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百貨大樓出來的燁和夕言,正打算去旁邊的快餐廳吃東西。就見沈寧在疾馳的車邊將寒拉了回來。和寒站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而且沈寧好像還哭了。
夕言看到這個畫面的第一反應就是拉着燁躲到了一株花樹的後面,露出一個小腦袋,一副做賊的樣子。讓向來行事光明磊落的燁頗有種吐血的衝動,他的一世英明今天算是全毀了。偏偏某人還沒有一點的自覺,自顧自的看得那叫一個興奮。讓他真的很無語,不過她喜歡就隨她好了,但是他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子,就這麼彎着腰這不是要命嗎?於是燁很自覺地站直了身體。
卻不想一直盯着遠處兩人的夕言,竟然一個用力就將它又拽了回來。還很氣憤的教訓他:“燁,你幹什麼?你難道不知道我們這是在偷窺嗎?你怎麼這麼沒有自覺!”她說的義正言辭,連偷窺這種話都可以這麼毫不掩飾的掛在嘴邊,可見林夕言的思想有多麼的彪悍。
燁一本正經的糾正她,“夕言,其實我們不用這樣的,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看,沒有人會說什麼的。”這裡本來就是公衆場所,他們敢站在那裡就說明他們之間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那他和夕言光明正大的看纔對!
對於燁的觀點夕言不敢苟同,她拉過燁,“那怎麼可以,如果我們出去了,他們還會繼續說話嗎?”燁聽此瞭然的點點頭,歸根結底就是某人想要體驗一下當間諜的樂趣,離得這麼遠根本就什麼也聽不到,他們說不說有什麼區別?
看燁似乎妥協了,沒有再強行站起來。夕言又將注意力放到了遠處的兩個人身上。“燁,你說沈寧爲什麼要救寒呢?”夕言一臉的不解,當時李夢澤告訴她沈寧背叛了澈後,她就找過哥哥瞭解當時的情況。而林孝哲對沈寧的評價就是九個字一一“有手段、有野心、很倒黴”。所以她沒理由會救寒這個嘴毒的傢伙,別忘了上次逼走沈寧的主力就是現在她面前臉色極爲不好的君某人。
“不知道!”燁看看那兩個人後回答。
夕言也沒抱多大希望,畢竟嚴子燁只是一個人,他又不是神怎麼可能看出沈寧的想法。接着她又看到沈寧似乎哭得更兇了,而寒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陰沉。“你說她到底對寒說了什麼?爲什麼他的臉色那麼難看,好像要吃人似的。”
“不知道!”燁道。
夕言還是沒有在意,接着看下去。就聽她一聲驚呼,嚇了嚴子燁一跳,“他們怎麼分開了?你知道他們這是要去哪嗎?”沒等燁回答,夕言就一臉篤定地說:“你不知道!”她剛纔的問題,他就是一問三不知。
燁嘴角微抽,沒想到夕言還這麼記仇。“這我知道!”他故弄玄虛的一頓,夕言立即眼神精亮的盯着他,希望他快點說。燁難得的惡作劇似的笑了“當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難道還站在這裡喝西北風啊!”
夕言小臉一垮,這哪裡算什麼解釋啊!明明就是某人的臆測,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嘛!那兩個人可是一起走的,而且目的地還是她們剛出的百貨大樓。想到此,夕言身隨意動,一隻腳就向大廈的方向邁了出去。
燁見此急忙制止她,真沒想到這小丫頭竟然這麼八卦,人都走了她還想追過去繼續跟蹤,她也不想想君毅寒是什麼人,她這麼拙劣的跟蹤,不到三分鐘就肯定會被發現。就算寒沒有發現,那大廈的保安人員也會來找她,他可不想在自己的員工面前陪她出醜。於是一隻手抓住了她的後衣領,將她又拎了回來。
夕言疑惑的看向他,眼中隱隱還有一絲的不滿,她好不容易對一件事這麼有興趣,燁怎麼盡拖她的後腿呢!
