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班的那個下午,照舊在樓道盡頭的房間整裝,隨時準備去任何包房處理事端!我內心又蠢蠢欲動起來,我渴望在這個樓道遇見可雲。我出了房間,在昏暗得樓道慢慢走着,我想象可雲從某個包房出來,再與我相撞。走着,想着,轉了兩圈,除了遇見幾個濃豔的女子再外,我等的人始終不見!
這時身邊的一扇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醉了酒的男人跌跌撞撞的出來,很明顯,他醉的不清。出於好心我一個箭步上前扶起了即將倒地的男人,他擡起頭,醉眼朦朧對着我“哼”了一聲。
我說“先生,您醉了。”“放你媽個屁”他掙扎着想直起身,可是掌握不住身體的平衡,又很快朝後面摔去。
“先生。”我伸出手再一次扶住他,他站穩後狠狠一甩手,“滾,老子又沒醉,用,用你這個小羅羅扶?”我的臉上莫名其妙的被甩了一巴掌。心底裡暗暗不服。快速收回扶他的手。
他像一座建築,在失去支撐的一瞬頹然倒地。
“操,敢推我們老大,你他媽活膩了?”這時從那個房間閃出兩三個大漢,正好看見剛纔的男人轟然倒地。我還來不及反應,兩個人一起向我撲過來。
一同撲過來的還有他們身上濃濃的酒氣。我知道他們現在喝多了可謂是六親不認,也沒辦法跟他們講道理。一個迅速反應就是:撤。
可是,我剛轉過身衣領就被狠狠揪住。我轉身一腳起,正踢中抓我衣領傢伙的小腹。他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受我重重一踹,身體失去平衡,可還是緊緊抓着我的衣服。
“呲”一聲,我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大口子。這時,另一個傢伙趁我在被糾纏之際,在我身後重重出手,一拳砸到我的後頸上,還好這傢伙喝了不少,力氣沒有完全使出。但被他這一擊,我身體也保持不住了平衡。
他二人看準機會,前後夾擊,你一拳,我一腳。他們儘管喝了酒,但看得出來,他們久經沙場。我支撐了一會,就被結結實實的放倒在地上。
“操,誰都敢動,今天老子就教教你江湖,江湖規矩”
“我讓你牛X,敢還手,我讓你牛X。”
他們一邊動手,一邊咒罵,引出了旁邊幾個包廂的客人出來觀望。
“你們別打他了,別打了。”
我躺在地上,聽到一個女聲在苦苦哀求。
那個醉酒跌倒的大哥,已經被手下的兄弟扶起來了。他看到眼前的場面,酒醒了不少。這時剛纔的啤酒女郎跟着出來,拽着他的胳膊。“大哥,快別讓你的人打了,他知道錯了。”那大哥本來不想把事情弄大,正欲喊他手下住手,可是剛纔猛灌他酒又不讓他佔大便宜的小妞在他面前這麼一鬧,他突然蠻橫起來。
“滾遠點,不給他點教訓他就不知道我王輝是誰。連他媽的趙老七都得給我點面子,他個小屁嘍嘍算,算個鳥。”說完他狠狠地一推,那女孩子被推翻在地。
她爬着朝我這邊而來,緊緊抱住了一個大漢的腿。“大哥,大哥不要打了你們會把他打死的。”那大漢倒有幾分憐香惜玉,放棄躺在地上的我,一把拎起那小姑娘。在她臉上狠狠咬了一口。“哥哥我饒了他,妹妹你
怎麼報答我呢?”說完就“哈哈”大笑起來。
“住手。”
一個雄渾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
我脫離了拳腳,慢慢擡起頭。樓道里,老七,黑虎,身後跟着一票子人,那個媽咪從後面擠了進來,“可雲,你又惹客人生氣了?”說着走上前去,從那大漢手中一把拉過可雲,揚手正準備教訓她,可是那上揚的手卻被結實的拉住了。
媽咪驚異的回過頭,看着她的七爺。
“她做的沒錯,不要懲罰她。”老七冷冷的說,眼睛盯着剛纔還是不可一世醉酒的那個老大王輝。
王輝也是心虛,心想:以往趙老七見我,總是很客氣,大家都在道上混,他難道不給我個臺階?心裡這麼一想張口說“七哥,兄弟今天喝多了,多管了閒事替你教導了下小弟。你看看兄弟我,哎呀真是,”他滿臉堆笑的向老七解釋,以求老七的鬆口。
老七黑着臉始終不說話,王輝弄得很尷尬,滿臉的賤笑僵硬在臉上。
“怎麼?趙老七,不給我自強會這個面子?”他知道自己的臉面不好使,便拿出自強會的招牌來壓老七。
自強會是王輝所在的幫派,說白了就是一羣幹倒賣古董的小地痞,後來不知從哪裡來了一個有實力的集團,把這些流氓攢到一起,取了一個很俗的名字“自強會”。會裡爲首大哥號稱“山貓”在S城是個角色,這個王輝正是當年跟着山貓一起起家的元老,在幫會裡坐第三把交椅。
現在,王輝希望老七能看着山貓及自強會的面子,放過自己。
