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堅持不住了!”曾超說,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抖了。林木森和曾超兩個,此時正吊在6樓廁所小窗外的窗臺上,而窗子是緊緊關閉的。這是林木森和曾超兩個爬出來吊在窗臺上以後,林木森特意關上的,不然阿火肯定要注意到這裡。“堅持住,不然摔下去就徹底完蛋!”林木森咬着牙說,同時單臂攀着窗臺,空出另一條手臂想要將窗子打開,試了一次沒有成功,身體晃動下趕緊又攀住了窗臺。在喘息了一下以後,林木森再次空出一條手臂,摳住窗子下邊用來拽動,窗子終於開了。曾超看了一眼腳下,頓時一陣眩暈感傳來,趕緊先爬了進去,然後林木森才爬進去,兩個人腳踏實地後,相互對視一笑,都大口的喘着氣,剛纔那種身體懸在虛空中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可以看見兩人的手臂都在微微抖着,臉色憋得通紅,不過眼中卻都有掩飾不住的喜色,畢竟他們兩人再次活下來了。喘勻了氣以後,曾超抓起拖布,準備繼續幹活,林木森劈手從曾超手裡將拖布奪了下來。說還幹個屁呀,再這樣下去我們倆早晚會被阿火搞死。“可是要不幹的話,今天晚上的飯就吃不上啦!”曾超說。“現在我們面前只有兩條路了,一個是繼續幹活、吃飯,然後說不定哪一天被阿火堵在這裡弄死;再有一條就是逃出去!”林木森直視着曾超的眼睛說。“你是說越獄?”曾超問,林木森立刻捂住了曾超的嘴,說你說話小心點,要是被別人聽見了,肯定會報告上去,用來換取減刑的。曾超看着林木森眼中冷靜卻又狂熱的光芒,笑着點頭。林木森總是給人一種可以信任的感覺,只要有林木森,曾超就覺得自己有了倚靠對象。之後的日子,林木森和曾超繼續在勞動中度過,不過兩個人每天都小心翼翼的,儘量保持和大家在一起,雖然期間火哥來找了好幾次事,還好並沒有出什麼問題。幾天以後,林木森和曾超苦苦等待的機會,終於來臨了。外面的一個義工團來慰問演出,少管所方面做了非常詳盡細緻的安排,從接待到中午飯菜,而且還要爲義工團情節車輛。林木森和曾超兩個倒黴蛋恰好又攤上了這份工作,負責爲義工團清潔車輛,在北方夏季炎熱的太陽下,林木森和曾超揮灑着汗水,頂着頭頂的烈日爲義工團清潔車輛,曾超一邊擦洗着大巴,一邊罵罵咧咧的說着話。義工團是來慰問演出的,可惜慰問的卻不是林木森和曾超,爲了義工團的慰問,少管所特意給所有少年犯放假,這一天還在幹活的就只有林木森和曾超兩個倒黴蛋了。而演出他們倆因爲要勞動自然看不到了,聽着禮堂中爆出的頻頻喝彩與鼓掌聲,曾超恨恨的將擦車布摔在地上……,不過又馬上拾起來,因爲他想到的是早幹完了,就可以去看錶演了。一場並不精彩的表演,也可以讓少管所中的少年犯們說上好多天,畢竟他們的生活太貧乏無味了。“慢點幹!”林木森對曾超說,曾超不解的看着他。因爲他們早一點幹完不但可以躲避頭頂火辣辣的太陽,還可以去看錶演,即使表演已經快結束了,但是要是不看上一眼,自己就會遺憾好多天。“我們出去的機會就在這裡了!”林木森指着大巴說,曾超立刻來了精神,問怎麼出去?“義工團來的時候我已經看了,一些演出用的東西就在下面的行李箱中放着,只要躲在車下面放道具的地方就可以了,他們一會表演完了,就會將道具放回來。裝完了道具肯定要去吃飯的,早上我看到出去買菜的車了,拉了好多菜回來,他們吃飯的時候就是我們的機會。”林木森開心的笑着小聲說。曾超也笑了,林木森確實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之後兩個人繼續幹活,不過都懶洋洋、慢吞吞的,一邊擦着頭上不斷滾落的汗水,一邊擦車,擦車擦得很慢。“這***天氣!”一個管帶擦了一把汗,罵罵咧咧的說,之後問林木森和曾超說你們倆小子擦完了麼?曾超說就快了。管帶說那你們慢慢幹吧,要是弄不乾淨我扒你們皮,曾超笑嘻嘻的說你放心吧,肯定擦得亮堂堂的比鏡子都光滑。管帶笑罵了一聲,對於林木森和曾超幹活的質量,管帶還是放心的,這倆人幹活從不藏奸耍猾,什麼活都乾得很好。今天擦車雖然幹得慢,不過管帶看看天上毒辣的日頭,認爲完全是太熱了,自己動都懶得動,何況兩個小子幹活還要正頂着烈日呢。很快到了午飯時間,那個管帶過來看他們還沒擦完,說你們倆小子也是廢物,這麼長時間還沒幹完,行了,你們繼續幹吧,幹不完也不要吃飯了。曾超恩了一聲,目送着管帶離開後,林木森說我們得快點幹完,一會管帶回來必須幹完。幾個犯人在義工的指揮下將表演使用的道具搬了回來,扔在大巴旁邊地上,管帶對林木森和曾超說,你們倆負責將這些道具裝進去,塞在大巴下面的行李箱中。之後管帶、獄卒還有義工團的人都去吃飯了,犯人們也去吃飯了,偌大的停車場上,就只有林木森和曾超還在埋頭苦幹,汗水順着他們的臉頰留下來,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很快林木森和曾超就按照自己的設計樣式裝完了道具,然後迅速擦乾淨大巴,不過還在那裡裝模作樣的幹着,管帶過來問他們幹完了麼,曾超說馬上玩活,您看看咋樣,乾淨不?管帶笑了,說還行。林木森說您忙去就行,我們肯定不會給咱們少管所丟人,保證把這車擦得比專業擦車工都乾淨,臨……了林木森又補充了一句:“一會我們幹完了,就直接去伙房吃飯了!”管帶恩了一聲走遠了。林木森和曾超對視笑笑,再次看了周圍確實沒有人,迅速打開大巴下面的行李箱,鑽了進去,同時使用演出用的道具遮住了自己。大巴下面的行李箱本就通風不暢,加上今天毒辣的日頭的炙烤,更是悶熱難擋,林木森和曾超躲在裡面艱難的呼吸着。等了很久終於聽到有人說話了,少管所的肥所長和義工團的帶隊人員寒暄着,彼此說着恭維虛僞的話,此時林木森和曾超的心都快蹦出來了,直催促兩個人趕快說完,開車,只要車開出了少管所,就好安全多了。而且他們此刻也在賭,那個指使他們幹活的管帶不要太認真,真的去伙房查看他們是否在那裡吃飯,不過以那些管帶懶豬一樣的性格,應該不會去吧。之後曾超和林木森感到車發動了,慢慢啓動起來,轉了一個大彎之後行駛起來,還顛簸了一下,應該是出了監獄的大門,林木森和曾超心中狂喜,終於離開這要命的少管所了。但是緊接着,他們又遇到了另一個問題,就是行李箱中又悶又熱,呼吸困難,林木森感覺自己的肺快要炸開了。要是平時還好,可此時的高溫炙烤下,兩個躺在狹窄空間中的人,倍感壓抑、難受。兩人很快就脫光了身上的全部衣服,即使行李箱中不熱也是要脫掉的,畢竟兩個人出去以後要是還穿着少管所的囚服,那就等於告訴了別人他們的身份。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