被她那含有指控的目光看的他有點不自在,他假咳了兩聲“咳咳”,又轉向夕言,“你不是餓了嗎?我們這就去吃飯,你要真的想知道,大不了回去我幫你問寒。這樣總行了吧。”話說他天不怕地不怕,還就怕夕言的埋怨。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啊!”夕言立即笑了,變臉比翻書還快。讓燁幾乎都有一點反應不過來。
吃過飯後,兩人就回了櫻蘭。剛走到會長室的門前,就聽到屋裡傳來的笑鬧聲,顯然另外幾個人也都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夕言才進到屋內,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就被謙像遇到救星一樣拽了過去,讓她挨着秦浩宇坐下。“夕言,你浩哥要給你講他今天的英雄事蹟。”
夕言有些迷糊,這是什麼情況?卻見秦浩宇非常興奮的抓住她的手,很自豪地說:“夕言,今天哥哥我又做了一件好事。”
夕言看向軒和謙,他們兩人示意她接着聽,卻沒有一點告訴她的意思。她忍不住問;“浩哥,你今天又幫警察抓小偷了還是幫美女打流氓了?”
夕言問的一本正經,聽的人卻是表情不一,軒和謙忍着笑,燁雖然面無表情但眸子裡隱隱透着幾分笑意。秦浩宇不以爲然,“都不是,我和你說啊!今天我不是和謙去定服裝嘛,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一個小孩子差點被車撞到。就在那千鈞一髮的一刻,我從天而降救了一條稚嫩的小生命。當時他母親哭的稀里嘩啦的,還要給我下跪說我是上天派下來保護她們母子的,還……”不知道那位母親又說了什麼竟然讓一向大大咧咧的秦浩宇難以啓齒。
而夕言的注意力顯然沒在這上面,自言自語的道:“S市的交通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差了,竟然總出問題。”浩的話讓她想到了寒。
“夕言,你說什麼?”看她好像沒聽自己說話一樣,浩不確定的問。
夕言猛然清醒,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是說,她說了什麼?”
“她,她說……”秦浩宇的臉竟然紅了,而且說話還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他的窘迫所有人都看在眼裡,他這個樣子讓夕言有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很興奮。見他自己是說不出來了,謙好心地替他說了出來。“人家要對他以身相許!”
“啊?”夕言驚訝了,這都是什麼年代了還流行有恩就以身相許嗎?還是說秦浩宇太過極品,讓遇到的人想要一把抓牢,從此平步青雲。
她的想法都是直接表現在臉上的,幾個男生一看就知道她想的是什麼。謙誇張的大笑,“你猜那女人長什麼樣子?”他明明是問夕言的,不過他似乎又不想讓她猜了,直接給出答案。“那女人真是特別啊!哈哈哈……你們完全想不到,那人噸位怎麼也有兩百,而且一臉的雀斑,頭髮稀少,一張血盆大口。我的媽啊!那簡直就是在是母夜叉在世啊!”謙回想到那個女人時還會渾身發抖。“你們知道那女人說出這話時我的第一反應嗎?”
幾個人同時搖搖頭,他的第一反應誰知道!謙見大家都不捧場,只能自己唱獨角戲了。“我就想啊,這位大姐家裡是不是沒有鏡子啊?我是不是應該送她一塊,讓她好好照照她的那副尊容,不要出門來影響市容。”
“浩,你聽到後是怎麼想的啊?”聽謙這麼一說,明知道他可能會誇大一些,但是夕言還是很想知道。
浩很苦惱,“其實我是真的不想打擊她的。但是我當時的感受就是:雞皮疙瘩起了滿身,都能煮一鍋湯了!”
