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勝不喜歡車,無論多好的車,在華勝的眼中都是代步的交通工具,隨時可能在事故和幫派戰爭中報廢掉,他一直覺得連買臺奔馳都是浪費。那11臺德國走私過來的改裝跑車,就算都被海關扣掉了,才賠了一部分預先支付的費用,就算老奧爾瓦希諾給了天大的面子,幫了公司天大的忙,也完全沒有必要捨本逐末,付出一百八十二萬歐元,買都買不到的頂級跑車,換回來三十萬歐元的前期預支費用。更何況他感覺唐峰這個新上任的老大做事應該很公平,那天自己在卡布奇諾的陪同下,已經送過去了二十萬加元的現鈔,作爲酬勞,這個數字已經算公道大方了。但是想歸想,不願意也罷,爲難也罷,世家出身的華勝了解服從命令的本質重要性,所以,他還是執行了,並沒有提出異議。
鍍着富貴尊容的法拉利,是在正規手續報關繳稅後登陸了溫哥華,純正紅色的法拉利血統,在陽光下耀耀生輝。華勝監督下裝上了箱車,沒有過多停留,直接開往老奧爾瓦希諾的住宅。按照唐峰的要求,華勝沒有提前知會老奧爾瓦希諾,而是直接上門。
老奧爾瓦希諾住在海濱富人區BRIGHTON區中,一條只有一個入口的街道里。這條小街裡坐落着七棟房子,參差不齊,最靠外的一棟房子裡,住滿了他信任的意大利保鏢,無論白天夜晚,這座街口的房子,屋裡院外都是警衛,所有要進入這條街的個人和車輛,在街口都要經過這棟房子保安的檢查,只有在警衛聯絡過裡面獲得許可之後,才能放行通過。華勝第一次跟隨卡布奇諾來到這裡的時候,就經歷了這個程序。但是這一次,自己是獨自上門的,而且沒有預先約定,按照黑手黨的習俗,這樣是不禮貌的。不過老奧爾瓦希諾正巧在家中,還有他五個兒子中的三個。華勝也聽說這個老派強硬的意大利教父有五個強悍的兒子,但是第一次見面時,他一個也沒見到,只是後來在港口貨場,見到了他的大兒子JOHN,港口貨場的負責人。這一次,一起就出來了三個。
印象最深的是他的一個捲髮大鼻子的兒子,他從街道里第一個衝出來的,脾氣十分暴躁,一邊用意大利語咒罵着外面不懂規矩的異國人。不過STINGER華勝依舊彬彬有禮,他世家的名聲也因此而來。隨後華勝在街口第一棟房子的院裡等待時,再次見到了老奧爾瓦希諾的大兒子從裡面趕來,依然穩重禮貌,他沒有責問這個上次自己幫助過的亞洲人,只是說自己代替身體不好的父親來問一下,有什麼事情?
華勝一句不變的重複了唐峰的話:“我們老大送給老奧爾瓦希諾先生一件禮物,來表達對老奧爾瓦希諾先生的友誼和尊重。”起初其他人不以爲然,只有老奧爾瓦希諾的三兒子,那個捲髮大鼻子脾氣暴躁的意大利人,在聽保衛說,這位客人的貨車停在街邊,沒有開進街口,所以拒絕警衛上車檢查以後,怒氣衝衝的揮手帶着衆警衛,直接跑向街口外的大街邊停着的卡車,想讓這個不懂規矩的亞洲人知道一下這是誰的地盤。華勝想去攔住但是來不急,車廂後面門鎖被人砸開,就這時,所有的叫囂聲都停住了,老奧爾瓦希諾暴躁的三兒子楞在車廂外,對着敞開的門內一聲不吭。這個反常的現象不僅讓JOHN有些吃驚,連在院子裡沒動的那些警衛也覺得奇怪,有人乾脆從身上抽出了手槍。華勝趕到卡車後邊時,JOHN謹慎小心的和另外一個弟弟帶着所有的人跟隨在華勝的身後,當看到卡車後面敞開的門內,一臺極致的紅色法拉利時,就連沉穩的JOHN也楞了當場。
這事最終驚動了奧爾瓦希諾家族的領袖,老奧爾瓦希諾聽完大兒子JOHN的陳述之後,沒有叫人讓華勝進來,而是親自帶着兒子走出了家門,這時華勝已經把卡車開到了這條街的盡頭,正對着老奧爾瓦希諾房前的大門。儘管大兒子已經敘述的非常仔細,但當老奧爾瓦希諾第一眼看到卡車裡的禮物時,還是情不自禁的呆住了五秒鐘。然後他轉過頭,表情非常平靜,對華勝說:“我感謝你的老大,我能夠深切的感受到他真誠的友誼。只是這個禮物我無法接受,請你帶回去,同時請替我對他表達問候,我想邀請他來這裡做客。”老奧爾瓦希諾的態度非常友好。華勝簡單的回答了老人:“我無法做主,這一次來,我只是運貨司機。”“請您一定收下,我的處境很爲難。”華勝露出一個可能會發生恐怖的事的表情。如果換做其他任何時間,任何場面,這一句看似謙卑可憐的話,一定會激起老奧爾瓦希諾的回擊。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介意別人發表的看法。
“我很願意當面同你的老大交談,不過我仍不能接收這份昂貴的禮物。”華勝聽完這位精神矍鑠的意大利教父的話,禮貌的點頭表示致意,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撥通了老大在歐洲使用的電話號碼。“老大一直希望可以當面對您表達他的友誼。”華勝說着,將已經接通的手機交給了老奧爾瓦希諾的三兒子,老奧爾瓦希諾接過遞來的手機,聽筒中傳出一個年輕又有些沙啞的嗓音。
電話響起之後,華勝簡單的用英語告訴唐峰,老奧爾瓦希諾希望可以同他通話。這一切都在唐峰的意料之中,連時間的預測都非常準確。
“您好,我的朋友,奧爾瓦希諾先生。”唐峰率先同這位長輩問好。
“你好,我的朋友,抱歉,這個電話有些倉促。”老奧爾瓦希諾的聲音,唐峰是第一次聽到。
但這位加拿大的西西里教父的名聲,早在自己第一次踏足這片土地時,就早有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