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飛!到底還要轉多久?你是不是故意的!”
深山老林裡,第N次轉到原路的司清瑤終於忍不住吼道。
被點名的男子堆起笑臉,很小心的賠着不是:“我對這裡也不熟,你看你不是也在指揮我怎麼走嗎?到頭來還是轉到原地來了。不可以全部怪到我身上來。”
擡頭望着天上的圓月,司清瑤欲哭無淚,難道她和柳如飛要在這個林子裡一直轉下去不成?
“難道我們誤入某種迷陣了?”
看到那棵樹上自己劃的計號,她越發的肯定了這個想法。
要走出去,除非知道佈陣之人所設的口訣與步伐,而這種陣法,她依稀記得在一本古書上有記載,乾脆坐在原地,認真的回想當時書上寫了些什麼。
“司姑娘,大不了在這兒過一夜,你不用如此惆悵。”
柳如飛在她的對面坐下來,看着她凝神苦想,不由得輕聲勸道,卻不見她有半點回應,於是又絮絮叨叨的開口說道:“我雖然不是正人君子,可我也並非真正的採花大盜,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再說你現在這臉上的東西還沒洗掉,我看着你也沒有什麼胃口。”
話音一落,司清瑤像是記起了什麼似的猛然起身,然後開始辨別方向,朝着東邊的位置慢慢的走。
“司姑娘,你不要生氣,我只是說你刻意將自己弄成這麼難看,是男人見了你都不會有胃口,你這樣保護自己是對的。”
柳如飛起身馬上跟着。
“再不閉上你的嘴,你就一個人在這兒待着,直到老死也無法走出這個陣法。”
司清瑤在心裡默數着步伐,收腳,調頭往南走去,同時慵懶的扔下這一句話,柳如飛立刻領悟到她剛纔並不是隨意走到那個地方,馬上順着她的步子跟了上去。
費盡周折,總算到了能出去的路上。
“司姑娘,你真厲害。”柳如飛情不自禁的讚歎道,邁開長腿就往前走,司清瑤伸手去拉,已經晚了一步,只聽見柳如飛一聲慘叫,他腳下的枯葉是一個陷井,聽到那撲通一聲,便知道他摔得不輕。
“喂,你沒事吧?”司清瑤也不往前,站在原地比較無奈的蹲下身子,衝着井底喊去。
“你明知道這兒有陷井,怎麼也不知會我一聲啊?”
井底的聲音,帶着一絲哀怨,悠悠傳到地面。
“誰讓你這人不止嘴快腿也長,誰拉得動你?”
司清瑤頗爲無奈,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他的人已經落下去了。
“我的腿跌傷了,你想辦法拉我上來啊。”
柳如飛又在井底喊道。
“我哪有這麼大力氣和這麼大能耐拉得上你。”司清瑤慢吞吞的說道,“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
“這話說得對。”
憑空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在這夜色裡,像幽靈一樣飄到司清瑤的耳裡,聲音裡透出來的清涼讓她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被張開了一般驚悚。
擡眸看過去,只見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婦人,滿頭的銀絲,正慢慢的朝着她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
她每一步都走得很穩,一點也不見她這個年紀的老態,且每一步都走得極有規律,司清瑤很專注的注意着她步伐的大小。
“能夠從我布的迷陣裡走出來,用時最快的,就屬你了。”
老婦人停了下來,仍然以她無神的目光,盯住司清瑤。
“多謝誇獎。”
既然是這個老婦人建出來的迷陣,那她一定是個隱世高人,順着她的話說總沒有錯。
“我這一生最討厭的,就是聰明的女人。”老婦人眼裡,殺意頓起,司清瑤只覺得渾身一冷,那個老婦人已鬼魅似的飄到了她的面前,“不過你很幸運,又佔了一條,我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長相難看之極的女人。”
司清瑤眨巴着眼睛:“有個聰明的腦袋不是我的錯,長成這樣是天意,更不是我的錯。”
“這位前輩,是你設的陷井把我掉下來的?你能不能行行好,把我拉上來啊?”一直被冷落的柳如飛在井底可憐巴巴的喊道,“我們只是路過貴寶地,絕不是有什麼企圖。”
“我不過是個孤老婆子,你們對我能有什麼企圖?”老婦人慢騰騰的開口,朝井底看了一眼,目光最終仍然落在司清瑤的身上,“醜丫頭,你師承何人?爲什麼可以從我的迷陣裡這麼快找到出口?”
“我沒有師傅,就是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此陣的描述,當時覺得頗爲新鮮,便記了下來。”司清瑤老實回答。
“胡說!”老婦人面色一沉,“此陣是我自創出來,何以古書上會有記載?你睜眼說瞎話也要編個靠譜點的來騙騙我這個老婆子!”
司清瑤一想,壞事了。
她的確在古書上看到過這樣的陣法,可那是在現代看到的,對她而言,那自然就是古書。
而現在,她算是遇到了這個創建陣法的始祖,對這個老婦人說她在書上看到的,也難怪老婦人會不相信了。
“不敢欺騙您,我所說的句句屬實,但是說來也怪,那本書我翻看過後,記下了裡面的內容,回頭再去找,便怎麼也找不着了。”
司清瑤面容沉穩,撒謊不打草稿的說道。
“你這是在告訴老婆子,你會知道,這是天意?”
老婦人的神色終於緩和了些,看上去也不再那麼死氣沉沉的可怕。
“罷了罷了,就算是天意吧。”
司清瑤被帶到了老婦人居住的地方,而柳如飛則仍然在井底蹲着。
說是居住的房子,其實就是一個山洞,裡面簡單的擺放了些桌椅與一張木牀。
“我的那位朋友他不會有什麼事吧?”
司清瑤進入山洞之後,小聲問道。
“一個大男人,這樣的夜晚又不算太冷,在井底待一晚就會有事,那他也不配做個男人。”
老婦人掃她一眼,
“不要因爲男人的樣子便去迷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