他的比喻很有趣,惹得大家又是一陣歡笑。這時會長室的門開了,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寒走了進來。看了看衆人,他坐到了與燁相對的單人沙發上。而夕言見到他回來,就立即竄到燁的身後,趴在他的沙發背上,看着對面的君毅寒。
燁怎麼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同樣看了一眼寒,語氣不急不緩,“寒,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對我們說的?”下午的時候,他雖然對夕言說不知道,但以他對君毅寒的瞭解,他既然可以和沈寧一起走,就一定是有什麼。
燁的問話讓寒有一瞬間的怔愣,他一直都在糾結要怎麼和兄弟們開口說沈寧的事,沒想到燁就問了出來,讓他驚訝的同時也樂意順水推舟。其實他也很矛盾,不論是理智還是感情上他都不希望沈寧再回櫻蘭,但面子上他答應了的如果辦不到……
從他的表情大家就知道,燁的這句話問對了,他真的有什麼話不好啓齒。秦浩宇湊過去摟着他的肩膀“寒,有什麼事你就說。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看我,這麼糗的事,不還是說出來娛樂大夥。”
君毅寒從來就不是會畏手畏腳的人,於是他一臉嚴肅地說:“我答應了沈寧,允許她回到櫻蘭。”
安靜,死一般的安靜。在聽到了他的事後,所有人都沉默了。夕言更是不敢置信的抓緊了燁的衣服,燁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她的臉色不好,於是伸出他修長的手握住了她有些微涼的小手,因爲注意力都在寒身上,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他們。
“寒,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最後還是浩沒忍住問了出來,他的表情僵硬,顯然他有點接受不了。
“對啊,你開玩笑的吧!”謙也附和,只不過他臉上的笑容十分不自然,可以肯定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話,卻還是抱着一種僥倖心理。
其實他們會有怎樣的反應,寒是早就預料到了的,只是沒想到他們會選擇裝傻充愣這麼低級的做法。他將目光投向一直沒有表態的軒和燁,期望他們能夠說一下他們的意見。其實他們的意見似乎也不是特別重要,他只是尊重他們,才和他們商量的。
燁的目光有些不定,他不知道今天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以讓寒不顧及澈的感受答應沈寧回來。他語氣不變,“說說你的理由。”
他的態度讓軒有些詫異,但是還是沒有說話,他總覺得燁似乎知道一點他們不知道的事,於是就決定先靜觀其變。而夕言也很好奇,但隱隱的心裡還有一點失望,對寒的失望。
寒知道他們不可能隨便就答應他的決定,於是就將今天和沈寧的一切說了出來,但是卻隱去了關於“殤”的部分。他爲了報答沈寧的救命之恩,而答應她讓她回櫻蘭,這個理由應該很充分吧,還有什麼比救命之恩還重的。
經過他的一番描述,夕言終於知道了百貨大廈前那一幕是怎麼回事了。但是寒的要求還是有些過分的,以他們和沈寧的過去,他們沒有對付她就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又怎麼能過奢望他們會允許一個問題人士出現在自己的身邊呢!
“就是這樣的。”燁點點頭,這話讓大家都聽不出他的看法,而夕言卻知道他這是對她說的,他的意思應該是;聽到了吧,就是這樣,我的任務完成了。
“燁,你這是什麼態度?”幾個人都不滿地看向他,“雖然你平時就是一副什麼也不關心的樣子,但是這件事情怎麼還是這種態度?”軒的話表示了他的不滿。
燁並沒有因爲他的話而生氣,並且軒也是爲大家考慮。“那麼你希望我做什麼?”直視着他,燁問得很嚴肅。
“你至少應該表一下態吧!”謙看着他。
“那我就說一下,不論從哪個角度我都是不希望沈寧回到櫻蘭的。”他們都等待着他的表態,他又怎麼能讓大家失望呢!只不過當他看向一臉平淡的寒時,一絲苦笑掛在脣角,寒的決定又怎麼是別人說了什麼就能改變的。
聽他表了態,另外的幾人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都是一樣的不同意。寒笑了一下很淡,“這件事我已經答應了,不管你們是否認同,我的決定是不可能改變的。”
又是一陣沉默,軒目光凌厲的鄙視他,苦笑道:“你的決定。呵呵,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感受?你將澈置於何地了?你明知道沈寧曾經深深地傷害過澈,還要她回櫻蘭,你這是什麼意思?”軒的話指責意味他強。
