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颳了幾天的風,終於停了。世間重新獲得安寧。
3班的體育課上,一羣孩子在籃球場放縱的打着球。
三槍早看到了旁邊的球筐下就是三年級的孫明鶴。三槍也不去理會,仍舊打他的球。他不停地顯示他的球技,一會來個瀟灑的上籃,一會又在外線投個漂亮的三分。歡呼聲叫好聲在球場上蔓延。
而另一個籃筐下,三年級的孩子,很低調的投着籃,眼睛斜斜的瞅着三槍的表演。他們在等待,一個藉口!對,藉口。
當二年級的籃球滾到他們的腳下時,他們終於把這個藉口等來了!
孫明鶴一腳踩在籃球上。他把自己手上的球拋給隊友,微笑着看着三槍一幫朝他們走過來!
“哥們,把球還我們!”說話的是三槍旁邊的曹磊。語氣硬硬的,充斥着挑釁,命令,不屑!“你算老幾?跟老子這麼說話?!”孫明鶴說完,一腳把球踢出去,籃球劃了一道拋物線,又在地上彈了幾下,歡快的跳進了女廁的大門!
“好技術!”“漂亮!”這會輪到三年級的爲他們的老大喝彩了!
三槍一馬當先衝過去,和孫明鶴糾纏起來,三年級的所有人都撲了過來,而另一方的有幾個人也衝了過去,有幾個愣在原地,還有兩個乾脆轉身跑開了!
冰冷的石灰地面,臉放在上面深深地寒氣瞬間傳入大腦。
每次三槍掙扎着想爬起來,卻都被雨點似的下來的腳壓下去。他大聲咒罵着,卻招致更密集的踹。當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反抗的時候,就緊緊的抱住頭,臉死死的帖着地面,他每一大口的呼吸,都會引起地上的塵埃飛揚,充斥他的鼻孔,嘴巴。
他感覺到,毆打停止了,一隻腳落在了頭上,無數根頭髮被連根擰斷。
“別這麼狂,你們還嫩的呢!”是孫明鶴“去告訴那個魏正雲,要是不服,今天晚自習前操場見!”。
三槍爬起來,看見一羣遠去的背影,耳邊是一陣陣放肆的笑聲!
我並沒有看到三槍被打的過程,他腫着臉跟我講述的時候,我剛剛睡醒,又睡了一整節的語文課。
所以,我一直以爲三槍被打,只不過是我做夢裡的事!
“雲哥,你別迷糊了,找人吧,這次你可不能再忍了!”三槍紅着臉跟我吼。
不是夢,是我的好兄弟被羣毆了,他們終於對我動手了。
我顫微微的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全身的骨頭“咯吱咯吱”呻吟。做完這一串動作,我“嗵”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震驚整個教室,旁邊的三槍等人嚇的一怔!
“真他媽以爲二年級沒人了!是時候了!操!”
整個下午,二年級的25個班蠢蠢欲動。
不斷有人過來找我,證實決鬥約定得真僞。得到我肯定得回答後,他們就會拍着胸脯跟我承諾。
我會感覺這是不是還在語文課得那場夢裡,沒有醒來。
可當第八節
課下了,我走出教室,看到門口集結的大幫的人時,我明白了,決戰,來了!我大致的看了一下,得有五十來個人,都是平日裡跟着我校園裡晃的,還有一些是被三年級剛剛揍過的,此刻他們跟着我是報仇去的!
我想,有必要鼓舞一下士氣就大聲說“二年級就該被三年級欺負?憑什麼?現在,跟着我去打破三年級!”那幫人“嗷嗷”叫着擁着我朝樓下走去!
在一樓的樓梯口謝朗氣喘吁吁得堵住我們。
“雲哥,不能去!”我看着他滿頭的汗,一直喘啊喘!“怎麼?”他嚥了口唾沫“我剛從操場那邊過來,他們得有一百人,而且還不斷有三年級得人過去,我們現在去,肯定會吃虧!”我聽了確實嚇了一跳!轉身看看身後的人,一個個也是面如死灰!
三槍從人羣中擠出來“雲哥,你帶着大家先回去吧!”我瞪了他一眼“你小子,想幹什麼?”然後我又笑了笑“我是那種人!?”我對着身後的衆人“就是明知道捱打,我也願意去,我們年級絕不能輸掉這口氣!”一個人朝着樓門口走去。
我聽見身後是一大片堅定得腳步聲,和大口大口的呼吸聲。
“三年級,來吧!拼了!”
謝朗在後面“唉!”了一聲,拔腿跟了上來。走到我身後,並排着三槍,丁哲,咬着牙,朝操場走去!
夕陽在山頭留了一個尾巴,西天一片血紅,流淌着,濃得化不開。
往日此刻的操場應該是沒有幾個人的,可是,當整片綠色闖進我眼底的時候,我看見了操場那黑壓壓的一片人。我挺着胸,朝着人羣走去!