老七擡起頭,看着天花板上的燈,沉默不語。此刻樓道里的空氣驟然緊張。跟着王輝一起來消遣的兄弟,有七八個,此刻都出了包廂,站在王輝身後。屋裡的小妹早跑光了,房門大開燈光一顫一顫透出來,那首任賢齊的歌只剩下伴奏,在樓道里單調的反反覆覆。
老七長吐了口氣,把目光對準王輝。“我讓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
我知道老七的意思了。
當然,黑虎及他身後衆多碧豪宮的兄弟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轉過身,飛奔過去飛起一腳向王輝踹去,身後碧豪宮的兄弟翻江倒海的涌過來。
打喊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樓道。一羣人對付七八個人,後果可想而知。
老七踩在王輝的腦袋上。
“王輝,本來我天雲與你自強會在S城算不上仇家,可是這次是你先來找茬,竟敢得罪天雲的少主,別說自強會,誰來也不能給這個面子。”
老七踩過去,說了聲“黑虎,讓他長點記性。”
之後便傳來王輝殺豬般的慘叫。
王輝的下半生看來只能當個啞巴了。
在老七的辦公室,我脫下被撕得很爛的衣服,換了一身新的運動服。
推開辦公室的門,樓道兩旁站着齊齊的兩排人。左邊爲首的是黑虎,右邊爲首的是一個叫黑龍的隊長。
我在他們的目光下向門口走去,老七跟在我的身後。這些跟我廝混了近半年的人,在知道了我的身份以後,有的竟然眼眶微紅,也許他們根本不會想到,天雲魏天
正的兒子竟然跟他們同吃同宿,一起同甘共苦了好幾個月,而這幾個月來,他們也有欺負過我的,也有到了月底拮据時把最後一盒煙分給我同抽的。
也許他們看到了,一個天雲新的希望在身邊。
走到了大門口,三叔的車子停在那裡,我突然轉過身對那個媽咪說:可雲呢?我,我想見她。
媽咪一臉無奈“可雲剛剛走了,我們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她看了我一眼又說“正雲那,那丫頭脾氣太犟我們一定幫你好好找找。”
我真的想不到,可雲的失蹤,是父親的一手操縱。他的耳目真的可怕,對於我喜歡一個小妹。他是絕不允許的。
不過,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看起來,一切都是父親的良苦用心。
在三叔的車裡,我一直在想這件由我引起事件的後果。
三叔一直抽着煙眉頭緊皺着,他說“正雲,不用擔心,天雲早就想吞了自強會的生意,大哥一直找不到藉口,這次,也算他們倒黴吧。”
車子裡蔓延着煙氣,三叔的臉很快隱沒在其中看不清表情。
“三叔,我怕,怕真的給我爸惹來麻煩。畢竟,王輝是碧豪宮的客人。”
“道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沒有道理和原則,正雲,你以後要多學習了。”
我“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三叔依舊狠狠吸着煙,此時他內心也是不住的翻江倒海。天雲剛剛作出點成績,這個時候就在S城樹敵,是很明顯的不理智。他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怎麼發展。車子直接開到了家裡。魏天正深深地陷在沙發裡,此刻客廳裡坐着五六個大漢,他們都很小心的盯着父親。
父親打量了我一遍,口氣很溫和的說“正雲,你知道我們這次和自強會結下了樑子麼?”
我說“我知道,是因爲我。”
父親招呼我過去,坐到他身邊,三叔也坐到旁邊的沙發中。
“說說,正雲,你覺得該怎麼辦?”
我環視了一週,在座的應該都是天雲的頭頭腦腦,老七就位列其中。
“滅了自強會,搶過他們的生意,壯大天雲,而且要快,不能等他們先動手,那樣我們就被動了。”
在碧豪宮這段日子,我一直在瞭解S城黑勢力的情況,自強會不是S城的霸主,它只是比較有點實力罷了,雖然它有一個神秘的後臺在暗處,可是,先下手爲強,這是適者生存的首要。
魏天正看着我,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我的兒子,好,今天晚上我們就直搗自強會的老巢。你一起跟着。”
然後他又向另外幾個說道“這就召集弟兄,今天我親自去,要一舉幹掉自強會,然後壟斷S城的古董行業,我天雲也是時候發發古董財了。”
三叔突然正色說道“大哥,我覺得不可貿然行動。”
魏正雲眉頭一擰,“老三,我知道你的意思,怕自強會抄我後路,來進攻天雲總部是麼?不過我量他山貓也沒這個膽子。”
三叔欲言又止。
也就是三叔的欲言又止,終於引來了一場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