寒目光閃了一下,沒有看軒滿含怒火的眸子。“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相信澈一定已經不介意了,而且現在他已經找到了更值得他*的人,我相信他一定不會再糾結於過去的傷害,那不值得。”
“那只是你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情傷是一輩子的,即使傷口癒合了,但還是會有疤痕在,提醒着你曾經的荒唐,也同時讓你更加珍惜真的對你好的人。寒,我不同意讓沈寧回來。”軒有些咄咄逼人。這是他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來的一面,與以往的溫柔儒雅完全的相反,太過強勢霸道,有着那種屬於上位者凌厲。
軒的態度是出乎寒的意料的,誰能想到一直以來的好好先生會這樣分毫不讓的強勢。他還真有點反應不過來,就那樣呆呆的看向軒。
軒語氣一鬆嘆道:“寒,我們都知道你對你的櫻花女神的感情,但是你要明白,沈寧她並不值得你爲她做這麼多,你不是不知道她的過往,何必還要彌足深陷呢?”寒的突然改變,軒將之歸結爲對櫻花女神的*,所以寒盲目了。
“軒,你想多了。我答應然她回來只是因爲她救了我,並不像你想的這樣。她是櫻花女神我也不會喜歡她的。”寒有些挫敗,他有那麼不堪嗎?非去喜歡一個品行不端的人,他又不是真的有受虐傾向。
“我不管你是因爲什麼,總之我是不會同意你將她帶回櫻蘭的。在櫻蘭有她沒我,有我沒她。你自己看着辦。”寒這種不聽勸的態度徹底的激怒了好脾氣的軒,他鄭重的留下這句話,就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
辦公室的門“嘭”的一聲被關上,屋裡的人甚至都感覺地面震了一下,可見軒用了多大的力道,也說明了他有多麼的生氣。
軒的摔門而出真的嚇到了所有人,連燁都不能倖免。幾個人面面相覷,最後都將目光定在了夕言身上。謙向她使眼色讓她先勸寒,夕言立即領會。揚起燦爛的笑容,“寒,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不能改了?”其實她也是想試探一下。
寒看着她目光很複雜,他就是爲了那條項鍊才答應了沈寧的,可是他卻不能說。他這不是自己找虐嗎?
見他不說話,夕言也沒有再追問,清雅的一笑向他保證道:“寒,你不用擔心。軒那裡我會去說的,他一定會同意的。”說完就追樑聖軒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離開,君毅寒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他想叫住她,告訴她他不在意這件事,可是已經沒有機會了。
軒憤怒地甩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直嚇的來報告的學生會成員抱頭鼠竄,他們哪見過這樣的軒,就算女生暴動那天,他也沒有這樣可怕。
夕言來到軒的門前輕敲了兩下就自己進去了。此時軒正背對着門,坐在落地窗前的大沙發上看着已經接近地平線的夕陽,不知道在想什麼。夕言走到他的背後,沒有再上前。語氣幽幽的,並不像以往那樣,似乎多了點什麼,但又一時之間無法說清楚。“軒,爲什麼這麼生氣?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他沒有轉過來,所以夕言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他的語氣低沉,甚至還有一絲壓抑。“夕言,你不知道。沈寧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好,她有心計,有手段。不然又怎麼會讓澈*上她,當年甚至不惜和我們大吵。今天寒又爲了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你說這樣下去會怎麼樣?”
軒的顧慮不無道理,雖然他錯估了寒的初衷,但是沈寧的到來一定會掀起一片風浪,而它們之間的兄弟情誼恐怕也要接受暴風雨的洗禮,他倒不是不相信他們之間的情誼,但是有的時候一個誤會就可能毀了一個人。
“軒,你有沒有想過寒的感受。你這樣的決絕就是將他推向了沈寧的一邊。有的時候敵人只有放在自己身邊纔是最安全的。引文因爲你可以實時觀察她的動向。”夕言的目光璀璨,隱隱的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軒沒想到夕言會有這樣一番言論,直到今天他發現夕言並不像他們所認知的那樣簡單,她有她的爲人處世觀點,不同於他們卻也很實用。
他轉過身看着她,還是有些擔心的“你知道的,上次他來就是有目的的,而且她還接近你,她很危險。”
“這有什麼好擔心的,不是有你們在嘛!”夕言半撒嬌的說,又道:“而且也許她沒有我們顯想那麼惡劣,也許只是他父親的逼迫。”想起在宴會上見到的沈望江,夕言還真是替沈寧惋惜,怎麼就有這樣一個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