照顧和幫助,說完也不理方浪的反應就掛斷電話,“她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幫了她那麼多,如今她的姘頭從國外回來了,小婊子居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就偷着跑了!”說這話的時候,方浪一臉鐵青,早知道如此,還不如當初霸王硬上弓,先把冷如雪弄上手再說。
“原來是那個小丫頭,我就不明白,她有哪點好,讓你一直念念不忘。”妖豔女人說着。
方浪的爺爺是中央部級高官,父親是商務部副部長(原本他在H省政府,近期已經升遷回了北京),這樣的家世,當然很能吸引女人。方浪本人長得高大帥氣,不但青春俊逸,還是一家擁有數億元資產的公司老總,這樣的男人,當然就更加吸引女人,所以方浪的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而他對女人也總是抱着玩弄的心思。
俗話說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這句話對方浪來說同樣適用,那些三五天就被他“拿下”的女人,他對她們的熱情從來不會超過一個月,而對冷如雪,方浪使盡了手段,卻一直不能得手,可越是這樣,方浪心裡就越有徵服的想法。可沒想到,無論他如何努力,冷如雪最終還是要離自己而去了,這讓方浪非常生氣。
從小到大,只要自己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因此方浪的佔有慾極強。
看方浪已經穿好了衣服,妖豔的女子用魅惑的語氣問:“方少,下次什麼時候再找我?”
“週日晚上吧。”方浪說着,就要離開。
“週日不行,我要跟電視臺去雲南採訪,”妖豔女人說。
“那你回來以後給我打電話吧。”方浪說完,離開了房間,方浪離開以後,女人才從被窩裡爬出來,任由上半身赤裸着,從牀邊櫃子上拿起一盒女士香菸,抽出一支點燃了。剛剛的妖媚、柔美神態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傲和深沉。她本來是一個農村出身的女孩,雖然品學兼優、成績優異,但也不可能留在北京。爲了留在這座大都市,她獻出了她的第一次,其後憑着種種手段,她得到了越來越多的東西。
純真、善良早就被她拋棄了,她心裡只有計算、市儈,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使用各種陰暗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