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這次必須幫我一把,要讓我家王爺把三妹送到宮裡去,倘若讓皇上直接從宮裡派人來接,那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司婉英堵在書房門口,撲通一聲跪拜下來。
“你糊塗!清瑤失蹤了兩年,如今突然回來,你再悄悄的讓十一王爺給送到宮裡,這傳出去外面的人會怎麼說?當然要讓皇上大張旗鼓的從宮裡派人來迎到宮裡,這樣我司府多有顏面?你三妹將來有可能一國之後,你現在不想着怎麼爲她着想,只想着如何讓你家王府獲得聖寵,太自私了。”司中柏衣袖一甩,不同意她的說法。
“我看真正自私的是您,您真的有爲司清瑤那丫頭考慮過什麼?您從頭到尾只考慮您的顏面,司府是否榮耀,您哪裡把她當成您女兒看待過?我是自私,我是爲了我家王爺的仕途,我若不這樣做,今後跟着端木絕,只會受盡那雨落的閒氣,這次我若辦成了此事,王爺對我另眼相看,那雨落也跟着只會對我越來越好。同樣是您的女兒,你怎麼不可以爲了我而去考慮這些?”
司婉英憤然起身,眼裡掠過一抹絕然:
“爹,這次你必須答應我,否則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
與書房內僵持不下的氛相比,端木辰赫和端木哲此時正與司清瑤坐在亭子裡品茶聊天,愜意不已。
“爲什麼是你獨身回來?”
仍然想問那件事情,端木辰赫忍不住開口。
“獨自離開,自然獨自回來。”
司清瑤從容不迫的回答,她想讓端木辰赫誤認爲當年那個孩子並沒有留下。
聽他們的話,像在打啞謎,端木哲有一絲的不悅:“怎麼你和我三哥之間好像有某些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六弟,看你說的,我只是奇怪清瑤這兩年身邊沒有人照顧着,一個人怎麼過的。”
端木辰赫急忙岔開話題,看向她的神情,又多了一份憐惜。
這兄弟兩個,眉目之間,倒是流傳出些許真摯。
然,他們更多的,是在揣測能夠從她身上獲得多少最大化利益。
兩位王爺寸步不離的守在司府,爲的是看住她,同時也在思量着,端木曦對她,還剩下多少情,還可以爲了她放棄些什麼。
她看得透徹,卻也不想點破。
且她自己也並不認爲,端木曦會癡情到爲了她放棄江山。
倘若他真有那樣的情深意重,當初就會選擇與她一道離開,而不是一頭扎進皇宮裡,自此便在那裡生存了下來,那個位子,需要一個能夠震得住它的人坐下來,來時的路上,聽了不少,新帝即位之後,便大面積改革朝綱,造福百姓,幾乎所有朝中重臣都來了一次大換血,即便這樣,得到了民心,仍然掩沒不了那些排山倒海的質疑聲,原因無它,坊間一直在流傳,新帝的皇位,是不惜逼當時的太上皇退位才得來的,爲此,還與東安國合作,致引發了一場宮廷鉅變,利用鄰國的幫助,來坐上這個位子,將自己的父皇趕上皇位,這個大帽子一扣,再經有心人刻意渲染,一時之間,這樣的聲音是無法平息下去的。
他享受到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尊貴,也必將付出常人無法想象的沉重代價。
任何事情都是對立的,痛與快樂並存。
“清瑤,想清楚,你真正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再去下決定,好嗎?”
端木辰赫的聲音,緩緩而起,他現在還沒有把握清楚,司清瑤的心裡是怎麼想的,無法確定,她的心是向着端木曦,還是到現在仍然恨着端木曦,只能以這樣旁敲側擊的方式去一點一點試探出她真正的意圖。
“三哥覺得我現在還有可選擇的餘地?”
她佯裝無可奈何,輕嘆了口氣。
“只要你願意。”
端木辰赫壓低聲音,
“你助我得到我想要的,我便會承諾給你永遠的自由。”
司清瑤的一些心性,他多少是瞭解的。
這個女人所渴望的那種生活,一般男子是給不了的。
端木曦更給不了。
她對愛情的看法似乎與一般的女子不同,她接受不了一個男人娶兩個妻子,更不消說,此時皇宮裡那十多名妃子,正是因爲這一層屏障豎着,她很難邁出那一步。
即使有皇后之位這等強烈的誘惑,她也難以跨越那道溝壑。
她若是個貪戀權勢的女人,當初就不會那般決絕的離開,所以,端木辰赫想以最平和的方式,說服她與他們一起合作。
司清瑤的眼裡,果然流露出一種嚮往,以及一種憧憬。
“像兩年前那樣,站在我身邊,好嗎?”
端木辰赫起身,湊到她的耳畔,輕聲道。
他所不明白的是,兩年前的她選擇站在他的身邊,是想知道在端木曦的心裡,她的位置在哪裡,看着他從容不迫的說出屠城以祭奠她時,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還是難過,會說那樣的狠話是因爲他在乎,不願意妥協,是因爲他有更在乎的,那就是皇位。
在她與江山之間,兩年前他已經選擇了江山。
兩年後,他又怎麼可能改變初衷?
她站在與他對立的那一面,是不想增加太多的殺戮,即使她從小便在異常冷血的環境里長大,感受不到一絲親情的溫暖,可她也明白,骨肉相殘,是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三哥!”
端木哲不悅的聲音再度響起,
“你們倆說話就好好說話,沒事非要湊那麼近做什麼?”
他一張俊臉脹得通紅,眼裡有着抑制不住的怒意。
“有什麼是我不可以聽到的嗎?”
見他如此,端木辰赫正了正神色:“六弟,你別胡鬧,想把司府下人全吸引到這裡來不成?我要壓低聲音,是以妨被外人聽了去,你不要誤會。”
“我若再不出聲,你都快親到她臉上去了。”
端木哲極其彆扭的小聲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