那羣三年級的有的脫掉了校服上衣,有的指着我們說笑,還有的乾脆對着我們比劃中指。
我一邊走,一邊拉掉了上衣。
我身後的那幫人,也開始“啪啪”的摁響手上的關節。一羣人可怕的沉默着跟在我後面。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操場的另一個方向,也走來一幫人,大約三十幾個,和我們一樣,目標是衝着操場中心三年級的而去!
謝朗跑上來“雲哥,看,蘇震浩來了!”
那一羣二年級的也是一個個滿臉殺氣,蘇震浩走在最前頭。那小子還是那樣,兩隻手揣在兜裡,一富鳥樣子!我看着他遠遠的走來,內心竟然涌起一陣感動。這傢伙,終於做了一件讓我喜歡的事。
“魏正雲,太不夠意思了吧!跟三年級的挑戰,也不說招呼一聲。二年級的風頭都讓你佔去了!”我看着他對我還是一富目中無人的樣子,可是他又分明帶着笑!
我也揚起嘴角跟他打趣說“你鼻子挺靈,這不是跟來了嘛!蘇震浩,不愧是咱二年級的神話呦!”
他冷冷一笑說“魏正雲,你他媽的嘴還真硬,也別整這些用不着的了,比比誰最後把孫明鶴幹倒吧!”說完他那一羣人就朝着三年級的人羣衝去。
就像一股水流義無反顧朝一塊大石頭撞去!我也大
吼着,朝那塊“石頭”衝擊!身體裡的每一滴熱血,都狂舞着,刺激着,沸騰着!
一團亂麻。
溫柔夕陽下的操場,變得血腥。
近二百個人的混戰,還有不斷趕來增援的二三年級的男生,往往是一踏上操場,就與對手糾纏開來!
各種咒罵,各種慘叫,不決於耳!
我不願意跟其他的三年級的傢伙糾纏,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孫明鶴!
但是,因爲我先前帶人砸了7班,以至於三年級很多人都認識我,並且對我總有一種發自骨子裡的狠,他們總想跟我交交手,想把我幹倒,以示自己的威武。
這是一種很好理解的想法,可對於我這樣一來真是惹了麻煩。
我剛一腳踢開一個比較矮瘦的傢伙,再次衝入人羣,這時一個大塊頭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認得他,三年級的二號人物孟亞雄人送外號:大熊。
這傢伙已經打紅了眼,對我就是一記重拳。我身體的慣性使我來不及招架,就迎着拳頭,把胸膛送了上去。我使勁忍住呼吸,調動起身上所有的神經來抵擋。瞬間就感覺有一種窒息的絕望,順着胸口,蔓延到全身!當然,我也重重的向後摔去!
我很清楚,這個時候倒地,即使不被跟過來的大熊爆揍,人羣中的敵人也會圍過來,把你踩死!
我趕快變換落地姿勢,用右手肘撐住地,左腿迅速後撤,順勢又站了起來。捂着胸口,咳嗽的滿嘴血腥。
大熊見我又爬了起來,上前兩步,擡腿便踹。他的肉腿呼呼生風,所被傷及,怕我在沒爬起的可能。我一側身,躲到大熊右側,使出我的最得意的右勾拳,恨不得把所有力氣,一拳打出去!我的拳頭正正砸在大熊圓圓肉肉的腦袋上。
若是以往,若是常人,這一拳即使扛住了,沒有被打翻在地,也足以讓對手鼻孔出血,眼冒金星,暫時喪失戰鬥能力。可是,我在甩着出血的右手時,卻發現大熊晃了晃腦袋,大吼一聲“擦”又向我撲過來。
我心裡一驚“看來這三年級的二當家真不是浪得虛名。”我飛起右腿,當年蘇震浩對付我的那招側踢,實戰很是受用。我踢在了他肥肥的肚子上,在心中暗叫“不好!”他的肚子軟綿綿的,我的一踢上去,再大的力道,也被軟化了。這時,大熊的兩隻手抓住了我的右腳!他打算把我甩出去。假如真的被他甩出去,我會被踩成肉泥!這,絕不可以。
我右腿一彎,身體向前一傾,左手抱住大熊的肉脖子,右手化拳,迅速出擊,直擊大熊面門!大熊被我左手一摟立刻放棄了摔我的想法,移開一隻手去擋我的拳。在我拳頭打中他門面的同時,我的右腳也使全部力氣朝大熊踹出去!
在我的一拳又一腳的攻擊下,大熊向後退了幾步,最終還是摔倒在地!幾個二年級的圍了過去。
我又甩了甩右手,舔了舔手背關節上的血,又鑽入人羣中尋找孫明鶴!
(本章完)